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節氣說-寒露
還是老師們的故事
由於我理智上和私心上都無法讓老師現實中的妻子(女友)消失掉
所以就變成了三人行的故事了><
於是這篇是女友的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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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露
走進客廳時發現電視螢幕已陷入一片漆黑，沙發上的兩人互相倚靠著，睡得一臉香甜
，她淡淡一笑，傾身小心翼翼拔去玓鼻樑上的眼鏡，然後拉過一旁的薄毯為兩人蓋上。
距離晚餐還有段時間，就這樣小睡一下似乎也無妨，她思忖著。
忖度的心思落定時，她走向沙發靠陽台落地窗的那側，然後倚著身旁略高的肩膀，緩
闔雙眼的前一秒，不經意瞥見窗上映出自己頸上銀白色的閃爍，睡意湧上，她伸手撫上那
人送的訂婚賀禮，想著那人正倚著玓另一端的肩膀小憩著，她嘴角不自覺勾起一道上揚的
弧線。
「恭喜你們。」 那天餐後，哲拿出一只深藍色的方形小盒，遞給她的同時淺笑著說
出令她鼻酸的話語。
這簡短的句子哲到底經過幾次反覆思量，又蘊含幾分羨慕、渴望，究竟壓抑多少複雜
的情緒才能說出這句祝福，她思忖不出來。
哲的話語落定後，她忍不住輕揉自己泛熱的眼眶，視線模糊中她看見玓伸手覆蓋住對
面那雙微顫的手，許久，她聽見玓輕吐了句謝謝。
淚水潰堤，因為她知道這句謝謝背後有太多說不出口的故事。
其實有很多故事，即便玓沒有告訴她，她也都知道，甚至比玓還要早知道。
很多關於玓的小事，比方玓喜歡淡雅的茶；喜歡在闃靜的深夜裡縮在狹窄的書房寫作
，即便他未曾提起過，她也都瞭若指掌，彷彿了解得愈多就能擁有這人多一點。
不過，有時她也會忖度，知道玓都還沒會意到、又或者早已察覺卻無法啟齒的事，對
她而言究竟是幸還是不幸。
比如玓對哲的情感。
初次見到哲是在一個入冬的午後，玓難得說要介紹一位學術界的朋友給她認識，他們
約好在市區一間獨立書店見面，早一步到達書店的她站在新書區隨意翻閱，手邊的雜誌翻
至封底時，正好瞥見牆上時鐘的時針落定在她和玓約好的時間。
她走向收銀台時，前方那纖瘦修長的身影淺笑著要禮讓她先結帳，她順著對方略帶歉
意的眼神看向櫃台那一大疊書籍，視線不經意落在對方身上很常見的米色襯衫搭配西裝褲
，她卻不禁覺得這人散發著和玓相似的氣質。
優雅、恬適與些許的慵懶。
忖度的心思落定時，門口的風鈴響起，她聽見身旁那人輕喚玓的名字，下一秒玓走向
他們時，她才恍然明瞭原來身旁這人就是玓想介紹給她的朋友。
後來他們走上樓，在二樓陽台輕啜老闆特調的咖啡，咖啡香氤氳的對談間，她看著玓
和哲對望的親暱，赫然發覺，有什麼不一樣的情感在那兩人之間發酵著。
她暗忖，或許她最早發覺這份情感的人。
早在玓察覺之前，她就明白「好朋友」這詞難以說明兩人追逐彼此身影的頻率，無法
精準定義他們相望時的情愫。
那不是「好朋友」三字就能說明的關係。
她不清楚這樣算不算出軌，她不想欺騙自己，也不想對此視而不見，卻沒有足夠的勇
氣當著他們的面戳破這段情感的存在。
也許在愛情上，她和玓、玓和哲都不夠勇敢，即使愈逃愈難受，他們三人還是躲避著
，彷彿不說就不會有人受傷。
但，在說破之後，她卻發覺自己異常淡然。
有次，玓和朋友聚會多喝了幾杯，便打電話請她載他回家，那間隱身於巷弄的餐廳附
近停車位難尋，她幾經徘徊最後只能把車臨時聽在巷口。
正思忖著要打電話告訴玓，按下通話鍵之前，她看見昏暗的巷弄中兩道熟悉的身影走
來。
怔忡之間，她倏地想起這場聚會哲也會參加。
逆光的姿態讓她無法窺知兩人臉上的神情，也許是夜晚的氣氛作用，她可以明顯感受
出那兩人之間的親密氛圍。
剎那間，較高的身影踉蹌了一下，身旁的另一人伸手要扶住他，卻被順勢擁進懷裡。
她原本緊握在掌心的手機瞬間滑落。
四周的嘈雜瞬間靜止，闃然無聲的車內只有手機的嘟嘟聲迴繞著。
直到兩個身影分開的下一秒，車內的廣播音樂才再次流進耳膜，她感受到有股溫熱從
她冰冷的臉龐滑落，伸手一摸，溼的。
車門被打開的同時，聽見玓說著抱歉，等很久了嗎？她慌忙的抹去眼角的淚痕，勉強
扯了扯嘴角，回應著才剛到而已。
她打開車窗向哲道謝，順便詢問是否要載他一程，哲一邊笑著婉拒，一邊催促他們早
點休息，表示想獨自散步去捷運站。
