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BTS/94花開]小王子與彼得潘（下）

看板BB-Love作者user19940218 (YTKJ)時間5年前 (2018/09/12 02:13)推噓4(4推 0噓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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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TS同人衍生，與現實人事物無關 ※被寫爛的哏還是想寫寫看 ※糖錫94，這篇主94糖錫 ※不算賀文的賀文，南俊生日快樂！小王子與彼得潘（下） 1. 花樣年華問題，你認為的花樣年華是？金南俊：練習生的時候，號錫有一天來了靈感，一邊說著自己必須跳舞，一邊往練習室跑去，戴著白色的帽子和白色夾克的帽子時，真是帥呆了。＃金南俊擅長饒舌、思考、創作，卻不擅長跳舞。第一次見到鄭號錫的時候，沒有想到這個人與自己一樣同齡，甚至以長幼有序的韓國來說，他還得叫他一聲哥。金南俊比鄭號錫待得久，這裡的空氣怕對這個剛來的「哥哥」還很陌生，但對他而言，就連灰塵都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嗨。」他試著打招呼。據說，眼前這位「哥哥」是唯一一個以跳舞進來的練習生。跳舞？金南俊試著在腦中想像，可惜他那稱作高智商的腦袋，似乎只對跳舞有著侷限，怎麼樣都想像不到「跳舞」該是什麼模樣。那個人睜著圓圓的眼珠子，像是一隻在迷途的小鹿，「嗨。」他說，看起來有點畏縮。金南俊搔了搔頭，熟悉的環境讓他很快地在與陌生少年的尷尬中鎮定下來。「我叫金南俊。」鄭號錫這才回過神，連忙自我介紹，「我叫鄭號錫。」他的嘴角一直是下垂的，看起來非常嚴肅且緊張，「我來自光州。」「光州。」金南俊重複著，點了點頭。「我是1994年的，」鄭號錫問，「你呢？」金南俊突然想起那個在「工作室」裡沒日沒夜的「哥」，慢慢地說，「我也是1994年的。」鄭號錫看起來似乎有點高興，「那麼我們是親辜了。」他忽然又問，「你幾月的？」金南俊歪著頭，看著「親辜」放鬆的臉頰以及突如其來的雀躍，忽然有點孩子氣地噘起嘴。他一直以來，都對於這樣的傳統文化難以理解，就像他與「玧其哥」僅僅只差一年，卻是涇渭分明的哥哥與弟弟。他遲疑了一下，只是含糊地反問，「你呢？」「我是二月的。」鄭號錫挺起胸膛道。也才沒差幾個月嘛。金南俊心想。「你呢？」鄭號錫繼續追問。他幾乎是心不甘情不願地說，「九月。」鄭號錫終於勾起了嘴角，眼睛笑得都瞇了起來。這時，金南俊才發現，這個人笑起來嘴巴是愛心的情狀。「那麼我也是你哥哥呢。」金南俊聳了聳肩，心想，我絕對不會叫你哥的。不如說，他看著那雙像小鹿的眼睛瞇起來時，忍不住想，不如你叫我哥。但說出來可能會讓那張愛心形狀的嘴巴變回人字型，所以他還是作罷。「剛到？」金南俊。「嗯。」鄭號錫點了點頭，好不容易有些放鬆，但臉頰的肌肉還是有些緊繃。正當金南俊想著是不是該繼續話題時，「工作室」的門已經被打了開來。與其說是「工作室」，不如說是非常凌亂的電腦房，閔玧其不知道是半瞇著眼、還是已經閉著眼睛，搔著肚皮，穿著衣領已經鬆垮垮的黑色T-shirt，和僅僅一條四角褲便走了出來。「……」「……」饒是閔玧其也覺得有點尷尬，但看見鄭號錫時卻笑了出來。「呀，我還在想你去哪裡了。」金南俊有點驚訝，看向鄭號錫，就像在問，你們認識？「哥。」鄭號錫乖巧地喊，「玧其哥。」然後對著金南俊眨了眨眼睛。「昨天來的。」閔玧其靠著門，懶洋洋地對金南俊說。「你們見過了？」閔玧其小幅度地點了點頭。金南俊這才想，鄭號錫似乎是從工作室出來的。