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午夜公車（上）已刪文

看板BB-Love作者mimilee (今天睡飽了嗎)時間5年前 (2018/11/15 19:11)推噓30(30推 0噓 2→)

留言32則, 28人參與討論串1/1

#腦洞來自搭公車時被乘客嚇到_(:з」∠)_ #應該三章內完結－－夜深了，周末的人群還在不捨離去的假期，壓榨最後一點娛樂時間，好逃避即將染上的星期一症候群，林敬和卻心如止水，有條不紊的進行手上的工作。做為餐飲業，他早就習慣別人休假他上班，別人上班時他還在上班的作息了。只是偶爾還是會感嘆休假太不固定，他想要和男朋友來場說走就走的約會幾乎是微乎其微。將豬排平均切成好幾等份，淋上醬汁，最後再灑上一圈蔥花，直到林敬和把餐點全都出完，甚至還有餘裕填寫今天的報表，門口才匆匆跑進一個身影，要不是有進門的鈴聲提醒，林敬和還沒注意到有人來了。大夜班的人似乎是一路跑過來的，迅速的換好制服出來，臉上的紅都還沒褪掉，喘著氣還沒平穩，就不斷的和林敬和道歉。「林哥不好意思，讓你幫我卡這麼久！」大夜喘的不行，林敬和伸手制止，倒了杯水遞給他，示意他慢點說。「沒事，現在也沒什麼客人，你先喘口氣再上班也不遲。」大夜是一個打工沒多久的少年，聽到林敬和這麼說更不好意思了，撓了撓臉頰就把水兩三口灌完，同時不斷催促林敬和趕快下班，剩下的事情他來做就可以了。林敬和也不推拖，交接了下工作進度，就去了休息室準備換衣服下班。一整天上班，整件制服都充滿著油耗味，他嫌棄的把制服折一折扔進包裡，還特別用塑膠袋裝起來，就怕味道弄得整個後背包都是。整理好東西，林敬和要離開前才想到自己水已經喝光了，又轉回去裝了水，咕嚕咕嚕喝了幾口，感覺自己活了過來，才心滿意足的準備回家。「啊，林哥你等等。」也許是看到林敬和還在，大夜喊住了人，剛剛跑的急，差點忘記這回事，「林哥你也是搭前面路口的公車嗎？」林敬和點頭：「嗯，怎麼了嗎？」他們店處在繁華的街段，除了有捷運外，就屬前面路口那的公車路線最多。就林敬和知道，他們店除了他，還有幾個員工都是搭公車上下班。「因為那邊好像出了蠻嚴重的車禍，很多公車都改道了，要搭的話得要走到大公園那邊。」大夜口中的大公園離這頗遠，足足有好幾站的距離，一貫討厭走路的林敬和想也不想就否決了坐平常路線回家的想法。「我知道了，謝謝。」走出店外，林敬和掏出手機，手機桌布是兩個青春洋溢的大男孩牽著手，手上戴著一對編織的皮革手環，臉上燦爛的微笑讓旁人看了也不自覺跟著揚起弧度。他和男朋友明宴交往了七年，從高中到現在出社會，人生最青春恣意的歲月都給了彼此。微笑著摩娑照片上明宴青澀的臉孔，怎麼也沒想到，差了一屆的兩人會因為社團而認識，進而走到如今同居戀人的身分。想到明宴當初告白的話，一句單純直白的「我喜歡你」，純情的不行，連牽手都還得先詢問一番。再對比如今的佔有慾，林敬和也不知道這算不算一項進步。他點開綠色的APP，畫面上正是明宴一小時前傳的訊息，說他剛加完班，等等會來接人回家，要林敬和好好待著別亂跑。心疼男朋友太累，林敬和撥了電話，想讓明宴別來接他了，電話響了很久卻是沒人接，他只好換發訊息，還熟練的傳了好幾張熊大和兔兔親嘴的貼圖。退出聊天畫面，林敬和這才注意到時間已晚。先不說捷運末班車快過了，他和明宴居住的地方離捷運站也不近，倒是公車經過的路線挺多。原本下班時間還能趕上平時搭的公車，車距短不說，林敬和每次上車都有位置坐，簡直是懶人的最佳福音。但大夜這一遲到，路段又發生車禍，讓他不得不找了個替代方案。替代方案是離這一小段路的公車站，但林敬和卻鮮少經過，只知道這邊的公車也能到家，真正搭還是第一次。他邊走邊安慰自己，雖然這一路公車站牌偏僻了點，但勝在走路也不遠，加上剛剛看了下公車APP，現在過去正好來的及搭末班車回去。