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鯨鯢–艷紅

看板BB-Love作者lovechai (kuruma)時間4年前 (2019/08/25 22:47)推噓9(9推 0噓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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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寓言系列有兩句性描述但無場景搭配食用：FUBAR樂隊(現deca joins)–豔紅　　　　　https://reurl.cc/drzraV 鯨鯢–艷紅　　艷紅走過一整座丘。　　他的氣勢如虹，如鯨，如即將降下山頭的最後一抹嬌艷夕色。踏著艷紅色漆皮高跟皮靴的腳步每一步都踏得用力，卻給人輕盈跳動的感覺，他的丈夫曾經用文字述說他走路的模樣，「像優雅的大鯨，擺脫地心引力這個沉重的負擔，擁有世界上最巨大的力量，一個甩尾就能砸碎一個人的骨頭，卻又輕靈不已；能輕盈悠游只掀起一點海流，也能躍身激起狂濤巨浪。」　　然而此刻周遭的人們卻不是被他張狂走路的姿態而驚嚇，而是他手上拖著的那一車汽油彈，和他手上拿著的定時炸彈。　　或許還有他那一身火燒般的裝束。　　艷紅穿上了他最愛的暗紅色襯衫，襯得他腰身勁瘦直挺，火紅的緊身長褲和高跟皮靴讓他的長腿顯得更加修長性感，而那一身薄紗罩衫就像他最華麗的長裙，與他長髮上繫著的紅色髮帶，一同隨著他快步走路帶起的風而飄搖飛舞，看起來像是周身燃燒著火焰。　　他的眼角畫著漸層的紅色眼影，讓他本就多情的眉眼更加嬌艷，一個眨眼都是風情；而嘴唇上塗上的大紅色唇膏則是他最精品的收藏，他只在三個場合用過這支唇膏：和他的丈夫告白時、和他的丈夫婚禮時、以及現在，和他的丈夫告別時。　　艷紅的丈夫以筆維生，如此斯文，如此克制有禮，卻每每在看見艷紅的妝容和勾引他的微笑時失控，丟開筆，丟開格子紙，丟開因為不想被追蹤個資而不願換掉的老舊筆電，撲到艷紅的身上啃咬他性感的唇，撫摸他悉心保養而細滑的皮膚，進入他緊緻的體內。　　艷紅想念他的丈夫對他的渴求，就像他對真理、對公義的渴求，他的眼眸總是閃著對海音的熱愛，而當他在床上，那份對艷紅的熱愛就會將他焚燒得更加美艷。他想念那人對自己的熱愛，想念他親吻自己，想念他操弄自己，想念他抱著自己作一個如沉在海底的美夢。然而他已經很久很久沒看到他的丈夫了。　　艷紅的丈夫正在刑場上準備伏法。　　此時他挺翹後臀的褲袋中，手機震動了起來，艷紅為了接電話，把炸彈像玩具一般扔進那一車汽油彈中，引來周圍躲避的人們的驚呼，他卻漫不在乎地拿起手機，看見那上面的來電顯示時笑了起來。　　「阿鯨。」　　『艷紅，你現在在哪裡？！』　　「路上，要去找我老公。」　　艷紅的海音話說得非常純熟，不像他這個年紀的年輕人會說的熟練度，帶著點海音南部獨有的重音，尾音有點下降，還有他個人聲線的甜膩，他丈夫最愛聽他用海音話罵人，常常邊聽他罵大中政府邊笑著工作。　　『你不要衝動！帶著那些東西到底想幹嘛？冷靜一點，等我想想辦法——』　　「阿鯨，還有什麼辦法？」艷紅拉扯起一個諷刺的笑，唇上的紅和他眼眶的紅襯得他那麼艷麗好看，「阿夕都要被槍決了。」　　『我……』電話那頭的明鯨頓時啞口無言。他確實無能為力，艷紅的丈夫偕夕——在海音的同性婚姻法還沒有被大中推翻否定之前的法定丈夫——被抓走已經將近一年，這其間鯨鯢的夥伴試過所有的方法，就是無法將偕夕救出。　　正當鯨鯢同時為多個同伴被抓走後失去聯繫而焦頭爛額時，再聽見偕夕的消息時，就是他將被槍決的公告。　　罪名是煽動叛亂、顛覆國家政權。過去一直覺得自己的筆不夠有力、針砭時政還不夠深刻的偕夕，在死前獲得了大中，這個他過去幾年最用力抨擊的政權，給予他文字的認證。　　『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裡？我去找你！』明鯨知道他就算一起和艷紅帶著一車的武器殺到塔高監獄去，除了被重重警力攔下來也做不了什麼，恐怕只會陷入和其他夥伴一樣再也回不來的危機，但他就是不放心艷紅。　　他最張狂、嬌艷、聰穎、深愛著他的丈夫的友人。他不願意看他獨自去面對失去伴侶的痛苦。這個世界上，有誰能夠承受這樣的痛楚呢？　　