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文人相輕（11-12）
防雷，手機排版見諒，食用建議搭配
https://youtu.be/bLsAVgSTQ9w
11 曙光
我一回家，老爸念叨了我幾句我才得以回到房間。
我打開窗戶，在書桌前坐了下來，從書包拿起上禮拜未完成的英文作業。
我沉下心告訴自己，該認真的，現在沒有時間讓我分心，昨天丟失的進度必須趕快補回來。
我伏案寫著作業，紙上的字母宛如螞蟻密密麻麻堆疊在一起，我的思緒像是泡水後發皺的手指，空虛地浮腫著。
我打開手機，忍不住點開社群軟體，第一篇更新的貼文映入眼簾，他們顯然去看我推薦的那部鬼片，沈璽和兩個女孩在宣傳海報前拍照。
我滑開下面的留言，清一色是讚許沈璽外貌的推文，和幾個來自朋友曖昧的調侃。
我沒有心情再看下去，把手機關機後丟到床褥上，過去我可能匱乏的處理能力，深陷在數不盡的內疚與自責的黑洞，優柔寡斷下喪失安全感而茫然無措，甚至砸爛了房間裡的實木桌椅想要發洩出得理不饒人的怨氣，得到的不盡人意並沒有從手腳多出的傷口改動什麼。
我可以確定自己心煩意亂是來自於誰，可我不能，不是現在，更沒有理由對自己的選擇感到遺憾。
不知道看著書恍恍惚惚了多久，直到敲門聲把我驚醒，老爸扣著門板探頭對我說道:「你媽來看你了。」
我喜出望外，趕忙開門衝到客廳，給我媽一個大大的擁抱。
「妳怎麼來了?」我驚喜地問道:「我以為妳這周還在國外。」
老媽摸了摸我的頭，她的手心還是那麼溫暖，「我提早回來看看我的乖兒子。」
「劉叔沒有跟妳一起?」劉叔是我媽的男友，距今已經交往一年半多。
「最近公司因為策略聯盟，他幾乎都要加班。」老媽挽著我的坐下，「但是他有交代要把這個給你。」她拿出一袋伴手禮，「這是公司的新產品，你是第一個吃到喔。」
我笑著接過，劉叔是我媽的上司，我很佩服他們能夠一起工作，又能公私分明的態度。
「別太寵他，你兒子狂歡了一天，今天下午才回來。」老爸硬梆梆地道，一邊轉著電視。
老媽聽了一臉好奇地望向我，「這不是你的風格，和誰?林越嗎?」
「不是…」我窘迫地瞪了老爸一眼，這個愛打小報告的老古董。
「那是誰?」老媽不放棄地追問，「你什麼時候和我有秘密了?」
我大大地嘆了口氣道，「沈璽。」
我媽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露出俏皮的笑容，「難怪你不肯告訴我。」
我爸左右看了看，若有所思地眨眨眼睛，有些不滿地道:「我想我錯過了什麼。」
從國中起，我爸對我的性向始終抱持著鴕鳥心態在面對，他只在乎我的課業，其餘他都漠不關心;相反的我媽樂於傾聽我青春期偶爾膨脹的粉紅泡泡，比如從國中起我就暗戀沈璽這回事。
那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
起初，我是對他拾落不羈的外表吸引，但那就像女孩喜歡在桌墊下放著喜歡偶像的照片的那種喜歡，我不會想要刻意經營和他的感情，漸漸的我發現這個人和我有一樣的愛好，喜歡上課藏在抽屜看小本的恐怖故事，閒來無事去圖書館翻閱那些翻譯小說，我們的國文成績總是不相上下，縱使在班裡從不說話，我能夠捕捉那股暗中較勁的波動，我可以感覺那種想要超越彼此的野心。
等我發現心中那顆競爭的心隨著時間慢慢發酵變質，好在沈璽那不擅與人親近的古怪個性，我的暗戀也就點到為止而已。
「如果可以了話，讓我們單獨聊聊好嗎?」我媽微笑地對老爸說道。
我爸沒說什麼，自顧到廚房找東西吃，明顯他在不高興，他只要生氣就會吃東西。
「其實已經沒事了。」面對老媽投過來詢問的眼神，我聳了聳肩，「我沒有把他拖下水。」
我媽神色有些凝重，她輕輕握住我的手，審慎地道:「兒子，我覺得你的形容詞不動聽。」
「我能理解你的顧忌，我不會因此而批判你，但是你要知道，一個人最大的悲哀，不是喜歡的人不喜歡你，而是你喜歡對方，卻要藏在心底，因為不喜歡你而拒絕你，那是他的權利，你憑什麼私自剝奪他的權利?」
「媽媽我不會因為你喜歡是男是女，就否定你的是我兒子，畢竟只有你知道，什麼是對自己最好。」
我聽了眼淚差點流了下來，原先只是沉默地聽著，把頭靠在老媽的肩膀上賴以支撐，最後還是艱難地開口:「爸也是這麼認為嗎?」