他有點好奇地看著服從這位哥的「親辜」，以及對於被崇拜感到自在滿意的哥。 ……這種關係真不健康。他想。閔玧其瞥了一眼沙發，金南俊也順著閔玧其的眼神望去，同樣凌亂的客廳上能看見幾樣前天絕對沒有的東西，例如不舊不髒的後背包，邊緣線斷掉的行李提袋、還有一隻沒電的手機，還有沙發上已經皺巴巴的白色夾克。他抬了抬下巴，手還抱著胸，不知道是不是懶得用手指。「那是什麼？」鄭號錫緊張地說，「行李。」他連忙補充，「我的行李。」閔玧其不解地看著鄭號錫的臉，指了指自己的下巴，鄭號錫才有點慌張地抹掉嘴角的牙膏泡沫。金南俊沒想到的是，幾年之後，閔玧其已經會直接伸手抹去，好像手臂突然又有了力氣一樣。「幹嘛？」閔玧其簡短地問。鄭號錫說，「準備睡覺了。」他想了想有點慌張地說，「我吵到哥了嗎？」夜晚這位哥才醒好嗎？金南俊默默地想，忽然有股衝動想要拉住鄭號錫的手。「沒有。」閔玧其說，「睡哪？」他問，「客廳？」鄭號錫迷惑地點了點頭，似乎在問不可以嗎？「呀，」閔玧其居然笑出牙齦，金南俊簡直難以置信。他說，「幹嘛睡客廳？睡房間啊。」「咦？」閔玧其終於大發慈悲地舉起手，手指指向房間，「我旁邊還有空位。」金南俊看見鄭號錫那雙眼睛變得閃亮，眼底的崇拜變得更濃厚，「謝謝哥。」他發自內心地說。金南俊還在發楞，鄭號錫已經收拾好行李，謹慎卻開心地走進房間，在閔玧其的指示下鋪好床。我的房間也可以睡人啊。金南俊想，我旁邊明明也還有位置。至此，鄭號錫便從這個狹小的世界待了下來。金南俊一直想，這位親辜是跳舞的啊，怎麼都不跳舞呢？直到他回到宿舍，看見汗水淋漓的鄭號錫，才知道他一直錯過鄭號錫的練習。「那個叫鄭號錫的，很厲害啊」，時不時總有人這麼對他說。很厲害？他有點好奇，是多厲害呢？怎麼樣才是「厲害」呢？他對跳舞完全沒有概念。他對鄭號錫的印象比起其他夥伴的「好厲害」、「身體關節難以置信了」，更多的是安靜甚至有些沈悶。鄭號錫好像無時無刻都窩在電視機前一樣，不主動說話，就像會吵到任何人似地，緊張的情緒還盪漾著，似乎怎麼樣都消不了。偶爾的時候，閔玧其會在昏天暗地的創作中走出來，就像是突然想起還有這個弟弟一樣，隨口說著，吃過了嗎？睡得好嗎？等等這些這位哥明明從未對其他弟弟說過的話。好想吐嘈，金南俊想，可惜他不敢。鄭號錫十分怕生，唯一的好友便是宿舍裡的電視。當鄭號錫開始加入rap的練習時，金南俊看見了意料之外的努力不懈。明明是個完全沒接觸過嘻哈音樂的人啊。金南俊想，甚至有點難以理解為什麼鄭號錫會加入。他好心地說，不要只想著念快，字都糊了。說出口的時候他有點後悔，畢竟鄭號錫怎麼樣都比自己「大」些，他那個某些時候有些遲鈍的腦袋忽然有點緊張，深怕長幼有序的傳統會讓他冒犯到鄭號錫。但鄭號錫只是認真地點了點頭，放慢了點速度，字倒是清晰許多。金南俊又說，你太僵硬了，號錫。他說了「號錫」，腦袋居然迴盪著這兩個音節。試著放鬆嘴邊的肌肉和嘴唇。他說，然後彈了彈臉頰，眨了眨眼。鄭號錫比想像中的受教，完全沒有「哥哥」的架子，是個認真學習的好學生。金南俊不知不覺便有些忘我，教學越來越認真，也越來越沒有初次見面的尷尬，甚至也忘記了這個人長自己好幾個月。咦，這是新來的嗎？金南俊回過神，對著夥伴說，是啊。哦，幾年的？弟弟？金南俊這才想起來，嚇了一跳連忙說，不是。他也是94年的。餘光看了一下鄭號錫，幸虧後者並未生氣，只是點了點頭，然後簡單地自我介紹。「弟弟」，金南俊瞥了一眼，幸虧鄭號錫並未生氣。心臟噗通噗通地跳，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為什麼。＃至今，金南俊一直到現在都難以理解第一次鄭號錫帶給自己的感覺。晚上的時候，金南俊已經梳洗就緒，準備睡覺了，卻在準備回到房間的時候，看見匆匆從閔玧其房間走出來的鄭號錫。記憶已經泛黃，周遭的景物早就因為時間的流逝而變得模糊、甚至連色彩都褪去，唯獨鄭號錫白色的帽子和白色的夾克清晰得不得了，就像是世界上最純潔的顏色一樣。