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深水--20
沉澱，是種往下沉淪的力量。
所以才下眉頭，卻上心頭；所以哽在心口的，才會難以唇舌──傅希旻對李亞德就是。
因此吳寧宣知道李亞德，自然不是從傅希旻口中，既然如此，凡人如吳寧宣，
也不可能這麼快速，既知道李亞德這號人物，更知道他的身家背景；知道他的身家背景，
還知道他做過的事情。
想求籤還得有寺廟，傅希旻在那尊神像前坐了下來，就這麼安安靜靜的坐著。
「北歐好嗎？」兩年前從董座退位的傅磊石拉開臉上的熱毛巾，喝一口熱茶，
身前有個女子正在幫他按摩腿部。「聽說亞德給你找了個新的北歐區總經理，
背景不比寧宣薄啊？」
傅希旻並沒有回答，反正他都查了，回答不回答又如何？傅希旻右腿一搭、
和左腿交疊起來。「吳寧宣，你打算拿她做什麼？」
傅磊石並不是短視近利的人，相對於吳寧宣，李亞德當然是個乞丐也不如的貧人，
但如果傅磊石一直這麼看他，也不會至今都還讓李亞德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肉。」傅磊石說的話像謎，傅希旻卻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和亞德一樣，就是肉。」
傅磊石將他當獅子養大，而養獅子需要肉。
「你對不起李亞德，對不起傅希堯、對不起我，現在你還想對不起吳寧宣？」
傅希旻也不是特別激動，只是平平淡淡的說著，要真的很生氣，早十年就腦中風了，
不會等到現在。「凡是你伸手可及的人、你都要拿來逗弄餵食，你才開心嗎？
當年你拿李亞德逗傅希堯失敗了，現在還想逗誰？」
「矇眼馴獸不是永遠都會成功的，拿李亞德逗希堯並沒有失敗，而是我小看了你。」
傅磊石說故事似的，像傅希堯並不是他兒子一般，女子捧著他的腿幫他擦乾。
「有人是豺狼有人是獅虎，這很正常，你夠狠，為了李亞德就能殺手足，我很欣賞。」
當年傅希堯與傅希旻互毆、內傷未癒又從空廊摔落，立時就斃命，傅磊石只是兩行淚，
傅希旻倒不記得他有什麼其他特別的反應。
「你搞錯了，他是敗類，那時我揍他不是因為李亞德。」傅希旻一句解釋，釐清關係。
「李亞德對我而言不過就是個陌生人，而我跟李亞德會開始，也是因為對不起。」
「為了路人能奮起，仗義也是一種狠。」傅磊石呵呵冷笑，「為了贖罪，
能和李亞德勾搭上，也是一種忍辱──和臥薪嘗膽，不過就是起念的不同罷了，
雖然希堯因此斃命很令我心疼，但我要的繼承者就是你這樣的人。」
哼。低眼冷哼，傅希旻跟著深吸了口氣。「那麼現在呢？你期待吳寧宣這些爛把戲、
會有什麼效果？」
「對你而言，吳寧宣可能的確把自己弄成塊爛肉了，不過我還是想知道，
生長背景裡有那麼多磨難，卻還是堅忍地笑著活下來，像這樣的一個孩子……，」
傅磊石下的結論很奇妙，女子兀自整理了下手邊的毛巾水盆，退出傅磊石書房門外。
「李亞德是否真的是，能站在獅虎頭上的隼鷹。」
「你的生活……，也太貧乏了，人命、人性，在你面前都只是象徵意義嗎？」
傅希旻硬把怒火跟心跳壓下，一對劍眉卻幾乎陰狠地逼出銀光。「你有沒有想過，
傅希堯或許比我更能把你當作父親？你有沒有想過，硬被你逼著離開母親的我，
比恨傅希堯、更恨你？你要我這樣的人繼承你的位子，該不會也只是象徵意義而已吧？」
「死得其所而已──亞德倒是比你懂我。」傅磊石呵呵一笑。「不過，你也算懂了，
我也是塊肉，獅子會親手將孩子推落懸崖，而公螳螂則是生成後代的養分，
能讓我的兒子茁壯，是我的榮幸。」
「你兒子……」傅希旻站起身，一把捏起傅磊石桌上的精裝書，在他眼前晃了兩下，
猛力摔在地板上、摔得脫線散頁。「是個人！李亞德，也是個人，而你……我看不出來。
」
傅磊石果然沒有多所反應，傅希旻抽蓄著笑了，不意外，但情緒很烈，
想到他可能繼續在李亞德身上玩這些有完沒完的爛測試，傅希旻周身彷彿被冰瀑捲入，
血液在瞬時凍結，冷靜得像一根冰棍，褪下劇場般的情緒，轉身走向房門。
「希旻，李亞德，比你想得堅強得多。」傅磊石在傅希旻走出門之前告訴他。
「這見解還真平凡。」傅希旻推門而出，沉重的門板就這樣關起來，
在氣壓卡榫中無聲闔上。
不是什麼堅不堅強？只有看戲的人熱衷於秤斤秤兩地評斷堅強，
所謂堅強哪一個不是摀著傷口站起來，對著傷口打的人，沒有資格這麼說！
傅希旻胸口的情緒很洶湧，走了沒幾步卻遇上李亞德的繼父張英茂。
……留著他吧！至少，他定時給我母親生活費。
「二少爺……」張英茂低著頭躲到長廊另一側，想到他對李亞德作的事情，
傅希旻突然覺得他此時的謙卑猥褻得不堪入目。
到底當初怎麼被李亞德說服的？或許年紀太小也是一個原因，看不清楚事情的真相，
傅希旻有些猙獰的望著他，只想抓著他肩膀上的工作箱當頭給他十幾二十下，
好讓當場他血濺五步；但張英茂也看得出來傅希旻對他的觀感不佳，所以這幾年在傅家，
張英茂總是躲著傅希旻，能躲多遠躲多遠。
沒有人不知道那些傳言，在那個夜裡，有人說是李亞德從空廊上把大少爺推了下來，
也有人說二少爺像個瘋子一樣，徒手把大少爺就這樣打死了。
如果不是那樣，溫文的二少爺，哪會像沒事似的、
面對和他有一半血緣相親的大少爺這樣死了的事，不過如果是這樣豈不是更可怕？
殺了人又像沒事一般？那不是冷血無情嗎？
