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BTS/94z] 浮光掠影(限)

看板BB-Love作者 (m6m魚)時間5年前 (2019/02/19 19:30), 5年前編輯推噓9(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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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啦,這才是本來想發的錫賀wwww 但怎麼說呢,這次的風格有點意識流、有點斯文敗類,看完號錫直播他那麼傻白單純的模 樣,就覺得自己好污啊wwwwwwwww 於是決定遲個一天再發(嘿? 另,整篇的靈感來源就是HoneyJoonie的這組圖啊 點連結看圖(希望會成功) https://bit.ly/2SbNL2v 總之,就是個,有點甜,有點污(其實只有15禁的程度啦),有點意識流的94愛情故事啦 ~ 希望喜歡(因為我很喜歡(喂 關鍵字大概是這些? 【金南俊X鄭號錫】 【非現短完/微限OOC】 【導演 偽竹馬/久別重逢 雙向暗戀】 發完就能去坐等今日的RUN BTS啦(逃跑 ------ 金導是前陣子剛從海外學成的新銳導演。由於師承那位影界大導,更直接被老師指名為最 看好的得意門生之一,他的畢業製作甫公開便受到許多矚目。 今次歸國,名義上為受邀參加釜山影展,實質上是應老師指點,提前拓展人脈,替未來影 業路作鋪墊。無奈他實在不怎麼熟悉這類社交場合,從今晨開始就苦惱該如何穿搭、該配 戴什麼飾品才得宜,又在車內反反覆覆讀那紙一週多前就準備好的講稿,隨身攜帶的氣喘 藥也放口袋裡左拽右拽確認再三。可他還是緊張得不行。 吸氣、吐氣、吸氣—— 跨出車門的時候險些被自己絆一下,紅毯不到五米的路程也被他走得尷尷尬尬慌慌張張只 差沒同手腳踢正步,所幸,仗著長得還算冷淡的面部表情,還有那長腿窄腰的先天優勢, 倒是沒把氣場磨去幾分。 直到暫時離開相機、攝影機緊迫盯人的視線後,他才稍能放鬆下來。 卻禁不住暗笑自己,明明是得和鏡頭工作一輩子的人,怎麼還是改不掉這個面對攝像機子 就渾身不自在的習慣呢。 等會兒可得表現得自然點才行。 用力呼出一口氣,鬆了鬆略緊的黑色毛衣領口,他推開後臺那道通往來賓席的出入口,卻 意外瞥見了個眼熟的人。 是鄭號錫。 坐在席位上。 一個人。 許是方才的吸氣吐氣產生了安定作用,他上前,走近。 「是號錫吧?好久不見了。」 「哦?南俊啊!真的,好久不見了!快快,坐這坐這!」鄭號錫抬頭和他目光相對的時候 閃過一絲驚訝,認清來人後便自然而然綻出微笑,拍拍身邊空位讓他坐下。 「聽說你剛讀完研回來啊?」湊上前低聲和他交談,眼底是真摯不客套的神情,一如金南 俊記憶中的模樣。 他一直都是個真誠溫暖的人。 「是啊,國外的日子老累了。」金南俊提起精神,做出從容,閒談。 「真的嗎?還以為你會過得蠻得心應手呢,以前你英語能力檢定可是滿分通過啊滿分。我 當時就在想,哇這人是出去喝洋墨水的料啊!真羨慕啊!」 「哈哈哈,別虧我了,我可沒你講得這麼行。」 「不啊,我可不隨便誇人的啊!是真的覺得你厲害來著。」他眨眨眼睛,一舉一動都帶著 活潑生氣。 「不說我啦,那你呢,這些年好嗎?」 好嗎,這個詞金南俊不太確定用得適不適切。 畢竟放在他自身,「好」這個詞,其實挺沈重的。 好的定義是什麼呢? 好的標準又是什麼? 他的身邊有太多人對他誇讚「好」,他反倒模糊了起來。 自己究竟能確實理解這個詞的深意嗎? 又真能夠和這個詞相匹配嗎? 