幾十年前，海音用無數同志平權推動者的血淚好不容易換來了婚姻權力，大中始政後維持了幾年表面的和平，在生活各部份的權利、自由一步步遭到限縮後，強權的魔爪終於伸到了多元婚姻的身上，海音引以為傲的人權自由一夕遭到否認滅絕。　　一開始大家真的都沒想那麼多。自由習慣了的海音人太過天真，被文化母國、經濟利益等優勢吸引，自以為在接受了大中國民的身分後，還能持續享有已經習慣了的民主自由，而苦果自然也沒有其他人能來代替承擔。　　幾十年來，海音失去了自己的在地文化、經濟特色、自由人權，然後開始失去朋友、失去家人、失去伴侶。　　「阿鯨，別來了，你們現在還剩多少人能死？」艷紅的話說得難聽而不客氣，語氣和眼神卻是溫柔的，「謝謝你這幾年的照顧，謝謝你這一年來一直想幫阿夕。」　　『艷紅，你這輩子沒有跟我道過謝。』明鯨的喉頭哽住，他有預感，他已經勸不住這個好友，即將要失去他了，『為什麼要這麼殘忍？』　　說出口後明鯨又後悔。殘忍的哪是艷紅？是這個世道，這個政權。　　「拜託你別哭，我最受不了你哭了。」艷紅在監獄圍牆和外頭的警衛映入眼簾時停下了腳步，對電話說：「阿鯨，你的心腸有時候太軟了，不適合在這個圈子裡混。」　　『那你就給我回來，陪我一起！』　　「那可不行，我要去搶我老公。」艷紅嗤聲一笑，眼角的紅更加嬌媚，「我就不陪你了。」　　他身上帶著的東西太顯眼，周圍人們的反應也大，本來就因為公開處刑名單而形勢緊張的監獄周邊有不少好事的群眾和加強的警力，其中有些人被吸引了過來。　　艷紅最後對明鯨說：「阿鯨，再見。」　　明鯨在電話那頭無聲地掉下眼淚，囑咐他：『別在鯨島那頭過太爽，我會去找你。』　　「你可別太早來，海音靠你們了。」　　艷紅掛斷電話，拖著他的武力往前走，在一個帶著警棍的守衛即將走向他時，他抄起一個汽油彈點燃，果斷地扔了過去。　　大概是沒想到在公開處刑名單以來放出了這麼多的威嚇公告，竟然還能引來這麼粗暴而激進的抗議，官方前來支援的人員也頓時無措，面對突如其來的明火，警力一時遞補不上，艷紅就像在操縱著他喜歡的炸彈遊戲，一邊灑脫地扔著汽油彈把人和自己隔開，一邊往監獄圍牆走。　　火在他的身邊爆裂開來，他走在那火堆中，渾身也火紅，猜想自己這最後一路必定足夠美麗，就像海音原始神話裡踩著火而來的艷鯨，他丈夫若能親眼瞧見，一定會捧著他的臉印下無數的吻，對他說，我的艷紅，我愛你。　　監獄門口的人力太多，艷紅也無法從那裡突圍，乾脆又扔了幾顆火過去，一邊沿著圍牆繞，正在煩惱該不該提前把炸彈拿出來炸開一個洞時，有個人飛快地從圍牆轉角閃出，艷紅嚇了一跳，下意識要朝懷裡掏槍，才看清那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少年。　　「這裡！有樓梯。」少年緊張地望著不遠處的人群和火焰，壓下因為急速的心跳而顫抖的聲線對艷紅說完，轉身往前走。　　艷紅跟了上去，在監獄圍牆的另一頭被架了一個好幾公尺高的工作用竹製爬梯，少年一手抓著爬梯的一邊，直直地望著他。　　「爬上去，看到的就是刑場。」這邊的牆上沒有防護網，是這座監獄唯一能突破的口，因為這裡也是屍體送出來的地方。　　「你是附近的居民？」艷紅問，雖然這問題滿可笑，就算是住附近的孩子，尋常也不會知道哪個牆裡連接到的是開槍殺人的地方。　　那少年聽到這句問話反而壓下了緊張，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艷紅，「我是野生的鯨鯢，也是偕老師的書迷。」　　艷紅聞言笑了，想揉揉他的頭，但對這個年紀、又自稱為野生鯨鯢的少年，這麼做未免太把他當小孩子了。野生鯨鯢，是沒有加入鯨鯢，但認同他們、私底下協助進行抗議活動的一般人；而能弄到他先生的作品來看，這孩子必定也有自己的管道。　　於是艷紅對他拋了個媚眼，「你得叫我一聲師丈喔。」　　少年被他眼角的嬌媚惹了個大紅臉，真的乖乖地叫了聲師丈。　　艷紅笑著抓起那小推車裡僅剩的炸彈，攀上爬梯，踩著那高得嚇人的跟靴也完全不影響他的動作，咚咚咚地就往上登了幾階，快爬到牆邊時聽見後頭有喧嘩聲，回頭看，是許多警力開始接近，他爬在牆邊，標的太明顯，有警察開始架槍想射他，而周邊本來被隔開的民眾卻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又集結了起來，在看見警察的動作後，紛紛上前阻開、喝止。　　他向下望，那少年竟像是要跟著上來，艷紅對他喊：「別上來，快回去！」　　少年雙手抓著爬梯的尾端，抬頭睜著血紅的眼也朝他喊：「我跟師丈一起去救偕老師！」　　艷紅這次是無奈地笑了。少年強悍卻天真，以為他是來救人的，也以為能夠救成功。