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少年仔軍中輔導 11 限

看板BB-Love作者KevinMoleaf (陸坡)時間5年前 (2019/02/22 22:07)推噓4(4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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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為【少年仔】後續文，接續在本篇完結後未校稿錯字繁多請讀者見諒，文章參考實際台灣軍旅生活小說內有一些台灣部隊用語，還配合軍隊生活粗俗的用詞另外因眾多板友表示台語文閱讀問題，文章附註翻譯版本 ---- 11.薔薇什麼事都可以重來，退伍後只要未過年紀還可以再次入伍；第一次打地瓜的準頭還可以舉槍再瞄一次準新。但就這件事情潘宗翰不想重來。營區跟老家，潘宗翰從來就不覺得哪裡是自己避風港，兩邊所要面對的事情一樣讓他煩躁。早就穿好衣服躺在家中的床上，這個從他讀軍校以後讓給弟弟，被弄得亂七八糟的房間，潘宗翰覺得就跟他的人生一樣，好像永遠沒有秩序可言，但總又得回到這個狗窩，他躺在床上想起自己政戰學校的學長呂義錫再一次，又再一次跟他提複合，而他又很蠢的再一次、再一次的拒絕他，那天不管政戰官呂義錫靠他臉多近試圖要親吻他，潘宗翰還是把臉別過去，推開他。說自己傻是真的，呂義錫的外貌的確符合自己的喜好，高壯挺拔風趣幽默，甚至床上功夫了得，不知獲取多少女孩和同志男孩的芳心，跟番薯比起來，番藷的確傻的不知變通又顯得孩子氣許多，甚至在面對自己兄弟完全將自己拋在腦後，那為二十多歲才開始摸索自己性向，有如嬰兒學爬般一步步慢慢爬。要說自己完全不愛呂義錫當然不可能，潘宗翰承認自己心裡有一部份心軟到不管多爛都會原諒這劈腿的玩咖。但同時也知道呂義錫為何不管多少次戀情最後一定選擇他，因為呂義錫就是放不下他才一次次的又回頭。兩個人如此矛盾，舊情復燃是每每的戲碼之一。但，這次不對了。「為什麼？」呂義錫問，他看著迴避他親吻的潘宗翰。對，為什麼？潘宗翰也想問自己，明明是自己提分手的，自己看著番薯每天念著他兄弟，又知道番薯可以愛女生，自己這同性戀決定放手這段戀情，但為什麼？眼前明明是呂義錫自己耳邊卻響起兵子俊那不願意和自己分手的抗議聲？明明選擇呂義錫自己就能好過一點，再分手得到安慰。為什麼不選？「他才剛把大寢室的門打破，讓我那小班長知道，你可能會跟那門的下場一樣。我在保護你，學長。」潘宗翰說，說得好似一派輕鬆，複雜的心思依然無解，但潘宗翰自己心裡倒釐清一件事。嘴上說分手的自己，是多麼不老實的還想他。他媽的！自己裝什麼坦蕩。「算了，這是第一次。」不等潘宗翰放手，呂義錫自己先鬆開了，乎出口氣，露出不爽的表情說：「你不要就算了，搞得我很卑微的再求你一樣。我是不知道你是覺得沒玩過那種型還是怎樣，你爽，就繼續跟那班長在一起。」呂義錫自討沒趣，還以為這次就跟以前套路一樣，下一步就是床上。「學長，你不要在針對他，他也不容易。」聽到自己學弟潘宗翰對自己這樣說，讓政戰官呂義錫在出去輔導長室時多瞄了潘宗翰一眼，冷冷地回了句：「你這次在命令我？潘宗翰，你什麼身分？」人擺態後甩門就走。呂義錫獨自走回自己營部那棟樓，在熄燈的基地房舍外，空無一人的柏油路上，他沒有開手電筒，在只有月光照射下的路上走著。沒有人會看到，政戰官呂義錫用手揉，眼睛紅了。從家中要回營，潘宗翰準備去車站搭車，剛下樓時就聽到下面在爭吵，人走到客廳就看自己小妹潘雯薇正在跟媽媽兩人起口角，潘宗翰聽見潘雯薇手上拿著傳單很生氣的說：「媽！都跟你說過不要發這種會破壞人家幸福的東西！你怎麼就說不聽！什麼人獸交！多P，人家同性戀只是要結婚而已！妳為什麼就聽不懂啊！」「什麼要結婚！婚姻就是一夫一妻的事情，這樣亂搞以後還怎麼有倫理，你們年輕人還不知道這嚴重性，那個不叫婚姻那是變態！如果這些人可以結婚，影響到我們家那怎麼辦！」潘宗翰的媽媽說，繼續折著那些要發出去的傳單。這時潘宗翰看見從廚房找東西吃的二弟戴著耳機走來，才一進客廳就看見媽媽妹妹在吵，尷尬的嘆口氣打算轉頭上樓當沒自己的事。「她們吵什麼傳單？」潘宗翰問他弟弟潘宗懷，宗懷抓著肚子一臉尷尬的說：「欸，哥就最近媽在跟那些教會的阿姨發反同公投的單子，說啥同性戀會性濫交之類的要大家抵制。沒事，等他們吵完就好……」「同性婚姻通過！大哥一樣可以跟女生結婚啊！