或者想得更簡單些,這段難以一言以敝的時光裡,他真的過得好嗎? 來不及走神太遠,就被鄭號錫的答覆帶回。 「就,馬馬虎虎吧!大四那年我不跟了李導演嗎?畢業後接著在他身邊工作,現在主要做 場記,最近偶爾當些小片的副導了。」 「哦!那也不錯啊?不久後就能看到你執導的片了吧?鄭導演?」 「哈哈,是嗎...別糗我啦......我沒什麼才能的。」鄭號錫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 他怎麼會沒才能呢? 金南俊一下子夢迴他們大學時代。 他第一次看鄭號錫拍的片子就,看哭了。 當時候的他,還是個未經世事,過得安逸的新鮮人,對未來沒什麼太大想望,考電影科, 純粹只是不想走家裡經商的老路。簡而言之就是叛逆。 可鄭號錫不一樣。 他記得那是堂給新生上的製片入門,學期末教授要求每人得上繳一部長十五至二十分鐘的 短片。 不多說,影片必須用上這學期教過的技巧,其他諸如主題、風格什麼的並不設限。 金南俊和幾個相熟好友絞盡腦汁只想出那類正正符合他們年紀的青春短劇。 或該說,絕大部分同學,完成的內容皆不外乎圍繞著追夢、熱血、友誼、夏日戀情或格外 特立獨行、反社會那類的,一些題材鮮明,風格有力,現在想來卻不知怎麼有點了無新意 的成品。 鄭號錫的作品在那堆青春活潑,五光十色的片子裡格外不同。 倒不能說是出挑。事實上他的影片對當時一票同學而言,幾乎可說是無聊,乏善可陳的等 級。 可他就是被吸引了。 「我的主題是光。」 試播前的五分鐘簡介裡,鄭號錫的第一句話是此。 接著他聽見他說。 人會消亡,記憶會消逝,萬事萬物都是轉瞬即逝,這一秒的我和上一秒的我已經不同,下 一秒的我也不和這一秒的我完全一樣,我們從出生就在邁向死亡,可同時也在成長。 我想將這些東西記錄下來,我想捕捉那些無法成為永恆之物。 我想透過我的鏡頭,讓那些事物的存在稍微延長一些,我想有點叛逆地,去和這個世界的 法則相抗。 他笑著,笑得很溫暖,也純粹。 以及眼底閃爍的光,大概就是人們所謂的熱忱。 好青春。可那是與他和那群狐朋狗友那種成天偷著享樂的無賴少年們所不同的,有點兒「 那啥」的青春。 所以當時的自己哪能明白啊。只覺得這人挺裝的,大概是那種學霸類型的認真派。 但影片播映沒多久,他便移不開視線。 說不上來原因。可就是,被懾住了。 現在想來仍舊挺難理解箇中因由,只是當畫面裡出現一幀幀流速緩慢的光影變化,諸如那 些枝葉間的碎光,海平面的折波粼粼,平光眼鏡的鏡面反射,飛閃而逝的街頭霓光,地鐵 行經的燈箱,高速道上的車流殘像,至高夜景,坑窪水光,夏季煙花、冬日爆竹,湖波、 川流,晨曦、斜陽,火爐、燈串...... 第一眼看,畫面很雜,沒什麼連貫性,沒有顯著邏輯,沒有主要人物,更沒有劇情,甚至 連旁白、文字都少之又少,就連隨影像變換的背景音也淡,淡到幾未能聞察的程度。 唯一軸向就是光,還有影。 可對金南俊而言卻很具吸引力。也許是從中讀出了對方的溫柔與深意,不,或許不是,是 他赤條條的單純截下了自己。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的,等當察覺早已濡濕眼眶。 內心某塊秘密領地被深深撼動,他當然慌,可卻也來不及收斂這種又懼又喜的情感,甚至 有些迷醉,沈浸在整個氛圍之中。 短片接近尾聲,鄭號錫自錄的畫外音終於在片中出現,他的聲音為課室音響擴大,變得稍 微失真,與實際相比低了兩分,可耐聽,也挺符合整部片的調性。 本投心於品會那副嗓音和影片的連結感,卻被其中一句話猛然鉤去。鄭號錫說。 『世界上最不虞匱乏的,就是慾望與想像。』 『慾望是想像的具體展現,想像是慾望的抽象延伸。