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BTS/V糖&果糖] 白焰(轉)花樣AU

看板BB-Love作者 (m6m魚)時間5年前 (2019/02/09 20:08), 5年前編輯推噓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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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新年快樂~(揮手 其實白焰(以及其他相關篇章)一直有在寫的,只是越寫越長(喂 今天才終於寫完整轉的情節(囧 根本可以是兩篇的量了吧XDDDDD 故事依舊很虐,好像不太適合在年節期間觀看(但還是希望各位能看看啊OAQ)還請各位 多擔待了(下跪拜年(? 另外,雖然應該不需要說明,但以防萬一(?)還是澄清一下, 這篇會是V糖HE、果糖BE的發展,請大家不要哭也不要寄刀片給我? 【金泰亨X閔玧其】副 果糖 【花樣年華AU】 【短篇未完/清水向】 另附上前篇連結: https://bit.ly/2SiGUt3 ——— 「爸,我回來了。」閔玧其到家的時候,對著半掩的書房,向裡頭的男人打招呼。 只得到一聲低沉簡短的回應。 的確是親生父親,可卻陌生。他們已經這樣好幾年,自從媽媽意外離世以後,這個家就總 瀰漫一股死亡氣息。 他想,大概不是媽媽的魂魄,如果是她,這家許會縈繞溫馨的,暖熱的,純白透亮的氛圍 。 死透的比較像是他和父親,還有這整個家。 葬禮結束,將媽媽的祭壇迎回家以後,彷彿把死神也一併帶了回來。 家中再沒有生氣。明明一切如常,卻覺寸步難行,無法自在呼吸。時間流逝了,帶走傷痛 ,卻積起無盡的鬱,在這個家的各個角落堆疊。 起初,他搞不清這些鬱悶感受何來,卻無時不刻體會。他會因此被感染上某種情緒,很空 洞的那種情緒,不是無,不是虛,而是感覺自己被丟入一片至白,他在裡頭融化,肉色漸 變成透明,與白混為一體,然後他們共同被燒灼,如同媽媽那時候一樣。 只是火焰的顏色不同。 當時,他們家變成了通紅的橘,變成過於曝亮的、太刺眼的顏色,他討厭那個顏色,真的 很討厭,卻別不開目光。 他像是被困在了原地,整個人扎進柏油地裡不得動彈。 住在附近的大嬸問他話的時候,沒能聽清對方的提問,好像是問他裡面有人嗎。 「沒有,沒有人。什麼人也沒有。」 怎麼可能會有人呢。在那裡頭,哪能有人呢。 可是後來所有人都告訴他,自己的媽媽喪身在那片火海裡了。簡直像場無稽的謊言騙局, 可卻是鐵錚的事實。 那場大火從此劃分了他的心理時區,將他退化成另一種模樣。在那之前的閔玧其成了另外 一個陌生的閔玧其,他的爸爸也成了不同的父親。他們都經歷過一場滅亡,並且毫無重生 辦法,因是成為類似於行屍走肉的麻木存在,在日日夜夜當中維持活人作息,偽裝成自己 還活著,還正常。 他當然也想恨。 可他能拿什麼去恨,他不知道。於是只能將恨意,將所有情緒都投到火裡,他因此變得冷 ,非常非常冷,所有熱量都奉獻給了火,成為燃料、打火石、助燃劑或其他的什麼。 火後來更加過分地,跟著入夢。 他從沒有夢見過媽媽,卻總是夢到那幢被火舌吞噬的家。 火以各種形狀竄向天際,化成他辨別不出的妖怪的模樣,撓疼他身軀,刺疼他雙眼,並且 三番兩次致使他在渾身汗液中驚醒。 今天也是如此,有些久違,他再次夢了那些豔色的火。 於黑暗中睜開眼時,閔玧其想起來,金泰亨的雙眸也有那種火的顏色,原來因為這個他才 別不開他的眼神嗎,打從一開始就。 這個想法令胃部翻騰,他倒回床上,整個人裹進棉被裡,嚴嚴實實,側身躺著,雙腳蜷起 ,以一種尚未出世的嬰兒之姿把自己保護。 明明這張床還有空間,他卻硬是縮成小小一個,變成可有可無的存在,最好能夠永遠不被 注意到的那種低存在。但偏又暗暗希望自己能被誰發現,或被需要,或被索求。 不住思考媽媽與火與金泰亨與夢境之間的關聯性時,意識逐漸清晰起來。