「叫人家二少爺，是想提醒少爺還有個死人在他頭上嗎？」輕飄飄又冷冰冰的訕笑，
一擊打中張英茂的膽怯，一看果然是狼子野心的李亞德，誰知道那秀氣可人的孩子，
一長大卻一副陰狠鬼魅，面對小時候他施暴過的對象，張英茂一樣害怕──
同樣的道理，可能是兇手的另一個嫌疑人，李亞德的不為所動一樣令人驚恐，
難保不會有一時刻，李亞德想起以前的不愉快，就這樣出手殺人。
「阿德啊……」張英茂慌忙揮手，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隨著李亞德走來，張英茂往樓梯的方向退了一點，晃了一下差點跌下樓去，
李亞德只是輕輕拉住他手上的工作箱，要救不救地讓張英茂腿軟，
幸好還來得急拉住樓梯扶手稍微穩住。
張英茂這個害怕了就往後退的習慣，他真是百玩不厭。
「叔叔，你要小心一點。」李亞德對著張英茂笑。「你真的，要小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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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2 20:58, , 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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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急不用急~我也還在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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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2 21:30, , 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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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變態是天生的....每部作品都要有個亂源啊....( ￣ c￣)y▂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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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2 22:07, , 4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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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就有人跌倒了(爆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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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2 22:21, , 5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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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急不用急.....這種人~給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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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3 00:12, , 6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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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者畫風很不一樣啊XDDDDD 我整個一直在變....
※ 編輯: GREATID (42.77.184.90), 08/03/2017 13:46: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