[自創] 期間限定（2）

看板BB-Love作者zull99 (zull99)時間4年前 (2019/10/02 23:22)推噓9(9推 0噓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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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險起見還是空一頁「他們說溫柔的人不一定善良。」＊卓尚彥握住程書繁的手，抬高水壺柄的角度，止住不斷自杯緣漫出的水。程書繁抬眼看向對方。他記得這雙眼睛看著自己的許多片段。包括每個賴床的午後，喚醒自己的柔和眼神；放學後的教室裡，背對夕陽，一面擦去額角汗珠，一面替自己解題的認真樣子；下雨的早晨，到家門前接自己去學校，為自己撐起大傘的片段。對年少時期的程書繁而言，這樣瑣碎而平靜的日子，就是想像中陪伴一生最好的模樣。如果流動的氣氛都有形狀，他好想把卓尚彥看他的眼神採下來，研磨後用滾燙的沸水煮開，吞進身體裡。讓那雙目光時時刻刻、從裡到外只能看著他一個人。可是，現在的卓尚彥也會用他曾那麼喜歡的眼神，看著自己以外的人吧？再次對上那雙誠懇的目光，程書繁瞬間動了張嘴咬碎那對眼睛的念頭。他趁卓尚彥用手帕擦拭滴著水的桌角，偷偷打開水壺蓋，把桌上螢幕不斷閃現對話框的手機丟進壺中，又抓起吧台冰桶，將冰塊倒滿整個水壺。調酒師發現情況不對，快步向前撈出手機，連續好幾個九十度鞠躬向卓尚彥道歉。程書繁只是回頭瞪了調酒師一眼，對方就一臉畏懼地退回吧台後。卓尚彥木然的表情，對上程書繁因酒意而泛紅的臉，一時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他表情僵硬地把手機放回兩人之間隔著的桌面，沉默半晌，幽幽地嘆了口氣。「壞了？」先開口的是程書繁，話語雖然是關心，神情卻不見內疚。「似乎是壞了。」男人試著長按開機鍵幾次，螢幕卻停在死沉沉的黑，毫無反應。「恭喜老爺，得到磚塊。」桃花眼似是挑釁，微微瞇起笑意。「瑪莉歐的磚塊，撞了有金幣吃哦！」「你得小心被你們店長罵。如果需要，我可以幫你解釋。」要怎麼解釋？錯的明明是他。程書繁不領情地冷笑一聲。「謝謝關心，但我本人就是店長。」他向調酒師使了個眼色，調酒師立刻將一杯蘭姆酒推到卓尚彥面前。注意到卓尚彥臉上一閃而逝的錯愕，程書繁不禁失笑。「你在想，我那麼隨便，竟然做得了店長？對吧？」他望著被調酒師推過來的蘭姆酒，抬手對卓尚彥比了一個「請」的動作。「請你的。」卓尚彥只是搖搖頭，嘴角掛著營業性質的禮貌微笑。程書繁眼見被拒絕，「嘖」了一聲，便將酒拉到自己面前，一口乾掉。「你怎麼跑到這種地方開酒吧。」「店是大學朋友開的，他出資，我幫他顧店。」程書繁將空了的酒杯舉向空中，店員立刻移步過來，接過空杯。「所以真的不打算回臺灣了？」「我很喜歡這裡的生活。」「那我就放心了。」卓尚彥看著他愣了一會，便輕笑出聲。「不過，手機，你還是得賠。」程書繁深知卓尚彥的原則一向公正，對他亦然。「我還要再彈兩個禮拜的琴，合夥人才會給我薪水，你要待到那個時候？」「我不是要錢。」「不然呢？要我賣身賠手機嗎？」程書繁笑道，「先告訴你我很貴。」卓尚彥眉頭微蹙，冷不防拉住程書繁的手臂。「那讓我抱一下。」程書繁一愣，表情帶上懷疑。「你講話怎麼變這麼油腔滑調？」卓尚彥又蹙了蹙眉，似是不懂程書繁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手機沒那麼貴，不用麻煩你一個晚上。」