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捉鬼15(微限)

看板BB-Love作者snowsables (男性解放/總攻!)時間6年前 (2017/08/30 01:26)推噓5(5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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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靈異故事 ※有暴力情節 ※有髒話和仇恨言論 ※相關故事：七年之癢 ※不要期待這個故事的「限」 -- 15 　　自那日之後，蘇鴻仰的狀況變得愈來愈糟。廁所，廚房，臥室，梯間，倉庫，餐廳，車站，公園，門縫，窗戶，桌底，衣櫃……蝸牛女人作祟的頻率暴起突長，無孔不入，卻又難以預測。　　臭味與水聲成為揮之不去的夢魘。　　他不再騎車，擔心車禍。大眾運輸工具上，總習慣站在角落，當恐懼襲來，便面向隅陬，想著能讓自己分心的事物，不去理會貼在身旁的詭譎女影。廣播女音說：忠孝新生站到了，他便想：忠有幾劃？一、二、三……八劃。孝有幾劃？一、二、三……七劃。她在看我嗎？不！不能想！新有幾劃？一、二、三…… 　　期間王齊治又跑了趟宮廟，問了些朋友，依舊無果。　　蘇鴻仰也曾想過電影《毒鑰》裡的一句話：「巫毒對不信者無效。」是不是不相信的話，就不會有事了？　　假裝看不到吧。面無表情，照常生活。　　假裝你真的沒有被影響，她就真的無法影響你了。　　才怪。　　當他肢體僵硬地抖著掃描器，無論如何就是對不準條碼，沒辦法好好為客人結帳時，沒有人知道，櫃檯前站著的客人，在他眼裡正伸出眼睛，裂嘴而笑。　　如果能夠打回去就好了。如果能夠不恐懼，我就能打回去了。我會把她揍得鼻青臉腫，把她的眼珠全部戳瞎，讓她不能再那樣盯著我瞧。把她的嘴縫起來，還有嘴裡的那張嘴也縫起來……或者反過來，把她的嘴唇剪碎成片，扯開，撕開──她不是喜歡裂開嘴笑嗎？就幫她把嘴巴撐得更大吧，讓她再也閉不起來。在她嘴裡灌滿東西，填滿垃圾──她不是喜歡在嘴裡塞滿糖果嗎？　　讓她知道我不怕她。　　讓她知道誰才是老大。　　但是沒辦法。遇到蝸牛女人的時候，雙手無法不顫，雙腳無法不抖，身體無法不僵，內心無法不怕。　　蘇鴻仰想：都是因為我太弱了，沒辦法保護自己。如果我再強壯一點就好了。如果我再強壯一點，就可以打回去了。　　如果我再強壯一點的話，她是不是就無法傷害我了？　　四月中，蘇鴻仰在職場連連失誤，先丟了一份工作；剩下的一份，已經做了好幾年，老闆沒說話，但他自己過意不去，主動遞出辭呈。王齊治有些擔憂他的狀況，蘇鴻仰卻開玩笑，說畢業後好久沒放過長假了，就當自己休假，以後還可以負責張羅晚餐，讓王齊治省下一點外食費用。　　說得輕鬆。王齊治不信，卻也找不到深問的切口。　　王齊治有課，又在學校兼工讀，偶爾還回老家一趟，待在公寓的時間，反而比蘇鴻仰少了。蘇鴻仰不想獨處，但一下子賺到這麼多的空閒，不知道該怎麼打發，亦不想做燒錢的娛樂，遂開始在附近的公園綠地運動。　　儘管那些地方也可能遇到蝸牛女人，他卻意外發現，運動似乎能降低撞鬼的次數── 又或許是運動後的疲憊，掏空了不必要的感應，讓他無暇旁顧。他開始路跑，伏地挺身，仰臥起坐，單槓引體向上，嘗試起幹架和工作以外的方法，來讓自己精疲力竭。　　