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沒有BL點，抱歉QQ
第七章 東門城圓環（1/3）
初四總算是沒有任何行程，讓我可以躺著耍廢了。一想著明天開始又要上班，突然就覺得今天真是珍貴，也覺得自己很現實，放假前還覺得會很多天見不到高懷庭，結果我們天天都有互傳訊息，因此一點也沒有陌生的感覺。
早上老媽並沒有趕我起床，但我超過八點半就睡不下去，在九點之前爬起來了。我一邊悠哉吃著早餐，一邊思索今天要做什麼，想到最後，我決定來整理房間，明天再帶一批書到店裡去放。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個「器」呢，可以指工作的環境。對我來說，整備一個適合工作的環境，就是要先去買幾杯飲料的意思。而且距離我上次去東門圓環已經整整一週，是也該去繞繞了。
狛犬說過，祂們覺得問題出在地下道。確實，東門城圓環和東門圓環可說是透過地下道和陸橋相連接，只是我都騎機車，所以是在地下道受影響。同時我也發現一件事，就是：之前的狀況是發生在我從後甲圓環回來的時候，也就是我先經過了東門城圓環，可能就是因此才造成狛犬所說的，我闖入東門城圓環的結界而把「氣」的流動帶向東門圓環，於是在我進入東門圓環時，兩個圓環的「氣」加在一起，才引發我原因不明的頭痛。
因此我建立了一個假說：只要不經過東門城圓環，就不會引發「氣」的流動，就可以相安無事。
事不宜遲，我立刻動身出發去驗證我的假說--呃，其實是去「利其器」，--好吧，我就只是想去買冬瓜茶但懶得繞一大圈而已。我家雖在五妃街上，不過是在很靠近大同路這一端，若要去青年路平交道旁那家義豐，果然還是從大同路最快，只是就無可避免地要經過地下道了。
老媽正在一樓講電話，大概是和老朋友趁過年聯絡感情，我舉起車鑰匙晃了晃，她點點頭表示知道我要出門。
我騎上大同路，開山路、府連路這邊的車子比起昨天多了一些。路上熱鬧起來象徵著人們逐漸流回這個城市，也代表著大家準備要開工了。
經過阿明番薯粥之後，我便放慢速度停等紅燈。當號誌轉換為綠燈，我不疾不徐地催油門起步，龍頭一扭，熟練地將機車騎進地下道。
然而我一進入地下道--正確說來是一起步、進入圓環的範圍開始，胸口就莫名地感覺受到壓迫。我試著大口吸氣，卻沒有平常深呼吸時空氣能深入到肺裡的感覺，我只能加快呼吸的速度。
當我來到地下道通往東門路的路口時，我正準備再吸一口氣，豈知當這口氣吸入肺裡時，胸腔裡某個部分突然產生尖銳的刺痛，後腦杓也彷彿撞到什麼一樣，在同一個時間點和胸口一起產生難以忍受的疼痛。
兩道疼痛同時襲擊，讓我眼前暫時模糊了一下，幸好此時東門路方向並沒有來車，所以沒有造成事故。出了地下道之後，刺痛的感覺逐漸退去，但留下鈍鈍的疼痛感，胸悶的感覺也持續著。
此時剛好往北門路方向的號誌是綠燈，我趕緊轉了過去，隨即在路邊停下。我大口吸了好幾次氣，胸口仍然很難受，但頭痛與胸痛有逐漸和緩的趨勢。我閉著眼睛休息了一會兒，等到疼痛減輕為可以忍受的程度，又嘗試了幾次深呼吸之後，才繼續往前騎。
大手筆地買了一整罐冬瓜青茶跟一杯冬瓜檸檬汁後，我就循原路回家。再次進入圓環範圍的時候，說完全不擔心是騙人的，但這次的衝擊沒有剛剛強烈，只有已經減輕的頭痛又劇烈起來。經歷過剛剛那一回折騰，我的耐力變高了，因此雖然不舒服，忍一忍倒也平安回到家裡。
身體上的不適忍得下來，卻不代表完全沒有對我造成影響。當我走進廚房把冬瓜茶放進冰箱的時候，已經在洗菜的老媽聽到聲響回頭看了我一眼，卻皺著眉頭說：「你臉色怎麼那麼差？」
她這麼說，讓我嚇了一跳，我沒想到自己身體上的不適已到了這麼明顯的程度，我回道：「沒什麼，有點頭痛而已。」
她說：「那你去休息一下吧，有發燒嗎？不會是感冒了吧？」
「沒發燒，大概也不嚴重，」我趕緊溜出廚房：「那我去躺一下。」
我回到房間躺在床上，為了排解頭痛與胸悶，我嘗試著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這次用我自己的身體做實驗得到的結果是：的確如狛犬所說，問題在地下道。雖然我沒經過東門城圓環，但顯然「氣」還是流了過來。
忽然想起被狛犬搭訕後第一次去東門圓環回來，我還很失望地心想怎麼什麼感覺都沒有。好吧，現在總算如我所願感受到些什麼了呢，我討價還價地想，如果不要這麼痛會更好。
忍耐疼痛耗去我不少體力，即使已過了半小時仍然殘留些許不適，我躺在床上，告訴自己睡著了就沒感覺了，然後沈入夢鄉。
＊＊＊＊＊＊
當我再度睜開眼睛，感覺除了睡太多的愧疚感之外，身體已經沒有任何不適，不禁鬆了一口氣。
我拿起手機看了時間，發現已經中午十二點半，心想還是起來吃個泡麵充當午餐吧。走下樓到廚房裡時，看見老媽正在張羅些什麼。
她聽到聲音，轉身看到是我，便說：「你起來啦？我剛去給你爸送飯回來，還正想說把你叫起來吃午飯呢，一會兒就好了，去客廳等吧。」
