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仙上橋-03已刪文

看板BB-Love作者achienkawaii (阿黑)時間4年前 (2019/09/08 16:22)推噓7(7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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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清晨六點，黃逸仙端坐在神壇前，原本沈靜的表情與閉上的雙眼，忽然抽動了一下，透過白皙帶血管的肌膚可以看見他眼皮下正轉動著眼球。「我知道。」他對著空無一人的黑色房間說：「他走不了的」說完的同時他睜開眼，爐上的三炷香微乎其微地抖動了一下，原先平穩上升的輕煙瞬間散開。「難得你話這麼多。」他對著簾子後的木雕像笑了笑，推開門往杜橋睡覺的房間走去。客房裡，被雜亂瀏海微微遮住眉毛的男子睡得正香，清爽乾淨的五官配上不大的臉孔反而看不太出年紀，唯有下巴的鬍渣讓他看起來像個社會人士。黃逸仙一屁股坐在床沿，彎身湊近嗅了嗅杜橋身上的味道，接著伸出右手不客氣地撐開他睡得正沉的眼皮。被拉開眼皮因窗外的陽光刺的猛地收縮瞳孔，原本熟睡的杜橋眼睛被這樣一撐，倒抽口氣便醒了，睜開另一隻眼看到的卻是一張離自己不到五公分，白淨到有點透明感，神情專注的臉。「......哇！！！靠背喔！」他嚇得想直接坐起身，卻發現肩膀居然被對方按著動彈不得，只見黃逸仙像眼科醫生般仔細觀察完他的眼球。接著有力的手向下一滑用力抵住他的鎖骨。「會痛嗎？這樣按的話。」「......不會。」可能是黃逸仙的神情太過專注，杜橋反而只好像個病人般讓他檢查，甚至見到黃逸仙神情安心後，竟還不自覺跟著鬆了口氣。毫無戒心的反應讓黃逸仙覺得有些好笑。「原來你的臉長這樣。」「蛤？什麼意思，不然你之前是用鼻孔看我嗎？」之前根本看不清楚，要不是讓木哥處理過，杜橋的臉幾乎是被一堆殘骸的殘影與污穢的瘴氣團團包圍，畢竟他身後可是跟著一隻棒球隊嘛，心裡這樣想，也正打算說出口的黃逸仙卻被自己手機的震動聲給打斷。「喂？是，今天剛好沒事......哪裡的海邊？好、好，跟丁姐說我半小時內到。」杜橋見他神色凝重，也跟著站起身。「突然有案子，起來整理整理，你得跟我一起去。」「什麼案子？我跟去沒關係嗎？」黃逸仙邊說邊走向走廊底端的工具間，杜橋則跳下床緊跟在後面。「大學生落海，我要去招魂。」「招魂......那、那黃大師你自己去比較好吧？我後面都跟一支棒球隊了，等等去完變夏令營怎麼辦？」「木哥會跟著我去，你要是單獨留在這我回來還得幫你招魂。」黃逸仙頭也不回的走進工具間開始翻找，但倍感困擾的語氣杜橋不用看他的臉也感受得到。「那我背後的棒球隊你沒辦法處理掉嗎？」「當然可以啊，如果杜樺出事你也無所謂的話。」「欸！？他們跟我姊有關喔？所以處理的話會害到我姐？」「不然我何必留著他們，跟木哥組合唱團？」「所以我得帶著棒球隊，你帶著你家那個木、木哥，我們一大群去海邊招魂？