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和煦春光 (18)

看板BB-Love作者Nerium (夾竹桃)時間5年前 (2018/10/13 23:38)推噓4(4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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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下午，回到台北後，趙子熙來到母親離世的醫院。在整理台中老家時，他們找到父母的保單，趙子熙聽父親提過，但沒往心裡放。醫療保險的保額不低，因為兄姊都已放棄繼承，以及遺囑說明，法定繼承人是他。畢竟父母最擔心的，就是這個毫無企圖心的么子。　　兄姐勸他要把這些東西處理完，怎麼說，也是父母留給他的東西；如果不處理，就變成父母白花一堆錢給保險公司。　　『把這想成是為你做的儲蓄，如果不主動要，就被毫無關係的人沒收，這樣你對得起爸媽？』　　大哥的話讓他認真思考，決定將父母的保單好好處理。打電話與業務員確認需要準備的資料後，來申請所需的病歷資料。母親原本是在台中的醫院就醫，想讓母親得到最好的醫療照顧，才轉到台北來；而父親在照顧母親時，因為身體不適順便做檢查，在這裡確認罹患肝癌。　　填好申請資料，他傳訊息給盧承禹，沒有得到回應；並沒有急事，不想撥電話，避免在他們就醫途中受到干擾。去年在這間醫院來來回回，對病房、檢查室、診間位置相當孰悉，在盧承禹回覆訊息前，他打算直接去這幾個地方。　　一位孕婦的身影讓他有些孰悉的感覺，對方察覺他的視線，回過頭來，兩人都愣了。　　「子熙，你怎麼在這裡？」　　「辦一點事…」　　前女友挺著即將臨盆的肚子，對他揮手。　　兩人來到一樓的咖啡廳，她的門診號碼還要等一段時間，趙子熙所需的資料也需要等待；趙子熙將兩人點的飲料端來放下，在她對面坐下。　　「預產期是什麼時候？」現在能關心的，似乎只有這個。　　「三月底就能卸貨了。」　　「怎麼會在這裡做產檢？離你們住的地方有段距離吧？」上次聯絡時，因為她與先生在同家公司，還是住在板橋。　　「我先生的父母住附近，聽說這裡婦產科有名，一定要我在這裡生，他們也方便照顧。」　　她的臉比印象中圓潤許多，約莫是因為懷孕的關係，散發出來的氣質，比以前溫和許多。　　「你呢？還好嗎？」她問。　　「嗯，很普通。」除了這樣回答，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那就好，能普通的過日子，比什麼都好。」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趙子熙腦中想的，是過往相處的點滴，還有曾經天真對未來的想像；他想要兩個孩子，她認為產假會影響她在職場上的評價，得晚一點再規劃；他期望有棟獨棟的房子，她笑著說在台北別有這種癡心妄想。　　如果離開台北呢？趙子熙問。　　那我的工作怎麼辦。她回得堅定。　　「看到我這樣，一定覺得我改變很多吧。」或許彼此都想到類似的過去，她喝著柳橙汁，問：「現在呢？有讓你想改變關係的人出現了嗎？」　　「嗯…算是，有吧。」雖然沒有到結婚那種轉變，但同性之間光從朋友變戀人，已經是很大的改變。　　　　「是嗎。」她低頭看著吸管攪動果汁，輕聲：「是時機還沒到，還是我們太習慣在彼此面前堅持自己呢…」　　「或許更簡單，妳有更加適合妳的人與生活。」對於分手，趙子熙從沒感到後悔。　　「…你也是？」　　「可能吧。」　　敷衍著，誰都不該對過去與現在深究，趙子熙隨意想個話題：「是男生女生？」　　「男生。」她一手撐著臉頰，說：「雖然一直都告訴自己，孩子的性別無所謂，但產檢結果出來，還是安心了。這樣下一胎的規劃，就不需要急著趕上公婆的期待。你呢，現在交往的人是哪裡的人？」　　「先前公司的同事。」　　「喔？同部門的？」以往她一起出席總務部的聚會，看得出有同事對他抱持好感。　　「不是，其他部門的，在路上碰巧遇到。」她或許不會相信，也不需要說明太多。　　她滑動手機，查看醫院的診號系統，說：「號碼快到了。」起身離開前，輕聲說：「那人真幸運，在你好轉的時候遇到你。」　　目送她挺著肚子離開，對她離開前的那句話，不想去思考她說這話的心境；趙子熙將手中變涼的拿鐵咖啡喝完，查看手機，先前傳給盧承禹的訊息，依然顯示未讀。　　領取父母的病歷影本之後，他來到了內試鏡檢察室前，很快就在候診區的座位上，見到熟悉的身影。盧承禹手肘撐在膝蓋上，彎身掩住臉，那模樣讓趙子熙心頭一緊，難道是石瑾的狀況不好？　　他身邊有個人，親暱地揉著盧承語的頭髮，安撫地說：「才剛進去檢查而已，你幹嘛？不要想太多。」　　他們坐在候診區最前排，盧承與身邊沒有空位，趙子熙單膝蹲跪在他面前，輕聲說：「還好嗎？」　　盧承禹的肩膀明顯抖了一下，才慢慢抬起臉。　　「你…」　　「我正好有東西要來醫院申請。」　　他的雙眼有些濕潤，情緒仍在控制內。盧承禹沒有回話，趙子熙以自己的經歷猜想，在這種時候，只是說句話都會讓緊繃的情緒潰堤；他想將盧承禹摟入懷裡，但在這裡做，只會讓盧承禹更加緊張。　　他身旁的人輕挑地說：「喔，看來是傳聞中的那個啊。」盧承禹轉頭瞪了那人一眼；趙子熙猜測，陪盧承禹來的人，是一起長大的鄰居。　　兩人眼神一瞬間交會，趙子熙對他的臉有點印象，想不起是在哪見過。聽盧承禹提過，鄰居現在是住院醫師，是先前在這家醫院遇見過？　　「氣什麼啊。」