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冥婚 12

看板BB-Love作者Lucta (lucta)時間5年前 (2019/01/11 00:15)推噓24(24推 0噓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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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紙王徐謙麟答應參加這次同學會的消息一下子就沸沸湯湯傳了開來。順子收到杜家明的信，立刻發表動態「面紙王要回來了！」，被按三十五個讚。大家都很驚訝那個人間蒸發一般的徐謙麟居然願意回來開同學會，紛紛回覆「酷喔」、「期待」、「想見面紙王！」。如順子所預料，消息一公開，幾個猶豫不決的女生都答應參加同學會。很快的報名就超出預計的人數，除了兩三個有事走不開的以外，全班幾乎都到齊了。同學會上要玩什麼大家也討論得很熱烈，都圍繞在徐謙麟上打轉。在順子的帶領下大家的思考模式都變回高中時代的小屁孩，什麼把面紙王脫光了綁成面紙木乃伊進行裸體遊街、在他臉上身上砸奶油派、丟水池逼他裸泳之類的。女生們再度罵男生幼稚，就不能大家坐下來好好聊天敘舊就好了嗎，都已經幾歲了還要搞得這麼低級。男生被女生罵了感到不好意思，主題只好改成最溫和的飯局，順子也被逼著把地點定為一間相當漂亮有氣氛的日本料理店，包廂外面還有美麗的小庭園可以拍照。一路過程看下來杜家明只看得頭皮發麻，深感自己好像賣友求榮，做了非常對不起Derek的事。沒想到徐謙麟大展的噱頭還真的有效，敢情他們班有這麼哈Derek。就算最後改成普通的吃飯，他已可以預見到時同學會上久違的混血帥哥被大家當成團團圓圓包圍起來觀賞，爭著餵他吃東西以及跟他照相的光景。Derek事後如果知道這場同學會的策畫主題的話一定會殺死他。葉華偉看他這幾日有心事，在夢裡安慰他：「不會有事的，你別想太多，只是個同學會，大家玩完就算了。」「你不懂。」杜家明抱著頭，「Derek很忙，他去同學會應該只打算露個面就要走人，如果被抓著不放他很煩會生氣，我會被他殺死。」「你幹嘛這麼怕他？」葉華偉問，「他不是跟你老朋友了嗎？」「我──」杜家明也楞了，對啊，他幹嘛要怕Derek？也許那緊張有部份是出自於心虛吧，畢竟沒人喜歡被當作珍禽異獸。把那份擴大的罪惡感收回來，坦然一點，這件事似乎就沒那麼可怕了。杜家明說：「好吧，到時要是苗頭不對，我只好帶Derek逃跑了。」葉華偉捏捏他的鼻子，說：「傻瓜，那個老外怎樣都好，我還比較擔心你會遇到高中的初戀情人，舊情復燃哩。」杜家明笑說：「那什麼八點檔的情節，不可能啦。那傢伙很帥，你到時別移情別戀跟他跑了。」葉華偉托著腮瞇起眼睛，問：「那個Derek是不是有跟你搶過女生？」「也不能說搶。」杜家明思索著說，「我只有暗戀，他們都不知道這件事，我也不想給他們知道。」「善良的人。好險你沒有淌混水玩三角關係。」「女生喜歡帥哥，Derek人又聰明，我搶不贏他。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不要跟他爭會比較輕鬆。」「那些女生大傻瓜，你溫柔又穩重，是個好老公。是她們都不懂你的好。」「你懂就夠了。」他們相互凝視，接吻，倒在床上，在極好的氣氛下做愛。激烈的過程中，杜家明軟糊糊地想，如果葉華偉是活人的話不知道有多好。他也想要在現實中這樣跟他來一次。啊，他好像在男男性愛之道上愈來愈墮落了，但他確實打從心裡覺得跟葉華偉在一起的生活很快樂，他們只能冥婚很可惜，要是能在現實生活中跟葉華偉住在同一個屋簷下，應該會是很幸福的吧。天有不測風雲。在Derek預計回台灣的前一天，杜家明收到對方丟來的LINE 訊息，說他臨時有事走不開，改了班機，得晚幾天才能到台灣來。再次預定抵達台灣的時間正好是同學會的前四個小時，看來徐謙麟大展要泡湯了。杜家明哭笑不得，尤其在他看到FB上大家正在熱烈討論徐謙麟的話題，當初的班花還被一群人拱著說要跟面紙王破鏡重圓，要重現他們當初愛的一百零八式什麼什麼的。