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八百萬種死法 28

看板BB-Love作者Lucta (lucta)時間5年前 (2018/08/04 04:12)推噓17(17推 0噓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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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金佳勳第一次跟靈異空間這麼接近。之前他都是聽別人敘述比較多。王譽能看到地獄使者，廖承軒看過劉凱文有不好的東西纏身，蘇慶之沒說自己能不能見鬼，但如果他看得到也不怎麼令人意外。當同樣的事情掉到金佳勳身上，他就覺得這很不像是自己會發生的劇情，但他此刻的的確確在跟劉凱文的鬼魂談話，證據就是劉凱文的軀體距離他大概有好幾公尺，但劉凱文的聲音卻靠得他非常近，像是在他耳邊說話一樣。金佳勳轉過頭，眼睛習慣了黑暗，能稍微見到一點東西，他看到劉凱文躺在角落，卻沒看到劉凱文的鬼，他說：「你在哪裡，不要躲起來啊。」劉凱文說：「我在你面前，還比了個YEAH，你看不見？」「看不見。」金佳勳是真的啥都沒看見，聽倒是聽得很清楚。看來他沒開啟陰陽眼，卻開啟了陰陽耳。金佳勳平常是怕鬼的，看個泰國鬼片一定會當場嚇哭大聲尖叫死命往別人懷裡鑽的那種怕。此際落入邪教手中，反而覺得人比鬼可怕，鬼還比較可親。至少劉凱文應該不會把他綁起來毒打，一人一鬼能講個話解解悶，也比較不會那麼慌。他這輩子最詭異的閒聊就這樣開始了。他問劉凱文：「你什麼時候被關在這裡的？」「一個多禮拜吧。暑假的時候事情爆出來，他們就找我去聽他們修道的課程，說是要我懺悔，我不想去就會被奪命連環扣。上次我想偷跑，被他們抓住，那個教主說我很邪惡會強姦男童，然後我就再也沒有活著出去了。」「強姦男童是哪招，你真的強姦男童？」「怎麼可能，我只是師生戀兼外遇劈腿，對小孩子沒興趣。」「那他們怎麼這樣亂講話啊？」「那個教主很會腦補，講一堆有的沒的，大概是因為這樣才能當教主。我那個時候是這樣，之後就會輪到你了。」「也要說我強姦男童嗎？那異性戀男人是不是就一定會強姦女童？他們腦袋都裝什麼垃圾。」金佳勳愈說愈是憤怒。因為性向不同就扣帽子，把一個族群汙名化，再愚蠢也沒有了。一陣沉默，劉凱文吶吶地說：「他們那個團體好像叫什麼清淨法門，那個教主名字好像叫什麼周素清的……」「不重要。」金佳勳惡聲說，「不想知道。」劉凱文閉了嘴，現場再度陷入沉默。金佳勳想起那群師兄師姐說的，天天毒打，不給飯吃。不需要什麼特別的殺人方式，人就會因為長期受虐導致橫紋肌溶解而死。他不禁打了個寒顫，那或許就是他要迎接的下場。蘇慶之預言的災禍大概就是這個，他要怎樣才能逃出去？金佳勳還在煩惱，劉凱文卻自己在那邊感嘆起來，說：「我死了也好，反正活著也身敗名裂活不下去了，老婆跑了，工作沒了，男人也不要我，死了還比較解脫。」金佳勳說：「你現在是地縛靈？」劉凱文說：「不知道欸，我是嗎？我現在很悲傷，可是思慮好清楚，我怎麼死的，我的人生發生什麼事情，我是個怎樣的人，都清清楚楚的，我以前那些迷惘的事情，反而都不重要了。」金佳勳說：「靠，不要告訴我你真的被淨化了。我不相信。」劉凱文說：「跟他們無關吧。我只是在感嘆自己的人生怎麼會變成這樣，又很高興自己終於不用受到世間的束縛，下輩子投胎我不管當男的女的都要勇敢愛男人，再也不要綁手綁腳的了。」