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捉鬼28
※不是靈異故事
※有暴力情節
※有髒話和仇恨言論
※相關故事：七年之癢
※終於快寫完了(′‧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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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隔天晚上，蘇鴻仰還來不及道歉，業力便已引爆。
他們剛用完飯，正轉著電影台看，門鈴忽然響起。蘇鴻仰應了，發現是蘇燕慈。他按
鈕解鎖，抱胸倚在門邊，等人上了樓，劈頭便問：「你來幹嘛？」
蘇燕慈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我也想問這句話。」說著推開了蘇鴻仰，竟直接踏
進屋來，見王齊治在，點頭示意。
「蘇小姐好，」王齊治察覺氣氛不對，站起身來，指著一旁空位，客氣相邀：「請
坐。」
「謝謝，但不必了，我有些話說完就走，」蘇燕慈微笑婉拒，轉頭對蘇鴻仰道：「你
快關門吧，我有話要跟你說。」
「有話直接說啊，管人家關不關門？」
「不關門，是想讓鄰居都聽到嗎？我又不像你，不要臉。」
蘇鴻仰先被無端推了一把，又受了這句辱罵，心頭火起，險些發作。瞥見一旁看來有
些不知所措的王齊治，遂吸了口氣，忍了下來，轉身將門帶上。
蘇燕慈這才說：「你能不能有點出息？我都嫁人了，還得不到一日安生。」
蘇鴻仰蹙眉：「你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蘇燕慈揉了揉太陽穴，長嘆一聲，聲音裡充滿疲憊：「我昨
天接到媽媽的電話，聽她訴苦了一晚，你知道嗎？」
蘇鴻仰聞言冷哼，不置可否。
「你還敢哼？」蘇燕慈見了他的態度，也來了氣，漸漸激動：「不就是你害的？我真
的無法理解欸，你怎麼可以這麼不懂事？小時候惹事生非，長大了對家人動手動腳，畢業
了就跑出去爽爽過，沒盡一天兒子的責任。這些都算了，媽媽都那麼老了，你還莫名其妙
兇她！你倒底在想什麼啊？」
「莫名其妙兇她？」蘇鴻仰挑了挑眉：「我莫名其妙兇她？」
「蘇小姐，」王齊治嘗試圓場：「這裡可能有些誤會……」
「沒有誤會啊！我就是不孝嘛！」蘇鴻仰卻不待他解釋，負氣道：「你不是孝順嗎？
怎麼不繼續做孝女？怎麼不乾脆接她一起住？」
「你好意思說這種話？」蘇燕慈瞪大了眼，一臉不可思議：「先不管我婆家會不會講
話，你要我接媽媽住，那你呢？現在是怎樣？大方承認自己不想負責了嗎？」
「講得真好聽，我看你也覺得她是個麻煩吧？」
「蘇鴻仰！」蘇燕慈戟指怒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媽媽他們真是白疼你
了！」
「疼我？誰疼我？你現在在唱哪齣？」
「他們不疼你嗎？你捫心自問，媽媽不疼你，難道疼我嗎？」
蘇鴻仰聞言一怔，看向蘇燕慈的目光，銳利微減，遲疑略生。
「……總之你快去道歉，」蘇燕慈似也察覺到自己說了些預期外的話，幾下深呼吸，
