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老闆，一碗餛飩麵(短篇完)

看板BB-Love作者polas6530 (OUKU)時間6年前 (2017/12/07 00:21)推噓33(33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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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鬆平淡向 *久沒寫原創了手有點生　　　　　　　　　　《老闆，一碗餛飩麵》　　「老闆，一碗餛飩麵。」　　「好咧！馬上來！小江，過來幫忙！」　　被喚作小江的青年從店內最裡頭的位置起身，慢悠悠地晃到前台，看著老闆熟練地煮麵下餛飩，他拿過一旁的碗，抽了張紙巾將碗內的水痕擦乾，然後遞到老闆旁邊。　　一碗熱騰騰的餛飩麵很快就煮好了，小江端著碗送到三號桌。　　「呂醫生今天又值班啊？」把餐點放在男人面前，小江忍不住搭了句話。　　這個呂醫生是對面醫院的醫師，看起來三十出頭，長得高高帥帥，沒什麼表情的臉上掛著一副黑框眼鏡，總是在星期三、五晚上將近十一點的時候過來，每次都只點一碗餛飩麵，加一勺醋、半勺辣椒。　　有次小江趁老闆剛盛好麵時就先替他加上醋和辣椒，結果送上桌還來不及開口，呂醫生一勺醋就已經淋下去了，小江有些不好意思，說呂醫生，你的醋和辣椒我已經加好了，對方抬頭看了他一眼，接著什麼話也沒說地放下剛握上手的辣椒瓶，低頭吃麵，沒再搭理他。　　小江是店裡唯一的工讀生，在附近讀大學，或許是因為個性比較外向開朗的關係，很多客人都挺喜歡跟他聊上幾句，就只有這個呂醫生，將近兩年固定每周見上兩次的時間，連他送餐時說謝謝的次數都寥寥可數。　　久了小江其實也習慣了，只是有時候還是會忍不住嘴癢搭個幾句話，而後又被對方一個眼神給瞪回位子上。　　不過不曉得今天呂醫生是心情特別好還是怎麼的，竟然回了他一句：「不然我看起來像特別繞過來吃飯嗎？」　　小江這都準備走回座位了，剛抬起的腳連忙放下，又驚又喜：「你還會說話？不不不，我是說……啊算了，難得你跟我說話，欸，呂醫生你有沒有女朋友啊？還是結婚了？有小孩嗎？為什麼每次都是星期三跟五晚上來啊？而且都十一點才來，這麼晚才吃飯胃不會不舒服嗎？」　　「你屬狗嗎？」面對小江一連串的問題呂醫生是半個都沒回答，倒是反問了他一句。　　「欸、不是，我屬牛，呂醫生你還對生肖有研究啊？我哪方面像屬狗的？個性嗎？」小江咧嘴笑了笑，毫不在乎話題就這樣被帶跑。「我們班女同學都對星座比較有研究，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研究生肖耶。」　　呂醫生握著筷子的手頓了頓，隨後騰出左手曲起指節按了按眉心。「……我的意思是你很吵，你聽不懂反諷嗎？」　　「哦、現在懂了！」小江咧開嘴，露出右邊的虎牙。「所以醫生，你結婚了嗎？」　　「我是同性戀，沒打算結婚。」呂醫生口吻平淡，語末又喝了口湯，絲毫不在乎公開自己的性向。　　小江如他預料的愣了幾秒，隨後脫口而出的話卻是他沒想到的。　　「同性戀現在也可以登記了啊，還是醫生你沒對象？也是啦，你這張臉在女孩子圈一定很受歡迎，同志圈可能就沒這麼多行情了。」像是感到有些可惜般地嘆了口氣，小江接著開口：「啊，我有認識個學長也是同性戀，要不我幫你介紹介紹？雖然他喜歡的是猛男型的，不過說不定你們認識之後他會考慮換換口味。」　　呂醫生忽然很想滅掉最開始回話的自己，他沒想到因為自己一時衝動的回口會造成現在這種無法挽回的局面。　　這頓飯他是沒辦法吃得安寧了。　　用力咬進一顆餛飩，呂醫生在心裡默默嘆息。 * 　　又過了兩三個月，自從那次意外打開小江的話匣子後，呂醫生還是固定每周三、五晚上十一點到麵店報到，只是在那之後他就沒有一次能好好地、安靜地吃飯。　　不過今天倒是比較特別，小江把他的麵送上桌後一聲不吭地坐到他身後的位置，埋首在他的筆電前，呂醫生有些好奇的轉過頭，電腦螢幕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英文和數字。　　