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八百萬種死法 31

看板BB-Love作者Lucta (lucta)時間5年前 (2018/09/28 02:05)推噓15(15推 0噓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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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晚上，金佳勳心中亂成一團。廖承軒說王譽的壽命只剩下一個禮拜。一個禮拜等於七天，再過七天，王譽就要死了。金佳勳滿是疑惑，有這麼急嗎？他有需要這麼快就下殺手嗎？他自己的合理估計最快也是一個月，怎麼可能七天就動手了？他都還沒想好跟王譽告別的台詞呢。他愈想心情愈差，晚上睡覺時倒在王譽懷裡，頭一逕兒地往他肩頭蹭。王譽已經看他心神不寧了一整個晚上，想來應該是跟下午跟廖承軒並肩走出來時發生了事情，便問：「你學生跟你說了什麼？」金佳勳說：「你怎麼知道是我學生？你真的會讀心術吧？」王譽說：「你的事情這麼好猜，哪還需要讀心術。怎麼了？你心情不好我也會受影響。」金佳勳說：「也……也沒什麼啦。」把廖承軒的預言說了。王譽聽完，沉默一會兒，才說：「一個禮拜是真的有點快。」金佳勳抬起頭說：「你也覺得一個禮拜太快了對吧？」心裡委實鬆一口氣，如果王譽也贊成一個禮拜內就來舉行殺人儀式，那他真的要哭了。王譽說：「我是答應等你災禍結束之後再動手，但也沒打算要這麼急。這一個禮拜或許又出了什麼事情也說不定。」金佳勳說：「是怎樣，你劈腿外遇又家暴，讓我恨死你，現場立刻上演一場殺夫嗎？」王譽笑說：「那樣是由愛轉恨，感情不純，我就不會死了。可惜。」金佳勳說：「你還真的試過喔？」忍不住開始想像王譽以前是個多渣的男人，外遇就算了家暴孰不可忍，被殺還不會死，簡直要逼苦主自己去上吊。王譽只說：「五百年可以嘗試的實驗是很多的。」突然咦了一聲，「你學生說只看到了幾個影像，為什麼這麼肯定時間是一個禮拜？」金佳勳說：「我也不知道，他就這樣說了。我明天再去問問他，搞不好是他自己搞錯，其實根本沒有什麼時間限制。」第二天午休時間，金佳勳把廖承軒叫到辦公室，把他帶到辦公室外面的陽台，謹慎地把陽台門關起來，以防說話被鄰近聽到。廖承軒惴惴不安地問：「老師有什麼事情要找我？」金佳勳說：「你昨天跟我說的那個影像，我有些不太理解的地方。」廖承軒問：「哪些地方？」金佳勳說：「你說王譽的生命剩下一個禮拜，可是你說你只看到了一些影像，那你怎麼知道具體時間是一個禮拜的？」廖承軒說：「那是一種感覺。」「感覺？」金佳勳皺眉。預言可以用感覺的嗎？廖承軒赧然說：「我也不是每一次都能接收到影像。那是前幾天我在廟裡誦經做功課的時候，突然接收到的。那時候我有一個很強烈的直覺說是一個禮拜，所以就是一個禮拜了。」金佳勳問：「什麼做功課？」廖承軒解釋：「我算是關聖帝君的乩身，念經持咒是每天早晚都要做的功課。」金佳勳喔了一聲，只聽廖承軒繼續說：「我也覺得很奇怪，王董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有人要殺他。老師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金佳勳心想：「我也不用事事瞞著他。」便說：「我跟王譽交往有個前提，就是我要親手結束王譽的生命。你問的那個要殺他的人，就站在你面前。」廖承軒驚訝地問：「為什麼要結束他的生命？」金佳勳說：「他本來就是個想死的人，死志非常堅定。我親手送他上路，也算是一種愛的方式吧。」廖承軒說：「我不懂。王董他看不出來是這麼厭世的樣子。」金佳勳說：「要不是他講我也看不出來。老實說你講只剩下一個禮拜是嚇壞我了，我還沒打算這麼快就要跟他說再見，不知道之後幾天會發生什麼事，催我要這麼快就動手。」廖承軒歉然說：「對不起，如果我能看到更多東西就好了。」金佳勳笑說：「你跟我道歉幹嘛？又不是你的錯。」廖承軒說：「老師你真的會願意讓王董離開人間？你們感情明明這麼好。」金佳勳說：「是啊，我也在考慮這個問題。之前是完全下不了手，最近倒是想了很多。如果我喜歡的人一心想死，我還硬要叫他活著，那只是成全我自己，他不會感謝我，搞不好到頭來還會恨我。我如果愛他，真的為他著想，就應該要站在他的立場，幫他完成最後的願望才是。」他說得輕鬆，心裏卻是驚訝無比。他以前是有這個念頭，但都是模模糊糊的，沒有一個具體的樣子。之前只有蘇慶之能跟他討論這件事，然而蘇慶之是王譽的朋友，最多只能關心進度，再給予技術上的協助。如今多了一個貼心善良的小少年願意聽他說話，他少了壓力，一下子就把本來還不甚明確的想法給好好地說了出來。廖承軒說：「可是那樣的話，老師你就變成一個人了。」