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暗光–21 下已刪文

看板BB-Love作者lovechai (kuruma)時間5年前 (2018/11/30 00:52)推噓9(9推 0噓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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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允喨幾次停下來喘氣，幾秒鐘便又被攫去呼吸，吻到頭都暈了，紀文緣才退開了點距離，他羞赧地抬頭看紀文緣，對方正意猶未盡地舔了下自己濕潤的嘴唇，眼睛裡寫著不滿足，那模樣性感到讓陳允喨軟腳，慶幸自己不是站著，不然站都站不住了。　　紀文緣伸手抹去陳允喨嘴唇上的濕潤，「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無論怎麼選擇過自己的生活是不是我的自由，我用自暴自棄的心態就不對了，這個我自己有自知之明，但是改變不了，轉不了念。」　　陳允喨點點頭。人一直都是這樣的，知道什麼是樂觀正面積極，真正能端正心態卻不是件容易的事。在知道紀文緣的眼疾後，他常常會去想像當時的紀文緣是用什麼樣的心情接受了確診的事實，想像他在那之後的人生起了多少的變化，妥協了多少事，放棄了多少人。　　紀文緣說害怕自己不喜歡他，但他不知道一個願意坦承自己的不足、直面自己心理問題的人有什麼好讓人嫌棄的；相反的，不是應該得到更多的溫暖、更多的鼓勵嗎？　　「文緣。」那聲「緣」像打了一個圓圈，從臼齒的開合發聲，捲出一個綿長而讓人心動的弧度，紀文緣聽得心裡癢癢的，但沒有打斷他，聽他繼續說：「我不覺得因為你的病症，就該天生被冠上生命戰士的責任包袱，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當杏林子；當然我也不覺得你就應該被同情，因為每個人可能都有必須要面對的課題。」　　他停下喘了口氣，語氣裡還有但書，紀文緣點點頭。　　「但是知道歸知道，心裡當然也會有想鬧彆扭的時候啊對不對？幹，又不是我自己想要我的眼睛這樣的。幹，啊我就想耍賴，干你們屁事。一定有這種時候。這種時候，你不要憋著，來找我好不好？」　　紀文緣在醫院的時候，聽著陳允喨的大哭時沒有流淚。卉欣搬走那天，他也沒哭。推到更久遠以前，坐在醫生面前被告知病情，媽媽在身邊痛哭的時候，他也沒有哭。　　但是聽到陳允喨說，不要憋著來找我，那一瞬間他便濕潤了眼眶。　　他還是矯情地想維持一下自己的偶像包袱，用俯身擁抱陳允喨掩飾了自己差點掉下來的眼淚。陳允喨這次沒有再問他是不是在哭，而是拍拍他的背，把肩膀借給他。　　兩人都沒再說話，現在也不再需要語言，因為他們知道，未來還有很多時間，可以去談論更多種種，煩惱更多問題、笑看更多無奈。　　傷患陳允喨很快又進入睡眠了，紀文緣退開身看著酣然入睡的新男友，明明身體勞累，卻亢奮地睡不太著，在柔柔的初冬晨光中，懷裡睡著差點錯身而過的愛情，畫面像八釐米膠卷電影一般，微微失真卻更顯真實。　　他這幾年來，第一次有了就算明天就會失去視線，也能去好好面對的念頭。　　小信的電話是在一個半小時以後來的，陳允喨的手機鈴聲響起，他睡得深，皺了下眉頭但沒馬上醒過來，紀文緣眼明手快地起身去翻出他的手機，看見來電名字便接了起來。　　面對接電話的人是紀文緣，小信似乎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表明了自己已經在公寓樓下，紀文緣便下樓去接他上樓。　　