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少年仔軍中輔導 10

看板BB-Love作者KevinMoleaf (陸坡)時間5年前 (2019/02/15 00:44)推噓4(4推 0噓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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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為【少年仔】後續文，接續在本篇完結後未校稿錯字繁多請讀者見諒，文章參考實際台灣軍旅生活小說內有一些台灣部隊用語，還配合軍隊生活粗俗的用詞另外因眾多板友表示台語文閱讀問題，文章附註翻譯版本 ---- 不管晴天雨天，基地的訓練是繼續的，這天位在中南部的基地迎來豪大雨，前一分鐘的小雨點，三兩下就成了暴雨，讓陣地的軍官們趕緊指揮阿兵哥撤砲、顧裝備，就怕兵器泡了水真要測驗時出差錯。潘宗翰輔導長的帳棚，裡頭的彈藥庫正在加緊裝回盒內，一箱箱搬上車。今天誰也沒料到原本大太陽天，氣象說著一切晴朗會轉眼間變成大雷雨。一群穿著迷彩服的官士兵忙成一團準備撤離，一台台綠色的車子沿著泥地開上柏油路，番薯點人數完壓著車，看著窗外大雨，不發一語，戴著鋼盔的大夥也都默默的不說話，一群人隨著軍車搖搖擺擺的上路回基地。和番薯同班車的小兵林宇嘉覺得大家應該都感覺得出來，那個過去笑口常開的番薯班長有心事，換成過去像這種有番薯在的場合，大家都會比較放鬆，雖然原則上不行，番薯也會因為車後座大棚子內悶熱叫大家脫盔，等快到營區內在戴回來。但現在林宇嘉看著坐在後座對著外頭的番薯班主，默默的看著大雨，露出讓人摸不著的神情，連上的大夥不免都想著：這位番薯班長怎麼了？只有輔導長潘宗翰知道番薯怎麼了，但這件事他沒有辦法。他知道番薯在走一條他過去走過的路，也是他為何苦卻番薯要三思對他重要的兄弟出櫃這件事情。潘宗翰不會唸番薯說：「早跟你說過沒那麼容易！」因為他知道重點不在於番薯是不是同志，而是他的兄弟對於同志沒來由的厭惡感，讓一直以來把他們當成兄弟的番薯，不止受了傷，也連帶得面對心裡那股不小的打擊。潘宗翰嘆了口氣，喜歡上一個人卻因為對象是同性毀掉原本的生活，這種故事他聽多了，也見識過了。最後那些被毀掉原先生活的人過得什麼樣的日子？政戰官是個例子、他也是一例子，世界還有千千萬萬種不同的舉例，眼前自己的情人番薯是哪一種？「你生活還是要過，好不好。」潘宗翰對著坐在椅子上和自己面對面的番薯。番薯反常的狀況，不只有連上傳開，連別連跟番薯比較好的志願役都跑來關心這個原本的開心果怎麼了？連長自然也早就看到自己連上這兵子俊各種脫序行為，便要潘輔導長對他做心理輔導，關心一下自己連上弟兄，嘴還很賤的說：現在都快沒兵了，在損失一個班長，我的連隊可承擔不起啊。連長會這麼說是有原因的，幾天前他才剛把番薯給懲處了，禁了他一天假。潘宗翰知道原因，番薯一直以來會被一些比他老一點的班長坳著多揹一些值星。揹值星代表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決定執行，大分配公差勤務；小到巡邏簽到，都得做，班長私下都覺得「值星班長」根本就是一個事多又不討喜的勤務，更重要的是揹值星的班長很難放假，一些老鳥自然都推給最菜的番薯去做，但已經揹了兩個禮拜的值星的番薯，以為自己終於要下值星，沒想到又來個不長眼的老班長要番薯繼續揹。