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史達林死了沒/朱赫] 空投(一)
各位好(揮揮手)
阿墟現在還在《史達林死了沒》ABO同人坑底起不來 OTZ
本系列《空投》的事件發生時間點,接在我另外兩部同人《遭難》與《政變》之後;
也就是在電影之後大致上順著發展下去;人設性格、人物間相對關係與外貌設定均
為電影版,但越到後頭行文越偏向史實。
其實我這一部只是想寫一堆肉,但是偏偏前面兩章很硬(遠)
後面會滿滿肉的,我保證,我保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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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席團議會結束的午後,體型頎長的兩人手邊的事務剛忙完,返至樓上待命。蒼白
走廊內,一深一淺一對背影,兩股書卷氣,不出一聲,若斜陽照白了的粉牆雪柱有耳有
目,亦不能參透他們的念頭;兩人不擅動、不妄語的態度,亦彷彿視地毯牆角為耳目遍
布。
宮內空氣懸浮著硝煙餘味,將會議廳周遭烘托得很靜。伏羅希洛夫與朱可夫兩邊士
兵火拚留下的彈孔刀痕散落各處。方才經歷了殘酷的政治角力——政府高官們夥同伏羅
希洛夫元帥欲扳倒總書記赫魯雪夫,而赫魯雪夫的盟友朱可夫將軍自匈牙利前線遠來相
救--才經過多少功夫,空氣中僅剩疲倦的肅殺氣息。
蘇斯洛夫是主席團成員,首席學術政委,穿著內外一色深褐近黑色的西裝外套與襯
衫,身量更顯得寬肩挑高,氣質更沉著些;賽米加尼為NKVD改組後之情報單位KGB
局長,著淺灰色底細線紋西服,一身清清淡淡,使他看上去隨時要被風吹走。
約莫半小時前,二人還未動身收拾政變殘局,先將朱可夫與總書記兩人獨留會議廳
內,關上門,不令任何人靠近;如今事畢歸來,正稍事休息,兼等待下文。
照賽米加尼判斷,總書記與將軍該防著人密密商量的事必定多如牛毛,蘇斯洛夫也
同意他。賽米不大擔心那兩人的隱私--誠如今日的情況,大老們密謀造反,會議廳必
定清了不下三十遍,確保風聲不漏,因此廳裡頭沒有竊聽器。總書記赫魯雪夫是否將採
納米高揚與伏羅希洛夫的意見,讓朱可夫將軍加入主席團?謎底為何,蘇斯洛夫也摸不
透,賽米加尼則諱莫如深。蘇斯洛夫認為那是他的KGB職業病。
但是聲口如風,流言如水,誰人知道多少真真假假,非任何人指掌牽留,阻撓得住
;那就跟周遭是否藏了竊聽器無關了,都憑各人算計。
蘇斯洛夫正自沉吟,順勢朝窗外往下看。朱可夫帶的兵軍紀非常好,依照原包圍位
置,靜靜待命,只聞坦克發出安閑有序的運轉噪音,佐以淡淡的柴油味,此外鴉雀無聲
,甚至有些戰鬥裝甲畔,歲月靜好的荒謬感。
將軍開坦克而來的部下不添一絲亂,幫了兩人大忙;反黨人士會鬧,朱可夫也不是
省油的燈,連克里姆林宮的紅牆都轟掉一片,竟未曾驚動主席團以外的人士,皆是蘇、
賽二人聯手治事有方的緣故。若有政治局內其他黨員呼叱響應,裡應外合,乃至政府全
體沸沸揚揚起來,以毫無正當政治程序可言蘇共的生態而言,事情這樣發展才符合常態
。防堵政變迸的星火燎原成災,他們該做的不只封鎖消息,也要挖出好幾道退路。