金佳勳說：「你現在真的是我認識你以來狀況最好的一次。」劉凱文高興地說：「那你要來陪我嗎？這邊只有我一隻鬼我好寂寞，等你這幾天死了，我們就可以一起去陰間報到了。」金佳勳說：「不要，我就算死了用爬也要爬著去找我老公，你自己投胎超生去吧。」劉凱文嗚哇哇哭出聲，那哭聲一聽就知道是在假哭。金佳勳沒心情理他，等劉凱文假哭聲音稍歇，金佳勳問他：「那個何偉霖，雙胞胎的哥哥，他人在哪裡？」劉凱文回答說：「他死了啊，比我還早就死了。不過他已經去別的地方了，我沒看到他。」「那你怎麼知道他死了？」「我活著的時候就知道他死了。這樣講好了，你跟我的狀況就是當初我跟他的狀況，只是我是不小心撞見他的屍體，你是被設計的。這樣講你懂了吧。」「你怎麼知道我是被設計的？」「聽他們講的。他們說何俊霖的新老師也很有問題要查個仔細，不然何俊霖回學校只會被汙染。藉口啦，明明轉班就好，一定是對這個模式上癮，看到同性戀就要抓來洩憤。老蕭婆。」「他們是什麼撲殺同性戀團體嗎？」「應該不是。我自己推測的是，他們一開始只是想管教何偉霖，不小心何偉霖就死掉了，阿婆要息事寧人，逼他們把何偉霖的屍體藏起來，然後把罪推到我頭上，說我才是罪魁禍首，要何偉霖的爸媽為兒子報仇。阿婆唆使人的功夫還滿會，所以我就遭殃了，連帶著你也被捲進來了。」金佳勳嘆口氣：「那何偉霖的屍體呢？」「不知道，他們把他屍體抬出去，處理掉了吧。晚一點他們也會來處理我的屍體。」「我知道我現在在馬後炮，可是事情會演變到這種程度，你這王八蛋要負多少責任，你說說看。」「我只是想要得到愛嘛……」劉凱文洩氣地說，「我承認方式不對就是了。外遇不好，師生戀不好，吃兄弟丼更不好，我只是一個小頭癢看到洞就鑽的渣男，死了也是活該。」劉凱文變成鬼之後反而如此靈台清明，責怪一個神智正常的鬼好像也沒什麼意思，金佳勳說：「算了，反正都變成這樣，你不如想辦法幫我逃出去。」劉凱文爽快地說：「好啊，要怎麼幫？」「你幫我──」金佳勳頓時語塞。鬼沒有實體，能幫的實在有限。他一時也想不到什麼特別好招，便說：「你幫我嚇嚇他們，看他們會不會聽話。」「他們又看不到我，我要怎麼嚇？」「你就顯靈啊？」「我不會。」「厲鬼明明都會。你死這麼慘為什麼沒有變成厲鬼？」「大概是因為我有一顆純潔的內心吧。」「你可以再三八一點。」金佳勳跟劉凱文的鬼魂喇迪賽，隱約找回了一點過去在大學時候跟劉凱文還是學長學弟時的相處感覺。過去他有一段時間很困惑自己為什麼會喜歡劉凱文這個二貨，但這時候他才想起來劉凱文講話也是頗三八風趣的，風趣的人有一種魅力，讓人很難不喜歡他，何況劉凱文又有在練身體，性吸引力是很足的。他當初就是這樣著了劉凱文的道兒，才會被他拐上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在外面按了開關，車庫鐵捲門升起來。夜色透進來，天已經黑了，何俊霖來送飯，將一碗東西放在地上給他吃。金佳勳說：「俊霖，你哥哥何偉霖，他人在哪裡？」何俊霖原本神色冷漠，聽到何偉霖的名字，身子一顫，說：「他在房間裡。」金佳勳說：「你知道我根本沒有要對你怎樣，你為什麼要作偽證？」何俊霖冷冷地說：「我不知道。」金佳勳說：「你只是被他們威脅了，你不要跟他們那些人同流合汙……俊霖！何俊霖！」何俊霖不理他，快步離開車庫，降下鐵捲門。金佳勳被關了大半天，飢腸轆轆，勉力移動身子，湊到碗邊，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辨別滋味，是洗米水那一類的。還好還有洗米水可以喝，金佳勳鬆口氣。