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文人相輕（01-03）
老套流俗/現代校園/存稿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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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體適能
我以為沒有人比我更了解沈璽了。
先別笑，我當然是說狹義，片面性的了解，相較於他的死黨，我只是沈璽國中的同班同學，說實在以我這種平庸的外貌和腦袋，我可沒自信與沈璽有任何交集的一天。
我們大概是那種在路上遇見彼此，相識但不相認的關係吧。
夏至蟬鳴，午後烈陽激起空氣一波波熱浪，籃球場上零散幾個人在纏鬥，周圍還站一小群女生撐著傘，或者大熱天仍著一身長袖，我隨她們視線望去，果不其然有沈璽的身影。
掌心微微冒汗，我手中的自動筆變得又濕又黏，微風夾帶陽光曬過的塵埃拂過裸露的小腿，全身毛孔叫囂呼吸新鮮的空氣，我憤憤地在紙上畫一個個黝黑的圈圈，像操場上那塊被磨得發亮的石頭。
高中正值青春期的青澀，我想那時每個少女的夢想就是和沈璽交往，我對此嗤之以鼻，但還是不得不承認沈璽長得確實不錯，無論是他那精心打理過的淡褐色頭髮還是像吸血鬼般過於蒼白的肌膚，相比現在流行韓國花美男，沈璽深邃立體的五官給人一種英倫憂鬱的感覺。
「陳文熙!」班長從一邊的司令台大叫我的名字，刺眼的太陽逼著我瞇起眼，「你跑去哪了?換你測仰臥起坐!」
每學期規定必測一次體適能，體能測驗通常是女生先測完後換男生，奇數號先，偶數號後，所以這次幫我壓腿的正是偶數號的沈璽。
我起身拍拍褲子，到球場邊叫他的名字，不幸的是這場球賽正廝殺著火熱，沈璽跟他的敵對死黨正是平局的情況，完全忽略我微弱的喊叫，我看班上女孩看我幽怨的眼神也不好說什麼，眼看班長已經等的不耐煩，朝我們這邊走來，沒好氣地對我道:「快去叫他，老師下課就要走了，到時候不要期待有人幫你們評分!」
「要不你先輪下一號吧?」我看是兩邊都不能得罪，也向班長指明狀況。
「用不著那麼貼心。」班長翻了個白眼，我也明白他的意思，畢竟我們班體育老師是出了名的一板一眼。
我只能摸摸鼻子自認倒楣，希望那群沈璽粉絲後援會事後不要在背後嚼舌根。於是我趁雙方互動減少時靠近沈璽想抓住他的後臂膀，同時悲劇發生了，一顆球筆直往這裡飛來，沈璽反射性抬手接球，他的手肘就這麼硬生生砸在我鼻子上，我眼前一黑差點仰倒在地，幸好沈璽拽住了我的手臂。
我扶著他坐下，不知所措地摀著血流如注的鼻子，他按著我的肩膀在我耳邊冷靜地道:「低頭，壓鼻樑。」
我照他的話做，原本在場上打球和一旁的女同學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討論我的狀況，加上炎熱的天氣，我瞬間覺得自己頭昏眼花簡直要窒息了。
「別擋路，我帶人去保健室。」
我昏沉時聽到沈璽不耐煩地出聲斥訓，之後我一手被架起，是沈璽辦扛著我走。
「我頭暈…」我聲音嘶啞得厲害，幾不可聞地小聲道。
「抓好。」
沈璽的聲音很有力量，很快我被送到救護站，護士小姐看我搖搖頭道:「怎麼又是你?這次是流鼻血加中暑，先不論外傷你的身體實在需要好好調理。」
我尷尬地低下頭，我從小身體就不太好，也去大醫院看過，說是心肺功能發育不良，之前給中醫診所調養好長一段時間，已經慢慢改善，大概是被我媽影響變得比較神經質，有點毛病就動不動就來醫護站。
護士小姐開了張遲進單遞給沈璽，「你先回去上課。」
沈璽沒有伸手去接，反而看了看我道:「老師要我在這等他。」
護士小姐挑了挑眉，也沒有多說甚麼，指揮我到床上去躺著。
沈璽替我把簾子拉上，逕自坐在我床邊，我趕緊翻了個身背對他，誰也沒說話，沈璽個性原就比較冷漠，我也不是個外向的人，整體氣氛怪彆扭的。
我嚥了嚥口水，還是決定扭頭跟他道了聲謝。
沈璽環著胸愜意地靠著椅背，側望了我一眼，平淡地道:「我來吹個冷氣。」