早發現番薯有狀況的豆班覺得不妙，想說自己接來揹值星，沒想到連上的老班長卻對著有意見的番薯白目的說：「幹！哩賊菜逼八哪假搞威，幾梯ㄟ蛤！就哩揹機哩就該該叫，安抓！結屎臉，希瓦靠兄弟嘎哩七仔困去喔！（幹！你這菜班長話怎麼那麼多，幾梯的啊！叫你揹一下就在那哭爸，怎樣！一臉大便，是外面兄弟把你女朋友睡走喔！）」碰嘣───！一個超大的聲響，大寢原本休息躺著床上和坐在床邊聊天的軍人全部傻了眼，靠得離番薯最禁的張立昂豆班也完全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叫番薯揹值星的老班長也傻住，腿一軟坐在地上，看著因怒氣喘著氣的番薯。聽到那巨大的聲響在自己小寢的士官長、副連長，包括別連的人全跑來看。一群人見番薯的拳頭摻出點血，士兵大寢室的老木門，直接被番薯一拳打穿，一個巨大不規則的破洞在每個人的眼前，門不在原位了，直接被番薯那一拳打了下來，倒在地板上。褙著值星臂章的番薯，看著周遭愣住都看著自己的眼神，那些眼神讓他很不舒服，他不喜歡這些人看他的表情，番薯解開臂章，扔給坐在地上的老班長，用迷彩服的袖子擦了擦自己手滲出來的血，惡狠狠的瞪著老班長，也掃過豆班和其他人。「幹你娘！看啥小啦！（幹你娘！看什麼看！）」番薯落下這句話，頭也不回的走掉。留下連上官士兵繼續呆滯，看著那番薯仔的背影。當時人在彈藥庫的潘輔導長間接聽到豆班的轉述，他立馬想跟番薯好好聊聊，而連長也在這時要他輔導番薯，就成了這般局面。「跟我說說話，番薯？」潘輔導長拍著番薯的肩膀對他說，但番薯只是低著頭，眼神一直看著地面。外頭雨繼續下，面對面的兩個人，是長官和下屬，同時也是情人與戀人，明明是能擁抱的距離，潘輔導長卻沒辦法抱著眼前失落的番薯，只能看著番薯這樣，心裡也難受，他伸出手，翻覆著摸著番薯那厚實的手掌，希望可以跟番薯表達他的關心。嗡──嗡─嗡──嗡─ 突然間，從番薯的口袋中傳來手機的震動聲，潘輔導長看著低頭的番薯，任憑手機在褲裡震動，絲毫沒有要接的意思，他看了看番薯小聲問：「誰打來的？」番薯沒有回應，潘宗翰感覺番薯在避開這問題，伸手就往番薯的口袋裡去撈手機。沒想到潘輔導長會伸手去拿自己手機的番薯，驚了一下，連忙在潘宗翰拿出自己手機後握住手機說：「那架！（別接！）」潘宗翰看到番薯一臉著急的樣子終於開口說話，他剛瞄到手機來電顯示的人和名字，是上一次在最後碰到面，過去一直被番薯稱做大哥，那個叫打鑼仔的人打來的電話，潘宗翰看見番薯從自己手上搶回他的手機，又塞回口袋裡，人起身要走，坐對面的潘宗翰也起身，用力的把番薯押回椅子上。「是那個叫打鑼仔的人找你吧，為什麼不接電話？」潘宗翰看著番薯問，番薯突然間又回到剛剛那不發一語的狀態，這可把潘宗翰逼急了，一股火氣上來說：「幹！夠了，不要都不說話，番薯！」「輔ㄟ……（輔導長）」這時低著頭的番薯抓住潘輔導長的手，頭依舊低低的，聲音低沉的喊了聲輔導長。潘宗翰聽了看著不抬頭的番薯，用那種沉重的聲音對他說：「輔ㄟ……挖阿系假殿味料，剛ㄟ尬挖兄弟各豆鄧去？（輔導長……如果我接了電話，是不是就可以跟我的兄弟又回到從前一樣？）」潘宗翰聽見番薯那小小的聲音，原本抓緊的手鬆開了。他知道番薯在對他說出一個不可能的希望，他想念過去，那個他還沒出櫃的跟兄弟之間的過去。潘宗翰聽著那坐在椅子上低著頭的番薯繼續說：「挖作兵ㄟ淵因，系最傲嗚一缸诶當買大厝尬挖兄弟當作墮作夥。