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ABO/R18]I could give you love 上

看板BB-Love作者 (dochum)時間6年前 (2017/09/25 21:56), 6年前編輯推噓2(202)
留言4則, 4人參與, 最新討論串1/1
第一次在大逼版發文好緊張QQ 因為不是會定期產出的人,所以之前一直都只躲在PIXNET發, 最近非常長泡在這裡(壓力大?),才漸漸有了把東西放過來的想法。 如果有違反/排版/錯字,再麻煩各位不吝糾正~ 可以的話請給我一點鼓勵,我真的好緊張QQQQQ # ※歐美/ABO(AxO)/R18 ※部分對話為了保留語感會是英文的 ※有粗話 ※好像並不是很輕鬆的題材(? ※關於ABO設定(跳過也不會影響閱讀) (1)抑制劑有完全抑制的作用,但超過七天(=一般週期長度)就會變得沒什麼卵用 (2)自己聞不到自己的氣味 (3)內殖道可以藉由omega自主控制要不要開啟,但如果由alpha強勢命令也可以開啟 (4)不進入內殖道無法標記/受孕 (5)標記後,內殖道從此只會為標記者開啟,但內殖道外的性愛則不受此限 # Inspired by 〈Be Your Everything〉──Boys Like Girls & 〈I Could Give You Love〉──Lasse Lindh # 「抱歉,你還好嗎?」 他恍若方從一場迷航的星際旅行歸返似地,灰藍色雙眼還有些失神,勉強聚焦後他抱歉地 望著眼前看上去有些擔憂卻困惑的男人, 「抱歉,昨天奔波了一天,沒有睡好。那請問 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上班?」 Erice(艾里斯)支起下巴,修長的手指交疊成優雅的弧度,「我覺得你還是先見過店長 比較好,我這邊只負責面試,薪水你得親自跟他談。」 「我知道了,那店長......」 「他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你要不要喝點什麼?」艾里斯站起身走向吧台後方,邊緩慢地 替自己繫上半身圍裙,接著打開櫥櫃拎出一只咖啡杯,他瞥見布料下擺的邊緣染著一塊酒 漬。 「所以,」他不確定地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猶豫著措詞,「店員只有你一個人。」 對方皺起眉,「但是你知道,我根本不會料理,也不懂調酒,所以大部分時候還是得靠店 長撐場,」接著幾乎是不滿地噘起嘴,「但是我當初是來應徵風琴手的啊,這實在不能怪 我。」 他牽起嘴角,莫名地對這個男人抱有好感──當然不是指那方面的──他實在太久沒遇見 如此坦承的人了,「不用麻煩了,可樂就可以了,」他說,「但如果有麵包跟奶油那就更 感謝了,說實話,我從早上到現在什麼也沒吃。」 「我可以幫你弄一份熱三明治,如果你不介意即食調理包的話。」艾里斯說,邊滑稽地朝 他擠眉弄眼,害他忍不住笑出聲。 最後他並沒有見到店長,只是在吃完熱三明治和可樂之後和艾里斯閒聊了幾句。他聽著對 方眉飛色舞地講起在樂團裡的表演的趣事,還搭配著生動的肢體語言,著實令人發笑,接 著又談到近日店長想在菜單上新增的菜色和飲品,艾里斯哭喪著一張臉說店長為什麼要這 樣對我啊?害他又是一陣失笑。 然後店內的電話響起,艾里斯接起又掛掉後,有些不好意思地對他說,店長今天可能不會 進來了,你明天下午一點可以開始上班嗎?要不要我先帶你熟悉器具?他笑著回答,當然 可以。     