我瞬間有點後悔搭理他，想想像沈璽這種紈褲子弟，哪有氾濫的同情心在邊緣人同學，有錢人不都花錢了事嘛。
顯得狼狽的我翻過身，腹誹了好一陣覺得有點累，眼皮逐漸沉重。
***
等我醒來的時候是放學時間，沈璽已經走了，身上卻多了一條不知哪來的毯子，我猜是護士小姐幫我蓋上的。
我向護士小姊知會一聲準備離開，她卻叫住我指著櫃檯角落道:「那邊，你同學幫你把書包送來了。」
我吃驚地眨眨眼。
沈璽跟我雖然離奇地從國中同班到現在，但我們始終保持「知道是誰但沒事不會講話」的詭異階段，我們熟悉但不友好，因為很明顯我們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繞過櫃台果真發現我的側背包，難道是他幫我帶過來的?不，我使勁搖頭，怎麼可能是他呢?一定是班導叫別人送來的。
我很快地這個荒誕的想法拋諸腦後。
02 作文比賽
放學後我照常去補習班上課，即使身體還沒有完全復原仍有些疲憊，但這堂課是每期的固定課程，缺課是無法補課的，我可不想因此學習進度落後。
「陳文熙!」有人從後誇張地大叫我的名字，我頭也不回就知道是誰，「你還好吧?聽說你今天暈倒了?」
「沒什麼大礙，只是中暑還流鼻血。」我忍不住苦笑道，林越是我在班上少數幾個交情不錯的朋友，有點少一根筋，不過個性到挺隨和好相處的。
林越拉著我到附近的販賣機前，興奮地道:「謠傳是王子殿下抱你去就醫來著。」
我扭開剛買的氣泡水，聽了差點一口水噴出來，「我只是暫時靠在他身上，實際上，是他打到了我——」
「我聽阿娟她們說的啊，」林越聳聳肩，「怎麼樣?胸肌大不大?」
我忍不住失笑道:「小心，直男有毒。」
「唉唷，都不肯透漏一下喔，小氣。」
林越故作嬌羞地推了我一下，我擺出作嘔姿勢，兩人吵吵鬧鬧地進教室。
***
隔天，我一進教室，還沒將書包放下，班長便過來叫住我:「班導找你。」
我狐疑地前往辦公室，原本還在為今早自習的考試煩惱，現在看來是考不成了。
在我抵達的前，已經有人早我一步在那裡等候，是沈璽。
「文熙，你來你來。」班導熱情地招呼我，「你們兩個坐，我有事情跟你們宣布。」
沈璽目光掃過我後坐下，我坐在隔開一點的位置，班導坐在對面，拿了份文件的道我們面前:「這次校內徵選，你們兩個文章分別得了第一。」
我聽了內心有些激動，不禁莞爾，雖說我不是第一次得獎，但名次終於不是落在沈璽後面，這種感覺真是難以言喻。
「比賽總是要分出勝負，兩個第一名?」一旁的沈璽抱著胸，扯了扯嘴角道:「這次評審太不專業了吧。」
我一聽腦袋有些發熱，忍不住回嘴道:「都第一名了，是在贏不起嗎?」
沈璽的目光像子彈一樣射了過來，他面無表情，但是我可以感覺到他即將翻騰的怒意。
老師似乎能感覺到我倆惡劣的氣氛，趕緊圓場道:「你們先別著急，學校十分看好你們的實力，所以希望你們能代表學校去參加全國作文比賽。」
「這份資料你們帶回去請父母簽名，報名費一併繳交給我。」老師指著頁尾落款處，「下周開始午休時間挪出來練習，我會再通知國文老師協助輔導。」
談話結束後，我跟沈璽一前一後的離開，沈璽走在我前面，忽然停下，轉頭冷冷地看著我。
「憑你國中的作文程度，」沈璽瞇著一雙狹長的桃花眼，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希望你不要扯我後腿。」
「我有在進步，」我狠狠地瞪他一眼，沈璽整整比我高一個頭，說真的這一眼沒什麼魄力:「還是你國中就是莎士比亞?」
他抬高了下巴，看起來並不相信我的說詞，「我們會快就會知道結果了，是吧?」
「那是當然，到時候你可不要跪著看我的作文。」我忍著怒氣，刻薄地道。
沈璽抿了抿嘴唇，他的唇型既薄又蒼白，他嘶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秘密。」
我心一跳，以為他會再多說些什麼的時候，他已經轉身大步走遠。
剛認識沈璽的人都會知道，他個性很高傲，不可一世，對自己和別人的要求都很高，不過他曾於國中代表畢業生致詞時說過，自己是個思想開闊的人，這是屬於學者該有的態度，所以我不會認為他是一名恐同者。
至少到剛剛為止我還是那麼認為的。
