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文人相輕（13-14/R級）
防雷，少量性場合描寫
13 裂口
車子停在一幢色感明亮的大廈前面，我和沈璽灰溜溜地從車道深入停車場，乘著電梯直達三樓，我搜索著口袋讓鑰匙串在空中碰撞發出叮鈴清脆聲響，我扭開了家門。
我家屬於一層平面樓房，我們在玄關換下淋雨而盤繞濕氣的鞋子，我隨手抓了客廳裡的吹風機，引領沈璽進到房間，踐踏後的木質地板上殘留斑斑水漬。
「你家沒人?」沈璽打量四周，拿起桌上的照片端詳。
「我爸今天加班。」我丟給他一條毛巾，雨水浸濕了他的上衣，隱隱透著精實的身材。
他愜然地甩了甩頭髮，水珠憑著物理定律打在我臉上，我怒視了他一眼。
沈璽低沉地輕笑一聲，把毛巾圍在脖子上，倚著桌邊將我的手悄悄地拉過，用充滿笑意的眼睛凝視著我，俯身在我的額上印下一吻。
「你頭髮好濕。」我埋怨地咕噥道。
他聞言捋過潮濕而巍巍落在額前的瀏海，細長的眼眸微微發力，蒼白的頸部仰起一道優美的曲度。
我別開微微發燙的臉——該死的弛放和性感。
「冷嗎?」他拿起掛在肩上的毛巾，力道輕柔地替我搓起頭髮。
我舒服地閉起眼睛，幾不可查地點點頭。
「去沖個熱水澡吧，免得感冒了。」他停下手裡的動作，毛巾圍著我的脖子，他勾了勾嘴角，冷不防彈了一下我的額頭。
我捂著頭吃痛地叫了一聲，睜著淚花花的眼睛瞪著他。
「集中注意力。」他提醒道。
我慢吞吞地走到浴室前，想起我忘記拿內褲，掉頭走回房間，沈璽坐在地上無禮地翻閱我的筆記。
「你是穿著衣服洗澡?」他抬首看到我，執意挖苦道:「連更衣的時間都省去，怪不得如此迅速。」
我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挨到衣櫃在一片凌亂尋找內褲。
沈璽湊了過來，看著眼前戰況慘烈的衣櫥，皺了皺眉，「我有權隨時提出合理要求，對嗎?」
「你不是君子，」我回頭報以微笑，「歡迎你隨時動手。」我抬了抬下巴示意道。
他揚了揚眉，高深莫測地道:「你知道你不合格。」
「什麼?」
「作為我的伴侶，我們共同享受高品質的生活。」他強調，「在各個層面。」
我啞然失笑，伴侶——我喜歡他那些欲蓋彌彰的形容。
「我們可以——你知道，」我翻出一件內褲，含糊地道:「一起洗…如果你想。」
沉默凝結空氣的塵埃，在我以為得不到回覆的時候，沈璽貼近我吻住我的嘴唇。
他一隻手抓著我的胳膊，慢慢沿著上臂向下，然後兩人的食指交扣在一起。他一邊摩挲著我的背脊，酥麻如電波般從頭到腳襲捲而來，他感應到我的更加沉重的呼吸而吻得更深。沈璽嘴唇落到我的頸侧，不清不重地舔舐啃咬由下而上最終停留在耳朵上，我沒能忍住脫口而出的呻吟，他如飢似渴地吸吮我的耳垂，舌頭忘情地流連在耳廓上，發出情色的嘖嘖水聲。
他一隻手從上衣下擺伸了進來撫上我的腰，順勢將我的衣服脫掉，我們互相扯掉對方的衣服，我們的胯部貼合擠壓在一起，我硬了，而且硬得發疼，我可以感覺到這不是單方面的心思蠢動，腹部上鐵燒般炙熱的硬物告訴我答案。
「所以我是你男朋友嗎?」我糊里糊塗地發問，迎上他灰褐色的眼睛。
還來不及聽見回答，房門忽然被一把推開，老爸拿著超市的塑膠袋站住門口，霎眼時間凍結了一舉一動的合流點，他表情轉換可說是相當精彩，先是驚訝緊接怒氣最後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們，默不作聲地把門關上。
隔著肋骨下感覺那飛騰的心跳，我驚慌失措地看向沈璽，他顯然也受到不小的衝擊，怔愣了半晌回頭看著我。