他恐怖片看很多，人被歹徒囚禁起來，什麼灌泥漿、塞蚯蚓的噁爛情節在所多有，如今人家餵他的是洗米水，清香解渴，夠他謝天謝地了。劉凱文說：「你不要怪何俊霖，他是為了自保，不然他也像哥哥一樣會被打死。」金佳勳心中一寒，說：「何偉霖是被打死的？」劉凱文說：「你一直問我，我也不確定，都是聽他們說話內容猜的。何偉霖個性很嗆，跑來抓我跟他弟弟的姦，破口大罵到我都抬不起頭來。他們兄弟一起被打，何偉霖把那個阿婆罵得狗血淋頭，阿婆教主要治他立下馬威，一直打一直打，就把他打死了，說是幫助他靈魂回歸到佛祖身邊。他媽媽死了兒子還哭著跟教主道謝。你說他們是不是一群瘋子？」金佳勳嘆氣說：「好端端的人為什麼要信邪教？」劉凱文沉默了會兒，說：「他們把你困在這裡，你失蹤，學校會報警派人來找吧？」金佳勳說：「我家人大概看我不回去就會到處找我了。」心裡面很後悔今天安排了錯誤的行程表。最近是影展季，他今天本來的流水帳安排是，早上去拜訪何家，下午到晚上衝影展連看三場電影，最後一場看到晚上十點，回家再買臭豆腐跟水果滷味跟爸媽吃消夜。要等到他爸媽發現他不見恐怕要等到晚上十點多以後，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到底有沒有人發現他已經失蹤了。金佳勳很想念王譽，王譽寬寬的胸膛，微涼的肌膚，身上總是有股淡淡的菸味。雖然金佳勳不愛二手菸，但王譽身上的菸草味很香，混著王譽的男子氣息，他很喜歡那個味道。如今他好想撲進王譽的懷裡用力聞他身上的味道。可惜沒辦法。他手腳被綁到都麻了。王譽應該有辦法來救他，但他不知道要怎樣讓王譽來救他。金佳勳靈機一動，問劉凱文說：「你會不會穿牆？」劉凱文說：「我試過了，不會。」金佳勳說：「鬼不能穿牆喔？」劉凱文說：「不能啊，我只能往沒有阻擋的地方飄，有門牆的地方我就出不去了。還有我發現我也沒辦法轉彎，只能直線前進。」「怎麼當了鬼還綁手綁腳的啊。」金佳勳欲哭無淚。劉凱文說：「我也沒辦法啊。」「沒關係，那我想請你幫一個忙。」「什麼忙？」「等一下如果又有人把鐵捲門打開，你就飄出去，跟我男朋友求救。」「你男朋友也有陰陽眼？」「他說他看得到地獄使者所以應該有吧。你告訴他我被困在這裡，他會來救我的。」「也是可以。」劉凱文往前飄又往後退，對金佳勳說：「我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金佳勳問：「什麼事？」劉凱文問：「你男朋友是誰啊？」金佳勳說：「他叫王譽。我報地址給你好了，你按照地址飄過去就會找到他，怎樣？」「我盡力。」劉凱文還是猶豫，「你知道我是大路痴嗎？這邊這麼偏僻，我又不熟，很可能會找不到方向，那樣的話你就真的要死了。」「拜託你去求救，我只能靠你，拜託你。」金佳勳快被逼瘋了，不然該怎麼辦？管他是不是路痴，就算劉凱文是一隻山豬他都要逼他衝出去求救。金佳勳先口述給劉凱文詳細的地址，告訴他要怎麼走，然後要劉凱文複誦一遍。然而劉凱文一來方向感差勁二來他不會轉彎，不管怎麼講解方向，劉凱文理出來的都是一團亂。最後金佳勳舉白旗投降，說：「你隨便找一個通靈的就跟他求救吧。」「哪來這麼多通靈。」劉凱文復誦著金佳勳給他的王譽家地址，「頂多就搭個便車嘛，他們帶著我轉彎就好了，有什麼問題。」問題可大著。金佳勳心想自己要是不幸死在這裡，就可以用鬼魂的方式跟王譽索命，不知道這種方式王譽死不死得成。想到這邊他覺得自己有點悲哀，又有點好笑，到這個關頭還在想怎麼殺王譽的事情，真是沒救了。金佳勳迷迷糊糊地睡了一陣，被刺耳的嘎嘎聲吵醒，鐵捲門又升起來了。外頭仍是天黑。