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少年仔 軍中輔導 12 限
本篇為【少年仔】後續文，接續在本篇完結後
未校稿錯字多請見諒，參考實際台灣軍旅生活
小說內有些部隊用語，還配合生活粗俗的用詞
因板友表示台語閱讀問題，文章附註翻譯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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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今天有點意外，因為今天來看診的阿兵哥只有讓原住民小班長，平常都會有他長官來
，畢竟這個阿兵哥說乖是乖，但病只要發作起來可是非常難纏，有幾次要不是許春茂跟那
軍中的長官在場，他的小診所可耐不住這個年輕人。
番薯很配合的張開嘴巴讓醫生檢查，醫生知道他又在做徒勞無功的事情，精神疾病或心理
創傷，這種本來就不是他的範疇，如果說內科外科開刀手術，倒是懂些，但醫生就最不懂
人心在想什麼，就想他不懂自己明明有個可愛的小男友卻還是跟自己前男友的許春茂藕斷
絲連。說起來也不算藕斷絲連，而是幫他解決問題，這個叫番薯的小班長就是一個例子。
「你今天真的自己跟軍中請假來啊？」醫生還是又問了一次，番薯掀起自己的衣服露出厚
實的胸肌，點了頭應聲，他專注的看著聽診器，番薯有點害怕那冰冰涼涼的觸感，醫生看
出番薯的表情，就要他把衣服扎好，不觸診人，反正從頭到尾自己就只是讓這阿兵哥好過
一點，像往常開點維他命或安眠藥給他。
「你真的要自己去？」潘宗翰問。
潘輔導長最近在忙精神戰力週和一些軍中的麻煩事，從基地回來後一次休假，別連隊上有
士兵尿液檢測沒過，後來驗出了Ｋ他命陽性反應，讓他們這群輔導長被叫去跟營輔導長和
政戰主任開會，說是開會大概就只是他們單方面被拉正，當然被驗出來的那連從上到下都
黑掉，而潘宗翰因為在營上最老，只得順著營輔導長的話去把這次的精神戰力週硬加入許
多毒品宣導防治的東西，而且還要每個連上小考，跟攜帶毒品防治小卡。
就這樣已經三個月沒去珍所報到的番薯又得再去那小診所，但潘輔導長太多事走不開，番
薯就乾脆一個人去，反正他也知道在哪裡，但他的輔導長可不那麼認為，除了畫了張圖告
訴他怎麼走，還問他許多奇怪的事情：
「你不會對醫生操髒話？」番薯聽了點頭。
「不會突然情緒激動？」番薯又點了頭。
「不會打爆醫院的門？」
「輔ㄟ！」番薯又聽到輔導長提起他在基地打爆門的事情，他當時真的情緒一時激動，又
因為兄弟和潘宗翰提分手的不滿，急需要發洩自己心中的不愉快，才會不小心對門下毒手
。但聽到輔導長又拿這件事來說，他很無奈雖然他知道潘輔導長只是想緩緩他的緊張。
跟打鑼仔大哥聊了以後，番薯決心要面對自己的兄弟，同時一定要讓他兄弟認識認識他在
軍中的長官兼男友的潘輔導長。就像大哥說的既然已經變了，他們也沒能力回到從前，那
就只能順著這改變繼續下去，複合的那晚番薯一改過去被潘輔導長抱在懷中的姿勢，主動
去把潘輔導長抱進自己懷中，臉紅紅的看著潘宗翰的臉說：「挖嘎ㄟ賽精？（我可以親嗎
？）」
話才說完，番薯沒等潘宗翰回應就親了，這次不是害羞的臉頰，而是嘴唇。親完以後番薯
心臟跳好快，人很緊張有害怕得全身發抖，結果最後還是被潘宗翰輔導長給反抱安撫，對
於一個不時以心理障礙的小男友，潘宗翰覺得番薯從把他壓倒在床上說出不想跟他分手，
到現在都盡力了。抱回自己的小班長是為了讓番薯可以喘息。
「醫森？（醫生？）」在走出診室前番薯看著醫生，醫生正在開藥，拿著老花眼鏡抬頭看
這位小班長，番薯站在原地，握緊拳頭，表情嚴肅的站了許久，醫生看番薯皺眉頭，和旁
邊的護理長瞄了一眼，準備好針頭和麻醉藥緩緩的靠近番薯說：「先別緊張，把情緒放鬆
下來不要讓自己失控。」
「啊？母、母系啦醫森！哩誤會啊。（啊？不、不是啦醫生！你誤會了。）」番薯看醫生
和好幾個護理師拿著針頭往自己靠近，才驚覺的說，這話讓在場的醫生和護理人員都鬆口
氣，畢竟他們可不擅長對付又黑又壯的軍人。
「所以，兵先生你有什麼問題？」醫師靠近對番薯問。
「挖……」番薯看著醫生的臉又皺起面孔，然後大大的深吸了口氣吐出來，對著醫生問：
「挖賊病系母系愛看心內醫蘇？哩剛ㄟ盪嘎挖蓋蕭？（我這病是不是應該要看心理醫生？
你可不可以幫我介紹？）」