「你學資訊的？」　　「對啊……」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小江突然抱著筆電換坐到呂醫生身旁，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討好。「醫生你這麼高學歷，簡單的Code應該難不倒你吧，拯救一下明天要交期中作業的可憐學生吧！」　　「我學的專業人體不是機體。」　　小江哀號了聲，認命地繼續看向電腦屏幕，嘴裡一邊碎碎念著有蟲抓不到最痛苦了明天要被教授當掉了。　　「被當掉回去求你爸媽再多幫你繳一年學費不就得了。」　　小江頓了一下，抬手抓了抓頭，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爸媽好像在我剛出生沒多久就都走了，老實說我對他們一點印象也沒有，從小我就是給我奶奶帶大的，後來剛升大一那年暑假奶奶病倒了，沒兩三個月就過世了。」小江的語氣雲淡風清，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似的，他抬起手指了指門口：「就是在你們醫院走的，所以後來我才跑來這邊打工。」　　呂醫生的眼神從本來的抱歉變得有些戒備，一雙薄唇啟啟闔闔，才勉強吐出一句：「你是打算哪天要對我們醫院復仇？丟炸彈什麼的？」　　小江愣了幾秒，旋即捧腹大笑，笑到連坐在後頭看電視的老闆都忍不住回頭要他克制點，他才勉強收住情緒，一手按著肚子一手抹掉眼角的淚。　　「唉喲笑死我了，肚子好痛，呂醫生你的想像力也太豐富了，再說我學的專業是電腦，要也是駭進去癱瘓你們網路，炸彈這種東西我還真做不出來。」　　「你還是閉嘴好了。」呂醫生推了推眼鏡，低頭喝了口湯。　　本來姑且還算是有點感人的話題硬生生跑偏了，小江連忙導正。「奶奶過世之後我還挺常在醫院附近亂晃的，是在她住院的那段期間養出的習慣，就有種奶奶還在等著我去醫院看她的感覺，後來想說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恰好看見老闆這在徵人，反正我剛好也缺生活費就來了。奶奶是有留了點積蓄給我啦，辦完後事剩下的我就存著，也不敢亂花，好像那些錢少了一點、奶奶就離我更遠了一點。」　　「你需要同情嗎？」　　「我看起來需要同情嗎？」　　「不知道。」呂醫生搖搖頭，「我從小就有父母陪伴，爺爺奶奶也都還健在，可以理解但不能體會你的心情。」　　「我也不知道。」小江聳聳肩，「從小到大身邊的長輩或是朋友好像都挺同情我的身世的，但我自己是覺得還好啦，雖然奶奶走了之後就剩我一個人，一個人住的屋子好像也稱不上家，不過倒是挺自在就是了。」　　「說什麼呢你！」小江的尾音才剛落下，呂醫生都還來不及接話，一旁老闆忽地拍桌起身，一臉怒氣沖沖的模樣。「誰說你沒家了！老子這就是你家，你儘管叫我爸、叫你老闆娘媽都不成問題！」　　小江愣了愣，隨即唇角咧開燦爛的笑：「爹！娘！那您給小兒加加薪吧！」　　「去你的！」　　老闆被他的反應給氣笑了，兩人你來我往的鬥了幾句嘴，呂醫生趁著砲火不在自己身上的空檔將碗裡剩下的食物咀嚼吞嚥，眼神瞥向一旁被晾了好一會兒的電腦上。　　「第三行，你的I打成L了，程式才跑不動。」將最後一口麵嚥下肚、抽了張面紙擦擦嘴，呂醫生起身準備結帳時順道扔下了這麼一句話。　　「欸？你不是不學機體的嗎？」　　「純粹個人興趣。」剛走到門口的腳步停了下來，呂醫生將鈔票遞給老闆，拿回找零的同時微側過身，這麼回道。 * 　　那天晚上呂醫生一如既往地到了麵攤點了碗餛飩麵，等到餐點送上的時候他才意識到今晚店裡只剩下小江一個人，他隨口問了句怎麼只有你一個，小江扯了扯嘴角，說老闆娘車禍，老闆一接到消息就趕過去了，他本來也要跟，卻被老闆擋了下來。　　「他說要是呂醫生來了沒麵吃不就太可憐了，要我留下來等你，你看看你，多大的面子啊。」坐在呂醫生對面，小江翹著腿，一手撐著下頷哼了哼。「快吃吧，我江小廚親手煮的麵，平常沒事還吃不到呢。」　　