慾望和想像不斷重複、相疊、交織、 牽動、組構、互為影響,而後形成人類世界的根源。』 『可除人以外的一切都是無慾,無喜厭好惡,一切都是自然而然,永不停竭,生生不滅。 』 『而我們,在這個自然運作法則當中,尋求凌駕於本能的創生,卻實則臣服於無形力量之 下,以慾,以想。』 『最終,我們將由目睹生命的誕生,作為領悟奧秘的至關憑依。』 畫面最終停留在一段黑白超音波影像當中。那是個嬰兒,在羊水裡堪堪浮動,微弱地,輕 悄地,向世界昭示自己的到來。 金南俊的心為此高懸起來,跟著畫面裡的那個小小生物一起——明明不可能的——回到在 媽媽肚子裡的曾經,包裹周身的水是那樣溫暖,在這個幽暗無光的窄小空間裡是如此安逸 ,而他是一個即將誕下的偉大生命。 生命的本身是偉大的。 他因此淚淌如雨,在一片靜謐的教室裡。 - 慾望。 既然食慾和性慾都是慾望的一種,金南俊在床上扶著陌生人的腰一下下顛動的時候不住分 神去想,那其中一種慾望有沒有可能因為另一個的被滿足而同樣被填補? 從經驗上來講,不太可能。他後來做出結論。 否則剛結束一場酣暢淋漓的自己,怎麼會強烈地感受到飢餓呢? 那真是奇了怪了。 難道大腦控制慾望的部位還不同的嗎? 這對他這個文科生來說,是個不滑開手機上網搜尋「腦科學 性慾 食慾」之類的關鍵字, 就永遠不會知道答案的無解題。 放著未吹乾的濕髮不顧,瞥了眼床頭櫃上留有手機號碼的紙條,後直接躺倒在床,抓一大 把餅乾往嘴裡塞,金南俊在咀嚼的過程中忍不住發出一聲喟嘆。 他喜歡甜食,特別是這種甜甜膩膩的,滿是奶油香或巧克力味兒的那種,吞進肚裡還會有 餘韻香氣貪留在口裡齒間的餅乾。 他偷偷猜想,鄭號錫的甜也會是這種,挺膩味,卻能帶來滿滿餘韻,令他喜歡得不行的口 味。 硬了。該死。 他不是故意的,明明只是剛好想起鄭號錫而已。 雖然本就不對性別挑剔,但才做完就馬上襲來新一波洶湧慾望,這倒是金南俊的第一次。 以韓國社會而言,對於性向、性開放的閉塞程度不言而喻,但他一直都厭惡被這種社會價 值綁縛,成年以後的性解放倒不是一種反社會人格的衍伸,而只是更純粹的,個人慾望的 滿足。 只不過,慾望。 今天課堂上的鄭號錫將慾望的定義提升了好幾個精神層次,或說是打落到最低層次? 在他的影片裡,慾望變成一種人類集體共有的愚蠢行徑,就連想像也是。 自己則開始想像鄭號錫如果染上慾望會是什麼場面。 他會不會真變得和這些奶油餅乾一樣,渾身散發奶香,酥酥脆脆的,可一放到口中就軟濕 得化開來? 真想知道,真想含在嘴裡試試。 真的,好想,好想...... 他為此又重新去了趟浴室。 - 頒獎典禮上,鄭號錫看金南俊抓著兩塊主辦提供給賓客的點心啃,後又似是覺得浪費,有 些笨拙而執拗地將落在衣角上的餅乾殘屑一點一點捏起來,再放入嘴裡啜的模樣,忍不住 輕笑。 他還是一樣。 金南俊還是他以前所認識的那個金南俊。 幸好他沒變。 鄭號錫出神。 他是在十六歲時發現自己性向的。十七歲和家裡人坦承,給打了個半死以後,父親氣得讓 他滾出家門。算是提早入社會了,不知怎麼鄭號錫沒有太悲觀的想法,反而對不需待家裡 提著半口氣生活感到輕鬆,於是真順應父意,直接離開老家。 到底不是過苦生活的命,來到首爾,靠母親、姊姊每個月偷偷匯給他的一些生活費和打零 工賺的餘錢,過起了半獨立生活。 然後在二十歲那年,考上大學,與金南俊相遇。 他本對這個人沒什麼特殊印象。 卻在某次於學生餐廳午餐時被搭話,那人說自己上個學期和他一起修的製片入門。 啊,對,難怪覺得人眼熟。 可記憶就到此為止,他再想不起來關於眼前這笑出一對酒窩的同學的其他個人信息。 「我很喜歡,你那時拍的片子。」那個人這麼說。 「謝謝。」而自己這樣回答。不是刻意冷淡,只是他對這種讚美向來有些無所適從。 