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全職] 為你學貓叫 (喻黃)

看板BB-Love作者 (沒有畫面)時間5年前 (2019/06/17 05:23), 4年前編輯推噓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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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背景 OOC不解釋   「不好意思,來晚了。」   黃少天轉過頭, 遲了一秒才在樂隊主唱的鬼吼中聽清喻文州的道歉。   「沒事沒事,坐啊。」嘴裡唸著今天這團估計要涼了,黃少天翻開菜單遞給喻文州, 「你知道嗎?都快晚上十點鐘了,這是我今天第一餐!我家BOSS簡直慘無人道泯滅人性! 雖然剛才等你的時候吃了個牛肉堡、一個炸蝦三明治和一盤薯條還有點餓,叫了辣雞翅沒 來,大概還在拔雞毛。你想吃點喝點什麼,再看看吧!」   喻文州在黃少天身邊坐下,直接把那寫得密密麻麻的小薄本闔上,「可樂就好。」   「啊?你來酒吧喝可樂?小朋友你沒滿十八歲嗎?要不要大哥哥給你家長打個電話說 一聲?」   喻文州臉上掛著招牌淡笑,「舌頭有點木,嚐不出味道。酒就不喝了。」   「怎麼?菸抽太多?不對啊……你又不抽菸的人。」黃少天歪頭打量喻文州的臉色, 七彩舞臺燈在此時照過來,把那張斯文俊秀的臉映得一片青一片紫。「是哪兒不舒服嗎? 要不,你先回去,咱們改天再約?」   左等右盼的雞翅終於拔完毛下了鍋,炸得金黃酥香灑上調料在此時送達。   比較靠近服務員的喻文州抬手去接,跟飢渴難耐伸出狼爪的黃少天在空中對撞,差點 釀成事故。   手快的黃少天讓瓷盤穩穩落在桌面,無視服務員妹子還在現場,突然去拉喻文州的 手。   喻文州驚了下,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黃少天說:「你手怎麼那麼冰?真病啦?」   識相的妹子依依不捨地轉身,把小天地留給兩人,而被留下的喻文州面對那雙跟問訊 檯燈一樣亮的眼睛,只能坦白招認:「有點感冒吧。昨天淋了雨。」   黃少天沒好氣地甩開喻文州的手,抓了一隻雞翅拆開,將肉最多的中翅扔給他:「都 幾歲的人還去淋雨?有沒有順便在操場上奔跑大叫,嚷嚷I am the king of the world啊?」   「我們學校的操場沒有豪華郵輪。」喻文州還有力氣頂嘴,拿著那節雞翅沒吃,毫無 食慾。   業務熟練地一口吐出肉被啃光的雞骨頭,黃少天拿過已經剩半杯的啤酒,一飲而盡。   「走了。」   喻文州沒跟上節奏,「去哪?」   「回家啊!」直接掏出手機要結帳的黃少天說:「你都這樣了還敢說要陪我喝到天亮 不吐不歸?哪來的自信?嗯?」   喻文州還在做最後的掙扎,「說好要陪哥兒們療情傷。」   「是你身體重要還是陪我喝酒重要?」   「陪你喝酒。」   黃少天嚴肅地搖搖頭,「嘖嘖,看來得先去看看你的腦傷,估計淋雨淋壞了。走吧, 喻主任。」他將人拉起來,不忘扭頭朝正巧經過的服務員嚷道:「勞駕,我的雞翅要打包 帶走!」   兩人上了黃少天的車。   黃姓車主本來打算直接朝最近的醫院開,偏偏喻主任堅持只是小感冒,不需要勞師動 眾掛急診,司機只好又掏出手機搜尋附近有沒有沒關門的診所。   