蘇斯洛夫突然有感而發:「訣竅就是鬧劇。」
「你是什麼意思?」
「只要在人眼中都成鬧劇,事件就不會實話摻著謠言越滾越大,乃至在民間延燒出
革命,顛覆政權。遠觀起來,我覺得『誰結夥想要搞倒誰』,權力起落一類的轉捩點,
還挺胡鬧的。」
賽米加尼道:「為黨鑽研社會主義思想的首席老學究,這話從你嘴裡出來,真教人
不舒坦。」
「別誤會,我對馬克思並無異心,問題是,跟著列寧打天下的元老們,以及交替他
們的世代,不過一批批愚民村夫,馬克思對他們而言太難懂,更別提黑格爾。」
「你想大範圍放批判的炮火,連赫魯雪夫同志與朱可夫將軍都不倖免,我拿你沒辦
法。」
「賽米,我倒想反問你,你們KGB如今如何呢?」
賽米加尼聽了哼了哼。舊NKVD到了文質彬彬,不嗜腥血的當家手上,已不再是
具秘密警察職能的「另一種軍方」。從前貝利亞帶的NKVD集團與紅軍別苗頭,影響
國政,蚌鷸相爭,史達林從中作收漁利。那位獨裁者不喜朱可夫剛直不阿,兩相比較,
屬意的繼承人選自然為貝利亞。然而史達林卻在公告周知,大勢底定前中風暴斃,才生
出後頭許多事,致使貝利亞遭朱可夫槍斃,赫魯雪夫打蛇隨棍上,胡亂當了總書記。
總之KGB雖然仍是獨立單位,今昔大不同了。
彷彿嫌蘇共組織間互生嫌隙的常態不夠亂,軍方也添上了自己的情報單位往東歐送,
頭子的人選跌破大家眼鏡,是個叫作史提門科(Shtemenko)的傢伙。朱可夫應該沒有將
權與能往身上兜攬的意思,他是不得不這樣做,全靠他一介將領得擺平匈牙利叛亂,與
波蘭可能的叛亂,太吃力。
「賽米,複習一遍我們方才理出的頭緒吧。」
「好的,我方KGB依照情勢判斷,反黨集團人士的暫時處置,確定如下,不必另外
請示總書記--」
政變敗將馬林科夫依政治犯罪嫌疑人論楚,施以嚴密的監視。
被馬林科夫講兩句就上了蠢當,與總書記鬧起窩裡反的布爾加寧,命其家中軟禁,聽
候發落。
伏羅希洛夫元帥以及他的部下士兵們交由軍法處置。
孤單無措的薩布羅夫與別爾烏辛立即貶官三級,停職留薪。
和總書記一般出身烏克蘭的卡岡諾維奇,暫受停職留薪處置,去處不明,但必須先行
軟禁。
栽在草堆裡的老綿羊莫洛托夫被撈出來後,要受到與馬林科夫同等級的控管。
釐清罷,兩人一陣沉默。
「很好,你的頭腦很清楚,想必總書記交辦的事情你也能使命必達。這件事也很緊急
,因為整場風暴我們只了結了反黨集團這頭,線的另一端沒繫緊呢。」蘇斯洛夫突然說。
「我還得辦什麼?」賽米加尼怔了怔。
「處理召集全黨員議會,進行總書記罷免案投票事宜。」
賽米這才反應過來:「我以為這舌根是你對總書記嚼的。誰扯出來的話頭誰負責。我
很忙。」
「赫魯雪夫同志面對卡岡諾維奇等人發難,主張『總書記的去留問題不得由主席團私
自罷免』,自己出了這麼個替代方案。我只是提醒他別以為老貨們逮住了,沒事了,就虎
頭蛇尾地混過去,落個話柄在外;要是變成那樣,他保住了位置必定坐不穩。那樣就不好
了。」
賽米加尼淡淡地看他一眼:「此話還真體貼上意。老學究,你在真理報頭條上發個全
版公告號召有黨證者前來投票不就得了?雖然我懷疑有多少人出現。每張黨證的份量可不
是一樣大的,平民老黨員會怕啊。」
「我交給你,因為這與你手邊的工作有關。總書記在近在眼前的全黨員議會上,要做
兩件事:正式發落反黨人士的下場,與確定自己的去留。為此,你該做什麼?你說說看,
你眼下忙著的事是什麼?