雖然我看不到，但想像起來怎麼像在揪團圍毆啊？」「你那群沒了杜樺只會害人跟作亂，沒辦法救人，我等於要壓制你家的棒球隊，還要同時找人跟水鬼。」一聽到水鬼兩字，杜橋忍不住打了下冷顫，看著黃逸仙從斗大的置物櫃裡拖出一個黑色的運動圓筒包。杜橋不甘願地垂死掙扎，嘴上不住抱怨：「自從高中以後快十年沒去海邊了，這次居然是要去招魂......。」黃逸仙背起圓筒包後轉過頭，只見剛睡醒的杜橋臉色淒慘，一頭亂髮垂在額前更顯悲傷，兩手不停捏著自己的褲管，整個人散發著濃烈地不情願與無奈。讓黃逸仙看得都覺得自己得說些什麼。「別一副你才是水鬼的臉，有我在到底在怕什麼？當年抓水鬼檢定考我可是拿下榜首，你和棒球隊都還沒開始吃爆米花，我就已經抓好了。」說完還露出個知不知道我多強的刻意笑容，但杜橋皺起八字眉無奈看向黃逸仙，眼神明白寫著拜託閉嘴。一番糾結後兩人還是出門了，來到大樓的停車場後，杜橋不安的情緒被停在兩邊的夢幻跑車們稀釋掉了八成，苦瓜臉也換成了羨慕神情，一面跟黃逸仙細數這些車款的價格與特色，一面跟滿臉期待自己等下要坐的車。「上車。」黃逸仙停住腳步時，杜橋差點沒為了做效果自摔，兩個人最後越過所有的轎車，來到一個空曠的車位前，白色格子裡只有一台陳舊的二手擋車。「你、你住這，然後只騎機車？」「轎車的話開工會的就好，油錢還不用自己付，而且木哥喜歡吹風。」不要講得一副木哥是你養的柴犬好不好？杜橋心裡想著臉上卻依舊面色溫和。跟眼前穿著愛迪達運動外套的男子相處了一天一夜之後，他已經從事事驚訝逐漸轉為釋懷的佛系笑容，果然不能用一般人邏輯去思考這個人，自己也是見過世面的，這樣特意獨行的人也不是第一次見到，大驚小怪反而顯得自己可笑。想到這杜橋故作淡定接過安全帽，看著黃逸仙忍不住調侃：「居然有兩頂安全帽，平常後座都坐誰啊？」「你很關心我載誰嗎？」「沒、沒有啊？想到隨便問問。」「如果你是好奇我的感情狀態，我現在單身。」「我沒有這樣說啊！？」面對後座傳來的大叫，黃逸仙在全罩安全帽底下笑了開，但是後座的杜橋不可能看得到。兩個男人坐著一台破擋車，負責騎車的還騎得飛快，搞得坐在後座的下意識身體前傾，等到兩人到達目的地時，杜橋幾乎是前胸貼後背壓在黃逸仙身上，下車時他總覺得柏油路像抖動彈簧床一般難以站穩，黃逸仙則是好整以暇的脫下安全帽，還對著生鏽的後照鏡撥了撥被壓壞的頭髮。「黃老師這邊這邊，跟我們來！」救難人員一看到黃逸仙抵達，立刻迎上來把人往海邊帶，腳步踉蹌的杜橋只好趕緊跟上，中間聽到對方與黃逸仙的對話。「自從8月姐妹......之後，到現在11月......已經十幾件了，前天......清晨不見的，酒? 東西都還丟在岸上。」「家屬都到了嗎？」「其中一個的趕來......都是大學生......。」海風隨著幾人前進越刮越猛，呼嘯的風聲與海浪的拍打聲越發巨大，談話聲也被吹得斷斷續續，杜橋被自己狂舞亂飛的瀏海打得差點睜不開眼，明明方才在市區還藍天白雲，這片海岸卻是灰濛濛的一片，狂風刮起的沙霧搞得放眼望去如颱風過境。走上沙灘，遠遠就看見一群人站成一團，看到杜橋他們到來，一個穿著套裝的女生從人群中走出，逆風朝他們靠近。