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主廚的菜單 (22)

看板BB-Love作者redqueen (厭世阿耨多羅)時間6年前 (2018/05/08 21:24)推噓25(25推 0噓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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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三個？有沒有搞錯？程瑜心想，自己何時興致這麼好？等等，現在不是誇獎自己的時候。他驚醒地看著旁邊蒸著熱氣的淋浴間，滿地的水跡，像剛剛才使用過一樣............程瑜立馬拔足狂奔，也不顧嘴巴是不是還掛著牙膏泡，一路跌撞往客廳去！！客廳沒人，整齊乾淨體現出主人一絲不苟的精神，程瑜拎了件外套就往外頭衝，也不管自己有沒有穿著上衣跟褲子！！！！！他衝出家門，掛在欄杆上往四樓下方探望，這個住宅區生活機能好、居民單純，住久了就會連隔壁街第三棟的小李家生了幾隻小貓都摸得一清二楚。清晨六點的街還殘存著倦意，只有對街活力十足吆喝賣油條豆漿，程瑜四處張望，沒看見什麼形跡可疑的人或是從沒見過的車，他在欄杆上慌亂地摀著腦袋，腦筋連昨晚的記憶一片亂糟，程瑜只想崩潰咆嘯，怎麼會這樣，昨天晚上的到底是誰————？！直到隔壁鄰居打開房門才把程瑜從罪惡感當中拉回來，老媽媽準備出門買菜，門一開就直接與程瑜打了照面，一早就有香豔鮮肉可以看老媽媽自然是笑得闔不攏嘴，還問最近有沒有空，多來隔壁坐坐，來喝她孫兒的滿月酒。程瑜滿臉尷尬地打聲招呼，扯緊外套掩蓋惱人的紅痕，連忙躲回家去。驚魂未定的程瑜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開冰箱門，看看整理得乾淨又齊全的生鮮食材才勉強穩下心魂。他坪數不大的廚房與客廳逡巡一圈，檢查蛛絲馬跡，發現自己早已黑屏的手機正躺在客廳桌上。程瑜想也沒想就拿起手機，一張紙片隨著幽幽地飄下躺在地板上。看得出是從他家日曆一角撕下的，上面蒼勁筆跡寫著幾個大字———『謝謝招待，愛你。』還他媽在旁邊畫了個騷氣十足的愛心。我操——！！我他媽招待了什麼鬼———！！！！程瑜瞬間崩潰得不能再崩潰，十指插在腦袋上，直接跪在地上怒吼。他有必要！一定要！找出到底是誰—————————！程瑜開始回想，絞盡所有腦汁逼迫自己回想起昨天最後最後的記憶———昨晚他似乎有些酒精中毒症狀，吐的翻天，就連膽汁都快吐出來，腦袋裡面想的都是齊劭那王八的臉，後悔自己沒賞他一拳。酒吧洗手間裡只有白禮聒噪的說話，吵得耳膜痛，說什麼...直男...緋聞....跟金箍棒？這幾個詞彙搭在一起聽起來就很糟糕，程瑜直接放棄思考。白禮跟一名青年——叫什麼來著？該不會是那個年輕人？....他最後的印象是昏黃燈光與雪松氣味。身為廚師，經年累月的經驗把五感練就出一身高敏銳度，對於嘗過的滋味、聞過的香氣，都會像火鉗一樣深深烙印在腦海裡，程瑜總覺得雪松香氣特別熟悉，好像曾在哪聞過？不對，這都不是重點，問題是他們怎麼把自己送回家的，誰告訴他們地址的？知道他住哪裡的只有齊劭跟....林蒼璿？林蒼璿？程瑜腦袋裡面浮現了大大的問號，自己馬上就否定了這個答案。齊劭的機率早就被自己推翻掉，另外一個昨夜的眼神像要把他千刀萬剮似的，沒趁機把他丟棄在無人山區就已經是萬幸了，還奢望姓林的送他回家？難不成真是那名青年？是不是白禮從林蒼璿口中問到地址，再請那名青年送他回去？程瑜的腦袋快爆炸了，他越想越焦慮，事情總有一個源頭，源頭通通指向一個人...... ————白禮！程瑜立刻跑回寢室痛快洗了身澡，穿好衣服，再把棉被枕頭拖出後陽台曬！精神潔癖發作的他，完全無法忍受陌生人曾經躺過他的床！在這途中程瑜還烤了個法式鹹派充當早午餐。他在餐桌前杵著腦袋，看著完美而精緻的鹹派———花椰菜、黑橄欖與香菇切片先清炒過，灑上胡椒，不宜過多。