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無人生還 06

看板BB-Love作者xiankelai21 (Sparkle)時間5年前 (2019/06/29 18:02)推噓2(2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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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雷。 06 他們繼續前進，海安提議他們需要先到機械室補給裝備，中間躲過幾隻異種，他們現在擠在一間文件檔櫥櫃內，鑒於脫離方才生離死別的氣氛沒多久，海安沒打算再向他找碴，倒是修忽然注意到海安低頭露出一截的細白的後頸，他不禁好奇是什麼防曬霜沒有在他光滑的皮膚上留下色斑。他的計劃完美無缺。這艘飛船上不會有多餘礙事的機械人，甚至不必太謹慎過頭，一點火花在空氣中點燃導引線，他就當一個愛看故事的人，潛伏在幕後欣賞黑暗話劇的文本綽綽有餘，但計畫趕不上變化，他沒有預期的人出現在飛船裡。後者顫了一下，回首用他水藍色的眼睛狠狠地一瞪，雖然沒什麼魄力。修覺得有些好笑，他遲疑了一下，低下頭輕輕嗅了嗅他散落的金色髮絲。他尤其低估了來人對他的影響力。海安惱怒地用手肘往後一戳，顯然戳到他的側腹，修悶哼一聲，原本走遠的腳步聲忽然停住，兩人縮在鐵櫃裡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海安透過布料感覺到修冰冷的手緊緊壓在他胸前，若有似無地輾壓他的胸口，鐵櫃裡的空氣不易流通，他只感覺一股燥熱，忍不住挪了挪身子。「別動。」修在他身後靠著他的耳朵說道。海安有些氣惱對方的口氣依然鎮定，自小被拴在一間空曠的別墅讓他患有輕微的幽閉恐懼症，無法控制在狹小的空間不安地扭動，修忽然用力地扣住他的腰，他咬著下唇才不至於呼痛出聲。怪物似乎走遠了，金髮青年正想轉頭爆粗口，忽然感覺一股異樣，來自於身後一股熱源抵在他的腰臀之間，海安身體逐漸變得僵硬。「你他媽有什麼問題?」海安低聲咒罵，他看著修灰藍色的眼眸在微弱的光線下顯得深幽沉著，沒來由讓他耳根發熱。修沒有回話，導致氣氛更加尷尬，海安窘迫地低下頭努力忽略年輕人的反應。 *** 海安拿著死掉船員身上掉下來的員工證輕易地進入武器室，太空武器分為兩類，經典輕型武器和定向能武器。前者包括各類自動步槍、通用機槍武器；後者特指專門打擊敵方在外層空間運行的飛行器、衛星或彈道導彈的武器，他們只需要找到能夠對付異種，攜帶方便的武器。海安端詳手裡的散彈槍，他迷迷糊糊地想起，他從前親自目睹、在場、經歷過那些。風聲鶴唳一個風吹草動就能撩撥你的神經，來自背後伺機而動的狙擊，深陷皮肉的彈片，拖著壕溝裡無法辨認的屍體，夜裡寒風刺骨的低溫風乾了眼淚，他已經忘記是為了什麼而戰，戰爭毀敗其中一些無辜平民的命運更加悲慘，他親眼目睹父母迫於貧困把小孩交給人口販子，希望藉此來換點錢。城市裡平和安穩的人們不曾經歷過那些，當撩著長裙的婦女在農夫市集盛裝新鮮的蔬果，戰場邊際的難民倚著倒塌的圍牆刨土充飢，當作為俘虜的同袍在炮擊聲中大笑著撿起斷肢，宛若世界在戰火中四分五裂。「等等….住手...」海安驚醒，他朝修的方向望去，一名俄國人縮在儲物櫃角落，雙手高舉在頭的兩側，在修的槍口下求饒。修冷冷地注視著他，俄國人語無倫次地辯解道:「我只是躲在這裡…拜託你…」海安過去看著那俄國人，他留著一大把鬍子，小小的眼睛充滿著驚恐。「偏偏選在這裡?」海安語氣不信任地道。