他沒有辦法不去 歸因,自己也許是被詛咒的,或是命中帶有什麼會致人於不幸的可能,否則為什麼媽媽, 為何爸爸,還有金泰亨......。 不能再去歸納了,必須停下來。他知道這一連串思路的盡頭是什麼,可他不敢前去證實。 於是想像自己在這張床上被加速分解、碎裂,化身為一種無機物質,自燃,起火。那會是 一捧白色的火光,他屬於白色,他明白。 拉開冰箱,閔玧其從裡頭摸出一聽啤酒。關上時猶豫了幾秒,遲疑起被爸爸發現的可能性 ,最後還是帶著一點決然,將冰箱門闔上。 他先是開了一罐,盡可能小聲地拉開拉環,接著咕嘟咕嘟往嘴裡灌。在醉意和酒熱上頭前 先一步喝乾。抬頭模模糊糊看了眼牆上的鐘,剛過十二點。他決定出門。 去哪?不是很確定。走在巷弄的時候他沒怎麼在意方向。 等意識到之後,才發現自己站在那棟房子前。 房的外觀已經不同,牆被重新粉刷,甚至大概重建了。裡頭的主人也理所當然不再一樣。 他試圖回想他們家以前的模樣,磚塊的排列方式,客廳窗簾的顏色,外頭放的盆栽數,可 大概是酒精使然,腦袋遲鈍得拼湊不出半點記憶。 連門牌都換了新。 如果沒有從前小區報紙上一小篇幅的新聞報導,他大概會以為錯記地點所在。 不清楚自己站在別人家門多久,直到某個夜歸的路人經過,感應路燈忽地亮起以後,他才 回過神,喝掉最後的啤酒,繼續漫無目的。 接下來他是真不知道這是哪裡了。 酒吧音樂的鼓擊聲令他腦仁發疼,怎麼進來的這裡也摸不著頭緒,咬字含含糊糊,閔玧其 向吧檯調酒師要了兩杯酒,囫圇吞入,被樂聲吵得頭暈腦脹,終於乏力地順著水泥梯子一 階階爬出店門。 - 他吐了一地。 感覺胃本身在位移。 它要移去哪裡?搞不清楚。只是感覺上上下下晃得他又想再嘔一次。 身子靠上路邊鐵捲門滑了下,癱坐在地的時候莫名其妙又想起金泰亨。 也許是因為頭頂閃爍的霓光,也許是因為斷斷續續飄入耳際的金屬音樂,也許是因為那片 鐵捲門上的塗鴉。那些強烈的、五光十色的聲符形符在腦內變換成金泰亨的輪廓,他想去 觸碰,卻在指尖接觸的前一秒飄散成煙。 在此後,他看見自己站在馬路中央,一輛車呼嘯而過。 他回過頭,聽到聲非常猛烈的撞擊,那台車一定撞上了什麼,一步步走過去的時候有些膽 顫,碎玻璃片在地上散落得愈加密集,長長兩條深色的煞車紋怵目,還有,血跡。 地上有血跡,這表示那車撞了什麼生物。該不會是人。不可以是人。 接著在路的盡頭發現一件眼熟的連帽外套。 是田柾國的。 人呢? 那孩子呢? 他在原地慌亂起來,發了瘋似地扭頭張望。 卻怎麼也看不到人。 他去哪了?地上這些恐怖的殘餘碎片、血跡,看起來不可能讓他走遠,他到底去哪裡了? 「哥。」 「...清醒點!」 誰?誰在叫他?柾國嗎?這孩子沒事嗎? 吃力地睜開眼,閔玧其才明白自己剛剛是恍神、又做夢了。 醒來後映入眼簾的最先是連帽衫。 「柾國......」你沒事啊,太好了。 「國兒,小國......」 「我不是......」什麼?什麼不是?這孩子又鬧什麼鬼脾氣? 「田柾國......」渾小子,你可讓哥擔心死了,知道嗎。 「我不是田柾國......你他媽閉嘴!」 在這聲怒吼之後接續而至的是一次激烈衝撞,某個溫熱的東西貼上閔玧其的唇,他感到有 些疼,無論是被撞在牆上的脊椎,或是被咬破的嘴,都疼。 神經傳導慢了半拍,正想出聲喊痛,卻感覺有什麼濕熱柔軟滑進口中。 操。 是誰? 這不是田柾國。 他使勁睜了睜眼,才發現原來喊他、同他接吻的人都是金泰亨。 認清事實令閔玧其加倍慌亂,使力氣想推開對方,卻怎麼也掙不開。 媽的,完蛋,真的完蛋...... 他徹底絕望起來,放棄掙扎,只求這場荒誕的親吻能夠早一秒結束。 金泰亨鬆開他的時候,跌坐在旁。隱約感覺擦在身上的微熱體溫,他又開始害怕。一切都 太超過了,太失控了,他們不該在今晚遇見,也不該接吻,他甚至沒有勇氣去回想對方將 唇貼上自己時的感受。太...擾亂他了......金泰亨這個人,總是。 他就像一潮不知停歇的、洶湧的熱浪,打在灘上,並且不死不滅。他乘著一波又一波的海 水,將南端某個不知名國度的熱意帶上岸,沖刷到自己面前,擊打在腳踝。 熱的,海水竟是熱的。 