為什麼妳就是聽不懂！」潘雯薇超生氣，自己不管怎麼解釋她媽媽就是不聽自己的。這陣吼聲響透家裡，讓一旁的潘宗翰和弟弟潘宗懷尷尬的站著，這時潘家的一家之主，潘宗翰的爸爸慢慢的從一樓的房間走出來。「幹…我先閃了。」潘宗懷看見爸爸出現了，人趕緊溜上樓避難。母女兩看見潘宗翰父親一臉難看，也僵在那邊，父親轉頭看在客廳門口的潘宗翰，潘宗翰看見自己父親那有點怒氣的眼睛，還是問候了句：「爸，你起床了。」「雯薇……」但父親完全沒有回應潘宗翰的話，直接就轉頭看著小妹說：「雯薇你大了？翅膀硬了？是怎麼跟你媽說話的！大吼大叫，一點女孩樣子都沒有。」「我上班了。」潘雯薇看見父親，冷淡的說，就拿著安全帽鑰匙出門。「欸，薇薇你爸還在講話！唉！這孩子怎麼那麼沒規矩！」潘宗翰的母親看見自己女兒轉頭就出門，趕緊補兩句，但卻還是被自己發怒的丈夫破口罵說：「看看妳！寵得好女兒長大了，還有那不長進的到現在什麼工作都不做就只會待在家！好吃懶作！這都還不妳教出來的！還參加那什麼活動！連家都不顧！」「我不顧家？我收這家快三十年！我不顧家？你到是說說從你退伍後，我為了這家付出多少！你怎麼對我？對我說這種話，當初還不是因為懷了宗翰！要不是懷了孩子，你們家會要我……」吵鬧聲，潘宗翰看著又是那千篇一律的舊事重提，他默默的看著自己父親母親又開始爭鋒相對，嘆了大口氣，默默的對兩人說一句：「我回軍營了。」走到家巷子外的馬路口，潘宗翰揹著運動包，他看見一台黑色的車從眼前過去，就跟他們家過去父親還在當兵時家裡經濟好時一個模樣的黑轎車。突然想到自己考上軍校時候的第一次全家幫自己祝賀的表情。還記得當時爸媽笑得好開心，真令人懷念，潘宗翰走過班馬路，走向下個路口的公車站。營區的運動時間，今天要預先了解連上班兵的體能狀況，全員要跑三千，番薯邊跑邊想著上次那位叫林宇嘉二兵跟他告白說的那些話。班長也可以慢慢喜歡我嗎？不行！番薯想都沒想就很乾脆的回答，隨後那個叫林宇嘉的二兵看著他，拉住他的手默默放下，番薯看著林宇嘉的臉，然後…… 那義務役二兵就在他眼前哭了起來。幹！這讓番薯慌了手腳，自己好像弄哭眼前的義務役二兵，第一次看到不是兄弟而是不太熟悉的男生在自己眼前哭得唏哩嘩啦，番薯完全不知道到要怎麼辦，只能皺眉頭緊張的對林宇嘉說：「哩、哩賣靠啦！姆西哩沒赫，系挖、挖……齁喔！賣安內啦！哩查捕郎內，按奈西安軟做兵啦。（你、你不要哭啦！不是你不好，是我、我……喔喔！不要這樣啦！你男生耶，這樣怎麼當軍人啦。」「嗚嗚！我才不要當軍人！老娘才不要當兵！」林宇嘉說著說。老娘？番薯看著林宇嘉他還是第一次聽到男生用「老娘」稱呼自己，但先不管這個！番薯現在只想趕快安撫這位跟他告白到哭的二兵，很快地接著說：「赫赫，哩想跨滿，班丟個愛做系、瞜年兵，哩各茪賵N刷啊，沒法督啦，就當作欠小，哩退歐，沒仄老娘阿西老蘇S驗鏡，好沒？（好好，你想看看，班長還要做四、五年兵，你在幾個月就結束了，沒辦法啦，就當作欠債，你退伍，不管老娘還是老師都沒關係，好不好？）」「恩……」林宇嘉抽鼻子的點點頭，番薯沒辦法只得帶他到隱密的樓梯轉角處待著偷偷投了基地的飲料機冰冰涼涼的汽水給林宇嘉，林宇嘉喝了一口番薯班長買給他的汽水，默默地說：「其實我本來就不覺得班長你會喜歡我。」嘆口氣，林宇嘉看番薯似乎想要說一些安慰他的話卻想不出來，就繼續說：「本來想說班長你是異男偷偷喜歡就好，但是一聽到你失戀的對象不是女生，就想說自己可能有那小小的機會可以……」「挖那五獎挖尬義查捕？（我哪有說我喜歡男生？）」番薯疑惑的問，這下換剛哭紅眼睛的林宇嘉傻眼了，立刻說：「那個……班長因為你說你失戀的不是女生啊？一般這樣大家都會想到是男生。」「…………幹！挖當系講ㄟ！（幹！我哪時候說的！）」花了時間回想的番薯才終於想起來自己說了什麼話，臉紅得看著二兵林宇嘉。看見這樣的反應，林宇嘉不免用手摀住自己的嘴，就深怕自己會說出少女心的「好可愛」三個字。但想到那些話，意識到潘輔導長與自己提分手的番薯，突然人又落寞了起來。「挖馬希望伍黑小小ㄟ機會。（我也希望有那小小的機會。）」番薯順著林宇嘉的話說，林宇嘉眨眨眼，看著苦惱感情事的番薯班長，皺起眉頭，兩腳開開陪他蹲在牆角抓著後腦杓煩惱的樣子，讓林宇嘉想到過去圈內有著莫名描述同志很像異性戀的詞句，「異男樣」三個字，套在番薯正合適。「那個男生不喜歡你嗎？」林宇嘉問。番薯搖搖頭，很直白的說：「挖剛那輔…幅論依幾系位丟挖，乾尬安內位挖赫家ㄟ獎分邱。（我感覺輔…不論他是為了我，覺得這樣對我好才會分手。）」「但是你不想對吧？」