幾秒後,度娘告訴他們,附近只剩一間亮著燈的診所,名字還頗眼熟。   「……這不會是老王他家吧?」   喻文州湊過去看了一眼屏幕,黃少天那身在酒吧染到的菸酒氣夾雜著一股若有似無的 雪松味,飄到鼻尖。   他轉頭打了個噴嚏,隨即很自覺地將口罩掛上,點了點頭。   看著窩在副駕,被口罩遮了大半張臉的喻文州,黃少天笑道:「這種深夜車內密會的 構圖,還挺帶感的啊?」   「……感冒沒法跟你伸舌激吻,真是不好意思。」   「不要緊,之後再補上就行。」嘴比心快的黃少天回答完全沒過腦子,盯著導航上的 路線彎彎繞繞,開得挺認真。   直男不可怕,可怕的是直男撩人毫不自知。   被撩到的喻文州只能轉過頭去,盯著窗外眼花撩亂的夜色平撫心跳。   好不容易穿街走巷抵達診所,人都下了車,黃少天還有些困惑。   「你說老王腦子裡到底裝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好好一間老中醫,搞個冷冰冰的北歐 風,萬一想整容豐胸的妹子走錯怎麼辦?」   知道黃少天跟王杰希打從念書那時就不對付,喻文州也沒指望這些年過去兩人能成熟 多少,上前拍拍他的肩,自個兒先進了門。   出社會後偶遇同學不算意外,但如果那同學和你從高中到大學都同一所學校甚至同寢 室,抬頭不見低頭見,那就比較孽緣了。他們這夥人畢業後各奔東西當了社畜,兜兜轉轉 還是被資本主義的柵欄圈在同一座城裡。   「地字一號房的王杰希!掀簾子見客啦!」   晚間十點半,負責接待病患的助理已經下班,王杰希在櫃檯的雲紋大理石桌上擺棋 盤,膝上擺貓,手邊放著一壺茶香氤氳的雨前龍井。要是忽略黑白色調的現代裝修再配個 二胡或古箏襯樂,差不多能用毛筆提個「頤養天年」了。   放下棋子,王杰希不慌不忙地摸摸被大嗓門嚇到炸毛的黑波斯,語氣冷淡得跟診所 裡的空調差不多。   「黃少天你不識字?看不懂門牌?」   「咳咳。」   和王杰希互掐成本能的黃少天聽見喻文州的咳嗽聲,只得忍辱負重地吞下機關槍般的 反擊,只回一句:「沒幽默感的男人,注孤生的節奏!」   被吵得耳朵疼的波斯貓嗷了一聲,用尾巴掃過王杰希的手,蹦下地逃了個耳根清靜。   擺譜的思路被打斷,貓也沒得擼,王杰希嘆了一口氣,總算正眼看向兩人:「看病還 是找碴?」   黃少天指向身旁的喻文州,「他看病,我找碴!」   王杰希連回應都懶,從櫃檯裡翻出個刺繡精美的手枕擺在桌面,喻文州自動自發地捲 起衣袖,讓大夫診脈。   診完脈,確認只是輕微風寒加上點思慮太過心火稍旺,王杰希又提了幾個有關日常作 息的問題,一邊開方一邊跟喻文州交代注意事項。   百無聊賴的黃少天只好在待客沙發區翻雜誌,隨手抽了本電競週刊──是的,這中醫 診所沒放八卦報導也沒放健康新知養生秘訣,就擺了整整齊齊一大櫃電競週刊。他一看封 面那個神神秘秘不露臉的傢伙,居然又是個熟人!   「嘿,老葉還在打啊?」   當年同寢的四個舍友,大夥兒都愛玩榮耀,但只有葉修一路玩到現在,玩成職業選 手,還玩了好幾個冠軍回家。   黃少天一目十行地掃完那篇季後賽專訪,隨口向王杰希打聽,「他都三十了吧?哪時 要退休啊?」   原以為也會被無視的提問在茶香四溢的室內飄了飄,換來王杰希淡淡一句:「誰知 道呢?我們又不熟。」    黃少天翻了個托馬斯迴旋般的白眼,感覺這天沒法聊了。   取了藥,喻文州拿出錢夾要付診金,沒想到視金錢如糞土的王大夫把手一揮,「上回 那個煙燻伯爵不錯,有空再給我寄點就行。」   