恢復了冷靜的語調：「這邊也不要住了，東西收一收，趕緊搬回去吧。」
「啊？」
「搬、回、去，」蘇燕慈加重了語氣：「難道你要等媽媽真的出事，才知道後悔
嗎？」
「你叫我搬我就搬？」蘇鴻仰又好氣又好笑，只覺荒謬：「媽的你到底以為自己是誰
啊？憑什麼這樣指使別人？」
「你以為我想嗎？不必管你的話，我還樂得輕鬆呢！」
「那你就別管啊！特地來吵架，再在那邊裝什麼委屈？」
「裝委屈？」蘇燕慈像是聽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話，指著自己道：「我不委屈嗎？你
知不知道我為了你惹出來的屁事，已經浪費了多少時間？多少力氣？我裝委屈？」
「我惹出來的屁事？」蘇鴻仰哼嗤道：「說得好像你真的做過什麼一樣。」
「你這是什麼意思？」蘇燕慈稍稍疑惑，隨即一副了然的樣子，搖頭冷笑，笑裡三分
憤怒，三分無奈，三分早有預料：「我就知道你被寵壞了！你就是個自私的人，根本看不
到別人為你做了什麼！就跟那個男人一樣！」
蘇鴻仰臉色劇變，沉聲道：「你再說一次。」
「我說你不負責任，就、跟、那、個、男、人、一、樣！」
「幹！」蘇鴻仰驟然吼道：「你他媽的有種再說一次試試看！」
「我為什麼不敢？」蘇燕慈不甘示弱：「你就是不負責任啊！就因為你不負責任，我
才要特地搭車千里迢迢跑這一趟，不是嗎？你負責過嗎？你以為自己很有肩膀嗎？如果你
有，我何必浪費時間管你的屁事？如果我不推你一把，你說自己會放縱到什麼程度？」
「肏你媽的一直責任責任的講啥潲啦！」
「你不服啊？好啊！你有肩膀，你負責，那就去跟媽媽一起住啊！」蘇燕慈也來了火
氣，語氣湍急：「那房子還留給你了！我什麼都沒拿，還得為這些破事煩心，你到底想怎
樣？」
「我才要問你到底想怎樣！」蘇鴻仰反斥：「一起住一起住一起住，一直叫我跟她一
起住，你是有什麼毛病啊？」
「不然呢？你真的要害媽媽變獨居老人，然後發生意外嗎？」
「害？什麼害？什麼叫害？是我害她的嗎？」
「你是兒子，照顧她本來就是你該做的啊！你不理她，她出事了，不是你的責任，是
誰的責任？」
「喔，責任？」蘇鴻仰挑眉，一臉不屑：「你果然就是怕麻煩嘛！嫁人真是個好藉口
喔，現在兩手一拍，好像事不關己了，是不是？」痞著笑臉，大聲道：「女人真爽啊！隨
便都能找到理由，就不必負責了！」
「你，你到底要不要臉啊？」蘇燕慈氣結，指著蘇鴻仰的食指微微發抖：「房子留給
你了，家裡的東西以後──」
「房子房子房子！」蘇鴻仰怒道：「一直在講房子！那麼想要房子，房子給你啊！是
我自己想要房子的嗎？」
「你現在是怎樣？得了便宜還賣乖嗎？」
「誰跟你賣乖？你要房子就給你啊！整天把房子掛在嘴邊，好像自己多委屈！在那邊
扯什麼疼我不疼我，你根本只是計較房子嘛！」蘇鴻仰愈說愈氣，雙眼發紅，佈滿血
絲：「那好啊，我不要房子啊，我肏他媽的根本不想再踏進那個鬼地方一步！你要你拿去
啊！少拿這件事說嘴啦！」
「鬼才跟你想要房子！」蘇燕慈也氣極，尖聲反駁：「你當我是什麼啊？我要是真的
計較這些，畢業後早就搬出去了，幹嘛還等到嫁人？還自找麻煩擔心你的事──」
「你擔心過我的事嗎？」蘇鴻仰語氣抖變，沉緩靜和地令人驚疑：「你管過我的事
嗎？」
「你腦子是不是壞了？」蘇燕慈一時卻沒發現：「一下嫌我管太多，一下嫌我不管
你？」