他當下發現如果Derek缺席，殺了他的就不會是 Derek，而是全班的人了。雖然人家如果真的趕不過來也沒辦法，但主題沒了總叫人失望。 Derek在LINE那邊說：「抱歉，本來要跟你約明天晚餐，只好改下禮拜以後了。」杜家明說：「我這邊沒關係啦。高中同學都很想念你，要是你還能抽點空的話看能不能去露臉一下。他們會很高興的。」 Derek頓了一下，問：「你會去同學會？」「我會去啊。看你要不要去，很忙也不用勉強。」「我盡量。」Derek聲音有點無奈，「想不到他們還記得我，我都離開台灣快二十年了。」其實事情也由不得他如此操心，杜家明還有工作事務要忙，每天能去擔心同學會這件事的時間也只有閒暇下來的一點點零碎時間而已。時間正值七月盛暑，炎熱的夏天裡，杜家明某天去上班的時候發現身體不太對勁，提不起精神，頭昏昏的，喉嚨也怪怪的有點痛。感冒的預感。果然他當天下班回家後，就發燒了，倒在床上昏睡。勉強量了體溫，39度，他沒力氣去看醫生，先吞一顆伏冒錠，希望能靠自己的抗體好起來。葉華偉很擔心，卻連幫他蓋被子也做不到，只能默默地守在他的身邊，看著發燒生病的他乾著急。他想託夢給葉媽媽帶杜家明去看醫生，他老母卻在這幾天好巧不巧跟他阿爸去國外二度蜜月。老家沒人，遠水救不了近火。杜家明的感冒比想像中還嚴重，躺了兩天身體還是沒好，病懨懨昏沉沉的，有時發燒有時退燒，擤鼻涕的衛生紙疊成小山，要下床都很吃力。杜家明一度矇矓間看到葉華偉守在自己床邊，以為自己幻覺了，傻傻地笑著說：「哈哈，我一定是快死了，竟然看到你在這裡……我抵抗力太差才會病這麼重，早知道就不要浪費健身房的會員費……你放心，等我這場病好，就回老家跟你結婚……」不要給自己插死旗！葉華偉罵他，打他的臉。杜家明什麼都沒聽到沒感覺到，昏昏然又睡著了。葉華偉眨巴著眼睛掉淚，抽泣著扮演古裝劇場那些可憐的婦女守著病弱的丈夫，死了丈夫之後就要守寡一輩子，得到的是老公的一抔土跟一座好高好高的貞節牌坊。如果杜家明死了，他要去找下一個冥婚的對象嗎？不不不，搞錯了，杜家明如果死掉，他就能跟老公在陰間相遇，那好像也不錯。隔壁的去死團女大學生來串門子，她看杜家明病這麼重，一臉「你看看你」的幸災樂禍表情，舉著雙手手指嘲笑葉華偉。「誰叫你這麼愛跟他做，還天天做。」女大學生毫不客氣嗑著他供桌前的芒果，「把你老公的精氣都吸乾了，他還年輕，平時還不會怎樣，像這樣一病起來就兇猛得很。知道人鬼play的厲害了吧，這叫慢性謀殺。」葉華偉叫：「你又知道我天天跟他做了！」「沒有嗎？」女大學生斜眼。「有……」心虛。葉華偉低聲問：「你怎麼知道的？」女大學生哼了一聲，掠掠頭髮：「我本來要用這招去殺我前男友的，可惜看到他的臉就想爆破他的頭，就沒殺成。」想不到自己的情慾才是罪魁禍首，葉華偉大哭抱住杜家明：「老公我錯了，我不該天天找你的，如果你病好起來，我就跟你蓋棉被純聊天當柳下惠再也不跟你做愛了！三天一次好了，不對一個禮拜一次就好了！我發誓！老公你不要死──」說也奇怪，杜家明那天晚上的病情就好轉了些，可以下床弄點東西吃了。他煮了簡單的湯餃，一碗自己吃，一碗放在牌位前拜。「你這幾天一定很擔心我……」杜家明用鼻音很重的虛弱聲音說，「沒事的……我應該快好了。你也要打起精神，我看見你哭……」他覺得葉華偉都當鬼了還會為活人生病哭泣這點很可愛。隱約記得葉華偉在哭泣中說了什麼話，他只想得起「不要死」什麼的。他好想抱住葉華偉親親他，安慰他，告訴他我哪裡都不會去。嗯，只好等之後看能不能在夢裡見到葉華偉了。他有點懷念葉華偉那冰涼的體溫。第二天就是同學會，杜家明雖能下床了，卻還全身無力沒法過去，傳簡訊給順子說祝他們玩得開心。他沒跟Derek連絡，心想對方應該也缺席了吧，管不了那麼多，船到橋頭自然直。躺在熱烘烘的床上就想吃點冰涼的甜食。下午杜家明想吃橘子優格，到巷口的便利商店去買，順便來碗牛肉麵，加熱之後用便利商店特殊的紙網袋子提著回家。一從電梯走出來就看到有人站在他家門口，拿著記事本不知道在寫什麼。居然是Derek。「你怎麼來了？」杜家明吃驚地說。 Derek外表風塵僕僕，看到他微微一愣，將記事本收進口袋裡，說：「我以為你不在，要留張紙條給你。」