他感覺自己很久沒有這麼順遂過了,來到這個城市的第二天(昨天為了找尋便宜的青旅奔 波了一天)工作就有了著落,而且未來同事不僅沒有心機,個性還非常好相處,如果稍微 節檢一點搞不好幾個月之後就有儲蓄可以租屋了,想到這裡他突然暗自慶幸起自己有勇敢 地下定決心離開柏林。 入秋後,慕尼黑的天氣簡直跟柏林一樣詭譎,時而陣雨時而烈陽,潮濕冷冽的空氣讓人凍 得只想縮著頸子在風衣裡取暖,他用力吸了吸鼻子,努力忍住想打噴嚏的衝動,在細雨中 快步走進地鐵站。 他住的青旅位於城市的西北方,外觀並不起眼,內部的採光也說不上有多好,不但稍嫌陰 暗,常年照不到光的角落甚至散發著霉味而令人卻步,唯一的優點就是廉價,因此不止有 像他這樣暫時無法租屋的人會短期居住,裡頭還住著許多背包客。 簡單地沖過澡後他回到房間內,這才意外地發現他的五位室友們都已經坐在自己的床邊, 他昨天確實沒有時間一一仔細看過他們的臉,但房內沉默的氛圍實在讓人髮指,稍微躑躅 了一下,他還是選擇默默地爬上自己的床鋪。隨便地擦過頭髮後,他起頭確認起手機的電 量,然後無趣地閱覽著租屋網,接著才注意到隔壁上鋪男人的視線正好奇地打量著自己, 他抬起頭迎向對方的目光。 「Hey, where from?」 「Berlin.」 「No,」那個膚色黝黑的平頭男人笑得眼睛瞇成一彎新月,右邊的虎牙輕輕地從唇邊露出 ,幾乎跟對方耳朵上的誇張飾品一樣搶眼,「Where are you from?」 他稍稍瞪大眼,無從得知已經有多少年沒被問過這個問題,「Oh, Finland.」接著看著對 方又露出略微得意的笑,於是他只能配合地繼續對話,「為什麼?是因為我的發音?」 「沒有,你的發音很好,只是一種直覺罷了,」然後男人向他伸出手,那顆小虎牙還是倚 在下唇上,看起來有些稚氣,「Augus(奧格斯).」 「Neon(尼恩).」他禮貌性地回握。 男人看上去似乎是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一段嘈雜的手機鈴聲硬生生打斷,接著便朝他扯 出個無可奈何的苦笑,於是他偏了偏頭擠擠眉,又看著男人靈活地用口銜起機身再跳下床 離開房間。他無端地湧上一股疲憊,胡亂地用毛巾揉了揉髮尾後就直接躺下,實在顧不上 明天它們會蜷曲成什麼模樣。 # 出門前他感到不太舒服,不確定是不是因為自己選了一包過期的威化餅當作早餐的關係。 不過此刻他的胃底灼熱難耐,還進而引發了作嘔感,接著又發現自己撫著胸口的掌心竟意 外燙人,於是熟練地按上動脈測量起脈搏。通常數著節拍的時間總是特別漫長,一下、兩 下、三下、......同時他的另一隻手從口袋內掏出手機確認日期,三分鐘後他蹙蹙眉,不 動聲色地從行李箱底層掏出一只小針筒,然後放進大衣的暗袋便急忙地奔跑出門。 好不容易趕上地鐵後他才有餘力好好思考,他的發情期確實已經很久沒有到來了,那久遠 得幾乎讓他想不起那種痛苦煎熬的感覺。但他不需要驚慌,也不可能驚慌,他已經二十六 歲了,分化後十年的漫長歲月足夠他累積出豐富的經驗以應對這樣的窘境,更何況他曾經 還是個醫學生。 他屏住氣,在急促的喘氣中逼迫自己淺淺地呼吸,避免信息素快速釋出,雖然這是個號稱 對性別友善的社會,但那些多半都只是虛假的表象罷了。他半瞇起眼,輕倚上一旁的鐵桿 試圖減緩熱度,不確定自己現在有沒有面色潮紅或雙眼氤氳而露出破綻,一切都太陌生, 像是孩提時代祖母的床邊故事,他已經想不起來更多細節,只覺得空氣稀薄。 抵達到站後,他踉蹌地扶著車門踱到月台上,張望起四周意圖找尋最近的洗手間,然後肩 膀便被一道沉穩的力道壓住,惹得他幾乎要驚叫出聲。 「嘿,我不是故意要嚇你的。」對方將雙手舉在胸前以示投降,表情很誠懇。 