「我們能,認識認識?我叫金南俊。」他又笑了,酒窩在兩頰凹陷,鄭號錫突然有種這人 是只巨大絨毛泰迪熊的錯覺,嗯,還是奶褐色的那種。 「你好,我是——」 「鄭號錫。我知道。說了很喜歡你的片,所以當然得記得導演是誰,對吧。」 「哦...謝謝。」 「啊我,我有點沒禮貌吧?抱歉抱歉,就是想認識你的心太急了。」 「呵呵,不會啦。我只是有點怕生,不太會應對這種事情。其實挺開心的,你說喜歡我的 影片。」 「我想問,影片最後那個...嬰兒的......」 「哦那個超音波影像嗎?」 「對。那是怎麼來的?我覺得,很美。那時候很感動。」 「啊...謝謝。」好像總在道謝,「那是我親姊姊的孩子,當時還不清楚性別,不過現在 知 道了,是我的小外甥女哦。」 「啊,是嗎!恭喜!順利出生了?」 「還沒,快了,預產期是兩個月後。」 「那還是先恭喜你啦!要做人舅舅了。」 「哈哈,這麼早就做舅舅還真是挺奇怪的。」 「是嗎,你就當預先練習囉?替未來的孩子。」 「預先嗎......」未來的孩子。自己可能沒機會有孩子了呢,抱歉啊。 鄭號錫稍微走神,不知該對誰使的歉意湧上心。 「啊...抱歉,你...不喜歡孩子嗎?」許是發現自己沉下的臉色,對方又道了歉。 真是,怎麼他們倆初次談話,一個就總道謝,另一個則總在道歉啊。 笑了起來,鄭號錫意外地感到愉快,無論是和這個同學的對話,或是對這同學本身。 後來他倆一來一往,略帶禮儀的互動持續了整頓餐,聊天內容頗雜,鄭號錫記不大清。 可金南俊吃東西的樣子倒異常深刻地印在他腦海裡。 那個人吞吃的樣子挺急的,像是有誰會和他搶食似地,但食物放進嘴裡以後又慢下來,他 似乎習慣只用單邊咀嚼,還喜歡同時說話同時下嚥,好幾次他都擔心對方會噎著。 連喝水都是豪飲,咕嘟咕嘟吞水的行為讓喉結快速上下挪動,有點...他竟覺得有點色情 。 想拍下來。 也許是因為動作挺大,金南俊邊吃就邊落下食物,看米粒從筷子上滑落,湯從匙裡灑了點 出來,鄭號錫都覺得神奇。明明這人談話內容挺有意思、挺有見解,怎麼行為舉止卻這麼 乍乍乎乎像個小孩? 一度因此看愣了神,對方透過自己的眼神視線,大概是發現失態,萬分不好意思地邊清理 邊解釋,說他性子急,老是這樣丟四落五,比一般人還要冒失兩倍。希望鄭號錫別介意。 其實一點都不覺介意,反而還,蠻可愛的,這種反差。他沒說出口,只淡淡笑了說沒事, 不介意。 大概,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對金南俊上了心。 他們成為偶爾見面交流的那種普通朋友。這對鄭號錫來說蠻不容易。雖然身邊不乏一起玩 的友人,但能這樣常態相見、談話的,倒還真的少有。 而兩人如此不鹹不淡的友誼也一路持續到大四那年。 - 有段時間,金南俊一直在想,身為一個影像工作者,同時又是個文字愛好者,自己腦子裡 閃逝而過的靈感,究竟是影像先行於文字,抑或文字優先於影像。 是他想將腦子裡的畫面拍攝出來讓人看見,還是其實是,他想把腦海中的文字實體化成真 實存在的、可觸及的實物。 怎麼變成這樣?金南俊在大學將近四年的時光裡,不只一次對自己提出此問。 是什麼事,又是什麼時候開始,他竟會醉心於拍攝?明明本來只是為了耍耍帥、反反叛這 種追求獨特的二貨理由才讀的電影科。 而每次,問題的答案永遠會是鄭號錫那支影片。 像是他的啟蒙,也彷彿是帖藥引子,總之就是把金南俊藏在內心底層的一切原初都勾出, 他變得易感、易敏,能夠覺察周遭的細微變化,湧動,或存亡,並且樂此不疲;又或者是 一場盛大的再創造,將金南俊這個人從過往拆分,自碎裂當中重組,再誕為一全新個體, 而那個新生為所有熱切而活。 