「我得將反黨集團人士的勢力弄得通明透徹,沒有絲毫不清楚之處,以免他們在軟禁
期間繼續弄鬼。」賽米加尼咀嚼著他的話。
「我一名學術政委職,為黨塑造意識形態、政治模式,組織投票案、議案等政治庶務
,我自然責無旁貸,有力出力。你能做的事我卻萬萬不能。」
賽米加尼終於懂了蘇斯洛夫話中玄機,冷笑一下:「反黨集團的老傢伙敗者為寇,人
人背後卻有一票極有利用價值的支持者!我懂了,召集全黨員議會的事交給我,但拜託你
別這麼快露出邪惡馬腳。我與總書記的好朋友遊戲還得繼續玩下去。」
「你是指聽總書記的戀愛煩惱?」
賽米加尼點點頭。蘇斯洛夫觀其顏色,判斷賽米認為這是很重要的任務。
「是多天大的工作?無論他的戀愛對象是怎樣的女人。」
賽米加尼失笑:「你們alpha啊,遲鈍死了!難怪惹總書記討厭。」
蘇斯洛夫自詡智者,被笑得不大舒坦:「你是個beta,你個人對政府官員們的alpha
性向有偏見,與總書記有何相干?」
「你認為總書記與朱可夫將軍是什麼關係?」
「極為重要的盟友,分享了許多戰時回憶,然而朱可夫與外交系統出身的米高揚或葛
洛米科不同,與黨政治利益的潛在矛盾極大,乃無可避免。因此他們現在正在密談。」
Omega的數量佔人口已夠稀少了,在alpha的天下幹到領導人,蘇斯洛夫必定無法想像
。賽米加尼想想,懶得解釋,也就罷了。他平素是個不關己事不開口的,於是只談「工作
」的那一面。
「老學究,我為你參一參領導的脾性。赫魯雪夫同志是很可愛的人。他具有強烈的求
生意志與鬥爭性,對敵人卻下不了狠手,即便奮起來喊說懲戒亂員,不過雷聲大雨點小。
有人犯了事,坦白從寬;今兒個來一群人跟他明著鬥,於他也不打緊。相對的,像咱們的
正主人長久潛伏,存心來陰的,被總書記同志發覺了,可不輕饒。」
「何解呢?」
「赫魯雪夫同志那種鬥性的由來,與其說是權力慾,還不如說是以同樣激烈的程度『
相信自己不配被喜歡』所致--自言『不要在情感上下得太重,人與人間終將背叛』。」
「聽起來總書記是個重感情的人。」
「情感濃厚也會令人作風無情。有時候他背叛你,卻是為了你好。」
「看來總書記的個性跟史達林的喜怒無常比起來,是別樣難懂。」蘇斯洛夫若有所思
。
「戀愛煩惱分為兩種;一種是若即若離,將人家擱得遠遠的,自我懲罰式的求不得苦
,盪在空中,心無所依,但至少對方平安,自己也免於受傷;另一種是害怕失去幸福。後
者心情比前者更折磨人:如果終會失去,為何要令我嚐到這美好滋味?自今而後,此中甜
美,內含無限苦楚。總覺得會失去,但不知那一刻何時降臨。政壇左右世界,因此政治將
剝奪幸福的手段,自然比外頭社會殘酷十倍。」
蘇斯洛夫聽出關鍵字是「背叛」,瞇著眼看他:「不要打啞謎、拐圈子,你在妨礙我
的工作。我必須知道一切以掌握風向,進行政治動向預測。」
「不要生氣,大預言家。」賽米加尼略帶挖苦。
情報出身的人,習慣就是如果對方不問,他也不說,日後被追究起來,他亦無隱瞞之
咎。對方若將話攤開來了,情報交流自然省不得。蘇斯洛夫如此直戳著他的縫,才是難對
付的。賽米加尼心下覺得這仁兄真了不起,乍聽之下只是兒女情長空泛傷情、瑣碎空話,