他還有些喘,不善的眼神快速地掃過男人痞氣的西裝頭跟綠色瞳眸,「幹什麼?我在趕時 間。」他說,然後感到一顆斗大的汗珠正從自己鬢角邊滑過。 「抱歉抱歉,看你剛剛一路上都不太舒服的樣子,我覺得你最好喝點水?」棕髮男人朝他 伸出手,握著一罐寶特瓶,接著又很快地笑著補充了一句,「瓶裝水,還沒拆封。」 他毫無掩飾地皺眉,眼前這男人百分之三百是個alpha,真是太麻煩了,雖然他尚未嗅見 任何辛辣的氣味,但這並不代表對方沒有聞到他的。 他搖了搖頭,因為指甲深深地陷進掌心而有些疼痛,「我沒事,只是有點感冒,你不介意 我去洗手間洗把臉吧?我還趕著上班。」 男人收回遞出的水瓶,臉上卻一點受傷的樣子都沒有,嘴角的弧度始終完美,「當然,請 吧。」 他看了他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在靜脈裡壓進一管抑制劑後他立刻鬆了一口氣,接著仰起頭倚靠上門板,張大口且小聲地 換著氣,意圖把肺葉裡所有稀薄的氧氣都替換掉,方才的窒息感恍若一場夢。他謹慎地用 紙巾擦乾黏膩的皮膚,挽起汗濕一半的頭髮在後方扎好,只留下幾縷過短而不受控的瀏海 垂在額前,然後他走出廁所隔間關好門,將水龍頭開關轉至最右邊後,低首猛喝了一大口 。冰水灌進食道時他冷得打了個顫,卻又覺得清醒了幾分,接著便拿出手機統計起自己接 下來一週可能還需要幾支抑制劑,盤算著在今天返回旅館前必須要一次購足,最好再多買 幾支備用品。 下午的慕尼黑街頭已經熱鬧起來,他稍微張望了一下酒吧外頭的座椅區,不意外地又瞥見 顧客的桌上放置著他昨天才吃過的同款即食熱三明治,接著他想起艾里斯困擾的臉,他不 住又失笑出聲。 「歡迎光──啊、尼恩──快來救我!」然後他看著那個年少的金髮青年轉過身去淘氣地 喊,「店長我跟你說,尼恩的Carbonara(培根蛋義大利麵)很好吃喔,他昨天──」 然後他沒聽見下文,因為那個男人正從吧台後方走出來,他瞪大了眼,覺得空氣正在凝結 ,於是他對上那雙琥珀色瞳眸。 他發誓,就算對方化成灰燼自己也不可能會錯認。     他想不出究竟要有多倒楣,才能在睽違整整三年沒聯絡,並且搬離過兩座城市後,還會遇 上丟下自己和別人結婚的前男友。 然而當場懵住的不止只有他,對方的表情看上去比他更不敢置信這一切,但他注意到那驚 慌只出現了那零點零零零零一秒鐘,然後那黑髮男人便以極快的速度整理好情緒,「艾里 斯,現在客人不多,內外場都交給你,我有事要和Neo談。」 「欸欸欸——?」然後少年才像是突然意會到什麼似地,「......Neo?」 「你要不要考慮現在就開除我?還是我自己提辭職?」他跟著男人走到室外,眼神飄移地 盯著對方寬闊的肩,邊在心裡回想著男人的年紀,三十五?三十八?他記得不是這麼清楚 了,這非常好,他試著鼓勵自己。然後男人轉過身面對他,並且從襯衫的胸口口袋掏出一 只菸,他看見一縷鬈髮在男人後腦勺輕顫,於是下意識地瞇起眼。 「很抱歉,聘書你簽了我也簽了,而且我店裡正人手吃緊,我想你應該也體驗過艾里斯的 料理了。」男人說,接著吐出一口白煙。 「別傻了,不可能辦到的。」他說,然後感到胃底又開始騷動起來,像是有隻小蛇在亂竄 ,涼涼又黏黏的,他現在立刻就想使用今天的第二支抑制劑。 「我願意開雙薪給你,而且好消息是我通常不會一直待在店裡,你不需要每天看見我。」 男人捏著菸,另一隻手環抱著胸,在煙霧之中他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嘆了一口氣,「我是真不想拿你發的薪水,如果不是那麼缺錢的話。」 「我知道。」