這一次是阿婆教主周素清帶著陳金鳳何俊霖及其他教眾們，有的拿棍棒，有的拿竹條，看起來非常不妙。「淨化的時間到了。」周素清說，「金佳勳，上蒼有好生之德，把你的罪孽說出來，我們幫你洗滌罪惡，讓你的靈魂能夠升天。」金佳勳說：「我有什麼罪孽？」說完他立刻就挨了一棍，這一棍打在他嘴上，血味滲了出來，他口中都是鐵銹味。周素清厲聲說：「還敢頂嘴！你當老師性侵男學生，還帶他們去販毒賣淫，這些事情大家都知道，還要我幫你說出來嗎？」金佳勳心裡暗暗叫苦，劉凱文說的腦補時間來了，看來他被分配到的戲份是販毒跟賣淫，得講點故事來滿足阿婆的對同性戀性解放的腦補癮。他掛念著劉凱文這趟應該飄出去求救了，救兵就要來了，此時得要先撐過這些邪教教徒的刑求，不知道該怎麼辦。周素清看他不講話，踹他一腳，說：「講啊，為什麼不講，你敢當同性戀，就不敢招供你的罪嗎？」金佳勳說：「你有病啊，我同性戀只代表我愛的是男人這個性別，你自己想像力太豐富，怪到我身上來喔？」周素清大怒，說：「打，快打，這個人拒絕接受淨化，我們把力量全灌給他！」一瞬間棍棒竹板全部往金佳勳身上招呼，還有人猛踹他肚子。白天被踹的時候金佳勳就感到腹痛，如今又被猛踹，踹到第三腳，他喉頭一甜，一口血噴出來，痛到肚子像是快要裂開來了。他忍受著毒打，緊緊握著拳頭，用全部的心念去感受無名指上王譽給他的那枚黑鐵環，心想：「王譽，王譽，你要保護我，快點保護我。」這時有人一棒打他頭頂，打得他耳中嗡嗡作響，一股熱流從頭頂湧出流下來。他再也受不了，崩潰大叫出聲，就在他大叫的時候，他的黑鐵環突然像是感應到他的心念，發出強力的共鳴，一道衝擊波從他身上迸射發出，把那些圍毆他的邪教教徒全部震飛出去。有人摔出去，有人撞在牆壁上。老女人又驚又怒，問：「幹什麼！發生什麼事？」陳金鳳說：「師父，這個人好邪門，不知道是不是也有練靈氣，竟然把我們彈出去了。」周素清也沒碰過這種事情，什麼淨化灌功云云都只是她講來控制教眾的術語，她不過是一介尋常歐巴桑，曾經學過靈氣修練的課程，念過一點佛經，就拿來招搖撞騙，其實本人能耐低微得很，連小廟的廟公都不如。但她能自創邪教當上教主，自然有自己獨到的應變能力，她定了定神便裝作高深莫測的樣子，說：「我們灌輸給他的力量太多，所以他才會把你們彈出去。這是功德。大家快去休息了，晚一點再來唸金剛經增加清靜力量。俊霖，幫他包紮傷口，負責關門。壯丁去把屍體拖走，按照俊霖哥哥的方式處理。我們明天再來審這個活人的罪。」教眾們去拖出角落裡面劉凱文，浩浩蕩蕩地離開，何俊霖拿出衛生紙給金佳勳壓住頭頂的傷口止血。金佳勳心神俱疲，視線都模糊了，虛弱地問何俊霖：「你們就是這樣打死劉凱文……打死了你哥哥？」何俊霖說：「我沒有打我哥。」金佳勳說：「你……你打算一輩子都追隨這些人嗎？」何俊霖說：「我還想活下去。」深吸一口氣，「你也看到大家真的有灌力量到你身上，他們被你反彈出去。師父的力量這麼厲害，我哥跟劉凱文一定都是承受不住那些力量才死的，不是師父的錯，我爸我媽也沒有錯。」金佳勳苦笑起來，何俊霖竟然還真的相信老太婆的說詞。他該怎麼辦才好？「你快回去吧，不要跟我囉嗦了。」「可是你還在流血。」金佳勳嘆說：「都死兩個人了，就算多死一個也沒差了吧。」何俊霖無話可說，沉默幾秒便起身離開。他按下鐵捲門的按鈕，鐵捲門嘎嘎嘎嘎作響，降到地上，發出沉重的「砰」一聲。車庫裡又只剩金佳勳一個人，金佳勳再也支撐不住，低聲嗚咽了起來，哭聲中帶著害怕、無助、恐懼、憤怒、焦慮，他失血過多，哭著哭著意識逐漸模糊，昏暈了過去。如果劉凱文沒找到救兵，或是大家都沒發現他失蹤，那他真的會在這個鳥地方送掉一條小命。