從此,慾望變得滂薄澎湃,目標變得清晰真切,生活變得充滿方向與重心。 鄭號錫是金南俊整個生的慾望,是他對生命的所有想像。 太重要了,這人。 所以金南俊從不敢越線,縱使自己向來對性慾不懼也不拒,可自從那第一次,也是唯一一 次,想著鄭號錫自瀆以後,他沒再有任何逾越之舉。 並非刻意,事實上當初接近他,金南俊本就安的不是什麼單純心,的確是有點「那個什麼 」想法的。只是和鄭號錫談話過後,對方在心裡的位置似乎自慾望層次抬升了,不想是做 個幾晚就散的那種砲友關係,他希望,他和他的關係,可以是更加綿長細緻的...... 最好能永久持續,雖然自己從來都不知道永久是多久。 但這是什麼情況?此刻。 咖啡廳的小包廂裡,鄭號錫坐在對面,啜著冰美式,瞇眼同他談論最近看的一部紀錄片, 是部戰爭紀實,中東那邊的,他忘記確切地名了,杜什麼的,好像是生化武器戰。 實在沒法專心,看著對方上下翕動的雙唇,隨話語擺晃的漂亮雙手,還有那對眉飛色舞的 眼神,他根本聽不進對方說什麼。是兩個多月來無性生活的關係嗎?最近忙著替畢業製作 收尾,忙著思考未來進路,所以沒什麼機會和人約的關係。 對面話題也跳到了畢製,他聽鄭號錫談沒怎麼把握能有個好收尾的煩惱語氣,暗暗吸口氣 ,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這段時間也一直在煩惱,所以也許能體會一點你的感受,」他理了理思路,「但你記 得嗎?你曾經說過的『一切都是自然而然,永不停竭,生生不滅。』我喜歡你投入到攝影 創作裡的這份純粹和熱情,這點一直不變。」 「很奇怪,人總是會變的,可是對於你,還有你的作品,我的感受都一如當初。」 「不是說你沒有進步,而是初衷吧。總是會從你的每部影片裡,看見原來的鄭號錫。哈哈 ,雖然我也不確定那是不是原來的你,或是不是我自己腦補了,但就是會有那種,啊,真 好,還是我印象中的那個充滿熱情的鄭號錫。」 「而且,人類對於不幸的標準十分寬容,對於幸福的標準卻極其嚴格。你就是人類的代表 ,總是對自己特別嚴格,要求自己好還要更好。」 「追求進步沒錯,那是慾望的積極展現。但別忘了肯定在這條道路上戮力而為的自己。」 他輕呼一口氣,不曉得自己怎會對此激動,只是每每看見那人的不自信,就覺得自己也被 連帶否定。明明他可一直以來都那麼喜歡這個人......的所有創作。 而後看見鄭號錫垂落目光。他,他傷心了?但是,金南俊並不想對此道歉或收回前話,這 些都是肺腑之言,是真心實話,他不想否定任何一句。 接著看他抬起頭,笑了。 職業病犯上。 金南俊想,這裡應該用一顆長鏡頭,從自己的左肩處拍攝,畫面定格在鄭號錫的眼睛,到 唇下,觀眾會仔仔細細看見他弧度柔美的雙眼皮摺,下垂角度恰適的眼尾,還有那對深褐 色的瞳孔像蜜糖。接著順著鼻骨而下,他們會看見他的薄唇,發現了嗎?那顆落在唇上的 痣。他敢打賭,這絕對是鄭號錫全身上下最性感的部位,一顆咖啡色的小痣。 鏡頭會在鄭號錫低下頭輕笑的這個瞬間開始拉遠,回到原速。他看見他前傾,伸出手,握 上自己的——卡! 金南俊突然感覺這個場面詭異得很奇妙,或奇妙得很詭異,隨便。 自己的靈魂被用力向後扯出了身體,只殘存一縷蜘蛛絲線那般纖細的連接,然後被迫觀賞 這整個畫面。他大概真的成為了這齣爛俗片的導演。 很奇怪。 他像是同時在看一部青春洋溢的校園愛情喜劇,加上晚八點準時播映的狗血悖德倫理劇。 同時。 鄭號錫的面部表情是青春,可他握著自己手的,被自己過度放大的那股濕熱,是悖德。 他的眼神在這兩者之間來回飄忽,一下被陽光氣息籠罩,一下又被滿是慾望的空氣填滿, 彷彿,這裡是湛藍的南洋海島,那頭是深不見底的斷垣峽谷。 視線愈加慌亂,停留的時間愈發短暫。 