「其實我可以去吃便利商店。」呂醫生動著筷子攪拌著碗裡頭的湯麵，「老闆娘還好嗎？」　　「應該還好吧，我剛剛打電話過去的時候人已經在你們家急診包紮了。」　　「那你就別太擔心了。」　　「啊？」　　呂醫生將手上的湯匙轉了個向，被咬了一口的餛飩剖面頓時映入小江眼簾。「沒熟。」　　「呃……抱歉，我拿回去重煮。」小江有些尷尬地起身，伸過去的手連碗口都還沒碰到就被一把握住。　　「騙你的。」呂醫生握著小江的手施了點力，強迫他坐回椅子上。「不用擔心，會沒事的。」　　那是小江第一次看見呂醫生的笑容，淺淺淡淡的，配著其他五官好看得不得了，要不是他還在擔心著老闆娘，說不定會脫口而出什麼破壞氣氛的話。　　老闆和老闆娘在約莫午夜十二點左右回到店裡，小江聽見聲響便馬上起身迎了過去，才走沒兩步就看見老闆攙扶著一拐一拐的老闆娘走進來，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氣咧咧地大罵現在年輕人騎車都不長眼。　　「哎，呂醫生你還在啊。」老闆將老闆娘扶到椅子上坐好，這才發現店裡還有客人。「怎麼樣，這小子煮的餛飩麵還合你口味嗎？」　　「不及您的百分之一呢，再多磨練十年說不定才會好一點。」呂醫生笑著將零錢放到桌上，順道關心了下老闆娘的傷勢。　　「也不是很嚴重啦，就扭到跟一點皮外傷而已。」老闆娘邊說邊搖頭。「現在年輕人吼騎車都亂亂騎啦，啊都紅燈了還直直衝，還好我車速不快，旁邊也沒什麼車，不然我都不知道要躺在你們那多久了，搞不好還橫著進去橫著出來咧。」　　呂醫生眼神不著痕跡地瞥往小江的方向，見他略略垂首，一向掛著笑的嘴唇被犬齒輕輕咬著，他從沒見過小江這副模樣，覺得新鮮之餘，心裡卻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慢慢萌芽。　　他往旁邊跨了一步，伸手過去拍上看起來心情有些低落的少年的頭。「他很擔心您，擔心到今天都不吵我了，所以如果還有哪裡不舒服請務必告訴我，我會請更專業的醫生幫您仔細檢查。」　　小江順勢抬起頭，對上呂醫生的眼神充滿感謝。 * 　　那個星期五晚上呂醫生來得特別早，九點不到半的時候一碗麵就吃完了，離開前問了小江今天幾點下班。　　「呃……你有來的話通常你吃飽我就下班了，不過今天這麼早，我得問問老闆。」　　一般來說過了九點麵店就不太會有什麼客人了，只是老闆念在對面醫生都很辛苦，有時忙到九點多十點才有時間吃飯，於是就把收店時間改到十一點，只有呂醫生固定來的那兩天會再晚一點。　　後頭看電視轉播的老闆還沒等小江開口就說他可以先回去了，他回頭看看老闆的背影，又轉回來看向呂醫生，問他要幹嘛。　　「明天沒班，手上剛好有兩張電影票，反正明天星期六你也不用上課，現在去？」　　「現在去？」　　「你有任何不能答應的理由？」呂醫生挑眉，居高臨下地看著矮了他半顆頭的少年。　　小江抓著頭，想來想去好像真沒有什麼不去的理由，於是呂醫生要他先整理東西，他去把車開過來。　　「哇，你開四個圈，醫生果然都很有錢。」十分鐘後坐進副駕駛座的他讚嘆了聲。　　「……有點品味，這叫奧迪。」呂醫生白了小江一眼。「安全帶繫好。」　　「我對車又沒研究，知道四個圈就不錯了，我還只是個騎著菜籃車的窮學生呢。」一邊嘟嚷著，小江還是乖乖拉過身側的安全帶繫上。　　一路上就像平常一樣，小江說，呂醫生聽，偶爾回答幾句。　　到了電影院後他讓小江選想看的片，小江站在櫃台前面猶豫了半晌，最後選了部歐美恐怖片，呂醫師再度感嘆對方獨特的品味。　　呂醫生是個很理性的人，在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前提之下他並不害怕看這種驚悚恐怖片，他不能理解這種東西有什麼好害怕的，但他更不能理解的是隔壁的傢伙，別人都是驚聲尖叫，就他旁邊那傢伙從頭笑到尾。　　「你剛才到底在笑什麼？」順手拿過小江手裡空了的飲料杯扔進門口的垃圾箱，呂醫生這才把他滿腹的疑惑給問出口。　　「沒啊，你不覺得那些血很假嗎，很像番茄醬，那個鬼娃娃長得也很好笑。」回想起方才影片的內容，小江又忍不住笑出聲。　　