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孤島 06

看板BB-Love作者polas6530 (OUKU)時間4年前 (2019/08/30 00:28)推噓22(22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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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趙律森趁著梁學鈞去陽台抽菸的空檔就又從包裡摸出半顆藥吃了。　　其實吃藥助眠也不是什麼不能提的事，只是趙律森不想說，不想解釋。解釋了能換來梁學鈞的一點關心嗎？不能。那既然不能，又何必浪費時間浪費唇舌。　　吹風機在耳邊不斷轟隆作響，趙律森坐在床上邊吹頭髮邊向外看，從這個角度能夠看見梁學鈞半伏在陽台欄杆上抽菸的背影，灰白色的煙霧由濃轉淡，最終消散在夜色之中。　　趙律森只看了一小會兒就收回視線了，高熱的風把他露在外頭的脖頸吹得有些發燙，趙律森握著吹風機握柄的左手晃了晃，讓熱風能夠吹得平均一點，而右手則伸到被燙得有些癢的那塊皮膚輕輕抓了幾下。　　指甲碰到的那一處有一小塊淡紅色的痕跡，是昨天休息室裡梁學鈞弄上去的，趙律森沒有注意到，指甲刮擦而過留下的抓痕斜斜地橫在上頭。　　不算太長的頭髮很快就乾了，趙律森關上吹風機拔掉插頭，纏捲完電線以後收回床邊櫃子的抽屜裡，然後帶著一身暖意躺進被窩。他將棉被裹緊，旋即側過身，讓自己背向陽台落地窗，然後閉上眼，迎接緩緩襲上的睡意。　　梁學鈞抽完菸進來的時候趙律森已經睡著了，安靜的臥房內對方規律平穩的吐息被放得特別清晰。他又微偏過頭看到床頭邊擺著只剩三分之一左右的玻璃水杯，輕搖了下頭，替他把杯子拿到樓下沖一沖。　　沖完杯子以後他甩了甩手上殘留的水珠，上樓前他先打開一旁的冰箱，想先看看有什麼現成的東西可以當明天早餐，結果還沒看到其他的，梁學鈞就先被塞滿冰箱的菜給弄愣了。　　他想著趙律森一個人在家裡買這麼多菜幹什麼，一面動手翻了翻，愕然發覺都是些他愛吃的菜。梁學鈞一手撐著冰箱門，怔了半晌才隱約想起下午出門前，自己好像的確隨口和趙律森說過晚上會回來吃飯。　　梁學鈞挺意外的，畢竟打從認識以來到後來結了婚，趙律森對他一向都是冷冷淡淡，他沒想過自己隨口說的一句話真會被對方放在心上。　　趙律森在等他嗎？等很久嗎？要是趙律森知道在他等待的這段期間他帶著別的不知道哪個誰去開房間，趙律森會生氣還是難過嗎？　　梁學鈞眉眼略垂，覺得自己腦中一閃而逝的想法有些可笑。　　不過半個小時前還對他說「不干涉彼此私生活的」趙律森會因他而感到生氣難過？　　那也太天方夜譚了。　　闔上冰箱門後梁學鈞沒有馬上回樓上房間休息，他走到客廳，隨手拿起擱在茶几上的平板點開信箱收信。他以一種極慵懶的姿勢坐進沙發裡，位置恰恰就是早些時候趙律森縮著等他的同個地方。　　只是梁學鈞並不知道。　　週末兩日沒怎麼處理公事，信件積得有點多，已經用了好幾年的平板一時有點卡頓，梁學鈞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敲著螢幕。　　梁學鈞偶爾喜歡在很晚的時候辦公，寂靜的夜晚可以讓注意力更集中，可今天他卻有些不在狀態內。等待信件跑好的空檔他曲著指節揉了揉太陽穴，盯著時停時動的螢幕，無端想起和趙律森初次見面的景象。　　梁、趙兩家雖是世交，梁學鈞卻一直到大概二十八歲左右才第一次見到趙家的小兒子趙律森。已經是十幾前的事了，很多細節梁學鈞都淡忘得差不多，只模糊記得那是在他奶奶壽宴上見到的。　　梁學鈞對趙律森第一印象就是孤僻。　　