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捉鬼24

看板BB-Love作者snowsables (男性解放/總攻!)時間6年前 (2017/09/21 18:51)推噓4(4推 0噓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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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靈異故事 ※有暴力情節 ※有髒話和仇恨言論 ※相關故事：七年之癢 -- 24 　　陽光從窗外透入。蘇鴻仰睜開眼，覺得還有些疲憊，背靠著牆，伸了伸懶腰。　　他清醒了些，看著眼前的空床，忽然愣住。感覺到屁股下的冰冷，他低頭看去，發現自己正倚著牆，坐在地板上。昨天不是和王齊治擠著一張床睡了嗎？怎麼回事？王齊治又跑去哪了？　　他站起身來，發現天花板有些遠，一旁書桌的桌面也顯得有些高。他湊上前去，桌上的數學習作，寫到一半，畫著一個又一個的時鐘。啊，明天好像要考試了，時間的算法。六十進位最麻煩了，還要數時鐘，好險他很熟悉。　　房間的門關著。忽然間，門外傳來母親咒罵的聲音，鑰匙插入門鎖的聲音，鐵門、木門、紗門依序打開又關上的聲音，母親倒抽一口氣的聲音，拳頭打在身體上的聲音……。　　怎麼回事？蘇鴻仰有些困惑，又有種濃厚的既視感。他一邊聽著牆外聲響，一邊盯著自己瘦小細弱的手，心跳愈鼓愈快，彷彿聽見了有個聲音用愈來愈緊密的節奏，在耳邊反覆叨唸：「阻止他，阻止他。」　　他開了門，兩道背影落入眼簾：母親伏身在客廳的木製沙發上，抱頭嗚咽；父親半跨在她身上，狠狠地落下拳腳。　　蘇鴻仰胸膛脹痛，大步向前邁去，只覺得自己好像愈來愈高，原本高大的父親，頭頂離自己愈來愈近。走到父親身後時，兩人的身高，已是齊肩。奇怪的是，他步伐雖大，父母卻像是沒聽到似的，頭也不回，機械地重複著揍人與挨揍的模樣。　　他一把抓住父親高舉的拳頭，緊緊捏住。　　父親緩緩回過頭，臉上抹了一層妝，不自然的粉嫩氣色，遮不住新屍的酸腐氣息，及那雙上吊著的眼白。　　蘇鴻仰愕然，鬆開了手。　　一旁母親掙扎地爬起，站起身來，竟比父子兩人都高，直直頂到了天花板。他抬頭仰望，一對竄滿凸出眼珠的肉柱，蠕動垂懸。　　那不是母親，是蝸牛女人。　　父親僵硬地發出乾啞的喉音，像冬季時從窗縫鑽進室內的冷風。　　啊──啊── 　　蝸牛女人黑皺的嘴唇裂至耳際，一大灘烏黑黏稠的唾沫噴出，澆淋在父親頭上，腐蝕了頭頂，露出森然白骨。　　啊──啊── 　　蘇鴻仰原本被震懾麻木的五感，悚然歸位，嚇得他轉身便逃，想躲回房間。房門就在沒幾步的距離之外，他卻跑了好久，氣喘吁吁，心肺刺痛。好不容易接近門邊，卻發現蘇燕慈就站在那裡，表情木然，見他奔近，「砰」的一聲將門關上。　　他撲上前去，用力拍打門板，又死命轉動門把，蘇燕慈卻渾然不理。　　聽見背後愈來愈近的聲響，蘇鴻仰驚恐地轉頭── 　　陽光從窗外透入。眼前是一張空床，一旁書桌上，擱著一本數學習作，寫到一半，畫著一個又一個的時鐘。啊，明天好像要考試了，時間的算法。六十進位最麻煩了，還要數時鐘，好險他很熟悉。　　很熟悉。　　背後是牆，門關著。門外傳來母親咒罵的聲音，鑰匙插入門鎖的聲音，鐵門、木門、紗門依序打開又關上的聲音，母親倒抽一口氣的聲音，拳頭打在身體上的聲音……。　　怎麼辦？　　要不要出去？　　經過剛才的急奔，蘇鴻仰腿腳有些痠痛，倚牆而立，垂首喘息，一面猶豫。他喘了一陣，舒過氣來，才直起腰，母親赫然站在眼前，一個箭步貼近，抓著他的肩，歇斯底里地搖晃著，雙眼圓睜，咬牙切齒，語調卻呆板如誦經：「不孝子怎麼不來救媽媽不孝會有報應的你應該要保護媽媽才對媽媽只有你了啊你為什麼不來救媽媽家裡沒有別的男人了啊不孝子你應該要保護媽媽才對媽媽怎麼辦媽媽那麼辛苦都是為了你啊媽媽好痛苦你怎麼可以這麼不孝你怎麼不來保護媽媽你為什麼要跑走媽媽自己一個人要怎麼辦你不要媽媽媽媽乾脆去死一死好了不孝順會有報應的你快過來啊不孝不孝不孝媽媽要你啊不孝……」　　母親圓睜的雙眼，愈來愈大，眼珠佈滿血絲，隨著搖晃的動作，竟然緩緩地浮出了眼眶，帶著兩道櫻紅色的肉柱，柱身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眼睛，不斷轉動，在他身上遊走打量。　　