呂醫生無奈地嘆氣搖頭，無法明白現在的小孩到底在想些什麼。　　那之後呂醫生不時會約小江出去，晚一點的話就是看電影，剛好周末排休的話則是看看展覽什麼的，頻率雖然不是太高，但還是讓小江忍不住感慨電視上醫生忙得要死不活好像都是假的。　　這天晚上看完電影，呂醫生沒有像平時一樣直接送小江回學校宿舍，反而繞了段路後往山上的方向開去。　　他載他來看夜景。　　「沒事來看夜景幹嘛啊？」解開安全帶，下車前小江回頭問了句。　　「你不是嫌最近快畢業了壓力好大，你可以朝山底嚎個幾句，看能不能紓紓壓。」呂醫生側過身，手伸向後座拿過一條圍巾，有些粗魯地纏上小江的脖子，兩人這才雙雙下車。　　山上只有微弱的兩盞昏黃燈光照著，山底下卻燈火通明，一叢叢斑斕的光亮在夜色的襯托下更為鮮明，小江沒有像呂醫生說的那般胡亂吼叫，反而低聲問了一句一直以來都挺想問的問題。　　「呂醫生，你是不是同情我啊？」　　從小到大他被同情慣了，大部分知道他身世背景的人都以同情的名義對他特別照顧，可呂醫生又好像有那麼點不同。　　「是。」呂醫生答得很快，幾乎沒有思考。「但我想只有一部份。」　　「那還有什麼？」　　這次呂醫生就沒有馬上回答了，小江也難得沒有追問，一陣尷尬的沉默過後呂醫生率先轉開話題。　　「你畢業之後要做什麼？」　　「不知道欸。」趴在護欄上，小江回答得有氣無力，日子好像突然飛逝地有點快，莫名其妙他就升上了大四，又莫名其妙再沒幾個月就要畢業了。「反正我是不用當兵啦，體檢沒過，扁平足。」　　呂醫生瞥了他一眼，淡淡吐了句：「你的人生怎麼這麼多災多難。」　　小江勉強扯開了笑，體檢結果出來的時候他也很意外，本還想說趁著當兵的一年好好想想自己未來要做些什麼，沒想到他能思考的時間只剩下畢業前這短短幾個月而已。　　「不用當兵也好，反正我體力也不是特別好，省得被操得半死不活，至於未來嘛…… 看就先找個餓不死自己的工作做吧，餵飽自己還是挺重要的。」　　「那、」呂醫生一個字頓了好幾秒，久到小江以為自己聽錯似地回過頭，卻對上他有些深沉的目光。「你要不要做我的人？」　　隔一周的星期三晚上十一點，小江有些彆手彆腳地晃到呂醫生對面。　　「那個……我考慮了很久，真的很久，都五天了。」　　「說重點。」呂醫生吞下一顆熱燙的餛飩，眸都沒抬地繼續攪弄著碗裡的麵。　　「哦、所以說重點就是我還只是個學生，既沒房又沒車也沒什麼存款，恐怕養不起你。」　　小江越說越小聲，這下呂醫生可終於抬頭了，帶著半嘲諷半無奈的眼神看著對面的傢伙。「我有房有車，存款七位數，不僅用不著你養，還能保你吃飽穿暖，一路到退休都不是問題。」　　「好，帶我回家！」　　小江並不是真如他表面上答應得那麼隨便，那幾天回家他真的思考了很久，思考得很認真，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的他不確定自己對呂醫生的感覺究竟算不算喜歡，也不確定對方那天說的同情之外是不是就是愛情。　　唯一能確認的，是待在呂醫生身邊，便有一種很安心、很自在的感覺。　　然後他忽地就想起呂醫生第一次約他那晚問的問句。　　你有任何不能答應的理由？　　小江想想，還真的沒有。　　畢業以後小江順理成章地從學校宿舍搬進了呂醫生買在醫院附近的公寓，他向麵店提了辭職，老闆和老闆娘都很不捨，問他真的要走嗎。　　「我學資訊的，總不能一輩子在這裡端麵洗碗啊。」小江也很捨不得，畢竟這四年老闆和老闆娘待他如親兒子一般。　　「你可以幫我們店設計個網路行銷的網頁啊，程式設計師耶。」老闆提了個主意。　　「麵店裡的程式設計師，還真謝謝你啊老闆。」小江一個白眼否決。　　最後老闆和老闆娘自然沒有為難他，還包了個紅包祝賀他順利畢業，小江分別擁抱了他們夫妻倆，他們則要他讓呂醫生有空常帶他回來吃麵。　　小江在麵店的最後一天待到將近午夜十二點，呂醫生才過來接他回去。　　當他親手推開那扇自己未來住所的大門時，一雙手從後頭環住他，背部貼上另一個人的體溫，暖暖的。　　「歡迎回家。」　　簡短的四個字響在耳畔，那是繼奶奶告別式之後，小江頭一次這麼想哭。 * 　　「老闆，兩碗餛飩麵。」　　「好咧！馬上來！小江你的過來自己煮！」