旦夕機馬挖真ㄟ诶盪講因吸挖想親ㄟ兄弟嗎？在因a樣挖尬藝查捕料澳，溫ㄟ櫃氣ㄟ感情戲母系原來弄膝糕ㄟ？阿戲專|ㄟ……安內挖當初……（我當兵的理由，是最後有一天可以買房子跟我兄弟住在一起。但是現在我真的可以說出他們是我最親的兄弟嗎？在他們知道我喜歡男生之後，我們過去的感情是不是原來全是假的，如果真的都是假的……那麼我當初……）」系威丟啥勒作兵？（當兵是為了什麼？）抬起頭來的番薯問了潘宗翰這一句，潘宗翰看著番薯那張恍神迷惘的臉，每想起他的兄弟，番薯就得再思考一次過去和現在彼此之間那些情感到底是真是假，他跟從小一直到成年玩在一塊的兄弟的感情，為何會因為他喜歡男人而變得微妙？番薯不懂，看著無法給他答案的潘宗翰，只有外頭的雨拼命的嚇得大聲，蓋過番薯一句句心中的疑問。最後這場軍中輔導，在沒有任何作用下結束。晚上就寢時，潘宗翰起身看著背對自己的番薯，在上舖捲起身，潘宗翰伸手摸了摸番薯那背。外頭雨下了整天，沒有要轉晴的跡象，夜裡沒有燈，潘宗翰摸著番薯那寬大的後背輕聲的說：「番薯我知道你還沒睡，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說，你……不一定要喜歡男人……」「也可以喜歡女生……」雙性戀，一種可以喜歡異性同時也會被同性吸引的性向。潘宗翰聽過番薯口訴和他那些兄弟的往事，番薯雖然有著被強姦的陰影並不代表他沒有性慾，潘輔導長知道番薯在遇上自己之前不管是性想像或是自慰都是看著女性打手槍，而這樣的番薯會被自己吸引，其實連潘輔導長都覺得不可思議。其實並不是從番薯遇到兄弟變故的時候潘宗翰才思考這問題，而是從一開始他們交往時，潘宗翰就一直在想，自己能陪番薯多久，一個同志能陪著這雙性戀的伴侶多長的時間？潘宗翰其實一直捫心自問。「所以如果你喜歡上一個女孩，番薯，就去給你兄弟一個交代。我會陪你走到最後，但記得不管怎樣你都要開心一點，好嗎？」潘宗翰看著不作聲的番薯，回到自己的下鋪。如果番薯喜歡上一個異性一切就不會如此，潘宗翰不想這樣想，因為這種陳腔濫調的想法，他從過去不知就在心裡頭想過好幾千遍，但怎麼說他和番薯兩人就是喜歡上了，如果今天能夠喜歡女孩的番薯選擇要喜歡他這個帶把的男性，潘宗翰絕對奉陪下去。所以這種「如果是異性就好」的想法，潘宗翰決不認同自己和番薯之間的關係是錯誤的。變態、不正常什麼都好，這都不能改變他喜歡這個黑皮膚小班長的現實。隔天雨停了，天還沒亮，潘輔導長就得出營區上彈藥庫，換好裝潘宗翰看見上舖的番薯還是背對著自己，沒多說什麼就離開了，等太陽緩緩升起，起床號響，安官喊著各長官起床，番薯睜開眼．看著窗外灰灰的天空，他們在基地的一天又要開始了。「幹…大哥！番薯ㄟ手機仔轉語音信箱。」達寬看著自己開擴音的手機，傳來語音信箱的提醒，按掉手機。打鑼仔一群人泡在羅賴巴工作機車行對面的便利商店，羅賴巴的老闆很好奇羅賴巴今天請了天假，怎麼一整天都擠在對面打電話。「你的電話將轉接到語音信箱……」羅賴巴的手機也一樣，掛下電話就看到旁邊坐著的女孩，不開心的瞪他。羅賴巴很無奈，把剛剛買來進貢的飲料和甜點推過去給她，說：「啊，哩安內對挖想氣，電威瑪沒怕通啊。那擺黑面色齁挖看啦，我嘛母系故意耶。（啊！妳這樣對我生氣，電話也不會打通啊。不要擺那種臉給我看啦，我也不是故意的。）」「哩哪細條鋼ㄟ啊！拎租媽挖靜媽就駕訓哩啊！各ㄟ尬哩賊勒加？（你如果是故意的！老娘我現在就教訓你了！還會跟你在這邊？）你是有沒有腦袋啊！挖造啊西向邦哩講喝維？西巷求挖賣計較？哩尬畸講啊！