這站牌位置非常古怪，雖然也處在鬧區的位置，周圍卻是低矮的住宅，也沒什麼特別的店家，平常不到八九點的時間，這裡就全暗了一片，只剩下幾盞間距拉的挺遠的路燈在恪盡職守著。這裡的車輛不多，道路小小一條，兩台轎車並行時還得注意擦撞，而林敬和現在經過，也只看到幾台摩托車呼嘯而過，似乎一點也不想在這多做停留。「真是，半夜騎那麼快也不怕撞到人。」林敬和邊走邊碎念著，而那幾台摩托車早就看不見蹤影了。走著走著，林敬和才發現自己走過頭了。這也不能怪他，這與其說是個公車站，倒不如說只有站牌而已，還是一根有些生鏽的鐵杆，上頭一片密密麻麻字跡的路線圖當站牌。也不知道是不是搭的人少，站牌也沒什麼在維護，明明才一路的公車，字跡卻因為風吹日曬被磨得看不清，不大的路線圖在遠處的路燈下照的模糊，還是林敬和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功能，才確認這是他要搭車的位置。林敬和等了會，就看到遠處緩緩駛來一輛看著有些老舊的公車。他連忙招手，還刻意抬著不放，就怕司機沒看到錯過了，到時候他連哭都沒地方哭去，還得多花好幾百塊搭計程車回家。在到站的途中，林敬和又傳了條訊息給明宴，大意是他現在要上車了，讓人別擔心，好好在家迎接自己的歸來。車子在他面前停下，也許是末班車搭的人少，司機也沒怎麼開燈，從外看著幾乎是全黑的，只有車門打開，才發現裡頭亮著微弱的燈光。林敬和也沒多猶豫，抬起腳就準備上車，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這聲音越來越近，還伴隨著男人的呼喊。他停住了腳，充滿歉意的跟司機說了句「不好意思」，連忙往腳步聲的方向跑。如果他沒聽錯的話，這聲音喊的是他的名字，聽起來還特別像自家那個溫柔的高個兒。明宴腿長，跑得也快，邊跑還邊喊著讓林敬和先別上車。好不容易快跑到了，就看到林敬和從公車的方向朝他奔來，他還沒來的及說話，就被人給拉著繼續奔跑。「阿和你等等！」林敬和的力道大，饒是比對方高大的明宴也被這一拉給弄愣了神，被比自己矮一顆頭的男朋友給拉著跑。「別等了，公車不等人的。」林敬和在前面喊著，就怕公車司機開了就走。兩個大男人跑得很快，幾乎是林敬和說完的下一刻，就跑回了公車站旁，而那輛末班車還停在那，好心的等著林敬和回來。林敬和率先上了車，跟司機道了聲謝，明宴還踩在階梯上，想說些什麼，就被帶著往最後排的坐位走去，而司機頭上有些黯淡的下車收費微弱的閃著光，好似隨時都會滅掉一樣。公車司機似乎對於剛剛為了兩人短暫的停留沒有任何感言，連看也沒看明宴一眼，逕自關了車門，時速不快的往下一站出發。跟著男朋友走到最後一排坐下，明宴才低聲道：「你怎麼不等我？」公車很安靜，只有引擎發動的轟隆聲，明宴的聲音在此時特別顯眼。林敬和想回話，就看到坐在前排的乘客跟著車子搖搖晃晃的，似乎是睡著一般。他怕吵到人，乾脆拿出手機在上頭打字，沒幾下就遞給了明宴。「我怕你太累，反正我也自己可以回家。」明宴不贊同的看了一眼，林敬和又趕緊接回手機，迅速的落下幾行字，還討好似的勾住了明宴的手指。「別這樣嘛，我們現在不是一起回家了　:)」明宴揉揉林敬和的頭頂，有些無可奈何，又像是習慣了小他一歲的戀人偶爾的依賴。而這些都是屬於他的。輕吁了一聲，明宴沉思了會，又閉起眼朝林敬和的方向擠了擠，幾乎半身的重量都偎在林敬和身上。只是明宴看著清瘦，只有被迫當靠枕的林敬和才知道這人多重，壓的他又往窗戶貼近了點，感嘆著甜蜜的負擔又重了些。「重死了。」小聲的嘟噥著，林敬和嘴上埋怨，卻是抬高了身體，讓明宴靠的舒服點。「別動。」明宴卻是握住他的手，交疊的雙手上戴著造型特殊的皮革手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對的，更別提上頭還敲印著彼此名字的縮寫。本來林敬和還納悶著怎麼明宴換了右手戴手環，畢竟明宴並不習慣慣用手戴著東西，說那樣會不方便做事。