兩人彼此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後，紀文緣領他上樓，邊交代了陳允喨的傷況，「他在房間，睡著了。」　　小信點點頭，輕聲推開門走了進去，看了正沉睡的陳允喨一眼，確定人確實沒大礙後才掩上門，和紀文緣兩人退到客廳去說話。　　「我等一下去買午餐，一起吃吧？」紀文緣問。　　小信為他仿若主人的姿態皺了下眉頭，「你跟阿涼欸在一起了？」　　紀文緣沒有迴避，眼睛與他直視，點頭：「嗯。」　　小信聞言，原本就一直皺著的眉頭更糾結了，不客氣地直接問：「那認真的，還是只想玩玩？」　　面對這麼不客氣又含有敵意的質問，紀文緣有點不悅，但自己這段時間的猶疑與兩人之間的曖昧大概全看在了這個人眼裡，自己確實有點理虧，於是只能低調而誠懇地回應，「我認真的。」　　「你知道他就算被人家栽贓陷害了，也能平心靜氣不跟人家計較，但是自己去運河邊散步消氣嗎？」小信突然說起了以前的事，「你知道他高中前兩年的初二到開學都是在我家吃飯的，等他媽媽下班回來還要弄宵夜給她吃嗎？」　　小信細想起高中時候的陳允喨，感覺恍惚，卻又彷彿近在眼前，「第三年沒有來，是因為他發現自己可能是同性戀，自我混亂加上怕我討厭他所以躲開，結果不知道我在認識他的一個月後早就比他本人還早發現了。　　「他一直很努力在幫大家，一直一直都是那麼讓大家覺得很舒服的一個人，老是在笑，從來不喊累、不說別人的壞話。」說到這裡，他又望向紀文緣，「分別這麼多年，再看到他的時候，卻是一個人在異鄉，難過得哭得超狼狽。」　　他觀察著紀文緣的表情，沒什麼變動，一如他的想像，這個人必定知道的比表現出來的還要多，但卻踩著一個分際吊得陳允喨很辛苦。他諒解，知道人總有人性，但對象是自己如胞弟一般的死黨，他卻無法持平以待。　　「也許讓他難過的事真的只是一個誤會，但他是認真又單純地在喜歡你，就我所知，他也從來沒奢求過和你在一起。」　　紀文緣垂眸，想到陳允喨被自己牽動著情緒時的模樣，驚慌的、羞澀的、失落的、愉快的，每一個都讓他心疼。他想他才應該是不敢奢求和對方在一起的那一個。　　「我跟你說這些，不是要威脅你一定要對他好還是怎樣，雖然說你本來就應該要對他好。」小信的指頭敲敲桌子，喚回紀文緣的注意，「而是要告訴你，阿涼欸的韌性很強，你不必要小心翼翼，他會察覺的。」　　紀文緣愣了一下。　　「他個性很直，如果什麼事讓他受傷了，他會努力去自己排解，過了就過了，過不去就會自己走遠一點。如果表現不在意，那他就是真的不在意。他不是什麼溫室裡的花朵，所以你有什麼事，大可以直接跟他說，不必自己心裡小劇場、顧慮一堆。」　　紀文緣很驚訝，他以為小信是要向自己下馬威，但這人卻是在告訴他：不要顧慮自己的眼疾，盡管信任陳允喨。　　心裡有點微妙，但他總算是明白了陳允喨和小信兩個看似個性差很多的人為什麼會在高中時成為最好的朋友、又為何多年未見卻能馬上又恢復親密的交情；因為他們的內在其實很相像，非常溫暖，足夠柔暖、堅強，都是照亮別人的人。　　但是被安慰鼓勵的同時，心裡還是有那麼點嫉妒不悅——陳允喨青春憂慮的高中年華有三年都和這個人在一起，他們不知道一起度過了多少青蔥煩惱，而陳允喨被自己誤傷的時候，也是這個人撿回了他、給予安慰。　不過他也不得不感謝是這個人陪陳允喨找回閃亮亮的自我，帶領他重新回到自己身邊。　　「你會跟我說這些，應該是允喨都告訴你我的狀況了。」紀文緣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十年怕草繩，以前的自己最不喜歡他人瞻前顧後，現在的自己卻不得不為陳允喨留退路，「要是哪一天不小心又傷害了他，請你也要陪他。」　　小信聞言差點打人，怒道：「幹，你有沒有聽懂我剛剛想跟你講的話？孩子都嫁給你了，你有擔當一點好嗎！成熟一點，你們要一起面對，你去哪裡找比他還要好的人？怕被他拋棄，就變成一個更好的人；你如果不想要，我可以找一百個人來跟他相親！」　　