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醉歸雲深處、參貳(完)
秋樂兒做了一個噩夢，他夢到自己走在樹林裡，忽然聽到有個臭道士大喊「風
火雷電劈！」兩片山壁移過來把他壓扁扁，他掙扎不開，發現自己怎麼是顆栗子，
他痛苦沉吟：「別再擠啦，再擠會、變、栗子泥啦。」
噩夢醒了，秋樂兒被兩個溫熱的身軀夾成小肉餅，真的像是栗子殼裡包著的小
栗子，滿頭是汗瞪著天花板看，而且左右兩瓣栗子殼還緊緊摟著對方沒醒。他努力
抽出手把兩個爸爸的手臂往下剝開，鑽出來，揮汗吐氣：「呼，還好是夢。」
懷裡的小暖爐不見，秋霧就醒了。他轉頭看到秋樂兒跑到床尾朝他們笑，他也
微微笑：「樂兒早啊。睡飽啦？」
「嗯。睡飽了。你跟黎爸相認了，以後我還是跟你們分開睡吧。不對不對，我
家當都在公寓那裡，還得回去的。爸爸你隨時可以過來的，你不回來我也會來看你。
你不用擔心。」
秋霧一臉茫然，還沒完全清醒過來，他說：「沒關係啦，你還那麼小，想來找
老爸撒嬌隨時都可以。」
秋樂兒笑著連連擺手：「不不、不用啦。我長大很多，真的。不是愛撒嬌的年
紀了。」
秋霧揉了揉眼：「噢。這樣啊。真是有點寂寞啊，兒子長大了。」
黎雲琛也醒了，收緊手臂把青年撈過來貼近自己，低聲笑語：「寂寞什麼，你
還有我。」
秋樂兒兩手摀臉，聽黎雲琛喊自己名字：「樂兒，你也來住這裡吧。我沒有盡
責照顧過你，你願不願意給我機會……」
秋樂兒孩子氣的笑說：「哈哈，其實我可以照顧自己啦。不過，我喜歡你們。
搬過來也好，但是得等我跟叔叔、哥哥他們都講一聲。」
黎庸往秋霧臉上親了幾口才捨得坐起來，他跟秋樂兒說：「這樣也好。找個時
間，把大伙都約出來聚一聚吧。」
秋樂兒用力點頭，笑得開心雀躍，兩手握拳在床尾蹦跳、歡呼。秋霧也坐起來
看著兒子笑，黎雲琛抬手握住他一束長髮隨興的梳攏，他也替黎雲琛把瀏海撥順到
一側。秋樂兒看他們無聲無語的放閃，視線往斜上飄，攏拳摀嘴清了清嗓說：「那
我先回公寓啦，還得備課呢。週末再來找你們？」
黎雲琛喊住他，問說：「方便的話，以後一起吃晚飯？」
秋霧也認同點頭：「早點搬過來啊。」說完又覺得自己好像巴不得黏著黎雲琛，
都不顧兒子了，靦腆笑說：「我還是回去幫你搬家吧。」
秋樂兒再度婉拒：「不用啦，我自己一個可以。爸爸你好不容易跟黎爸團聚，
一定很多話想聊。我很快就會收拾好的，要搬家的時候再通知你們啊。對啦，黎爸，
我爸沒有手機，一直沒空去辦一支，他說不需要。但我覺得萬一法術施展不了還有
手機嘛，你帶他去辦個門號吧。」
黎雲琛認為這問題很實際，笑答：「會的。你慢慢來，不必急，我會照顧好秋
霧。」
秋樂兒轉身化成一團光消失，黎雲琛讚賞道：「說走就走，能那樣來去如風真
是便利。」
秋霧還在想上一個問題，他扳著自己手指說：「如果要辦手機的話，我還是去
找份工作好了。老是讓你跟樂兒照顧也怪。」
「這有什麼。」黎雲琛摸他臉笑了笑，跟他講：「你幫我解決賣場那件工作，
報酬夠你花的了。等我想辦法幫你弄好身份，就給你辦好帳戶，將錢轉過去。」
「也不必這麼麻煩，反正我不是人類，不需要照人間的規則活著啦。」
黎雲琛垂眸沉吟，點頭說：「都隨你高興就好，你講得也對，不該拿人類社會
的這套束縛你的。不過，我還是把錢轉到樂兒名下，你覺得怎樣？」
「很好啊。」秋霧燦笑，坐在床上揉眼打呵欠，黎雲琛去拿了一柄黑檀木梳過
來幫他梳髮，他不時低頭傻笑，再抬頭對黎雲琛說：「你短頭髮的樣子也很好看。」
黎雲琛勾起嘴角：「是嗎？謝謝你。」
秋霧的長髮被黎雲琛梳好，兩鬢編了細辮子再和其他頭髮紮長馬尾，黎雲琛跟
他說：「屋裡沒有髮簪，等會兒就去買吧。」
秋霧想起了什麼，笑說：「不用啦。我們去一趟樂兒的公寓，我的一些東西都
在那裡，直接搬來就好啦。」
黎雲琛點頭，他讓秋霧隨意在衣櫃挑衣服穿，秋霧收起自己那套法衣，穿了黎
雲琛的一件白襯衫一面講：「鈕釦真是好東西。」
「呵，是啊。」黎雲琛笑應，不管秋霧說什麼他都覺得可愛。等秋霧套好褲子，
他替秋霧挑了條皮帶繫上，揀了雙襪子讓秋霧坐著，跪下來將秋霧一腳抬到自己膝
腿上穿套。
「我自己可以來啊。」秋霧好笑的看著黎雲琛伺候自己，用笑容掩飾羞怯。
黎雲琛對青年笑了下，他就愛看青年這模樣，回的還是那句：「我喜歡照顧你。」
秋霧決定以牙還牙、不，是回應他的心意，所以也拿梳子幫黎雲琛梳頭髮，趁
機偷摸好幾把再偷嗅了下髮香，自覺有點變態，但毫無罪惡感。他也幫黎雲琛扣好
衣服上的釦子，搶著幫男人拉上褲頭拉鍊，打理完儀容以後面對人展臂熊抱。
「雲琛。」秋霧眉眼笑彎，覺得一切美好得不可思議。這次盼來的不是奇蹟，
而是很踏實的幸福。黎雲琛同樣抬起手臂回擁，牢牢抱住他，兩人鬢頰貼著磨蹭好
一會兒，不時發出低柔笑聲。
黎雲琛自己做早餐，早餐吃了沙拉和水果，再親自開車前往秋樂兒家中。秋霧
有兒子家的鑰匙，他帶黎雲琛稍微參觀了兒子的公寓，再給他說樓上哪幾戶是鍾十