聽到番薯的話，醫生和護理師都愣在那邊，然後家庭醫療多年的醫生終於呼出一大口氣，
拍拍番薯的肩膀對他說：「終於！你終於感覺到那些狗屁的維他命對你只是安慰劑，終於
你想通了是不是！」
「歹勢醫森，賊規年挖看丟把ㄟ醫森就ㄟ驚。但吸挖吸災母湯各吼郎假還樂啊。就系安內
，醫森！拜託哩幫挖蓋蕭。（抱歉醫生，這些年我看別的醫生就會怕。但是我實在不能再
讓人那麼煩惱了。就是這樣，醫生！拜託你幫我介紹了。）」
看到番薯終於想正視自己心理創傷時，醫生終於露出一位從最高學府和知名醫院跳出來開
業的專業醫生該有的表情，他對番薯說：「你這樣想是很好，走出創傷是不容易的一件事
，但這裡我要糾正你一下台灣並沒有心理醫生這種醫生，而是醫學治療的精神科醫生；和
透過語言與談吐找尋問題的臨床心理師。在你找醫生之前，兵子俊，醫生建議你先去這個
地方看看。」
番薯看見醫生翻了翻他的櫃子，在裡頭拿出了一張跟輔導長寫給他地址的紙差不多大小的
傳單，他接了過去看見傳單上面標題寫著：青少年諮商中心，番薯抖了一下，他討厭這種
會讓他回憶起過去種種的地方，他看了看醫生，醫生卻露出嚴肅的表情跟他說：「能不能
走出來最重要的是你自己，不是別人……」
受傷會痛卻假裝自己看不到傷口，這樣傷口只會腐爛，不會變好。
潘輔導長看見了番薯回來帶進來營區的那傳單，回到軍營後他跟番薯就不像基地一樣睡同
個地方，他睡他的輔導室，番薯一樣跟著班兵擠大寢。輔導長會看見這張傳單主要是因為
今天違禁品搜查輪到他來執行，潘宗翰覺得自己放水放很多，畢竟他可不想在箱子內塞滿
菸盒、檳榔跟違禁品，有藏好的他就當沒看見，拜那吸毒的志願役所賜，志願役的內務櫃
也得查，在番薯的內務櫃出勤包裡，這張傳單就這樣被潘輔導長看到了。
吃藥是安慰劑，這點潘宗翰也知道，有時候他會認為帶番薯去看病有受到安慰的其實也有
他自己。我的男友生病所以沒辦法做愛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潘宗翰知道這其實是自我安慰
，哪個情人不喜歡這樣肌膚相親的快感，但每看到親熱到一半番薯對於下一步的發抖害怕
的樣子，潘宗翰就有點不忍心，而且無法享受性愛的這樣就跟單方面的強姦沒有兩樣。
潘宗翰想起番薯求他復合時將自己強硬的壓在床上，那種強勢讓潘宗翰感受到很久沒有的
心動，大力的按住他的手，不願讓他離去，潘宗翰感覺自己真的挺吃這一味的，難怪過去
面對政戰官學長自己總會跟他發生關係。但是番薯又不太一樣，潘宗翰覺得那瞬間豁出去
的番薯，那股帥勁，實在讓他心頭小鹿亂撞。
潘宗翰當沒看到這張單子，因為他知道等番薯準備好了就會對他說。
回到輔導長室的潘宗翰看見牆角的吉他，收在袋子中的吉他，讓潘宗翰想到一些自己的過
去，嗯嘞嗯嗯－嗯嘞嗯嘞嗯嗯嗯──潘宗翰哼了一段調，他回憶起自己還沒到兵營前那一
邊玩團跟團友在街道外彈吉他賣藝，邊上軍校的日子，還有樂音社團的歲月。在家庭、學
業還有性向各種負擔下，音樂好像成了他唯一的避風港，進了軍營以後外面的朋友跟他說
有空還是來玩吧，他禮貌性的點頭，但深知道自己應該不會在抱起吉他了。
就這樣過了好多年，自己哪時候又拿出這放在櫃裡的吉他？
「啊，想起來了……」潘宗翰想起那天。
日子一天天過，軍營的生活其實是無聊的，那次也是在基地，番薯想去找他大哥，那天是
打鑼仔出獄的日子，但礙於基地的狀況沒法出營。自己那時候幫了他一把，然後在留守的
時候，不知為何想到那小士兵看見自己能出營區開心的表情，就突然想念起以前，然後找
出了這把吉他。小班長番薯試著往前走和自己再愛一次，輔導長這時抱著吉他發楞，自己
是不是也該再試一次那學生時代的夢？
「輔ㄟ！哩低對？（輔導長！你在哪裡？）」
「嗯？」
聽到熟悉的聲音再找他，潘宗翰放下吉他，戴上自己的小帽踏著軍靴走出去，走廊幾步就
看見從中山室出來的番薯，即使是迷彩也掩蓋不了那寬大的肩膀，那讓對自己望的傻氣笑
臉，番薯拿著資料夾朝潘宗翰揮揮手，潘宗翰走過去，把番薯的帽子用力壓低，手從後背
推了一把，番薯往前踩了幾步調整好帽子就看見身後的番宗和手插口袋看著他嘴角微微的
上揚問他：「衝啥？（幹什麼？）」
「壓鋪ㄟ垂哩。（營輔導長找你。）」番薯說完，潘輔導長手就架在他肩膀上說：「你上
次自己去醫院有乖乖的嗎？」
「欸挖好歹馬系班長內。（欸，我好歹也是個班長。）」番薯回話，但他知道潘宗翰要問
他的其實不是這個，果然下一句就進入正題，番宗漢說：「這禮拜我們要跟你大哥吃飯，