熱攀上皮膚,侵略,蔓延,攻城虜地,或其他這類動態詞,極具主動性,向他發動攻勢。 頓時之間,他感覺被紋上了金泰亨的名,遍佈全身,無所遁逃。 他忽然明白過來,幡然醒悟。 這是金泰亨愛人的方式,這是金泰亨愛他的方式。 「滾開,金泰亨,」他太害怕了,只想逃跑,「替我打給柾國,叫他來接我。」 用僅存的理智開口,一方面想確定田柾國真的沒事,另一方面,他真不能再和金泰亨多待 下去,否則他要發瘋。 這個人怎麼能愛他,他們之間怎麼能談愛。 他倆都是滿身傷痕的獸,蟄伏在林裡、洋裡,他們是如此破碎不堪,一無所有,缺心、缺 愛、缺乏一切平凡人所輕易擁有的生活,憑什麼相互舔舐,又拿得出什麼交換承諾。 特別是自己。他再不能承受又一次失去,他沒有本錢失去任何事物了。 醒醒吧,閔玧其,你們不能,也不該。 「他說馬上到,讓你等他。」金泰亨的表情很難看,幾乎要將剛剛那句話咬碎。 「我不跟著等了。」 是啊,離開吧,快走,不要再接近我了。 可臨走前那人卻脫下連帽外套,蓋到自己身上。 動作很輕,與幾分鐘前的暴厲不同,幾乎可說是溫柔。 金泰亨應該是將自己僅剩的所有柔軟都用在替他捂好外套這事上了,每一分動作都變得緩 慢,變得溫馴,變得充滿儀式性。 他看明白了,他在同他道別。用最純然無掩的情感去闡明自己的心迹。 這是最後了,閔玧其,那孩子沒有開口,可他卻聽得見,這是我最真實的愛和喜歡,沒有 掠奪,只有奉獻,我只能給你這麼多了,我只配給你這麼多了。 再見了。 他依然沒有說出口,他倆都。 可自己閉上眼睛的時候,金泰亨好像還替他撥了撥額前的瀏海才離去。 他沒能想清楚自己究竟被牽扯的哪條痛感神經,淚水就嘩嘩滾落。 本來,他的脆弱絕非顯而易見,而是己經婉轉,捏在手心裡翻著揉著扯著千千萬萬次以後 ,才終於不小心洩露一點點的那種,脆弱。可現如今,他再也控管不住水閥,只能任其沖 刷,將無數藏掖已久的所有正的、負的、激烈不已的情感一一傾倒。 他終於在陌生的街頭,獨自一人,卸下全副武裝,只剩下疲憊不堪的軀體,對應著斑駁的 心。 - 「哥!你還好嗎?」是柾國啊...這次終於不會錯認了吧...... 閔玧其在冷風中盡力回溯意識,讓自己冷靜,低低嚅了聲,「柾國啊,你沒事啊。」太好 了,幸好你沒事。 「我沒事啊?但是哥,你怎麼喝成這樣?」他將哥哥的一隻手臂架上肩膀,試圖扶人起來 ,披在肩上的薄外套因是滑落。他認出那件外套。 「泰亨哥人呢?」 「不知道。」 「他怎麼能放你一個人在路邊啊。」 「我要他走的。不怪他。」閔玧其在心裡哀求,柾國啊,問到這就停吧,拜託了。 「是我就不行嗎?」 「什麼?」 「一定非得是泰亨哥嗎?」田柾國的眼睛還是那樣清亮,他像在對他問一道數學題,或是 一翻兩瞪眼的歷史提問。 「沒有,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卻刻意作了誤答。 閔玧其並非不明白弟弟的意思,這夜以後,他突然能向後一步,看懂很多事實,可正是這 些清楚可循,令自己陷入更深的囹圄,自願躺進鐵處女棺之中,讓那些細小的釘子扎進他 的每寸肌膚,深點,再深一些,再痛些,這樣心就不會那麼疼了。 「哥......」 「真不是,你別多想了。」別問了,真的,求你了。他滿目瘡痍,只能拿出最後的一絲力 氣祈求。 田柾國最後真沒再逼問什麼。只是沈默地將人架起,一路扶著他走近便利店,讓哥哥先坐 著休息會,自己到裡頭買醒酒液。 等人的時候閔玧其重新憶起那個夢,後來又一次確認弟弟是不是真的沒事,卻不敢向他述 說那個可怕的夢境。 田柾國有些不明所以,只點點頭說沒事,哥你沒事我就沒事的,他這樣補充。 閔玧其假裝聽不懂那句話的含義。只說了沒事就好,然後說要回家,讓人也趕快回去,別 陪自己了。 「哥,你別......」別什麼?田柾國到底沒說完。 「沒有,沒事,哥回去小心。」 - 自上次在路邊大哭一場,閔玧其發覺自己的喜怒哀樂等情感一點點漸次恢復,不知是好是 壞,但總歸有了些活著的實感。 家長日那天,從教室窗戶看見父親西裝筆挺走向教學樓的身影,一股強烈的惡寒向閔玧其 襲來。