金佳勳說：「你不是也說了，喜歡一個人就是希望他幸福嗎？」廖承軒說：「這……這兩個不一樣吧，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對王董而言，死亡會比留在你身邊還要幸福？」金佳勳說：「我之前也有這種想法，很不高興，覺得他竟然寧願死也不要我跟他在一起。不過後來想著想著就釋懷了，反而有了別的疑惑，難道死亡是一種罪惡嗎？」廖承軒說：「至少讓人聽了不開心吧。」金佳勳說：「為什麼不開心呢？」廖承軒說：「因為活著還能做很多事情，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金佳勳說：「看到別人死亡會提醒自己，總有一天我也會死，所以就開心不起來。可是如果王譽死掉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那我愛他或許就該幫他一把，對吧？」廖承軒說不出話來，顧左右而言他，告辭回教室。金佳勳看著廖承軒離去的背影，心想也難為他年紀輕輕就要聽自己講這些有的沒的形而上的東西。他自己也難得會跟小高中生說這麼多，大概是因為廖承軒也不算是一般的高中生的緣故吧。廖承軒聰明謹慎，氣質出眾，又向他表白，多少在自己心中是有點特別地位的。多事之秋，這陣子有流感，班上幾個同學中標，請假自主隔離，廖承軒也在跟金佳勳聊天之後的隔日請病假沒來上課。那天下午金佳勳要回家的時候，有個人開了高級跑車來校門口堵他，俊俏的面容跟廖承軒有幾分相似，顧盼間卻多了幾分妖豔之氣，金佳勳愣了一下便想起來，是廖承軒的哥哥阿寶。「金老師嗎？」阿寶今天沒當變裝皇后，說話的樣子仍然盛氣凌人，「正好，跟我來一趟。」金佳勳問：「什麼事？」阿寶說：「我弟發高燒，滿口都在喊你的名字，你對我弟做了什麼？」金佳勳莫名其妙地說：「我什麼都沒做啊？」阿寶睨他一眼，說：「上車。」不由他分說，自己先坐進了車子後座。金佳勳只好也坐進了車子，看到司機坐在前頭。他心想阿寶真是個怪咖，都開跑車了怎麼會叫司機來開車？王譽家車子有功能劃分，一般房車給司機做接送，跑車是給王譽老爺心情好的時候開來享受車子性能樂趣的。而阿寶卻是叫司機來幫他開跑車，如果不是對車子毫不在意，就是個怪怪神經病，在他心中阿寶本來就是神經病，所以也就不怎麼放在心上，當下老神在在，看阿寶要帶他到哪裡去。司機一路開到某間高級豪華大廈的停車場，阿寶領著金佳勳坐電梯來到頂樓層。那一整層都是他們廖家的。穿過兩三個廳，進入一間房間，廖承軒躺在床上，病懨懨地額頭貼著退熱貼，雙目緊閉，似是正在熟睡。阿寶走到床前，喊：「廖承軒，你看我帶誰來了？」廖承軒睜開眼睛，看到金佳勳，微微一楞，說：「你把老師帶來幹嘛？」阿寶說：「你不是一直在喊老師對不起嗎？一定是有話要跟他說吧。我把他帶來，就是讓你跟他把話說個清楚。」廖承軒說：「哥你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這樣我對老師很不好意思。」阿寶哼了聲，對金佳勳說：「我不打擾你們，你們自己聊吧。」走出去帶上門。金佳勳有夠尷尬，心想八成是給阿寶誤會了他們有染，才會讓阿寶巴巴地把他抓來。他們可一點都不是那種關係，也不可能會變成那種關係。廖承軒自己卻是心猿意馬，喜歡的人就在自己房間裡，對一個青春少年來說是多大的刺激。阿寶雖然多管閒事，但在製造機會的方面可是非常拿手。廖承軒告訴自己絕對不可以想太多，定下心神，說：「老師，對不起，我哥個性就是這樣，請你多多包涵。」金佳勳說：「沒關係我理解。你病還好嗎？聽說你發高燒。」廖承軒說：「還好，就是流感，早上突然燒到四十度，現在燒差不多退了，醫生說明天可以去學校。」金佳勳說：「那就好，別太勉強自己。」跟他交代了幾件明天學校小考之類的瑣事，廖承軒一一應了，卻有些精神渙散漫不經心。金佳勳歉然笑說：「我都忘記了你還在生病，考試什麼的就不要管了吧，你先睡覺，把病養好再說。」廖承軒虛弱地問：「老師你跟王董說了那件事了嗎？」金佳勳說：「你說你預見未來看到的事？」廖承軒點了點頭。金佳勳嘆氣說：「還找不到機會，不過大概也快了吧。怎麼了？」廖承軒說：「我很後悔不該跟你講那些。如果是因為預言催促你提早執行，那反而是我錯了。是我造成這些悲劇發生的。」金佳勳安慰他說：「不用想這麼多，我跟王譽本來就有約定，早晚的事情而已。你不用把責任攬到自己肩上。」廖承軒低下頭，小聲問：「到時候你還會繼續教我們嗎？」金佳勳說：「當然會啊。日子還是要過吧，而且我對你們還有責任。」廖承軒似乎還想說什麼，但終究沒出聲。金佳勳看出他心思，心想自己都坐在這裡了，不如快刀斬亂麻，把正題解決了吧，便開口問：「你是想要我給你一個答案嗎？」廖承軒身子一震，驚問：「什……什麼答案？」金佳勳說：「你說你這個月有正桃花，雖然後面也講了別的事情，不過你應該是有一個真正的問題想要問我吧。」廖承軒說：「那怎麼行，我怕給老師造成困擾。」金佳勳說：「心事憋著對身體不好。