會緊張嗎？」
「挖母母、母災……（我不不、不知道……）」番薯說，但光聽這說話的語氣番宗翰就大
概猜到了。自己這小男友很努力的要把自己介紹給他兄弟，而且很努力地想跟他繼續走下
去，潘宗翰不知道該怎麼說，他覺得自己的感情好久沒被人當一回事了，而現在自己的小
班長正在努力地學著經營彼此的感情，甚至是一段男生與男生之間，從零摸索的情感。兄
弟的事潘宗翰不方便插手，但番宗翰覺得番薯先從打鑼仔這大哥出手，也算是很努力的在
考慮進退。
軍營外，一座工廠裡工人正在午休，從辦公室出來穿著一身隨興的女孩拿著一杯手搖飲料
走出來，就看見一個洗完手，腳和衣褲都還沾有顏料和泥土，坐在通風處的一位少年仔正
拿起書在讀。這少年仔頭髮平平，戴著個粗框眼鏡皺眉頭，像是在看什麼很難的書。女孩
靠了過去，偷偷看了桌上其它本書的封面，少年工人沒發現她在身後，繼續翻下一頁。
「打鑼仔，看不出來你會看這種書……」
「嗯啊！」
女孩突然在後面出聲嚇到專心讀書的打鑼仔，打鑼仔慌的把書收好，但一本卻從手上掉了
下來，女孩撿起來瞧就念了書名：「我看看喔……《打開那彩虹櫃子，同志出櫃停看聽》
？」
「不是妳想的那樣！」女孩才剛說，打鑼仔就臉紅的要跟女孩解釋，女孩看著打鑼仔慌張
的樣子，表情驚訝的問：「原來……打鑼仔你是同性戀！我都不知道你有這種癖好，難怪
你每次看師傅的表情都有點怪……」
「欸！賣卵共啦！哩米災挖對利……（欸！別亂講！妳明明知道我對妳……）」打鑼仔看
著那女孩說，女孩呵呵地笑邊笑邊說：「哈哈哈，我只是看你那麼認真鬧你玩啦，我知道
你喜歡女生啦！而且人現在就在你面前。」
女孩說的話讓打鑼仔鬆一口氣，想拿回書時女孩卻手拿開不讓打鑼仔拿，打鑼仔看著女孩
，女孩收起剛剛捉弄打鑼仔的臉問：「你怎麼會突然看起這類型的書？這不太像你會看的
，還是你除了那幫兄弟以外也有偷偷交同志朋友？」
「哩賣剎加災，賊查捕郎ㄟ歹誌。（妳不要管那麼多，這是男人之間的事情。）」打鑼仔
坂起臉說話，但女孩卻完全不怕打鑼仔反而對那壞人臉笑出聲伸手拿下掛在打鑼仔臉上的
眼鏡，邊晃著眼鏡邊問打鑼仔：「同性戀又不是只有男的…那請問「查補郎」大師，有讀
出什麼學問嗎？」
「妳研究生加跳，又看賣ㄟ啊？（那麼聰明，猜猜看啊？）」打鑼仔反問拿他眼鏡的女孩
，摸著女孩的手把眼鏡拿回來戴上臉說：「賊挖黑兄系漢ㄟ兄弟買齁挖ㄟ，哩賣亂用。（
這我最小的那兄弟買給我的，妳別亂弄。）」
「賀賀賀，哩就想愛哩基幫兄弟。（好好好，你就最愛你那幫兄弟。）唉，好啦我真的沒
辦法像他們那樣等你出獄三年，我認輸。但是阿那搭（親愛的），你真的看得懂這種論文
書嗎？」女孩疑惑，不是因為不相信打鑼仔，但是這種研究論文改編地書，對喜歡看武俠
小說和通俗文學的打鑼仔有點深，怕到最後只是一知半解。打鑼仔看著自己高材生小女友
，露出一種被她猜中他真的看不太懂的表情，讓女孩嘆了口氣隨手拿了那一本書說：「我
有修過一些性別所的課，來教教你…我們就從……這張圖開始好了。」
打鑼仔看到自己女友指得那張圖片上的三條彩虹，在前末兩端分別寫上「陽剛」與「陰柔
」兩的辭彙，他看著女友細長的手指來回的在彩虹間遊走對他說：「這是性別氣質…有一
端比較man而有一端則比較娘，那麼打鑼仔……」
你覺得自己會落在彩虹的哪裡呢？
在部隊裡的日子，一天赴一天的走，今天又來了一些新兵，潘輔導長照慣例在莒光日後撥
了「彩虹」的片子給大家看，老兵已經無感，看了快十幾遍的片子，也些開始無暇瞎起鬨
了裡面演出的同志情節，而性別氣質比較陰柔的林宇嘉當然是被一些兵拿來調侃的最佳標
靶。
雖然過了好幾個月林宇嘉已經懶得理陳庾鍾那幫人，對於他們的嘲弄都裝做沒看到，反正
……林宇嘉撇過頭去不管他們拿影片的同志角色笑他什麼，看向後頭在啃巧克力派的番薯
班長，番薯從影片的目光移開看到林宇嘉在看他，瞧了瞧自己的巧克力派盒，就走過去把
剩沒多少的巧克力派通通放到林宇嘉手上說：「後哩。（給你。）」
「謝謝班長。」雖然番薯會錯意，但林宇嘉一點都不在意，他現在有跟番薯班長一樣的小
秘密，而且有時候番薯還會問他一些意關於同志的問題，甚至聽他喜歡的歌曲。每當只要
番薯班長聽過後跟他說出好聽，或是那電影很有趣，林宇嘉就覺得自己的品味被番薯認可
了。不過當然也有反效果，就是番薯班長介紹給他的電音和慢搖舞曲，還有兄弟歌金曲，
常讓他不知道做何反應。
「ㄟㄟ挖馬賣！（喂喂我也要！）」旁邊的阿旺跟林宇嘉討巧克力派。
「不要，這班長給我的。」