「你…我去跟爸解釋。」我站起身把衣服套上，沈璽拉住我的手腕。
「我跟你一起去。」
「不，你先回家。」我替他拿起地上的衣服，「這件事跟你無關。」
他表情從凝重逐漸變成苦澀，但不再反駁我，等他穿好衣服後，我們開門走去客廳，直到我送他離開，老爸動也不動地坐在沙發上。
該來的還是來的，假使他不是我爸，我也許能夠和他開天窗說亮話，我的怯弱是因為他以家長身分，教訓我應該有分寸，空氣流動得很慢，我站在門口站得直挺挺，僵直得背脊痠疼至麻木。
我踱著緩慢得步伐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我們像是一場及臨而來的對弈，沒有眼神接觸，沒有人動口或動手，向是暴雨前的寧靜，吸收了來自四面八方傳來爾後撞擊一面靜音的黑幕，冷汗流了下來，入秋的晚上風是涼的，包裹房屋阻絕了外來熱氣，老爸身子往後一躺，整人鬆懈地陷進沙發裡發出吱嘎作響，彈指之間打破不相往來的平衡，傾斜的另一邊重物落下，咕嚕咕嚕滾落在地上。
「你什麼都不用說。」他道，粗喘著氣:「我不想聽。」
「爸….」
「你看你媽媽帶你什麼壞影響，我早該和她斷了聯繫。」
「爸!」我攤了攤手，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能不能就事論事?」
「說什麼?我兒子把同學帶回家裡親熱?」老爸瞠目怒視，指著我的鼻子狠狠地罵道:「我怎麼會養出這麼自私的孩子，你也想想看對方的父母!」
我沉默以對，我無力反駁這點。
「你媽告訴過我，你不要以為我不說破就代表允許，是嗎?你只是個孩子，我還期待你有一天會變好。」
「變好什麼?」我抬起頭瞪著他，嘶聲地道:「對你好，但那樣對我不好!滿口為了我好，難道不是符合你理想就是最好!」
「你沒當過父母，等你有小孩你就知道，天下沒有一個父母不希望小孩成為最出色的那個，我為這個家做牛做馬了這麼多年，我有要求回報什麼嗎?你做這些事情前有沒有想到父母會多傷心?」老爸怒不可遏，噴著口沫大肆咆哮:「現代小孩講求獨立，要有自己的想法，是吧?與長輩作對，反骨是一種潮流，父母永遠只能守護這個家，然後看著你們走偏不能怪罪。」
我一口氣堵在心裡，承受不計其數言語上的痛擊還須保有荒誕的冷靜，如果要證明自己長大，足夠睿智和成熟，我想克制自己的情緒。
「你可以和我吵架，冷戰，」我盡最大努力使音調毫無起伏，「或者選擇溝通，了解過程。」
老爸頓了頓，閉上了眼喟嘆一口氣，像是失去渾身力氣往後一靠陷回沙發裡。
「你知道，我喜歡男人——從國中起我就發覺。」
「你覺得這是不對，不正常的，我能理解，因為我也有這麼想過。」我緩緩地道:「我想過很多遍，一直想一直想，想到我以為我還能愛女生的時候，沈璽出現了。」
「我和沈璽，」我停頓了一下，「是的，我們互相喜歡，至少現在如此。」
老爸搖了搖頭，一聲不吭。
「我不會勉強你接受我的性向，不——這不是青春期賀爾蒙的躁動，我已經快十八了，我之後如果上了大學離開家，是想讓自己變得面面俱到，我才有能力給你們心安理得的退休生活，你們大可在未來十年內期待我在感情上的突破，但使這種事…我除了順其自然並不能給你保證什麼。」我苦笑道:「我是自私的，沒錯，這是身而為人的必要之惡。我是一個獨立個體，不是你的所有物，你們可以有養兒防老的觀念，我不會批判你，但是請留給我一些空間，你不用向外人承認什麼——一切都沒有變，我只是想要和最愛的家人分享我內心的聲音。」
沉寂了好一段時間，水龍頭下的水珠團結凝聚，負荷過重墜落迸出脆響，嗣後反覆依循著真理。
