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養鱷討皮痛番外-戀終。
-戀終。（下篇）
夜晚，李晨楷拿出備用鑰匙，想打開弟弟租屋處的門，卻發現門竟然只是掩著沒上鎖，走
進屋內，窄小的客廳一片狼藉，東西全灑在地上滿是混亂。
看見小桌子側翻在一邊，焦慮和怒火瞬間湧上，李晨楷緊握拳頭全身顫抖，明明說好要遠
離那個傢伙，明明說好隔天自己會代替他去提分手，明明說好這些骯髒事他都別碰，好好
做人讓天上的老媽驕傲一回。
正當他思緒混亂時，突然注意到地上有張字跡潦草的紙條，他拾起後只看了一眼上面的地
址，立刻飛也似的衝向目的地。
依照上面標示，來到一間年代久遠但規模不小的養生會館外頭，李晨楷喘著氣看向復古門
面，努力忍住一腳踹開大門的衝動，瞪向門口的接待小弟。
「張子謙呢？」他低聲問到，嗓音氣得沙啞。
那小弟看到李晨楷凶神惡煞的模樣，正想上前給點教訓，光頭卻從店內走了出來，擋在兩
人中間。
「狗仔，老大等你很久了。」
李晨楷看也不看他，板著臉衝上了二樓，直接踢翻兩個守門的小弟，闖進張子謙的辦公室
。
「他人呢？」李晨楷朝著坐在董事椅上的張子謙低吼道。
「狗仔，我們終於見面了。」張子謙笑的親切，完全無視自面前咬牙切齒的青年。
「我他媽問你李晨豪人呢！你把我弟怎麼了？」
「聽說你最近在陳霜那混的不錯，半個月前她跟老胡談事情還讓你跟去。」
「你到底想怎樣！」
「老胡回頭還跟我誇陳霜養了隻好狗，這麼巧我最近也想養狗。」
李晨楷聽到張子謙提及自己的老闆，又故意對李晨豪的問題充耳不聞，只是衝著自己笑，
很快就理解了對方的意圖，整個人安靜下來，沈默地看著眼前十指交扣，笑容滿面的男子
。
「只要他沒事，你想開什麼條件就開吧。」李晨楷吐出一口大氣，黑白分明的杏眼盯著對
方。
「你是個聰明人，你的老闆是個好人，可惜好人不適合帶領萬甲。」
「你什麼時候放了晨豪？」
「這就要看陳霜什麼時候放了萬甲。」
十多分鐘後，會館三樓走廊盡頭的包廂外，兩個看門小弟見到張子謙領著人過來後，立刻
退到一邊，讓面色急切的李晨楷單獨衝了進去。
「哥！」
「晨豪。」李晨楷看到弟弟後整個人軟了下來，抓著他的肩膀上下檢查。
「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阿謙......他不會傷我的。」
「是我的錯，我應該查清楚的，早知道......。」
聽到弟弟還在替對方背書，李晨楷自責得皺起整張臉，別過頭不敢看李晨豪。
「哥你別緊張，阿謙就是在氣頭上，或許我勸個幾天他就讓我回去了，你別衝動。」
看著弟弟完全沒搞懂情況，李晨楷深吸了口氣，看向自己的弟弟。
「我一定會帶你回家，等我。」
四個月後，李晨楷開車載著陳靜要回自己的住處吃晚餐，突然看到手機裡的簡訊，臉色隨
即沉了下來。但想到後座還坐著個機靈的小少爺，即刻假裝看後照鏡，一邊收斂自己的表
情。
晚餐後，他心不在焉地陪著陳靜看了一晚卡通，才終於接到瑋婷的電話，急忙抓著小孩把
人送回陳姐那。
接著方向盤一轉，開著車迅速來到張子謙在半山腰的老宅。
「晨豪。」李晨楷推開黑色的木門，輕聲的叫到。
「剛剛載完陳靜回去啊？」李晨豪背對著他，坐在床上回道，聽到是哥哥進房便轉過頭來
，原本纖瘦的他兩頰凹陷，上面佈滿大大小小的面瘡，眼窩暗了一圈，臉色更蒼白的嚇人
。
「你又瘦了。」李晨楷努力克制自己顫抖的聲音，走到弟弟面前蹲了下來，仰頭注視逐漸
消瘦的李晨豪。
「阿謙有給我看過照片，陳靜長的很可愛啊，老哥別兇人家喔。」李晨豪垂下眉毛笑著，
彷彿就在自家跟哥哥吃飯聊天一般。
「晨豪，再撐一下，張子謙已經開始有動作了。等我......。」李晨楷話沒說完，卻突然被
坐在床上的弟弟用力抓住肩膀，朝他大聲咆哮。
「撐什麼！？我沒撐，你看你這樣子！我逼你了嗎？就叫你放棄我你聽不懂嗎！」李晨豪
瞬間變了臉，瞪大的雙眼滿是血絲，脫皮乾裂的下唇不自然的抖動發顫，整個人歇斯底里
的瞪著嚇呆在地上的李晨楷。
「你今天又打？」
面對突如其來的翻臉，李晨楷低下頭，粗魯地扯開弟弟薄長袖的袖口，原本被遮掩的手臂
露了出來，上面有兩個結痂的針孔。
「我很努力忍了，比上次還多撐了快一星期，我很對不起，老哥......對不起。」上一秒還
瞪大眼發怒的臉瞬間軟下來，斗大的淚珠從李晨豪的眼眶冒了出來，沿著臉頰留下。
「不是你的錯，我說過的，不是你的錯。」李晨楷腦子一片混亂，跳針似地呢喃著，一面
抱住痛哭失聲的弟弟。
「是我太弱才會恨不了他，你不用為我找藉口，是我自己一直想逃避現實，不想讀書！不