七他們的住處，接著笑容有些曖昧跟他講：「須靜兄跟老胡在一起了。或許也算日
久生情吧？」
黎雲琛微微睜大眼，倒不是很意外的淺笑：「更該找機會聚一聚，祝賀他們了。」
「唔，還有啊。」秋霧猶豫了下又告訴他說：「你的兩位姪兒也在一起了。」
黎雲琛這回真的愣住，半晌垂眸微笑，點點頭說：「這樣啊。有些出乎我意料
之外，但也不是不能想像到……嗯，這樣啊，呵。算了，只要他們能平安快樂就好
了。」
「我以為你會說要喜上加喜哩。」秋霧戳他肩膀一下，說著風涼話笑呵呵的走
遠，來到秋樂兒的起居室，將擱在方形木桌上的木盒回收。黎雲琛也認得那木盒，
是以前他拿來讓水母精、巴掌小秋霧住的地方，沒想到秋霧一直留著，而且還在使
用。
秋霧收完他的「住所」轉身看到黎雲琛表情玩味的瞅著自己，偏頭問：「怎麼
了？」
「你還住著那間小屋。」
「是啊。住習慣了，之前就是如此，你忘啦？」
黎雲琛垂眸抿唇，長吐了一口氣低喃：「不是忘了，只是覺得你讓我有點受不
了。」
「什麼？」
「為什麼你這麼可愛。」黎雲琛耳朵都紅了，看都不敢看秋霧一眼。秋霧沒聽
清楚他講什麼，踱過來側耳傾聽，追問他說：「說什麼啊？我沒聽清楚。」
黎雲琛抬眼看他，立刻拿手摀臉，仰首伸呼吸。秋霧站在他對面一頭霧水，輕
扯他的袖子關心問：「又不舒服麼？」悄悄探了黎雲琛的脈，人很健壯，打虎獵熊
都不成問題的健壯啊。
黎雲琛倏地捉住青年扯袖的手，低啞傾吐：「你讓我親一親，我就好多了。或
是你親一親我。」
秋霧認為他是在撒嬌，展顏微笑，爽朗回應：「好啊。」他捧起黎雲琛的臉往
嘴唇碰了碰，再探出舌尖舔，這妖魔的親吻格外純情，卻極為誘人。黎雲琛垂在身
側的兩手緊握成拳壓抑激蕩的情思，忘我享受青年主動的碰觸，微張開嘴讓青年的
舌進來，彼此柔軟的唇和舌頭膩在一塊兒，好像裹了蜜一樣吮得有滋有味。
秋霧稍微退開，趕緊咂咂嘴再湊上前吻黎雲琛，連嘴角都仔細照顧了，手指溫
柔撫摸黎雲琛的頸子，悄然摩挲對方喉結，果然還跟從前那樣敏感，他聽到黎雲琛
的呼吸紊亂濁重，而且馬上環臂扣住他的腰，大掌在他臀上掐揉。
秋霧抖了下，雙手抵著他肩膀將他推開一些，問：「你、你好了點了？」
黎雲琛輕輕點頭，手還扣著秋霧的腰捨不得鬆開，掌心隔著褲子磨擦情人的臀，
直到秋霧提醒才罷手：「這、這是樂兒家啊。」
黎雲琛無奈笑了下：「嗯，抱歉。」
秋霧說：「你這樣也不錯。跟以前比，更有人味兒了。」
「我一直都很有人性。」
「哪有啊，你吃錯藥的時候真的是有點冷。」
「真的？」
秋霧勾過他脖子說：「也沒有很冷啦。逗你的。」
「工作被你做完了，我給其他人放假，今天我帶你出去晃一晃吧。」
「好啊。對了，我看你那些助手跟弟子，他們前生好像……」
「嗯。」都是雲崖山莊的弟子，或是有交情的道友們。雖然不是原來的樣子，
但仙途漫漫，修行路上偶爾還是會有機會再相逢的，能聚在一起也是緣份。黎雲琛
想起一切，心中有所感悟。一旁秋霧也默契的和他相視微笑，兩人手握手，十指交
扣走出公寓。
回到車上，黎雲琛說：「今天就我們兩個約會吧。」
秋霧看過電視演的戲劇、圖書館裡的一些小說，對這詞有粗略概念，但沒什麼
體會，所以聽他的提議欣然點頭：「好啊。」
「有想去的地方嗎？」
「唔……看電影？」秋霧想試試看現代的情侶常做的事，雖然他第一次偷偷的
白看電影，還挑了部自己看不懂的片子，但這回有情人陪，可以一起討論。
「我想你還沒有把商圈所有的百貨公司都逛過一遍，我就帶你去我比較熟悉的
電影院吧。」黎雲琛發動車子，載秋霧前往百貨公司的影城，車停在地下室，秋霧
問他覺不覺得很擁擠，他笑回：「偶爾才來，還好。反正不常來。」
秋霧好奇心旺盛，東看西看，周圍的人也對他投以好奇的注視，很少看到一個
男人留那麼長的頭髮，編了辮再挽成髮髻，插上古風的簪子。黎雲琛有時走得快了
會往回踱幾步，或在原地等秋霧跟上，最後乾脆手拉著手並肩走，並不在意他人目
光。
秋霧詫異，他小聲問：「大庭廣眾之下牽手，這樣不要緊？」
「這個年代比較自由。討厭同性相戀的人也是很多，他們有不接受的自由，我
們也有我們相戀的自由。在很多民主自由的國家，只要不侵害他人權益、不違法，
每個人都是受到法律保護的。大家都是人，除了某些國家情況較複雜，多數的地方
都講人權。」
「看來我看的書還不夠多啊。」秋霧眨了眨眼，一臉懵懂聽他講這些，決定看
完電影就去一趟書店。
秋霧看到附近也有情侶手牽手，互動親蜜，陷入了思考。黎雲琛看他這樣笑出
聲：「哈哈，你真是的。沒有什麼好顧慮的，是為了我的身份是人，所以思慮特別
多吧。以前就這樣，唉。你只要高興做自己想做的，如果有什麼問題不必擔心，都
有我在啊。」
「嗯。你真好。」
黎雲琛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含蓄微笑。他跟秋霧先在影城看了幾齣片的預告
跟介紹才去排隊購票，他問秋霧想看哪齣電影，正值寒假尾聲，有些熱門片還沒下