「齁小氣內！嘖嘖哩想愛ㄟ含基班丟齁哩ㄟ鳩按內（你最愛的番薯班長給你的就這樣）。
你要我說～說我重愛輕友～每句話每分鐘每個吻要你儂我儂～～」
阿旺聽了自己唱起歌來，逗著一旁一群人笑出聲，林宇嘉聽了就唸了阿旺一句你很賤內！
把巧克力派丟向他，沒有發現看阿旺耍寶的笑聲，帶過了陳庾鍾那群人剛剛嘲笑林宇嘉的
聲音，直到旁邊其它班長出聲唸了幾句阿旺，才結束這小插曲。
「你哪時候跟那叫林宇嘉的兵那麼熟？」潘輔導長問坐在旁邊的番薯，番薯看了潘宗翰，
很老實的回答：「沒啊，就ㄟ抬槓安內（沒有啊，就會聊聊天這樣。）」
「我也要巧克力派。」潘輔導長說，影片已經要來到尾聲說軍中大道理的橋段，番薯聽見
還不解潘輔導長的意思，就說：「但細沒會啊內？愛丹澳勒拜。（但是沒貨了耶？要等下
禮拜。）」
潘宗翰轉頭看番薯，番薯還在吃巧克力派，吃得嘴角都是黑色地餅乾屑，嘆了口氣，影片
放完了，潘輔導長起身走過番薯後頭突然掐了一下番薯的奶頭，番薯驚了一下就聽到番宗
翰小聲的在他旁邊低語：「我想吃的巧克力派就是你，傻傻的。」
番薯愣了一下，然後看著潘宗翰去退片，跟政戰小高收拾放映機和電視。臉刷紅了好幾秒
，手上的冰汽水一口氣的全灌下肚降溫，喝完看見一群人坐板凳的小兵在聊天打屁，其它
班長也在做其他事情沒管事，番薯起身對著中山室裡的所有士兵喊到：「通通有聽口令！
取板凳！……好！打飯班先下去，現在通通有，向後轉！」
潘宗翰看著自己的小班長想靠發號施令掩飾自己的害羞，就覺得可愛。就像最近努力想把
自己拉近他兄弟的圈子那樣。番薯的幾個兄弟，做民俗陶器工藝品，曾經做過牢的大哥打
鑼仔、機車行的黑手羅賴巴、和搬家公司的達寬，這是目前潘宗翰認識的番薯最親的那些
兄弟。
羅賴巴跟達寬兩個人常常一起出現，當他們坐在潘宗翰面前顯得有點緊張，這天吃飯沒有
女朋友，兩個傻傻的少年仔不知道要怎麼跟變成同性戀的兄弟聊天，潘宗翰看見做自己隔
壁的番薯很努力丟話題給自己兄弟，但他的兄弟不知道在顧慮什麼，整個互動就像機器人
一樣。
這時潘宗翰看不知所措的番薯，拍拍他大腿安慰他已經很努力了，畢竟他從剛剛就很努力
的跟他兩個兄弟說上自己的好話。但就跟潘宗翰一直以來認識的那小班長一樣，這個小班
長總是很笨拙地用自己的方法去努力。例如要聊天的場合怎麼會約在快炒店？
「我們喝點酒吧？」潘宗翰開口說。
一聽到酒羅賴巴和達寬眼睛亮了起來，番宗翰笑著對番薯那兩個兄弟說：「番薯說你們難
得排假陪他這兄弟吃飯，就讓我請一下酒吧，喝點酒也比較好聊，對吧？小姐！我們要啤
酒！」
潘宗翰一舉手就跟酒促點了啤酒兩手，羅賴巴和達寬看到那綠色玻璃瓶的台啤擺上桌，你
看我；我看你，潘宗翰這時起身，幫兩個人倒酒，看見黃色泡泡的液體，兩人被弄得心裡
癢，潘宗看見只喝蘋果西打的番薯說：「等等你要記得帶我回旅店。好不好？交給你了。
」
果然幾杯黃湯下肚，這兩個人變得話多起來，開始瞎聊拿著酒杯一灌灌酒倒下，羅賴巴臉
有點紅看見旁邊的番薯就說：「番薯，哩聽挖講，溫母細條鋼ㄟ季細挖真ㄟ母災麥安抓講
假沒相害哩，哩媽災，溫卡早看丟黑查某體阿細娘娘腔鬲謅@變態阿細「同性戀」，但
細機媽溫按內講邱，污細講講ㄟ，就想哩講溫兄弟ㄟ歹話，安內挖…挖吸災母災賣安抓…
…（番薯，你聽我說，我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說才不會去傷到你，你也
知道，我們以前看到女性化或有點娘的就會說他是變態還是「同性戀」，但是我們現在如
果這樣說笑，雖然只是說笑，但就感覺在說我兄弟的壞話，這樣我…我實在不知道要怎麼
辦……）」
「番薯哥，挖災壓哩講哩男冰友吸金賀ㄟ郎，丹細挖璽災沒法督想滹偽給晼A光細想哩
任ㄟ郎低棉程墊，挖糾乾尬怪怪…挖無把ㄟ意思……吸金內挖剛尬怪怪，歹勢啦！（我知
道你說你男朋友很好，但是我實在沒辦法想像你們兩個是一對，光是想你們兩個在床上，
就感覺怪怪的…我沒有別的意思……是真的會覺得怪怪的，抱歉！）」達寬也說，頭低下
去好像是要跟番薯賠不是，結果額頭就摳的撞上桌面，讓番薯趕緊起身，去看達寬有沒有
怎樣，人急著就說：「賣、賣安內，挖幾吸希望溫各诶盪吸兄弟！（不、不要這樣，我只
是希望我們還能夠是兄弟！）」
「嗯？」聽到番薯說這句話，達寬和羅賴巴困惑得看他。
「向講嚕母系溫兄弟？（誰說你不是我們兄弟？）」羅賴巴看著番薯說，達寬抬起頭，拿
起番薯的酒杯也不管杯子裡面還有汽水，酒就往裡頭倒，伸到番薯面前憨憨的笑了聲說：