白霧散去之後,他們又沉默地對視了一會,男人才慢條斯理地擰熄菸,另一 隻手向他伸來,「請多指教?」 猶豫了下後,他還是選擇握住那隻自己曾經再熟稔不過的手,不情願地說,「我想就讓我 省略自我介紹吧。」     「你來慕尼黑多久了?」他打開酒櫃時,Finn(芬)走過來倚在吧台邊看著他。 「第三天。」他面無表情地說,一邊背誦著裡頭瓶罐間的相對位置,然後不意外地看見男 人挑著眉。 「有地方住嗎?」 「我很好。」他不耐地為話題畫下句點。 芬沉默下來繼續看他,於是他繼續裝忙,僅使用餘光打量著對方。 三年的歲月幾乎沒在這男人身上留下什麼痕跡,不變的黑色鬈髮配上一雙視線尖銳的琥珀 瞳眸,總是令他想起豹,鬢角打理得很乾淨,脖頸和胸肩的肌肉穠纖合度,並不特別賁張 ,看上去柔軟而有彈性,隱沒在剪裁良好的襯衫之下,修長的手指骨節纖瘦突出,攥成拳 頭搭在腰上,然後他猛地收回目光,沒有再往下看。 「還沒好?要知道從前你的記憶速度可完全不是這個檔次。」芬說。 他站起身,氣勢洶洶地瞪著對方,「你從前嘲諷人的能力也完全不是這個水準。」 他們陷入一段可怕的沉默,所有的聲響跟情感都被吸進黑洞裡去,「我們必須達成協議, 」然後他吁了一口很長的氣,「首先,別提過去的事、」 「不,正因為如此,我想我們更該好好談論這件事。」芬硬生生打斷他。 他不予苟同地蹙眉,「你有病嗎?」接著快步從對方身邊走過,在肩膀快撞上時甚至厭惡 且毫不掩飾地閃躲開來。 # 正如芬所言,接下來幾天他都沒在店裡遇著對方,心裡才正覺得鬆了一口氣時,便看見眼 前的艾里斯將手風琴的肩帶脫下輕放在吧台上,然後一雙纖細長腿就那樣輕鬆地跨過吧台 椅,含笑的眼睛露骨地對他眨呀眨。 事實上他對這眼神再熟悉不過,可能性如下:一、搭訕;二、性暗示;三、八卦。 他輕嘆一口氣後繼續擦拭著高腳杯,「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店長和你並不只是認識而已對不對?」艾里斯說,眼神還是沒有移開,他甚至錯覺裡頭 有星星在閃爍。 「我能說什麼呢,我們確實不是朋友。」他說,眉宇間都是無奈。 「不是朋友?」 「不止是朋友,」他又嘆了口氣,「很久以前我們曾經交往過。」 他本來以為艾里斯會驚嚇得尖叫出聲惹來客人側目,他甚至都想好該怎麼阻止對方了── 他打算往他嘴裡塞上一顆難吃的裝飾用櫻桃,但只見艾里斯只是神采奕奕地綻開笑,「我 就知道,來這麼久我也從來沒有看過店長露出那種表情。」 於是他垂著眼忍不住挖苦起來,「反正也都是過去的事了,你親愛的店長他可是已經結婚 好幾年了。」 「咦?你不——」 然後艾里斯的話語被一陣劇烈拍打狠狠地中斷,他看著一個黑髮青年嘻笑著搭上對方的肩 ,「嘿,艾里斯,給我們四杯啤酒。」 小小的吧台瞬間被幾個高大的年輕人圍繞住而顯得有些狹窄,他正錯覺自己坐困囹圄,還 執著杯子怔在原地時,又馬上被艾里斯直直地指著鼻尖介紹起來,「尼恩,我們的新掌廚 兼酒保,請一定要試試看他的料理,保證讓人滿意,」然後艾里斯笑著比比身後的青年們 ,「我的樂團夥伴,每週都會過來聚會一次。」 「什麼聚會?還不是為了來給你這兔崽子捧場?」站在最後方的青年說。 他有些呆愣愣地抬起頭,望向那個發聲者,然後驚愕地叫出聲,「啊、」 「你、」西裝頭痞男。 「尼恩?」旁邊還有那個上鋪小平頭。     「真想不到你們是室友啊?世界還真小。」艾里斯邊發菜單給那群鬧騰的青年,一邊嘖嘖 稱奇起來。 「我才驚訝咧,我昨天還以為這傢伙是個未成年,結果現在竟然在讓他幫我倒酒。」奧格 斯說。 他冷冷地看了對方一眼,「Teenager, watch your words.」於是不意外地又是一陣大笑 。 