「你以為我說的『管』是什麼？」蘇鴻仰抬起下巴，居高臨下地睨視她，嗓音裡綣伏
著慵懶，又像是睡眠不足的疲憊：「你那叫作控制，叫作命令，叫作讓別人依照你的意思
生活，」他斜乜他處，勾著嘴角冷笑，輕蔑道：「才不叫管。」
「不然你要我怎麼做？」見蘇鴻仰避開視線，沉默不語，蘇燕慈沒來由地一陣惱
火：「你到底要我怎麼做嘛？你說啊！我就是看你現在這副孬樣，」說著指戳蘇鴻仰，一
句一下，逼得他舉臂攔擋：「才自找麻煩！才浪費時間！你以為我想管你嗎？到底關我屁
事啊？」最後甚至用力推了一把。
「對！關你屁事！你表現得一向都是關你屁事的樣子啊！」蘇鴻仰退後一步，也來了
脾氣，大聲吼道：「幹他媽的我快被打死的時候，你在哪裡？你哼過一聲嗎？」
眾人愕然，爭吵聲戛然而止，一時間落針可聞，只剩蘇鴻仰斥問後的餘響，在耳際轟
然迴盪。
「你說他們疼我，」蘇鴻仰激動未盡，面色潮紅，胸膛起伏，大口呼吸：「我問你，
爸爸打過你嗎？有沒有一次，一次！一次！一次就好！他媽的像打我一樣地打過你？」
蘇燕慈怔愣半晌，欲言又止，咽了口唾沫，這才答道：「這跟疼不疼哪有關係？他就
是個打老婆打小孩的廢物！他沒有打過我，難道就叫疼我嗎？我看著這些──」忽然語氣
一頓，眼神閃爍，彷彿想到什麼，聲音底下流過一絲恐懼的顫抖：「──我看著他打人的
樣子，難道就不害怕嗎？」
「害怕？害怕？」蘇鴻仰失笑：「呵呵，好可憐喔！──那我呢？我就不怕嗎？」
「我不是來跟你吵這個的。」蘇燕慈道，調節回平時的冷靜自持：「那個男人的問
題，你不能怪到媽媽頭上。你不要忘了，媽媽也是受害者，你恨他歸恨他，不該遷怒媽
媽。」
遷怒。
蘇鴻仰彷彿聽到了關鍵字，瞪了蘇燕慈一眼，速速別開目光，張口欲言，喉結連動，
最終卻還是閉上了嘴，哼嗤鼻息，一臉不屑。
那眼神裡的恨意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蘇燕慈人在局中，或許不及察覺，王齊治卻旁觀
者清，看得分明。他斟酌著是否該出聲，又自覺缺乏立場，低著眉眼，猶豫萬分。
「鴻仰，媽媽真的很難過，她昨天哭了一個晚上欸！」蘇燕慈放柔聲調：「你不記得
以前的事了嗎？她那時候也常常這樣，一個人偷偷哭，我們不是都目睹過嗎？我還記得，
第一次發現她臉上又紅又紫的時候，不曉得那是怎麼回事，看著那些痕跡一天一天變深變
黑，還以為那就是大人所說的化妝，覺得化妝好醜喔！」她嘆了口氣，誠懇勸道：「她含
辛茹苦地養大我們，為我們忍了這麼久，應該要過點好日子了，是不是？你就不要再讓她
難過了吧？」
「我讓她難過？」蘇鴻仰反問，又像是單純覆誦：「我讓她難過？」
「蘇鴻仰，我不想跟你吵。」
「我讓她難過？她難過？」蘇鴻仰喃喃唸著，現出了須臾的恍然失神，彈指間卻又擺
回了素日的不恭痞態，滿臉的無所謂：「哼！她當然難過，只有她難過。我讓她難過？」
憤怒忽湧，語氣漸戾：「對！是我讓她難過！都是我的錯！從以前開始就都是我的錯！我
的錯！你滿意了嗎？你們滿意了嗎？」
「你到底在兇什麼？我告訴你，媽媽會怕，我不會！」蘇燕慈耐心頓失，斥道：「我
看透了你們男人的裝模作樣！只有你們能生氣嗎？只有你們會生氣嗎？」