杜家明說：「我剛去買吃的。」發現鼻涕快流下來，趕緊推開Derek，掏出鑰匙把門打開，衝進客廳抓起衛生紙就擤鼻涕。 Derek跟在後面進來，把門帶上，說：「我來是聽說你生病。」「你怎麼知道？」「你沒去同學會，黃裕順說你感冒。」他竟然還記得順子的本名。杜家明無力地哈哈笑幾聲，說：「同學會結束了？」「不知道。」Derek一臉漫不在乎，「我看到你不在就走了。沒時間跟他們多攪和。」是喔。杜家明慶幸Derek自動擺脫了被當成團團圓圓的危機。也有可能是他想太多了，大家只是想跟老朋友吃個飯，沒那麼可怕。反正一切已經變成薛丁格的貓，想再多也沒用。「你吃飯了嗎？」他打開牛肉麵的碗蓋，一邊吃麵一邊順口問道。「你吃吧。我不餓。」Derek口中說著，視線卻停留在他客廳上那個明顯的神龕上。杜家明只覺心裡發毛，不知道該怎麼解釋。Derek自己倒是先問起來：「葉華偉是誰？」「呃……」杜家明腦中打結，「他就是那個……上次我說跟我吵架的朋友。」「他這麼快就過世了？」「他過世很久了。」杜家明解釋，「跟你說了你別告訴別人，我最近被抓去冥婚，葉華偉是我冥婚的對象。」 Derek轉過頭來，臉色卻也不如何詫異。「跟鬼結婚的那個冥婚？」「對啊。」「看照片是男的呢。」「對方是GAY。」杜家明說得有些心虛，他這個學理工的怎麼在聊這種怪力亂神的東西還當成理所當然。 Derek卻沒多加追究，只淡淡表示一句：「原來如此。」就沒多說什麼了。他的反應出乎意料地冷靜，杜家明只好低頭吃麵。稍稍尷尬的氣氛，很快在Derek跟他閒話家常幾句之後就化解開了。 Derek說要留下來照顧他，杜家明覺得不好意思，怎麼可以勞煩人家。 Derek卻表示他這天有假，反正一個人也無聊，不如就留下來照顧病人。杜家明笑問：「幹嘛不去找你之前的後宮啊？」「囉唆。」Derek冷哼一聲，「這麼想公諸天下面紙王回來了嗎？」杜家明驚問：「你怎麼知道面紙王？」明明是他離開台灣後才取的綽號。 Derek說：「我一到同學會的會場就聽到了，這邊一聲面紙王那邊一聲面紙王，謝謝黃裕順的精心巧思，這下我想忘掉那些高中同學都忘不掉了。」杜家明說：「你綽號很多耶，高中叫面紙王，現在叫凱薩大帝。」「David告訴你的？」「對啊，為什麼要叫凱薩大帝？」 Derek輕描淡寫地說：「大概是希望我早點被大家刺死吧。」所以是面紙王始亂終棄招來的報應囉？杜家明知道Derek說的不是實話，卻也沒有再追問。他累了，躺回床上去睡覺，Derek坐在他床邊的椅子上，問：「你當初知道自己要跟一位男性冥婚，沒有抗拒過嗎？」「抗拒無效啊。冥婚不就這樣？」 Derek嗯了一聲。杜家明笑說：「別看我這樣，其實我跟他感情滿好的，他常常跟我見面，在夢裡面，我們的相處就跟真的夫妻一樣。兩個男的也沒那麼恐怖。有時候我都覺得很可惜，如果華偉是個活人就好了……」 Derek不說話。杜家明漸漸睡著了。葉華偉原本看到Derek出現有些不是滋味。這中不中西不西的賤男人過去是杜家明的老同學就算了，一聽到人家生病就巴巴跑來找他老公，一定在盤算什麼陰謀，尤其這賤男人還留下來照顧他，還多嘴過問他們的冥婚，聽著真想罵他關你屁事快滾出去。但聽到最後杜家明表明心跡，他馬上感動得一蹋糊塗。「老公我最愛你了！」他撲過去抱住杜家明親個不停，「最愛最愛最愛愛愛你！」回過頭不忘對賤男人吐大舌頭，比個勝利的鬼臉。 Derek坐在椅子上優雅地疊著兩條長腿在看書，微皺著眉頭，彷彿已經陷入書中的世界。葉華偉正想嘲笑這傢伙書呆子的時候，眼光赫然被賤男人放在地上的公事包吸引了過去。那不是PRADA的經典紳士包嗎？小牛皮革，高雅的剪裁設計，一個要價台幣十一萬，當他在世時望穿秋水的高級貨！再仔細看看，賤男人身上的每一件行頭不論衣服褲子襪子手錶都是名牌，搭配起來品味極好。這麼注重皮相，他八九不離十絕對是個gay！葉華偉還在研究敵人的行頭，卻聽這時Derek輕喚了聲：「杜家明？」床上人熟睡了沒應。Derek闔起書本，在床沿邊坐下來，凝視著熟睡的杜家明。他手指輕擦那張微熱的臉龐，眼中深情款款，那是對心愛的人才特有的溫柔神情。只見Derek側過頭，俯下身，在杜家明的嘴唇上，吻了一吻。葉華偉有如晴天霹靂，大叫：「放開你的髒嘴！」 