想當個好弟弟！不想面對！」
「很快就會結束了，我很快就能接你出去了。」
「不用出去了！你還不懂嗎？」李晨豪突然扯住李晨楷的衣領，把他扯到自己面前，兩張
五官相似，眼神卻已截然不同的臉，近距離的對望著。
「我已經是個廢人了，別救我了，可是那個陳靜，他看起來還好小。」李晨豪哽咽地用近
乎氣音的輕聲說道。
「你累了，開始胡言亂語了。」
「我不想回去，也回不去了。老哥你不能因為我，去害一個小孩。」
「晨豪......。」
「你知道我很清醒，老哥，你也要清醒過來。」
「......。」
「再見了，老哥。」李晨豪笑著，笑的像以前做了虧心事，希望哥哥原諒的樣子。
半個月後的凌晨，戒斷症狀發作的李晨豪不停抽筋難以入眠，只好焦躁的蜷縮在單人沙發
裡，抱著自己細瘦的兩腳，一面搖晃著滿是冷汗的身體，摳咬指甲想轉移注意力，來撐過
慢慢長夜。
這時木門被打了開，看起來一臉疲憊的張子謙走到他面前，靜靜的坐在床鋪上看向他。
「你哥終究放棄你了，他跟陳姐坦承臥底身分。」
李晨豪低頭，繼續摳著自己的手指甲，沒有要理會張子謙的意思，看著對方沒想像中的驚
訝，張子謙只好轉著手上的機械錶繼續說。
「但我老哥早就起了疑心，所以另外派了人殺過去，剛剛傳消息回來了，陳姐被發現的時
候已經死了，你哥則帶著小的跑了。」
「是嘛。」
「小豪，我可是特地叫自己的人過去把我哥截住，不然狗仔早就......。」話還沒說完，李
晨豪猛地站起身走到張子謙面前，直接面對面跨坐在他腿上，兩人的臉湊得剩不到十公分
。
「所以我得感謝你嗎？」
「我的意思是你哥徹底放棄你了，你懂嗎小豪？他最後關頭倒戈，還帶著小孩跑了。」
「別說話了，都進來了就別走吧。」說著李晨豪便低頭吻住張子謙，後者向後退開些想再
開口，卻被李晨豪攬著頸脖深吻，下半身則騎在張子謙的長腿上開始扭腰，他眼裡流露著
頹敗、放縱，以及身下人無法解讀出的平靜。
轉眼間近一年過去，在半山腰的一間露天咖啡廳的廣場上二三十個座位，因為在郊區又是
淡季，只坐了一兩個散客，這時兩台黑色的名牌轎車開進一旁的停車場，接著一個西裝筆
挺的青年，推著一個坐在輪椅上，瘦得皮包骨的少年下了車，幾個穿襯衫或黑色汗衫的壯
漢緊隨在後。
「自己說想出來透透氣，怎麼看你沒什麼反應。」
「出來吃個飯，帶這麼多人。」李晨豪面色慵懶，語氣帶著厭惡。
「最近收購的事鬧得不太愉快，難得你出門還是小心一點。」
「有差嗎？反正我也活不了幾年了，早走晚走都一樣。」
「小豪，看想吃什麼，聽說這裡的鬆餅不錯。」張子謙無視李晨豪說的話，把菜單朝他推
去。
「每次說到這個就轉移話題，當初你哥給我打藥你不也沒阻止嗎？現在心虛給誰看呢。」
「小豪，這些都過去了，我現在只想好好陪著你，還記得......。」
「......阿謙，我上輩子到底欠了你什麼？」李晨豪歪著頭微笑，下一秒他卻看到一個紅色
光點出現在張子謙的胸口。
張子謙只看到原本癱坐在輪椅上的李晨豪突然撲向自己，把他撞到在地的同時，兩聲尖銳
的槍響劃破空氣。趴在自己身上的李晨豪胸口跟脖子上多了兩個血窟窿。
霎時間，原本站在一旁的小弟屬下全炸了開，叫囂的、追捕的、叫人的亂成一團，只剩下
張子謙抱著李晨豪癱坐在原地，神情悲痛的用嘴形唸著他的名字。
張子謙緊摟著懷裡的人，張著嘴開開合合卻無法成聲，並伸手想堵住那不停湧出鮮血的血
洞，但血水卻沿著指節流淌而下，在沾上衣服的瞬間如花般綻放漫延，從領口而下和胸口
擴散的血漬，暈散交織。
但混亂之中，唯獨李晨豪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平靜，一切彷彿都慢下來了，張子謙濺滿鮮血
的臉孔，猛烈起伏的胸口，不斷噴出的血水，原本浮躁的心跳，急速流失的體溫，所有的
感官都放慢，模糊，全部都靜下來了。
李晨豪看向遠方，眼神逐漸走遠飄散，最後露出一抹燦爛的微笑：
「阿謙，我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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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的場合就到這邊，下一個番外應該就是遛鱷魚啦<3
想聊天歡迎到噗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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