「兄弟，就艾作永遠ㄟ兄弟！（兄弟，就要做永遠的兄弟！）」
聚餐結束了，羅賴巴和達寬的女友下班來接走兩個醉漢，走前晃著身子的羅賴巴還搖了搖
手對番薯旁邊的潘宗翰說：「欸！輔導長！澳蓋各捸I嘿嘿哩艾尬番薯哥呵呵ㄟ喔！沒
林盃抓對賣課氣！（下次再喝啊！嘿嘿你要跟番薯哥好好的！沒有的話休怪你老子我不客
氣！）」
看著走遠的身影，喝了酒的番輔導長手掛在番薯身上，一身酒氣但並沒醉的潘宗翰看旁邊
的番薯露出那許久對著他兄弟微笑的神情，就覺得自己喝了這麼多酒也算是有點值了，他
趁著喝酒當個醉酒客，頭靠在番薯肩膀磨蹭到胸前，聞到這小班長那汗味跟體味，緩緩地
說：「頭有點暈呢。」
「輔ㄟ……多夏。（輔導長……謝謝。）」番薯摸著潘宗翰的頭，短且柔順的頭髮，但一
身酒氣埋在自己身體的味道，讓他想起阿桃。
「輔ㄟ……」番薯對著窩進自己懷裡的潘輔導長說：「哩嘎尬挖尬阿桃，剛各污機會？挖
安細想賣嘎哩蓋消齁一，挖溪忘依尬羅賴巴陰崗寬，K樣哩細安抓ㄟ郎。（你覺得我跟
阿桃，還有機會嗎？我還是想要把你介紹給他，我希望他跟羅賴巴他們一樣，知道你是甚
麼樣的人。）」
「你是說打我那個屁孩？」潘宗翰雖然不希望他抱住番薯時，番薯卻想著別人，但他知道
這個兄弟，番薯看來是永遠放不下，潘輔導長不裝酒醉了，看著番薯的臉跟他說：「你給
他時間吧，就跟你那做陶的大哥說得一樣，他怕得是他想像中你會受到傷害的同性戀，而
不是真正的同性戀。」
「挖嘎技壓細母災同性戀溪啥？（我自己也是不太清楚同性戀是什麼？）」
聽見番薯說這句話，潘宗翰很想回他說：因為你是雙性戀啊！但是怕自己的小男友更困惑
，潘宗翰就收回心裡別說，改說了其它的：「我聽你大哥說，你跟他說我們打過手槍？哪
時候？等等嗎？小班長。」
「啊！母溪啦，挖挖細講挖想哩ㄟ溪尊ㄟ帕……（啊！不是啦，我我是說我想你的時候會
打……）」
「所以，你等一下要打給我看嗎？」
走在晚上的夜巷裡，潘輔導長這樣對番薯說，而番薯小班長不知道要怎麼回話害羞的人越
走越快，卻又被他的輔導長拉回來，輕輕的在他耳朵邊說：「長官的話不用回嗎？小班長
，限你三秒給我答案，一、二……」
「好！」還沒數到三，番薯就答應了。
「呵，那我們就保留到你病好一點的時候，好不好？」潘輔導長說，偷偷的在無人的巷子
裡把番薯手牽起來，番薯感受到了，也把潘宗翰的手握緊，兩人走過這無人巷口直到回到
大馬路才把手鬆開。
番薯看著那雙期待的眼睛，他很難不表示，那人穿著軍服做在床邊等他表演，而番薯不知
道為什麼自己身上也穿著軍裝，但是他答應過的，只得羞澀地解開自己的軍服扣子，脫下
迷彩衣，當脫到褲子他才發現自己身上的白色三角內褲失蹤了，赤裸的下體曝露在輔導長
眼前，輔導長笑笑像是等著看接下來的發展，番薯感覺心跳好快，把手伸到自己陰莖上，
碰觸到蛋，對著眼前地輔導長說：「我、我要開始了。」
手玩弄著自己的下體，慢慢的陰莖膨脹了起來，越來越熱；越來越硬，番薯不敢看自己在
輔導長注視下玩弄起俏高的肉棒，但他知道自己的陰莖現在正指向輔導長的方向，然後前
端濕潤的滴出一條長長的前列腺液，掛在龜頭上。
搓動的手讓番薯不自覺的發出喘氣聲，小指還不停的碰觸到晃動的陰囊，這時他另外一支
手不知為何的往上到胸膛的地方，玩弄自己那黑黑的乳頭，慢慢撥弄，挺起，敏感的刺激
他讓下體舉的更高更硬。
不知為何這時坐在床上的潘輔導長起身，番薯看見潘宗翰走了過來一邊脫起身上的衣服，
露出白皙的皮膚和胸膛，往他這裡走，番薯驚了一下，手停了下來，這瞬間他突然感受到
潘輔導長伸手碰觸了他的下體！
「嗯……」早上的陽光讓番薯眼睛睜不開，他發現自己的陰莖這次沒有把白色三角褲撐高
，並不是沒有晨勃，而是他的手被睡同一張床的番輔導長在轉身時，不小心蓋在他的內褲
上，潘輔導長的手就像是在摸著他那肥沃的雞巴一樣，這讓番薯有點不想起床，但很快潘
輔導換了個姿勢手就移開了，這讓番薯失落了一下。
有天一定可以！
番薯看著潘宗翰，他總有一天一定可以擁抱起潘宗翰。
不會發抖，不再害怕。
這禮拜，軍中不知道哪個高官的想法，要在點放的軍人節放假前晚晚餐吃辦桌，要兩個營
每個連隊派兵表演點娛樂節目。這週輪到潘輔導長連上督導伙房，好死不死遇到這件蠢事
，全連上長官都在幹幹叫，但沒人可以違抗長官的命令，連長裝死說這是康樂和福利，丟
給潘輔導長負責。
「你總得給我一些福利，不然你覺得哪個兵願意上去丟臉？」潘輔導長對連長說，連長聽