青春、悖德、校園、倫理劇、晚八點、喜劇、愛情。 愛情。 真他媽爽。 很奇怪但是,真他媽爽。 自認還算飽讀不少詩書的金南俊,此刻找不著更適切的詞彙去堆砌形容,或者該說是他連 找尋的閒暇都謄不出。 這太奇怪了。 自己是第幾次說這個詞來著? 他反過來撫上他的髮時,被更「奇怪」的感受侵襲。 這一切顯得十分詭秘,荒誕,他覺得鄭號錫的髮似乎無限生長延伸了出去,他看不見盡頭 ,整個人陷進去,被包裹、纏繞,身體像被整個佔有,卻同時又像是自己在褻瀆鄭號錫, 他成為這如初生強褓般乾淨純粹的人身邊唯一的一點髒污,他對他的所有觸碰、影響,全 都成為污染,他一方面譴責自己,卻另一方面感到強烈的、興濃的、悖德般的快感。 他們本該只是一塊兒對坐著,維持禮貌、保持適宜距離,討論報告、日常瑣事或課餘煩惱 ,也許兩個半小時後,他們就會親切地互相道別,然後回歸各自的生活,下週再相約課後 見面。 這就是全部了。 可此刻不是,他起身走過去,坐在人左側,身體整個上半部艱難地向右扭轉九十度,用一 種極其尷尬的姿勢,調情。 他盡可能攥著力道,卻忍不住釋出情慾。將手指插進鄭號錫的髮絲當中,緩慢蹂躪、撫摸 ,輕輕拉扯,然後將自己的鼻尖貼近他的臉龐,在距離不到一釐米的地方,停下來。他知 道他呼出的熱氣拍在人臉上,也知道對方為此起了雞皮疙瘩,因為他的鼻尖觸感被放大, 他感受到細小絨毛的順向撫觸。 啊...真爽。 色大膽肥。 年輕的金南俊大概是憑藉這四個字吻上鄭號錫的。 也許還加上一點對自己外在條件的自信? 畢竟他可還頗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身材和那對致命酒窩在女同學(還有少數男同學)之 間可是相當有人氣。當然了,他不太確定這點在鄭號錫身上受不受用,他的確美得像個女 孩子一樣,不,好像比女孩子們更加美麗。 他喜歡同時並存於這人身上的柔美和陽剛,媚態和英姿,嬌俏和俊穎,他喜歡他眼裡的靈 氣,和時常自眼尾流瀉而出的頑皮。 總之,還是那個爽字。光是接吻他就覺得自己要迎來一波輕微高潮,那種玷污了心目中潔 淨象徵,吻了自己好友而那人竟也毫無推拒的雙重悖德感交互堆疊起來,成為一劑猛烈的 催情藥,讓他忘了他們身處的場合,只是精神上、肉體上瘋狂地想要佔有這個人。 他伸出舌頭,挑開雙唇,用力頂了頂對方的牙,聽見鄭號錫嗚咽一聲,然後鬆開貝齒,任 憑自己鑽進去,展開一場大肆掠奪。 和人舌尖相抵的時候,像是過電一般,細密的電流從頸椎上竄至頭頂,頭皮麻酥酥的,他 不知道對方是不是也跟自己有相同感受,只是又聽到更加軟嚅性感的纏吟。 該死,真想將他據為己有。 對鄭號錫的情感想望像是延遲了四年才成倍成倍蜂擁而至,全都在這個漫長的親吻當中被 釋放開來,催促著金南俊,再多一點,再往前一些,再用力一分,再狂妄一步。 他渾身顫慄著,小口小口吮人下唇,時不時啃咬,又復用舌頭去一點點舔舐雙唇、上顎、 齒列,癢得對方發顫,他感覺到鄭號錫的手輕輕抵上自己胸口,抓皺他前襟,呼氣的力道 大了起來。 真是瘋了,他們兩個都。 『慾望和想像不斷重複、相疊、交織、牽動、組構、互為影響,而後形成人類世界的根源 。』 『我們將由目睹生命的誕生,作為領悟奧秘的至關憑依。』 『你就當預先練習囉?替未來的孩子。』 『未來的,孩子。』 操! 金南俊猛然驚醒。 自己剛剛想的什麼?孩子嗎?他想的是孩子嗎? 拉開和鄭號錫的距離,他看見被自己吻得暈暈乎乎的人滿眼矇矓迷 ,一陣詭異的寒顫從 腳底竄起,將金南俊的所有慾望澆熄。 「我,我們,呃......抱歉。」 - 抱歉。自己當時扔了這句話就離開。 金南俊回想,如果要用現下的流行詞彙來說,那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渣男。 