你要去哪！想都沒想，他便多口而出。回憶的時候，金南俊腦海中的「金南俊」嘴巴僅僅只是一開一闔，他竟連自己的聲音都忘得徹徹底底，說不定連詞彙的排列組合都是錯誤的。他伸出手，指末拚了命地伸出。鄭號錫像是即將起飛的彼得潘，飛起來的夾克衣襬就像是精靈給他的粉末，轉過頭的時候，彷彿還能看見彼得潘尖尖的耳朵。「我有靈感！」鄭號錫大聲地說，整張臉都是亮的，就像是灑在他身上的粉末開始發光一樣。這是鄭號錫來到宿舍之後，金南俊第一次看見親辜這麼興奮的模樣，令他在心中不知不覺滋生了「美好」。並不是宿舍變得有多漂亮，凌亂狹小的空間依然毫無美感可言、玧其哥從工作室丟出來的鍵盤還是覆著一層灰，但金南俊卻在心中有了「美好」的感覺。鄭號錫是這個回憶裡唯一彩色、甚至發亮的人。「我必須跳舞！」鄭號錫再度大聲地說。「我要跳舞」，說著這句話的少年是多麼美好。金南俊伸出手，碰到了鄭號錫的衣襬。瞬間，指間沾上了精靈的粉末，他張大嘴巴，覺得自己浮了起來，慌亂無比。南俊也要來嗎？鄭號錫回過頭，笑瞇著眼，就像在說「跟上我吧」。彼得潘領著他，飛往永無島。真是帥呆了。他想。鄭號錫是金南俊的花樣年華。 2. 初戀彼得潘是他的初戀。＃只要想到鄭號錫，腦中便會浮現三種樣貌的號錫。第一個是在宿舍客廳，帶著奇怪毛帽蜷縮著身軀看電視的號錫。第二個則是在練習室，放著like a G6跳舞，讓人讚嘆不已的鄭號錫。這是他第一次看見跳舞的鄭號錫。他就像是個色盲症患者，有一天忽然看見絢麗燦爛的色彩一樣，張大著嘴巴，從裡而外地顫抖。鄭號錫側著臉，嘴角勾起的角度剛好，關節舞蹈的角度是他練習好半個月也學不到十成的厲害。更重要的是，鄭號錫充滿自信卻不是狂妄，偶爾對上他的眼睛時，也不是自大，而是一種在擁有深厚實力後自然的自信，就跟他擁有思緒敏捷的腦袋和饒舌實力一樣。金南俊自此便拜倒在鄭號錫的舞蹈之下。那幾天，他碰見誰便說，你知道嗎？號錫真厲害！你一定要看看他跳舞。有些人早就知道，便會笑著說，你現在才知道啊？他會在心裡想，是啊，我怎麼會現在才知道呢。如果是報以困惑的眼神，金南俊必定會運用他擅長言詞的嘴，以興奮和感性的語調，認真而且理性地解釋、分析，而被說服的人便會懵懵懂懂，露出敬佩的表情。呀，別說了南俊。鄭號錫又戴上那個奇怪的毛帽，抱著膝蓋坐在沙發上困窘地說。為什麼不能說？你明明這麼厲害。金南俊想。「可以教教我這段嗎？」鄭號錫咬著筆，有點苦惱地說。金南俊湊過去看，竟然是自己今天即興創作的詞。鄭號錫不好意思地說，我擅自寫下來了。金南俊搖了搖頭，坐在鄭號錫旁邊的沙發，嗅見了親辜身上沐浴乳的香氣。「南俊啊，你詞寫得真好。」金南俊笑了笑說，謝謝。低著頭，兩個蘿蔔頭的腦袋幾乎要撞在一起。忽然有個懶洋洋的聲音闖了進來。「在幹嘛？」金南俊抬起頭，竟然是已經冒出鬍渣的閔玧其。鄭號錫大概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閔玧其，他眨了眨眼睛，沒忍住竟噗哧笑了出來。閔玧其挑了挑眉，放下拿著馬克杯的手，金南俊發現這位哥居然在接近午夜的時候喝著咖啡，黑色的液體證明這位哥絕對沒加半丁點牛奶或奶精，是純正的黑咖啡。鄭號錫連忙收斂起笑容，誰知道幾年後鄭號錫已經能撐著頭，笑了足足有三分鐘。「很好笑？」閔玧其似笑非笑。「沒有。」鄭號錫小聲地說，又變成怯生生的模樣。閔玧其也沒有放過他的意思，手插在口袋，懶散地看著鄭號錫腦袋瓜上的髮漩。「哪裡好笑？」他又問。「沒、沒有。」鄭號錫說。金南俊好奇地看著鄭號錫的側臉，親辜像小鹿般的眼睛垂著，看起來竟有點可憐兮兮。「只是覺得，」他說，「鬍渣……」他頓了頓說，「有著鬍渣的哥很帥而已。」「……」這位親辜在睜眼說什麼瞎話。