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你是不是忘了怎麼愛我（下）

看板BB-Love作者polas6530 (OUKU)時間6年前 (2018/02/10 23:24)推噓11(11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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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餛飩麵的後續 *一點點狗血，盡量在狗血中撒糖了　　呂醫生在十點半左右回到家，大門推開的時候小江正準備走回房間，腳步停在離門口五步左右的距離。　　「你哪裡不舒服？看醫生沒？」呂醫生一進門就把包包隨手擱到地上，兩三步踩到小江面前，一面問一面伸手過去想摸摸他的臉，卻被小江抬起手臂擋開了，他的眉頭頓時擰了起來。「到底怎麼了？」　　小江睜著一雙大眼直直盯著呂醫生看，方才下意識舉起的手臂已經放下，呂醫生倒也沒再伸手碰他。　　衣服還是早上穿的那件襯衫，領口沒有皺、領帶結也不像拆過重打的，看樣子應該真的只是單純吃飯，什麼事也沒做。　　這麼想的同時，小江也忍不住鄙視自己，口口聲聲說信任他，等到真的面對面了，卻還是沒能忍得住腦內奔騰的思緒。　　呂醫生一回來二話不說就先關心他的身體，他應該高興、應該感動，應該為了自己騙他而道歉，然後把今天傍晚被韓旭堵、和沒有事先告訴他晚餐邀約的帳一筆勾消。　　他應該這麼做的，同樣是前男友，如果今天呂醫生約的是許展，小江相信自己一定會大大方方說沒關係。　　可一旦面對的是韓旭，他根本沒辦法騙自己不在意。　　「和韓先生吃飯，開心嗎？」於是小江開口問，語調幾乎不帶一絲起伏，卻字字藏針。　　呂醫生的表情在聽見他的問句那瞬變得有些難以言喻，本來就擰著的眉頭似乎又緊了些，反過來問道：「你去餐廳了？」　　小江忽然覺得有點可笑，但他笑都還沒笑出來，呂醫生又接著開口：「你身體不舒服不早點回來跑去餐廳做什麼？」　　「我沒有不舒服。」　　「什麼？」　　「我說我沒有不舒服，那是騙你的。」小江垂下眼睫扯了扯嘴角，「我沒有不舒服，也沒有去餐廳，我下班的時候在公司門口遇到韓先生，他和我說你們今天有約，我就想到之前你跟我說，如果我不高興，你見到他也會閃遠遠的，所以我打電話告訴你我不舒服，看看你會不會為了我向他失約，但你沒有，你讓我自己去看醫生，讓我自己先回家休息，就算你沒有事先告訴我是和他有約，我還是相信你有你的理由，所以我回來了，我一個人在客廳等了你快四個小時，就等到一句你質問我一句是不是去了餐廳。」　　呂醫生聽著沉默了半晌，而後伸手扣住小江的下巴抬起，逼著他和自己目光相觸。「無論如何你都不應該拿身體不舒服當作藉口，知不知道我整個晚上都很擔心你。」　　「然後呢？」呂醫生的力道並不重，小江一個扭頭就能甩開，可是他沒有這麼做，「你擔心我了，然後呢？然後一邊擔心著現任男友的身體一邊還是和明顯對你餘情未了的前男友吃晚餐？」　　「沒有事先告訴你是我不對，對不起。」呂醫生輕嘆了口氣，「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大學時期我有個恩師嗎，前兩年他生病被家人送到國外休養，今天韓旭打給我的時候我才知道他是老師的兒子，老師這次突然回來，也沒辦法待太長的時間，就乾脆約了今晚聚一聚，因為太臨時了電話裡面說不太清楚所以才沒有馬上告訴你，這事的確是我沒有處理好，我道歉。」　　「所以你要回去他身邊了嗎？」　　像是沒聽清楚一般，呂醫生喉嚨裡發了聲短促的疑問音節。　　小江拉開呂醫生的手，一字一句清晰有力地問他：「所以你知道當初他離開你的原因，知道他是為了你的前途著想才放手，現在他回來了，你是不是就要回去他身邊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為什麼要回到他身邊？