「王杰希你居然也會喝西洋茶?」以為老中醫非老人茶不喝的黃少天挑了挑眉毛,隨 後反應過來:「慢著慢著!上回是哪回?文州你背著我跟老王暗通款曲啊?我怎麼就沒喝 過你那個什麼伯爵?」   等喻文州提醒黃少天早就喝過卻各種嫌棄所以他再也沒送過,而且黃少天是咖啡派, 嫌喝茶麻煩又不夠提神後,王杰希已經把電腦和空調都一併關閉,診所鐵門也降下一半, 明晃晃擺出「朕要退朝」的架式。   空氣閱讀滿分的喻文州在道過謝後,拉了還在喋喋不休的黃少天往門口走,王大夫突 然出聲喊人:「黃少天。」   如果黃少天是刺蝟,估計這時全身尖刺都豎直了。畢竟王杰希太少正兒八經地喊他全 名,總感覺不是好兆頭。   王杰希瞇起那雙一大一小的眼睛,看著黃少天紅色警報嗚啦啦地響,再看看站在他身 旁似有所感輕輕皺眉的喻文州,唇角一揚,萬分突兀地笑了。   「臥槽!老王你是中邪還是被附身?笑得我渾身發涼心裡發寒!文明社會咱們有話好 說,不想說也可以報警,都9102年了,不鼓勵拳打腳踢動私刑的啊!」   本來好心要提醒最近會走桃花運的黃少天把握機會,看在他那麼不會說話的份上,還 是放生吧。   王大夫把手往上一指,「下回小點聲,嚇壞牠你賠不起。」   黃少天順著王杰希的手看向不知何時竄到藥櫃頂層朝他呵氣的黑毛貓,磨磨後槽牙, 決定不跟畜生計較,也依樣朝王杰希呵了一口氣,甩頭就走。   無奈的喻文州只能拋給王‧不懟黃少天不舒服斯基‧杰希一個你自己體會的眼神,抬 腳追了出去。   離開時唸著「唯貓與王杰希難養也」的黃少天前腳一走,波斯就跳下櫃子,窩回鏟屎 官膝頭。   摟著炸毛的貓主子幫忙順毛,王杰希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問道:「你說,喻文州這事 什麼時候到頭呢?」   黑貓眨了眨那雙漂亮的黃眼睛,歪頭在他掌心蹭了蹭,「誰知道呢?我們又不熟。」   面對口吐人言的貓主子,王杰希調侃道:「怎麼?還記仇了?」   「喵。」   一人一貓的對談隨著診所鐵門降下,被徹底隔絕。另一方面,或許王半仙的祝福buff 真有神效,喻文州的計畫順利進行中。   「少天,你走錯路了?」   「沒吧?」黃少天看了眼導航再度確認,「我特地存了你家地址,還是你偷偷搬家沒 告訴我?」   「沒搬。」喻文州咳了一聲,有些氣弱,「但我不想回去。」   黃少天只得把車靠邊停下,憂愁地說:「這三更半夜的,不回家你要去哪?回學校? 不能吧……還是……你要住酒店?」   都說愛需要勇氣。喻文州做了個深呼吸,偏偏勇氣沒攢著,吸進肺裡的全是黃少天身 上那股若隱若現的雪松味。該是沁寒寧神的香氣卻讓他渾身燥熱,幽微壓抑的念頭蠢蠢欲 動。   「……你家汪汪還好嗎?」腦子有些昏沉的喻文州答非所問。     「什麼汪汪?牠是貓!叫冰雨!公的!」   「但我叫冰雨牠都沒反應,叫汪汪才肯理我。」   黃少天說:「因為你那時手上有貓糧啊親!」   聽說人在生病時會特別脆弱。黃少天看著眼前撒嬌撒得很不熟練的死黨,回想起他那 個空蕩蕩的單身狗窩,沒好氣地接著說:「早叫你去交個女朋友,不然隨便養個貓還 狗的,這下一個人空虛寂寞覺得冷了吧?」他重新把車開回路上,「算了算了回我家吧! 沙發借你睡一晚,枕頭被子早餐全免費,比星級酒店還貼心,感不感動啊?」   喻文州隔著口罩,輕輕咳了兩聲,「非常感動,以身相許行嗎?」   聽著刺耳的咳嗽聲,黃少天從置物箱翻出一瓶礦泉水扔給喻文州,「喝水吃藥休息, 待會到了再叫你啊。」   