檔，人也不少。秋霧盯著螢幕說：「一人挑一部片怎樣？我挑一齣，你挑一齣。」
「那兩齣看完差不多就坐一整天了。」
秋霧聳肩：「有什麼關係，打坐入定再久都坐啦。」
「哈哈哈。好，聽你的吧。」黎雲琛挑的片子乍看是輕鬆惡搞，實際上是用這
風格包裝殘酷現實的冒險愛情片。秋霧抱著綜合口味的爆米花跟飲料，興奮得像個
孩子，黎雲琛帶他找座位，兩人的位置不錯，就在正中央。
電影開始前會有幾支預告片，秋霧跟黎雲琛吃吃喝喝，兩人望著大螢幕都有些
不耐煩，黎雲琛歉然笑說：「一時忘了這地方很多不花錢買票的看客。早知道回家
裡，我家地下室也有大螢幕，雖然沒有上檔的片。」
秋霧看著螢幕前飛來飛去、飄來飄去的遊魂，他告訴黎雲琛說：「不要緊，看
我的吧。」說完他朝螢幕吹氣，居然將所有遊魂都吹不見了。「嗯，吹乾淨囉。」
「……真便利。」
「過獎。哈。」
電影開始了，戲裡有不少武打鏡頭，精彩的聲光效果，有趣的橋段設計，全都
讓秋霧感到新鮮，這和在家裡看電視的感受不同，新鮮又刺激。秋霧盯著螢幕，一
手拿爆米花嗑，嚼嚼嚼，到了精彩的片段就緩下咀嚼跟進食的動作。
黎雲琛餘光一直留意秋霧，瞧見青年這樣子好像一隻倉鼠，嘴巴嚼到一半會忽
然呆住，越看越心動，忍不住拿起一顆爆米花餵過去，秋霧瞅他一眼張口吃，他斷
斷續續的餵食，秋霧眼睛盯著螢幕轉頭跟他說話：「你看你看。」
這一轉頭，黎雲琛順勢親他嘴，秋霧傻了下，錯過了幾秒的畫面，立刻被電影
吸引走：「噯呀。」
黎雲琛摸了下自己的嘴，覺得比甜的爆米花還甜，心情愉悅。到後來心思多是
落在秋霧身上，但也沒忘了看電影內容，畢竟他還想和秋霧有話聊。
電影裡的主角為了自身使命而接受某種裝置，一旦主角對誰動心，頭腦跟心臟
就會痛。主角選擇完成使命，而錯過了當時最摯愛的人，因為他明白人心易變，也
明白就算不是那個人，在同樣的際遇下也可能會愛上其他人，唯獨他的使命卻是非
他自己去完成不可。
只是後來主角才明白，自己的選擇有某部分是在逃避感情，也沒有和所愛的人
好好道別。劇情仍舊歡樂惡搞，有好幾次全場客人都在笑，秋霧也笑得差點被飲料
嗆著，但看到最後大家變得比較沉默，還有人罵是爛片，看不懂想表達什麼東西，
譁眾取寵。
秋霧繃著一張臉，把爆米花跟飲料拿給黎雲琛說：「我去一下洗手間。」
黎雲琛知道青年跑去哭，他點頭應了聲，目送青年走開。散場了，黎雲琛在廁
所外面的走廊等，秋霧恢復平常俊朗的樣子走出來，笑著迎向他，就是眼睛還有點
紅。
秋霧訕笑：「我是不是好丟臉？」
「不會。看電影是娛樂，能發洩心情的。」
「這樣啊。我剛才還在想，發明電影的人太可怕了。唉，還認真反省了一下，
是不是懶得修煉所以道行太淺哩。」
黎雲琛聞言大笑，往他臉頰親了下。秋霧摸摸臉，看四下無人也回親黎雲琛一
口，然後邊走邊聊：「那個裝置真是粗暴。不過，一動心就會痛，那他很多時候都
不覺得痛啊，果然情愛不是一直都有的東西吧。不然他要是一直愛對方，那不是得
痛死了。他為什麼不乾脆痛死好了？」
聽到一個妖魔觀影後純粹的感想，黎雲琛忍不住笑起來，他思忖說：「我倒認
為一旦愛上了就是無時無刻，無處不在，但心情不是常態性的，那裝置控制的可能
是心情？就像花草一樣，春天來了自然就會抽新芽、發花苞，裝置控制的就是讓他
的心一直處在冬天，不會開花結果。可是寒冰底下還藏了很多種子，只是春天沒來，
發不了芽。人心很複雜，自己都不見得捉摸清楚。也許別人有不一樣的看法吧。」
秋霧想起黎庸以前講過的話，了然附和：「所以感情需要的不是考驗，是琢磨
吧。真心喜愛著誰，又怎麼忍心去考驗對方的真心。」
「就是這樣。感情不是做對了每道題目，考了滿分，就會真正圓滿的。」
「還好我錯來錯去，還是圓滿了。」
「嗯？」
秋霧朝他眨單眼，俏皮笑道：「不是麼？我自己就很圓滿，你也很圓滿，我們
什麼也不缺，不是為了滿足什麼才在一起的。只是因為我愛你，你也愛我啊。我騙
你吃藥之後常常後悔自責，可你一次也沒真的怨懟我，我慢慢懂了你是什麼心情。
不是因為我缺了什麼，或你缺了什麼，是因為我想一直對你好，一直守護你，看著
你平安快樂我也心滿意足。你不也是？」
黎雲琛慢下腳步，最後拉著他的手停下來，定定望著他，認真道：「沒想到你
講出這麼有智慧的話，說得不錯。」
秋霧得意洋洋，昂首笑說：「所以啊。」
「嗯，所以？」
「所以，呃，所以。」秋霧詞窮，吸了口氣硬擠出一句來：「所以我們是真愛！」
「哈哈哈哈。」黎雲琛大笑，點頭抱住他，就在百貨公司天橋的中央曬恩愛，
引來不少注目。秋霧再也不敢那麼得意，熱了臉埋首在男人頸窩間。
「啊！」秋霧叫了聲。
「怎麼了？」
「講好還要再看一部電影啊。」
「那，再走回去吧。」黎雲琛寵溺笑應。秋霧挑了一部動畫電影，裡面的角色
有許多擬人的動物。他問秋霧為什麼想看這部電影，秋霧說：「好奇而已。你看，
那些人看到動物跟植物會講話，居然不是先認為他成了精。而且，這片裡的殭屍有