小圓盤舖墊一層酥皮，抹上一層薄薄的黑松露醬，再把可口蔬菜擺放上去，切點漂亮的紅色甜椒與小番茄當色彩的點綴，淋上混著牛奶、鮮奶油的蛋汁，烤個二十分鐘。———派皮烤的輕酥，蔬菜香與奶油混合出獨特的甜味，一點點胡椒，不致於搶走黑橄欖的風華，重點是派皮上擠點檸檬汁，配上黑松露的芬芳，爽口，清新，彷彿一道普羅旺斯夏天的風撲面撫過，睜開眼南法的藍色海洋就在眼前！派皮很燙，趁冷卻的時間，程瑜用剩餘的新鮮牛奶做了道鍋煮奶茶————選擇茶質濃厚的印度大吉嶺紅茶碎葉，鑄鐵鍋內煮上一分鐘，待茶香充斥屋內、完全釋放後小心翼翼地倒入牛奶，別心急，不要使他沸騰，保留牛奶純然的香甜而不腥，在拌上一匙蜂蜜，起鍋濾渣———堪稱完美！現在根本不是悠哉做料理的時候———！程瑜十指插腦袋，一但焦慮或遇上不順心的事情，就會比平常更加花費心力做料理來壓壓驚，這種習慣怎麼改都改不掉。美食跟奶茶溫暖了空虛又疼痛的胃，享受美食必須專心，一口一口細細感謝食物的美味，但今天的程瑜卻急躁地打破自己的規矩。因為他想起，自己根本沒有白禮的聯絡方式。目前只知道白禮與林蒼璿有一些不曾與人說過的親暱關係（？）。問林蒼璿？不如上網自己找答案來得更快。程瑜一口一口咬著鹹派，一手刷著手機查詢『白氏企業』的相關資訊。一方面無心吃飯，一方面是焦慮與罪惡不斷鞭笞他該找出答案，縱然他知曉昨晚是哪位貴客臨門，卻也尚未想好自己要怎麼面對錯誤，下跪道歉嗎？程瑜顯然還沒想好該怎麼回應。很快的，程瑜已經吃完一頓飯，順便洗鍋洗碗，還把家裡面整個大掃除過。他打了通電話去《Bachique》找白禮，對方機械化回答老闆不在餐廳，請他直接來現場。程瑜盯著手機，心中充滿了一種綿羊深怕入虎口的直覺，覺得自己一旦踏入這間餐廳恐怕是有去無回，會直接關小黑屋或是被抓進庫房吊滿鮮肉的冷藏櫃裡瑟瑟發抖.....自然而然就選擇了白氏企業總部大樓，至少還有逃跑的機會。白氏總部位於南港，距離他住的地方非常遙遠，程瑜花上了一點時間才抵達大樓門口。跟其他林立的大樓沒兩樣，四四方方的水泥結構柱體，沒甚麼太大的特色，就連公司大門都沒有公司LOGO。程瑜心中的算盤著，當面問清楚就好，不必要與節外生枝。可當程瑜在白氏總部櫃檯開口詢問白禮的時候，總機小姐卻笑容一僵，精美的臉蛋呈現驚恐，活像寫著居然有人會找遊手好閒小白公子，顯然這個問題完全不在她工作的SOP內。程瑜「............。」他也不是故意要為難櫃台小姐的，誰知道白禮在白氏企業那麼不重要。櫃台小姐當機了一會兒馬上回過神，繼續展現專業微笑請他稍等，小姐按了電話分機，對著電話那頭嚴肅地是是是了一會兒。櫃台小姐突然站起來對著程瑜九十度鞠躬，把他嚇了一跳，她微笑說「程先生，麻煩您稍等。」不久，一名身穿窄裙幹練的女性就出來迎接程瑜，那名女性說，「程先生您好，我是白先生的秘書，敝姓伍。」伍小姐伸出手與程瑜握了握，看著身材姣好、戴著黑框眼鏡的女秘書，程瑜突然察覺對方搞錯意思了，他客氣地說「抱歉，我想找的是白禮。」伍小姐輕笑，說「在樓上等您呢。」她身上散發著一股不容置喙的氣場，攜著程瑜搭上電梯往48樓總經理室去。身為前五十大企業的白氏，這間總經理室並非程瑜想像中的霸氣輝煌，反而平平淡淡，白色天花、深灰色地毯，角落邊的一盆虎尾蘭養得生機蓬勃，格調簡單，讓程瑜有種踏入公務機關的錯覺。伍小姐倒了杯咖啡，讓程瑜在會客室等候。會客室空間不大，對面是一樘如鏡般珵亮的落地玻璃，營造出寬廣的空間感。室內只有簡單的沙發跟茶几，茶几上擺著一盆壯碩的萬年青，褐色皮質沙發看起來像骨董家具，充滿了懷舊與溫馨，程瑜開始在腦海裡想像白觀森是個怎麼樣的人。這位樸實且腳踏實地的企業家，怎麼會養出白禮這種騷包的兒子呢？程瑜心惑。正當這問題不斷在腦海打轉的同時，會客室的門就打開了。他立即起身，沒想到進門的卻不是他想見的人，居然是白觀森親自來了。白觀森頭髮半白，黑髮裡夾雜著灰，相貌英俊，瞇眼一笑無一不是溫文爾雅，連眼角的細紋都像歲月的薰陶，顯得丰采迷人。一身簡便的POLO衫與西裝褲，完全看不出執行長的派頭，反倒添了一股鄰家爸爸的獨特好感。白觀森笑臉燦爛，伸手握住程瑜的手搖了搖，說「程主廚久仰久仰。」程瑜渾身都緊張了起來，連忙道「白先生，我是找白禮....。」