扔出去的直球連個水花都沒激起就這麼沉進湖心,早該習慣的喻文州躲在口罩後自嘲 地笑,乖乖扭開水瓶吃了藥。   食不知味的舌頭嘗到求之不得的苦。   盯著喻文州乖乖闔眼睡去,黃少天調低車載音響的音量。   半睡半醒間,節奏狂烈的熟悉樂曲呢喃著滲透意識,把夢境染成往昔。   那夜是某樂隊的告別演唱會最終場。   作為創造無數傳說打破無數紀錄的指標性樂隊,解散的消息一出,等同在音樂圈扔下 核彈還不帶高能預警的。   一時間,心碎的粉絲和跟風的路人蜂擁而至,門票開賣那天各大售票網站紛紛癱瘓, 秒殺都不足以形容其盛況。   那些追夢的徬徨、逆風的倔強甚至少年的奇幻與憂鬱,喻文州不是沒有,只是性格使 然,比同齡人看得更遠也更透。   他太清楚自己的能力與未來進路。   幸運拿到免費票的他只想安安靜靜地聽一晚上歌,可惜未能如願。   ──旁邊那傢伙哭太慘了。   以至於他時不時就會把目光飄過去,最後在那首全場有九成都會哭的大合唱中,選擇 掏出紙巾遞過去。   「擦擦吧。不然連屏幕都看不清楚,多可惜。」   「謝……嗚嗚……謝……你啊……」少年接過紙巾胡亂抹了眼睛,因為他的提醒更用 力瞪著舞台上的人們,生怕再錯過一秒鐘。   那張涕淚橫流的臉在喻文州腦海留下難以抹滅的印記,直到不久後的開學典禮。   黃少天──他聽那人如此自我介紹。   高中的課業壓力跟初中不可同日而語,但書照唸、遊戲照打的人也不在少數,比方那 個在小考前還在渣手遊的數學課代表。   「黃少黃少!你幫我看看這題!我明明是用這公式套進去怎麼解出來跟答案不一 樣?」   「黃少!你上回跟我講的那個解題過程,我就卡在最後一步,您老幫我看看?」   「黃少看這邊!茄~子!考前轉發大神照片,心想事成永不掛科!蒼天啊!我不求98 也不求88,給我個68我就能含笑九泉了嚶嚶嚶……」   音game除了考音感更考反應和手速,就看黃少天爭分掐秒間還要普渡眾生,同一關連 掛三回,氣得他把手機一摔,不玩了。   早就複習完重點,去接水回來的喻文州看到氣成河豚的數學課代表,忍不住笑了。   「笑笑笑!有本事你來啊!」解決完最後一個來求救的同學,黃少天瞪向喻文州,結 果看到人家順手把他的水壺也打滿水,只得雙手接過再弱弱地補上一句:「……謝謝啊班 長,每次都麻煩你。」   「不麻煩,順路。」喻文州扭開瓶蓋,喝了一口水說:「那種我是真的沒辦法,音感 不好,手速也慢。」   「哎,其實我音感也不好,我姊老笑我唱歌跟胖虎差不多。」大概是拿人手短,黃少 天的語氣柔軟不少,「手速慢也不打緊,熟了就好。反正曲子是固定的嘛!真練不起來也 沒關係,換個遊戲玩不就好了?」   「謝謝你的安慰啊。」   「我講真的!才不是隨隨便便安慰你。班長你這樣以小人之心……」桌上還擺著人家 剛幫他裝好的水,黃少天頓了頓,「那啥,開學都兩禮拜了,成天班長班長的叫,好像有 點生疏啊?不如就叫你……嗯……」   「我叫喻文州。文章的文,神州的州。」   「喂喂,你可別誤會啊!我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只是在想怎麼稱呼比較好。」   喻文州微微一笑,沒戳破某人善意的謊言和拙劣的演技,「我知道。叫我文州就 行。」   「好吧……文、文州。」張嘴叫完,黃少天自己先乾笑兩聲,「哈哈,總覺得喊起來 怪彆扭的啊。」   在班上男生各種大孫、二樂、三叔之類的渾號中,「文州」這種正經八百又直呼其 名的親暱簡直讓人過敏發作。   