「那Emill(艾米爾)呢?又是怎麼認識尼恩的?」艾里斯好奇地湊過來,一雙圓眼睜得 老大。 「不認識。」答得截鐵斬釘。 「一面之緣。」痞得人神共憤。 他抬起首瞇瞇眼,將那只巨大沉重的啤酒杯砸到對方面前,震得表層的泡沫濺出了一些在 桌邊,「先生,您的啤酒。」這該死的心存不良的alpha。 艾米爾還是笑。     醉酒的人群散去之後,慕尼黑夜半的街頭反而冷清起來。他拒絕了搭便車的提議,將風衣 的帽子拉到最低,只露出半張臉,然後邊走邊打開手機屏幕。透過APP確認過發情期剩下 兩天後,他倏地鬆了一口氣,再抬頭時卻被一陣強烈的燈光刺得睜不開眼,然後他聽見車 門打開又砰地關上的聲響,於是馬上警戒地繃緊了全身的肌肉,開始思考等下視覺暫留恢 復後該往對方哪個部位攻擊。 「我說你,發情期時大半夜在街頭亂晃也太冒失了吧?」 他半瞇著眼試圖辨認眼前這個有些失控地低吼著的男人,那聲線的確再熟悉不過,「你到 底在想什麼?」然後他看見對方握住自己的手臂就要往車邊走,終於回過神想起來要反抗 。 「你搞什麼?放手。」他死命地試圖揮開對方的手。 「這才是我想問的,你在搞什麼?你知不知道我剛剛聽見艾里斯說你已經一個人走向地鐵 站時,我心臟嚇得都快停了──」芬停下腳步,回首惡狠狠地吼他,慣用手連帶順勢用力 地拉扯了一下,讓他吃痛地悶哼了聲。 他幾乎都忘了芬是個醫生,早在他們前幾天見面時對方就該知道自己已經進入發情期。瞳 孔放大,微血管擴張,呼吸急促,皮膚泛紅,脈搏稍快——他自己在經過多年之後,也還 是能透過肉眼觀察判斷出路人是否正處於發情期。更何況即使使用了抑制劑,如果距離夠 近的話還是能夠聞到薄弱的氣味。芬是個alpha,而過去的經驗證明了對方的感官絕對足 夠靈敏。 他狠狠地瞋著芬,男人卻也毫不示弱,那雙琥珀眼睛幾乎要瞪出血來,「我以為你已經該 年長得會懂得保護自己了,看來只是我自己太異想天開了。」 「你再好好考慮一下,我已經二十六歲了,也安分地用了抑制劑,怎麼看都是你保護過度 。」他惡狠狠地說。 芬看上去似乎有些被說服了,但是攫著他的手還是沒有鬆開,過了一會才又說,「我送你 回家。」 他蹙眉,「不成,我不想讓你知道我的住處。」 他們又在原地僵持了一陣子,還是沒有人願意妥協,芬最後少見地嘆了口氣,「你總是能 找出能讓我們都願意接受的做法,」他看著那雙注視著自己的琥珀眼睛難得地軟弱下來, 「It's your turns.」 「你就不能不管我嗎?」他還是蹙著眉。 「說真的,我不能。」芬真誠地說。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垂下肩,像是一隻討主人歡心失敗的喪氣小狗,然後報了 一個地址。 # 事情開始變得不對勁是在兩天後的夜裡,並且那跟世上所有逐漸走向崩壞的瑣事一樣,沒 有任何徵兆和預警,等很久以後回想起來,可能才會發現某些不起眼的蛛絲馬跡,但仍然 沒有什麼用處,那裂縫已經存在了。 他從一個鮮明詭譎的惡夢中驚醒,嚇得全身沁出一層汗,黏膩的觸感被困在衣物內緊貼著 肌膚,讓他感到燥熱不適,但真正起身後夜裡的氣溫卻令他打了一陣寒顫,在內心稍微掙 扎了一下後,他還是決定去浴室把汗沖掉。 夜裡的青旅很安靜,他從口袋掏出手機確定時間,半夜三點,不論是醉鬼背包客上班族窮 學生都已經躺上自己的床,公共浴室內一片寧靜。他將濡濕的T恤一股作氣脫下,內褲跟 運動棉褲一同拉掉丟上置物架,因為已經有了夜半不會有熱水的心理準備,所以冰水打上 背脊時他並沒有太訝異,只是發出一聲不知道是譴責還是讚嘆的悶哼。將全身都仔細沖過 後,他是真的感到寒冷了,於是趕緊擦拭身體套上衣物,接著就逃跑似地奔出淋浴間。 