金南俊原本以為閔天才不會接受這樣的謬贊，誰知道閔玧其怡然自得地收割了弟弟「真誠的稱讚」，非常滿意地點了點頭，順手還揉了鄭號錫的腦袋一下，粗大的指節拂過，鄭號錫才發現這位哥雖然不高，但手很大。「快點睡吧。」「內。」「……」這個不要臉的哥！金南俊吐嘈。閔玧其走進工作室後，鄭號錫才鬆了一口氣。「……你很怕玧其哥嗎？」鄭號錫奇怪地看著金南俊，就像在說「你不怕嗎」，但他依然道，「玧其哥很厲害啊。」他說，「我很崇拜他。」金南俊忽然想起鄭號錫第一次被閔玧其收留的事，不由地在心裡想，這根本是雛鳥情結。如果自己是第一個對鄭號錫伸出援手的人，那麼，會不會有哪裡不一樣呢？「為什麼？」「玧其哥很厲害啊。」金南俊沒想到自己脫口而出，「那我呢？」說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希望聽到什麼答案。「南俊很厲害啊！」鄭號錫晃了晃手中的紙，「如果哪一天也能像南俊一樣，寫出這麼美好的詞就好了。」金南俊說理所當然地說，「你之前又不是Rapper。」「所以，」鄭號錫認真地說，「我才要更加努力啊。」「努力」，金南俊想，鄭號錫好像永遠都是這麼「努力」的模樣。＃第三種模樣，是第一次展現Rap時的號錫。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第一次月末評鑑來臨，金南俊的rap實力沒有話說，他走下來的時候看見了鄭號錫的眼睛。輪到鄭號錫的時候，金南俊又看見了那個不存在的小精靈，彼得潘在音樂響起的時候，飛了起來。無論看多少次，鄭號錫的舞蹈永遠令他著迷不已。結束的時候，金南俊發現自己張大嘴巴，來不及跟其他人一起起鬨歡呼。他回過神，用力地拍著手，直到手掌心發紅，奮力地大喊，號錫啊。號錫啊！他忘記自己當時叫了什麼，但如果讓他回到當時，他想，他肯定會大喊，鄭號錫，你是應該要待在舞台上的人。你是屬於舞台的人。太過閃耀了，明明還未出道，為什麼就能有這麼耀眼的光芒呢？鄭號錫沒有過分謙虛，他深厚的實力似乎已經習慣這樣的稱讚，他自信地笑著，汗水也閃閃發亮。掌聲逐漸冷卻後，便是rap的評鑑。金南俊有點緊張也有點興奮，他發現，他身旁的閔玧其也是，只是緊張多於興奮。但鄭號錫一開口的時候，他便愣住了。這位親辜不是進入公司之後才學rap的嗎？他再度張大嘴巴，忽然可以理解，鄭號錫日日夜夜的「努力」、練習，理所當然應該得到這樣的結果。結束的時候，甚至連評鑑老師都很驚訝。號錫啊，你真的沒有學過嗎？沒有。鄭號錫喘著，臉頰發燙。「做得好啊」、「真厲害」的稱讚從旁邊竄上，鄭號錫這次顯得侷促，整張臉都是紅的，遲疑、不可置信，卻有很開心，這樣，很像是個孩子。「孩子」，與純真、天真之類的詞彙同義，大概，金南俊想，也跟「美好」是同個意思。金南俊看見閔玧其粉紅色的牙齦。這位哥並未上前，只是假裝冷靜地做在原地，抱著胸，卻笑得連牙齦都露了出來。號錫做得真好。金南俊小聲地說。閔玧其驕傲地說，當然。他可是我教出來的。金南俊笑著說，我也是教導者之一啊。閔玧其挑了挑眉，對著他笑，那樣驕傲的模樣簡直像是恐龍家長。金南俊覺得心中被什麼漲滿，他想，閔玧其大概也是同樣的感情。彼得潘是他的初戀。一直道出道後，鄭號錫對自己的定位搖擺不定、徬徨無措的時候，他都會想起那時的鄭號錫。南俊啊，我做得好嗎？這個旋律是不是不夠好？這個flow這個beat，是不是都不夠好？嘿，金南俊想這麼說，你可是為了舞台而生的人。鄭號錫掙扎著，每天在閔玧其的工作室、他的工作室來回跑，嘴巴一直都是人字型，咬著筆、死死地盯著螢幕「努力」著。金南俊看著鄭號錫抱著筆電，撐著下巴，忘神地盯著螢幕的模樣，靠著椅背，他也跟著全身緊繃，卻不由自主地，心裡又浮現了「美好」。 3. 彼得潘我有一個願望，那便是回到三年前，不讓PD將你取名為Hope。＃當閔玧其開始扯開嗓子喊著「JHOOOOOOOOOOOPE」的時候，金南俊才終於慢半拍地驚覺不對。我和南俊的距離，大概是五十公分吧。