老爸有時要在工廠輪值，老媽會先幫他送吃的過去，然後才吃午餐。雖說還是過年期間，但只有我們兩個的午餐非常簡單，昨晚的竹筍排骨湯、清炒廣東A菜以及一鍋滷菜。
滷汁這種東西，也是各家有不同的味道。奶奶家的滷汁總是會丟幾根新鮮辣椒下去，那味道與牛肉、牛腱最搭；而老媽的滷汁則是與外婆家的口味相近，外婆是撒糖，老媽是倒可口可樂下去滷的，其中滷蛋跟海帶最是好吃。
這麼說來，高懷庭倒是沒做過滷菜。不過，店裡菜單上的俄式牛肉湯感覺跟滷菜很接近，高麗菜與胡蘿蔔的甜被番茄的酸包住，我的舌尖還清楚記得那厚重的味道，一想起來就不自覺地多分泌了些口水。
老媽也坐下，開始吃飯。她觀察了我一會兒之後說道：「身體沒事了？」
「嗯，沒事了。」
「那就好，」她繼續吃她的飯，「畢竟你明天開始又要上班了。」
忽然間，我吃著飯卻食不知味。我還記得她曾經對我說過，『太忙、太累的話，就辭了，在家專心唸書準備考試吧』，現在她卻好像很贊成我在石獅子咖啡館的工作。
我自嘲地想，果然還是託高懷庭的福呢，多虧他向小舅說得天花亂墜，老媽聽了小舅的轉述，當真以為我是合夥人，我這份工作突然就變得很有出息了呢。
「妳不反對我去高懷庭那邊工作了？」我忍不住酸溜溜地說。
豈知她淡然回道：「也沒有什麼反對不反對的，你做得開心，那就繼續做吧。」
我沉不住氣，繼續說道：「妳們不是比較希望我去考公職嗎？」
她一愣，「不是你說想考的嗎？」
「我！....」
我原本要理直氣壯地喊說「我沒有」，但看著老媽驚愕的表情，我也想起來自己說過什麼，而喊不出來了。
「你不是說....要準備公務員考試....所以辭職回來專心唸書嗎？」
對，我的確是這樣說的，在我因大便屋那對父女的事而大受打擊逃回來的時候。在那個時間點這並非全然的謊言，因為那時候的我很茫然，這件事他們早就掛在嘴上幾百遍了，選擇照他們的話去做，就不用擔心他們會反對，也不用自己掙扎找出路。
老姊說我太乖太聽話，我只是懶惰怕麻煩兼沒有自信，推甄的時候也是，誰不想任性，只是他們也沒有義務一定要接受我的任性，所以我必需絞盡腦汁、想方設法地去說服他們，往後也必需努力不懈做出一番成就，證明自己的選擇是對的。
我應該要面對因自己懶惰，選擇放棄而造成的後果，即使和他們起衝突，也不能逃避。我說：「其實我沒有真的想考公務員。」
「是嗎，我們也覺得大概是那麼一回事。」老媽沒有太大的反應，這反倒讓我驚訝，她又說：「你原本就沒多認真在唸書，去了同學那裡幫忙之後，更是只顧著那裡的工作，我們那時就想，你大概放棄考試了吧。」
我忍不住說：「可是你們還是希望我去考吧，當個公務員，收入穩定，在你們眼中，就是比我現在、也比之前的工作好，對吧？」
「....你如果可以經濟穩定，不用我跟你爸擔心，當然是最好。」老媽嘆一口氣，「畢竟....你也知道，我們家沒什麼錢，哪天我跟你爸走了，也留不了什麼錢給你跟你姊，我們....會很擔心，會捨不得。」
他們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這段想法。我原本已經準備好要吵架了，氣勢卻瞬間弱了下來。
這兩個人，怎麼會如此笨拙呢？而我不愧是他們的孩子，同樣地笨拙。
我想，這就是我們之間缺少的那塊碎片。我一直拿期待與被期待的關係來填補，但形狀就是不對，難怪始終補不起來。
然而我也不認為以前的自己能看得清這件事，是受了誰的影響，我很明白。
「所以妳們覺得，我過著穩定的生活比較重要嗎？」我說。
「我們只是希望你過得好，但如果你不快樂，那也沒有意義。」她苦笑，「你喜歡現在的工作，對吧？」
「媽，妳們養我長大，但不可能幫我鋪好一輩子的道路，我總是得自己去拼、去闖的。」
「可是你永遠是我們的兒子。」她嘆了口氣說道。
「對，我永遠是妳們的兒子。」
我只是把高懷庭說過的話現學現賣而已，他說過，『父母不可能引導你一輩子，自己的人生要靠自己走。他們是我的父母，這件事永遠不會改變，但我的生命不會只有他們，我想要的不是一輩子和他們黏在一起』。
我想我終於懂了。我以為「期待與被期待的關係」能像臍帶一樣把我跟他們連結在一起，但把我們連結起來的，其實是更純粹美好的感情。
對了，那時高懷庭還說了什麼來著？
『我想要的是和另一個自己決定的人依偎著一起走完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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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各位～其實原本覺得震知太笨很懶得寫下去的（喂）
※ 編輯: overheart (153.195.161.64), 06/10/2018 21: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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