「你出去！」蘇鴻仰長臂一伸，指向大門，厲聲吼道：「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滾？你講不過就只會趕人嗎？我告訴你，今天事情沒有解決，我是不會走的！」
「隨便你！」蘇鴻仰轉身便走，看著竟是要直接躲進臥室。
「蘇鴻仰！」蘇燕慈瞪著他的背影，倏然大吼：「你能不能像個男人啊？像個男人一
次？一次就好！」
蘇鴻仰回頭，怒目圓睜，不可置信：「你他媽的在講啥潲？」
「你像個男人過嗎？」蘇燕慈面無懼色，滿目輕蔑：「小時候混流氓，屁孩一樣地逞
兇鬥狠，還差點對自己家裡的女人動手動腳，厲害嗎？結果呢？現在混出了什麼名堂？連
份正經工作都沒有！丟不丟人？還扔下媽媽不管，責任全都丟給我這個嫁出去的女兒！拿
一點錢回家而已，就好像自己很孝順？更可怕的是竟然還兇自己的媽媽！混黑道的都知道
要孝順，你呢？你到底長大了沒啊？你是不是男人啊？」
她連珠炮似地咒罵不止，蘇鴻仰愈聽愈氣，卻沒打斷，只是四下斜乜，咬牙切齒，呼
吸急促，伸出手背從左頰上緩緩抹過，嘴角抽動，蹙眉成川，閉目片刻後，睜開眼來瞪著
蘇燕慈。
王齊治看著蘇鴻仰的手。那雙手指節分明，骨肉勻稱，手背擱在臉上，彷彿在擦拭偶
然沾染的塵埃，又或抹去涔涔流下的汗水。但不對，不是這樣的。仔細一點看吧，他的掌
心肌肉鼓起，手腕筋脈浮出，手臂更拉扯出了銳利的線條──誰擦臉的時候，會用力到這
種程度？
什麼是習慣呢？同樣的事情，反覆做久了，便成為習慣。
萬事總有起頭，追根究柢，必然有些什麼，促使人們開始將瑣事做成習慣──是什麼
呢？
蘇燕慈話音未落，王齊治忽然站到兩人之間，正聲道：「蘇小姐，請你適可而止。」
蘇燕慈一怔：「什麼？」
「請你適可而止。你說得太過分了。」
「……王先生，請你不懂不要亂說，」蘇燕慈氣極反笑：「人要講點道理，你知不知
道他到底做過些什麼？」
「不知道，我只知道鴻仰不是那樣的人。我想大家恐怕有些誤會，比如你剛才
說──」
「不是那樣的人？不是那樣的人？」蘇燕慈尖聲怒斥，情緒激動地指手畫腳：「他那
時候就是差點打了我媽！還動手推我！難道要他在你面前動手打人，你才相信他是那樣的
人嗎？」
「你大聲什麼？」蘇鴻仰跨步擋到了王齊治身前，作勢要捉住蘇燕慈揮來舞去的
手：「我警告你，你不要兇他喔！」
「你幹嘛？想打我？」蘇燕慈抬頭看著蘇鴻仰：「好啊！來啊！剛好啊！馬上打！讓
他知道你是怎樣的人！讓他知道你是個打女人的孬種！」
「他媽的誰要打你了？我是叫你不要──」
王齊治伸手搭上蘇鴻仰肩膀，搖了搖頭，示意他退開，轉對蘇燕慈道：「蘇小姐，請
你離開。」
「什麼？」
王齊治轉身打開大門，提掌相邀：「請你離開。」
蘇燕慈蹙眉：「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該說的已經說了，但顯然沒有共識，繼續下去，也只是吵架。如果能溝通也就算
了，但我只聽到你在羞辱鴻仰，」王齊道聲音平和，卻有一股不許退讓的威嚴：「這裡不
歡迎你，請你離開。」
「我在羞辱他？是他在羞辱我吧！王先生，你要講點道理欸！他那樣的講話方式，三
句不離髒話，是誰在羞辱誰？」
王齊治不理不顧：「請你離開。」見蘇燕慈沒有要走的意思，僵持不下，遂舉步進