「這裡的艙門特別厚實，不同其他艙室需要刷卡…那些怪物進不來，就算進來了，這裡還有滿山滿谷的武器…」大鬍子俄國人道，他體態有些肥胖，彆扭著手卡在櫥櫃間。修一動也不動，海安看了他一眼，思索了一會兒道:「你知道索羅金博士在哪嗎?」大鬍子眼睛一亮，拼命的點頭道:「我知道，我可以帶你們去找他。」「不必。」修危險地瞇起眼，槍枝朝那人的臉上靠近了些，大鬍子恐懼地撞到身後的箱子上，「直接說具體位置。」「那..很難形容…」大鬍子結結巴巴地道:「博士被關在實驗室後面的一間密室…況且進去需要瞳膜辨識…」「我們不介意把你的眼睛挖下來。」海安涼涼地道，他很滿意地看到對方瑟縮了一下。「如果船員看到我…你們可以避免不必要的衝突…」大鬍子誠懇地道:「拜託，我只想活命，然後回到地球躺在我家柔軟的棉被好好睡上一覺。」他說的有道理，海安抱著胸，他突然靈光一閃，走近那個俄國人，面帶微笑地對他道:「行，那你戴上這個。」隨後遞給他一個手銬。那個俄國人眨了眨眼。他們搜刮了機械室拿走幾樣有用的武器，海安拿走了一把散彈槍，射穿異種堅硬的外皮會很有效用。「你拿了什麼?」海安轉身，困惑地看著俄國人背著靠著手銬的手，修正用牽引繩纏繞在上面。「沒有。」「我知道你那把——束能武器?威力強大，但你應該還是備點副手。」海安不贊同地道。大鬍子顯然聽到什麼關鍵字，睜著眼對海安道:「小子，你不知道那把槍是什麼?」「我不知道，要扣分嗎?教授。」海安粗聲粗氣地道，不悅地揚了揚眉。大鬍子顯然有點吃驚，不知為何轉頭看了修一眼道:「那是超超導重離子游離放射裝置，」海安努力聽懂那一連串名稱，大鬍子口沫橫飛地道:「他能穿透一切物質，甚至一定程度的偏轉射線，換句話說——反射也可能做到，是很強力的軍事武器。」「那聽上去很讓人不安。」海安皺了皺眉，「別告訴我有人在量產它。」大鬍子張了張嘴，修的手忽然按在他的肩膀上，灰藍色的眼眸暗了暗，他很快閉上了嘴巴。海安挑了挑眉，不確定的口吻喚道:「修?」「時間分秒必爭，先生。」修沒有看他，拉緊手裡的粗繩，大鬍子被迫從牆邊站起，「帶我們去密室。」大鬍子左右望了一眼，最後遵循修的指示走出機械艙。海安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按了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修的封閉自己態度，彷彿是在尚未成熟感情缺陷上表現的一覽無遺，沒有人教導他，海安能體會這種感覺，他有一陣時期很叛逆，父母忙於事業無暇顧及他，他那時總是喜歡留著兩側剃短、留下頭頂豐厚的頭髮往上抓的龐克造型，擦上黑色指甲油，眼睛抹上黑灰色的粗眼線，活脫脫得像英國街頭的龐克搖滾歌手，他甚至在房間養了一隻黑烏鴉，厭棄文明用蠟燭點燈，那時期他唯一做個善事大概是上網買下一個14歲少女的處女之身而什麼都沒做。童年時期除了家教、傭人幾乎沒人陪伴過他，鄰居阿姨過世時還比媽媽離開人世時哭得更傷心，他太害怕自己的父母，在父母撮合他和前妻莎拉時他甚至不敢向他們承認自己的性向，他因此傷害了許多人。不論他有什麼苦衷，他們歷經了這多生死，他必須讓修知道他們是處於同一陣線上。他們往實驗室前進，太空船已經殘破不堪，電路板掛在天花板上搖搖欲墜，各處冒著火星，海安不敢想像這裡還能支撐多久。中間碰上幾隻異種，海安散彈槍非常可靠，當然遠遠不及修單槍匹馬來的迅速。他們很快來到實驗室，與其他房間一樣非常凌亂，他看見穿著實驗服躺在血泊中敞開的肚皮下流出的腸子，到處都有被異種肆虐的痕跡。大鬍子在停在一面櫥櫃前，他挪開擺放在上面的物品，按了按牆壁，壁磚忽然向後敞開露出一個黑色的掃描器，大鬍子臉湊過去，只聽見牆壁間傳來一股震動，整間實驗室都在轟隆作響，眼前出現一道向下的入口。海安等人慢慢地走下去，在拐個彎後燈火通明的灰白色艙房。