甫回到房間門口,他的胃底又湧上一股噁心,然後緊接著心跳急遽加速伴隨四肢痠軟無力 ,最後只能直接跌坐在門板大口喘氣。 他想吐,一陣電流般的酥麻感從背脊爬過,熾熱的血流全部一鼓作氣奔向腦門,太陽穴在 脹痛,空氣也變得稀薄,他知道他的發情期又因為信息素失調而延長了,跟過去十年裡發 作過的無數次一樣。他勉強抬起手抹掉額前的汗,感受著徹底的全身無力。 現在抑制劑也救不了他了,他只能絕望地仰首大口掠奪空氣中稀少的氧氣,讓僅剩的思考 能力飛快地轉動著──他不是那麼信任門後那五個男人的第二性別;手機裡也沒有任何具 有求救作用號碼──他換過兩次門號,一次是和芬分開的時候,一次是在酒吧對搭訕不甚 其擾只好交出號碼後;現在是三點,他沒錢叫救護車,搭計程車又顯然不是一個明智的決 定,八點以後櫃台才會有管理員,但六點就可能會有房客起床了,酒吧要下午一點才會開 始營業,他現在非常後悔沒有跟艾里斯要私人手機號碼。 他的腦袋又來來回回空轉了好幾圈,理智幾乎要被消耗殆盡,接著他扶著門把爬起身,心 裡禱告著奧格斯最好是個beta。     「你們的新掌廚今天怎麼不在?」艾米爾在吧台前吞下一口酒,試探性地看著眼前忙得焦 頭爛額的好友。 「你這傢伙還有空關心別人?到底有沒有要幫忙我的意思?」艾里斯咬牙切齒。 「有。這個要送到幾桌?」艾米爾放下自己的大酒杯,拿起托盤後又補了一句,「他怎麼 了?」 「三桌。最角落那張桌子。」艾里斯沒好氣地說。 「所以呢?」艾米爾又回到吧台後,逕自在艾里斯正對面坐下,一隻手無聊地支起下巴, 「你知道你不可能躲著這個問題一整晚。」 艾里斯瞪了他一眼,「私人因素。」 艾米爾像是會意到什麼似地噘起了嘴,眼神變得縹緲,慢條斯理地重覆著,「私人因素啊 ?」 「我覺得你最好不要招惹他。」艾里斯又倒出一杯可樂,然後轉身從微波爐中取出一只調 理包,接著氣急敗壞,「燙燙燙、啊──」 「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了,印象中這是你第二次阻止我。」艾米爾興味盎然地說。 「你要怎麼跟那些beta玩都是你們兩相情願──」艾里斯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地,一臉說 錯話的驚恐模樣,然後眼看著艾米爾笑得更加人畜無害,「啊──閉嘴閉嘴,你不要再套 我話了,這個是十一桌的!」 「沒關係,我早就知道了啊,從第一次見面時。」艾米爾說。 # 他轉醒的時候整身都是冷汗,腰椎痠軟難耐,四肢沉重如鉛,他翻動了一下身體,卻發現 自己在感知到更多之前,一股馬鞭草和麝香的氣味已經猛烈地往鼻腔內灌入。 他從床上跳起來。 芬原本慵懶地躺在一旁的老式扶手椅中,聽見床邊的動靜之後才輕輕地睜開眼,他透過氤 氳的眼看見對方交疊的手掌下還攤著一本書,「你醒了。」 你醒了?他瞪大眼荒謬至極地看著這個男人,極力忍住所有想要飆罵髒字的衝動,並且在 濃烈的氣味中試著聚精會神,努力忽略那三個無關痛癢的字句。那個該死的男人怎麼能說 得像是完全無關己事似的?──不,還真的不關他的事。 他伸出右手指節揉了揉太陽穴,還真是他媽的疼,然後稍微扭動肩頸,刻意忽略掉高亢尖 銳的耳鳴,「拜託留下鑰匙跟食物,我會付錢,嫌麻煩的話可以直接從我未來的薪水裡扣 ,恢復後我就會去上班。非常感謝您。」 芬眨眨眼,置若罔聞地看著他,視線輕得沒有重量。 於是他不耐煩起來,在下一波熱潮來臨前他有必要趕這個男人走,「沒聽見嗎?」 「我是醫生。」芬雲淡風輕地說。 「所以呢?」他蹙起眉,絲毫不覺得對方的發言和自己目前的狀況有什麼關聯性。 芬挑挑眉,沒有任何動作,還是瞅著他。 