媽頓了頓，溫柔地撫順我的頭髮。
「或許你是時候告訴他了。」她喃喃地道。
***
周一，清晨冷風從隙縫鑽入，伴著落地窗廉起舞，雨水流連在透明的玻璃上，留下一條長長的淚痕。
過於寫實的溼氣把我喚醒，我在床頭邊摸索了一番，戴上眼鏡起身去把窗戶關緊。
我還不把凌晨五點當一回事，窗外下著暴雨，天色陰沉如初降的夜幕，我那麼一瞬錯覺自己才剛刷牙洗臉完準備就寢。
我裹著被褥把自己蜷縮在牆角，擰著充斥清新薄荷味的上衣，就像嬰孩時期讓人心安的小被毯，我緩緩閉上眼睛。
***
我心虛地看著教官和糾察隊從校門口聚攏而來，遲到的學生彷彿一排因漲潮而驚慌尋找洞穴的螃蟹，我踩過水窪往前狂奔，在鐘響前一秒準確踏進校園。
我不記得自己睡了多久，等我醒來的時候老爸已經出門，我猜他還在為昨天的事賭氣，假使他不是粗心忘了叫我。
今早要數學小考，等我從後門進教室時大家已經埋頭和線性函數培養感情，我想每個班都有向范成豐那種一拿到考卷就胡猜的人，他現在正無所事事地把玩橡皮擦屑，當然也有像沈璽一樣，只專注於自己的考卷上以致於沒注意到我從他身邊掠過。
早自習終於結束，我的考卷來不及寫完就被收走，阿娟對我扮了個鬼臉道:「就算寫完你分數也不會變成十位數。」
我氣惱地瞪了她一眼，林越也過來硬跟我擠在一張椅子上，和其他女生聊天。
「你今天怎麼那麼晚來?」林越一邊吃他的壽司當早餐邊問。
「睡過頭了，我差點就被登記，」我笑道:「扣點事小，我比較擔心頭髮會被看不順眼。」
「你瀏海真得很長。」阿娟盯著我的臉道:「我不敢相信班導服儀檢查讓你過了。」
有人從我背後扣住我的脖子，我猛地嚇了一跳，仰頭一看，是范成豐。
「喂，你那天怎麼沒吭一聲就走了?」他咧嘴笑道，「太不夠義氣了吧?」
我被他勒得有些呼吸困難，掙扎地抓下他的手臂道:「…我以為…沈璽有跟你說。」
「靠，他後來也人間蒸發啊。」范成豐似乎有點不滿，「你們一起幹什麼去了?」
我突然想到那天在階梯上的吻，不禁有些心虛，他見我不答，就轉頭對沈璽大叫道:「沈璽，你過來一下!」
沈璽正在靠在教室門邊跟女生講話，他擺了擺手示意好友不要吵他。
我瞇著眼睛定神一看，門外的那幾個女生我不認識，沈璽這個花心大蘿蔔。
范成豐後來轉移話題聊了派對上發生的事，沈璽過了會兒才走來，手裡拿著一小個袋子，出乎意料地交給了我。
「你的衣服，幫你洗乾淨了。」他道。
我當下沒有想很多，對他露出尷尬地微笑道:「差點忘了…謝啦。」
「你們脫衣服幹了什麼?」范成豐盯著那袋衣服，慢吞吞地道。
「還能幹什麼?」沈璽弓起一邊的眉毛，對著好友壞笑。
林越也睜大眼睛，手裡的壽司滾落到地板上。
「你….你們….?」
「哦，閉嘴，很噁心。」我的反應過度而大聲打岔道，聲音宏亮到前排的同學紛紛侧目，剛講出口我便覺得不妙，但為時已晚。
「他只是去我家留宿，」沈璽翹著嘴角，輕慢地道: 「真多虧你們的想像力。」
這時上課鐘響，沈璽看也沒看我一眼，大家陸陸續續回到自己位子上。
我不想再為沈璽的一舉一動受傷，縱使我知道這不是他的本意。他像過去的我一樣設法讓自己轉移注意力，我們總能抓住能讓彼此抑鬱的弱點，我不怪他，剛答應別人不再偽裝自己，時間久了，壞習慣像後遺症，儘管掌握藥效停留的時長，病毒與我的血肉合流穿插像一隻被活埋的野獸，被擱置的情緒在我的過度解讀終於得到解放。
一張紙條飛越到我桌前，我抬頭看見林越對我擠眉弄眼，我攤開紙條，上面寫著:『你跟沈璽進展到哪了?』
我會心一笑，不愧是林越最了解我，早以嗅到案情並不單純。
『他只是對同志好奇，我對他的喜歡不敢苟同。』我速速寫下，趁著老師剛進教室，丟到他後腦勺上。
『他先跟你告白?我的天哪!這世界怎麼了?p.s.你再丟我頭試試看。』
『那天他有點醉了，醉鬼眼裡的世界是沒有邏輯的。』我憋著笑意寫道，『我媽勸我和他坦白——整整五年她依然說服我這麼做。』
『你媽說的沒有錯，你該給自己一個了斷。』林越的字跡有些潦草，他顯然也在情緒上，『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你剛剛又重蹈覆轍了。』
我抬頭和林越對視一眼，他已經傳達給我足夠的資訊，我把便條紙揉成球狀，扔進抽屜裡。
12 親愛的你