「多久了?」爸沙啞著聲音問道:「你和他。」
「不久。」我看著他，閃爍不願正面回答。
他捏了捏眉心，身體傾斜手肘支在大腿上，語氣平緩地道:「我明白了，我會在跟你媽談談，在此之前我不會對任何事情改觀。」
他站起身捲起袖子走到廚房，回首忘了我一眼道:「快去念書，晚上吃咖哩。」
回到房間，我給沈璽撥了通電話，沒有人接。
我心沉了下來，不是杞人憂天，我畏懼這件事對他來說太過突襲。
這個年紀沒有人想被逼迫經歷的事，我不敢站在他的立場即使我知道一切都只是衝動，外頭連綿不斷地雨天像是顆粒覆蓋嗅覺，吸入，吐出，再吸入吐出時激發體內多愁善感的一吋吋細胞，冷落了自己跟不上腳步的影子，潛伏在夢裡失去自由意志，好過每天戰戰兢兢地面對比賽失利，學業壓力，好過碰觸那些我不了解他著迷於我屬於短暫的靈魂觸動還是渲染在人生中陳舊任何一段時光。
我在對自己撒謊，腦海跑過千萬種思緒，剎那間我後悔自己做的一切一切，像是一種深度缺陷，大人在某方面是對的，為了自身的私慾和他們去做對抗的時候，他們會來的比我清醒。
焦慮的波動撩撥我敏感的神經飄得發慌，我忍不住想要嘔吐，在我茫然無助的時刻，當我會想他對我感覺真的是那樣嗎?我不對感情上的交流抱持對等的奢求，相反的我不想被當成玩具是小寵物——我還沒有盲目到喪失格調。
我躺平在床上，下臂橫靠著發酸的眼睛，我蠕動著侧翻了個身，把臉埋進棉被裡。
14 火花
隔日，我出了房間到隔壁梳洗，老爸一早就出了門，我可以篤定地說他是去找我媽，又也許上某間教會或廟宇去安撫過激的心靈。
保溫蓋下盛著還溫熱的稀飯和幾樣小菜，我按了按昨晚哭得發腫的眼睛，我爸是愛我的，不管是天性使然抑是猶如責任，那種矛盾的心態我深感體悟。
吃完飯後我回到書房，我把右側的書桌用書堆得老高，我幾乎是慣性地點亮手機繼而失望落空，屢試不爽，我集中所有心力在看書上，反覆咀嚼文字再吐出，我試圖將那些毫無助益的雜念屏除後麻痺。
我不知道自己念了多久，也許錯過了午餐，我不感到飢餓，直到我爸回家時探頭進來招呼晚餐，窗外黑鴉鴉一片，我才驚覺自己坐了多久。
老爸似乎察覺道我得不對勁，但他沒有詢問，我們聊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題，我機械式地接住應答迴避所有心不在焉。
洗過澡後回到房間，我沒有再去察看一次手機。
***
周一，我起了個大早，書桌上的濾掛咖啡乾涸在杯底，我睡不著，微弱的光束撫舐過我煞白的腳背，溫煦一點一滴回流到四肢百駭，按捺不住渴望的我瞄了一眼螢幕傷口再度撕裂。
我慢吞吞地換上衣服，早餐食之無味，連老爸對我講話的態度變得柔聲細語都沒有察覺。
乘公車來到學校，我不自覺因為來到教室的轉角而燃起一絲希望，任誰能蒙騙自己銘刻在骨的情思卻一而再三地變得可悲，若有似無的疼痛堆疊籠罩迅速消散的甜蜜，像辛辣的香菸冉冉生起離散在喉嚨無法訴說。
一如往常，我沒有得到正面的答覆。
沈璽沒有來上課。
我坐在位子上，腦中百轉千迴，隨著排山倒海情緒擠出的酸水侵蝕萎縮胃壁而絞痛，心中最壞的打算，低落的時候什麼念頭都跑了出來。
下午得體育課結束，我和林越把裝滿排球的籃子搬離操場。
「你和沈璽…發生了什麼事嗎?」他問，額上的汗珠在午後的艷陽下閃閃發亮。
我搖搖頭，每當有人在我耳邊念到他的名字，我的心都不由自主地被提了起來。
「別這樣——這不是我認識的陳文熙。」他停下腳步，失去他的助力我也必須駐足，他看上去少見的憂心忡忡，「別獨自承擔，嘿，我都在這。」