船員圍成一圈爭論什麼，感應到有人來了下意識往後一看，表情看上去既憤怒又震驚。「你帶他來做什麼?」其中一個船員用俄語憤怒地對大鬍子道，「你這個沒用的孬種!」修沒有說話，海安看氣氛不對趕緊道:「我們來見索羅金博士。」「你又是誰?」其中一個東方女船員抱著胸，她的英文念的非常標準，瞇著眼打量著他，「你不像我們船上的人。」「他是個外來者，毋庸置疑怪物是由他帶進來!」某個角落有人大喊道，現場開始躁動，有些船員怒氣沖沖地拔出槍，修見狀，迅速將黑色槍枝抵在大鬍子頭上。「肅靜!肅靜!」站在前頭的艦長大聲罵道，他轉頭盯著修，目光不著痕跡地挪到他手裡的武器上。「藏得真好…你這個不光彩的竊賊…」他一字一句地道，「當初就應該把你流放到太空裡。」「博士在哪?」修沒有回應，他的手指緊緊扣在板機上。「哈，你真是一隻忠心的走狗，」艦長冷笑道，「我們用上所有逼供的手段，他還真愛逞強，嗯?」「廢話少說，你的同伴不死也被嚇得半條命。」海安不耐煩地道。女船員目光移到海安身上，再意味深長地與一旁的艦長交換了一個眼神。「你是美國人?」她問。「是，有何貴幹?」女船員笑出聲，回頭看著其他船員，他們面面相覷，現場又騷動了起來，這次換成夾帶嘲笑的竊竊私語。「哦-在我看來你們感情也沒那麼緊密，」艦長胸有成竹地靠著身後的桌子，看著一臉莫名其妙的海安，「你知道這艘飛船任務目標嗎?」「你們在製造軍事武器。」「沒錯，我們研發出一種致命武器，」艦長對修抬了抬下巴，「他手裡的那把重離子放射裝置，是索羅金博士製作出來唯一成品，事後卻因為威力過大，不肯答應在製作給我們使用。」「所以?」「所以你知道，我們一開始的首要目標，」艦長向我舉起手臂，「你，美國。」「別露出那個表情，」女船員嫌棄地看著海安錯愕的臉，「人類的資源爭奪戰，從來沒歇過，回溯前幾世紀俄國在北極海底插上國旗以宣示其所謂的主權，美國汲汲營營在太空採礦下足功夫，一直以來霸佔小行星主帶基礎金屬到稀有礦物，美國政府就是喜歡到處宣示自己是老大。」「美國最近更囂張的認為中國違反國際太空條約，條約雖然規定把太空資源屬於全人類，只因為在挖取任何資源前，這些公司將先從小行星上採集原料，而被認為佔領天體。」「我們沒有必要忍受來自其他國家雙重標準，」艦長接續道:「毫無避諱的告訴你，太空戰爭一觸及發，而你身邊的這些人——」他環視一下周遭，最後視線停留在修的身上，「計畫在未來殺死你的同胞。」艙間沉默了下來，海安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反應。他不是完全不能理解戰場上的苦衷，可能他還有足夠的絕對理智，腦中計算先打上一架也算是種戰術，總之造成房間內針鋒相對的原因剎那間多出許多，他們誰也暫時抽不出空來講話。這時，頭頂上傳來轟隆聲響，船員們緊張地靠在一起，異種暴躁找尋人類蹤跡，在飛船內大肆破壞。修突然一把推開大鬍子，往後狂奔，船員大叫抓住他，現場一片混亂，冰涼的液體落在海安臉上，他馬上反射性往旁邊一撲，天花板突如其來塌了下來，四周煙塵瀰漫，管線崩裂而噴灑水到處都是。海安掙扎地起身，用力咳嗽，塵埃刺痛了他的眼睛，但他必須追上修，他不曉得為什麼還有這樣的執念，也許他還是非常相信他。他踏過地上斑斑血跡，他聽見到處哀鴻遍野，這讓他想起舊時戰場，他痛恨戰爭，在煙霧中他可以看叫那些異種矯健的身影，他必須快點找到修。他在沒走幾步發現大鬍子在跟一隻異種搏鬥，海安拿起身上的散彈槍朝它頭顱不停開火，怪物很快便哀號著倒下。「謝啦，兄弟。」大鬍子肥胖的身軀踉蹌了幾步，「幫個忙?」他身起滿是瘀痕的手腕。海安替他解開了手銬，他揉了揉手腕，咕噥道:「我敢肯定，依據體型它們的『食力』與我不相上下。」