（我走了以後是誰幫你說好話？是誰求我不要計較？你說啊！）」「賀啦！幹，鼮茈廑P沒？（好了！幹，都我的錯好不好？）」羅賴巴聽到女友君君一言一語數落他對蕃薯的事情，聽了讓打不通番薯手機的羅賴巴更煩。羅賴巴的確對於番薯跟男生在一起感到驚訝，而且在那場飯局不歡而散後，他一個人在宿舍中睡不著，最後只好打著電話給同樣睡不著的達寬，兩人抽著菸，蹲在關門的機車行外，看著大馬路和對面的全家便利店，都不知道要怎麼開口他們兄弟是同性戀的事情。這時電話響了，羅賴巴看了手機，沒想到是之前鬧到快分手的女友君君，連忙接起電話，達寬打了呵欠，好不容易終於有了睡意．看著不斷跟自己女友講電話的羅賴巴，不屑的說：「幹，重色輕友。」羅賴巴其實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喜歡男人的番薯，過去番薯借住最多的就是他機車行上的小雅房，說是雅房只是因為廁所浴室在走道外頭，原則也只有羅賴巴再用。而同樣經驗的達寬其實跟羅賴巴想的有點像：不管過去或現在，他們總是跟自己這好兄弟混在一起，堂口的大通鋪，泡澡的三溫暖，面對過去什麼都坦誠相見，說著下流話，連弟弟的尺寸都可以胡鬧的他們，在知道自己兄弟是同志後，過去的那些都變得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喜歡上男生的兄弟對於自己到底是怎麼看？羅賴巴和達寬只是覺得困惑，他沒想到自己這幾天的困惑，卻換來兄弟的失聯。而君君聽到以後，那台妹的義氣性格跑了出來，抓起自己男友羅賴巴的領子大罵敢林羊操畸掰，要不是達寬的小女友拉住君君勸說姊這樣歹看（難看），君君才推開羅賴巴，隔著餐桌怒嗆羅賴巴和達寬說：「哩頭殼得賽喔！番薯哥那妹幹你賊降ㄟ喔，齁齁因尬哩困坐夥早就下手啊啦，那ㄟ怕電威來嘎挖勸？（你腦袋裝屎是不是！番薯如果要上你這種喔，呵呵他跟你睡覺的時候就下手了啦，哪會打電話來勸我跟你複合？）」「但、旦夕溫西嚇番薯嗚幾降看上溫兄弟畸勒沒安抓？（但、但是我們怕番薯如果真的看上我們這群兄弟要怎麼辦？）」羅賴巴回說，好像說中達寬一直想問的，讓他猛點頭。達寬的小女友看到了以後就握住達寬的手裝可愛說：「老公～放心你長成這樣，只有小愛醬會愛你喔。」「啊，哩就卡挖一ㄟ，老婆挖罵想愛哩啊。（啊，你好可愛喔，老婆我也最愛你了。）」完全聽不出來小女友調侃他的達寬，只被自己小女友萌萌的樣子弄得心花怒放。也對工作請假的打鑼仔，看著自己這兩個兄弟其實都還是掛心著番薯便放下心，但是有個始作俑者，發生那件事後就一直沉默不語。你所撥的電話轉接到語音信箱，嘟聲後請留言，如不留言請掛斷。嘟聲後，打鑼仔將手機靠到默默不語的阿桃臉頰，阿桃依然不說話，打鑼仔只得嘆口氣掛上電話。他們倆個的位子離羅賴巴他們有些距離，阿桃本來沒要來，但是在上課時間，被打鑼仔在遊樂間找到抓了過來。「賣畢壓啊，那嗚畢壓生畸罵勒翹課ㄟ？（要畢業了，哪有人畢業生現在在翹課的？）」打鑼仔看著阿桃，摸摸很久沒沒摸的阿桃的頭說：「阿桃，哩番薯哥做同性戀剛真假就每盪尬依做兄弟？（阿桃，你的番薯哥是同志難道就真的沒辦法做兄弟？）」打鑼仔看著阿桃，阿桃把半張臉埋在自己趴在桌上的手中，不想回應。打鑼仔看著這樣的阿桃，過去他跟番薯的兄弟情分到大，打鑼仔都看在眼裡，關在監獄時，有時候兩人約一約也會一起湊錢買會客菜看他，打鑼仔知道番薯雖然嫌自己做不夠多，但是其實他都知道番薯在他進監獄後，怎麼寵著護著阿桃。「大哥……」「恩？肯講威喔。（恩？