唉……程書繁默默在心裡嘆口長氣。他又灌了一大口威士忌，起身挨近面前的男人，卻被男人握住肩膀按回座位上。「不急，這裡人多。」程書繁注意到男人眉眼間一閃而逝的緊張，熟悉的相處氛圍讓程書繁有些歡喜，彷彿撿回懷念的安穩。但想起這分安穩其實不可得，心裡還是有按耐不下的委屈。他不懂如此誠懇的人，在明明有家庭的狀況下還想跟自己在一起到底代表什麼？如果程書繁要他在家庭和自己之間擇一，他會不會如願給他想要的答案？時隔十年，他的老爺仍然守規矩而木訥、仍然溫和，但還像以前那樣善良嗎？他不確定。他能察覺坐在面前的男人眼裡有他，但也不只有他。人是一樣的，卻也再不會是同一個。＊夜色漸深，窗外下著雨，強風颳起逐漸增強的雨勢，打在窗上的聲響彷彿快要拍碎客桌旁的彩繪毛玻璃。程書繁在第二場獨奏結束後才注意到詭異的雨勢。他拎著喝了整晚的威士忌下台，走向還在吧台邊等他的男人。「颱風警報發布了，開往其它島的船今晚全部停駛。」程書繁看完調酒師下班前留的字條，就催促負責收尾的員工盡快收拾東西離開店裡，交代了一句「明天放假。」就拉著卓尚彥出門。天氣從傍晚開始不穩定，酒吧在颱風警報發布後就公告打烊時間提前。卓尚彥因為船班停駛沒辦法離開島上，回四國的商旅。程書繁只能讓他在自己的租屋待一晚，等颱風警報解除。回租屋處前，兩人先去了一趟超市準備颱風日需要的糧食。他們在超市打烊前趕到，卓尚彥停好車後迅速下車，在程書繁拉開車門前替他撐好傘，並在他下車後替他關好車門、上鎖。灌了半瓶酒的程書繁步伐輕飄飄，走得緩慢。卓尚彥拉過一台手推車，把程書繁圈在兩條手臂中間，讓他扶著推車握把，方便自己控制推車前進的速度和方向時，可以一邊注意程書繁的狀況。他從貨架上拿了留宿需要的用品，又丟了一些食材、飲水，和一大罐綾鷹綠茶進手推車。程書繁說這種飲料在超商買比路邊販賣機便宜很多。聽到程書繁會喝茶，卓尚彥心裡暗暗驚訝。印象中的他只喜歡味道刺激的飲料，高中時幾乎不喝白開水，每天桌上放的不是蘇打，就是極甜的奶茶，或黑咖啡。颱風來臨前夕，超市塞滿大批囤貨的客人，微波食品早被搜刮一空。兩人經過冰品區，程書繁停住腳步，手指向放在上層貨架的奶油蛋糕。「老爺幫我拿。」被卓尚彥圈住的他，感覺男人的手臂繞過自己身體，把商品放進手推車，姿勢像個不完整的環抱。身體的記憶恍惚間甦醒，他記得自己最喜歡對方這樣抱他。程書繁茫然地想著，或許在不見他的這幾年，對方也是這樣抱著某人。他忽然有種強烈的不甘心，像是自己珍惜的祕密被端出去，用最平庸的方式被臉孔模糊的陌生人分享。程書繁側過頭，用力蹭了蹭男人的胸口。無論三天後這個男人要回去哪裡、會屬於誰，都不關他的事，至少天氣把卓尚彥困在他身邊這幾天，他想試試看現在的程書繁能不能讓現在的卓尚彥完全屬於他，就算只有幾天。程書繁悄悄將身體向後傾斜，靠入卓尚彥懷裡，耳朵貼上對方胸口，偷聽他的心音脈動。過去每個縮在卓尚彥懷裡的片刻，他都記得總能令他平靜的心跳聲。彷彿聽著入睡，就能夢見潮汐規律而溫柔地把自己浸濕、帶進寬廣的深海，就算要在他的海裡滅頂，程書繁也會當作美好心願。留戀有人在自己身後的感覺，是某個雨季的下午養成的習慣。 ──那個下雨的午後，老爺都還記得吧？程書繁清楚記得，當年那個下雨的午後，他在卓尚彥房裡，踮著腳把一本書放回書架最上層。還是少年的戀人在自己背後停下腳步，伸手取走手中的書，輕鬆地放進書冊間的空隙。他記得自己伸長了手臂，制服襯衫下襬跟著動作被提起，露出後腰。年輕的戀人用溫熱的掌心覆上他的腰側，猶疑地來回摩娑。每一吋被對方觸摸的皮膚都像電流經過。