林宇嘉說，番薯聽到以後對林宇嘉用力點頭，林宇嘉看到班長那認真的模樣，不知是不是因為過去的經驗談感同身受，早忘記剛剛自己告白失敗大哭，握住番薯班長的說：「如果他還喜歡你的話！就不要放棄喔！班長！我們要找個男人喜歡已經夠不容易了，況且還是認真喜歡你的男人！妹妹我一定會支持你的！」「妹妹？」番薯知道林宇嘉在安慰自己，但是為什麼要說自己是妹妹？「哩母系查捕嗎？（你不是男生嗎？）」「同志互稱姊妹很正常！」林宇嘉認真的握住番薯的手：「姐一定能成功的！」姐？番薯不知為什麼聽到林宇嘉叫他姐，滿身不自在，但至少現在這二兵總算不哭了，番薯鬆了口氣，他不知道自己還有可以弄哭人的一天，但是想想自己以前拿球棒拿刀逞兇鬥狠的時候，現在想想流眼淚，怎麼樣都好過流紅血。「跑起來！跑起來！」番薯一邊跑著一邊對著這些小兵喊話帶動士氣，欠缺運動的義務役小兵看著來回奔跑，喊著要他們向前跑的番薯，雖然早聽過其他班長說過番薯是全連三千的紀錄保持人，但貞看到超過他們一圈半早早到終點還多跑一圈趕人的番薯，才真的理解這原住民班長的肺活量有多驚人。「不要裝，班長知道你們會跑！每個人都可以！撐一下就過了！」「加油！加油！」番薯喊著，對著落後的後段班精神喊話。這時他看見終點線，輔導長站在一邊整隊剛剛跑完的班兵，讓他們放鬆緩和呼吸心跳，看到最後一個兵跑過終點，番薯這才去整理隊伍，對大部對說：「注意！面對我成四個班，現在開始動作。」要帶隊回連上的番薯看著就離自己不遠的潘輔導長，兩人對望，只有十來步的距離卻彼此望著沒人先開口說話，番薯等著但在最後一個人排好後，潘輔導始終沒開口，番薯失望的只得對著連上士兵說：「目標中山室，起步…走！一二、一二……」跑完步流汗的番薯捲起的袖子露出過去已經退色的刺青，在旁帶隊卻聽到一些稀稀疏疏的聲音。欸欸你看！我就說他是流氓吧……幹我就說，當兵的不是國小沒畢業就是流氓…… 靠流氓也可以當班長，國軍快完蛋了吧…… 這些話雖然小聲，但是番薯都聽在耳裡。國小沒畢業的流氓仔，這是事實他無法說什麼，上次失控打爆門，自己弄臭自己，番薯怨不得其他人。「講什麼話！跑不夠累是不是？還是以為今天士官長不在，輔導長代理不會管你們是不是！通通有，跑步……走！」潘輔導長一聲令下，全部的兵就跑了起來，每人感在多嘴，番薯也跑了起來，他回頭看剛剛下令的的潘輔仔。是單純的聽見有人在講話聊天，還是阻止這些兵繼續說自己是流氓仔？番薯不知道，只知道潘輔導長這樣做讓他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潘輔ㄟ幫他解圍的時候，現在他同樣看著潘輔導長帶著連隊跑過自己身邊，他在後頭跑，看著潘輔導長的背景，那憧憬的軍官背景。不，什麼憧憬。那是他最喜歡人的背影。「你還沒打電話？」潘輔導長問番薯，番薯點頭。番薯的軍中輔導繼續，固定在晚飯後連上班兵洗澡的那個小時。這是連長的意思，他希望潘輔導長可以好好的將番薯情緒給穩定下來，潘宗翰只好奉命行事，雖然他與連長官階和派系都不相同，但好歹同個連隊彼此尊重才是長久之計，他也就繼續輔導著這位自己以分手的情人。「你不是很想見他們，怎麼不打去說清楚？」「挖賣個但基哩……（我還要等一下……）」潘宗翰看著番薯，番薯依舊低頭不看他，潘宗翰知道番薯不想分手，但跟兄弟在一起的番薯，跟他說著他那些兄弟故事的番薯，潘宗翰認為那才是番薯最快樂的樣子，而不是跟他這沒膽子活在櫃子裡的同志一起苦惱曝光以後的那些種種。「下禮拜就要正式測驗了，然後出基地會很忙，你不趁這放假去找你兄弟，之後忙起來就又要過一陣子了。欸？番薯你有沒有聽到？」「輔仔，挖賣氣洗身軀啊。（輔導長，我要去洗澡了。）」說完番薯拿著自己從剛剛就抱著的鐵盆，等時間到就轉身跑去浴室。潘輔導長知道，番薯從剛剛根本不想做什麼輔導，去洗澡只是想避開自己問他跟他兄弟的事情。潘輔導長看著番薯的床鋪，嘆口氣小聲的說：「雖然我不想這樣，但是原諒我番薯。」潘宗翰說完，拿起番薯放在枕頭邊的手機，輕鬆地用番薯生日解開手機密碼，看了聯絡人後撥出電話，沒過多久那人接起電話，有點激動，潘輔導長要他冷靜一下說：「我是番薯的輔導長潘宗翰．有事想拜託你……」基地的最後一次放假在測驗前夕，潘輔導長換好便服，看著同樣弄好行李穿得那套白衣牛仔褲的番薯，將他桌上的假單番薯的那張抽起，拿給他。最後一次對著番薯說：「去找你的兄弟，好不好？」「輔ㄟ……（輔導長……）」從輔導長手上接過假單的番薯的確很想他的兄弟，但是要他是他去找兄弟重修舊好，就等同說自己和輔導長的關係結束了，他做不到。兄弟和輔仔哪邊重要，如果是過去的自己一定二話不說選他那群兄弟，但番薯第一次在選擇上，猶豫了，他也很貪心的不想失去任何一方，他不知道怎麼選。