但看到人累的不行，林敬和也只好壓低了聲音，說道：「要不要睡一下，快到了我再叫你。」聽到林敬和說話，明宴半睜著眼，看起來像是要睡著一般，卻又像平時在策劃著什麼事情的模樣，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覺的握了拳，只有食指指節一下下輕敲起膝蓋。下一刻，卻倏地握緊了林敬和的手，但又極快的放開了力道，弄的人摸不著頭緒。還沒等林敬和開口，明宴又說，輕的讓人聽不清：「還是我們改搭計程車？我想趕快回去抱著你睡了。」明宴聲線本就低，話又說的小聲，緊靠在林敬和身邊，只覺得熱氣直噴他耳裡，腰際一陣麻癢，差點沒忍住推開明宴的衝動。但他還是忍著沒動，只有接觸的那一邊肩膀不明顯的抖了下，動作不大，但貼著人的明宴自然感覺的到林敬和的反應，不由得笑了出聲。「笑什麼？」林敬和作勢甩開他的手，卻被握的緊緊的。這一握反而讓他安靜下來，有點擔心兩人的動作會不會太大了，要知道雖然現在婚姻平權通過了，但普遍人對於同性戀還是抱著有色眼光看待。偷偷的抬高身子，林敬和裝做不明顯的打量了下附近的乘客，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有人上了車，位置全坐滿了，還有幾個人拉著吊環站著。不知道為什麼，林敬和總覺得這畫面哪裡奇怪，卻也沒多想，又低下頭和明宴對話。「都上來了，你就儘管睡吧。」林敬和說，偏頭看了下因為是不同路線而顯得陌生的風景，外頭幾乎和剛剛沒什麼兩樣，「而且這邊感覺也攔不到計程車。」明宴「哦」了一聲就不說話了，閉起眼像是要小憩一會，只有林敬和知道交疊的手掌上，明宴又開始了思考時下意識的小動作。公車裡的燈雖開著，卻不怎麼亮，饒是林敬和下班精神挺好，也被這燈光弄得昏昏欲睡，加上公車司機開的平緩，簡直是入睡的一大助力。他靠著窗，感覺眼皮越來越重，正要睡著時卻一個沒抓穩，背包直接從腿上滑了下去，儘管有包包做緩衝，裡頭的水瓶掉在地面上仍重重的砰了一聲，讓他一下子清醒過來。彎下腰撿起背包，林敬和起身才發覺到剛剛的不對勁究竟是來自何處。但他沒有任何動作，裝做若無其事的抱著背包坐好，才深思起剛剛起身時不經意的一瞥。－－這班車的人太奇怪了。坐著的人林敬和沒多注意，只覺得那幾個站著的乘客似乎看起來不太對，他說不上哪裡奇怪，直覺卻告訴他剛剛那一瞥似乎有什麼違和之處。就像是以前玩的大家來找碴，第一眼覺得沒什麼，卻需要細看才抓的出異常。除此之外，和明宴停下了對話後，林敬和才發現整班車的人安靜的過分－－不如說整班車的人除了他們倆，全都像是個人型擺設。他自己也是常常搭末班車的人，但絕沒有一班像現在一樣，安靜的連搖晃塑膠袋的細微聲響、還是偶爾的交談聲，甚至是現在都市人的手機通病都沒有，就是一個個無論站著坐著的乘客，面無表情的等待著下車的時刻。說到下車，林敬和額頭不禁浮起一層薄薄的冷汗。他似乎沒有聽到開關門的聲音。有人上車，卻沒有車門開啟的聲音，一切都是靜悄悄的進行，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似乎也沒有人按下車鈴。林敬和對這路線不熟，只知道會稍微繞點路，但也是可以回到家的，現在要說這路線經過哪些點，他還真不清楚。只是距離他們上車應該也經過了十來分鐘，這中間怎麼可能沒有人下車？擔心自己是不是記錯了時間，林敬和摸出手機來，一打開，上頭還是和明宴對話的介面，他正欲跳開畫面查公車路線，就發現似乎哪裡不對勁，這一細看，讓他的手腳忍不住發涼。上頭發給明宴的訊息時間，和手機顯示的時間是一樣的，不偏不倚的停在了零點整。－－他們自上車到現在，一分鐘都沒有動過。林敬和攥緊了手機，若放在平時他或許還能苦中作樂說這一摔把手機給摔壞了，可這台過分寂靜的公車，讓他沒有任何想開玩笑的心思。