－－End 　　　　　　　　　　《再之後的故事》　　那是他們同居一個月左右的事。　　那個星期六兩個人都不用上班，前一晚一路廝混到大半夜才雙雙入睡，等到小江再睜眼時已經下午快兩點了，他略顯艱困地翻了個身，雙人床的另一側空蕩蕩的。　　掙扎了好半晌他才願意下床盥洗，打理完後走到客廳，只見呂醫生穿著休閒服，老早就坐在沙發上翻看著手上一本厚重的書。　　「醒了啊，早餐想吃什麼？」見小江走出來，呂醫生也不急著放下手中的書，他的視線駐足在字裡行間，語氣平淡地問。　　「紅豆牛奶冰，加一球香草冰淇淋。」小江打了個大哈欠，踩著軟軟的步伐倒在呂醫生身旁柔軟的沙發堆中。「不要加煉乳，太甜。」　　「神經病，早餐吃什麼冰。」呂醫生斜睨了他一眼。　　「都下午兩點了，算是下午茶！」　　「醒來第一餐都是早餐。」闔上書本，呂醫生用書角輕敲了下靠在他身邊的小江的額頭，隨後站起身。「我去熱湯，你去餐桌等。」　　小江懶洋洋地應了聲，待呂醫生進廚房後他才朝飯廳的方向走去。　　幾分鐘後一碗熱騰騰的湯已經好好地擺在他面前了，呂醫生又從烤箱裡拿出幾片土司，盤子端上桌時小江放下才喝了幾口的湯碗，忍不住感嘆了句：「真的好像被包養啊。」　　「誰包養你了，要付房租的。」　　「啊？房租多少？你當初沒說啊，我第一個月的薪水都還沒領，能不能讓我先賒個帳？」小江連忙直起身，一雙眼睛睜得老大。　　呂醫生笑了笑，一手摘下鼻梁上的眼鏡，跟著彎下身，舔掉小江唇邊的湯痕，一路又舔又吻到他耳邊，最後輕輕留了一聲：「白癡。」　　「話說回來，我們認識這麼久了，我都還不曉得你到底是哪一科的醫師。」小江咬著被烤得酥脆的土司，麵包屑落得滿桌都是。　　「婦科。」　　「哦，所以你是因為看了太多女性的生殖器官才轉性變成同性戀嗎？」　　呂醫生皺起眉糾正，「我同性戀是天生的，跟女性生殖器官沒關係，你的思維模式怎麼都和正常人不一樣。」　　「那你說我的同性戀傾向是先天還是後的？」小江眨了眨眼，又咬了一口吐司，咀嚼了幾下吞嚥下去後才繼續說：「我二十多年沒喜歡過什麼人，就只喜歡過你，不曉得這樣算不算先天的。」　　「哦，我倒是喜歡過不少人。」挑起單邊眉，呂醫生的語氣大有種挑釁意味。　　「正常啊，你比我老這麼多。」而小江卻並不是很在意，他想呂醫生大了他十來歲，光那十年就夠他多交幾個另一伴了，如果每個都要在意豈不是沒完沒了。　　對於小江的反應呂醫生不大滿意，他一把攬過對方的肩頭在他臉頰上咬了一口，留下淺淺的齒印。　　「肚子餓吃麵包，咬我的臉不會飽。」小江撕了一塊吐司塞進呂醫生嘴裡。　　「不管我以前喜歡過多少人，你永遠只要記得一件事。」呂醫生嚥下口中的食物後才緩緩開口，唇瓣貼著小江的耳殼，輕聲留下三個字。　　「要是我老了得了失智症忘記了怎麼辦？」小江卻推開呂醫生的臉，一臉正經的破壞氣氛。　　呂醫生捏住小江的下巴，湊過去不是很溫柔地吻住那雙唇，直到小江都有些喘不過氣時才甘願鬆開。　　「到那時候我會一遍一遍的重複說給你聽，一天一次記不得，就一個小時一次，還是記不得，就每分鐘，每秒鐘都說給你聽。」　　「好，一言為定。」－－真的End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4.32.212.205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512577287.A.F90.html ※ 編輯: polas6530 (114.32.212.205), 12/07/2017 00:3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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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ia0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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