死了也好，死了就可以去跟王譽索命，他跟王譽兩個鬼，手拉手到地獄去當恩愛鬼夫妻，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結局了。話說劉凱文的鬼魂確實是趁著邪教進來打人的時候飄出去求救兵。都說了他是路痴，加上月黑風高，白天跟夜晚的視野不一樣，他很快就迷失了方向，只好趁著一輛摩托車騎過來的時候，搭在那個騎士的背後，看那個騎士要載他去哪裡，他就跟著他去哪裡。那個騎士騎啊騎的一路騎到了夜市，夜市旁邊就是這附近最大的關公廟。關公廟擋煞鎮厄的正氣極強，劉凱文在性質上是個孤魂野鬼，光是經過關公廟門口，他就差點被昇華蒸發成煙。好可怕好可怕，關公廟怎麼這麼可怕，當人的時候還不知道關公威力這麼強，一當鬼馬上就領略到了。劉凱文趕快飄進夜市，就怕再被關公廟彈出去。這時突然有個少年「咦」了一聲。劉凱文跟那個少年四目相交，想不到會在這種地方跟對方相見，彼此都嚇了一跳。原來廖承軒晚上來關公廟找外公，幫外公跑腿去夜市買土魠魚羹，沒想到會在這裡跟劉凱文的鬼魂撞個正著。廖承軒是陰陽眼，劉凱文在他面前雖然人模人樣，但那個透明度跟人類不同，一看就知道是鬼。廖承軒平時太常遇到鬼了，他從小就很常有鬼來找他拜託事情，這次只是從陌生的鬼換成前任導師而已。他表面上不動聲色，拎著土魠魚羹，把劉凱文領到僻靜的角落，這才問：「老師你什麼時候往生的？」劉凱文說：「謝天謝地，你看得到我。」在夜市看到廖承軒有如他鄉遇故知，劉凱文不用再去想辦法找什麼金佳勳的男朋友，感動到快哭了。廖承軒自從上次在小公園之後便沒再看到劉凱文，怎樣也沒想到那一次之後就天人永隔。他問：「老師你還好嗎？你身上的穢氣怎麼還是這麼重？」一邊說一邊幫他把那些穢氣拍掉。廖承軒這個通靈少年有關公加持過，劉凱文飄過來的時候全身髒兮兮都是污穢之氣，被廖承軒拍了幾拍，便容光煥發變得乾乾淨淨，輕盈了不少。劉凱文說：「我身上都是穢氣嗎？」廖承軒說：「是啊，就是一些心緒混亂的人或是走旁門左道的人身上會出現的髒東西。不過那些都不是你自己製造的，老師你是怎麼過世的？」劉凱文說：「你快點去救金佳勳，如果來不及，他的下場就會跟我一樣。」忙不迭一股就把自己死掉的前因後果跟金佳勳的事情全部告訴廖承軒。廖承軒以為劉凱文只是跟尋常的鬼魅一樣來跟他託付事情，想不到狀況如此嚴重，愈聽愈是驚嚇，那不是他一個人可以處理的內容，他必須去找王譽，但他沒有王譽的聯絡方式，得請別人幫忙。廖承軒拿出手機滑了幾下，聯絡名單上只有一個人可以找。他抓了抓頭，做出他十七年人生中最瘋狂的決定：帶著劉凱文的鬼魂去找他身邊跟王譽最熟的人──他的哥哥。 =============================== (待續) 不知道大家會不會覺得這兩回很黑暗我自己是覺得我對主角好狠但友人看完說他比較期待王董要怎麼對付這些人嗯.........之後就會知道了變成鬼的劉凱文是我在寫這兩回時的唯一救贖連我都沒想到他好像有點可愛甚至忍不住多幫他加了點戲 (明明就是個渣男啊汗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0.28.158.12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533327121.A.68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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