他也能聞出與政治有關的秘密。
蘇斯洛夫動言警告他:「你切忌對赫魯雪夫同理心放得太重,與他結為真正的朋友。
總書記今天見多了政客的真面目,人家可不傻,不會真的相信你。你必須記得我們兩人真
正的主人是誰。我們效忠於布里茲涅夫先生與他的秘密盟友。」
賽米加尼道:「你以為我看不懂?布爾加寧是總書記的政壇盟友,卡岡諾維奇曾與
總書記在烏克蘭長久共事,當他前輩;這兩人同他說有多少交情,就有多少,底牌一揭
,都是背叛者。舉手舉腳支持赫魯雪夫同志的蠢蛋,與赫魯雪夫給足面子的前輩,兩人
一刀捅下去捅得比誰都厲害。」
「同理可證,我想總書記也不會真的信任朱可夫。」
賽米加尼聽了,沒說什麼。在這個節骨眼上,試圖說服蘇斯洛夫什麼都沒有用,他
得親眼看見一些事。
蘇斯洛夫抱怨起來:「馬林科夫的行動正合布里茲涅夫先生的意,虧我手把手地為
他獻上毀滅赫魯雪夫的良策,以及一番足以瓦解赫魯雪夫立場的說詞,下了那麼多步指
導棋。我對馬林科夫開出的唯一條件,是絕對不可供出你我是共犯。總書記好朋友的假
面具,我們得堅持著戴下去;他居然弄砸了!如今只好在全黨員罷免案投票日,榨乾他
們最後一絲利用價值。」
「你一邊說我們得繼續與總書記玩好朋友遊戲,一邊在到處都是耳線眼線的宮內大
露馬腳。聽聽我的KGB定律:話多一句不如少一句。」
「好吧,我明白了。」蘇斯洛夫道,臉上卻堆滿謎底解不了的怨色。
賽米加尼沉吟著道:「你今晚得來總書記的行館,赫魯雪夫同志信任我,我的安全
層級允許我隨意進出他那兒。我現在不和你說來了作什麼,說了也沒用,你所需要的答
案不會只有片面。」
「幾時?」
「夜裡。九點十點來差不多。」
蘇斯洛夫嘆息:「無論你要秀給我看什麼重大情報,那最好有值得我犧牲閱讀時間
的價值。」
賽米加尼笑了笑,接著,他的笑意如水退去。在蘇斯洛夫眼中,beta就跟水一樣淡
,也像水難以捉摸。
「論學問,我比不上你個老學究,但KGB握有所有人的隱私,所有人,你懂嗎?
不是NKVD的罪狀檔案表格與身家報告表,而是很深很深的隱私。不要以為我們情報
單位改變了,手段就不厲害了。」賽米加尼邊道,邊深深凝視會議廳的門扇--克里姆
林宮內言談發生的處所均隔音,程度與史達林生前的多疑成正比;隔音門防不了竊聽器
,似乎有點可笑,今不知將軍與赫魯雪夫在裡頭促膝長談什麼,無聲無息的。看久了,
視覺疲勞,門扇彷彿扭曲。蘇斯洛夫則曲肘低身,倚窗外看,對著底下的坦克出神。
「不必看了,再看你也推敲不出結論。我可以跟你保證,朱可夫確定加入主席團。
你先和布里茲涅夫先生通報這點,絕無問題。」
蘇斯洛夫聽見,站直了道:「此話當真?有什麼根據?」
賽米加尼上下打量著他:「你的身量與朱可夫將軍一般高,骨架大,你立刻去找
一條你的褲子來,交到我這裡。」
「幹什麼?」
「你想要找根據、聽答案,今晚就給我乖乖現身。現在就去,別跟我囉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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