超級不客氣的語氣和內容，紀文緣聽著聽著反而笑了。他心裡當然還是有自己暫時還很難跨越的點，但他不會去反駁。不過小信說的話的確也燃起了他多年來鬆懈了的自我要求——他曾經是一個非常有自信的人，正是因為太有自信，才無法接受自己不再是人們口中那個如神祇一般的紀文緣。　　但是現在，即使是逞強，他都必須強迫自己勇敢起來，再一次自信起來，去給予陳允喨幸福。　　他笑著朝小信點頭，「我會努力，不讓那一天發生。」　　陳允喨醒來就看見小信坐在床邊划手機，他愛睏地打了個哈欠，用包紮厚實的繃帶手和小信揮揮手。　　「欠揍，我不打來都不打算告訴我了喔？」小信不客氣地跟病患算帳。　　「就一陣忙亂，剛打算要跟你講，你就打來啦，你比我媽還早知道餒。」　　陳允喨說了一個兩人都心知肚明的謊，他分明不想讓小信擔心，也知道對方絕不會嫌自己添麻煩，小信無奈地戳了一下他的額頭。　　「練習怎麼辦？」　　「沒關係，這兩天也練習得差不多了，大家一直問我你的傷勢怎麼樣。」　　想起家鄉新結識的那群朋友，陳允喨也感到很溫暖，「抱歉啊，本來說好要去看演出的。」　　「三八鬼，大不了我開直播，你給我從頭看到尾。」　　陳允喨愉快地答應了，然後才想起怎麼沒看見紀文緣，四周望了望，「你來的時候有遇到文緣嗎？」　　「不然是誰幫我開門的？」小信無奈地吐槽，「他去買飯了。」　　「喔。」　　看著陳允喨這副憨憨的彷彿一拐就走的傻樣子，小信就覺得有點氣，「定下來了？」　　被小信問這種問題還是感到有點憋扭，陳允喨表情微妙地低下頭，「唔嗯。」　　小信翹腳托腮，一副流氓樣地交代：「這一個的level是有點高，但是你也沒有比較差，不要輸了。」　　為什麼講得好像他要越級打怪……不，他覺得比較像癩蛤蟆吃天鵝肉。「哩嫑黑白亂講啦。」　　「我講真的。」小信伸手揉亂陳允喨的頭髮，就像從前受不了這個死黨的逆來順受時總會去揉他的頭髮那樣，「不要再一個人躲起來哭了。」　　陳允喨被揉得眼眶有點熱，抬起沒受傷的手拉住在自己頭頂做亂的手掌，嘿嘿笑著點點頭。 __________________ 小信大概戲份到這邊這章後半有點過渡的感覺，大概很無聊，但也算是交代了小信這條支線《暗光》會給小信那麼多篇幅是因為那時候自己友情上遇到一個難關於是任性地拉了很多和愛情無關的東西進來自癒但也算是豐富了亮亮的人設文緣的自信／不自信很矛盾，但是必要存在的，在愛裡大家都不自信在我筆下他更註定要神經纖細一點囧> 我自己在打到亮亮說「來找我好不好？」的時候眼眶都紅了祝福大家都可以有這樣的對象，無論是情侶、親人、朋友路遙遠，我們一起走。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73.62.104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543510357.A.D07.html ※ 編輯: lovechai (1.173.62.104), 11/30/2018 00:55:07

推

reihisui

11/30 01:05, 5年前 , 1^F

11/30 01:05, 1^F

我也被自己腦中的亮亮打到QQ

推

jessica19905

11/30 02:01, 5年前 , 2^F

11/30 02:01, 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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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ssica19905

11/30 02:01, 5年前 , 3^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