他們的日程表短暫轉變：蘇鴻仰一早起床，先跑兩圈，回來做早飯，王齊治吃完後去學校，蘇鴻仰處理一下家務，有時玩幾場電動，然後出門在附近的綠地待著，回家沖個澡，買菜做晚飯，和王齊治吃完後下下副本。王齊治如果沒課，就一起分擔家事，租DVD 追劇，遊戲多打幾局，偶爾到電影院看場電影。　　和王齊治待在一起的時候，蝸牛女人似乎不太出現。　　沒多久，簡大鈞稍微打亂了這樣的生活步調。　　一開始，他傳訊息給王齊治，隨意閒聊。兩人久未聯絡，話題很乾，加上體檢時的衝突，初時王齊治確實拿不定分寸；但或許想起了中學時，簡大鈞被人欺負排擠，當時只剩自己與之私下互動，卻始終未能讓她擺脫霸凌。舊日昔景，歷歷在目，一時不忍拒絕，幾次你來我往，重新熟稔起來，後來還通起了電話。再然後，簡大鈞趁王齊治得空時，到大學找他，拉著逛了附近的市集，甚至邀請王齊治到家裡坐坐。　　簡大鈞也住在老公寓裡──非常老舊的老公寓。梯間沒有大門，入口敞開，直對頗為熱鬧的商區街道，任人隨意闖入；天花板和牆上佈滿壁癌，隆起如瘤，破裂如瘡，灰色的水泥傷口汨汨吐出泛黃膿水；一樓走道的地磚破裂，坑坑巴巴，在雨天承接漏下的雨水，晴天則流動著騷臭的尿液；蟑螂和蚊蟲是家常便飯，好幾次還撞見了老鼠。　　簡大鈞帶著王齊治走，長長的走廊，陽光照不進來，只能依賴懸掛在牆邊的燈泡，彷彿一條沒有終點的監獄通道。廊上堆滿雜物，腳踏車，機車，洗手槽，塑膠桶，破出棉花的椅子，少了一角的保麗龍盒，紅白交雜的生鏽鐵製推車，不知道裝著什麼的半空麻袋，泡爛的紙箱，擱著發黃蔬菜的籃子，發臭的床墊，少了一階的木梯，掛在水管上陰乾的換洗衣物……層層疊疊，遮掩著零星貼上春聯福滿、一戶又一戶紅黃灰黑的鐵門。　　鐵門鑲在斑駁的牆面間，牆上有塗鴉，有噴漆，有黴垢，有苔痕，有密集地像是欄杆圖樣的水漬，在漆粉落盡的地方現出灰色水泥。頭頂上的裸樑或者岔出一截黑色鋼筋，或者露出幾塊陶色磚頭，或者凌亂纏繞著不知何來不曉何往的管線。　　拐一個彎，再拐一個。王齊治暈頭轉向，簡大鈞終於停下腳步，掏出鑰匙。　　小小的套房，甚至沒有鐵門，只有一扇表皮脫落的粗糙木板，靠著單薄的喇叭鎖，隔出了兩坪搖搖欲墜的安全感。房內就地鋪設一張雙人床墊，靠牆側整齊堆著一排摺好的衣服，佔了一人的位置；牆上有窗，窗邊拉了一條晾衣繩，懸掛的衣物是現成的直立百葉簾；床頭邊有一張像是小學淘汰掉的老舊木桌，放著大同電鍋和電磁爐，爐上空鍋裡立著兩支湯勺；門邊有一只塑膠籃交疊起來的五層置物架，和一台辦公桌底下常見的三層抽屜櫃，雖然泛著黃垢，金屬的質感仍讓它成為房內最高級的傢俱；床尾前疊著兩枚紙箱，上頭擱著美耐皿碗盤，看來像是簡易餐桌，旁邊有一袋橡皮筋束起的米，和寥寥幾個罐頭。　　甫進套房，手邊就是浴室，只用一塊長簾隔開，隱隱飄出廉價芳香劑的氣味。王齊治當下沒有進去，但從房間的深度推敲，不由得懷疑設置馬桶以後，浴室裡還能有多少空間？　　既小又亂，東缺西殘。簡大鈞卻似乎很滿意，開心地談起屋內擺設的來龍去脈，哪件衣服在哪裡挖到有多省錢，附近市集什麼時候收攤，哪個時間可以便宜買到或分到免費食材……說到興起處，抽出放在床頭角落的小紙箱，語帶自豪地介紹起這只「化妝台」：小小的方寸之間，有鏡子，梳子，剪刀，睫毛夾，化妝棉，艷容露，乳液，防曬乳，各種瓶瓶罐罐，王齊治看不出來是什麼的工具，還有一些藥品。　　王齊治恍然聽著，好像回到了中學時代：簡大鈞的信件，從來不理王齊治怎麼回應，總只顧著自言自語，彷彿她迫不及待想找個地方傾倒掉累積了一輩子的沉默。　　「你覺得這件好不好看？」