嚴憲武推了一下盧承禹的額頭，對趙子熙說：「你帶他去走走，阿姨才剛進去就緊張成這樣。15分鐘左右回來，現在這裡有我在就好。」　　「走吧？」趙子熙掌心向上邀請，盧承禹以無聲的口型，羞赧地罵：不用！　　兩人同時站起，趙子熙指一個方向，帶盧承禹到安全門後的樓梯空間；盧承禹揉了揉眼睛，問：「怎麼知道我在這邊？」　　「猜的，我只知道檢查室在這裡；抱歉沒有先連絡，不過剛剛有傳訊息。」　　「我的手機忘在車上，剛剛在充電。」　　「現在去拿？車鑰匙在你身上吧。」　　盧承禹確認外套口袋，點頭：「嗯。」　　他的情緒低很低落，多半是擔心母親的狀況，趙子熙還是認為有哪邊不太對勁。以為在此時見面，就算不至於令他欣喜，也期望能讓他感到安心；這是自作多情的想法嗎？　　問了車子停哪，趙子熙熟門熟路帶著盧承禹下樓、穿過美食街，來到室外停車塔的入口；詳細車子的位置，就交由盧承禹帶路。　　看盧承禹欲言又止的模樣，趙子熙主動說：「我媽之間在這裡住院，我今天來這裡申請她就醫的資料，保險需要…啊、不是為了經濟的需求才來申請保險，是前幾天整理老家時翻到，哥哥們建議要把過去的東西整理乾淨。」　　地下停車場沒有其他人，來到盧承禹的車旁，趙子熙一手撫上他的臉，問：「你還好嗎？」　　「沒事…」盧承禹緊張地退開，往四周張望。「只是在這裡，就很容易想太多…明明不嚴重、也只是做檢查而已…」　　他打開車門，從駕駛座上拿出手機，不給趙子熙更加親近的機會，說：「差不多該回檢查室。」　　由這裡到一樓大廳，經過許多人在等待的電梯；他們沒打算等電梯，檢查室在三樓，用走得比較快。趙子熙在走過電梯時，發現這裡能看見剛剛那家咖啡廳。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不知道是否真的會這麼碰巧。　　「我剛剛，遇到我的前女友，她來這邊產檢。」　　沒錯過盧承禹動搖得模樣，他咬著下唇，說：「我…剛剛有看到…要帶我媽上去，所以沒機會過去跟你打招呼。」　　他的低落，有部分是因為自己嗎？趙子熙為此感到抱歉，卻又無可救藥地感到欣喜，想要緊緊抱住他。　　「碰巧而已。我原本的打算，是申請好資料之後去找你，只有這樣。應該早點告訴你，我也會來醫院。」　　試探的、輕輕地握住盧承禹的手，很快就放開；兩人並肩往上走，盧承禹突然在樓梯間蹲下，將臉埋在膝蓋之間。　　「怎麼了？不舒服？」趙子熙蹲在他身邊查看。　　「不是…只是…以為自己一瞬間陷入三流偶像劇的情節裡，真的有夠蠢的…明明現在是帶媽媽過來，心思卻…你在這裡出現、跟其他人聊天，一定有原因，看對方懷孕，就猜是你的前女友，忍不住想很多…」　　「抱歉，我應該先跟你說，今天也會過來；昨天晚上在電話中，明明有機會可以先說。」他的擔憂，讓趙子熙胸口滿是愛憐與欣喜，輕笑：「說起來，剛剛到候診區時，我也有這種感覺。」　　盧承禹慢慢抬起臉，滿是困惑。　　「陪你來的，是你的青梅竹馬的鄰居？」趙子熙揉弄盧承禹的頭髮，就像剛剛嚴憲武做的。　　「他…就是個鄰居。」　　「我知道。」拉住盧承禹的手腕，在他站穩的瞬間，往他唇上啄了一下。又氣又羞的模樣，總算有精神了些。明知他會緊張，還是將他摟住，想念戀人的溫度、氣息。　　「抱歉，讓你擔心。」　　他的額抵在肩上，細聲說：「不要再道歉了啦…」　　「我突然過來，會讓你覺得困擾嗎？」　　「怎麼會…如果不是看到你跟其他人在一起就好了…」　　呢喃的依戀，讓胸口被一陣暖流脹滿，將戀人抱得更緊。　　『那人真幸運，在你好轉的時候遇到你。』前女友離開前的話在腦中浮現，在她所了解的狀況下，那時候的自己，不可能與其他人在建立人際關係吧。　　應該在當下對她說：『幸運的是我。遇到他之後，我才慢慢好轉。』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1.249.103.149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539445085.A.F7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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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ho541

10/13 23:44, 5年前 , 1^F

10/13 23:44, 1^F

也很感謝您的留言<(_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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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ssica19905

10/14 01:33, 5年前 , 2^F

10/14 01:33, 2^F

互相扶持好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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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dia02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