黃少天不著痕跡地搓了搓手臂,努力友好地說:「大夥兒都喊我──」   「少天,上課了。」喻文州微笑著打斷,指向掛在黑板上方的鐘。   兩人聊到何時打了上課鈴都沒察覺。作為課代表的黃少天趕緊衝到臺前去把準備好的 考卷發下去,直到發完卷子回座位才反應過來,剛才的對話似乎有哪邊不太對勁?   那句來不及阻止的「少天」成為喻文州的專屬稱呼一路喊到畢業,而當年喊得坑坑疤 疤的「文州」也被黃少天練得爐火純青,熟練程度和「你好我好大家好」差不多。   「文州?文州!到家啦!」   被最喜歡的人喚魂叫回現實,喻文州睜著迷濛雙眼看著黃少天,笑得天真又無邪。   「睡傻啦你?」為人耿直不屈一身正氣的黃少天殘忍無情地打開車內燈,刺眼燈光照 得喻文州一瞎。「我家在幾樓幾號,開門密碼是多少,你還記得吧?」   期待的這樣或那樣並沒有發生,喻文州閉眼,有些沉痛地點點頭。   他覺得頭有些疼,原本不痛不癢的小風寒似乎被弄假成真,發起低燒。   黃少天敏銳的觀察力不合時宜地發揮作用,「哎,你臉怎麼那麼紅?發燒了?」他用 手腕探了探喻文州的額頭,「好像真有點燒……怎麼吃完藥反而燒起來了?王杰希那傢伙 跟你沒仇吧?」   喻文州撐出笑容,「大概是藥性發作,睡一覺就好。」   「行吧。那我去停車,你先上去。真忘記密碼再打給我喊救命。」   在此之前,喻文州來過黃少天的住處幾次。雖稱不上熟門熟路,但從地址到開門密 碼,甚至開門後鞋要擺哪、電燈開關的位置……一清二楚。   那些有過一次經驗就在腦海夢境演練過無數次的情節,終於再一次得到印證機會。   嗯,想想是挺痴漢的。   在喻文州的心思已經從金風玉露一相逢演到紅燭昏羅帳,就差一根賽神仙的事後菸 時,一記粉嫩的小拳拳直接把罪惡的火苗拍熄了。   他看向一掌巴在褲腳,正打算沿著小腿爬上來,但因為地心引力比音浪更強無法如 願的毛球,真心地笑了。   「嗨,汪汪。」   眼看爪子都把做工精緻的修身西褲撓出線頭還遲遲抱不上大腿,胖貓只好委委屈屈地 待在地面,使勁地喵喵喵。   「沒節操的小畜生!爸爸白疼你了!」   因為工作室養了一窩狗,滿身狗味的黃少天每次回家總會被貓拳伺候。他正奇怪今天 破天荒沒被攻擊,就看到那隻家養的叛徒對著喻文州各種諂媚,只差沒有翻肚皮求摸。   「你對得起我那些進口罐頭和飼料嗎?啊?」   不忍心的喻文州想彎腰把貓撈起來,想不到這胖貓還挺沉,要單手抱有些吃力。   「嚇到了吧?小胖子十六斤了!自從養了牠,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健身找不到啞 鈴啦!」   扛貓坐上沙發的喻文州聽著黃少天一臉生無可戀的棒讀,被逗得頭疼都減輕不少。   黃少天開了電視把遙控器扔給喻文州,「想看什麼隨便轉,貓隨便擼,反正牠毛多不 怕禿,我換身衣服就來。」   等他風風火火地把那身靚亮帥氣的外出戰裝換成印著柯基狗頭的居家服時,喻文州依 舊抱著貓,電視還停在剛才的頻道。   掃了眼今天也是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的新聞播報,黃少天轉身進廚房,問句從開關冰 箱的聲響間傳來:「要吃點東西再睡嗎?我弄個消夜?」   喻文州心不在焉地擼著貓,眼睛盯著新聞畫面,腦子裡把孫子兵法翻來覆去地查,嘴 上氣定神閒地回:「別太麻煩,我不吃也沒關係。」   「你不吃但我還餓啊!不管,我隨便弄你隨便吃,不接受反駁!」   