遠看就有些眼熟，直到對方走到黃逸仙面前杜橋才想起，這個人就是當初把她帶去辦公室，又在辦公室門口等著黃逸仙的人，印象中那些工會的人都叫他林秘書。「你怎麼把他帶來了？曾凡睿呢？」強風中，林秘書朝著黃逸仙大喊，但黃逸仙只回了她一句：「幫我看著他。」說完便跟著救難人員往家屬那走去，留下林秘書和杜橋兩個人乾瞪眼。「你跟我一起站旁邊，等一下場面可能會混亂。」同時間風勢稍稍緩和，但卻開始飄起毛毛雨，杜橋尷尬地抬手想遮，身旁的女子神情淡定地直接遞過來一件雨衣。等到杜橋笨手笨腳的穿好雨衣，並且跟隨林秘書乖乖站到一邊時，身邊的家屬已經隨著黃逸仙聚集到海灘中間，距離杜橋他們幾十公尺遠，但伴著風雨杜橋依稀還能聽見家屬淒厲的呼喊，幾個人跪倒在黃逸仙的身後。黃逸仙依然穿著出門時的愛迪達外套，外套的下擺被狂風捲起不斷鼓動飛舞，只見他蹲下後撥開了點沙，從圓筒包裡拿出一個白色的碗公，固定在沙上後開始朝著碗裡倒水，灑了些看不出是碎葉還是粉末的東西進去，接著攤開救難人員方才遞給他的地圖，開始佈置了起來。「我以為這種儀式至少需要穿個道士袍子之類的？」杜橋回想起過去新聞報導的一些海難招魂的畫面，忍不住回頭問神情嚴肅的林秘書。「黃老師一直都是那樣，之前工會裡老一輩的把他叫去罵過好幾遍，他死也不穿，說很醜。」「他連準備的東西好像都跟別人不一樣。」杜橋一邊說一邊看著黃逸仙立起的黑幡，說好聽是黑幡，遠看像個細竹竿上綁著幾條黑布條，如無數條烏黑細線正在風雨中狂舞。「黃老師沒有一個手法是依照傳統或是和別人相仿的。」林秘書像是懶得解釋跟外行人聽一般，語氣越說越冷，說完還索性往旁邊站開一步，抬著頭一副不準再發問的模樣。冷不防碰了釘子，杜橋只好摸摸鼻子自己用眼睛看，只見黃逸仙打直了腰，兩隻赤腳穩穩踩在沙上，左手拿黑幡，右手拿著支筆，兩眼直視這大海，身後的家屬則此起彼落地喊著落難者的名字。杜橋正站在他們左後方，從背影看過去穿著運動外套和單寧直筒褲的男子，雖然服裝上怎麼看都有些違和，但凜然的背影卻讓杜橋覺得看上去高大許多。突然間，黃逸仙蹲下身，佈滿青筋的右手向下猛插，迅速把壓在大碗下，四個角皆用石頭固定的地圖戳出三個洞。一見到黃逸仙完成動作，林秘書對著身旁的救難人員喊道：「上去收地圖，別碰到黃老師！魏哥！接下來麻煩你跟著！」一旁的兩個救難人員，瘦的聞言點頭，快步上前把碗下的地圖抽起，壯的則走到黃逸仙的身側。「位置出來了。」「走。」只聽見幾個人員喊著，大家拿著地圖就走，杜橋無法分神去看，因為他正張著嘴，難以置信的看著黃逸仙。只見黃逸仙正迅速地脫下自己的外套和上衣，只有剩一串掛在脖子上的木珠，彷彿幹架前活動筋骨一般，黃逸仙扭轉擴張自己肩頸，背肌上精幹的線條凌厲緊繃。黑幡倒在地上，他左手從包裡拿出一根類似甩棍的短棒，手握緊朝半空中一甩，銳利的尖頭出現在長桿尾端。黃逸仙就這樣裸著上身，左手抄起伸縮魚叉，邁開步伐朝向海浪走去。「他，他要幹嘛！林秘書他要幹嘛？」眼看黃逸仙一步步朝著海逼近，急得杜橋顧不得林秘書的臉色，湊上去抓著她問。「當然是抓水鬼，不然衝浪嗎？」「蛤！？我沒聽過抓水鬼要真的到海裡抓的！不、不是都在岸上做做法就好了嗎？他這樣不會危險嗎？」林秘書一面甩開杜橋的手，一面高速翻了個白眼。