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主廚的菜單 (27)
27
如果現場有個地洞，程瑜一定會毫不猶豫就鑽進去。言語的能力近乎喪失，他咬著牙，半
天逼不出一句話，只能用紅著臉來表述自己的立場。
遠處的電子廣告欄耀出銀光，薄弱地打在程瑜臉上，更顯出火紅的一張臉。
一開始林蒼璿還有玩笑的心情，現在卻被這種氣氛打碎得蕩然無存。
程瑜根本就是純情，不擅長情情愛愛的小事情，或許連肢體接觸都會讓他避得跟貓遇水一
樣，更何況是這種一夜情的謊言構築出來的假象，輕撩一下就臉紅。
要命，真要命。林蒼璿感受到心跳加速，一股熱意悄悄地從胸口爬上脖子。兩個人互相紅
著臉不說話，粉紅旖旎環繞，連林蒼璿這種老手也感到難為情。
許久的靜默，程瑜總算從嘴裡逼出一句話「我....我.....對不起。」
林蒼璿萬萬也沒想到對方第一句話居然是道歉，這年頭哪還有人這麼老實的？臉上也逐漸
燙紅，不知不覺也被傳染上結巴「不、那個、我說.....這不用道歉吧，你情我願的
.........。」
程瑜依舊低著頭，死都不正眼看著眼前的人，賭氣地咬緊牙根，眉頭都擰成一團。林蒼璿
可以看見他的耳垂透著艷紅，像熟透的莓果。
細雨霏霏，明明就是準備入冬的秋夜，為什麼此時此刻卻渾身燥熱，林蒼璿有點受不了似
地扯開的領帶，自己也不太敢看著程瑜。心知明明就是場騙局，但程瑜的反應太可愛了，
林蒼璿不知不覺也像自己真被怎樣那樣似的害臊，他甚至覺得，如果昨晚真被程瑜怎麼了
，好像也不錯，弄假成真他也能接受。
似乎有點可惜了，為什麼昨晚不是真的.........。等等，萬年一號的寶座差點就拱手送
出去了，果然，男人為了吃肉連節操都可以沒有。
林蒼璿咳了聲，呼出灼熱的氣「沒關係，你就忘了吧。」
程瑜還是不敢抬起頭，像個羞澀小媳婦，只是沒見過此種害羞到下秒可能會咬舌自盡的。
他還是無法接受事實，腦袋呈現一個亂字，怎可能腦袋連點記憶都沒有，怎麼可能？左思
右想，他的確是有點淡薄的印象，香氣圍繞與溫言軟語....程瑜自言自語說「對不起，真
的....我...我一點印象也沒有，也不知道竟然會.....。」
忘記是正常，應該沒人比程瑜酒醉以後更會睡了吧？林蒼璿沒把這句心聲說出口，他訕訕
一笑「不用這樣，我本來也不想讓你知道是誰。」
這句話是謊言，他才不會弄丟最心愛的袖扣呢。
程瑜抬起頭，既焦慮又百思不得其解地問「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林蒼璿聳聳肩「讓你知道有比較好嗎？像現在這樣？嗯？」
程瑜的嘴角明顯地扯了下來，瞬間又跌回羞愧與崩潰當中。腦海裡除了對不起以外他已經
想不出第二句話來，一幕一幕的畫面演著....前男友跟姘頭的故事，姘頭跟自己亂搞的故
事，還卡一個現任老闆可能是姘頭好基友的故事，電視連續劇都沒這麼複雜！
他摀著腦門，左思右想，終於知道真相以後，就像林蒼璿說的，他好像除了愧疚以外就不
知道該做何表態了。
程瑜低著頭，呢喃似地說「為什麼是你送我回去......？」
「我不就是最好的人選嗎？」林蒼璿的語氣中藏著一點酸氣，又擔心被拆穿忍不住補了句
「白禮又不知道你家。」
也是，程瑜心想，昨晚那種處境，總比讓前男友送回家還來得再好不過。他有點猜不透林
蒼璿在想什麼了，既然喜歡齊劭，那為何又自己送他回去，現在又演變成這種無法收拾的
局面。
程瑜認真地思考，他好像沒有真正地認識過林蒼璿這個人。
林蒼璿雙手插胸前，覺得程瑜這模樣太有意思了，半玩笑半試探說「既然罪惡感這麼重，
不如對我負責，好吧，我吃虧點以身相許。」
程瑜想也沒想就回答「我不要。」總算抬起頭直視林蒼璿，還帶著一臉你在說什麼傻話的