他那正盡力實踐家長義務的爸爸,踏著平穩卻急促的步伐,將會走進這棟建築,踏 上樓梯,來到三樓左轉,數到第五間教室,抬頭確認班級牌,然後進門。 他會在那之後和父親相見,並且待在同個空間至少兩小時,期間男人會試著扮演好一個關 心兒子的家長,而男孩,必須同樣努力出演乖巧的孩子。 真是噁心。 他的家庭明明已經殘破,那個家從來安靜得詭異,沈默得令人毛骨悚然,他卻要在外人面 前假裝他們之間擁有溫馨。 他逃出教室,避開爸爸可能經過的那個樓梯,下樓,繞道至舊教學區,逃進廢琴房裡。 翻開琴蓋,彈琴。 此刻好像只有琴聲能稍微緩和他的情緒。 沈浸在樂音裡的時候有人推開門,恍惚間他竟以為是金泰亨。 「哥。」田柾國向他打招呼。 他點點頭,沒再表示什麼。 琴聲籠罩,他開始有些忘我,一瞬間彷彿看見金泰亨先前所說的,顏色,他的曲子,那些 音符,全都染上色。 灰黑色的,烏雲的顏色。他猜金泰亨會如此形容。 那金泰亨會是什麼色呢? 他變換指法,試著反過來讓音符去配合色彩流動。 第一次。他第一次這麼做,也是第一次想著某個特定的人去創作。 想想,金泰亨成為好多他的第一次。 可以後大概不能,也不會再有了吧。曲調因此又悲傷起來,海水從鋼架底端湧出,漫過弦 組,從琴鍵縫隙漏出來,淹過指節,淅淅瀝瀝潑灑在地,逐漸漫延至整間教室。 水流因牆壁的阻隔翻起小潮,拍打成一波波白色裙帶,他不知道田柾國有沒有看見這些海 水。他只是好希望能讓金泰亨看看。 然後問問他,你覺得這是什麼色,是海的顏色嗎?是你的顏色嗎?還是我的顏色。 門被一聲巨響晃開,田柾國的班導師闖進來,甫看見人便狠狠砸下一個耳光。那孩子被打 了在地。 事件發生得過快,他倆都愣了,只聽見老師高聲辱罵,揚言讓他們的父母都過來瞧瞧自己 兒子在幹什麼下流事。 閔玧其突然明白那個嫌惡的目光代表什麼,對方口中的下流事又是什麼。大概是哪個同學 去打的小報告,也許說了他和田柾國是一對同性情侶,說他們老黏在一塊兒,說他們總翹 課到舊教學樓幹些偷雞摸狗的事。 一切都太過荒唐可笑。 他上前用力推了一把那個老師,然後在揮拳之前猶豫下來。 其實他們說的也沒錯,只不過他的對象不是田柾國罷了。 腦袋在須臾之際現過許多想法。 如果今天是他和金泰亨被撞見,如果他倆真在這兒做了什麼,比方說接吻,金泰亨他爸大 概會把人打死,聽金南俊說過那個人老將金泰亨揍得渾身是傷,事實上他親眼見過一兩次 人背上的瘀痕,那是真往死裡打的痕跡。 他在胡思亂想中也被搧了一巴掌,老師對上那副挑釁神情後氣得臉色鐵青,抬腳狠狠踹向 他腹部。 靠,真的痛。 金泰亨也這樣承受過嗎。每一次。 越想就越覺惱火,於是撲了上去,將那個老師按在地板,掄下一拳。 揍人的時候他也覺得疼。指關節痛得還以為自己折了,拳頭落在那傢伙臉上的時候有種怪 異的感受,聽見肉塊被擠壓上骨骼的聲音,看見嘴角濺出的血沫,還有對方擰在一塊的面 部表情,他都覺想吐。 沒法不去想像金泰亨受了傷的臉,或他承受過的所有疼痛。 田柾國將閔玧其拉開的時候他還在喘息,老師極其狼狽地和他怒目對視。 房內的海水早已乾涸退去,四周似有燒灼過的殘跡。 父親和自己的班導也隨後而至,在罵咧聲中,在一陣拉扯當中,他最後望了眼那架琴,不 住去想,這大概是自己最後一次站在這裡了。 - 被強制參加臨時開的評議委員會以後,翹掉十多天課以後,閔玧其預料之中收到退學通知 。 盯著那封制式的通知信函,覺得有些好笑,他竟一點也不在乎是否能讀完這義務教育。 他的時間早在四年多前就停滯下來,他的時區停止了,不能前行。 那麼讀不讀書,活不活下去還有什麼意義嗎。 他當然知道,這期間那些關心他的人們,父親、他的朋友、他的弟弟,他喜歡的那孩子, 全都曾努力踏入這個時區,或想陪伴他,或欲將他帶離,可自己全數推拒,將那些好意劃 開,隔絕於外。 其實明白的,原來,「別靠近我」的補語一直都是,因為我會受傷...... - 閔玧其將那封通知塞回信封袋,盡可能撫平其上的摺痕,將信件擺在餐桌上,父親固定落 座的位置。 回到自己房間,抓了件外套、戴頂帽,拿上錢包,翻幾格抽屜,最後決定帶走那只白色打 火機,出門。 