簡大鈞揀了件A字連身洋裝，在身上比了比。　　王齊治點頭：「這件穿了會露肩吧？」又凝視了一下：「和你的膚色很配。」　　簡大鈞喜道：「對對對，你果然懂！這件會露鎖骨，」一面拉下身上衣服的領口，食指點了點自己的鎖骨：「就像這樣！好多男生都喜歡我這裡的線條呢。嗯，雖然穿這種剪裁的話，要墊出胸部會比較辛苦一點啦。」　　王齊治的目光，順著她的手指停駐，忽然在她的脖子滯留了一下，又快速地移開。　　「怎麼了？」簡大鈞還是發現了，笑嘻嘻說道：「兩萬。」　　「什麼？」　　「我說這裡，」簡大鈞抬起下巴，指著頸部與下巴交接處的淡淡疤痕：「喉結手術，總共兩萬。」　　「這麼貴？」王齊治驚訝：「你的喉嚨怎麼了嗎？為什麼要手術？」　　「什麼怎麼了？」簡大鈞嘟噥：「女生怎麼可以有喉結？當然要磨平呀。」見王齊治睜眼不語，續道：「還好啦，不會很痛。不過因為是局部麻醉，所以手術過程都是清醒的喲！可以感覺到有東西把你的脖子和皮膚拉來扯去，會有一點點痠痛，嗯……比較可怕的是血吧，到處噴，怕血的應該會昏過去。喔對了，手術結束後，可以看到自己被切下來的喉結碎片唷，就像雞排的軟骨一樣，哈哈。」　　王齊治皺起眉頭。　　「唉唷，」簡大鈞笑道：「幹嘛那個表情。以前不是有個課文，什麼，『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餓其體膚』嘛！」又說：「其實手術真的還好，麻煩的是後面的保養，要一直冰敷，買冰塊容易，可是要怎麼保存冰塊啊？害我只好跟鄰居借保麗龍盒來用。傷口又不能碰到水，我都不敢洗頭，簡直跟坐月子一樣，還沒癢死，先把自己臭死了！」　　「嗯，」王齊治不動聲色地打量，發現房內果然沒有冰箱，低聲道：「我不知道手術這麼貴。」　　「這還算好呢，」簡大鈞指了指化妝台裡的藥品：「這個呀，一天一顆，大概五十元，每個月就一千五了呢，嘿，」像是想到什麼，臉色微沉：「你知道嗎？我聽過有些女生抱怨，說像我這種人啊，口頭上說自己是女人，卻享有做男人的好處，好比根本不用擔心月經和懷孕，」哼了鼻息，又嘆息道：「是啊，我大概永遠不能知道經痛的感覺，也不可能懷孕了。但她們哪裡知道，我情願每個月的一千五百元，不是用來買藥，而是拿來買衛生棉和經痛呢？」　　簡大鈞聲音漸低，忽然抬起頭來，撫掌笑道：「你不會怪我得了便宜還賣乖吧？」　　王齊治搖搖頭，躊躇道：「每個人都有辛苦，不需要這樣比較的。我知道……我知道你的辛苦。」　　簡大鈞笑得更開心，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瀏海，轉了話題：「你看我的瀏海好看嗎？我自己剪的喲！」不等王齊治回答，又道：「有人說我這樣很像綾瀨遙呢。啊，如果能變成綾瀨遙就好了。」　　王齊治虛應著點頭。　　簡大鈞見了他的表情，叫道：「不會吧？看你這樣子，難道你不知道綾瀨遙是誰？不知道？你聽過《魚干女又怎樣》嗎？沒有？那最近的《仁醫》呢？沒有？你不看劇的嗎？」　　王齊治訕然道：「看啊，但通常是看美劇，也沒有認真追。」　　「沒有認真追？那你平常沒事的時候，在做什麼？」　　「呃，比較多在打電動。」　　「打電動？自己一個人不會很無聊嗎？」　　王齊治疑惑，心想你看劇難道不是一個人看嗎，委婉說道：「我覺得獨處還滿好的，而且我是玩線上遊戲，和別人一起玩的。」　　簡大鈞突然興奮：「跟誰？網友嗎？你有認識網友嗎？」　　「有認識一些網友，」王齊治道：「但主要是跟蘇鴻仰啦。」　　「哦，」簡大鈞眼珠一轉，像是想到什麼，笑了一下，忽然嘆了口氣，卻又轉移話題：「唉，好羨慕綾瀨遙唷。