看著後照鏡中的哲逐漸走遠，她才轉動鑰匙，輕吐一口氣，慶幸哲沒有上車，否則她
不知該用什麼表情面對他。
膨脹的沉默填滿不算長的路程，她把車停在玓的住處前面，雙手從方向盤放下時淡淡
地說，吶，你跟哲的感情還真好呢。
其實她沒有責備的意思，只是過多的在意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心中湧現，她忍不住想
從隻字片語窺知玓的想法。
她低頭迴避玓的視線，而玓僅是偏過頭靠著車窗，看著窗外半晌才緩緩開口。
「……因為他對我來說，是……很特別的人。」
透過微弱的路燈照射，她看見倒映在車窗的那張臉滑下兩行淚。
玓除了看文章和影片感動落淚以外，從未因自身的事情在她面前哭泣，她倏然發覺，
平時兩人相處時總表現得開朗堅強的那人，那總是笑著跟她說「不要擔心。」的肩膀其實
獨自背負太多脆弱。
於是她伸手摟住玓的肩膀，將他轉向與她直視，然後張開雙臂環住他微顫的肩。那是
她第一次看見玓像個孩子一般無助。
「我很貪心地想把每個人留在身邊……」
「卻又不夠勇敢，以為只要不面對問題就不會有人受傷……」
「最後……我讓身邊重要的人都都受傷了。」
她感受玓的下巴抵在她肩上，溫熱的吐息和帶著哽咽聲的對不起從左肩傳至她心頭。
她張口想說些什麼，卻找不到適當的詞語安撫他的情緒，最後只能輕拍他顫抖的背脊
，一次又一次地說著，沒事的，我都知道。
那也是她第一次知道，原來「理解」能帶給他人如此大的安慰。
她忘了他們在車上談了多久，跨出第一步之後似乎沒有先前偌大的恐懼了，他們又談
了好幾次，談著過去、現在和未來，她恍然發覺內心深處那糾結難解的結，鬆脫了。
一想到完全沒有想像中該出現的憤怒、悲傷或歇斯底里，她就忍不住失笑出聲，也許
吃醋是有一點，但她從未懷疑自己在玓心中的地位會被奪去。
若說玓心中有塊獨特的區域只留給珍視的人，那她自傲地肯定那兒有張椅子是她的，
而哲也一定有個位置，既然玓未曾因為哲而瓜分對她的情感，那何必為了獨佔那塊區域而
心煩呢？
愛從來不是除法，不會因為分享而減少，也許形式不同，但她相信玓對她和哲的愛是
等質且可以同時存在的。
「我希望他能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她對正認真挑選婚禮戴的手錶的那人說。
玓怔忡了一會兒，眼眸夾帶著愕然，但她看得出玓眼神中更多的是感謝和喜悅。
她忍不住嘆息的想，在學術研究上這麼敏銳的兩人，在情感上居然如此笨拙。看著櫥
窗裡的手錶，深知對己身穿著搭配不甚在意的玓，會費心挑選的手錶是給誰的，她淺笑著
指向櫥窗角落的一隅，他會喜歡這個的，她說。
拿出面紙擦拭面頰淚水的同時，她無聲的催促玓拿出先前一起挑選的手錶，當玓的話
語和動作落定時，她抬頭正好對上哲怔忡的目光。
「你能來的話對我們意義非凡。」
愛，是和他結婚生子，共同背負傳統社會的期待和責任；是在遠方默默思念和支持；
是不著痕跡的守候。即便形式不同，仍能和諧共存。
「不管未來如何，你永遠都是我重要的人。」
哲輕抹眼角的淚光，隨後很快地勾起嘴角，半帶玩笑意味的回應著: 「阿玓老師都說
成這樣，那我不就也只能以身相許了嗎？」
三人忍不住對視而笑，她調侃地說阿玓老師求婚時都沒有這麼浪漫，玓說紅包就不用
了，你去歐洲記得帶幾張台灣絕版的唱片。隨後，三人的高腳杯輕碰，玻璃清脆聲落定同
時，玓緩緩吐出一句話。
「我家永遠有你放過氣唱片的位置。」
他是想說，我心中永遠有你的位置吧，她暗忖著，不禁笑了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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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5 11:00,
6年前
, 1F
10/25 11:00, 1F
謝謝喜歡~
※ 編輯: flow10103 (1.173.173.239), 10/25/2017 23:28:09
推
10/26 09:35,
6年前
, 2F
10/26 09:35, 2F
謝謝留言~
我相信愛和親密關係可以有很多超乎既定印象的想像:))
※ 編輯: flow10103 (36.239.45.4), 10/26/2017 18:16: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