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心有餘悸（3）已刪文

看板BB-Love作者moongurl (昨天)時間5年前 (2019/06/28 01:37)推噓9(9推 0噓 2→)

留言11則, 8人參與討論串1/1

3 接續幾週，他們偶爾見一次面，沒過夜，只是短暫的吃個飯。林彥文似乎一直在忙，週末也總有其他行程，一下工作一下家事。他直覺對方有事瞞著，但不敢問，因為他怕。大概是第三百次點開對方頭像，終於把放在對話框中很久很久的句子發送出去。「今天一起晚餐嗎？」「抱歉，今天有事......」「加班嗎？」「有些其他事。」這對話如此熟悉，張佐盯著對話紀錄，忽然理解似曾相似的感覺從何而來。就像他與母親之間的對話。焦慮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張佐在公司沒有出櫃，同事們只知道這位工作幹練的年輕經理有對象，卻從未提及私事。再加上張佐嚴肅穩重的形象確立鮮明，就算他的中指上忽然多了一只戒指，也沒有人敢詢問他。只是在茶餘飯後熱烈聊著。最近他們發現，張佐沈思的時間變多了，經常看著手機發愣，那眉頭深鎖的樣子，彷彿連周身的空氣都是糾結的。他從行政工讀生手中接過一包寄到公司的信件，在各式公文包裹裡，一封橫式剪裁的國際郵件特別突兀。信封上的筆跡讓他微微一愣，回到家，俐落的撕開信封口，抽出一張照片，照片背面只有一句話：「Zone，願你一切都好。X」照片裡是在德國某個寒冷的冬天清晨，張佐半裸上身坐在床邊，對著窗前獨自抽著煙的側臉。清冷的空氣彷彿從照片中溢出。在這寂寞的視角裡，看似只有一人，反而凸顯另一個拍照者的曖昧存在。他們只是彼此短暫旅途中相會的旅伴，如今都有各自的去處。張佐把照片與其他信件帶回家，隨手ㄧ擱。週末，回到自己位於天母的家，餐桌上無語。張宥邊吃飯邊滑手機，而母親跟父親也是一片安靜。張佐默默把盤裡的食物清空，正要起身收拾自己的碗筷，父親忽然問：「工作還忙嗎？」從這句話裡聽見父親釋出的善意。遂坐回座位，延續話題。他們平和的聊著工作近況，父親也問起德國生活點滴。張佐笑著說德國的水可以生飲，甚至連廁所水龍頭的水都很乾淨，引起母親驚呼。張佐微笑，順帶分享幾個在柏林啤酒節的喝醉的糗事。母親隨口一問：「你在德國的公司有台灣人嗎？」張佐一頓：「有。」 X跟他一樣是在德國的台灣人，也是他們藥廠唯二的台灣人，X是張佐當時的大主管，他們相差十二歲。與其說是想起這個人，不如說是想起自己最黑暗的時光。那時，每天睜開眼都有無盡下墜的感覺。支撐張佐最後求生意志的，是每天聽網路電台裡林彥文call in進去的那一小段聲音，聽那人在快六小時的世界裡的日常生活，這讓他覺得，在平行時空的劇本裡，他們依然有所關聯。直到某天，聽見林彥文用害羞的語氣說，他有了新戀情。他假想的平行時空，終究是煙滅了。快溺斃的時候，終於伸出手攀住一塊浮木。 X是那塊暫時的浮木。 X的無名指上有一個指環，是深櫃的同志。張佐甚至覺得同性戀這三個字之於X，如同佛地魔，X連談論的勇氣都沒有。他們是相似的，愛而不可得，各取所需，也各自悲哀。張佐想起某個深夜，他邊擦著頭髮邊從浴室走出，看見X已經穿好衣服準備離開。「先走了，今天我太太生日。」X說。張佐挑眉，X那疲倦有些滄桑的臉扯出一抹笑：「明天見。」「你不會良心不安嗎？」「只有對女兒才會。」X在玄關穿好鞋，轉身：「我也是不得已的。」開門，冷空氣與黑夜彷彿流進來，張佐有股錯覺，那道門似乎把X給吞噬了。所以，所謂誓約又算什麼？他曾對人說永遠，然後親手摧毀了永遠。 X無名指上的戒指內側刻著對她的誓言，然而也用戴著戒指的這隻手拉住他的手。也許就是某種程度上相像，才嗅到同樣腐壞的氣質，在腐土之上，建立殘破的臨時避難所。 X拍下這張照片之前，他們之間的氣氛微微的僵持著。全是因為X無心的一句話：「Zone，回台灣後找個女人結婚吧，你的條件比我好多了。」張佐原本慵懶的靠在床頭滑手機，像是被這句話刺到，聲音冷下來：「什麼叫『好多了』？」「你還可以碰女人不是嗎？」X調弄著手中的底片機，淡然：「光這一點，可以不用像我一樣那麼辛苦。」張佐一字一句：「然後呢？變得跟你一樣？」 X動作一頓，略微尷尬：「我只是建議而已。」張佐煩躁的點起煙。 X緩和語氣：「我不是故意我只是以一個過來人的經驗給你忠告，畢竟，這條路很難。」X語氣一滯，近乎低語：「比你想像的還要困難。」「我當然知道難，但，」張佐凝視窗外大雪紛飛，吐出一口煙圈：「我不能一輩子都背著謊言活著。」「Zone，我羨慕你。」儘管他們從未提及彼此的過去，X全憑直覺道出：「你有想守護的人。」張佐回：「我毀了一切。」 X安靜片刻，輕笑：「祝你一切順利。」兩人靜默片刻，X按下快門。幾天後調職申請的簽呈跑完，張佐看著公文上X俐落的批准簽名，收起那張紙。 -------------------------- 這集算是個鋪陳，希望大家不會覺得太平淡QQ 情節有起有伏，但都一樣不能或缺呀～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36.231.143.66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561657023.A.67D.html

推

SHinnnn

06/28 02:01, 5年前 , 1^F

06/28 02:01, 1^F

頭推就是虐張佐！

推

Moxin

06/28 02:21, 5年前 , 2^F

06/28 02:21, 2^F

頸推也是虐張佐！

推

whereischi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