人有動物，蠻可愛的。」
鄰座陌生人聽見秋霧講那些殭屍可愛，不禁偷偷側目。黎雲琛失笑，他心愛的
對象果然很不一樣，永遠都這樣有趣。
看完電影他們乾脆就在百貨公司找餐廳吃飯，黎雲琛帶他去吃咖哩，秋霧不愛
念那麼長的菜名，指著菜單圖片點菜。餐點送來以後，秋霧盯著眼前的咖哩飯，黎
雲琛問他怎麼不吃，他說：「我第一次吃西方國度的料理。沒想到還真是、嗯，看
著不怎樣。吃進去前，跟它出來以後，都長得差不多。」
「你啊。」
「嘗嘗。」秋霧拿起湯匙咬了一口，微辣微甜的咖哩醬裹著香飯，超乎他想像
的好吃。他揪著黎雲琛的手激動低語：「雲琛、雲琛，這個像大便一樣的東西真不
錯吃！」
「……是啊。」
「真是厲害啊。」
黎雲琛望著他，臉上笑容溫煦，盈滿柔情。秋霧被他看得有點害羞，催促道：
「你也快吃啦。看我做什麼？」
「以前我就覺得，你不管什麼時候都像個孩子一樣，看什麼都覺得新鮮好玩。
這樣可愛的妖魔，我實在沒輒。」
「不會啊，你早就收服我啦。」秋霧模仿在秋樂兒電腦裡看的女子團體，手比
了個愛心說：「用這道符收服的。」
「哈哈哈。」
黎雲琛帶他在百貨商圈逛到了晚上，在超市買了些食材回家料理。黎雲琛做了
松露白醬奶油烤雞義大利麵，煮了濃湯，把冰箱早上剩的沙拉再拿出來，挑了瓶餐
酒，秋霧則在一旁圍觀他下廚，問東問西當個問題兒童。
秋霧第一次吃義大麵，黎雲琛跟他說：「這麵芯不能過硬，不同的麵煮的方法
也不一樣，喜歡吃這種咬勁的話下回也嘗嘗燉飯。」他聽了連連點頭，一臉期待。
黎雲琛就曉得聊吃的格外能吸引青年，一臉好笑。秋霧試著拿手機撥號給兒子，
秋樂兒說正在趕來的路上，他要兒子慢慢來。黎雲琛替他倒了杯酒，他一喝雙眼發
亮：「這什麼？」
「氣泡酒。」
「嗯嗯，很好。」秋霧非常喜歡那些氣泡在嘴裡跳躍的感覺。
「你這麼愛？那下回可以買些跳跳糖給你吃。」
「還有糖這樣跳？」秋霧整張臉都亮了，興奮的表情像個孩子。
「不是跳，是種口感，但吃起來像。很有趣。還有──」
「還有可樂！」秋霧搶答，他之前喝過，最初被嚇一跳，後來挺喜歡，不過是
喜歡口感而已，味道他認為就不怎樣。
黎雲琛已經在想著等下網購一台氣泡機了。兩人都稍微出神想了些事，黎雲琛
讓秋霧先吃，秋霧也不跟他客氣，拿起叉子挑起一些麵條抵著湯匙捲捲捲，吃的時
候開心滿足的點頭傻笑，搞得像在拍廣告。
門鈴響了，黎雲琛起身拍拍秋霧的肩讓他先吃，自己去應門，門外不只站著秋
樂兒，還有鍾須靜、胡應元，黎悅澤、關瑜。鍾須靜穿休閒西裝和球鞋，胡應元則
是印花襯衫，還戴了副藍紫色墨鏡，黎悅澤則穿了POLO衫，關瑜同樣休閒的套了件
挺花俏的T桖跟一件七分褲。
胡應元扯開嘴角笑喊：「黎二郎。久不見啦，都想起來了？」
鍾須靜也問：「還記不記得我們？」
黎悅澤和關瑜齊聲喊他二叔，黎雲琛聽了開玩笑說：「記得，全都記得。不過
妙的是，我如今輩份遠遠在你們兩個之後。也不必再喊我二叔啦。」
黎悅澤想過這問題，還是覺得不妥，他說：「這可不行。」
關瑜認同說：「而且都喊習慣啦。」
黎雲琛點頭：「那你們隨意吧。都先進來好了。沒想到你們一口氣都跑來，我
再去煮麵。」
胡應元哈哈笑：「你煮吧，你的廚藝我信得過，萬一吃不夠再叫外賣就好啦。
過這麼久，你轉生到現在還是老樣子嘛。」
秋霧過來招呼他們就座，黎雲琛穿上圍裙，朝兩個侄兒招手請他們幫忙，聞言
笑應：「你們不也是？」
胡應元抬起他新的右手說：「不一樣啦。看見沒有？」
黎雲琛跟秋霧都仔細打量胡應元那隻手，秋霧顧著吃，黎雲琛則說：「義肢？
做得不錯，跟真的一樣。」
胡應元笑得很神秘：「也算是真的，要說義肢……也算吧，不過不是現代科技
做得出來的。唉，真是費了不少工夫才弄的，其實有沒有都無所謂，反正是習慣了。」
黎雲琛淺笑恭喜他，再問鍾須靜說：「那你呢？」
鍾須靜抬手撥了下掩著左眼的瀏海，那雙眼看來無異於常人，曾經被妖魔抓傷
的左臉傷疤則刺了一朵冰藍色的菊花，清雅脫俗，很襯他本就細白的皮膚，也讓那
稚氣的模樣多了分清凜。鍾須靜微笑道：「當初殘餘了妖毒未能及時醫治，大戰無
相以後才慢慢調養，我跟老狐一樣並不介意殘疾，只是修煉的漫長歲月裡有幾番奇
遇，他的右臂和我的左眼才重獲新生。」
胡應元一手撐著臉頰欣賞鍾須靜側顏，得意跟黎二郎說：「我親手替他刺的，
好看麼？」
黎雲琛不客氣回一句：「就算沒你的手筆，十七本來也長得不差。你們兩個是
專程來曬恩愛？」
鍾須靜哈哈笑，回嘴說：「是專程來看你們兩個大團圓、曬恩愛的。」
講到曬恩愛，黎悅澤默默洗鍋煮水，趁著關瑜洗菜時偷偷往弟弟臉上香了一口，
碰巧被其他人瞧見，秋樂兒看得笑出聲，鍾須靜一手摀小孩兒眼笑說：「噯，這別
看。」
秋霧吃完自己盤裡的那份抬頭錯過了好戲，他想過去幫關瑜他們，但是被黎雲
琛拉回來低聲笑語：「你別過去了，先陪他們聊吧。廚房留給他們。」說完朝黎悅
澤他們交代說：「其他料我也備好了就在冰箱，你們煮你們想吃的量吧。我去張羅
飲料點心。」