願意說話了喔。）」阿桃在羅賴巴他們因為太累全睡死後，才小聲的對旁邊喝咖啡的打鑼仔大哥開口。打鑼仔看到阿桃那張緣投ㄟ臉（帥氣的臉），長成熟了，但不知道為啥做事卻還是衝動行事，但自己不難想像，想當初帶這幫兄弟在堂口時，自己也才十八跟阿桃現在一樣。「西安抓番薯哥寧願…寧願…願…賣做同性戀馬沒艮做挖兄弟？（為什麼番薯哥寧願…寧願…願…要做同志也不想跟我做兄弟？）」打鑼仔聽到阿桃的話，看著阿桃滿臉的困惑，人愣了一下，他一直覺得阿桃是因為覺得男生跟男生噁心才那麼排斥番薯是同志，因為過去阿桃不只一次表達出他厭惡那些同性戀的心情，打鑼仔原本想試著讓阿桃想想他跟番薯之間那好多年的感情看是否能讓阿桃好好想想，但現在他意外的發現阿桃可能不是他想的那樣去看待番薯跟男人在一起這件事。「阿桃？」「打鑼仔大哥，溫櫃氣低堂內發生ㄟ代寄哩將ㄟ忘？（我們過去在堂口裡發生的事情你會忘記嗎？）」阿桃這一說，讓打鑼仔停頓住，他摸了摸自己有著刺青的那部位，也看到阿桃那手上的水紋，怎麼會忘？即使戴起眼鏡每個月有幾天跟著工作室吃齋，和對著修佛的打鑼仔知道再多的經文和齋飯也沒辦法抹掉那段歲月。打鑼仔未成年的過去被堂口的成年人以檢查有沒有轉大人的名義，不停的羞辱與玩弄，還得忍受堂口大哥對他的洩慾，最後頂罪入獄。那些事情怎麼都算他心裡的疙瘩，但有時候他卻轉念會想，要是沒有了這些「劫難」他又怎麼會遇到這般兄弟和春茂哥？「茂哥……」在想起番薯不能入睡的打鑼仔，在別無他法之時拿起電話跟許春茂求救，他聽到阿桃對番薯說得那些話，在那當下他很想好好教訓阿桃，但他忍住了，那股怒氣，最後全發洩在工作室失敗的陶器作品上頭。你只要看跟聽，然後把「重點」問出來。「阿桃，哩系母系災番薯……（你是不是知道番薯……）」打鑼仔看著阿桃，阿桃沒有答話，打鑼仔看到這樣的阿桃，什麼事情他大概心裡有底了，他把阿桃頭拉過來輕輕的摸著，然後跟阿桃說：「挖問想重要ㄟ畸題，阿桃，哩艾老系嘎外講……（我問最重要的一題，阿桃，你要老實跟我說……）」番薯各希哩ㄟ兄弟嗎？（番薯還是你的兄弟嗎？）連上不知道為何開始傳出番薯混過黑社會的傳聞，這件事情傳到潘輔導長耳裡，番薯打爆寢室的門對學長落髒話的模樣，加上身上的刺青，潘輔導長知道這件事情終究會惹來閒語，尤其是像軍中這種封閉的圈子。潘輔導長有點掛心這點，但偏偏現在除了訓練外，番薯幾乎都把他的手機關機，加上潘宗翰的輔導長業務原本就跟番薯的砲長沒有交集，故，兩人很勉強的只會在上餐廳或睡覺前碰上面，而如果陣地搭帳篷，兩人幾乎不可能三天兩夜都看不到人。那晚說的話不知道番薯有沒有聽見？潘宗翰輔導長雖然早就知道兄弟對番薯很重要，但他沒有料到的是它會讓番薯完全失去當兵的重心。巧遇從陣地回到連上辦事的豆班，才輾轉聽到番薯最近雖然稍微好轉，但依舊沒少挨罵。「那個搞政戰的是不是跟番薯有仇啊！沒事就找碴。」豆班說，潘宗翰立刻就知道是誰，最近少了番薯的電話，但是政戰官呂義錫打來的電話卻沒有少過，而且因為政戰學長學弟的倫理，潘宗翰還是必須接這通會讓自己倒彈（反胃）的電話。這晚番薯他們射擊結束回基地，潘宗翰跟連長他們檢討連上的成績，番薯依舊把自己射擊任務打在水準上，連長見成績都誤以為番薯的脫序就都過去了，只有潘宗翰知道，什麼都沒有過去……什麼都沒有。回到寢室的潘宗翰，看見坐在自己辦公桌前對窗外發呆的番薯，潘宗翰拍了拍坐著的番薯，但番薯卻毫無反應，潘宗翰陪著番薯一起看窗外，什麼都沒有說，在自己的手機又響起時，潘宗翰看見那手機顯示惱人的人名，直覺忽略等等找時間回撥，就聽見番薯突然開口說：「輔導長。」