一接近全國比賽，這周的作文練習國文老師從不缺席，老師已經上了年紀，我瞄過他在我們書寫時偷偷打著瞌睡，想當然我和沈璽幾乎沒有獨處的時間，這樣也好。
我和沈璽的關係好像回到了從前，我們再班裡不說話，練習時間見面我想不到『嗨，抱歉，謝謝。』除此之外的對話。
假使看到他和其他女孩的互動，我慢慢不再有痛心疾首的感覺，有什麼東西阻隔在我和他之間，我努力假裝漫不經心，喉嚨像被掐住，我關掉所有社群軟體，催眠自己不過是要埋首在必要的事情上。
到了比賽當天，因為比賽地點在異地，老師帶著我和沈璽搭高鐵一同前往，學校明擺對我們宏大的期望，撥款讓我們坐商務艙。
今天下著大雨，空氣涼涼的聞不到一絲暑氣，我和沈璽被安排在一起坐著，他優雅地翹著腿，頭髮一絲不苟地梳到後面，冷洌的薄荷味縈繞在我得鼻間，我一定是瘋了才會覺得他今天比平時更加迷人。
我失神地看向窗外，雨水劈哩啪啦打在疾駛而行的車窗上，將遠處的景色模糊成大小不一的色塊。
我在一瞬間醒悟，我和沈璽同班了六年，我還不敢說這是宿命，但是緣分將我們相連在一起，或許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我們能端正坐在一起沒有加劇不拘形式的緊張氛圍，那麼多深刻的執著和浸漬在內心壓抑已久的情慾在這時候舒緩開來，如同淹沒胸膛的海水退潮般，我的心情頓時輕盈了不少。
我必須對他坦承，我想，在比賽結束之後。
***
鐘聲一響，四周錯雜響起紙張劃過桌面的聲音。
參加過作文比賽的人都知道，這是一場殘酷的試煉，抒情文必須在短短的時間內講求刻畫的功力，論說文則是強調你邏輯推演和時事的了解，我一直認為後者是比較難掌控的，倘若事先沒有背好罐頭字句，習慣閱讀論理的周刊的話，前者只要稍微有演員功力，讓自己浸淫在多愁善感之中，你就贏了。
翻開題目，我可以確定這次我能發揮得很好，外面下著滂沱大雨，最天然的白噪音，我不敢說我寫得像詩人，但至少是一名書生。
比賽結束後，大雨才稍稍停歇，我們和老師約的地點集合後，才一併搭車返回學校。
沿路上沈璽一直沉默著沒說話，老師則和我隔著走廊熱切地聊著這次比賽過程，我能明顯感受到沈璽的狀態不好。
到了學校，老師拍拍我們的肩，感謝我們這陣子來的辛勞，他也終於可以好好在辦公室睡上一覺，說完就各自解散。
今天是周六，我和沈璽併肩離開校園要去搭公車，天空晦暗陰霾，灰黑色的雲又再度聚集起來。
我和沈璽站在站牌附近，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你趕著回家嗎?」想起賽前誓下的決心，我轉頭問道。
沈璽低頭滑著手機，他只是把網頁點開，然後又跳回桌面，反覆了好幾次。
「沒有。」
「那要一起吃晚飯嗎?」我不放棄地追問道，「我們省略了午餐，我現在很餓。」
「我還不餓。」他平靜地道，不屈不撓地滑著手機。
「你確定?」我語調上揚，有些來了脾氣，「你是在為比賽而懊惱嗎?」
他聞言終於放下手機，轉頭看著我，他灰褐色的眼睛深不見底。
「是又怎樣?」他坦言:「我不需要來自任何人的安慰。」
「聽著，我只是想跟你吃頓飯。」我認真地看著他，「但我還是不得不說，人有失手馬有失蹄，你不用因此自怨自艾。」
「你是在嘲笑我嗎?」他忽然憤怒地瞪著我，「你發揮所長，是吧?你大可屁顛顛跟在老師後面宣布你第一名，滿足你那可笑又膚淺的虛榮心?陳文熙，你真幼稚。」
「我們難道不能和平相處嗎?」我忍無可忍，反唇相譏道:「沒家教的是你吧，師長問話你都不用回答嗎?」
「不，我不能。」他毫不遲疑地瞪著我，「我們一直仇視彼此。」
雨開始緩緩下大，冰冷的雨滴墜落在臉頰上，我們已經錯過了一班公車。
「你恨我，是嗎?」安靜了半晌，我小心地道:「只因為我表現得比你好?」
「可能在其他事上你會妥協，」沈璽挑起眉頭道:「我們該死的同班了六年，你哪一次考試沒有想要贏過我?」
「就因為這樣?」我幾乎要暴跳如雷，「你是為了解釋自己亂發脾氣而翻舊帳嗎?」
「就這樣。」他冷冷地道，忿忿地甩掉手上的雨水，「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了。」
兩人之間只餘濛濛細雨帶來的平緩節奏劈啪作響。