白觀森欸了聲，支吾說「那孩子昨晚.........哎，不提了。」程瑜「..............。」為什麼表情這麼一言難盡！他就是想來問昨天發生什麼事情的！程瑜一臉被心靈爆擊的慘白，全被白觀森看入眼裡。白觀森像長輩一樣拍拍程瑜的肩，用滿是關懷的言語說「禮兒在裡頭忙一通電話，不好意思讓程主廚久等，所以我先來看看你。」這種無微不至的貼心與和藹可親完全出乎程瑜的預料，顛覆他以往在餐廳碰過的所有的企業主形象，完全沒有紙醉金迷或不可一世的架式。白...白禮真的是他兒子嗎？！為什麼親爹這麼彬彬有禮，卻養出厚臉皮的兒子？！白觀森替自己倒了杯茶，笑著問「程主廚最近好嗎？聽禮兒說你還在休假，沒關係，慢慢來，趁休假空檔好好放鬆，啊，這段期間內的旅費也能報帳，不用擔心，盡情享受假期。」大概是父傳子的基因太過強大，父子倆說起話來都滔滔不絕。白觀森言詞之間細心囑咐又帶擔憂，一張口也是哇啦哇啦如泉湧。一下子問候程瑜最喜歡哪道法國菜，一下子又擔憂白禮對他好不好........。程瑜向來寡言，有耳無舌，從不打擾別人說話的興致，他逐字地聽，漸漸從言詞之中抓到一個明顯可見的重點。正當白觀森婉惜著自己沒嘗過《Hiver》美食的同時，程瑜單刀直入，直接挑明說「抱歉，白先生，我從沒答應過白禮。」白觀森明顯地愣了一下，緩緩蹙起眉頭。程瑜看見對方失望的眼神，立即明白了這一切。顯然是白禮對自己父親說謊，全然未知程瑜的意願。看著白觀森不可置信的臉，程瑜在心底頭唉了聲，後悔自己講話太直接，白觀森待人真誠親切，他不該用「直率」去刺傷這男人的一片期盼以及他愛兒的心切。此時程瑜才察覺這男人沒了鄰家爸爸的光環，總算有點百大企業CEO就事論事的模樣。白觀森先是沉默了一陣，雙手交疊於胸前，他沉著嗓說「這怎麼回事？」白觀森不苟言笑的模樣是正經八百，程瑜也不自覺被感染嚴肅。白觀森說話的同時，轉頭瞪著明亮如鏡的落地窗，程瑜後知後覺那是一道雙面鏡。白觀森由怒轉笑，對著程瑜說「程瑜，不好意思，勞煩你等我一會兒。」接著又由笑轉怒，虎步踏出這間會客室。雙面鏡後的白禮抖得差點摔下椅子，他急急忙忙衝出總經理室，甩起手機邊跑邊撥給救星。秘書室的伍小姐還探出頭給他個冷笑，等著看好戲。白禮聽著電話，一邊往天台的樓梯奔馳。沒多久電話就接通，他急吼著「蒼蒼蒼蒼蒼蒼、蒼璿！救命啊————！」電話那頭的林蒼璿嗯嗯哼哼的，像頭剛被擾醒的豹子充滿危險性地說「我在上班....，一整晚沒睡，不想聽你說廢話。」「程瑜果然來辦公室找人了，你他媽怎麼把他弄來的？！這下可好了，程瑜跟老白爸爸說出真相了！」白禮急吼，在樓梯間轉了一個彎繼續往上爬說「程瑜的表情臭得像你強姦他一百二十萬次一樣，昨晚真不該讓你送他回去的！」只聽電話那頭的林蒼璿輕輕地笑了聲，說「差不多了。」「你他媽到底幹了什麼啊？你該不會犯罪了吧！！！」白禮崩潰對著電話那頭大喊「你對我的主廚做了什麼！完了完了！你這個急色鬼，知不知道什麼叫做欲速則不達啊！！」「話講清楚點。」電話那頭的林蒼璿悠哉地坐在自己單間辦公室，隔著透明玻璃睥睨如蠅頭忙碌的眾生，他輕輕笑著說「我很體貼，什麼都沒做，只不過是開了三個保險套，裡面擠了些沐浴乳。」齊劭的位置空無一人，林蒼璿覺得自己心情很好。 ----------- 白家老爹出場啦! ----------- 存稿剩三章，但都還沒開始動筆寫(...菸) 因為我猶豫著要不要持續。一直抓不穩文章節奏，導致這篇小故事看起太過冗長(痛恨廢話) 敘事抓不到嗨點總之自我檢討ing -- 開坑一時爽，寫文火葬場。 Anuttara 阿耨多羅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23.240.183.143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525785867.A.D0B.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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