只是當時吻了對方以後,他沒想過自己會有那麼大反應,沒想到自己是真的,想跟鄭號錫 過日子。 所以一時間慌了,要顧慮的太多,要釐清楚的也太多,反倒支支吾吾沒能說出半句承諾, 最後甚至還,十分認慫地飛國外去了。 是的,他承認,當時會這麼毅然決然到地球的另一端去讀研,有大半是為了讓這份滋長得 過於迅速的情愫退卻、枯萎。 因他根本沒覺得自己會有想定下來的一天,而這天還如此猝不及防到來。 並且,不該是鄭號錫,哪能是他。 鄭號錫之於他,就是舉目得見的白月光,垂首可視的硃砂痣,不該觸碰。但他又忍不住想 擰碎那株蓮花瓣,也想看掌心那抹蚊子血是不是豔紅。 這種矛盾感受讓他像是瘋了魔般反覆想起那個綿纏的、濕熱的、無法自拔的漫長親吻,想 起抓在手心的柔細髮絲著迷的觸感,想起對方的輕喘,想起那對眼睫與眸,想起那顆小痣 。 所以不能。慾望膨脹超越想像,他不能再留待於此。他不能真的染了對方,更不能因此將 自己賠進這場沒有邊際的罪惡裡。 卻沒想,在國外的日子從來都沒有那時候好,倒不是因為深陷自己一手造成的主動失戀之 中,而只是一切的一切都感覺沒有那麼充滿吸引力。 雖然進修課程的確帶來許多靈感迸發,無論是實務技巧或是拍攝理念、想法都感覺更加精 進,可他的生活本身,卻不再那麼...歡愉。心水止成了一潭靜停的湖,連風吹皺的漣漪 都 嫌奢侈。對生的慾望,似乎在搭上飛機起飛的那一刻,被抖落在了首爾機場。 他甚至自主禁慾。 並沒刻意,只是總提不起勁,私生活變得反常平淡,一有空閑便埋頭扎進書海,去蠶食鯨 吞成堆的學識真知,來填補心底那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的空洞空虛。 於是春走冬來,又一個四年過去,拿下兩個學位,發了幾部片,終於被老師半帶玩笑地趕 回了國,來到此次影展場合。 卻沒想會這麼剛巧不巧遇上他每日每夜念想又每時每刻想遺忘的人。 他想念鄭號錫,卻也不想念鄭號錫。 只是談話裡,卻發現自己最終是懷念的。他非常非常,懷念與這個人相處起來的感受。 而關於自己對對方的情感,在看見人的第一秒他就明白了。 四年來過分狠決的斷捨離,並沒能讓心中那朵愛情凋謝,仍舊一如以往,甚而開得更加繁 盛。 只是經過這段時間,他至少能有自信自己將那些情感研磨得沈穩內斂,他能掩藏得很好了 ,不會再那麼莽撞外露,他想,或許可以從頭來過,用成年人的方式致歉,用成熟的方式 慢慢發展關係。 而今時此刻正好是個契機,金南俊在腦中盤算該在第幾句話以後裝作不經意地對鄭號錫提 出共進晚餐的邀約時略為走神,沒想到自己還是會感覺緊張。 然後就被鄭號錫親了一口,臉上。 這可是在典禮現場!雖然典禮還未開始,賓客也稀稀落落尚未就座,攝影設備還在熱機, 工作人員忙進忙出壓根兒沒空理會他們,他還是被對方突如其來的舉動燒紅了臉頰。 「呃?」 「這是報仇。」鄭號錫說話的尾音揚起,帶著一絲快活和取得勝利的志得。 「誰叫你當初突然親我呢。」他眨了眨眼。 他竟然,還記得嗎?是吧,怎麼會忘呢,自己可這麼惡劣過。 「然後還跑了。杳無音信。」 「你難道以為我會忘記?」眼裡閃過狡黠,他的表情還是和從前一樣乾淨純瑕,可眼底卻 多了點小聰明。 「典禮還沒開始,這次你可別想逃!」說完又親了口,往他嘴上,還惡劣地咬了人下唇。 「這是第二個懲罰,罰你晾著我這麼多年不聞不問。」 想親第三下,被金南俊阻止,於是鄭號錫抬起手將人臉一把扳過,遮住兩人大半邊臉,吧 唧又再親上,最後歪了歪腦袋,伸出舌尖在人唇上又舔了一下。 「好啦,第三個懲罰,罰你見了我還想當作沒這回事。」 「我們就此勾銷啦,以前那些。」 