藤木直人好帥，嗯，大澤隆夫更好。我是不是很花癡？唉，可是我好喜歡這種有點歷練的成熟男人喔，感覺他們很溫柔體貼，可以把你牢牢地保護在懷裡。」　　王齊治笑道：「年輕人也可能溫柔體貼呀。」　　「才不呢！年輕男人不可靠，整天只想著上床，毛毛躁躁的定不下來，」見王齊治微愣，簡大鈞笑道：「但也是有不錯的啦，像蘇鴻仰那樣，痞痞的也不錯。感覺這種台帥帥型的，雖然很壞，但一定很疼老婆。啊，床上功夫應該也很棒。」　　訊息太多，王齊治一時不知從何吐槽起，只先喃喃問道：「台帥帥？」　　「對呀！」簡大鈞屈指算道：「台帥帥、帥帥台、台帥台、帥台帥、台台台──唉唷，就是有點台客風格，但又有點帥氣，按照比例不同，就有不同的類型啊！你知道嘛，就好像，好像東北、東北東、北北東之類的？」　　王齊治蹙眉不解，但仍禮貌性地點頭。　　「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不懂，」簡大鈞嘖了一聲：「像羅志祥，就是帥台帥；阮經天呢，是台帥台。嗯，有誰是台台帥呢？欸一時想不出來，八家將好像很多吧？啊！你記不記得以前國三有個學長，黑黑的，缺一顆牙，叔叔是混黑道的那個？他就是台台帥！」　　「哦唔──」王齊治艱難地點了點頭，想了想，忍不住道：「那台帥帥跟帥台帥有什麼不同？」　　「當然不一樣啊！」簡大鈞尖聲道：「一個比較台，一個比較帥啊！」　　「好吧，」王齊治道：「照你這樣說，我覺得蘇鴻仰不是台帥帥，是台台帥。」　　「哪有這麼誇張！至少是台帥台啦！」　　王齊治不語，忽然對背後議論他人感到一絲小小的罪惡感，心裡默默向蘇鴻仰合十道歉。他凝眸望著簡大鈞，拿捏道：「黛君，你現在……還去教會嗎？」　　簡大鈞一愣，了然笑道：「我知道你要問什麼。」　　「抱歉，我……」　　「我才要道歉，以前那樣對你說話。」簡大鈞沉默片刻，垂首把玩起手指，娓娓說道：「那個時候我很虔誠──或者說，很狂熱。教會對我很好，至少在一開始的時候，對我很好。我從來沒有被那樣對待過。　　「你知道的，那些我喜歡的男孩，不是笑我變態，就是打我一頓叫我走開。同志圈的，不喜歡我這種C妹，更不喜歡我這種身材。好不容易找到男友，也不是……也不是很喜歡我。我後來想開了，哈，當時的自己簡直著魔──你說會不會是被下降頭了？他那樣對我，我卻那麼愛他，幫他的砲友煮宵夜，記錄他幹了多少人，還跟著3P……嘿，說什麼呢，哪算3P，其實我只是他們的性玩具吧？拿來補個位，添添情趣。真是奇怪，那時候我怎麼就甘願做個那麼聽話的工具人呢？　　「後來……後來同學介紹我，進了教會。教會的弟兄姊妹，不會笑我娘娘腔。他們說我只是很斯文靦腆，雖然跟一般男生不太一樣，但是主一樣愛我的。主愛我欸！竟然有人會無條件地愛我欸！他們又說，他們會跟主一樣地愛我！只要我，只要我稍微改變一點點，變成主喜樂的樣子，他們就會繼續愛我，會更加愛我。　　「我好高興有人愛我。我覺得牧師說得太對了，我要的是愛，不是性愛。我是被贖回的羔羊，我是值得被疼惜、被憐愛、被需要的人──原來我也可以是這樣的人！原來我也可以……你知道嗎？原來我也是值得的，我沒有比別人差。　　「可是我也很生氣。一開始，我以為我是恨那些勾引我、害我誤入歧途的人。我以為我恨阿平，恨他讓我沉迷，讓我失去貞潔，讓我雖然不願意卻仍然陪著他跟那麼多人上床。我好生氣、好生氣喔，我氣阿平，氣自己，氣那些和我們一樣的人，氣那些喜歡男人的男人。所以那個時候，我跟著大罵同志，罵他們邪惡，淫亂，不檢點，禍害世間。