想到剛剛匆匆一瞥的不對勁，林敬和收起了手機，試圖找出能夠證明這些都是錯覺的事實，他們仍舊好端端坐在公車上，還能夠等著回家談起今日的喜怒哀樂，而不是猜疑著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這台公車看上去有些年頭了，座椅全都是面朝前的，整台車瀰漫著股老舊的氣味，不像一些改成了低地板的無障礙公車，整台車的座椅高度一致，這也是為什麼他們坐在最後一排，林敬和卻沒怎麼注意到周遭的關係。他稍微坐直了些，座椅在移動下發出了細微的聲響。林敬和只露出一雙眼探查，不動聲色的觀察那幾個站著的乘客。坐位全滿了，但站著的人卻不多，除了兩三個聚在逃生門的年輕人，還有一個站在後門的婦人外，就屬一個背著書包的女學生特別顯眼。照理說，這時間點學生早下課回家了，林敬和不清楚現在的孩子補習都到幾點，但十二點了還在外頭遊蕩，顯然不太現實。加上天氣雖然已經轉涼了，但也不到全副武裝出門的程度－－更何況那女學生除了頭手外，其他地方都被厚重寬大的校服給遮蓋住，一點皮膚也沒露出來，連性別都是林敬和依靠一頭長髮和體型判斷的。但這些卻不是讓他留意女學生的原因。林敬和瞇起眼，不對，太不對了。女學生站在靠左的走道，左手拉著吊環，五官被彎曲的手臂給擋住，加上對方低著頭，像是習慣性的遮住了臉孔，整個人駝著背，原本就不高的身形看起來更顯矮小，本能的讓人不想相與。他不去看那有些破爛的後背書包，也不理會少女給人的陰沉氣息，撇開這些外在條件，審視起少女本身給人的違和。林敬和看的仔細，所以在發現時也嚇的不輕。他注意到了女學生拉著吊環的那隻手，手腕上有著好幾條深深的傷疤，他曾在明宴左手上看過類似的傷痕，只是不同於女學生密密麻麻交錯的痕跡，明宴手上那條傷疤一看就讓人怵目驚心，林敬和抹了好久的消疤藥都沒有用，不敢想像當初的明宴受的傷有多重，疤痕深的到現在都不曾褪掉。他心疼的來回摩娑起那道疤，明宴握住了他的手腕，像是講述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緩聲朝他解釋。「沒什麼，小時候我爸喝了酒會亂打人，所以才受的傷。」後來明宴問起他比較喜歡怎樣的飾品時，他才毫不猶豫的給出手環這個答案，當時明宴還說他們是心有靈犀，連想的都一樣。但林敬和卻是因為希望對方在想起這道傷口的時候，會先看到的是他們倆的感情。林敬和還反問明宴為什麼想要手環，他以為以對方的個性來說，會更喜歡戒指這種更有象徵意涵的物品。明宴卻是搖頭，笑的狡黠又有些不懷好意：「那是因為我想把你扣住啊。」於是他心甘情願戴上，戴在那個離心房最近的地方。只是同樣是左手，女學生的傷疤卻是讓林敬和背脊發涼。如果說用左手拉著吊環的話，那為什麼在手腕內側的傷疤是對著自己的？他的目光像是被定在女學生的手上一樣，幾乎無法挪動自己的視線，接著他發現了，不僅僅只有傷疤，女學生拉著吊環的手，方向也和正常人相反。一般來說無論哪隻手，拉著吊環的時候手臂內側總是向自己的，但女學生卻彷彿是左右手顛倒一樣，本該是左手的位置被替換成了右手，於是拉著時，也成了右手的方向。林敬和心臟一緊，儘管女學生仍舊是無動於衷的低垂著頭，他卻是倉皇的別開眼，驚懼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情況，他轉頭看向明宴，希望這個總是能游刃有餘解決一切的男人能夠給予自己一絲安慰。但還沒組織好語言，他的目光就越過明宴，落在了坐在走道隔壁的男士－－準確來說，是男士的腳。並非像女學生一樣左右手互換，對方的腳掌直接扭了一百八十度，原本該是鞋尖朝前，卻換成了腳後跟在前頭，但雙腿卻是正常的，像是只有腳掌換了方向，姿勢彆扭的詭異。男士卻是閉著眼睛，雙手交疊的放在腿上，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雙腳有問題，好似原本就該這樣。林敬和一悚，他本就不是膽子大的個性，對於鬼神之說向來也是抱持著敬畏之心，寧可信其有的想法維持了二十三年，卻沒有想過有一天會遇上這種超脫常理的事情。