Derek又看了看杜家明，這才站起身，輕手輕腳地離開房間。他站在陽台，點起一根菸。「既然被先下手為強了也沒辦法。」Derek慢條斯里地說，「我本來想說這輩子只能當個朋友也好，沒想到他居然會接受你這樣一個男鬼當伴侶。我很高興能知道杜家明不完全是個異男，這方面還得感謝你。」他說話的時候眼睛直直盯著葉華偉的方向。葉華偉往自己背後一看，只有一片牆壁。Derek正是朝他說話。他倒抽一口氣，難道── 「對，我看得見你。」Derek不屑地哼了一聲，「也就是所謂的陰陽眼，看得見你這個橫刀奪愛的混帳。」這賤男人居然有陰陽眼！葉華偉第一次遇到敢跟他講話的活人，還是個情敵。他昂起頭說：「杜家明是我老公，我們很恩愛。你要是想搶走他，那才叫橫刀奪愛。」 Derek說：「你已經死了。」「就是因為我死了才能跟他在一起。你這白癡外國人懂不懂什麼叫做冥婚。」葉華偉又往他吐舌做一個大鬼臉。 Derek緩緩吐出一口白煙，說：「先讓你搞懂一件事，我是混血，到十七歲之前我人都住在台灣，我的母語是中文，以文化習俗認同而言我就是個台灣人。我跟杜家明上同一所國小、同一所國中、同一所高中。我們的情分論長久、論羈絆，都比你這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穩固太多。女人就算了，我不會眼睜睜讓杜家明落入別的男人手裡，就算對方是鬼也一樣。」葉華偉說：「你是在下戰帖嗎？」 Derek掏出攜帶式菸灰缸，把香菸捻熄收起，拉開門要進入客廳，悠然說：「你應該聽過我有個外號叫凱薩大帝。」「你是面紙王！」「凱薩的名言是『我來，我看到，我征服』，只要我認真起來，沒有得不到手的對象。你說得對，我是在跟你下戰帖。杜家明──」他搭住葉華偉的肩膀，低聲，「我要定了。」「Fuck you。」葉華偉不甘示弱，送他兩個特大號中指。西方的凱薩大帝侵門踏戶，公然對東方的風騷女王宣戰。葉華偉保家衛國捍衛領土的信念從來沒有這麼強烈過。這是一場搶奪杜家明的戰爭，他覺得既興奮又毛骨悚然。 =============================== (待續) 明天有事停更一次其實積稿只剩下兩三回的分量等積稿用完，日更就要變成不定時更新了O<<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39.10.158.27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547136925.A.FE7.html ※ 編輯: Lucta (39.10.158.27), 01/11/2019 00: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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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ju

01/11 00:25, 5年前 , 1^F

01/11 00:25, 1^F

霸道總裁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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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jvu

01/11 00:37, 5年前 , 2^F

01/11 00:37, 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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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jvu

01/11 00:37, 5年前 , 3^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