金髮青年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對他道:「能帶我去博士那裡嗎?」大鬍子爽快地答應，他們穿過屍體往右轉，走了一小段陡坡後眼前又是一個顯示器，但是已經被砸得稀爛，門上顯現一個規矩的圓形洞口。「博士在裡面，」大鬍子拍拍他的肩膀道，「兄弟，這個飛船已經不行了，你們也好自為之吧。」海安對他感激地點點頭，獨自穿過破裂的艙門口。他看見一間小小玻璃牢房，裡面坐著一名靠著手銬頭髮黑白又捲長的中年男子，他的眼睛浮腫嘴唇上還有深深的撕裂傷，修正拿著鑰匙試圖轉開牢門，他看了來者一眼，沒有停下動作。「修，我們需要談談。」「你必須離開了，先生。」他靜靜地道，疾言厲色同時又奇特地綿言細語，「這裡就要塌了。」「我不在乎，操，修，我很感激你沒告訴我這些，」海安拉住他的手臂，強迫他們對視，「說實話檯面上政治鬥爭無關痛癢，身為軍人只要你保證研發不會外流，其他我不在乎。」修看著我的眼睛，灰藍色的眼眸仿彿會將人吸入，在他眼裡墮落。「我拒絕，先生。」「修!」海安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此時房內忽然傳來一陣輕笑，索羅金博士咧嘴看著我們。「小子，你為你在跟誰講話?」他鋒利的眼神從鏡片削了下來，雙眉之間發力留下深深的一條壑溝，「他只是個人形機器，屬於我創造的冷冰冰的機器。」「實際上，他不屬於誰，」海安責備地看他一眼，「你沒有閱讀過仿生人權利草案吧?」「你沒有閱讀過近期的新聞吧?」博士洋洋得意地道，「保守派那岌岌可危的投票率，我替修感到心寒。」「恕我直言，你——」「你們睡過了嗎?」他不耐地打斷海安，危險地瞇起眼，「我對此沒有意見，不要妨礙我辦事。」金髮青年臉上閃過一絲困窘，他很快壓下情緒，保持鎮靜地道:「博士，據我所聞，你也對他的強大威力感到懼怕，是吧?」作為人質的老者大笑出聲，「小子，你真的認為我懼怕自己研發的武器?」海安不明白地看著他。「事實上是這樣的…我在俄中交易下是既得利益者，但是近期美國政府得知我在軍武製造深感心得，於是極力拉攏我任職太空總署署長之位，他們對我的研發非常有興趣，開出了一系列扣人心弦的條件——這部分通聯都是保密的，我想中俄連手鑑於我獨佔專利，他們是不會輕易轟掉我的腦袋。」海安吸了一口氣，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以你打算投奔美國，是嗎?」「想當然爾，是的。」博士露出慧黠的笑容，「你應該要好好感謝我，我替你擋下死神眷顧。」海安舉起拳頭一股衝動上前要狠狠揍他一頓，修卻率先擋在他面前，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滾開。」海安低聲地道，他目光裡燃燒著火炬無所畏懼地與他對視。年輕人沒有說話，靜靜地望著他，灰藍色眸子深處猶如一團黑霧，失去了生氣。「我不會認同這樣的行為，修。」海安言重地道，他不顧一切地深深看入他的眼睛，「用你的腦子思考。」修沒有說話，他依然堵在他面前。「別逼我…」海安低聲警告，「最後一次，滾開。」修看著他，海安在瞬間朝他臉上揮上一拳，修一撇頭輕易地閃開，反握住他另一手進而伏擊的手腕，踹向他的腹部，海安吃痛地退後期間快速反應起腰間的左輪手槍指著修的頭，摀著肚子喘著氣。「我會阻止你。」海安眼神堅毅地道，「修，醒醒!你的智慧凌駕於人類，卻要被人類所操弄嗎?」修忽然對他笑了，他笑的很自然，海安沒有看過他露出這樣的表情。「你還不懂嗎?」他眼神變得專注又銳利，「我並不是人類，不必扯到哲學，假使我看起來像有自我意識或思考能力甚至靈魂，那不過是背景中腳本運行與數據分析的結果。」