他不斷的深呼吸吐氣，然後又再一次深呼吸，循環了好久卻沒能按住無限蔓延的恐懼。腦中閃過無數個恐怖片場景，林敬和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越跳越快，宛如擂鼓一般，心跳聲大的讓他都覺得旁人能夠聽得一清二楚。林敬和說不清自己現在的心情，驚恐害怕不知所措，紛雜的幾乎讓他有些恍惚，甚至自暴自棄的想這些說不定只是一場夢。只是哪有夢這麼真實的，不管是自己不自覺掐出指痕來的手臂，還是在他努力捋清這一切時，明宴輕輕握住他的手的溫度，這些都讓他清楚的認識到這不是夢，而是一個荒誕詭譎的現實。「我在。」明宴說。如果說他像一個氣喘病發作的患者，明宴就是他的藥。顛倒的肢體還在腦中揮之不去，但只一句話就讓他定下了心，他不是一個人，他還有明宴。公車還在前行，但林敬和心情卻平穩許多，他抬起頭，正打算和明宴說這班車不對勁，說他剛剛看到的那些畫面，前座的人就隨著公車行駛晃了一下，「硄」的一聲，像是睡著了而不自覺的敲到了玻璃。林敬和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就看到窗戶和座椅中間不大的縫隙，被前面乘客的臉龐所填滿。－－那慘白的面孔正對著林敬和，本該是眼睛的地方，卻是空落落的一片，只餘兩個深凹的黑洞。他幾乎可以勾勒出對方安穩坐著的姿勢，但頭和身體卻是相反的存在，就像是安錯了零件一樣。而林敬和甚至無法得知對方是否看的到自己，又或者看了自己多久而不自知。如果說女學生和男士還能讓他勉強忍住到口的驚駭，是因為中間有著遮蔽物緩衝，讓他還有喘息的餘地，那這顆用可怖都不足以形容人頭，就逼著他直面這一切，在放鬆的一刻給予他致命的打擊，躲無可躲。就在林敬和差點要喊出聲的那一瞬，明宴直接把人按在懷裡，讓林敬和貼在他的胸口上，制住到口的聲音，看上去就像是一對正在親熱的情侶。「我在。」明宴又說，他的唇貼在林敬和的髮絲上，聲音輕的就像是不想讓人聽去一樣。撫著後腦勺的手掌往下滑，落在林敬和的背上，他用食指在對方略為僵硬的背部畫著圓圈，平緩而有規律的碰觸讓林敬和明白了什麼，也逐漸的放鬆下來。這是他們之間的情趣，這舉動表示著「我們」，這個包含了很多種意思，但絕大多數都是那些不好在大眾面前說的話做的事，都會以這個小動作代替。以前林敬和總會被這動作弄得忍不住心跳加速，不單單只有兩個人的私語，林敬和總覺得這圓圈圈的是他和明宴，就只有他們兩人而已，每每想到這，還是忍不住悸動。而現在，這個動作帶給他的卻是從骨子裡生出的勇氣，他還有明宴，他還想要兩個人一起回家，懶洋洋的躺在雙人床上把玩著對方的頭髮，還是半夜睡的沉時，不由自主的像隻無尾熊一樣抱住他的尤佳利樹。半晌，林敬和才若無其事的從明宴懷中掙扎起來，拿出了那隻時間停滯的手機，在上頭不知道打了些什麼。明宴也同樣拿了自己的手機出來，兩人都是一樣的款式，只是明宴那隻卻是明顯摔過，保護貼上滿是裂痕，連底下的螢幕都遭了殃。兩人交換了手機，上面不約而同的導向了最後的結果。－－「我們得下車。」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36.226.123.53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542280262.A.F2A.html

推

fimmiw

11/15 19:26, 5年前 , 1^F

11/15 19:26, 1^F

推

kanygolly

11/15 19:32, 5年前 , 2^F

11/15 19:32, 2^F

推

carolyn926

11/15 20:01, 5年前 , 3^F

11/15 20:01, 3^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