黎悅澤回頭應了聲，打發走叔叔、弟弟他們，回頭聽關瑜紅著耳根壓低嗓子問：
「哥，我們剛是不是被看到了？」
「沒有吧。」黎悅澤信口回答，噙著笑趁那些人沒看來再往關瑜的臉頰、下巴
啄了兩口。
關瑜汗顏，躲了下沒能躲開，他說：「肯定看到了，剛才有短暫的安靜，大家
都沒吭聲，只聽到樂兒笑。那孩子沒事笑什麼啊？」
黎悅澤喜歡看弟弟害羞，卻不喜歡弟弟老躲著自己，瞇眼冷笑：「就是看到又
怎麼了？二叔肯定也聽說了，他特地留我們兩個在這裡，你啊你，平常活潑外向，
偏偏這時就懂得害臊麼？」
關瑜抿了下嘴不知該回什麼，確認心意後他發現有時哥哥挺棘手，不好應付啊。
雖然本來就不是好應付的對象，唉。他洗完菜開始切，一分神畫傷了手，愣愣看著
手指皮膚滲出血珠，這點傷根本也不算什麼，過一會兒自己會好，但不巧被黎悅澤
看到了。
「你愛發呆就別切菜了。」黎悅澤拿他手指先沖水，洗了傷口再拿自己調的萬
靈藥膏出來塗，看他還想找事情做，小聲威脅：「好弟弟，你再不聽話，今晚我可
要好好的訓你了。」
關瑜立刻聽懂意思了，呿了聲看向其他人那兒。黎雲琛走來問：「怎麼？你切
傷了手？」
關瑜訝道：「你怎麼曉得？」
黎雲琛笑說：「那你去坐著跟他們聊吧。我看剛才悅澤一臉緊張的樣子，抓著
你手指沖水，怎麼可能不知道，就算是樂兒都猜得到。呵，去吧。」
關瑜不好意思笑了下，走出廚房了。
黎雲琛回廚房幫忙，醬料、麵、配菜很快弄好，畢竟廚房是他的，他熟悉。黎
悅澤請教他一些訣竅，他邊做邊教，趁空隙跟他聊：「你們兄弟現在住一起？」
「是啊。都住師父的公寓。二叔你不停轉生輪迴，我們幾個也差不多是四處遷
徙，修煉不容易，我們這樣的修煉者被天道盯上就不得了了，所以還得隱於人間，
越低調越好，等著機緣能飛升。現場除了早期收的洞寶，秘境也沒幾個會在這世界
開啟了。其他弟子有不少是度不過天人五衰，跟二叔你一樣輪迴去了，只得累世修，
但轉生次數一多，幾乎都是一入紅塵深似海，修煉什麼的全拋諸腦後。二叔這情況，
算是萬中無一了，不像我們，你轉生而來，再高調也沒問題，天道耐何不了你。」
黎悅澤知道自己扯遠了，苦笑一聲，可他還是想告訴黎二叔一些事，他說：「有些
話，胡叔他們也說有機會得告訴你的。其實胡叔他們，還有我跟我弟，說起來有些
對不起你的……」
黎雲琛挑眉斜睇他，再拉回注意力到料理上，等他接著講。黎悅澤說：「因為
我們一直告訴秋霧你不會回來，告訴他你有你的路，他有他的道，告訴他就算你們
是一對天地之柱又如何，緣起就有緣滅，何苦一世一世的找你，又一次一次道別。
就算前幾世你靈魂裡還記著他而沒有和別人結下姻緣，以後也可能有，你會跟別人
成家立室。」
黎雲琛盯著前面會因角度折射不同光彩的黑色磁磚低道：「接著講。」
「二叔還記得有一世你轉生成女子吧。」
「記得。」
「我弟跟秋霧說，那一世秋霧要不要乾脆去勾搭你，把你拐離人間算了。秋霧
不願意，他說你沒記憶就不該勉強你，也不該過度涉入你的人生。他只是想守著你
一輩子平安快樂，你那一世有個青梅竹馬，那個人到你家提親，那年代都是媒妁之
言，你也拒絕不了。後來竟是去買了藥把自己身子搞壞，再不能生育，逼得對方退
婚。之後……」
「你想講什麼？」黎雲琛開口打斷他陳敘那段過去。
黎悅澤輕嘆一口氣，他說：「我們都以為秋霧只是膽怯，不敢和你相認，也不
敢對你用強，更不敢承擔干涉你人生的後果，可我們誰都想錯了。他是真的在等你，
等你記起一切，就算很可能沒有盡頭。這一路上只有樂兒支持他的等待跟守候。我
們覺得對不起你，是因為要是就那樣把他勸走了，等你記起一切會不會……」
黎雲琛把食物盛好，笑睇他一眼說：「我會像他守著我一樣，輪到我守著他。
但我不知道我有沒有辦法做到跟他一樣。他有他的經歷，我有我的。也許講得再多
都很蒼白無力，最終都流於想像。但是，儘管這樣還是會惦念著彼此冷暖，這就是
設想吧。我該謝謝你們一直都陪著他。悅澤，人只能承擔自己的那一份，再多的就
是貪心，天真，或自不量力。」
黎悅澤不解：「這樣的話不是很孤單？」
「呵。有些東西也不是想就能做得到的。我記起一切又怎樣？要是秋霧不在，
我什麼都不必擔，空白、徒勞。這話也並不孤單，因為我跟他都是完整的，看著他
往前一步，我也想和他一起邁步。
我擔著我自己的這些和他走到一起，喜怒哀樂都一起，也就不覺得孤單了。我
可沒說不許惦念著誰啊。做好自己，才能和他並肩走在一塊兒。不過也不是誰都這
樣的，至少我希望我不會讓他感到不值、覺得後悔。
他是相信我，也相信自己，才走到這一步。我也一樣。你跟關瑜難道就不是？」
黎悅澤聽他一提關瑜，愣了半秒之後表情立刻浮現淡暖溫煦的笑意，黎雲琛就
曉得他自己會琢磨透的。叔侄倆端出食物，大家同桌用餐，邊吃邊聊，氣氛和樂，
彷彿還是在雲崖山莊裡一樣，親友情人間的羈絆不曾被歲月洪流沖蝕，今後也會這
樣細水長流。
晚飯後，胡應元提議合照，樂兒說下次要再找其他朋友來，把月兒阿姨、惠嚴