那是一個非常孤僻的孩子，所有人都在大廳裡為梁奶奶祝壽，只有趙律森一個人抱著一本筆記本和一隻筆，坐在最角落不曉得在塗塗寫寫些什麼。　　梁奶奶素來喜歡熱鬧，壽宴上請了不少人，大廳裡熱熱鬧鬧，只有趙律森所在的那一小角像是被隔出來一般安靜。　　梁學鈞端著酒杯在人群中注意了他一陣子，有些好奇地向旁人打聽那是誰家的孩子，被他問的那人愣了一下又有些謹慎地張望了下四周，才湊到梁學鈞耳邊小聲地和他說，那是趙家趙立榮在外面的私生子，十歲才認回來的，對外都說是他的小兒子。　　梁學鈞饒有興致地哦了一聲，抿了口玻璃杯中的香檳，倒沒再繼續問下去。　　一直到切完蛋糕梁學鈞才往趙律森那裡去，他的步伐很輕，一直走到對方跟前對方才終於注意到他似地蓋上筆記本仰起頭。　　十八歲的少年五官已經差不多長開了，那不是一張特別漂亮精緻的臉，唯一勝在乾淨清秀。只是彼時梁學鈞並沒有產生那方面的想法，他雖然很早就認清自己的性向了，但還不至於會對一個小他十歲又初次見面的少年出手。　　梁學鈞只是作為這場子的主人之一，友好而紳士地問他怎麼不和大家一起去玩，趙律森沒有回話，就仰著頭直勾勾地盯著梁學鈞的臉瞧。　　趙律森看了他很久很久，梁學鈞也沒覺得不自在，他微微躬身，把手上一盤切好的蛋糕遞到他面前，問他要不要吃，趙律森這才像是回過神來一般猛地縮了下肩膀，連連搖頭小聲說「不要」。　　說的是直表拒絕的「不要」兩字，而不是再更委婉一點的詞。早已出社會幾年的梁學鈞當時心想，大概因為是私生子，平日裡疏於管教，才會讓趙律森不太懂得待人處世的基本禮貌。　　不過那都和他沒有關係。　　梁學鈞很快直起身，他釋出的善意別人不接他自然也不會勉強，最後言不由衷地說了句「好好玩」之後，便轉過身走回人群裡。　　在那之後好長一段時間裡梁學鈞都沒再見過趙律森，後面幾年的聚會也再沒見趙家把這個名義上的小兒子帶出來，或許是嫌他的身分見不得人，又或者是其他什麼原因，梁學鈞不知道也沒去細究，這段回憶就這麼被他塵封在腦海裡。　　只是梁學鈞沒想到有朝一日回想起來，某幾個畫面居然還是那麼清晰。　　梁學鈞回房時已經過午夜十二點了，床上的人睡得特別沉，呼吸間偶爾還發出小小的鼾聲。　　趙律森的睡相還算安分，捲著一半的被子側著身，身子微微縮起。趙律森一向睡得很靠床緣，儘管他睡著以後不太會翻身亂動，梁學鈞幾次見了都還是怕他哪天就這麼直直摔下去了。　　梁學鈞放輕步伐幾步上前，伸手把趙律森往中間推了一點，趙律森睡得太沉了，對這點動靜毫無察覺。　　讓趙律森睡進去一點之後梁學鈞並沒有馬上走開，他低著頭看著趙律森熟睡的側臉，下意識伸手碰了碰對方因為溫暖而有點發紅的臉頰，指尖又往上劃，碰觸到他的眉角。　　趙律森眉角邊有一個很淺很淡的疤，不細看其實看不太出來，但梁學鈞有時候和他靠得很近，沒有很久就發現了這個疤。許久之前剛注意到的那時候他問過趙律森，趙律森只說是小時候貪玩撞到，沒再多解釋什麼。　　梁學鈞的食指又在趙律森臉頰邊蹭了蹭後很快就收了回來，他轉身進浴室刷牙，再出來時身上便帶上了一股乾淨清新的薄荷味。　　他躺上床，伸手調暗了臥室燈光，隨後躺進被窩裡，閉上眼睛伸長了手習慣性地搭在身旁那人的腰上，跟著進入沉沉的睡眠。 - 手受傷了這章短了點爭取下章多寫一點QWQQQQQQ 火葬場有在計劃內就是希望可以燒得旺一點，謝謝推！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5.82.6.142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567096122.A.12E.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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