番薯看著基地通往營外的大門緩緩開起，每個放假的軍人都開心的要走回陽間放假去。自己此刻卻不知道出了基地要去哪裡？當他隨著三三兩兩的人群踏出門外時，走到馬路邊，走過個熟悉的身影，走沒幾步，番薯呆住了，猛然對那身影回頭確認，那個剛剛自己擦身而過的人帶著粗框眼鏡，短短的頭髮，踏著夾腳鞋．笑笑的看著番薯說：「阿兵哥，作車沒？（軍大哥，要不要坐車？）」「大哥……」番薯看著眼前的打鑼仔，完全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自己下基地的地方，他從來沒跟兄弟說過這件事。打鑼仔開了車門，番薯遲疑的看他，腳不動，打鑼仔知道他在顧慮什麼說：「阿桃音無來，挖機勒郎央，來啦，就顧無溫兩郎作夥吃本抬槓啊。（阿桃他們沒來，我一個人而以，來吧，很久沒有只有我們兩個人吃飯聊天了。）」「但、但系大哥挖……啊！（但是大哥我……啊！）」番薯結結巴巴的說，身後卻被人推了一把，番薯一看竟然是潘輔導長。潘輔導長導對著眼前穿著隨興的打鑼仔說：「歹勢（不好意思），我自作主張，以後麻煩你了。」「輔仔？」番薯看著潘輔導長，聽到潘宗翰說的番薯的大哥打鑼仔對這位輔導長點了頭，待這位輔導長把還沒反應過來的番薯推上車，打鑼仔立刻發動車引擎，將油門踩到底，把番薯載走。看著從後車窗看他的番薯，潘宗翰默默的轉身。放假了，回家嗎？潘宗翰想了想，突然不知怎麼的好想看電影…… 只是這次沒有人請他吃爆米花了。「哩輔ㄟ勇哩ㄟ手機仔帕電喂齁我，番薯。（你輔導長用你的手機打了電話給我，番薯。）」打鑼仔看著後座的番薯，傻傻的一直往後看．根本沒聽他在說話，就深呼吸了一下，故意用以前那種混混口吻喊了聲說：「番薯！大哥勒尬哩講威。（番薯！大哥在跟你講話。）」「啊？啊！是、是大哥！」番薯嚇了一跳，軍中的反應讓他身子立刻坐正。「西安抓農母假電威？（為什麼都不接電話？）」打鑼仔問。「挖……（我……)」番薯不知道該怎麼說，其實看兄弟打了那麼多電話給他，番薯心裡當然有些期望，原來他兄弟還在乎他，但是打鑼仔、羅賴巴、達寬，連他們的女友都打了，番薯卻等不到阿桃的電話。阿桃真的不要自己這個兄弟了？在軍中的番薯反覆的滑著那些未接來電，想從裡面找到一通阿桃的來電，只要一通就好，他就會馬上回撥回去，聽聽阿桃的聲音，不管是髒話還是三字經都好，但是不管看多少次阿桃的電話重來沒有打過一通導他手機裡。打鑼仔看番薯說不出話來，也不逼問。他換了問題對番薯說：「哩輔ㄟ講臨分手啊，剛家系勒？（你輔導長說你們分手了，是真的嗎？）」「恩……」番薯小聲的應了一聲，人不做反應。「哩金勒尬義黑哩哩不偵產陛H（你真的喜歡那個軍中的輔導長？）」打鑼仔又問，車轉上交流道走高速道路，番薯聽了話卻看著打鑼仔的背發呆，打鑼仔看著番薯還是耐著性子問：「沒要緊，哩沒想嘎挖講馬沒勉強啦。（沒關係，你不想跟我講也沒關係。）」「母系啦，大哥……挖尬義伍啥落用？農分手啊……（不是啦，大哥……我喜歡有什麼用？都分手了……）」番薯說，表情很落寞，他知道…… 不管是選擇潘宗翰放棄自己的兄弟；還是選擇兄弟，放棄潘宗漢輔導長。自己哪一個都不快樂。「番薯，大哥喜姆災尬義查捕溪蝦密剛尬。但系挖嘎哩機勒對挖想雇ㄟ兄弟梯興基勒，基段感情分手看西昧想ㄟ開，忘掉哩郎，無跟就系……（番薯，大哥是不知道喜歡男生是什麼感覺。但是我跟你這跟我最久的兄弟提醒一下，一段感情分手看是要想開一點，忘掉那個人，不然就是……）」拼命ㄟ各愛機蓋！（努力的再愛一次！）番薯聽到打鑼仔大哥說得突然間人張大眼睛，整個人盯著後照鏡的打鑼仔，好像被點醒了什麼。打鑼仔看到反應激烈的番薯，笑笑地說：「哩剛真假以尾哩希同性戀，大哥就掰艾利賊冰友？幹Q那伍可能！哩向？挖打鑼仔得機勒兄弟，挖兄弟昧尬義向，做大哥ㄟ母挺立系，系向挺立？（你難道真的以為你是同志，大哥就不要你這個朋友？幹你娘那有可能！你誰？我打鑼仔第一個兄弟，我兄弟喜歡誰，我做大哥不挺你，誰挺你？）」番薯聽著打鑼仔說，突然眼睛的眼淚止不住流了一行出來，用手抹掉，從後面抱住打鑼仔叫了聲：大哥。打鑼仔看番薯難得抱住自己，上一次被番薯抱好像已經是自己出獄的事情了，打鑼仔突然覺得跟春茂哥現學現賣的話，沒想到有用得上的一天，雖然自己還是不知道番薯為什麼「好好的女人不愛去變成同性戀？」，但是比起番薯愛男的？愛女的？他選擇誰難道就不是自己兄弟嗎？怎麼可能！「羅賴巴尬達寬欸挖替音尬哩河西累，哩就賣蕃樂啊。（羅賴巴跟達寬要我替他們跟你道歉，你就不要煩惱這件事了。）」