表情。
林蒼璿小心臟瞬間被刺爆，噴血了呢，整個人都不好了起來「也不用回答得這麼誠實吧，
你昨天才睡過我而已，現在就嫌棄了？」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程瑜又紅著臉低下頭，焦慮地揩著頭髮，急著辯解「對不起，這
是意外，呃.....不能這麼說，這是我不好，讓、讓你......。」話越說越低頭，越說越
小聲，幾乎是摀著臉「不過還是謝謝你，送我回去，雖然我做錯....。」
腦內的小劇場已經演到第三季，還在無限迴圈前男友的王八姘頭、混帳老闆與砲灰主廚的
故事。以後該怎麼面對林蒼璿這個人，他都還沒拿定主意，肯定會一輩子掛懷，大概就像
白紙上的一點墨漬一樣令人難以忘懷。
林蒼璿察覺到他連手背都紅透，忍不住笑出聲，捨不得在捉弄他了「聽說你找到新工作，
先恭喜你。」
話題跳得太快，程瑜立刻從第八百三十四集跳脫出思緒，臉上還是有些微紅，疑惑地問對
方「你怎麼知道？」
雨勢有漸停的跡象，林蒼璿抹著鼻尖，不以為意說「是小白告訴我的。」
程瑜喔了聲，還是蹙著眉，雙頰上帶著一層薄紅。
「小白做事情欠缺思慮，常常忘東忘西，每天拈花惹草，做錯事情又愛裝傻蒙混」林蒼璿
撢開肩上的水珠，「但他是個好人。」
程瑜沒什麼反應，又喔了聲敷衍了事。
林蒼璿再度一笑「程主廚別擔心，撇除老闆太蠢，起碼Bachique福利不錯、員工素質也好
，全台北找不到這麼好的公司了。」
程瑜雖然把話聽進去了，但他沒什麼太大的興致關心白禮，比起老闆本人，程瑜最擔心的
還是怎麼樣替餐廳量身訂製菜單。
林蒼璿「怎麼還一臉憂愁呢，Hiver真有這麼好嗎？」
程瑜不假思索脫口說「差太多了，白禮跟李若蘭比，簡直是......，」
林蒼璿抵著下顎思考說「我明白，某種程度上來說小白的菜單也挺厲害的。」
程瑜「..........。」
白禮的厲害跟李若蘭的厲害是不同的好嗎？白禮是殺人等級的！
程瑜揉揉太陽穴，連吐槽的力氣都沒了「李若蘭受過訓練，她的品味是頂尖的，創新料理
也是，Bachique要達到Hiver的水準恐怕還要很長的磨練。」
「給自己一點信心吧。」林蒼璿笑了笑，趁機吃豆腐拍拍程瑜的肩膀「沒試試看怎麼知道
結果。」
放手還順勢理了程瑜肩膀衣摺，這種看似貼心實則吃豆腐的舉動，讓程瑜有些難為情，他
悄悄地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又不太好意思表現出抗拒。
「總而言之，」林蒼璿說「Bachique不會虧待你的，再怎麼樣都還有白老爹的企業撐著，
小白讓你生氣的話，老白爸爸也會替你出氣的。」
程瑜有點疑惑，從語句來判斷，很顯然林蒼璿對白觀森有一定的程度的熟識。他突然好奇
起來他們之間的關係，脫口就問「你跟白觀森到底是什麼關係？」
「多年老同學的爸爸而已。」林蒼璿輕描淡寫地說，好似無關緊要。
對於認識但並未深交的人，程瑜不太會懷疑對方話語中的真實性，即便是虛構的，那又與
他何干呢？程瑜唔了聲，尷尬地說「抱歉，呃，我只是一時好奇，沒想要探究兩位隱私的
意思。」
林蒼璿淺淺一笑「沒什麼，反正你遲早都會知道。」
旖旎泡泡所剩不多，講到公事程大主廚就恢復了百分之六十的機能，林蒼璿的標準一貫是
見好就收，不愛窮追猛打，沒氣氛硬要裝模作樣只會倒胃口，談客套只會淪為一般朋友，
就跟邱泰湘一樣，也不是他要的結果。
林蒼璿拉開腕上的錶一瞧，對著程瑜說「竟然這麼晚了，你要一起去喝酒嗎？」
程瑜嚇了一跳，今晚已經夠嗆了，怎可能還有心情跟姦夫（？）一起開心喝酒？！他連忙
拒絕，那張薄臉皮同時又紅了起來。
林蒼璿呵呵笑，滿足了逗人的快樂，頭也不回就揮手離去，臨走前還特易囑咐程瑜一句—