了只得說：「你想太多，怎麼可能會有福利，你就騙騙幾個兵上去唱唱歌娛樂一下大家，
大餐聽不是有營輔導長買的卡啦OK嗎？」
「幹！連長真ㄟ按內講喔！（幹！連長真的這樣講喔！）」豆班和幾個班長抽菸在討論，
番薯碰巧經過聽到他們在說要兵上去唱卡啦OK的事情，看幾個班長在那幹來幹去就插了一
句話：「母勉邱軍瓜，ㄟ盪鞦流行瓜母細針賀？（不要唱軍歌，可以唱流行歌不是很好嗎
？）」
「那卡啦OK機裡頭的新歌只更新到馬來西亞歌手的「勇氣」。幹你祖母ㄟ！敢上去用那台
辦唱機的勇氣，一定都是梁小姐給的！」抽著菸的豆班說。
「欸，我覺得不會有人想上去唱耶，輔導長。」
輔導長室裡負責政戰的小高說，潘輔導長聽見回頭看他一眼冷冷地說：「你以為我不知道
嗎？沒福利誰要上去丟臉，唉，上面不做正事硬要想些有的沒得，衰的就是下面，你把籤
筒拿出來，等下就抽那個要上去丟臉的人。」
晚上吃過飯洗過澡，不只有班長在討論那表演的事情，連下面每個兵都也在聊著這件事情
，有得聽說有獎勵，有得說沒有，還有人說要是長官喜歡你的表演可能會被調去旅部爽，
一堆天花亂墜的說詞傾巢而出。阿旺一個人在上鋪看自己偷帶進來的漫畫，沒有加入林宇
嘉他們床下的八卦。
聊到一半林宇嘉對上鋪看漫畫改睡覺的阿旺說：「欸欸旺旺！你都不關心一下連上，聽說
軍人節前那晚參的表演，表演好可能會放榮譽假耶！」
「喔。」阿旺冷淡的回，漫畫蓋著臉連移開都不想移。
林宇嘉看阿旺沒反應，突然就叫了阿旺的本名。
「江旺財！」
「幹！就說不要叫我本名！聽無郎威喔！（聽不懂人話喔！）」
聽到自己名字，阿旺很不爽的把漫畫拍掉看著下頭的林宇嘉，林宇嘉插著腰說：「有反應
了喔？我說你覺得我們連上誰會上去表演，你要不要上去？你不是說你很會唱歌？跑啪活
動王？中部夜店一匹狼？」
「哩嘎哩杯洞醉馬戲團安德夢喔（你把你老子當做馬戲團動物喔），真人不露相聽過沒有
？」阿旺回嗆林宇嘉，人爬了下來對著一群聊天的人說：「告訴你們這種啊！沒那麼好康
，信不信等等沒人要表演，輔仔就會叫小高拿籤筒隨便抽一個上去？」
全連集合到中山室，如同阿旺說的輔導長一開始就說軍人節前辦桌的事情，問有沒有人要
表演要的舉手，人絲毫沒說到表演完後會有什麼福利，全連的小兵每個都呆呆地坐在地板
上。潘輔導長看見這狀況感覺就在意料之中，立刻叫小高拿出籤筒，對大家說：「沒人願
意？那我們就開始抽籤。」
「你這烏鴉嘴……」林宇嘉碎唸到。
「幹！挖那ㄟ災金內賣丘腔……（我哪知道真的要抽籤……）」阿旺小聲回話。
然後，全連幾百個人，林宇嘉就這樣好死不死被抽到了。聽到輔導長喊了自己的名字，林
宇嘉立刻大叫出聲說：「為什麼！」高分貝的聲音又惹來那些嘲笑他的人在那竊竊私語讓
林宇嘉很不舒服，然而旁邊的阿旺聽到林宇嘉要表演幸災樂禍的對他說：「林姐，哩運氣
那壓賀。（你運氣怎麼那麼好。）」
「閉嘴！還不都你害的！」林宇嘉打了阿旺的肩膀，說：「我不要表演！」
阿旺聽到只得說：「欸？甘我屁事喔！去怪輔導長啊，輔導長抽的。」
「我看那娘砲就穿澎澎裙跳芭蕾舞給長官看好了，說不定會有長官看到興奮想上他！」陳
庾鍾那群人嘲笑得談話聲越來越大，而阿旺聽到這話有點不爽，轉頭瞪了下陳庾鍾用眼神
要他閉嘴，但陳庾鍾卻沒有怕的回瞪回去。
好在還未擦槍走火，幾個班長就把連隊帶去運動，剛忙
離表演還有三天，這幾天看不爽林宇嘉的陳庾鍾那群人照三餐笑他，說他可以表演女生尖
叫聲絕對讓所有女兵驚艷。林宇嘉不想理他們那群屁孩，只得找番薯班長哭訴，番薯聽了
以後也沒辦法怎樣，畢竟這不是他一個中士班長可以干預的職務，林宇嘉也知道但還是跟
這比自己小幾歲的小班長柔情攻勢地說：「喔，番薯班長你就幫幫我跟輔導長說重新抽啦
。」
「沒當啦，你就丘丟啊，氣哩唱唱瓜就賀啊那污難？（不行啦，你就被抽到了啊，上去唱
唱歌就好了那有什麼難？）」番薯咬著釘子，在幫壞掉的倉庫隔板重新做一個新的，槌子
敲敲打打，把板子弄好，然後要宇嘉幫他找螺絲，他要重新鎖那鐵架，倉庫悶，番薯一熱
就容易流汗，就當著林宇嘉的面把軍內衣脫下，看見番薯那胸肌厚實又精實的肉體，林宇
嘉忍不住說：「班長身材好好喔，跟我不一樣，一定在外頭有很多男人喜歡。」
「哩賣黑白想啊啦，哩那賀賀問動馬ㄟ塞。標燕就喝喝做，郎丘丘軌阿就賀啊，哩}百
啊，各歸溝月就退木，齁學弟丘機勒母系金賀？（你不要亂想了，你如果好好運動也可以
。表演好好做，被笑人過了就算了，你們都破百了，在幾個月就退伍了，讓學弟笑一下不
是也好？）」