打鑼仔說，番薯跟剛剛恍神的樣子不同認真地聽著，似乎再等打鑼仔繼續說下去，打鑼仔知道番薯再等自己說什麼，阿桃，他們倆個從堂口那時就一手帶大的最小的兄弟，知道番薯是同性戀後鬧翻的兄弟。打鑼仔知道番薯想聽，但他不好說為什麼阿桃會哪麼排斥，因為這件事情對他們誰來說其實都是個「禁忌」，那禁忌打鑼仔不知道要怎麼跟番薯開口，只能先說了句：「哩巴豆剛ㄟ邀？（你肚子會不會餓？）」車停路邊，番薯跟打鑼仔去吃一個賣黑白切南投意麵的小攤，打鑼仔點了很多小菜跟番薯說他請，要他盡量吃，番薯有點不好意思，但也就默默地吃，大哥都這樣說了自己就只得給面子就是了。上菜後兩人就吃，都少碰酒的兩人喝汽水果汁，很久沒跟這當冰的兄弟兩人吃飯，打鑼仔看吃的香的番薯問：「中來得ㄟ奔剛赫家？（你軍中的伙食好吃嗎？）」「馬個ㄟ賽啦，伍湯加就赫啊。（還可以啦，有得吃就不錯了。）」「啊哩尬黑輔ㄟ剛伍做貴啊？（那你跟你輔導長有沒有上床了？）」「噗──！大、大哥！」番薯聽到打鑼仔問臉紅的一口麵噴到桌上。「哈哈，溫機勒楊跟假見笑勒，哩西吼郎加去，啊系加黑白白ㄟ輔ㄟ？（哈哈，問一下而已再那裝害秀，你是被上，還是上那白白的輔導長？）」「無啦，挖尬潘輔ㄟ……無告黑部啦……機、機屋……（沒有啦，我跟輔導長……沒有到那一步啦……只、只有……）」「機伍啥？（只有啥？）」打鑼仔問著自己那臉紅紅的兄弟。「打手槍啦……」番薯小聲地說，打鑼仔聽到忍不住笑出來，麵差點也噴到桌上，打鑼仔聽到笑番薯說：「慢慢來馬戲好啦……（慢慢來也是好啦。）」「……幹，各哩弄挖。（幹，又在戲弄我。）」番薯不高興，這時見打鑼仔停下來，話權回到自己身上，番薯很直接的對他的打鑼仔大哥說：「哩伊底講賊，希姆喜謀想賣嘎挖講其阿桃？（你一直講這些，是不是不想要跟我提起阿桃？）」「阿桃……可燃沒價近就加修哩尬查補……（阿桃……可能沒哪麼快就接受你跟男生…… ）」打鑼仔說，見番薯聽到話臉又沉了下去，放下碗筷他盯著那還剩幾口的乾麵對打鑼仔說：「大哥，挖尬阿桃系母無科能個盪尬咖卡早同款？（大哥，我跟阿桃是不是不可能回到跟過去一樣？）」「番薯，不管哩希姆西尬義查補，哩尬挖、啊系阿桃，S可能咖卡早同款。（番薯，不管你是不是喜歡男生，你跟我或阿桃，都不可能跟過去一樣。）」「這啥意書？（這什麼意思？）」聽到打鑼仔的話，番薯不太懂。難道自己真的留想跟兄弟們回到過去的感情都不可能了嗎？番薯緊張的又問一次打鑼仔：「大哥！真ㄟ無可…… （大哥！真的沒有可……）」「赫啊，價爸來走（好了，吃飽了走吧），老闆買單！」打鑼仔沒有回答番薯，只是叫著老闆來算他們這桌的飯錢，開著車打鑼仔半強迫問番薯今天是不是住他那小套房？車不給選擇的就往住處開，番薯知道打鑼仔就是要他住下來，點了頭表示。番薯洗澡完出浴室就看見打鑼仔在幫他鋪床，打鑼仔住的地方是老舊的合式房間，有陳年有點味道的禢禢米，打鑼仔勉強的用夏天冬天的棉被涼被混合的弄出兩張被子床，用坐墊堆成幾個枕頭。打鑼仔看見番薯動手幫他把棉被整好，笑了一下說：「看哩安內，齁挖想丟咖早瘟歸頂兄弟困作夥ㄟ洗凹。（看妳這樣，都讓我想到很久以前我們兄弟睡在一起的時候。）」「熱估啊？（都多久了？）」番薯想了想，打鑼仔也跟著想了就說：「五年？無喔！哩尬挖ㄟ洗尊七、被年屋啊喔！唉，時間就近內…（五年？沒有喔！你跟我的時候七八年有了！唉，時間過得真快…）」打鑼仔坐在床上喝著保溫杯裡的熱水，看著番薯說：「挖低兼優來得洗尊，伍溪想季寬壓耐，房內八ㄟ郎，熱各機，挖困沒去，就ㄟ想哩機般兄弟剛ㄟ各單挖？（我在監獄裡面的時候，有時在這種夜裡，牢房八個人又熱又擠，我睡不著，就會想到你們這些兄弟真的會等我出獄嗎？）」「東內啊！那伍可能無丹利！（當然啊！哪有可能不等你！）」番薯聽到打鑼仔這樣說，很驚訝立刻說。打鑼仔看番薯緊張，要他別激動，他當然知道這些兄弟肯來探視又湊錢給他，很有心，但是…… 「番薯，美機郎S標面上價建強。哩嘛系挖耶系，阿桃馬戲一屋一講沒出催ㄟ一面。（番薯，每一個人都沒有表面上那麼堅強。你是我也是，啊陶也是一樣，他有他沒辦法說出話的那一面。）」在監獄裡每天害怕被自己兄弟拋棄，打鑼仔都會被這惡夢嚇醒，但是就算醒來也沒辦法確認自己的兄弟是不是真的還在等他，他作過一個又一個的惡夢，兄弟被別的派系的人砍死，或是自己死在監獄的一角沒人發現，還是出獄後兄弟已經變了，打鑼仔也害怕，害怕三年後他那群兄弟已經變得他不認識了，而當他出獄以後，跟著師傅燒陶，過來人的師傅對他這曾經走錯路的少年仔說了一句：「你如果害怕改變就只會永遠停在原地。」