但是這段時間以來，偕夕的家人用金錢想買通關係，鯨鯢的人私下也用盡辦法，都沒能讓偕夕再見到外面的世界。　　其實，哪怕真的救到了，在大中執政的強權下逃亡躲藏的生活，也不比身陷囹圄好多少。　　人群在少年的周邊和警察之間開始圍起人牆，艷紅不想拖延時間，對那少年溫柔一笑：「回去吧，繼承偕老師的筆，成為鯨鯢的力量，海音還需要你們。」　　接著他攀上圍牆，往圍牆裡頭看去，果然看見偕夕雙手被銬在背後、跪在刑場上；而四周除了執行死刑的人員，也正走進來許多警力，看來是因為他的闖入而來的。　　「老公！」　　偕夕原本正皺眉睜著一雙正氣凜然的眼，瞪視著面前來監督槍決現場的大中官員，聽見那聲每晚在夢中都能聽見的呼喚時倏然抬頭，在看見艷紅的瞬間，露出了一個夾雜驚訝、惱怒、無奈、與寵溺的笑。　　看見那個熟悉的笑容，艷紅原本就被眼影刷紅的眼睛更加紅了，有淚霧染上偕夕最愛的那雙美麗的眼。　　他覺得委屈，他艷紅在家裡是被偕夕寵得無法無天的小霸王，沒人能欺負他，沒人能讓他一年多看不見自己的丈夫，沒人能讓他最愛的阿夕瘦成那樣，沒人能讓他在最後一刻也抱不到他最愛的人。　　艷紅在圍牆上坐著，聽著圍牆裡的指揮官一邊用大聲公向他喊話，一邊下令屬下將槍口對向他；聽著圍牆外面的群眾發出怒吼，牽制外頭的警力。但在這片嘈雜中，艷紅只看得見他的丈夫。他流下眼淚。　　偕夕心疼地看著他的寶貝騎坐在牆上，今天的艷紅美得要命，美得他想好好疼他，抱緊他，給他一個又一個深深的吻，美得他想每一輩子都當他的丈夫。但被他寵得要命的艷紅坐在那裡哭泣，他卻連伸出手為他拭淚都做不到。　　於是他抬起下巴，對他的丈夫仰了仰頭，就像過去他被調皮的艷紅按住雙手壓制在床頭時，他渴求得不行，示意艷紅吻他那樣。　　過來，過來我這邊。　　艷紅在淚眼中笑開，抱著炸彈，一躍而下。 Fin. 偕夕：我家艷紅超帥(寵溺) 艷紅：嘿嘿<(￣w￣)> 明鯨：沈彥宏出來打球啊艷紅：不要叫我以前的名字！！！(╬⊙д⊙) --- 第一次聽到 deca joins 以前的這首作品時腦中浮現的是沙漠中穿著紅紗行走的形象(像KTV的那種套版MV) 後來構想鯨鯢時，想到婚姻制度需要一個扔炸彈的角色(?)，艷紅就出現了時間點在拆肋拱、和阿甫遇到明先生的中間這時候的明鯨還很稚嫩噗浪上有朋友說看著這幾篇文，會想著是看著從前的台灣，還是正在發生的台灣歷史就是這麼吊詭地一再發生，我們必須時時警醒只是過去的轉型正義都還沒完全落實，現在所面臨威脅卻比四十年前還要巨大、全面而可怕還可以憂鬱著明天要上班、希望艷紅幫忙炸掉公司的我們，要保重這份幸福收假愉快!!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73.59.173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566744443.A.3F8.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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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eh1995

08/25 22:58, 4年前 , 1^F

08/25 22:58, 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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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eh1995

08/25 22:58, 4年前 , 2^F

08/25 22:58, 2^F

所有人都應生而自由，只是各種內外因素限制了艷紅很霸氣，「不要來管我」的感覺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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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vtfail

08/25 22:59, 4年前 , 3^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