他倒抽了一口氣,眼裡都是輕蔑,「你真為我好就快走。」 「可是現在除了我之外沒有人幫得了你。」男人闔起書本,手肘架在膝蓋上,眼神認真起 來,「你也再清楚不過。」 他厭惡地笑了出來,「你還是一樣自大,」然後看著芬站起身往自己走來,「而且你會後 悔的。」 但在他意識到對方只是過來幫他更換汗濕的衣物時,卻反而覺得更加惱火。他扯開男人手 中乾淨的襯衫,並且盡其可能地往遠處扔,最後撞倒了一旁無辜的檯燈,金屬應聲倒地發 出滔天巨響時,芬卻只是輕輕地望著他,臉上有些為難的樣子。 「你少汙辱人了,」他惡狠狠地低吼,「不想碰我就快滾啊。」     於是那只是一瞬間的事。 那雙略微粗糙的手以一種不慍不火的力道掐上他的下顎,迫使他仰起首承襲手掌主人帶著 侵略性的吻,卻不至於窒息。他聞見那股好聞的氣味而稍微鬆開緊蹙的眼角眉梢,接著就 被滾燙的舌尖深入口腔,惹得發出一陣難耐的悶哼,甚至整個人輕顫了一下,接著他本能 地縮起脖頸,芬卻更加粗暴地將他的嘴撐開,細細地舔吻每一吋柔軟脆弱的內壁,靈活地 吸吮起他的舌,一旦他想逃開便馬上被捲回來重重舔吻。喘不過氣的時候對方暫時鬆開口 讓他呼吸,趁機朝頸項鎖骨一路吮吻下去,留下一大片濡濕曖昧的痕跡。最後他只能顫抖 著被壓進床裡。 他曾經以為自己已經足夠熟悉這個男人的身體,但在對方扯開襯衫裸露出結實的上身時, 卻還是忍不住緊張得弓起身緊攥床單。alpha的氣味緊緊地包圍住他的全身,侵略每一個 措手不及的細胞,逼迫每一分僅存的理智臣服,宣告著對方將要成為他的養分,他的空氣 ,他的主宰,甚至讓他錯覺他會給他他的愛。他在不自覺中咬開了自己的下唇,血腥鐵鏽 味就那樣暈染開來,摻雜著辛辣的木質草本香。 那幾乎讓他發狂。 芬注意到他顫抖的腰,伸手撥開他沾黏在臉上的及耳金髮,邊低下頭吻去他鬢邊的汗,「 沒事的。」他聽見他那麼說。 「做、作...」他虛弱地咬牙切齒。 他的眼裡一片氤氳,分不清是汗還是淚,模糊了男人好看的笑。他在心裡咒罵他,憎恨他 ,詆毀他,思念他,不懂為什麼自己始終都會向他投降。 他看不清他的眼,乾脆就省下心閉上眼,卻意外地使感官更加靈敏。接著他感受到男人的 舌苔掃過自己滾燙的肌膚,髮梢在腰側來回搔動弄得他有些癢,而那富有彈性的腹肌大概 正緊貼著自己的大腿根部,溫度燙得灼人,然後他的雙腿被擠開,溫熱的手掌一下子包圍 住敏感的私處。 他不小心叫了出來。 然後他聽見男人得逞似的笑,「還好嗎?」 他沒有回答,也沒有餘力回答,男人開始用熟練的技巧套弄著他,讓他全身又是一陣酥麻 無力,陣陣快感從背脊直竄腦門,他開始劇烈地搖頭,在迷迷糊糊間睜眼時,竟正好目睹 對方低首含住他的瞬間。 身體的高潮永遠比理智的高潮來得快,他想踹開芬,卻忍不住先昂起頭呻吟,男人柔軟的 舌頭溫柔地舔弄著他的前端,最脆弱的部分整個被炙熱潮濕口腔包覆,然後芬緊閉著嘴吸 吮起來,緊緻狹窄的觸感終於讓他大聲哭叫出來。 一股腥甜的氣味直直撲鼻而來,他脫力地癱在枕頭上,一時之間什麼話也說不出,只能迷 濛地瞪著男人,「做、什麼...多餘的事......」 芬傾身過來在他眼角吻了一下,一滴汗珠從黑髮之間滾落時幾乎燙傷了他,「會痛跟我說 。」 被挺入的時候完全沒有痛感,omega發情期的身體柔軟濕潤得足以迎合任何粗暴的性愛。 但芬也沒有太游刃有餘,飽滿的額頭和脖子布滿密密的汗珠,隨著抽插不斷晃動,看起來 隨時會屈服於重力而跌落,他還注意到男人的眼睛有些發紅,正嘶啞地低喘著,像是忍得 很辛苦的樣子,下半身卻反差地劇烈撞擊他,讓他忍不住弓起身體迎合。 這是他所熟悉的芬的模樣,作為戀人時,他曾經無數次迷茫地注視著男人這樣狂野的表情 而高潮,他們親吻,他們擁抱,互相說著愛語,卻不曾在任何一個時刻只屬於彼此。 