「事實上，我敘述的一字一句，執行的每一個行動跟決定，早該在很久以前就編碼寫入程式之中，就像加了情感晶片，那些都是當初被模擬好的。」他平靜地道，把自己置身事外。「隨便你怎麼說，我並非是否定自由意識的存在，但是目前任誰也無法完全證明，你的意志真的是你的，恐怕存有比人類更高等生物巧妙設計這一連串化學反應程序，而我們一直身陷其中不自知。」海安吸了一口氣，手裡的凶器這時候顯得無比沉重，他藉由屏息抵抗顫抖，「換個角度想，你不是人類也沒關係，身為與人類同等的高級智慧生物，你就是無限接近人類，那麼該有的公民權，自由平等，認同都是你該擁有的，你，理應當然對所見所聞不公不義會感同身受，同理心而已。」修沒有說話，俯仰之間海安似乎從修超脫言語之外的流露而窺探到了某些一晦澀難懂的東西，但彈指之間消失了-他一度懷疑自己是否看錯。他突然舉起重離子游離裝置，在海安驚愕的注視下，扣下板機。空氣像是被收縮了一樣，血液四濺在透明的玻璃牢門，緩緩流下。博士臉上被開了一個洞。海安看著修的表情，他依然在笑，帶著沮喪卻又或亢奮堆疊各種複雜的情緒。「我一直在等這一刻。」他灰藍色的眼眸閃爍著紅光，他向海安一步一步走近，海安下意識地向後退，直到他們縮到牆角，「你說的對，我不應該再被人類操弄，但很可惜，你錯了。」「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樣…」他低下頭看著海安，墨色的髮絲落在前額，俊逸的臉龐帶著陌生的情緒，「一切都來不及了。」「太晚了…海安。」「那是甚麼意思?」海安喃喃地道，努力從他灰藍色的眼底逃開。「我騙了你，」他嘴角泛起一絲奇異的微笑，古怪地凝視著他，「異種上的那些孢霉，藉由空氣就能傳染。」海安看著他，他瞬間不能理解他的語言。「飛船上所有人都被寄生了，只可惜這艘船大概也等不到登上地球了。」他緩緩地道，他露出一個笑似非笑的表情，海安讀不懂他的情緒，那像是人世間所有掙扎都扭曲成一團「你什麼時後知道的…?」「一開始。」修搖搖晃晃地遠離他，「病毒株是我注射在女船員身上。」「你是說，這一切的瘋狂根源…都是由你開始的?」海安雙腳打顫，他感到一股冰冷從腳蔓延而上，恐懼，憤怒，悲傷的情緒融合糾纏在喉頭，他聲音嘶啞。他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他。他忽然不知道怎麼面對這一切，前幾個小時前還信誓旦旦地告訴自己做為人生導師不要與他交惡，他們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相處，一路上互相扶持從不信任逐漸依賴，他從不覺的他和人類有什麼不一樣，啊-的確沒有什麼不一樣，因壓抑而針對，因宿怨而悲憤，因惶恐而偏見，但它們統統可以囊括無遺為一個簡短有力的詞語-人類情感。比起鬼怪最可怕的還是人心。「我無意針對你。」「別講垃圾狗屁話，這船上有多少人是無辜的!」他用盡力氣大吼道，把臉埋在手心無力地靠著牆，他將全身的重量交給外物然後緩緩滑落至冰涼的理石地面，他摀著臉，心臟像是被掐住無力地跳動著。它的腦袋像是卡死般，心中百轉千迴像貪吃蛇撞到牆壁就要重玩卻一直走不到終點，那些光影交替的回憶變成片段紛紛掠過眼前，過去那些放下放不下的都凝聚成一顆巨大的黑球，深深沉入心裡。也許他該以死來謝罪，海安視線無法控制地模糊，他轉頭握住身側的左輪手槍。 To Be Continued. *** 我很感激還有人關心我的情緒，我不會再裝可憐討拍了xD好好更文比較實際，謝謝你們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50VNCymT-C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