今天晚上我就只是和老師敘了敘舊，跟韓旭甚至沒講超過三句話。」呂醫生的聲音沉了幾分，眼神也逐漸冰冷。「該解釋的我都解釋了，我不曉得韓旭今天去找你的時候說了些什麼，但他就只是想挑撥，你越把他當一回事他越樂得繼續鬧下去。」　　「所以你就這麼任他挑撥？任他找我麻煩還要我忍氣吞聲？你心裡難道沒有一點心虛嗎？」　　「好了江弈，夠了，你今天怎麼回事？你平常不會這麼無理取鬧。」呂醫生曲起指節揉了揉眉心。　　呂醫生只在兩種時候叫他的全名，生氣，還有做愛。　　他們在一起四年多，吵架的次數屈指可數，也因此呂醫生喚他全名的次數上床遠多過於爭吵。　　他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呂醫生又一次開口：「我等下要去醫院一趟，這兩天我留院，就不回來了，你自己冷靜一下。」　　小江聞言頓了片刻，旋即微微仰頭，墨色瞳眸直直望進呂醫生的眼眸裡，垂在身側本來緊緊握拳的手鬆了開來，繃直的嘴唇也不再那麼僵硬。　　「是不是因為我從來都不吵不鬧，所以你才忘記我比你小了十歲？」小江開了口，語氣很淡，看向呂醫生的目光不躲不閃。「是不是因為我一直都很安分，所以你才忘了我是第一次談戀愛？」　　呂醫生愣了一下，薄唇開闔著想要回些什麼，卻組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小江看著他這副模樣，很勉強地扯了扯嘴角，繼續道：「是不是因為在一起久了，所以你才忘記要怎麼愛我，甚至忘記我也愛你？」　　「……你是什麼意思？」　　小江沒有馬上回答，就只是不帶表情地一個勁看著呂醫生。　　這一陣沉默持續了很久，呂醫生莫名有些心慌，他想伸手攬住小江，想為他方才的語氣道歉，可他的手才抬了幾分，小江卻往後退了一步。　　「這裡是你家，你不用走。」小江又退一步，右手搭上擱在沙發上隨身包的背帶，「這四年，承蒙厚愛。」 - 　　「所以你們這樣算分手？」宋喻承趴在沙發上打遊戲，在聽完夜闖他地盤的那人來意之後大發慈悲地清了間客房出來，兩個人窩在裡頭打算徹夜長談。　　反正這房子也不是他的。　　小江拎著一個包才剛走上大馬路沒幾百公尺就有點後悔了，倒也不是後悔跟呂醫生說的那番話，他只是想，早知道應該還是拖個行李箱收拾行李才對，就這樣拎著一個隨身包，活像只是出去加班晚點就回來的。　　也難怪呂醫生沒有追出來。　　小江有些自嘲地扯扯嘴角，誠實道：「我也不曉得，我是沒有說那兩個字，但好像也說得差不多了，而且他也沒有追上來。」　　四年的感情，他到底還是沒捨得說出那兩個字。　　他從大學畢業後東西收著包袱款款就搬進了呂醫生買的那間房子，一住就是四年，導致他放話出去後才意識到，自己除了那裡，好像也沒別的地方可以去了。　　以前比較好一點的同學都離開這個城市到其他地方發展了，麵店老闆他們雖然的確把他當親兒子，可他也不好意思因為這種事跑去麻煩已經有點年紀的兩位長輩。　　萬念俱灰下他撥了通電話給公司裡和他關係還不錯的宋喻承，對方很快便給了他地址要他來找自己，小江很早就知道宋喻承的對象是他們倆現在的老闆，可當他站到那扇豪華大門前，腳步又有些猶豫了。　　……這麼貿然打擾，Boss會不會一怒之下開除他啊。　　所幸來應門的宋喻承說白總出差去了，最快也要下星期週末才回來，小江這才安心入了門。　　「在我看來，比起分手，你們這樣比較像小孩子在鬧彆扭，幼稚。」宋喻承的手指俐落地在手機螢幕上滑滑點點，回應小江的時候頭都沒抬過半分。　　小江瞪了他一眼，而後用力搔了搔頭，「其實我不全是那個意思，我從小國文就特別爛，承蒙厚愛四個字還是看電視劇學的。」　　宋喻承一時沒忍住，失禮地笑了出來。「那你下次應該跟他說，承蒙厚愛，小的擔當不起，先去冷靜冷靜，去去就回。」　　「沒有下次了啦。」小江抱著柔軟的靠枕，答得有氣無力。 - 　　這頓被宋喻承形容為小孩子鬧的彆扭只鬧了一個星期，這個星期小江還是一樣該上班就上班，下了班就和宋喻承一起回去，這中間他沒有主動聯繫過呂醫生，屬於對方的來電鈴聲也沒再響起。　　