反常的，番薯沒有說台語，潘宗翰看著他聽著番薯接著說：「原來一天可以過得這麼慢… …」說完番薯露出不知所云的笑臉，又說：「好在等等又可以睡了。」「番薯……」潘輔導長看著窗外，手摸了摸番薯的頸子，慢慢的抽手，最後只剩並坐在番薯旁，手戴起自己的小帽，動作很輕，輔導長突然覺得自己的眼睛好像進了沙，揉了揉，紅了就閉上眼，最後張了口，嘴動著，手指交叉。那瞬間所有的時間都好像停留在這有幾個字眼上，潘宗翰起了身，不動，一陣風從窗口吹了進來，把他跟番薯都吹了冷。「分手吧！」我繼續當你的輔導長，你還是我那小班長。就只是又回到那個原點而以。沒有什麼的…… 對不對？「為蝦密？（為什麼？）」番薯聽到潘宗翰講得話，頭轉過去他看著潘宗翰問，他不懂為什麼潘輔導長在這一刻跟他提分手，番薯起身抓住潘輔導長說：「哩講櫃，兵友尬立只嗚可能嗚畸勒！挖選啊！為啥艾分……！（你說過，兄弟跟你只可能選一個，我選了！為什麼要分……！）」說著說著，番薯想起了那天晚上潘宗翰那席話，潘輔導長笑笑地拉開番薯的手，拍拍他的肩膀說：「好好交個女友，跟兄弟好好過，輔導長等著收你的喜帖。」「幹！哩講啥蕭威！（幹！你說什麼瘋話！）」番薯聽到潘輔導長的話激動起來！整個人用力抓住潘宗翰，潘宗翰感受到這個打木門打爆砲長的力量，不是他一個輔導長可以掙脫的，潘宗翰：「你忘記自己為啥要當兵？」「挖！……（我！……）」番薯說，話還沒說完，潘輔導長就接下去：「願望還沒實現對吧？你要好好珍惜你那些兄弟。」「輔ㄟ！（輔導長！）」番薯鬆開了手，呆站在原地。潘宗漢看這番薯，他感覺到自己似乎又看見過去的自己，他突然想起他那自己厭惡的政戰官學長，而這一刻他突然發現他與番薯的這一幕，就像政戰學校兩人的重演。潘宗翰突然知道政戰官那句「認真要幹嘛」那句話背後的「別有用心」。如同他思考著番薯跟他兄弟之間，提出分手說出的違心之論，而當時呂義錫學長那句要他別太認真，有如玩咖的話語，是否只是想把他推出學校指向他的同性戀輿論之外呢？就像現在自己用「番薯能愛上女人」這種言詞想把番薯從這被挖空心思的樣貌解放是同等的道理。就是因為太愛了，所以才願意全盤由自己擔嗎？如果你能好好的回到過去的模樣，那被你兄弟當成一個噁心和不正常的變態同性戀，就算回不到過去，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好了，有事情話還是歡迎你來找我，番薯。我等等還要幫連長晚點名。」潘宗翰覺得自己故作堅強的心越來越耐得住這般，對，他以為他撐得住，而在轉身離開留下在小寢室的番薯時，他還是忍不住淚流，就那一滴淚，他覺得自己又一次感受到那好久好久沒感覺苦澀滋味。晚點名分配打掃勤務，當潘輔導長準備要宣佈衛哨名單，卻發現自己把本子留在寢室，正要回頭去拿，就看見番薯拿了自己的衛哨名單但集合場，然後對著那群義務役說：「宣布衛哨！」在番薯念了一個又一個兵站哨的時間時，潘輔導長默默的走回房間，而房間卻意外地看到那熟悉又厭煩的人：政戰官呂義錫。「學長，雖然你是長官但是可不可不要偷偷摸摸的跑進我的寢室？」「呵，我可是光明正大的進來。說到偷偷摸摸，潘宗翰你可完全沒有資格講。」呂義錫政戰慣靠了過去在潘宗翰耳邊說：「你當真我真的不知道那個黑黑的小班長是你的新男友？你別傻了，我都跟你認識幾年了。你真他媽的覺得我會自討沒趣！去找一個小班長的碴是不是！」「所以，你想怎樣？」潘宗翰聽到他這個學長的話回問。「想怎樣？那麼多年！你問我想怎樣！