蘇鴻仰大叫，用力一推，轉身奪門而出。　　他跑得太急，摔了一跤，匆匆起身，只想逃開。　　誰知道才站起身來，眼前不遠處，竟放著一張矮凳，上頭站著一個五歲左右的男孩。父親站在旁邊，看起來比記憶中年輕，正揮舞著皮帶，一下一下地用皮帶頭甩打著男孩。　　男孩低著頭，雙肩拱起，隨著皮帶打在身上的節奏，一下一下地抖著，卻始終沉默，沒有哭喊出聲。　　一旁圍繞著很多人，身形模糊，又好像輪廓清楚。他們一面圍觀，一面重複著手上的動作：有人拿著一包撕開的鹽，反覆抖落白鹽如雪；有人拿著還在冒煙的空鍋子，鈴鼓般地正反晃動；有人拿著釘書機，一下一下喀啦喀啦地釘著；有人拿著打火機，點了火又熄，熄了又點火。　　有人咬著菸，有人捏著粉筆，有人握著麥克風，有人抓著掃把，有人端著相機，有人捧著厚厚的一疊書本，有人歪斜地拿著源源不絕地掉落食物的餐盤，有人來來回回地拉著衣服上的拉鍊。　　見蘇鴻仰走近，他們全部轉過頭來，都沒有臉──又或者都是同一張臉：雙眼瞇成八字形，分不清眼黑眼白，咧出了兩排牙齒。　　嘻嘻，嘻嘻。　　卻聽一聲悶響，原來是皮帶頭砸在了骨節上。男孩痛得蹲了下來，父親一把扯住他的頭髮，將他拉起，喝斥站好。他才站沒多久，又被打倒，摔下椅子，趴在地上，不由自主地抖起四肢。　　蘇鴻仰再也忍受不了，推開笑著圍觀的人，走上前去，想要阻止。哪知擋在前方的人，被他一推，轉過頭來，卻是蘇燕慈。蘇燕慈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往旁走去，進了房間，哼嗤一聲，將門「砰」地關上。　　蘇鴻仰愣了一下，不知所以。回過神，想繼續行動，卻有人從後方伸出手來，抓住他的手腕。他回頭一看，母親滿臉是傷，抽抽噎噎地擦著眼角的淚水，忽然看著他，搖著頭說：「乖乖聽話，就不會被打啦。」　　笑聲倏然停了下來。　　圍觀的人們唸道：「乖乖聽話，就不會被打啦！」「乖乖聽話，就不會被打啦！」「乖乖聽話，就不會被打啦！」「乖乖聽話，就不會被打啦！」「乖乖聽話，就不會被打啦！」「乖乖聽話，就不會被打啦！」「乖乖聽話，就不會被打啦！」　　蘇鴻仰甩開母親，又用力推開人群，衝上前去，扶起趴在地上的男孩。　　哪知道男孩抬起頭來，看著他的雙眼裡，竟充滿了憎恨。　　他愣住，卻聽男孩稚嫩的童音，盡是冷冽冰寒：「你為什麼那麼弱？」　　「你為什麼那麼弱？」「你為什麼那麼弱？」「你為什麼那麼弱？」「你為什麼那麼弱？」「你為什麼那麼弱？」「你為什麼那麼弱？」「你為什麼那麼弱？」　　蘇鴻仰一怔：「什麼？」　　男孩說：「為什麼不保護我？」　　「為什麼不保護我？」「為什麼不保護我？「為什麼不保護我？」「為什麼不保護我？」「為什麼不保護我？」「為什麼不保護我？」「為什麼不保護我？」　　蘇鴻仰皺眉：「我現在就在保護你啊！」　　男孩不理，兀自問道：「為什麼不懂得保護自己？」　　「為什麼不懂得保護自己？」「為什麼不懂得保護自己？」「為什麼不懂得保護自己？」「為什麼不懂得保護自己？」「為什麼不懂得保護自己？」「為什麼不懂得保護自己？」「為什麼不懂得保護自己？」　　蘇鴻仰還沒回話，父親又舉起了皮帶。他想阻止，母親卻倏然從背後抱住他：「誰叫你不乖？」　　人們也圍了上來，笑著臉，抓他的頭髮，撓他的臉，勾他的手，嘴唇，耳朵，肩膀，胸口，腰部，肚腹，大腿，腳踝，陰莖……誰叫你不乖？誰叫你不乖？誰叫你不乖？誰叫你不乖？誰叫你不乖？誰叫你不乖？誰叫你不乖？　　誰叫你不乖？　　男孩還是瞪著自己，渾然不覺皮帶已朝著他的後腦勺直直落下。蘇鴻仰見狀，大喊一聲，奮力甩開糾纏在身上的人們，向前一躍，推倒了父親。　　簡父摔倒在地。蘇鴻仰一愣，發現自己身處在簡大鈞的狹窄房間。他回頭一看，簡大鈞趴在床上，低聲哭泣。她下體赤裸，鮮血和糞便從肛門、大腿一路滴到床上，也沾染著疲軟衰頹的陰莖。　　蘇鴻仰問了幾句，簡大鈞卻不理他，自顧自地伏首痛哭。她哭著哭著，忽然乾嘔一聲，吐出了一灘血。蘇鴻仰一驚，正要關心，簡大鈞卻又開始嘔吐，竟不只是血，還嘔出了糞便與尿，臭味四溢。　　