他回頭給了卓尚彥一個鼓勵的吻，便感覺掌心熱度順著背脊向上爬，遊走間的接觸令他身體微微發顫。熱度蔓上耳後，他第一次極度渴望透過被擁有來佔有。程書繁側過頭，用近乎氣聲的音量說：「親我這裡。」戀人火速咬上他的耳垂，力道明示著熱烈的欲求。程書繁覺得自己像被狩獵者捕獲的小型動物，彷彿快要被扼死，卻懷抱排山倒海的興奮。他轉過身，在破碎的喘息間和戀人接吻，舌尖混亂地探進對方的齒緣，讓吻綿長到以為自己再不能呼吸。「哈啊……」他在交換吐息之間洩出輕吟，立刻察覺這個吻不過是開始。卓尚彥用雙臂將他困在自己懷裡，指尖顫抖著解開他的制服鈕釦。程書繁記得是自己主動抱了他，褪去衣物的擁抱，更能感覺對方的體溫，他記得皮膚接觸的每個地方都燙得像火。他拉著卓尚彥躺上床，讓戀人把自己壓在身下，想到後續要發生的事，程書繁只感受到遍及全身的渴望。滿足這分渴望就滿足了他想要的佔有。就算痛，也是痛快的痛。兩人紅著臉，緊張地替對方脫掉衣服。程書繁跨坐在戀人大腿上，挺立的下身暴露在對方眼前，這感覺讓他羞恥得抱住對方脖子不敢對著卓尚彥的臉。「怎麼做？」「嗯、後面……」卓尚彥含住程書繁戴著耳針的左耳垂，一面讓手指滑向他的臀縫。「好痛！」第一次被用手指進入，程書繁痛到將戀人的肩膀咬出一排齒痕。「你……沒有什麼……潤滑之類的東西？」「……」想也知道，卓尚彥房裡的確不太可能有這些東西。程書繁覺得自己騎虎難下，停也不是，要繼續也很掙扎。「沒關係，我可以忍耐……」他紅著臉低下頭。卓尚彥看著他為難的樣子，仰起頭緩緩做了幾次深呼吸，把他從大腿上抱下來，拉過一件外套包住他赤裸的身體。「我不要了。」他將他抱進懷裡。「我不想要你受傷。」他揉揉程書繁的頭髮，還紅著的臉靠著程書繁發燙的耳朵。「等我們真的準備好再給你。今天就這樣陪我睡午覺，好嗎？」卓尚彥把程書繁塞進被窩，赤著上身將他摟進懷裡。就算裏著外套，程書繁仍能感覺背後傳來的戀人體溫，聽得見對方的心跳。他輕輕地轉過身面對戀人。卓尚彥正微睜開眼，對他溫和地微笑，輕柔地在程書繁額前落下一個柔軟的、棉花糖一般的吻。現在想起來，那個下午發生的事一定帶有魔性，所有感官記憶的細節從此刻在他心上，成為忘不掉的習慣。如果是現在的卓尚彥，還會因為他而被撩起欲望嗎？那麼拘謹的卓尚彥，會不會為了他，連等著他回去的家都可以暫時忘記？有了念頭，程書繁就發現收不住這些想法，雖然他明白試探會傷人，但他不想考慮後果，反正自己已經先從對方那裡得到一個傷口。＊兩人在風雨增強前回到家。程書繁的租屋是兩層樓的矮房，離工作的酒吧不遠，房子的主人原本想將老屋翻修成民宿，動工前夕卻頂下另一間交通更方便的房子，把計劃轉移過去。酒意退了大半的程書繁讓卓尚彥先用浴室，趁對方洗澡的時候先準備好宵夜。男人濕著頭髮回到一樓客廳時，餐桌上已經擺好兩份素麵和醬油。觀察到卓尚彥盯著淺綠色麵條表情狐疑，程書繁得意地介紹道：「這是橄欖口味的素麵，你吃吃看。」他一面說話，一面替卓尚彥夾了一口麵條，放進醬油杯。「這裡的橄欖和醬油都很有名。你試試看味道，再告訴我喜不喜歡。」「如果不喜歡？」「那就不要吃，我吃。」喜歡的事物被否定，就等於否定喜歡這件事物的人的品味。程書繁不屑地翻了個白眼。「如果喜歡，你會一直煮給我吃嗎？」「嗯？」程書繁愣了愣，別開眼睛，用只有自己聽得見的音量嘀咕：「叫你家那位煮給你吃。」卓尚彥沒聽見他的喃喃自語，試了第一口素麵，之後很快地解決整碗麵。淡淡的橄欖香氣與帶果香的醬油巧妙融合，口味清爽，適合夏天。「你現在喜歡清淡的東西？」卓尚彥看著餐桌對面的青年，眼神似是懷念，卻夾雜了其它情緒。「來這裡工作之後，才慢慢變成這樣的。」「還喜歡吃甜的嗎？」卓尚彥想起晚間超市買的奶油蛋糕。