喻文州撓了撓胖貓的下巴,輕聲問:「你家飼主那麼溫柔體貼,他家裡人知道嗎?」   回應的只有喵星人被撓得很舒服的呼嚕聲。   不到半小時,兩盤用剩菜湊合的家常炒飯和烤箱熱過的打包雞翅被端上桌。   「香嗎?」黃少天非常欠揍地拎香噴噴的辣雞翅在病號眼前晃來晃去。   喻文州點頭。   「哼!生病的人不給吃!」   喻文州笑了,乖乖把那句「我本來也不吃辣」吞下去。   沒規矩的胖貓在此時跳上餐桌,盯著喻文州的餐盤,喵視耽耽。   「這飯汪汪能吃嗎?」   黃少天倒了杯白水,把杯子推到喻文州跟前。   「賞牠片過水豬肉就行,毛孩子又胖了!」他一邊嫌棄,一邊用沾了辣粉的手指戳了 戳貓屁股,「成天就知道吃吃吃!再這樣胖下去,爸爸要拿你當戰備糧都抱不動!」   將肉片過水給貓吃,喻文州特地抽了張紙把貓毛上的辣粉擦乾淨,順了順毛:「俗話 說大橘為重,橘貓胖一點也是很合理的。」   冰雨被摸得舒服,乾脆趴在喻文州手邊不走,他只好一邊吃飯一邊擼貓。   黃少天看著自家寵物那副躺平任搓揉的模樣,只能回:「小心貓毛掉你碗裡!」   「那我再吃點化毛膏就行。」   黃少天笑道:「溺愛啊你!」   其實喻文州有更想溺愛的對象,但他只是看著黃少天沒再說話,以顏下飯秀色可餐。   兩人聊起今天見面的目的:黃少天的情傷。   說起黃少天那短命的前女友,跟喻文州一樣當老師,只是人家姑娘教的是小學,喻主 任在中學。平常和外賣小哥都能一路聊到詩與遠方的黃少天偏偏跟那個家長百裡挑一的女 孩子不來電,好不容易有點共同話題,聊起喻文州像長江水般滔滔不絕。   一次便罷,偏偏黃少天的工作室也忙,一個禮拜見不到兩次面,扣掉吃飯看電影的時 間都在聊一個素未謀面的男人,搞得她都快被安麗成功愛上喻文州了。於是,不願再浪費 青春的妹子在交往期滿一個月時,提出分手。   「這年頭攪基才叫真愛,祝福你們啊。」──姑娘送給黃少天的分手贈言如是說。   活潑外向的黃少天有不少女性朋友,但說起正式交往的女朋友,據喻文州所知只有三 個。前兩個在學生時代懵懵懂懂無疾而終,第三個就是出社會後家長心急火燎塞過來的這 位──遺憾的是沒一個撐過三個月,簡直比現在的大學生還草莓。   黃少天被甩的噩耗對喻文州來說,是天大的好消息。但好消息歸好消息,告白還是不 告白?這是個送命題。   每當他按捺不住衝動想要捅破窗戶紙時,總會想起多年前那個夏天。   盛夏六月是畢業的季節。   失眠徹夜的喻文州終於決定要在典禮後跟黃少天告白。當他去黃少天班上找人時,正 好撞見他被回校探親的畢業學長帶到操場後的小樹林。   喻文州記得那學長,以前就跟黃少天關係很好,常常一起打球。    他管不住自己的雙腳,悄悄跟了上去,正好聽到兩人的對話。   「黃少天,你想不想交個男朋友?」   「學長你腦子進水啊?說哪門子冷笑話?給我介紹個可愛的女朋友還差不多!」黃少 天笑得有點浪,「嘿嘿,聽說N大是出了名的美女如雲,求介紹啊!」   「你個沒良心的渾蛋!學長對你情深義重,你滿腦就知道渣妹子!」   「天地良心!我連妹子的小手都沒牽過幾次,哪叫渣?明明是她先不接我電話……」   兩人翻完黃少天乏善可陳的過往情史,就往當時的影視明星聊去。   喻文州沒聽完,悄咪咪地離開現場。   前人屍骨未寒,他又何必重蹈覆轍?   只是十年轉瞬而過,他還是那個跟電線桿一樣筆直的黃少天嗎?   墊胃的消夜份量不多,食慾不振的喻文州為了捧場勉強吃完了。   