於是在他自己意識到之前,已經先本能地開了口,「芬,」然後看著那個男人在幾近釋放 的時刻迷惑地望進他的眼底,「進來。」 黑髮男人的動作幾乎要停滯下來,各種意義上而言他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那是他在他 們交往五年的漫長歲月之中從未做過的。 他要他標記他。 「Neo,」芬甚至已經感受到內殖道前端正在慢慢地開啟,於是開始猶豫起要不要退出對 方的身體,「...你知道我不能......」 你為什麼不能? 他很想這麼回答,卻宛如大夢初醒似地猛地偏過頭去,然後咬著下唇開始劇烈抽泣起來。 「Neo、」男人急忙攬過他的肩,低下首看他不斷湧出的淚水及失措潮紅的臉頰,卻怎麼 樣也無法遏止他顫抖著的身軀。 這場景讓芬想起他們很久以前最後一次的性愛,他也是哭得這樣撕心掏肺,而他只能再一 次靜靜地低頭吻去他的淚水。     他一直都沒有睡著。 天已經亮了,他瞇著眼閃躲從窗簾縫之中透進來的日光。浴室裡的水聲不知道在幾分鐘以 前戛然而止,他揣度對方大概也差不多該穿好衣服了,時間即將開始變得很漫長。 他無視掉存在感強烈的酸軟四肢,硬是翻起身從男人遺留在床邊的牛仔褲口袋裡拿出一包 菸,然後換了個姿勢背對浴室。他有這個就夠了。 然後浴室的木門應景地開啟,他聽見男人呼吸的聲音,聽見對方撈起褲子時皮帶扣環所發 出的悶響,一陣翻找後甚至還嘆了一口氣。 有什麼好嘆氣的? 一陣窸窣聲後,男人的手從身後伸出停在他眼前,他只好不情願地抬起手接過那瓶礦泉水 。 「別抽太多了。」芬用低沉的嗓音輕輕地在他耳邊細語。 他在對方即將踏出房門的前一刻坐起身,藍眼裡盡是一片槁木死灰,「如果不小心讓她知 道了,就說是我勾引你的。」 男人扭過頭看他,臉上跟眼底都沒什麼特別的情緒,「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打電話給我, 現在你有我的號碼了。」 「很好,」他聽見自己用情事後嘶啞且煽情的聲音說,「不要再來了。」 # 下集等等來,剛剛全部分段完發現頁數有點失控(眼神死)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36.230.143.160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506347780.A.E87.html

09/25 21:56, , 1F
請補上文章分類喔
09/25 21:56, 1F
※ 編輯: yh8616 (36.230.143.160), 09/25/2017 22:14:21

09/25 22:58, , 2F
謝謝已改<3
09/25 22:58, 2F

09/26 19:47, , 3F
推!!很期待後續~
09/26 19:47, 3F
感謝支持>////<會繼續努力產出這系列(握拳 ※ 編輯: yh8616 (36.230.143.160), 09/26/2017 20:20:30

09/27 21:43, , 4F
一直再猜誰才是攻,期待後續~
09/27 21:43, 4F
感謝期待XD之後都會發完<3我看文的時候也會猜攻XDDDD ※ 編輯: yh8616 (36.230.136.196), 09/28/2017 15:36:05
文章代碼(AID): #1PoGi4w7 (BB-Lo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