叔叔他們也都邀來，黎雲琛特地跑去拿了專業相機，其他人有的帶了單眼相機，有
的直接拿手機，擺好腳架之後拍了一張又一張照片。
合影告一段落，大家低頭開始上傳檔案，秋霧的手機發出提示音，他拿起手機
滑開螢幕，點出檔案瀏覽，看著他們對鏡頭做各種表情，他抱著樂兒，黎雲琛摟他
肩膀，鍾須靜戳了胡應元臉頰，胡應元斜眼笑睇鍾須靜，黎悅澤跟關瑜則是手牽著
手。秋霧抬頭看他們交頭接耳討論、笑鬧，樂兒撲過來抱他大腿撒嬌，黎雲琛收起
相機在不遠處朝他眨單眼笑，他不覺翹起嘴角，胸中暖流緩緩流動，感到溫馨。
是妖魔又怎樣，正或邪，憑的是心之所往，端看如何作為。秋霧知道不管眼前
路順遂或崎嶇，他都是朝著黎雲琛的方向去的。
「秋霧。」
「爸爸！」
黎雲琛和秋樂兒同時喊他，他收好手機挑眉回睇，他們招手說：「大家要去地
下室唱歌，一起下來吧。」
「黎爸爸我想看卡通。」
「那隔壁的房間有電視，你在那兒看吧，也有遊戲，我跟秋霧逛百貨公司順便
幫你買的。」
秋樂兒歡呼：「萬歲！有兩個爸爸就是好，耶！」
走在前頭幾個男人討論起工作的事，或修煉心得，秋霧被兒子跟愛侶拉著手走，
沉溺在此刻，一時忘了言語。
黎雲琛驀地轉頭看了眼，表情有些懵，秋霧問：「怎麼了？」
黎雲琛赧笑：「你剛才笑得真好看。看得我很心動。」
「噯鵝。」秋樂兒抽手，兩手抱臂搓了搓，浮誇表現出被他們肉麻的樣子，再
調皮嘻笑跑去找兩個哥哥玩耍。
秋霧失笑：「真是個小電燈泡。」
黎雲琛想起之前和侄兒的交談，秋樂兒始終陪伴他們，莞爾說：「他是座小燈
塔吧。」
說完兩人相視笑出聲，朝兒子和親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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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火雷電劈，哈哈，好懷念電影人間道啊。-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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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推。: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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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心情也圓滿。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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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跟著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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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志一同吧。(大家都來嘴饞XD)
是說粗略算了下番外要寫的，應該會有好幾篇吧。[扳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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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苦盡甘來啊。(好像常這樣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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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元成家有沒有。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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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孩子落單，怕情人孤單，黎庸很溫柔啊。