—務必找到他的袖扣。
程瑜目送林蒼璿揮著手，再度推開那間酒吧的玻璃門，消失在視線範圍。下過雨的天空飽
含一股清新的水氣，程瑜不自覺地搓著手，摟緊外衣，冒著冷風騎著自己的愛車回家去。
回到家，推開掩緊的門扉。程瑜第一件事情就是開始地毯式搜尋昨晚的犯罪證據，玄關、
客廳、臥室、浴室、廚房，眾裡尋他千百度，最後在一處吊詭的地方找到了袖扣。
那枚袖扣安靜地躺在碗櫥裡面。
程瑜看著那枚跟林蒼璿腕上一模一樣的袖扣，根本想不透為什麼會掉在碗櫥內？林蒼璿半
夜餓肚子嗎......？
他打斷這種無意義的腦補，緊接著去消滅髒衣籃裡面的淫行證據之二.....乖乖洗好、貼
心烘乾，用個紙袋包起來像防止核料外洩一樣塞在衣櫥的最深處。
此時，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機震動，程瑜拿起來一瞧，是一張照片又配一段文字，這種發訊
息風格簡直是某人的代表：
林蒼璿：『恩人的話要聽，不要亂丟東西。』
林蒼璿：『[傳送一張照片]』
照片是白禮高舉紙袋，表情崩潰，跪坐在酒吧桌上求饒的模樣。
－－－－－－－－－－－－－－－－－
這是一個寫滿ドキドキ的夜晚暗巷。
ドキドキドキドキドキドキ————！
小白RIP
－－－－－－－來個小番外－－－－－－－
酒吧內。
林蒼璿進門不久後，講述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順便澄清一下自己沒有趁人之危。
白禮「竟然就這樣揮手說再見，我以為你會死纏爛打。」
林蒼璿「你沒看孫子兵法嗎？兵法就是要懂得進退。」
白禮「誰會沒事去看這種怪書。」
林蒼璿「也對，都忘記了，太空垃圾並不會看書。」
白禮「........。」
林蒼璿「........。」
白禮「喂，你，該不會沒穿內褲吧？」
林蒼璿「怎麼可能。」
白禮心想，還好老朋友還沒變態化。
「我穿他的。」林蒼璿啜了口龍舌蘭日出「前面有點緊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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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坑一時爽，寫文火葬場。
Anuttara 阿耨多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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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redqueen (123.240.183.143), 05/19/2018 14:3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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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改一下，是大包小包的問題哈哈哈（被拖走.....）
※ 編輯: redqueen (110.26.225.220), 05/19/2018 19: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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