你是跟我奘傻，還是真的不懂？」呂義錫看著潘宗翰，表情很認真的說：「我們重新開始吧？好不好，就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次不是在外感情失敗療傷、固定砲友，而是真的，我們再重新一次好嗎？潘宗翰。」潘宗翰看著呂義錫政戰官那認真的眼神，盯著那眼睛看，雖然兩人都不再是當初的少年，但潘宗翰似乎覺得當年打球後在廁所呂義錫吻上他，要他跟他交往的那個眼神現在又重新回到自己眼前。宣布完衛哨的番薯，在集合場愣著，他的床位還是在前男友，也是他連上輔導長的上頭，自己還是得回房睡，潘輔導長為了他跟他兄弟之間放手了，就像那晚他說的那樣。番薯覺得自己很混帳，明明自己選了，卻還是念著兄弟，自己可有想過這幾個禮拜在自己身邊潘宗翰輔導長的心情，而這次他還沒到要逃，潘輔導長就已經把他鋪好台階，讓他好好走下台。番薯嘆了大口氣，如果說他不想分手又想要擁有他的兄弟。是不是這個願望太過奢侈？「番、番班、番薯班長！」熄燈時間走在走廊的番薯這時聽到有人叫他，回頭過去是那有點女性話的小兵林宇嘉。林宇嘉扭扭捏捏的在自己後頭，番薯走過去問：「熄燈了，怎麼不回寢室睡覺？」「不、不是！班長你聽我說，我、我的小帽出公差的時候忘在作圖倉庫，剛剛豆班跟我說作圖倉庫的鑰匙是你在保管叫我來找你，那個…班長可不可幫……」番薯聽了就走，走了好幾步看見待在原處的林宇嘉，疑惑的說：「你母造？母系艾貼謀啊，你各母雕啊挖就等起困啊。（你不走？不是要拿帽子，你在不走我就回去睡覺了。）」「好、好好！」林宇嘉快步跟上。兩人到了邊邊的作圖倉庫，番薯用手電筒幫林宇嘉找他的小帽，作圖倉庫因為常用到所以很多東西擺著沒收好，都隨便放在地上，微弱的燈光林宇嘉左找右找，腳就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倒，往前倒發生叫聲，人就被番薯單手拉了回來，番薯對他說：「咖誰哩ㄟ。（小心一點）。」「對不起班長，」作圖倉庫悶熱，兩人找了一些時間軍內衣就都是汗，最後林宇嘉終於在一個置物櫃找到自己的軍帽子，番薯也樂得出去這悶熱的倉庫。在兩人剛走出那倉庫，番薯關門時，林宇嘉突然對他說：「班長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啥？」番薯隨口回一邊鎖倉庫大鎖，將有點生鏽的鎖給固定住。林宇嘉繼續說：「就是連上最近再傳班長是……黑道小弟的事情…加上現在還有人覺得你是不是有吸…吸…吸… …」「加都？（吸毒？）」番薯看著林宇嘉說，林宇嘉點頭，番薯沉默了一下說：「我沒有吸毒，但是以前會抽菸。」「果然是這樣，我就覺得班長一定只是心情不好，才不是什麼黑道。」「廔瞈遞眽Z丟啦，挖嘎幾…ㄟ……（你們喔不要煩惱班長啦，我自己…會……）」話說到一半想到潘輔導長的番薯，突然說不下去。番薯感覺自己心裡有一塊空空的，就跟他跟阿桃斷了兄弟情一樣，那是一種即使當下眼淚流光，都無法平息的缺口。番薯看著等自己把話說完的林宇嘉，不知怎麼的想脫口說說自己的心情，就說：「挖失卵啊……（我失戀了……）」「啊！怎麼可能班長那麼帥！」林宇嘉聽到以後說，番薯聽到了以後只是笑笑地說：「多謝啦。（謝謝了。）」「哪個女生那麼沒有眼光！」林宇嘉說，從看到番薯班長的第一天，林宇嘉就迷上了，之後隨著更這班長的朝夕相處，就越來越覺得這位比自己年紀小的班長根本就是自己的菜！但礙於這樣的班長往往到最後都只是異性戀，故林宇嘉只能偷偷的喜歡他的番薯班長。