我不清楚沈璽怎麼發覺我是個GAY，除了林越和幾個知心朋友外，我幾乎可以算是個深櫃者，是以沈璽口中的秘密到底是不是如我猜想，也是有待商榷。
03 閱覽室
過了幾天，我一如既往放學後來到補習班，林越聒噪地在我耳邊嚷著這幾天看電影的心得。
「話說你該死的作文比賽的事處理得怎樣?」林越倚著販賣機道。
「我爸念了半天還是簽名了，你知道，他不喜歡我搞文學。」我無奈地道。
「辛苦你了，只能說經濟獨立就不會有這個問題，」林越嘆口氣道:「真羨慕沈王子，努力學習不如一個有錢爸爸。」
「沈璽的確是個才子。」我在林越下巴快掉下來前趕緊補一句:「他可不像我是個偏科生，不過老是那副跩樣是滿討人厭的。」
「人真的不是完美的，」林越表示贊同，拍拍我的肩道，「雖然成績好長得帥家裡又有錢，性格卻爛透了。」
語畢，我們倆有默契地相視大笑。
***
一周後，我跟沈璽都報名了這次全國作文比賽，在語文老師的建議下，被迫在每天午休時間在閱覽室寫篇短文互相切磋文筆。
夏天的熱氣像隻不死之身的螞蝗，咬破我薄透的肌膚，鑽進血管貪婪吸吮我上一秒凝聚的靈感，我煩躁地跺了跺腳，不小心踢到坐在我對面的沈璽。
沈璽抬頭瞟了我一眼，相較於我他顯得鎮靜許多，平時蒼白的雙頰因為高溫泛起微微血色，平時梳理得一絲不苟的瀏海此時有氣無力地垂落在額頭上，宛如山峰般挺直冷峻的鼻子此時浮著一層薄薄的汗珠，也許是從小訓練的儀態不容許他現在發脾氣，但依我看顯然他的狀態也沒好到哪裡去。
「你不熱嗎?」我小聲咕噥道，「我不想寫了。」
「如果你只有這點修養就繼續抱怨吧。」
「嘿!」我有些生氣地看著他，「你講話能不能客氣點?」
沈璽沒有回答，但是他停下筆，深吸了一口氣。
「我去問老師能不能換去會議室，那裡有冷氣。」我不打算與沈璽繼續糾纏，正起身準備往外走，手腕卻突然被硬生拉住。
「…我跟你去。」沈璽沉吟了一會兒道。
後來，鑒於我倆滿頭大汗的模樣順理成章被換到會議室，我也願意靜下心來寫作，室內只能聽見對方振筆疾書的唰唰聲。
等時間一到，我跟沈璽交換閱卷，今天題目是「最喜歡的作家」，沈璽竟然寫J.K.羅琳，我忍不住笑出聲來。
發現沈璽瞪著我，我趕緊解釋道:「你寫得很好，只是沒想到你會喜歡青少年讀物。」
沈璽懶得理我，斂下眼眸專注在我的作文上，我可以確定他看得那麼入神根本不是在意內容，以他龜毛的個性或許是在挑錯字也不一定。
「你喜歡海明威?」他頭也不抬地問道。
「還…可以吧。」
我愣了一下，沈璽撐著下巴將我的作文扔回桌上，不緊不慢地挑出疑點，凝視著我道:「你寫的東西太公式化，因為你根本不了解海明威。」
「請你看清楚題目在下筆。」他柔聲地道:「不要讓我懷疑跟你一起坐在這裡的目的。」
我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他，當下只想把沈璽的作文揉成紙團丟在他那自視甚高的臉上。
正好午休下課鈴響，我毫無留戀得離開會議室，自認甩了沈璽一臉瀟灑背影。
To Be Continued.
***
青春像一場狗血劇，高三夾處於一個很微妙的年紀，天份剛剛要展露的那個時刻，為了升學唸了
很多書卻還來不及思考，回過神來自己後悔比想像中多的多（泣）
推薦一首我最愛的歌，寫作的時候靜靜聽著。
https://youtu.be/1Hpq7ndSi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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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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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擔心了 我會好好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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