「不要，我不要退伍前還被人笑！」林宇嘉把找到的螺絲放到番薯手上嘟嘴說。
「利喔。（你喔。）」番薯拿這個義務兵林宇嘉沒辦法。
因為阿旺笑他要表演，所以林宇嘉幾天故意不理他。阿旺也不是真的神經大條，知道林宇
嘉在那生他上次笑他要上台丟臉的氣，今天要表演的早上，阿旺午休時後就探頭到下鋪對
林宇嘉問：「欸，哩想賀賣標燕下阿無？（你想好要表演什麼了嗎？）」
休息時間偷滑手機的林宇嘉，撇了眼看露出頭顱的阿旺，學他講話怪腔怪調的說：「甘你
屁事。反正要丟臉的是我，又不是夜店小王子。」
「幹，夜店小王子這款俗名哩嗎講ㄟ踹！（夜店小王子這種俗氣的名字你也說的出口！）
」阿旺看林宇嘉不理他繼續聽他的歌，人就爬下去下鋪，不等宇嘉同意就拿了他一邊的耳
機聽，林宇嘉正要罵阿旺不要亂拿他的東西，就聽到阿旺喔的一聲說：「你要唱她的新歌
喔。」
「你知道她的歌？」聽到阿旺說，宇嘉有點驚訝，他還以為像阿旺這種長像和說話都台台
的男生只會聽五百搖滾。阿旺看林宇嘉的表情，疑惑的問：「很奇怪嗎？我他媽的每天回
家都被人用這首歌洗腦，聽到歌詞都會背了。」阿旺人說完就躺在林宇嘉的床上打呵欠邊
打邊說：「啊嗚──哩季雕瓜假尼新（你這首歌那麼新），大餐廳那台舊辦唱機剛烏？（
有嗎？）」
「我要用麥克風把聲音放出來跟著唱。」林宇嘉說：「反正都要丟臉，至少是唱自己喜歡
的歌丟臉比較好。」
「欸，賣一滴安內講，表燕就艾標表燕尬胸賀剛母系？（不要一直講這種話，表演就是要
表演到最好不是嗎？）」阿旺說。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林宇嘉聽到阿旺說的，說實在雖然被抽到很不爽，但要做得事
情不是軍中那種死板板的軍事訓練，做不好也不會被罵，還可以唱唱一些流行歌，單純的
表演林宇嘉也沒意見，但是想到有人抱著看笑話的嘴臉，自己就提不上勁。
阿旺看林宇嘉又在那邊自憐自哀，搞得像宮廷劇的娘娘妃子，他就覺得煩。這種類型的人
怎麼都那麼難搞，阿旺翹著腳隨口說：「那首新歌不是有跳舞，你會不會跳？」
「當然會！我可是她的鐵粉！第一天看到MV就開始學。」林宇嘉說，阿旺坐起來說：「那
你邊唱邊跳目就賀啊？（不就好了？）每個人都想賣應付壓（都只想要應付而已），你搞
得大的不就有帥到！」
「才不要哩！你不要出餿主意讓我丟臉。」林宇嘉說，拿下耳機要去上廁所，沒想到阿旺
人就跟了過來，站在他旁邊一起撇尿。林宇嘉看到旁邊的阿旺人就露出奇怪的表情說：「
你幹嘛跟過來？」
「哩就棄跨買ㄟ啊。（你就試試看啊。）」阿旺說。
「齁，就跟你說不要害我！」林宇嘉隨口說，但轉頭就看見阿旺那種不爽的表情，抓住他
的肩膀，林宇嘉嚇一跳就問說：「你幹嘛？」
「林沒想賣尬黑丘力ㄟ郎好勘嗎？挖細燕沒落啦！（你沒想要讓那些笑你的人好看嗎？我
自己是吞不下啦！）」阿旺說，林宇嘉朝他聳聳肩說：「那又怎樣？反正我就是娘砲，以
前開始就沒被人少笑過，隨便他們。」
聽到林宇嘉這樣說，阿旺突然就嘆口氣搖搖頭說：「林喔，^機恆ㄟ啦！（你們喔，都
同一型的啦！）」丟下這句莫名奇妙的話人就走了，林宇嘉看阿旺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
摸不著頭緒，然後看剛剛阿旺拉住自己的肩膀，才又想到一點……
這人剛剛上廁所好像沒洗手。
下午操課完，連長放大家先去洗澡，反正晚上要請外面的人來辦桌，就叫班兵早點燒鍋爐
，要表演的林宇嘉有特權可以先洗澡，他洗完換上另一套迷彩服，路過一樓的鍋爐室，就
看見阿旺翹著腳在那看著鍋爐發呆。
「怎麼是你在燒鍋爐？」林宇嘉進到鍋爐室說。
「偷抽菸被罰。」阿旺說。鍋爐室機台危險全面禁菸。
「哩母氣尊逼機勒？（你不去準備一下？）」阿旺說林宇嘉要表演的事情，這次輪到林宇
嘉嘆氣說：「放棄了啦，反正四分鐘唱首歌趕快下來。」
「理溪災細喔，母災講強啊細捸C（你們實在是喔，不知道要說是強還是笨啦。）」
「欸，你說你們到底是指誰啦！」林宇嘉問，阿旺看他轉回頭去看鍋爐反問他：「林宇嘉
，哩溪母同性戀？（林宇嘉，你是不是同性戀？）」
「你看也看得出來，還需要問。」林宇嘉沒好氣的說。其實如果以江旺財這種看上去像小
混混的人，又刺青又滿口幹話，如果加入陳庾鍾那群人也不為過，偏偏不知道是不是因為
是同梯的關係老是跟他這有點妖氣的人混在一起。林宇嘉搞不懂阿旺，感覺他好像對於他
的一言一行，比起其他人沒有多大的反應，還時常開他玩笑，而那些玩笑跟其他異男比起