「羅明俊，世界就是會變，不是你要求它不變，而是你要接受他就是會變的事實。但同時你要看得是那在改變的人或事情，是不是還保有那個本質和初衷，這才是最重要的。」老師傅拉著陶對著攪泥水的打鑼仔說，打鑼仔那時聽了一下就懂了，自己的兄弟會變，當兵的或上學的，喜歡的在乎的事也都變了，但唯一不變的是當他們看到自己時的那一句：打鑼仔跟大哥。「阿桃……因災哩尬尖頭ㄟ逮季……（他只到你跟尖頭的事情……）」熄燈的最後，打鑼仔還是把阿桃的事跟番薯說了，番薯一聽身子抖了起來，打鑼仔拍拍他的胸安撫他，番薯沉默了很久才又開口：「依看丟啊？（他看到了？）」「恩，依嘎挖講啊……（恩，他跟我講了……）」攤在鐵皮門外的阿桃，努力的克制自己那害怕和恐懼的哭泣聲，打鑼仔被關，照顧他的事情都落在了番薯身上，那天阿桃想了想不管時間多晚，還是想回來陪自己的兄弟，但最後他卻看見也聽見番薯被人按在床上哭泣求對方不要強姦他的聲音，對方抓住番薯的頭，扒開番薯的屁眼，性器插了進去，來回的撞擊番薯的臀部，還把番薯陰部的毛全部刮掉像玩具一樣在手上把玩，阿桃看到那畫面，怕得腿軟，用手推著身體往後退，躲在大門旁的小縫隙，不斷聽到自己兄弟番薯的哭聲，他好像找人救自己的兄弟，但卻想不到任何方法。只能默默閉上眼縮在角落漠視自己兄弟不斷被人淫姦。如果那時我不要那麼爛番薯哥是不是就不會被強姦變成同性戀？是不是？打鑼仔想起阿桃俊俏的臉滿是淚哭得跟自己說得斷斷續續。番薯沉默，阿桃是抱著什麼心情看著自己被人強姦，又是為了什麼極力反對他跟輔仔在一起，有著創傷的不是只有自己，還有參與自己被強姦牽連進來的阿桃，討厭男人跟男人，尤其是男人對自己或自己兄弟，阿桃厭惡同性戀的原點，就是因為自己？這一晚番薯想了好久，天快亮才睡著。早上爬起床的打鑼仔其實也一夜沒睡好，看著自己這兩兄弟因為同性戀的誤會弄到互相翻臉又自己痛苦，自己也不好受，但這是只有他們兩個願意去解才能解開結。看見番薯打呼佔據幾乎所有的棉被，打鑼仔覺得還好自己已經習慣在監獄中那因為空間窄小只能縮著身體睡的姿勢。「番薯很想你們，希望你們可以接受他這個兄弟。」早上起來作陶的打鑼仔想起番薯那男朋友，那姓潘的輔導長晚上用番薯的手機打電話過來，自己看見以為是番薯的打來，想都沒想就問，卻聽到一個沉穩的男聲，對自己說著希望他們繼續跟番薯當兄弟。「沒記錯你應該是他大哥吧，拜託你好好陪著他。他的夢想是以後存了錢買房子跟你們這群兄弟一起住，雖然我沒有立場說什麼，但我希望你們可以好好對待這個把你們看得比誰都重要的兄弟。」「院依為挖兄弟作尬安內ㄟ郎，挖個巫峽密喝嫌ㄟ？（願意為我兄弟做到這種地步的人，我又有什麼能嫌得？）」打鑼仔拉出個陶型，就像師傅說，每天基本功要練，一天兩天；一年兩年，總有出師那天。這天打鑼仔要上班，睡到中午的番薯本想跟著去，沒想到羅賴巴和達寬卻跑來打鑼仔住的樓下找他，看來大哥跟他們說自己睡在那邊的事情。同時兩人的女友都在，比起君君和達寬的女友，番薯感覺得到羅賴巴和達寬跟自己說話和動作有點改變，變得有點尷尬，尷尬到後來吃晚飯的時候，君君實在看不下去。「羅賴巴！達寬！因西岸抓！番薯哥溪ㄟ嘎~母？必蘇尬安內。（你們是怎樣？番薯哥是會咬你們是不？躲成怎樣。）」「母系啦．挖……（不是啦！我……）」羅賴巴無奈的說：「番薯機嘛尬義查補ㄟ，挖母災ㄟ講母丟威沒？（番薯現在是喜歡男生，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說錯話？）」「哩放虧講鳩赫啊，挖沒安軟。（你放心講，我不為怎樣。）」番薯說。就像大哥說的，自己已經被兄弟知道喜歡男生了，要回到過去那時候是不可能了，但是要試著接受自己兄弟現在的樣子，番薯看著羅賴巴還是吱吱嗚嗚，這時一旁的達寬突然說話了：「啊番薯！哩機嘛尬義查補，那剛ㄟ尬依丟瓦？（你現在喜歡男生，那會不會喜歡上我？）」「…………」達寬白目的發言讓全場靜默下來，番薯看見達寬小女友將薯條塞進達寬的嘴巴裡，用眼神愧疚的跟番薯賠不是，番薯尷尬的吃完這頓飯。基地正式的測考開始，一下營地番薯打吼要他砲班跟上，不知道是不是打破門起了點作用，原本散散的新兵崩起神經聽著番薯的指揮，奮力拖砲挖起坑來固定，番薯架好砲，對著自己砲班大吼：「報數！」新兵震一下立可排排站好，舉手報數報告自己的職位別。喔？番薯砲長硬起來了。一旁豆班聽到番薯一砲那吼聲，不免轉頭過去看，看來這菜鳥小班長，終於也開始試著當一個真正正的砲長，而不在是那好好先生。看著各砲準備好的輔導長，對著自己彈藥棚的編餘兵說：「送彈了，快！」