每一次罵同志的時候，我覺得就好像在當面痛罵阿平，好像在為以前那個委屈求全的自己出一口氣。　　「而且，我罵得愈大聲，教會的弟兄姊妹，就更支持我，更喜歡我，更愛我！我── 我必須這樣，必須把自己的慾望罵走，不斷告訴自己：你看，你覺得同志好噁心，你覺得喜歡男人的男人好噁心，所以你不是同志，你不喜歡男人，你很棒，你跟他們不一樣，你不淫亂，你沒有罪。你沒有罪，你沒有罪，主喜歡你，主愛你，大家都會愛你。　　「可後來我才知道，我固然氣阿平那樣對我，但我真正生氣的，是他們可以自在地做自己，我卻不行。憑什麼我就不行呢？憑什麼他們就可以呢？我，我不是恨他們，我是嫉妒他們。　　「我也想要做自己。」簡大鈞聲音漸低，宛若呢喃：「我愛男人啊，我就是愛男人啊。」　　王齊治看著她，想要出聲勸慰，又覺得褻瀆。　　不等他猶豫，簡大鈞忽然抬頭，狡黠一笑：「你知道嗎？有一天我發現，牧師也沒有那麼高高在上呢。我們教會的牧師啊，他好喜歡我，對我很好，大家都一直以為他是可憐我這個特別不一樣的迷途羔羊，」她壓低聲音，彷彿要說一個秘密，卻擔心套房內還有其他人在：「有一天，只有我跟他兩個人，他脫了褲子，要我幫他口交。　　「嘿，他真的喜歡我。」簡大鈞又恢復原本的音量，嬌媚笑道：「不對，他愛我。他很有趣喔，他愛我，可又說同性戀有罪，所以他愛的是女人的我，他是用愛女人的方式在愛我，他說我在弟兄姊妹面前是個斯文的清秀男生，在他面前則是個可愛的女人。嗯，我是女人，他插我後面的時候，說那是騷穴，哈，大概想成了陰道吧──他的想像力很棒的，摸到我前面的時候，說那是我的陰蒂！可惜他不喜歡我的陰蒂腫起來，會生氣地彈打那邊，罵我淫蕩，後來我都想辦法遮起來。啊！他也很喜歡我的胸部喔，每次都一直揉一直揉。明明我又還沒隆乳，那只是用魔術胸罩包起來的假奶呀，哈哈哈……」　　簡大鈞笑得開懷，王齊治卻笑不出來。他靜待半晌，猶豫地開口：「你……你覺得自己是女生嗎？」　　「……我是啊，」簡大鈞聞言，笑聲漸止，只餘眼角一點愉悅，拿出鏡子，照了起來：「我是女生。我不是因為牧師這樣說，所以才這樣想的。對，他在一開始有影響，但那只是契機，那個契機讓我發現自己真正的樣子，真正想要的樣子。」她摸了摸平滑的頸子，那裡只剩下一點點隆起，宛若女人：「我知道男人是什麼樣子──畢竟我也曾經在那裡嘛──男人呢，他們一輩子都靠欺負別人，來讓自己不被欺負；靠欺騙自己，來成功地欺騙別人。他們害怕自己不是男人。　　「我呢？我是個女人，但大家都說我不是女人。這樣也好，他們害怕自己不是真正的男人，而我想要成為真正的女人，我們很配，天造地設。我給男人他們要的，崇拜他們，依賴他們，讓他們覺得自己是真正的男人，他們就會愛我，把我當成真正的女人了。　　「他們需要我，」簡大鈞低喃細語，如若誦經：「他們愛我。」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8.165.66.20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504027585.A.BB5.html ※ 編輯: snowsables (118.165.64.36), 08/30/2017 07:2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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