「喜歡啊。」程書繁一面收拾餐碗，一面回答，神情染上若有似無的愉快。「現在還是很喜歡。」卓尚彥起身接過程書繁手中的餐碗，自顧自地走到水槽前，將碗筷洗乾淨，收進烘碗機。「還有什麼以前和現在都喜歡的？」「很多吧。」程書繁側頭，表情彷彿陷入自己的世界。「比方說，老一點的爵士樂，寬鬆的衣服，還有把沾滿跳跳糖的棒棒糖咬碎的時候，舌頭麻麻刺刺的感覺，但這裡買不到那種糖果，所以改喝氣泡酒。」程書繁淺淺笑了笑，視線落在書架上。書架平躺著一本藏青色的舊書，封面下半部噴上灰白色斑點，畫面中央印著縮小的人影，人影看起來像走在落雪的冬夜，又像踏著星河，華麗卻孤獨。「也還是很喜歡那本書，只是沒人聽我講故事了。」卓尚彥順著程書繁的目光找到書架上的書，神情閃過一瞬驚訝，又很快回歸沉定。他目光柔和地注視眼前的人，彷彿落入懷念的舊夢。程書繁望向餐桌邊端坐的卓尚彥，桃花眼藏著隱隱笑意。他發現自己沒有改變的喜好還不少。現在一樣喜歡的，還有卓尚彥認真注視自己的眼神。可愛到想和他要一顆眼睛，關在手掌裡，像孩子把夏夜抓到的螢火蟲闔在手裡那樣，珍惜而興奮地在想要被注視的時候偷看一眼。「那以前喜歡，現在已經不感興趣的呢？」卓尚彥又問。程書繁忽然頓了頓。有些東西再怎麼喜歡，都無法對抗時間帶來的改變。他不禁想起藏青色封面那本書，封底那行平凡又殘酷的文案。注定好的消逝逃不過，於是在時間裡漸漸接受失落。而累積失落的過程讓人不知不覺、不得不地長大，終於學會陪伴自己的失落。高中畢業後獨自離開家鄉，先是完成學業，之後是工作，程書繁已經習慣一個人的生活。越是習慣新生活，舊的回憶就越遙遠。偶爾和酒吧其他樂手聊起台灣的生活，竟然覺得像情節熟悉的故事，明明是自己經歷過的回憶，卻連其中的喜怒哀樂都遠到近乎陌生。逐漸成為現在的程書繁，意味著過去已被他在不知不覺間，散落在各地流轉的旅途中。習慣失去不難，難的是承認。「有啊。」程書繁帶著漂亮的微笑，坐到卓尚彥身邊。「你啊。」他定定看著卓尚彥，笑容靈動好看，卻讀不出任何一絲心緒。「我已經沒辦法，像以前那樣喜歡你了。」－－－－－－－－－－－－－－－－－－－－－－－滿16歲應該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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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P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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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BE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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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dwhhk

10/02 23:47, 4年前 , 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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