心裡空空的，有點難受。　　只是他還沒難受多久，就接到一通來自醫院的電話，電話那端的羅護士半是打聽半是試探地問小江最近怎麼了，怎麼都沒到醫院了，小江被問得有點尷尬，支支吾吾地說了句我們好像分手了。　　話筒那邊沉默了片刻，忽然爆出一句太好了，小江頓時有點懵，沒等他反應過來羅護士便說還好只是好像分手不是真的分手，接著又告訴他這陣子呂醫生沒命似的瘋狂加班，除了例行的看診值班，還幫其他休假的同僚代班，整個星期哪都沒去家也沒回更是幾乎沒吃什麼東西，身邊的氣壓低得根本也沒人敢去勸他幾句，　　小江愣了愣，隨即低聲應了句知道了便收了線，猶豫了半晌，還是向主管遞了假單，請了下午半天假。　　當他拎著一些簡便的食物到醫院時，幾個熟識的護士看見他各個都露出一副鬆了口氣的表情。　　「呂醫生現在剛好休診，也沒出來吃飯，大概在診間休息，你快去看看他吧！」　　小江一路被幾個護士推著走，一邊聽著他們累積了幾天的抱怨，說什麼平常雖然冷冷淡淡但總歸還是護著下屬的呂醫生，這幾天他們只要犯一點小小小小小錯誤就會被不留情的念上一頓，出錯被念倒是還好，可呂醫生這會兒連休息也不休息了，整整一個星期都窩在醫院裡，看診的時候看診，沒診的時候就埋頭寫報告寫論文或幫其他人代班，真的撐到不行了才會出來吃點東西。　　這幾天那個人不符名的韓先生也來過幾次，沒兩分鐘就被轟走了，呂醫生的診間基本上除了看診病患和跟診的護士以外，幾乎沒人能踏進去一步。　　小江腳步停在那扇閉合的門前，踟躕了片刻，在眾護士殷殷期盼的目光下還是輕輕旋開手把，推門緩步進去。　　診間裡頭沒有開燈，全靠外頭的陽光映照，呂醫生整躺在診間裡唯一的病床上，右手臂遮著臉，貌似在小憩休息。　小江關門的聲音很輕，腳步更輕，躡手躡腳地走到病床旁，活像個小偷似的，他還在猶豫是要偷偷摸摸把食物放在桌上就閃，還是把呂醫生叫醒來個相見歡，床上的男人卻先一步開口：「滾出去。」　　呂醫生的聲音很低，甚至帶了點怒意，他的手還是擋在臉上，看也不看他一眼，小江有些生氣，又有些難過，鼻子酸酸的，他忍不住吸了吸。　　「我說滾出去聽不懂嗎，見你一次煩一次，你能不能別那麼噁心，韓－－」　　見床邊的人沒有反應，呂醫生緊蹙著眉放下手坐起身，一句話還沒罵完抬頭就看見身旁模糊的身影不是這些日子老擅自闖進他地盤的人，他連忙摸過一邊矮櫃上的眼鏡戴上。　　「我腳還好好的可以走，沒必要用滾的。」知道他是認錯人了，小江雖然嘴硬回了句，卻沒有真的離開。　　他看著呂醫生錯愕的表情沒來由地有些爽快，但目光一轉看到他下頷的鬍和憔悴的神情，又免不了一陣心疼。　　在一起這麼久了，他哪一次見過呂醫生這麼狼狽的模樣，小江一下子也顧不上兩個人似乎還在吵架冷戰，甚至好像是分了手，連忙把一袋食物遞了上去。　　「聽說你最近沒什麼吃東西，我買了點粥，你一個做醫生的就算只專看女性生殖器也不會不知道絕食對身體不好吧，還有你是不是也沒什麼睡覺？黑眼圈重得跟吸毒一樣，這樣顯得我每天在宋喻承那裡睡得飽飽的很沒良心耶。」　　呂醫生接過小江遞來的食物就往旁邊擱，旋即雙手攬過他的腰，額頭抵著小江胸口。　　小江被這麼突然一拉腳步有些踉蹌，扶著呂醫生的肩膀才勉強站穩身子，他垂著眼眸望著呂醫生的髮頂心情很複雜，手抬了抬、又放下去、又抬了抬，最後還是搭了上去，在他頭上拍了拍。　　「……對不起。」呂醫生的聲音悶悶弱弱地從他胸口處傳上來，小江鼻子更酸了，用空著的那手揉了揉。　　「我覺得很委屈。」　　「……嗯。」　　「我覺得不舒服。」　　「嗯。」　　「還有一點點難過。」　　「我知道。」　　「但我不是真的想分手。」　　呂醫生猛然抬頭，雙眼微微瞇起，他就這麼自下而上地看著小江幾秒，旋即伸起手壓下他的後腦，仰頭貼過去就是不由分說的一吻。　　唇瓣貼著唇瓣輕輕的磨著蹭著，纏綿的一吻方盡，又是一個接著一個不間斷的細碎親吻，像是要把整整一星期分別的分親回來似的。　　