都是純爺們,一天不洗澡也不打緊,倒是睡覺的床位怎麼分配是個問題。   主臥只有一張單人床,黃少天打算把床讓給病患自己去睡沙發卻被拒絕。   喻文州說:「哪有讓主人睡沙發的道理?」   黃少天照樣造句:「哪有讓病患睡沙發的道理?」   兩人僵持不下,也不知道冰雨是會通靈還是收了喻文州什麼好處,突然蹦上沙發,賴 著死活不走。     黃少天要把貓兒子強制驅離,卻被貓拳攻擊撓出三條爪痕;換喻文州上場,一碰就嗷 嗷嗷地慘叫,活像有人想搶牠的寶貝罐頭。   黃少天沒辦法,只好翻箱倒櫃地找玩具和零食。    「冰雨來爸爸這邊!要不要玩球啊?你最喜歡的球球喔!」眼看胖橘高貴冷豔地端坐 沙發,絲毫不為所動,黃少天只好改用食物攻勢,「冰雨你看這是什麼?是罐罐喔!你最 喜歡的小魚喔!」   「欸。」喻文州應了聲。   已經夠心煩意亂的黃少天轉頭兇他:「不是喊你!」   喻文州垂下眼笑了,「別生氣,我打地鋪就行。」   「沙發都不讓你睡了,怎麼可能讓你睡地舖?都感冒發燒了,萬一病情加重變更傻怎 麼辦?」   敢說喻文州傻的人,古往今來大概也只有黃少天一人。   黃少天瞪著一言不合就叛逆期的貓兒子,再看看只會看戲和添亂的損友,長長地嘆了 口氣,「唉……算我輸,算我輸行吧?你愛睡哪兒就睡哪!爸爸不管你了!」他轉身向喻 文州說:「文州你就委屈點跟我擠擠吧。醜話說前頭,我睡相超差,半夜被我踹下床不許 哭啊你!」   喻文州努力讓自己笑得含蓄矜持些,「好的,保證不哭。」   塵埃落定,熄燈睡覺。   「少天。」   「嗯?」   為了怕傳染,喻文州刻意背對黃少天睡,「如果明天還沒好,我還能住這兒嗎?」   黃少天皺了皺眉,「剛量溫度不是退了嗎?別瞎想,快睡覺,明天起床就沒事了。」   「我說如果。」   「如什麼果?沒有如果!如果明天還沒好我就親自扛你去醫院,回頭再把王杰希那庸 醫的招牌拆了!給那什麼破藥?一點用都沒有!」   如果喻文州有全知鏡頭,估計可以看到躺槍的王大夫在城市另一端的某張床上打了個 噴嚏。   單人床躺兩個大男人確實太擠,何況黃少天還是個過動兒童,一晚沒翻個十七八次睡 不著覺,一會兒碰到胳膊一下子撞到腳的,搞得本來就心懷不軌的喻文州睡意全無,牙一 咬,直接把人抱住了。   黃少天渾身一僵。   「……這是什麼令人窒息的操作?」   事到如今,喻文州退無可退。   「我也不清楚。」他難得緊張地吞了吞口水,輕聲問道:「覺得噁心嗎?」   「噁心啥啊?」雖然被人限制行動,起碼嘴巴和腦袋還是自由的。黃少天在最初的驚 訝緩過來後,還有閒情聞了聞喻文州的頸窩,「哎,你這沐浴露味道挺好聞的,哪個牌 子?改天我也去買個。」   暗戀對象突然積極大膽起來,喻文州不知該歡喜還是憂愁。   比起告訴他自己慣用無香的浮水皂,喻文州先嘆了口氣,「我一直以為你是個鐵桿直 男。」   「我是啊!」黃少天慢了半拍,「兄弟間摟摟抱抱打打鬧鬧不是挺正常的嗎?又沒親 嘴……這樣就gay了?」   「……那你想試試嗎?」   「喵凹凹……」   冰雨不知何時溜進房跳上床,喻文州趁機起身,開了床頭燈把貓抱進懷裡。   暖黃燈光驅散黑幽幽的曖昧,替黃少天照亮某些不得不面對的現實。   他想起這些年喻文州為他做過的事:相識十來年,每年生日和春節都不忘禮物和祝 賀,去哪玩都會記著他,常常隨口講過什麼本人忘了,卻有人記著給他買幫他送。知道他 有起床氣,總是好脾氣地不計較;知道他看似喳喳呼呼不穩重,其實很多事早有盤算,所 以從不多嘴,只在需要時提出建議。