淅瀝淅瀝── 　　一旁的牆上，開始滲出液體來，鮮血之中，還參雜著屎尿。　　蘇鴻仰嚇了一跳，退了幾步，浴室沒有開燈，黑暗之中，門簾後方好像有人。他無暇探看，轉身拉開破碎的木門，眼前竟直衝著一條無盡的走廊。他愣了一愣，回頭看去，竟也是一條無盡的走廊，木門已然消失，簡大鈞的房間也不見了。　　他前後顧盼，不知所措，最後決定往其中一個方向走去。走沒多久，遠方的燈火閃了幾下，忽明忽暗。微弱的照明，似乎透不進兩側牆上的鐵門內，門後一片漆黑，好像有人，抓著門上的欄杆，從屋裡看他。　　嘻嘻，嘻嘻。　　油彩斑駁的牆，零落地凋謝出底下灰色的水泥，長滿了水漬與霉斑。不知哪來的汙水，從天花板與牆面滲出，既髒且臭。　　淅瀝淅瀝── 　　蘇鴻仰不由得退了兩步，遠方的燈火忽然暗下，一片幽闃。沒幾秒，靠近一點的照明也暗了下來，然後再近一點的，更近一點的，彷彿黑暗正蠶食鯨吞，步步朝他逼近。　　嘩啦嘩啦── 　　牆上的水聲忽然變大，遠處傳來轟隆聲響，浪潮從黑暗裡湧出，倏然迎面打來。他被巨大的浪花推倒，從水中掙扎起身，發現潮水瞬間淹到了腰間，且還逐漸漫起，溢往胸口。　　蘇鴻仰回頭想逃，卻直接撞上一堵牆。他四下拍打著，找不到出路，又回過頭，看著黑暗逼近，忍不住往後退了退，背抵著牆。　　水裡充滿了奇怪的味道：甜膩，腥臭，尿騷，肥皂的香精，還有一點點鐵鏽味。背後的牆，好像變得有點柔軟，在他意識到之前，緊緊地黏住了他。蘇鴻仰動彈不得，不知道是浪潮翻湧，還是從牆上伸出了手，黑水之下，似有東西在他身上來回撫摸，扼勒纏繞。　　水淹到了脖子。　　他抬起頭，張口大叫，卻喊不出聲。　　嘻嘻，嘻嘻。　　原本裸露的鋼筋和管線，全數消失，天花板一片深不見底的漆黑，彷彿一望無際的狹長幽淵。忽然間，不成比例的半張大臉，從黑暗中冒了出來，像是躲在牆後窺視的偷覷者。那半張臉上的雙眼，瞇成八字，不見眼黑，卻又似乎直視著他。　　又冒出了半張臉，再半張，又半張……好多好多臉，好多好多笑瞇了的眼睛，好多好多人，全都在看他。　　他怎麼那麼弱啊？你為什麼不逃跑？誰叫你不乖？怎麼保護不了自己啊？真是沒風度！沒關係啦男生嘛！你怎麼可以欺負女生？過來！為什麼不懂得保護自己？乖乖聽話，就不會被打啦！你是男生欸！你的身體很好看。就叫你要乖一點！你剛剛說的那些幻想，很糟糕，很不好！都是你的錯！他就是仇女啦！怎麼可能？你哭什麼！先認錯！跟他爸爸一個樣子！你怎麼那麼不孝？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媽媽只有你了。　　「蘇鴻仰！」　　他驚醒，意識跌回床上，上身赤裸，背後滿是冷汗，只覺胸腔熾熱難耐，似要窒息，忍不住大口吸氣。　　「沒事了，沒事了。來，深呼吸──」王齊治在他身邊半躺著，一手搭著他的手背，一手按在他胸口安撫。　　蘇鴻仰緩過氣，有些失神，瞥見王齊治正一臉擔憂地望著自己，左頰忽覺一陣劇痛，忍不住蹙起眉頭，齜牙咧嘴地按掌撫上。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8.165.4.111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505991103.A.AB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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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noc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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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n0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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