「其他人又沒有黃老師的本事，當然只能在岸上做法啊。」有回答跟本和沒回答一樣，杜橋緊張地冷汗都冒了出來，再伸脖子張望時，黃逸仙已經走到浪邊，叫魏哥的救難人員還站在距離他幾十步遠的地方。「有時間問東問西，不如幫點忙，這個拿著。」林秘書說完便塞了個塑膠提袋到杜橋手上，裡頭裝著兩條大浴巾。這時再抬頭，只見黃逸仙已經把甩棍舉在半空，兩腿拉開站成弓箭步，海浪拍打著他的膝蓋，遠遠地都能隱約看見他向後拉伸，肩胛骨擠壓出明顯的線條，舉著魚叉的左手拉到極致後繃緊。剎那間，他倏地拱背，手快的連影子都看不清，甩棍向下插入浪中，接著就是一個轉身，黃逸仙拖行一個藍灰色的巨物朝著岸上跑。「跟上去。」林秘書說完便往前走去，杜橋連忙趕上，只見黃逸仙拖著的東西還在掙扎跳動，沿路還拖出一條深色血跡，看他略吃力的步伐就知道不輕，再往前幾步杜橋終於看清楚，那是有如成年警犬體型的魚，但是是條有著兩顆頭的大魚。黃逸仙扯著其中一顆頭的腮，直接拖到剛剛做法的白碗旁邊，接著一腳踩住魚身，彎身抄起白碗高舉在半空，將裡面的水畫圈淋在魚頭上。來到距離黃逸仙不到幾步距離，杜橋隱約好像聽到一聲淒厲尖喊，混著風的鳴聲劃過天際，等他湊近時，魚頭有如燒焦般爛成一團死黑，濃稠腥臭的汁液從魚口輪廓的洞源源不絕的流出。「毛巾。」聽到林秘書的提醒杜橋才回過神，撈出袋子裡的浴巾，抬頭只見黃逸仙還靜靜地踩著怪魚，光裸的上身在被風雨冷得慘白，杜橋也沒多想，抖開浴巾直接一個箭步上前，從側邊裹住黃逸仙的上身，一把扶住他。「靠你這樣等一下怎麼騎車啊！有沒有多帶衣服啊！」杜橋看著男人失去血色的側臉和發白的雙唇，氣得在他耳邊大吼，但黃逸仙看向他，蒼白的臉上卻掛著微笑，杜橋差點伸手巴死毛巾裡的人，正想罵這種鬼天氣下海居然還笑得出來，這時他卻聽到身後有人在喊：「找到了！三個都找到了！大家可以撤了！」「黃老師辛苦了！」他驚訝地轉頭看向黃逸仙，同時間毛巾底下抬起一隻沾滿水珠與魚血的手，黃逸仙滿是血跡的左手掛上杜橋的肩膀，另一手扯住滿臉驚訝的杜橋，扣住他後頸將對方順勢拉向自己，海水的鹹腥味撲面而來，冰冷的側臉在碰上杜橋耳梢時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杜橋看不到黃逸仙的表情，但他愉悅的嗓音在杜橋耳邊響起。「就跟你說是榜首，夠快吧。」 - - - 以上皆屬黃逸仙個人行為、切勿模仿（？）- -_ 寫完夢寐以求的水鬼肉搏了，原本想讓逸仙跟水鬼在水裡互毆，但好像又有點太過頭了我有冷靜下來。以上水鬼不代表其他水鬼立場。（？）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50.66.87.111 (日本)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567930934.A.66C.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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