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那年暑假我們偷了一隻貓(一)

看板BB-Love作者bacon27 (培根)時間6年前 (2017/08/01 00:18)推噓8(8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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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寫原創，希望不會太傷眼 ※關鍵字：竹馬、高中生、貓、棒球「咚！」堅硬的棒球結實地砸在紅土上，滾起一陣風沙。七月午後的空氣悶熱潮濕，連樹枝都吹不動的微風絲毫趕不走身上的黏膩，盆地邊緣的山頭烏雲密布，隨時可能響起震天雷鳴。我用沒戴手套的右手拾起縫線岔出毛邊的棒球，暗自祈禱球隊千萬不要發現今年的暑輔放學後，三不五時就有兩個準高三生──真正行動的通常是比較矮壯的那個──翻進沒上鎖的儲藏室窗戶「借」球具。這大概是我今天下午第一百次彎腰撿球了，真搞不懂張原浩為什麼偏要找體育差點不及格的我玩傳接球？和臉色蒼白，高瘦得像根輕易就會被風吹斷的竹竿，臉上還掛副書呆子眼鏡的我相反，張原浩絕對是所有人都想成為的酷孩子。明明球投得極好，卻不願加入棒球隊；明明是個天才，卻一點兒也不在乎成績，像極了身懷絕技卻寧可獨行天涯，玩世不恭的武俠小說男主角。「阿春！方──子──春──，發什麼呆啦！快點把球傳回來，好像快下雨了。」張原浩緊握的拳頭揍著空蕩的棒球手套，不耐煩地踢起早上球隊菜鳥高一才整理過的紅土，沙塵黏上健壯的小麥色腿肚，遠遠地分不清曬痕和髒汙。棒球脫離手心穿越悶熱空氣，抵達目標前就無力地下墜，但張原浩一個屈膝，依然穩穩地將歷經兩三個彈跳的球收進手套。「走啦！」他朝我一揮手。「吃冰！」趁張原浩「歸還」球具的時間，我解開鎖在樹下的腳踏車，拍去坐墊上薄薄一層紅土。總之能遠離犯罪現場一次是一次，就算僅是自我安慰多少也降低千分之一被人贓俱獲的機會。才剛踩穩踏板，張原浩就不請自來地站上後座火箭筒。「出發！」搭在肩上的手輕輕拍了兩下，簡直把我當成雇聘來的專業司機。「欸，等一下吃完冰要不要去我那看漫畫？大箍借我一整套《七龍珠》耶！」後座毛茸茸的黑髮因彎腰擦刮耳際，鼻腔裡頓時充滿高中男生汗溼的制服氣味，我不禁下意識皺起眉頭。「不行啦，我還要回去趕圖。」腳踏車彎過轉角，從學校到冰店這段路早已熟悉到腦袋放空也能自動導航抵達目的地。「你們美術班真的很麻煩欸，你上次說圖什麼時候要交啊？」經過一排頂樓加蓋鐵皮屋的公寓，立刻看見街底的冰店外擠滿一群群吱吱喳喳排隊買冰的青少年，褪去學期間的拘謹制服，換上閒散的T恤短褲，我幾乎能提早感受到待會包圍我們的同情眼神。「開學。」趕圖並不是為了逃避和張原浩獨處的藉口，若能在10月就要送件的全省學生美術比賽拿到好成績，等同取得推甄進國立大學美術系的保證入場券，對只懂畫畫，課業如何努力均絲毫不見起色的我而言，可說是決定人生的關卡。沒說出口的是，暑假轉眼過去一個月，我連草稿都不知從何下筆。「好啦，」車一停妥張原浩馬上矯捷跳下。「你等一下趕快回去畫完，不然每次臨時揪你都揪不到。」差點脫口質問為何不在等他青睞的隊伍裡挑個人結伴？但面對一名做任何事向來第一個想到你的人，這麼說未免太過殘忍。兩支鐵湯匙隨腳步晃動，互相撞擊發出清脆聲響，和轟隆運轉的電風扇交織成沁人心脾的旋律。「我一樣挑珍珠、芋圓、花生和仙草喔！」剛剛坐定張原浩就迫不及待鏟向流淌黑糖漿的剉冰小山。我從沒抱怨張原浩不給選擇權，反正這些全是我愛吃的料。「我也好想有腳踏車喔！」翻攪著冰山下的配料，他突然開口。「把你家那台寄上來？」停在店外的腳踏車是我考上一中才得到的禮物，張原浩舉家搬遷至台南前，可還是同為小學生的他用一台手動拆除輔助輪、鮮紅色的兒童腳踏車，笨拙地抓著後置物架教會我騎車的。「拜託，那台這──」他比了個低到小腿的誇張手勢。「麼矮欸，早就送我堂弟了，而且你又不是不認識我爸媽，他們肯讓我一個人北上租房子唸一中已經是奇蹟了，怎麼可能還買腳踏車讓我趴趴走？」他翻了個白眼回絕我的愚蠢提議。怎麼可能忘記呢？身為醫生和教授，時任國小家長會長的張原浩父母在鄉里間是出了名的嚴格，就算張原浩的租屋處只是間簡陋小套房，想來還是感到不可思議，天曉得他當初究竟用了什麼手段獲得許可？至於家中獨子竟然長成誰都料想不到的吊兒郎當模樣，只能說是標準的「好竹出歹筍」吧！送一匙半融的黑糖冰入口，他突然緊盯我背後的牆面。「我知道要怎麼買腳踏車了。」他壓低音量，我頓時覺得店內的風扇有點太涼了。跟著視線轉過身，斑駁的牆上貼有一張A4大小的尋貓啟事，獎金雖不多，買一台二手腳踏車也綽綽有餘了。「你要去找貓？」雖然心裡吐槽怎麼可能這麼幸運？我仍禮貌性地詢問。「不，」看見原先晶亮的黑瞳瞇成不懷好意的一線，映照鐵湯匙反射的光線，內心的虛擬警鈴立刻響徹腦海。「更有效率的。」十年了，我老是學不會拒絕。 --------------------------------------------------- 希望至少能做到週更>< 噗浪： https://www.plurk.com/bacon27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8.161.162.151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501517911.A.9EC.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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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m17

08/01 00:34, , 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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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EATID

08/01 00:37, , 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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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我會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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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ailag

08/01 00:59, , 3^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