眼下有一個男孩分明怕得要死還要強裝鎮定，因為自己的好兄弟瀕臨崩解再多一點背負就便潰堤。我以為我會哭出來，可是我的眼前一片乾澀，彷彿失去了感覺，只記得自己發不出聲音，多餘只是一種虛無飄渺的覺悟。
「沒事。」我聲音有些嘶啞，「我很好。」
***
四散的落葉被風捲起，踩得腳下沙沙作響，放學時刻落日餘暉像吸收了地平線上所有的色彩，橘紅色斑斕校園皎潔如新的銀白牆面，夕陽纏綿著深紅色的舌頭潑染地上磚頭宛如一簇簇沙漠玫瑰，美麗卻深藏著劇毒，每走一步漸次遲緩而沉重。
林越和阿娟比平時更大聲撕扯著喉嚨，歡快地笑著，拉著手裡的外套袖子追打彼此，分享少了晚自習的小確幸。
「我祈禱每天都有公務員考試或是英檢。」阿娟笑道:「雖然我很討厭帶書回家。」她抖了抖肩上笨重的書包，看上去有五公斤重。
「超爽的，不用晚自習。」林越附和道:「我把書都藏在講階底下。」
「髒死了，裡面不知道安葬幾隻節肢動物。」
「投機取巧這點妳不會，」林越拿袖子打一下我的肩，「阿熙你看她走路像一隻老邁的烏龜。」
「真的滿像的。」我不禁咧嘴而笑道。
阿娟氣急敗壞地跑著朝向他衝撞，重力加速度林越彈飛了好幾公尺，加上經典的綜藝摔，逗得我發自內心地哈哈大笑。
業經的光陰好像回來了，那些玩耍追逐的風景歷歷在目，我那時還沒思忖自責與愧懟逃不出自我否定的惡性循環，沒有意念的強烈魔咒死命地央求我離黑暗靠近一點，無人將我扔到無盡深淵裡去，好讓我心思搖搖晃晃又垂死中本能地攀在懸崖峭壁上奮鬥求生，不知何時那種感覺已經被我推的好遠好遠。
「陳文熙。」
我們漫步到校門口，一群一群的學生吵雜像奔流的海水四溢開來，有人上了校車，有人站住腳等待父母接送，一片喧嚷中我仍聽到有人隱約叫我，縱然薄弱卻熟悉不能到熟悉以致於不容忽視，我回過頭，心臟不由自主地一抽。
我看見那雙灰褐色的眼睛，他倚著圍牆，臉上戴著口罩拉至到下顎邊緣，他看起來狼狽極了，眼下一圈圈青灰色的瘀痕，蒼白的嘴唇不帶一絲血色，平時精細梳理的頭髮零散寥落在面前，他狀態有些糟糕。
我反射性想走過去，背後一道拉力困住了我，林越惶惶不安地拋來質疑的眼神，他顯然也注意到沈璽判定不明的境況，我對他點了點頭。
我自認是不急不徐地走到他身邊，每走一步我的心不禁感到鈍痛，近看他好像尊毫無生氣的羅馬雕像，表面的顏料經不住日來月往地啃食，釀致肉眼難以辨認出他們昔日的色彩而死氣沉沉。
「我手機摔壞了。」他注視著我，從口袋拿出一台螢幕佈滿裂痕的iPhone。
我幾不可查地點點頭，我的心高高地懸在半空中太久，一時無法安放奇怪情緒充盈我的體內。
「你生病了嗎?」我輕聲問道，努力抑制那股為他拭去臉龐汗水的衝動。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我，他的瀏海散亂在前額，即使如此也遮擋不住他俊逸的冷淡神采。
「我覺得很冷，」他嗓子有些乾啞，「那天回去我很生氣，跟沈倩吵了一架，把手機摔壞了。」
「是我害了你。」他手指慢慢爬上我的手背，儼然對待易碎品般謹慎地握住。他的手心溫度燙得嚇人，他凝視著我喃喃地道:「那感覺很…不安。」
「你發燒了，我帶你去醫院。」我想伸手攙住他，沈璽忽然掐著我的肩膀，低頭親吻我。
他的嘴唇很濕潤，體溫高得恍惚以為會被灼傷，他得吻和過去一樣既柔軟又霸道，他舔過我乾澀的唇瓣撬開我的牙齒，我趕緊侧過臉推開他，他眼裡閃過一抹受傷的神色，我的心臟一緊，牽起他手放到胸口。
「我也很想你…」我低聲地道:「你病得很重，需要治療。」
他沒再反駁，任由我推著他，搭上他叫來的計程車前往醫院。