五十公分？你在說什麼蠢話？五十公分？呀，鄭號錫，我們之間，什麼時候是五十公分了呢？「鄭號錫你私底下根本不是這個樣子。」他指的是「希望」人格。鄭號錫眼神閃爍，氣勢滅了不少，說，「你在說什麼？我一直是這樣啊。」我是大家的希望唷。金南俊生氣了，「你私底下明明沒有這麼愛撒嬌。」「哪有。」「你私底下非常憂鬱啊。」不等鄭號錫反駁，幾個弟弟也在旁邊附和，鄭號錫漲紅著臉，慌張地說「才沒有」，手也不自覺地揮舞。金南俊討厭「希望」、討厭賦予鄭號錫的「希望」。「希望」磨滅鄭號錫的天真，將他的「美好」啃食得一乾二淨。＃「南俊啊，」結束練習後，氣喘吁吁的鄭號錫對著他說，「等等留下來一起練習吧。」說好聽點是「一起練習」，其實是為了加強他的舞蹈罷了，鄭號錫似乎沒意識到這種賠上自己的作法，明明也已經汗流浹背了。金碩珍對於自己逃過一劫這件事感到慶幸，只是非常壯烈地對著金南俊說了聲加油，便飛也似地回去了。當練習室只剩下兩人的時候，鄭號錫已經跳了起來，活動著筋骨。「來吧。」鄭老師毫無笑容地說。「……內。我知道了。」金南俊不知不覺用了敬語。鄭號錫的嚴格建立在深厚的實力，金南俊認命地跟著親辜舞動，但看的跟做的總是兩回事，鄭號錫也不惱，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複，金南俊看著鏡中的自己，也看著鏡中的鄭號錫，咬著牙，奮力地伸出手，一如當年想要抓住鄭號錫的衣擺一樣。你多麼美好。他想。原本還氣著鏡頭前的J-Hope，但在鏡頭下，他便對著毫無笑容的鄭號錫沒了脾氣，因為沒有笑容的鄭號錫室如此真實而且同樣努力，人字型的嘴「叭叭叭」地數著拍子，也好過擠著高音頻搞笑的模樣。「南俊啊，」鄭號錫停下動作，「你太硬了。」金南俊張大嘴巴，手卻被鄭號錫拉了過去，沒有心理準備便貼上鄭號錫的手臂。掌心下的溫度非常熱，甚至可以感受到脈搏的跳動，金南俊的腦袋幾乎無法思考。「你的手！」鄭號錫按住金南俊的手，然後往下滑，「還有你的大腿！」他將金南俊的掌心移至自己的大腿，毫無挑逗意思地說，「都太僵硬了！」說完，他放了金南俊的手，後者早已沒有知覺得手便僵硬地離開親辜的身體。 ……原來是在說身體很僵硬啊。金南俊勉強用當機的腦袋想。「來，再一次。」說完，鄭號錫又打開音樂，金南俊還在思考掌心的餘溫，鄭號錫已經跳了起來。為了怕被舞蹈老師瞪，金南俊本能地跟上腦袋卻死機了很久。這樣的結果便是舞蹈老師散發出更恐怖的氣場，一遍又一遍地叼他的舞，直到他記熟所有的動作、記得所有的節拍為止。結束的時候，金南俊懷疑自己的心臟還有沒有跳動的可能，鄭號錫卻放鬆了臉的肌肉。「做得很好，南俊。」光是這句話，金南俊便有些激動。他看著鄭號錫，後者對他露出淺淺的笑容。他喘了喘，有點恨自己無法馬上回應。「我還要再待一下。」金南俊只能以不解的眼神看著鄭號錫。鄭號錫脫下鞋子，纖細的腳腕轉了轉，好像他的練習才剛開始似地。裸著腳掌，鄭號錫再度打開音樂，是Boy meets Evil。金南俊自覺地挪至練習室的角落。他看著純白的練習室裡，鄭號錫褪去嚴肅可怕的模樣，眼神的認真不再那麼可佈，相反地，帶著謹慎語審視。鄭號錫從來不帶「審視」這麼重的眼神看成員，最多便是「檢討」，但他卻只在看著自己的時候，椅極高的標準審視自己。金南俊不懂，鄭號錫在幾個動作來來回回，有時候咋舌、眉頭緊蹙，汗再度如雨下，很難想像是經歷過兩場練習的人。純白會讓人想到什麼呢？天使嗎？但金南俊卻只想到那個活在童話故事裡的少年，彼得潘。「號錫啊。」他忍不住脫口而出。「啊？」鄭號錫扭過頭，音樂已經結束了，親辜的臉又是一片紅，甚至因為體力透支而微微發白。「我有一個願望。」「願望？」「我要回到三年前，」金南俊直直地看著鄭號錫的眼睛，「不讓PD將你取名為Hope。」門被打開，站在門口閔玧其聽見了。鄭號錫愣了一下，然後再度慌亂了起來，隨後便埋怨地看著金南俊。