「哈，母系查某啦！好啦賣共賊啊……（哈，不是女生啦！好了不要說這個了……）」番薯想起兄弟又想起輔導長，心思越來越亂，沒注意到自己說溜了什麼話，這讓林宇嘉睜大眼看著番薯班長，而番薯卻只是拿著手電筒要走回寢室。「班長……」「安抓？（怎麼？）」番薯問。「如果讓班長失戀的不是女生，那麼我可以嗎？」林宇嘉說，在番薯還沒有反應只是轉身過來時，二兵林宇嘉走向番薯，人就從正面直接抱上頭塞進番薯的胸躺，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番薯嚇了一跳，連忙就推開林宇嘉，說：「你衝啥啦！（你幹什麼！）」「如果那個男生可以喜歡班長，為什麼我不行？」林宇嘉不知哪裡的勇氣對著番薯說。而面對連上的林宇嘉，番薯卻不知道要怎麼反駁，他很難解釋為什麼林宇嘉抱上來他不喜歡，而自己卻想主動去抱潘輔導長。「哩賣戲弄班長，去困！（你不要耍班長，快點睡覺！）」番薯說掉頭就走，卻又被林宇嘉抓住手臂。「班長，我喜歡你。」安靜的營區走廊，這裡離安官桌還有一大段距離，在夜間熄燈的軍營裡只剩月光照下的光亮，番薯轉頭看著這清秀像女孩一樣的臉蛋，認著的張大眼看他，手使了點力，像是要把自己抓牢，但卻不停發抖。看著林宇嘉的樣子，番薯想起和潘輔ㄟ第一次交往那天在電影院的場景，自己的手也是這樣抖著，跟潘宗翰輔導長的手十指緊扣。「班長可以也慢慢的喜歡我嗎？」林宇嘉說……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223.137.58.69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550162647.A.826.html ※ 編輯: KevinMoleaf (223.137.58.69), 02/15/2019 00:4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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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toto

02/15 04:43, 5年前 , 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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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toto

02/15 04:43, 5年前 , 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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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tsu31

02/15 14:08, 5年前 , 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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