來又不那麼讓人討厭？
「溫老杯馬細。（我爸爸也是。）」阿旺淡淡地說。
「喔…………」林宇嘉停了一下……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突然瞪大眼看著旁邊阿旺，林宇嘉嘴巴張大像是要掉下來了，阿旺斜眼看他：「安抓？挖
老杯細同性戀哩反應假大。（怎麼？我爸是同性戀你反應那麼大。）」
「等等！所以你爸是跟女生結…結婚？」林宇嘉說，阿旺揉了揉脖子說：「反正就細安內
，挖如看就敢尬哩尬挖黑茶母款ㄟ老杯就線ㄟ。（反正就是這樣，我怎麼看都覺得你跟我
那有點娘的爸爸很像。）」
江旺財從小時候懂事開始就跟媽媽住，跟自己媽媽問起爸爸的時候，媽媽總是說他爸爸過
世了，長大後媽媽再婚，就不怎麼管他，阿旺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叛逆期每天在外面跟著比
他大幾歲的人玩滑板聽音樂跳舞，玩著玩著每天都很晚才回家，學校不去上，功課一落千
丈就休學了。
阿旺還記得遇到父親的那天，自己被訓導主任抓去罵，他一臉不爽的希望這老頭不要唸太
久不然他不能準時跟朋友練團。然後一個他不認識的男人進來，穿著很花俏的西裝，還有
濃不行的香水，臉上還有妝，阿旺當下看著這男人，皺眉頭想這不男不女的老男人是誰啊
？然後就看見這男人跟訓導處的老頭說了很多，最後對這主任低聲下氣的，轉頭看著自己
露出很噁心的笑容對他說：「我們可以走了喔！旺財。」
「……哩項？（……你是誰？）」
「都長那麼大了。」那濃妝艷抹的老男人繼續說，這過了不久江旺財才知道原來這娘娘的
老男人是自己那被母親賜死多年，不願談起的「父親」。
「挖就溪看沒習慣啦！哩就尬溫霸港寬明災ㄟ齁啷氣呼但L怨異假，但就無黑勇氣器對
抗七幅哩ㄟ郎，賊啥得利？（我就是看不習慣啦！你跟我爸一樣明知這樣會被人欺負都不
假裝一下，但就不提起勇氣去對抗欺負你的人，這什麼道理？）」去轉鍋爐不要讓它燒太
燙的阿旺看著林宇嘉問，他不懂就算個性像女人，生理也是男人，就這樣跟他爸一樣甘願
受人欺負。
「我喜歡很MAN的男生。」林宇嘉對阿旺說，但隨後又笑笑的跟這小台客繼續說：「但老
娘並沒有不喜歡自己很娘這件事，我知道很多男生很討厭娘娘腔，但是我就是這樣沒辦法
。只是就像阿旺你說的，如果別人嘲笑我當然還是還是會感覺不舒服，但是……」
如果都去計較的話，同志還要不要活？
「幹你娘，你們就是這樣才會被人吃得死死的。」阿旺不開心，他想起自己因為功課不好
要休學時，自己父親被老師說：有這樣的父親，難怪孩子也不倫不類。而自己父親只是陪
笑臉，讓他很不爽。
「你真的很不會讀書耶。」在家裡父親一邊把襯衫燙平一邊對他說。
阿旺不應聲，聽他的嘻哈饒舌，他制服外套著帽Ｔ棒球衣，學校的褲子穿的垮，領帶掛在
外頭，不穿學校規定的黑皮鞋硬要穿板鞋，染了頭髮，腳跨在家裡的桌子上，他感覺自己
的爸爸一定要唸他被退學的事情。
「不過你跳舞很好看喔！」父親掛起衣服對阿旺笑笑地說。
「你又沒看過！」阿旺撇了他爸爸一眼，但阿旺的父親只是瞇著眼睛笑，讓阿旺看了臉害
羞起來，脹紅臉生氣的說：「不準偷偷去看我練團！」
「啊～為什麼我兒子跳的那麼好看。讓我去看嘛！」阿旺的父親失望地說。
「幹！不要！」阿旺大聲吼說，甩門跑去房間去了。
你為什麼要整天專注那沒有用的東西！你這樣要怎麼考上好學校！江旺財你考這種分數對
得起媽媽嗎！你讓我很丟臉知不知道！阿旺是喜歡他媽媽的，他知道媽媽為他好，想要他
拿到好成績，考上好學校，但是自己就是不喜歡讀書，他知道這是自己的錯，他不會讀書
，只喜歡跳舞和饒舌。
但是父親竟然稱讚他一直以來被師長和媽媽覺得是垃圾，卻對自己很重要的東西，當爸爸
說他跳舞很好看，江旺財竟然第一次不是那麼討厭他爸爸，心裡頭暖暖的，他第一次喜歡
的東西，努力很久的東西，被一個他鄙視為不男不女的同性戀爸爸的一句話，獲得喜悅，
但他卻只是害羞地逃跑父親的讚美。
「欸！哩喜姆喜講貴，表艷賀ㄟ郎五榮譽假？（你是不是說過），表演好的人有榮譽假？
」阿旺問著林宇嘉，折了折手。
「咦？」
「如果這次贏了，我也要榮譽假。」阿旺說。
「啊？」林宇嘉看著阿旺，而阿旺開始在鍋爐室活動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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