「又再說這些。」說完，便像是轉移話題一樣看向門口的閔玧其，「哥怎麼來了？」閔玧其回過神，破天荒地沒那麼從容。他說，「來看看練習室怎麼還有聲音。」「剛剛帶著南俊再練習。」鄭號錫說，「結束後又練了會。」閔玧其點了點頭，慢悠悠地走了過去，瞥了一眼金南俊，然後打量了鄭號錫一下。「回去吧。」閔玧其過了很久道。鄭號錫點點頭，「我們正好要回去了。」金南俊也站了起來，鄭號錫丟下句「我去工作室收拾一下東西」便晃出練習室，練習室又歸於一片寂靜。閔玧其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富饒興味地看著金南俊。「鄭號錫從來不會這樣撒嬌。」金南俊有點怨恨地說。「是啊。」這點，閔玧其非常同意。這個弟弟永遠與他有著兄友弟恭的疏離。「J-Hope這個名字真該死。」金南俊嘀咕。「嗯。」閔玧其漫不經心地回應，也不知道是認同還是不認同。「哥真的覺得號錫『做得好』嗎？」金南俊質疑，口吻不怎麼尖銳，卻很直接。閔玧其挑眉，慢半拍地知道這位弟弟是在說鄭號錫、不，應該說是「J-Hope」今天的表現。「不是笑得很開心嗎？」閔玧其淡淡地說。「我不喜歡。」哪有什麼喜歡不喜歡。閔玧其想，看著這個弟弟的眼睛。94 line都有著相似的清澈，鄭號錫眼、金南俊的眼，都有著「純粹」，閔玧其的嘴角不再勾起，臉看起來竟有點冷。「阿米們喜歡就好了。」「但那不是鄭號錫。」「那是『J-HOPE』。」「那不是鄭號錫。」金南俊重複道。閔玧其看起來在笑也看起來有點不屑，就像是金南俊說出了多麼荒謬的話。鄭號錫是不快樂的，他甚至是辛苦的，即使鄭號錫珍惜著J-Hope、說著J-Hope令他變得幸福，他還是無法忽視那個將自己逼到極限，幻想出從前不曾存在的過度正面的鄭號錫。 J-Hope笑著，但那是鄭號錫「努力」而來的。快樂是需要努力的嗎？金南俊不這麼認為。閔玧其只是聳了聳肩，也未跟弟弟爭辯。「鄭號錫變了。」金南俊認真地說。其實他想說的是，鄭號錫變得「不快樂」了。彼得潘好像失去了亮粉，有著尖尖耳朵的少年，好像再也不存在了。閔玧其愣住，嚥了嚥口水，他在口袋裡的手指沒由來地顫抖。他知道，金南俊本人並沒有理解他的想法是多麼無意識。彼得潘和永無島，他只是自然地覺得鄭號錫應該是他所認為的「模樣」。就跟彼得潘從來沒想過一直在永無島有什麼不對、永遠不要長大有什麼錯，一切都是這麼地理所當然而且直觀。大概，鄭號錫是金南俊的彼得潘吧。閔玧其想，說不清他是怎麼樣的心情。「你想要什麼？」閔玧其擠出聲音，竟有點茫然。金南俊雖然有些錯愕，但仍舊在短暫的思考後答，「只要回到以前的樣子就好了。」閔玧其知道，金南俊雖然沒有意識到，但這個弟弟的意思是，鄭號錫不用改變。他只要一直是純真的模樣便好。「五十公分，」金南俊再度哀怨地說，「鄭號錫居然說得出這種話！」五十公分多長呢？閔玧其想。他與鄭號錫的距離又是多少呢？十公分？二十公分？三十公分？鄭號錫回到練習室的時候，金南俊又再度抱怨起親辜的「五十公分」理論。二十公分也好、三十公分也好，三公分又怎麼樣呢？閔玧其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金南俊對著鄭號錫抱怨，而後者無措又因為一直被親辜否定而氣惱的弟弟，想著，無論是幾公分，他們總在同個世界，所以無論是幾公分，即使是一百公分，也勝過在不同世界的他。「那我呢？」閔玧其走了過去，94 line的對話停止。「哥怎麼樣？」這是閔玧其第一次，對於他逝去的天真感到遺憾。他故意笑著問，「幾公分啊？」他問，「十公分？五十公分？」鄭號錫想，這位哥大概又玩心大起了。他故意抱怨地說，「哥就饒了我吧。」冷不防地，閔玧其扯過鄭號錫的手臂，沒想過這個總是懶洋洋的哥會有這麼大的力氣，鄭號錫身子一歪，來不及驚呼，便與這張冒出鬍渣的娃娃臉對視，近得能夠交換氣息。