許久過後，呂醫生摟著小江的腰讓他坐到自己身側，額間相抵視線相觸，他們沉默了片刻，呂醫生才率先打破僵局，「以後可能還是會有惹你不高興、讓你難過委屈不舒服的狀況發生，我不能保證未來的路可以走得毫無阻礙，你可以任性，可以無理取鬧，你可以向我提出任何要求。」　　小江眨了眨眼沒有回話，示意呂醫生繼續。　　「如你所說我的確常常刻意忽略你小了我十歲這個事實，我已經三十六歲，不能算年輕了，可你連三十都還不到，我很自私，當初起頭就是奔著一輩子去的，但我們之間十年的差距永遠不會縮短，我們的一輩子或許不等長，但我並不想放你走，你呢？江弈，你會想跟我過一輩子嗎？」　　聽見呂醫生喚他的全名時小江下意識地僵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放鬆下來。　　「為什麼你會覺得我想的不是一輩子？」小江輕聲道，並捧住呂醫生雙頰。「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有車有房還有存款，吃得好又睡得好，你怎麼會覺得我不想賴著你一輩子？」　　小江笑得有些狡詐，呂醫生忍不住捏捏他臉頰。　　「我小時候沒有爸媽，長大後唯一的奶奶也過世了，可是我從來沒覺得自己可憐，雖然沒有家人，但在我只剩下一個人的時候我遇到乾爹乾媽，還遇到你，算起來其實也挺幸運的吧，後來畢業了我就一直跟著你，住你家和你一起生活，我連個後路都沒有留給自己，從來沒有想過要留一個空間、如果哪天你不要我了，我還有地方可以去，都這樣了，為什麼你還會覺得我想的不是一輩子？」　　「對不起。」呂醫生吻了吻他的唇角。　　小江的鼻尖在呂醫生面頰上蹭了幾下，隨後把整張臉埋到他頸間，深吸了口氣，聲音有些低，「既然我們想的都是一樣的，那等法案正式通過之後，我們就去登記吧，一直以來都是你付出我收取，我好像也沒什麼能夠給你的，就把我剩下的這輩子都送你，有沒有覺得挺划算。」　　呂醫生愣了一愣，旋即才意識到小江話裡的含意，身體幾乎在同一瞬間做出反應，欺身將沒有及時反應過來江同學壓在床上，跟著便是一串綿長的深吻。　　曾經那幾段年少輕狂的愛情也沒少許過諾，卻還是他頭一次有這種胸口飽脹到不知道該如是好的感覺。　　這段關係四年前是他起的頭，領著毫無經驗的小江一步步向前走，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當初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鬼頭，而今已經能夠給予他如此珍重的承諾。　　呂醫生想，就算之後小江說那些話只是為當下哄哄他而已也無所謂了。　　「喂，這裡是醫院。」趁著換氣的空檔，小江推了推呂醫生的肩膀。　　「嗯。」呂醫生應了聲，雙唇從小江的唇角沿著臉頰慢慢滑過，右手不安份地探進寬鬆的衣襬。　　「這裡是診間。」　　「嗯。」　　「你……鬍子沒刮。」　　「嗯。」　　「羅護士她們還在外面偷聽。」　　呂醫生的動作驀然停止，嘴唇還停在小江耳側，手卻還是乖乖從他的衣襬裡伸了出來。　　起身的同時呂醫生順手拉了小江一把，並從口袋掏了副鑰匙塞進他手裡。「去我辦公室等，晚上一起回家，我們的家。」　　小江接過鑰匙應了聲好，轉頭要走的時候又被呂醫生一把拽住手臂，溫熱的吐息噴灑在耳邊。　　「我以後不會再忘記了。」　　「嗯？」　　「我愛你。」 END 兩邊都是親兒子就不忍心太虐了TVT 歡迎來噗浪找我交流找我玩：https://www.plurk.com/m/u/BUTTER_QQ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27.246.33.97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518276296.A.9A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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