啊,這是想,和我劃清界線的意思嗎...... 金南俊理解過來,神色有些落寞。 「喂喂,你搞錯什麼了對吧。」鄭號錫的手在他眼前晃晃。 「我是指,我原諒你了。」 「......呃?就這樣?你原諒我了?」 「嗯吶,畢竟,金導現在身價不菲,我剛剛這三口是不是可以值個三千萬啊?」 怎麼,鄭號錫現在會說這種俏皮話了? 「唉,我覺得還你三千萬一點都不夠,我可欠你太多了。」 說完一把將鄭號錫攬過,拉著人起身,走出典禮會場。 「喂,金南俊,你去哪啊典禮都還沒開始呢!」 「典禮前得先去趟廁所啊,臨時離席可不太好看呢。」 他又變回年輕時代的那個,憑著色膽接近心儀對象的,少年。 ——— 那麼,再祝一次our HOPE生日快樂~永遠健康快樂~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36.226.36.136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550575821.A.511.html ※ 編輯: karencc53 (36.226.36.136), 02/19/2019 19:40:34

02/19 19:36, 5年前 , 1F
I love 94. 號錫生日快樂
02/19 19:36, 1F
抱歉都到玧其生日才想起來要回的我(跪

02/19 19:48, 5年前 , 2F
推94~~~
02/19 19:48, 2F
推起來~~~Push your hands up(???????

02/19 19:54, 5年前 , 3F
號錫那支光的影片的描寫太精彩了,我也看哭了
02/19 19:54, 3F

02/19 19:55, 5年前 , 4F
(打開Boy meets evil)
02/19 19:55, 4F
謝謝你喜歡!我自己也好喜歡的TAT(欸?

02/20 00:12, 5年前 , 5F
勇往直前的號錫好棒~感謝賜糧
02/20 00:12, 5F
號錫一直都是很fighting的類型呢!這樣的孩子最棒啦~

02/20 10:23, 5年前 , 6F
號錫生日快樂,94真美好
02/20 10:23, 6F
94真的好好吃對吧~(口水口水

02/20 14:53, 5年前 , 7F
94推推T^T
02/20 14:53, 7F
Push your hands up yo~~~~~(這個人到底???

02/20 18:10, 5年前 , 8F
推94!能夠勇敢的往前真的太好了QQ號錫直接親下去超可
02/20 18:10, 8F

02/20 18:10, 5年前 , 9F
愛!
02/20 18:10, 9F
一起推推「男人就是直行!」的號錫(???

02/20 23:10, 5年前 , 10F
好喜歡這個風格!94太美好了TT
02/20 23:10, 10F
謝謝你喜歡這個風格 :)

02/21 13:24, 5年前 , 11F
天啊太喜歡了TTTTTTTTT 啊簡直激動到不知道怎麼形容,
02/21 13:24, 11F

02/21 13:24, 5年前 , 12F
但是太謝謝您寫94了嗚,好香……
02/21 13:24, 12F
嗚嗚嗚我也感謝到語無倫次(?)謝謝你喜歡!以後有機會的話也會繼續產94糧的(很雜 食的人? ※ 編輯: karencc53 (1.162.180.43), 03/10/2019 02:08:36
文章代碼(AID): #1SQ-ZDKH (BB-Lo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