他聞到了菸草味。「這樣是幾公分？」閔玧其問，鼻尖抵著鼻尖。鄭號錫渾身僵硬，臉有點紅，身體卻發顫。多年後，閔玧其再度散發著那種帶著恨意的冰冷，嘴角勾著，卻令人恐懼。人有著複雜的感情，絕對的恨與絕對的愛不會存在於「大人」心中。同理，閔玧其難以明說自己的情緒，卻知道若有著恨，肯定也有著愛。「這樣是幾公分」，他的意思是，如果咬住他的唇，那麼，他便能獲得進入鄭號錫世界的可能嗎？就像是懲罰他失去的純真一樣，他的小王子將永遠不屬於他。 4. 永無島閔玧其不是小王子、不是狐狸、不是玫瑰，他甚至不是溫蒂、不是麥可、不是被彼得潘邀請的孩子。永無島沒有他的立足之處。＃雪上加霜，閔玧其的狀況一落千丈。閔玧其沒有了情緒也沒有表情，他永遠都是那樣生人無近的模樣，誰也沒想過不怕死地接近他。唯獨鄭號錫，他就像是被其他成員賦予權利一樣，偶爾說一說話、問一問今天的晚餐，鏡頭前，也會時不時提及這個沉默到幾乎毫無存感的哥。「號錫哥真的太厲害了，」金泰亨甫著胸口小聲地說，「光是接近玧其哥我就覺得我要被冰凍了。」朴智旻也拍著胸口，死也不敢看在不遠處的閔玧其，只是用手肘撞了親辜一下，示意他再小聲一點。金南俊對上弟弟們的眼神，冷靜地搖了搖頭，說，「讓玧其哥冷靜一陣子。」閔玧其就像回到出道初期一樣，暴烈的本質不知為何又翻騰而上，眼神可以觸及的距離很短，可能只有自己的手指，腦袋能夠思考的最多便是疼痛帶來的音符。至於掌控情感的部份，就像是壞死一樣，讓層層厚重的冰霜冷凍，不是雪這麼柔軟可愛的東西，而是冰。很冷。弟弟們想。「玧其哥，」推門而入的鄭號錫用類似J-HOPE的口吻問道，「今天有空嗎？」閔玧其閉著眼睛微微睜開，僅僅只是看了眼前方的鏡子，但有看跟沒看都沒什麼差別，他的視界是一片荒蕪。他又閉上了眼睛。「我今天可以去哥的工作室嗎？」閔玧其還是沒有回答，鄭號錫也沒有露出受傷的表情，這沒有來往的對話只是為了告知閔玧其他今天會去罷了。弟弟們敬畏地看著鄭號錫，似乎都在佩服他的勇氣，畢竟，從前玧其哥狀況最糟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有勇氣這麼做。與金南俊交換幾個眼神之後，鄭號錫點了點頭。＃鄭號錫抱個馬克杯，認真地看著螢幕，隨口與親辜交換意見。金南俊滿意地看著鄭號錫，方才的旋律比想像中的還要好，他笑了出來。他經歷過親辜的徬徨與自我懷疑，當初次聽見Mixtape的旋律時，他想著，「可以了，做到了」，「號錫現在真正地成為了能夠做出這樣作品的人了」。這位親辜已經是個能夠在舞台上屹立不搖的人，他滿意地想。鄭號錫從螢幕前抬起頭，若有所思。「玧其哥。」他喃喃自語，卻沒有說下去。「沒事的。」金南俊說，沒有多餘的溫情或是安慰，只是非常直白地陳述一件事。「我不夠了解玧其哥嗎？」鄭號錫困惑地問。「誰都不了解那哥吧。」金南俊回應。鄭號錫晃了晃腦袋，還是很困惑。閔玧其沒有再看著自己，甚至，也不再看任何人。他的目光所及之處，沒有一個人存在，他的世界再度歸於孤獨與冰冷，甚至在他試圖觸碰時，岩漿翻騰而上，暴烈地武裝。「玧其哥說，」鄭號錫斟酌地道，「『你不屬於這裡』。」金南俊問，「你被趕出來了嗎？」「大概是。」鄭號錫說。「不屬於哪裡？」「我不知道。」但金南俊看著彼得潘坐在海盜船的船桿上沉思，周遭還飄著淡淡的粉末。永無島沒有大人，就算有，也是被彼得潘驅逐的海盜，又或者稱之為不被邀請的「大人」。「玧其哥說，『離開』。」金南俊看著親辜的表情，後者的表情很平靜，有點落寞，卻沒有哀傷。他想，鄭號錫在某種意義上，非常溫柔，卻也非常殘忍。金南俊隱隱約約，似乎可以理解閔玧其。但同時，卻又在某個部分欠缺關鍵的情感，導致他胸口有點悶，腦袋思緒一片混亂。「那位哥只會說『滾』吧。」鄭號錫苦笑，算是默認。「玧其哥喜歡小王子嗎？」金南俊沒料想到話題轉變得如此迅速，他頓了頓後說，「玧其哥的工作室有一本小王子。」