房，找出了手機，又踱回門邊：「蘇小姐，你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你──」蘇燕慈不可置信地看著王齊治，見他表情嚴肅，顯然並非信口胡謅。她咬
了咬牙，轉頭瞪了蘇鴻仰一眼，大步踏進梯間，一言不發，逕自下樓。
「我送你。」王齊治喊了一聲，回頭給怔然瞧著的蘇鴻仰遞去一個「好好待著」的眼
神，尾隨蘇燕慈下了樓。
一路無話，只有鞋子踩在樓梯上的踏踏聲響。
到了一樓，蘇燕慈正要開門，手卻忽然停在門鎖上，遲遲不動。王齊治不好意思再趕
她，等了半晌，正想關心，忽聽蘇燕慈道：「你很相信我弟弟。」
「……是，」王齊治低頭看著腳下的水泥地，停頓片刻，溫聲道：「鴻仰講話的方式
很衝，我知道這樣不好。我們談過了，他也努力在改……只是還需要一點時間。我知道這
不是藉口，他那樣說話，很傷人。我很抱歉，讓你覺得不舒服，」說著抬首看向蘇燕慈，
正好蘇燕慈回頭，兩人視線相對，遂微微鞠躬：「我替他向你道歉。」
「你為什麼要替他道歉？」蘇燕慈疑惑：「他又不是你的誰。」
王齊治聞言愣住，眨了眨眼，一時答不出話。
蘇燕慈卻不在意，長吁口氣，語調中尖刺盡去：「我不是要怪你。老實說，我可
能……可能有點高興，」躊躇片刻，又似惋惜，又似慶幸：「有點高興，還有人願意相信
他。」
這下輪到王齊治不解。
「可能，我其實偷偷希望自己能夠相信他吧？可是我做不到了，」蘇燕慈又長嘆一
聲，瞳孔閃爍著回憶的光芒：「其實以前我們感情很好的，一起玩扮家家酒，披著被子演
戲……你相信嗎？我喜歡演丫鬟，就逼著他演公主，蘇鴻仰公主欸！」說著與王齊治對視
一笑，靜默半晌，又道：「我爸媽第一次大吵的時候，我牽著他的手，兩個人躲在房間裡
偷看。他們吵得太嚴重了，那時候我們還私下討論，如果爸媽離婚怎麼辦？要跟誰住？聽
人家說兩個小孩的話，就要一人一個。我知道那個男人──我爸爸，對鴻仰很嚴，他真的
被打得很慘。所以那時候我還想，不如我跟爸爸住好了，至少我爸不會打我。
「可是為什麼現在會變成這樣呢？是什麼時候的事……我不知道，我真的不懂。他漸
漸不愛跟我說話了，或許是我漸漸不愛跟他說話了。他被我爸打得好慘，我媽自己也被
打，從來都阻止不了。所以，或許是補償心理吧？我媽就更疼他，」苦笑道：「我小學一
年級就被趕去自己一個人睡了，我媽卻願意陪他睡到五年級。我媽總說：『燕慈，你是姊
姊，你要能自己照顧自己，你要幫忙照顧弟弟。』我得自己照顧自己，我媽卻什麼都幫他
打理好，跟前跟後，照顧得無微不至。
「我……我有點羨慕他，或許是嫉妒吧？他說我爸不會打我，可是我……我總覺得那
不是因為我爸疼我，只是因為他根本不想理我而已。我做了再多，我媽還是覺得他好，總
是說兒子才能依靠，家裡只剩鴻仰一個可以保護媽媽。我做了好多，她卻從來沒有肯定過
我一次。為什麼？大概是因為，我終究要嫁人吧？呵呵呵……」蘇燕慈笑著，聽著卻有些
哽咽：「我感覺自己，好像是家裡多出來的那一個。」
「蘇小姐，我……」
「抱歉，不小心說太多了。」蘇燕慈調整呼吸，變回平日的疏離冷靜：「王先生，」
意味深長地看了王齊治一眼，幽幽道：「希望你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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