番薯的一砲離彈藥棚與指揮棚很遠，番薯將手機插進自己的鋼盔內放在耳邊，對講機調到最大聲，希望不要漏掉任何長官的指令，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靠過來跟他們這一砲說：「彈藥。」「謝謝。」潘輔導長自己扛著一砲的彈藥過來給番薯，番薯看見潘輔導長吞了口水，其他人跟輔導長問好，潘輔導長卻沒有理會，他看著番薯說：「好好打知不知道？小班長。」「報告！是！」番薯回應潘輔導長的話，目送著回到彈藥棚輔導長的背影。既然分手那就再追一次！番薯深呼吸一口氣，聽到耳邊傳來指揮的聲音，看著在大太陽下汗流浹背自己班的砲兵，大聲的喊到：「射擊任務！」「射擊任務！」一砲的砲兵全員附和。三天兩夜的測考結束，今晚寢室鬧哄哄，卻沒有軍官去管，大家不分志願役義務役都知道為什麼，因為他們連上拿下兩個營測考最高分，連長樂得送每人一天榮譽假加上么兩假，整個連隊爽到不行，一邊等著後天打包回北部的營區。文書兵和政戰會早一步回營，所以測驗完沒得閒一回基地就要開始打包，政戰小高因為政戰東西不多老早把東西裝箱上車，閒得沒事，而輔導長卻去辦公室幫忙其它參士收拾資料和電腦設備，還好各參早就都有經驗，事前就打包妥當，整個裝車的動作都算快速。「欸？這是什麼？」清空辦公室的幾個文書在一個半開的內務櫃上發現個用厚紙板捆住的東西，打開來後每個人都喔喔的叫出聲，潘輔導長正叫人把碎紙裝箱，就聽見吵鬧聲，過去問：「怎麼了？」才剛走去，參三把剛剛發現的東西拿給自己看，潘輔導長愣了一下，原來文書們發現那捆好好的東西，就是番薯幫自己帶下來原本放在營區連上的吉他。「輔ㄟ！我記得你會彈吉他對不對？」一個過去聽過潘輔導長留守小彈過一兩曲的文書兵說。其他人一聽到輔導長會彈吉他就開始起鬨要輔導長彈唱一首，潘輔導長被這群沉浸在放榮譽假喜悅中的小兵拱，他雖然不想彈，但也不想掃這群士兵的興，接過吉他，調了一下音，試著撥一下，沒想到番薯真的把自己的吉他包得挺好的，一點灰塵也沒有。一群人看輔導長抱起吉他要奏，興奮的開始點歌起來。「只彈一首，輔導長沒那麼厲害，會彈的歌不多。」看這群人說得歌曲越來越離奇，潘輔導長忍不住說。自己離開樂團後已經很少吉他拿出來彈了，但很奇怪，當潘輔導長抱起吉他，手就像長了記憶一樣，整個過去學生時代的熟悉感又回來了。一群人聽了只得舉幾個有彈吉他的歌手和藝人，突然有人說起了一個當紅的樂團，輔導長聽見了，就說：「恩，這樂團以前的歌我可能還記得曲……」起了個音，大家開始聚精會神起來。輔導長看著這些大學生、高中有著還不成熟面孔的小兵，自己好似回到過去軍校的社團發表會，被同學圍繞的時候。開始調過音後，吉他弦震動，發出和弦的音色，幾個音符漸漸成調，最後變成了曲，一段一段的被彈奏出，輔導長聽著旋律，這個樂團走紅以後也出了許多歌，但他忘不了的卻還是這樂團翻唱的這首…… 「脫下長日的假面──奔向夢幻的疆界───」南瓜馬車的午夜──換上童話的玻璃鞋─── 中性的嗓音一出，幾個聽歌的小兵立刻被感意外，因為過去音頻較高，被人說有點女性化，之後部隊潘輔導長在軍中都刻意壓低嗓音，而唱歌出來是他原來的聲音，磁性的音頻跟平常完全不同，讓這些兵都得折服。潘輔導長很喜歡這首歌的詞，他覺得這歌有著他過去年少的心情，有著那些無法訴說一點一點的話，明明歌詞形容得如此文藝，潘輔導長不是什麼文青，但第一次聽到這首歌時，他就愛上了。還記得那時候唱的是一位留短髮長向中性的學姊，捧著吉他唱給大家聽。當時那個要畢業的學姊看著一位學妹哭了，自己不懂為什麼，而當自己第一次分手時，下了部隊，聽到多少對自己的玩笑，有著多少不能說出口的戀情，潘宗翰懂了那位學姊怎麼會哭。讓我品嘗這滋味──紛亂世界的不瞭解─── 當自己已經死心時後，為什麼你會出現？潘輔導長想，感覺這是一段段自己不認真戀情的報復，自己何嘗不是因為寂寞而勉強的去喜歡那些對自己示好沒感覺的人呢？諷刺的是當自己做好決心，想從那櫃子出走時，卻才發現是場空。他很愛他，知道他沒有兄弟就算有他也會不快樂，那麼何嘗不…… 月光曬乾眼淚─── 哪一個人──愛我──將我的手──緊握─── 潘輔導長閉上眼，明明好久沒彈了卻像是知道接下來的歌詞和旋律一樣，自己是喜歡音樂的但因為現時放棄了這音樂夢。就像自己喜歡他一樣，為了他不要跟自己走得那麼苦，他也放手了……祝福他下個會更好。抱緊我──吻我─── 喔！愛　愛　愛　愛　愛──別走─── 我也好想不要放手，繼續的把發抖的你抱在懷裡，然後有一天可以讓你也抱抱我，然後主動的用你的唇親吻我，讓你我感覺到這是愛…… 喔！