我陪著他到家附近的診所掛號，等待的時刻他靜靜地俯在我肩上，他閉著眼睛，呼吸很慢，我多想代他承受病痛折磨的痛苦。
拿著醫生開的處方籤，我攜著他回家，督促他吃完藥後扶著他躺上床，坐在他身侧。
「你快睡，病才會好。」我無奈地道，他依然垂著眼盯著我看，深怕我會跑掉似的。
我將他掖了掖棉被，他抓住我的手，啟唇輕道:「留下來。」
「我哪裡都不會去。」我不禁泛起微笑，摸了摸他毛茸茸的頭顱。。
聽到我的保證，他才緩緩放開手，慢慢閉上眼睛。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外面已經天黑，室內一片昏暗。
我摸索著床鋪感覺不到人影，踉蹌地起身沿著牆壁尋找燈源開關，受到光亮反射性瞇起了眼。
沈璽不在房內，我扭頭看了看電子時鐘，我必須回家了。
我麻利地下樓發現沈倩在客廳看電視抽菸，她循著聲音昂首發現了我，淡漠地道:「沈璽去買晚餐。」
我匪夷所思地看著她，語氣有些微慍，「他發燒了，讓他出門不是個好主意。」
「你口氣聽起來像他媽。」沈倩斜了我一眼，毫不客氣地翹起二郎腿，點了點煙灰缸。
「他是妳弟。」我忍不住頂撞道，「不是任妳使喚的傭人。」
她發出一聲輕笑，帶著不屑口吻道:「用不著你來教。」她突然危險地瞇起眼，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想起你了，你是上次那個——」她盯著我思索了一下，扯開一個饒富興味的笑容，「怎麼，你們在搞GAY嗎?你不會有愛滋病吧?」
我對她輕挑的口吻感到不適，壓抑著怒氣，此時大門被打開，沈璽拿著環保袋走了進來，我趕緊過去取過他手裡的東西。
「你吃藥了嗎?」我低聲詢問。
他搖了搖頭，目光從沈倩不著痕跡地移挪到我身上。
我移動到廚房攤開袋子把晚餐拿出來，預備一個一個放在餐桌，此時坐在客廳的沈倩朝這裡呼喊道:「幫我拿過來!」
我的動作一滯，猶豫了一下拿著其中一個便當盒打算走過去，一隻手不輕不重地扣住我的手腕，我狐疑地回首見沈璽一手拿著水杯正要吃藥，他對我搖了搖頭。
「沒關係。」我輕聲地道，想要掙脫他的手卻握得更緊，「舉手之勞而已。」
他灰褐色的眸子暗了暗，重重地放下水杯，奪走我手裡的便當，逕自走到客廳。
我瞠目結舌地見證接下來這一幕，完全出於我意料之外，對我而言可說是大感駭然。
沈璽走到客廳，打開飯盒，把便當一股腦兒倒在沈倩的頭上。
「你他媽的幹什麼!」沈倩聲音近幾尖叫，菜飯的湯汁沿著她烏黑秀麗的長髮緩緩流下，便當盒滑落在地板上，噴濺的汁液弄髒了米黃色的沙發。
她起身用力要給沈璽一個巴掌，沈璽漠然地按住她那空中揮舞的手，她嘗試頑強抵抗卻都敗陣下來，暴怒著罵了一連串聽不懂的英文髒字。
「你他媽怎麼不去死，誰準你這樣對我!」沈倩聲嘶力竭地咆哮道，她紅著眼肩膀上下起伏。
「妳算個老幾。」沈璽語氣比嚴寒的冬季湖水更加冰冷，「不爽滾回美國去，用不著在我爸面前惺惺作態，相信我——妳休想分到一毛錢。」
沈倩怒視著他，彷彿眼中的火焰可以把眼前的人燃燒殆盡，我可以確定沈倩努力阻止自己不往她弟臉上吐口水——她最後甩開沈璽的手衝上樓。
客廳安靜了下來，我躲在牆柱後面，踱著小步小心翼翼地來到客廳，拿著手帕擦拭沈璽臉上沾到的湯水。
他頓了一下，他目光移向了我，眼底變回平靜和夾處更多我不了解的東西，他輕輕握住我的手，吻了吻我的指尖。
「我不確定要不要讚賞你的行為。」我帶著笑意道。
沈璽勾了勾嘴角，手伸過來環住我的後頸，把臉埋在我的頸侧，我感覺到身體一陣戰慄，他的呼吸落在我耳朵上，輕聲細語道:「我不喜歡她那樣對你說話。」