他繞至附近雜貨店,買光架上所有的黃色棒棒糖,一共是七根。 然後提了桶汽油,在雜貨店大叔疑惑的眼光中補了一句,爸爸讓買的。 後來,他去到一家不會過問他年齡目的的破陋旅店,開了間房。 坐在床沿的時候,他拆開一顆糖,咬在嘴裡,口中的甜膩味和密閉空間的陳年霉味令他終 於有一種解脫感,他終於不用去偽裝,終於不需奮力將善意推開,終於,成為一個人。 閔玧其咬碎糖塊,起身,從袋子裡提出汽油,旋開扭蓋,傾斜角度,繞著床緣一步步走動 ,潑灑在地的油醺起一股濃重的耗味,將空氣密度大大提升,他嗅了一口,差點嗆出個咳 。 剩下三分之一他全倒在了床上,油緩慢下滲進床墊,讓布幔顏色深過一層。 掏出口袋裡的打火機投向地板上那一大灘油,火苗瞬間燃起,順著寸寸上竄的火勢,他抬 頭。 意外地看見火光映照在天花板上,將燈的影打出了一只大大的,蝴蝶的形。 他坐到床頭,靠牆,脖頸依舊上仰,對著黑色的巨大的蝶愣神,接著忍不住落淚。 好美,死亡原來這麼美。 他同時帶著絕望和希望的念想,去想像,媽媽當時是不是也看見了那麼漂亮的蝴蝶,是不 是因為這樣,她才跟著它一去不返。 抬手,他讓手背上那隻彩色蝴蝶向上和黑蝶團聚。 火將房內的溫度快速拉升,他逐漸感覺恍惚缺氧。 好熱。火光令他瞇起雙眼。 他開始產生幻覺。海水為何不來了? 每次夢境的盡頭都是溫熱的海沖刷進來拯救自己的,而今卻沒有了。 他想,那片海定是金泰亨,那麼自己就是這些惡火。 水火不容,但為何他總是為那些熱潮撫平,又為何,那人明明是海,卻總在眼底閃爍火光 。 在這些模糊的意識之間,他忽地明白,原來金泰亨和閔玧其,並非截然相反的存在,他們 該是互為對方的靈魂變體。 可來不及了。 縱使他終於想清看透,蝴蝶終將殞損於此。 手下落,他平靜地,闔上雙眼。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36.226.34.185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549714110.A.A12.html

02/09 20:33, 5年前 , 1F
嗚,玧其啊啊啊啊啊啊啊(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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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0 00:23, 5年前 , 2F
嗚(捂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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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0 03:24, 5年前 , 3F
老師你這……唉 我不說了 我哭去 只能等下篇了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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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0 09:19, 5年前 , 4F
QAQ
02/10 09:19, 4F
大家不哭不哭!眼淚是珍珠!情人節來發大型甜餅啦(畫風完全突變的我 ※ 編輯: karencc53 (1.163.86.134), 02/15/2019 00:4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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