他當初和一群同學組了個遊戲工作室,跌跌撞撞好幾 年,窮到一度只能啃吐司邊連家裡也不敢告訴,也只有喻文州在他強撐著不開口時,主動 出手幫忙還照顧到他的面子。出小車禍第一個趕到醫院的是喻文州;遊戲終於賣錢開心慶 功時,在身邊的也有喻文州……   回憶像個雜物抽屜,平常隨手一塞漫不經心,某日翻開一瞧方知觸目驚心。    細思恐極的黃少天盯著自家已經開始翻肚全面淪陷的小畜生,突然問道:「文州啊, 我問你個事,你可得老實回答我。」   「你說。」   「就是那個……」話才出口就後悔,偏偏拍馬都難追的黃少天有點尷尬地笑著,「你 不會跟那個誰一樣,要我一起唱那個學貓叫吧?」   那歌是挺可愛的,但萌妹子唱起來和他這個無限趨近三十歲的大男人唱起來,完全是 天堂和地獄兩種效果好嗎?   手上擼著貓,心裡想擼的卻是貓主人,喻文州端著一副歲月靜好的淡定表情,花了幾 秒鐘才反應過來。   「她提過這種要求?」   那個只可意會的「她」當然是指黃少天的前女友。   黃少天點點頭,真心覺得自己為了轉移話題犯了大蠢,恨不得去廚房拿麵條懸樑吊 死。   喻文州依舊是那種恬淡安穩萬年不改的笑容。   「我不會要你做不喜歡的事。」   黃少天明顯鬆了口氣。雖然問題不著調,幸虧答案很靠譜。   「喵嗚~」   這回叫的不是冰雨。如果叫聲能具現化,喻文州的貓叫聲大概帶著很蕩漾的波浪符。   「但我願意為你這麼做。」喻文州補充道:「任何事。」   被蘇得會心一擊的黃少天覺得胸口有座火山噴發了。   他盯著喻文州的臉,不知呆了多久,嘴巴自動自發地說:「我想啊……我似乎……沒 那麼直……或許咱們──唔、嗯……臥槽!你哪學來的技術、嗯……」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能接吻,就不忙著說話。   至於感冒病毒神馬的,在開花結果的十年暗戀之前,見鬼去吧! END 酒駕害人害己 好孩子不要學 對了那黑貓是葉總。就是個不太重要的小支線w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8.161.15.227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560720213.A.3E3.html

06/17 18:51, 5年前 , 1F
少天馬麻不允許你酒駕(爾康手
06/17 18:51, 1F
放心他下回不敢了XD

06/17 18:52, 5年前 , 2F
好喜歡大的喻黃 <3
06/17 18:52, 2F
謝謝喜翻 <3

06/18 01:16, 5年前 , 3F
想敲碗支線XD(把主角放在哪裡?) 喻隊真是辛苦了黃少這個
06/18 01:16, 3F
就是個[天啦嚕~家養黑貓成精了怎麼辦?急!在線等!] 但基於對岸規定建國後不許成精 他只能不露面打遊戲的故事www

06/18 01:16, 5年前 , 4F
直男有夠遲鈍的(焦慮)
06/18 01:16, 4F
其實阿黃超gay但毫無自覺XDDD ※ 編輯: goldenink (118.161.145.184 臺灣), 12/11/2019 02:3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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