我一愣，沈璽原來都有聽到。
他手不安分地摩擦我的後頸，嘴唇落了下來，覆在我的鎖骨上，像蜻蜓點水般一口一口品嘗我的肌膚。我口中脫逸出一聲細微的呻吟，他的手鑽入我衣服下襬，粗糙的手掌撫過我的乳首，三番兩復地在兩點之間來回逡巡穿梭，他的姆指略帶色情地推擠輾壓一侧，我感覺到彼此呼吸變得粗重，他攬著我腰把我放到客廳另一侧的沙發上，在我面前脫掉上衣露出精瘦結實的身體線條。
「不…別在這裡…不好…」我艱難地道，他湊了上來將我的上衣輕輕撩起。
「沒有人會來。」他在我耳邊低聲安撫道，手臂輕輕擦過高起的褲頭，我輕喘了一聲。
他偎下身與我雙唇交疊，我們的牙齒撞在一起，舌頭長驅直入激烈地攪在我的嘴裡，強橫勁力地攫取我急驟的呼吸，而這讓我口中發出意義不明的嗚咽之外大腦一片混沌什麼都無法思考。
沈璽沿著我的頸部親吻，緩緩向下移動落在我的胸膛，他的舌頭掃過我的乳頭一侧，我的手扣在他的髮裡不由自主地收緊，他滑動著舌頭在周圍打轉留下一灘水漬，接著他低頭含住我的乳首。
我忍不住脫口呻吟，沈璽在他平坦的乳頭上不停地吸吮輕舔，同時用膝蓋分開我的雙腿，彼此的鼠蹊部相互摩擦，用他附有薄繭的手鑽進內褲愛撫我堅挺的下身，我感覺全身的熱流都在向下集中。
我從小聲嘶喊，在他身下不停地喘息、呻吟著，迷亂中感應電擊般急遽的快感流竄全身，我幾乎無法控制地顫抖呼喊在沈璽手中達到亢奮的極致後釋放。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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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臨時抽不開身更文，無預警的我在此致歉QQ
這周不定期會放上為數不多的章節，謝謝陪伴直到結局的你們(≧ω≦)/
這首歌名是全國自殺預防熱線的號碼，MV拍得很有意思於前年獲獎後，打入熱線足足增長有50%訪問量，可見威力驚人。
https://youtu.be/Kb24RrHIbF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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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表示加班完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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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奶茶 抱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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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著急XD該有的還是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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