我攥緊了拳頭，好像把全身的力量都聚積到了那裡。我想起過去那些日子，幾乎忘了，我們兩個曾經互相敵視那點爛事，眼前的人面對壓力像一頭受傷的野獸，我不會拒絕那點不成熟的偏見，像是一場大火過後留下的烙印，好歹我認為現今氣氛沒那麼劍拔弩張了。
「一開始，」我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語氣詭異地短暫平靜下來，「我以前的心態和你如出一轍，你踩著上流的步伐，整天養尊處優，天之驕子懂得文學的真諦嗎?」
「但是慢慢的我發現你並不如表面上驕傲自大，我漸漸被各個層面的你吸引，無論一絲一毫細微變化…越來越渴望了解你。」
「我知道這是個錯誤，對你來說這會是負擔，我必須停下…」我眨著酸澀的眼睛，聲音軟了下來，「可是我做不到，即使我意識到我做錯了事，一直到剛剛，我滿腦子都在想你。」
「是的，我搞砸了….」
我抬頭看著雨珠劃過他的額頭落在睫毛上，他眨眨眼，像是斷掉的銀線沿著他蒼白的臉頰落下，他閉上眼睛，在張開，眼神多麼渴望接近解脫，有如全身的枷鎖都無聲除去，在內心深處發出沉悶的巨響。
「你是為了安慰我才這麼說嗎?」他啞聲道。
「當然不，你別老是曲解我的話——」
我的思維被擰成一條線，剩下的話語斷在我們兩個的雙唇之間。
他把手插進我的髮間，沈璽兇猛地吻著我，我們鼻子撞在一起，他的嘴唇緊緊地貼著我，彷彿想把我和他的靈魂旋轉纏繞最後融入血液，我們呼吸急促，他輕咬我的下唇，舌頭靈活地鑽入我輕啟的的嘴唇，他瞇著眼滿足地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我們唇舌再度交纏，我閉著眼睛不甘示弱地回吻著他，我渾身上下每個身體部位都在顫慄，沈璽一手摟著我的腰把我收緊，隔著衣料我可以感覺到我們貼合的心跳，我的雙腿幾乎乏力，軟軟地靠在沈璽身上。
直至雙唇戀戀不捨的分開，我還沉浸在情慾的漩渦遲遲無法回神，有人開始幾竊竊私語為止，才驚覺我們兩個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擁吻，也幸好雨天路人來來去去都打著傘，否則後果我可能無法招架。
沈璽目光筆直地注視著我，非比尋常的冷淡隔開了我對周遭的探詢。
「現在分心?真的?」他危險地瞇著眼。
「沒有，我們叫車回去，」我識相地轉移話題道:「走吧，先把自己弄乾。」我揪住他的衣角，攔下一台計程車。
To Be Continued.
***
好的回憶留下
而不好的但願能被時間選擇給遺忘
曲終人散了誰在意然後呢?
我們都會被別人代替
這是個無止盡的輪迴改變不了的定律
每一次的相遇造就了每一段的遭遇
後來的你學會放手了
看著他們牽手然後你懂了
陌生到熟悉這必經的過程
再從熟悉到陌生不停反覆這挫折
曾經我們都還太年輕
也曾經 聽妳訴說某一段曾經
我的心 漂向大海失去了方向
歌詞裡的那個妳 其實寫的就是我
－－《我在洗澡的時候我唱著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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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期待你的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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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指甲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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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表示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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