愛　愛　愛　愛　愛──別走…… ………… 潘宗翰再度睜開眼睛時，眼前小兵們不知為什麼都不在了，他看到有人拍起手，他聽到那掌聲，應該說只有一個掌聲，那個人笑著在他面前，迷彩服的扣子沒扣好，被泥土弄的挺髒靴子，戴起小帽的樣子很傻，皮膚黑到不行又長得不是很好看，說話還有著一股不知是原住民腔還是台灣國語，欸！欸！番薯。兵子俊，告訴我怎麼會喜歡上這樣的你？「輔ㄟ，加本啊。（輔導長，吃飯了。）」潘宗翰聽到番薯對他說，露出那好像很久沒見的笑容。這時潘宗翰想起過去，那個無時無刻就常跑來打擾他的番薯，天真地笑著問他一些不是很重要的各種事然後跟他道謝。明明就很煩，為什麼自己卻還忍受他不對的跑過來開自己輔導長室的門，抱著吉他望著番薯的潘宗翰這時候終於了解到，自己可能那時候就已經喜歡上這掛著微笑的番薯小班長了。那麼，你也是嗎？番薯？看著要帶部隊上餐廳番薯的背影，潘輔導長沒有想到提分手的他是最失落的那個。吃完飯，今天晚上連上大夥自由活動，睡覺的、偷打牌的、聊天的，反正基地的測驗結束，班兵們自己會想辦法打發時間，凌晨就要搭第一班車回北部營區的潘輔導長洗完澡想早點休息，也許是緊繃的測驗結束了，他突然覺得放鬆許多，身子也跟著累了。開完會，走回輔導長寢室，潘宗翰一推門進去就往床上去，然後…… 「輔ㄟ……（輔導長……）」不知為什麼是坐在自己床上的番薯，見到潘宗翰靠近床一把就把人拉來床上，潘宗翰沒做好準備，整個人被番薯兩手一推，壓到了床上，這時桌上微弱的夜燈若隱若現照在他們兩人身上．潘宗翰才看清楚番薯的樣子，番薯露出那赤裸的上身，手臂和胸肌被光線照得線條迷人，軍人頭黑的發亮，沿著肚臍以下那肚毛的路線看去，發現番薯沒有扣上迷彩褲的褲扣，濃密的陰毛透了出來。番薯認真的看著被自己壓在床上的潘輔導長，洗完澡的熱氣，軍綠的內衣濕透的貼在胸前，那和自己濃眉大眼不同的精緻紅潤的臉蛋，自己握住的手白的皮膚上透出點紅，番薯吞了口水，將臉靠近潘宗翰輔導長小聲的用中文說：「我們不分手好不好？」潘輔導長看著番薯，這時他感覺到雖然只有一點點，但抓住他的手在發抖，眼前這個被自己分手的小班長，正努力克服他的害怕來主動靠近自己。潘宗翰感覺番薯臉慢慢靠近他時，手就開始抖得越厲害，最後番薯親吻了自己，但卻有點勉強，這時潘宗翰身子一翻，番薯一個吃驚，沒防備的就被潘輔導長反壓在床上，他突然像小孩一樣怕的閉上眼，抓緊輔導長的手。「瘟做夥料哩ㄟ兄弟賣安抓？（我們在一起你的兄弟要怎麼辦？）」潘宗翰用台語問著番薯，番薯閉著眼結巴的說：「挖挖挖ㄟ想半法！（我我我會想辦法！）」「什麼辦法？」潘輔導長放開壓住番薯的雙手問，但沒想到番薯卻突然睜開眼手用力的把潘輔導長抱回來回答：「挖母災，彈系挖掰哩造！（我不知道，但是我不要你走！）」「番薯……」潘宗翰被番薯抱得緊緊的無法動彈，這個人明明就很怕這樣親密的身體接觸，卻還是一邊抖著身子一邊不然自己走，潘輔導長看著頭埋到自己脖子邊的番薯，他說出了心裡話。「我也……不想跟你分手。」「挖災！（我知道！）」番薯點頭。「但是我想要你跟你兄弟好好的。」潘宗翰說，說好不流眼淚的。「挖欸想半法！總屋積剛挖一定欸盪坦棟棟嘎力介紹齁挖兄弟，溫大哥、羅賴巴、達寬，個烏…個烏……（我會想辦法！總有一天我一定可以坦蕩蕩將你介紹給我兄弟，我大哥、羅賴巴、達寬，還有…還有……）」番薯想起阿桃，想起自責當時沒有作為讓他被男人強姦的阿桃。番薯不知道該怎麼解開阿桃心中這個疙瘩，但是為了跟兄弟，為了跟輔導長在一起，他要想！他要好好的想出辦法。「所以，輔導長你不用怕……」番薯睜開眼面對面看著輔導長，即使他現在全身發抖，卻還是露出笑臉對潘宗翰說：「我會保護你，我們在一起好不好？再一次！」潘宗翰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答應番薯，但是他卻記得後面自己用手捧住番薯臉頰親吻他的嘴，小班長嘴裡有著清爽的薄荷牙膏味道。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4.137.71.75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550844441.A.832.html ※ 編輯: KevinMoleaf (114.137.71.75), 02/22/2019 22:0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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