鄭號錫露出很驚訝的表情。「沒想到哥會看這種書。」「意外又不意外。」金南俊點頭。「在哪？」「好像是在角落架子的最深處吧。」鄭號錫想了想，起身。＃閔玧其在這個世界打滾時，最早明瞭的道理便是人是個非常麻煩的動物，所有的情感都不有絕對的，恨意與愛意識一體兩面，沒有純粹的厭惡，只有愛恨交織。他對金南俊、又或者是，金南俊與鄭號錫便是如此。他對他們不是單純的敵意、也非純粹的嫉妒，而是非常複雜的嫉妒、羨慕，卻又覺得理所當然，自己是無法得到「小王子」的，金南俊的執著純粹而且美好，所以他才能夠找到彼得潘的純真。以及，同樣理所當然地，鄭號錫不該遇見自己。至少不該遇見失去純真的自己、變得破破爛爛的自己、充滿泥濘的自己。他的花樣年華已經逝去了，閔玧其用他的世故換來的，而鄭號錫的花樣年華卻不該這麼早結束，金南俊與鄭號錫的花樣年華是一起綻放而且美好的。他只是在看見金南俊的執著、鄭號錫的堅持時，第一次領悟到，原來他還是對於青春、或是天真，有著憧憬、是羨慕的，而這居然是透過鄭號錫建立在他與金南俊的關係中而發現的。那是嫉妒、那是羨慕、那可能也是一種「喜歡」——沒有純粹的恨、純粹的愛，人是個非常複雜的動物。他只是個站在窗邊，嫉妒著、羨慕著、理解地，仰望著永無島的「大人」。＃他好像聽見的鄭號錫的聲音，大概，還有金南俊的。他們放輕手腳的力道，但有個本來就不太會控制力道的破壞狂差點撞到組裝式的架子，發出了不小的聲響。鄭號錫悄聲地說，玧其哥還好嗎？不就睡著了嗎？金南俊答。可是，玧其哥連這樣的聲音都沒有醒啊？ ……聲音有這麼大嗎？真好，閔玧其想，這樣的對話。永無島是不允許他這樣的人進去的。他早已失去天真，他的花樣年華蓋著一層灰，曾被驕傲的他丟棄在記憶的角落，擁著他用純真換來的世故，他一度認為這是划算的交易。直到他遇見了鄭號錫，他這才發現，自己一直在尋找著小王子、將自己寄託在鄭號錫身上，那是非常危險而且愚蠢的行為，他要的、鄭號錫能給的，截然不同。但最終，他還是明瞭了，他們在不同的世界，救贖他的小王子永遠不會跟他在一起。鄭號錫好像翻開了什麼，聲音低低地、慢慢地，不確定地讀著。「你不該來的。你會難過，因為我看起來會像死去一樣，但那是不是真的。」鄭號錫的聲音很慢，似乎是第一次讀到這樣的句子。「你懂吧，路太遠了。我帶不走這副軀殼。它太重了。」睜開眼睛，閔玧其看見了鄭號錫圓滾滾的後腦杓。金南俊似乎也看著書的內容，與鄭號錫幾乎額貼著額，那是鏡頭之下才會出現的、無意識的動作，那是閔玧其怎麼樣也得不到的親密。金南俊的手橫在鄭號錫的腰際，大概是沙發太窄，躺了一個閔玧其，也就塞不下兩個男人了。我腐爛的世界啊。閔玧其想。沒有玫瑰、沒有狐狸，沒有小王子，沒有彼得潘，沒有永無島，他的世界沒有鄭號錫，他的世界容納不了鄭號錫。他伸出手，抓住了鄭號錫的手臂，趁著鄭號錫來不及反應前，抬起頭，咬上了鄭號錫的唇。那麼，這是幾公分的距離呢？十公分？三公分？五公分？還是零？閔玧其知道都不是。他微微濕潤了眼角，然後放開了鄭號錫。因為小王子只能是小王子，而彼得潘卻永遠是彼得潘。（完）＝＝＝＝時差一直很擔心錯過南俊生日（大錯亂）所以趁著還記得趕快來發文南俊生日快樂！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68.181.88.2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536689619.A.262.html ※ 編輯: user19940218 (68.181.206.5), 09/12/2018 04:3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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