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有生之年（41）已刪文
Chapter 41 盆地｜ZERO
「我哥又問我，是不是我告訴你他的公寓地址。」
「你怎麼回答？」
「我說，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很重要嗎？你們分手都這麼久了。」
果然夠狠，但狠的痛快！林彥文回：「張宥，謝謝你。」
「不用謝，有這樣的哥哥我覺得很丟臉。」
「他最近......」林彥文打出這幾個字後想收回，卻不慎送出。連忙補上：「沒事，我傳錯人了。」
張宥回：「你想知道嗎？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不想知道的話我會説，他過得還可以，死不了。」
林彥文失笑：「還是先不要知道好了。」
MSN已經走進歷史，之後與skype帳號一起整併，但林彥文連skype都另外申請新帳號，封鎖張佐臉書。還換了新手機。費盡心思抹去消息，就怕功虧一簣。
林彥文努力不去碰那個名為張佐的禁區。
只是，如果已經放下，又何須如此小心翼翼？
「那你最近好嗎？」
「好」林彥文想了想，打下：「有認識新朋友。」
「喔？」
「感覺還不錯，可能有機會吧。」
「恭喜啊，你慢慢走出來了。忘記我哥吧，他不值得。」
林彥文苦笑：「你對你哥真是毫不留情。」
對方回了一個墨鏡酷臉的貼圖。
林彥文的25歲生日在班長開的ZOO BAR度過。
本來他不想慶祝，過了某個年紀生日只讓人想逃避。但月影強勢的幫他訂下包廂，叫上幾個朋友，當然阿哲也來作陪。班長烤了一個小蛋糕給他，上面用巧克力醬寫生日快樂。
他吹熄問號形狀的蠟燭，大家起鬨許願。
「第一個願望，希望我愛的人身體健康。」一講完噓聲四起，太籠統了。
「第二個願望，希望我可以賺大錢。」又有傢伙在噓，喊著太俗氣了。
林彥文翻個白眼：「啊不然你來許啊！」有沒有搞錯今天誰是壽星？
第三個願望，不成文的規定放心裡。
老樣子。
林彥文過了個溫馨的生日。
喝過壽星專屬的shot，林彥文有些微醺，他酒量本就不好，每次來這十之八九都在喝咖啡，今天喝得太快。shot強勁的後座力湧上，讓他站不穩。
月影指定阿哲當護花使者，扶著林彥文回家。
林彥文隱約聽見月影說什麼「天賜良G」的爛諧音梗，他太暈了，身體跟意識好像飄浮在水中，其他人的聲音都在水面上，朦朦朧朧，就像在游泳。
阿哲把他安全送到家，還幫他蓋好棉被，送上熱水。林彥文猛然坐起身，一個忍不住就吐在阿哲身上，但對方好脾氣的先將醉漢安置好，再去廁所處理。
他非常紳士的也幫林彥文換下髒衣服，感覺到口袋有東西在震動，掏出林彥文的手機。
一個陌生號碼，阿哲接起。
「阿文，生日快樂。」一個好聽的年輕男子的聲音。
「不好意思，彥文現在不方便接電話，可能請你明天再打。」
對方停頓：「他怎麼了？你是誰？」
雖然只是一瞬間，但阿哲感覺到對方散發敵意。
阿哲説：「我是他朋友，彥文喝醉了。」
接著是長長的沈默，安靜到阿哲可以聽見對方壓抑的呼吸聲。正當他想開口時，卻聽見對方說：「那就麻煩你了。」掛斷。
阿哲若有所思望著呼呼大睡的林彥文。
「抱歉，因為衣服還沒乾，我昨天就先換上這套衣服，之後再還給你。」阿哲說。
正在宿醉頭痛的林彥文立刻土下座道歉：「不不不，是我給你添麻煩了！我昨天還吐你身上，真的很抱歉！」
阿哲笑笑：「生日開心點是正常的。」
「你的衣服還沒乾，先穿我的外出服吧！我之後把你的衣服烘乾後，再拿去還你。」
「不急。」阿哲幫忙把昨晚打地鋪的棉被摺好。「對了，昨天有人打給你，你當時在睡覺，被我接了。」
「咦？是誰？」這支新手機的號碼才剛換不久，鮮少有人打給他。他翻出來電記錄，對那一串陌生的電話摸不著頭緒。
「沒說是誰，只是來祝你生日快樂。」
＋49......
林彥文愣愣看著那串數字，然後關掉手機。
年底，楊乃文出醞釀七年的新專輯《ZREO》，採訪中，楊乃文說：「生命美麗的地方，是因為你知道那些不美麗的、傷心的，或是挫折，終將會過去。」衝著這句話，林彥文自己去聽了隔年的ZERO演唱會。
五年過去，歌手還是一樣沒變。
倒是自己變了太多。
林彥文閉上眼睛，在人潮中隨著歌聲搖擺。
他忽然覺得新曲〈日落西沉〉與過去的名曲〈今天清晨〉是在呼應兩種感情狀態：〈今天清晨〉曾讓他聽得淚流滿面，耽溺自憐；新曲〈日落西沉〉則帶有看透滄桑的決絕。
撥開清晨雲霧，愛情已成過往雲煙。迷亂回憶化作絢爛流星，儘管惶惑，卻仍要往前。夢歸夢，路歸路。日落以後，揮揮衣袖不帶走雲彩。
他發現自己不會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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