我就坐在這裡，周遭沒有別人，你有什麼想說的，說出來沒關係。以後就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廖承軒愣了愣，說：「我想知道……等王董離開之後，我……會不會有機會。」金佳勳嗯了一聲，不置可否。廖承軒說：「我這樣是不是很卑鄙？」金佳勳說：「不會，你很可愛。」廖承軒說：「那……你願意等我嗎？」金佳勳看著廖承軒那張乾淨英俊的年輕面容，帶著一點期待，又帶著些害怕跟畏縮。這問題真的很難回答，不管他怎麼回應，都會影響到廖承軒以後的感情跟人生。他想用最溫柔善良的方式，讓這個小少年甘願放下。金佳勳長長嘆了口氣，這個問題如果是在一年後、或是一兩個月後再提出來，或許他會有截然不同的心情。但他現在完全沒有心思去考慮廖承軒的事情。他一顆心都在王譽身上，很少有想到廖承軒的時刻。明明不久的將來就要失去王譽，但他現在滿心都是希望廖承軒可以跟別人獲得幸福，而不是跟他。他也不知道怎地，淚水掉了下來。廖承軒趕緊拿櫃子上的面紙給他，說：「老師你怎麼哭了？對不起，是我不應該，講這麼多有的沒的。」金佳勳說：「我自己多愁善感，哭一哭釋放能量，沒事。」拿面紙擦乾眼淚，看著廖承軒，定定地說：「你有沒有機會，我現在沒辦法回答你。你喜歡我，老師很高興，可是你是我的學生，我們不會有也不可能有其他的發展。」廖承軒說：「那等我畢業之後呢？到時我就不是你的學生了，那時候就可以了？」金佳勳說：「你明年就是大學生，生活會變得多采多姿，跟高中封閉的日子不一樣。或許你很快就會碰到更好的人也說不定。如果哪天你想起老師，再回來學校看看我，那樣就夠了。」廖承軒苦澀地說：「老師你只是拿身分來擋我。直接講沒有關係，在你心目中，哪怕是一瞬間也好，你對我有過一點特殊的感覺嗎？」金佳勳說：「我很喜歡你，但不是感情上的那種愛，而是人跟人之間的喜歡。你是我很重要的學生，以後你一定……一定可以找到一個更能珍惜你這份感情的對象。」廖承軒默然。金佳勳心中滿是虧欠，他不想傷害廖承軒，但不管怎樣廖承軒還是受到了傷害，拒絕的辭令不管怎樣都是令人受傷，深淺程度不一樣罷了。金佳勳離開廖承軒的房間，關上門，一抬頭赫然發現王譽雙手盤胸，倚靠在不遠處的走廊上。他嚇一大跳，說：「你怎麼在這裡？」王譽說：「有個好事者找我來的，說有重要的事情找我商量，人沒出現卻把我丟在這裡。我可不知道裡面是你跟學生在敘舊。」那個好事者多半就是阿寶，他竟然還打著這種算盤，金佳勳只覺又好氣又好笑，但又沒力氣跟他計較。他搖搖頭問：「你聽到了多少？」王譽說：「夠多了。回去再聊吧。」 ============================ (待續) 教師節發個文兒~ 目前的故事都是按照HE的大綱在走啦真的(汗) 這文的人物常常擅自行動，得一直把他們拉回來，不過目前為止沒有偏離大綱太多不知道大家會不會覺得金佳勳拒絕廖承軒的台詞很老梗但感覺那就是他會講的話只好讓他講了orz (好想要有更有創意的台詞啊啊啊啊)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27.246.94.108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538071540.A.B0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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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dge1226

09/28 02:54, 5年前 , 1^F

09/28 02:54, 1^F

真的，所以就只好這樣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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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cturnetear

09/28 03:16, 5年前 , 2^F

09/28 03:16, 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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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cturnetear

09/28 03:16, 5年前 , 3^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