謝謝你對這篇的感情有共鳴。O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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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這個板跟每個和我交流的人啊。所以我才會一直賴在這裡。[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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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推！
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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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本來有點擔心會不會太流水帳，但我真的很愛寫這種細瑣日常。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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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是冷熱適中，多謝。>///<
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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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希望今後也能在板上細水長流寫下去。[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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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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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真害羞。默默的，我懂我懂！[資深潛水戶用力點頭]
謝謝你啊。
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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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好愛看你們留言，空白也愛。(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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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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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效果我也很開心啊。感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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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番外正在生。(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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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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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能一起走過一段，真的多虧你們鼓勵。[合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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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哦，番外大概都、都是肉。希望到時你們不會膩。(小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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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啊。: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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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不會，任何時候都可以，文就在那兒。慢慢來。[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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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喜歡。(〃∀〃)
※ 編輯: ZENFOX (36.239.23.124), 08/04/2017 17:4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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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有緣聚一起。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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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火雷電劈感覺自帶音效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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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他們真的都很真誠的交往。>///<
※ 編輯: ZENFOX (1.174.207.247), 08/05/2017 00: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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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們不嫌棄我寫得那麼流水帳啦。(羞掩)
喜歡這樣慢慢琢磨感情的感覺。XD
※ 編輯: ZENFOX (1.174.204.193), 08/06/2017 09:5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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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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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一樣略過H趕進度。哈哈哈哈。然後再補寫H。[爆]
謝謝~~~
※ 編輯: ZENFOX (1.174.197.178), 08/08/2017 09:5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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