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醉歸雲深處、貳捌

看板BB-Love作者ZENFOX (☁禪狐☁)時間7年前 (2017/07/28 14:16)推噓15(15推 0噓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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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昧爽，天光初亮，秋霧握著黎庸搭在自己肩上那手，轉頭露出一抹放鬆後的笑：「這次我總算做對一回。」沒有獨自下決定，而是和黎庸一起走到這裡，終結這場災難。　　黎庸親他面頰當作回應，餘光看到自己的手和身軀有一瞬變得能透光，真氣、修為、生命的力量都如朝露一般悄然無聲的蒸散。秋霧當然也察覺到了某些變化，將星淵變回普通木簪，繞到黎庸身後徒手梳攏其長髮，簡單挽了髮髻簪上去，一面做這事一面說：「上回我捨不得你，這次我不一樣啦。」　　黎庸垂眸，笑而未語，笑意染著濃濃苦澀。彼此都清楚若不滅無相，這事只會越發不可收拾，誰都不會有什麼好的將來。他看著秋霧的成長和勇氣，為對方高興的同時也在心疼，似乎找不到更好的辦法，往前的路就這一條，他們必須跨過去才行。　　秋霧撫順黎庸的髮絲，把簪子插好以後接著說：「可這回我還是捨不得你。勇敢，也害怕。」過去他以為勇敢的意思是無所畏懼，但其實不是這樣，正因為有那份恐懼而又跨越它，才足以稱得上是勇敢吧。他生來就不是人，沒有凡人的感情，所有的體會都是慢慢積累而成，也和他所邂逅、相處的對象有關。　　「過去我也跟無相一樣覺得人類真是愚昧。偶爾還是會這樣想，可我化人以後第一個就遇見黎庸，現在想起來覺得實在很幸運。今天能活下來不是奇蹟，我遇到你，和你相愛才是。可是奇蹟好像……是很稀罕的，如果可以再有一次奇蹟該多好。」　　秋霧說到這裡話音哽咽，他明白黎庸的日子不多了。戰場一片荒蕪與死寂，連哭聲都是壓抑的，或是根本連哭的力氣也沒有，還活著的人默默善後。松雲山已不再是過去那樣神秘美麗的模樣，它需要沉眠很長一段時間，而且不曉得將來會怎樣，胡應元維持不住人形變回了一隻金狐，被鍾須靜抱在懷裡，無助望著黎庸他們。　　黎庸揚聲道：「這裡再過不久會有土石崩流，待不下去了。諸位道友不妨隨我到東雲島吧。」趁著其他人還沒過來以前，他執起秋霧的右手在其手背輕吻一下，指腹抹過被親過的皮膚。　　秋霧覺得溫柔吻觸後泛起一陣涼爽，好像有層輕軟棉絮覆在手上，他看到自己手背上有道淺淡煙霧，淡白色的繞在手上。黎庸對他說：「這是島主信物，交給你就是你的了。不過你得自己慢慢修煉，將它煉成自己的。」　　秋霧睜大眼望著黎庸，他知道這是東雲島的傳承信物，黎庸要是不在了，那麼他就會成為東雲島的新主人。他苦笑，告訴黎庸說：「你這是要賴帳啊。」　　「只是想給你一個歸宿。」　　秋霧垂眸苦笑：「你不在就不會有的。」　　他們都不是那種離不開某處的天地之柱，相反的無法在某處駐留太久。秋霧還是收下那信物，和黎庸一起帶著這些同道們前往東雲島，他和黎庸一人一手畫出半邊弧，合成一道圓，那圈圓光變成一輪大陣，連接著這裡和東雲島上一隅。松雲山中所有的生靈都透過這道陣遷徙至該島。黎庸跟秋霧待到最後，黎悅澤和關瑜陪著他們兩個護送大家過去，黎庸對姪兒們說：「你們兩個過去找你們師父和胡叔吧。」　　黎悅澤和關瑜同乘一座騎，另一頭靈獸也負傷跟著他們，黎悅澤點頭回應：「曉得了。叔叔你們也快點回來。」　　不遠的山巔傳來沉如宏鐘的渾厚聲音，嗡、轟隆隆、嗡── 　　秋霧站到大陣前催促黎庸說：「這座山開始肅清所有東西了，你先進去，我來收陣。」　　「嗯。」黎庸才轉身就聽到那宛如沉鐘的巨響裡夾雜著哭聲，他回頭看秋霧，秋霧也蹙眉回瞅說：「你是不是有聽見……什麼哭聲？」　　黎庸點頭：「聽見了。」　　秋霧咋舌，在這要緊的時候，還有東西在哭？他讓黎庸別亂跑，自己頂著一張被揍腫的花臉在附近搜尋哭聲來源，結果就在無相消失的地方發現亂石、草堆裡躺著一個嬰孩。這嬰孩渾身都髒兮兮的，沾滿塵土，像剛出生的孩子一樣嬌小脆弱，哭得都快斷氣了，不過倒沒有什麼外傷。　　秋霧撈起那嬰孩跑回黎庸面前說：「是他在哭。」　　黎庸看這嬰孩，伸手將其眉心上的污泥抹開，那塊皮膚上有一點小小的紅痣，而且這樣小的嬰孩，牙床居然已經隱約看到在冒牙了，頭髮也算茂密，除此之外倒看不出有什麼異樣。秋霧也仔細打量幾眼，疑道：「他該不會是無相？」　　黎庸搖頭：「是盤古玉。無相死前想逃進玉裡，盤古玉被他強行祭煉，但並不算完全順利，無相元神被滅之後，盤古玉奪得機緣將其一切修為吸收為己用，成了這個孩子。」　　「不是說法寶不會有靈識，但這也太──」　　黎庸握住秋霧空著的那手說：「一言難盡，總是他不是無相，是新的盤古玉，還跟你一樣是混沌道體。我們先走吧。」　　秋霧點頭，和黎庸帶著嬰孩收陣回到東雲島上。因為無相利用盤古玉做了太多損陰德的事，他們決定對外將盤古玉化人的事保密，知情者只有胡應元、鍾須靜和兩個姪兒，以及黃月兒、惠嚴等人。　　秋霧將小孩交給小輩們說：「你們幫他打理乾淨再帶過來，有勞了。」　　惠嚴和黃月兒接下這份差事，把孩子抱去用靈泉水洗乾淨，關瑜也跑去湊熱鬧，黎悅澤自然也跟著弟弟過來瞧嬰孩的情況。那孩子身上的髒污被滌淨，他生得白淨清秀，喜歡玩水，手腳踢著水花就不哭了，有人抱的時候也很安靜，睜著一雙狐狸似的眼睛瞅著這世界。　　惠嚴溫柔托起小孩的腦袋跟身子說：「洗好了。沒有東西能把他包起來？」　　黃月兒跟其他人手忙腳亂的找各自法寶袋裡有什麼，大家身上帶的布料都拿來擦血止血，看起來很可怕，黃月兒就摸出一條花鳥刺繡的布，卻是她沒事拿來捕捉蟲子當零嘴兒吃的小道具，黎悅澤找出一匹黑綾是用來招陰佈陣用的，關瑜也翻出一塊布料是以毒攻毒、以煞制煞的道具。　　惠嚴無語，把身上勉強算得上乾淨卻有點破爛的白僧袍脫下來，當成嬰孩暫時的包巾。其他三個大人訕笑，他們把孩子抱去長輩們休息的大廳討論之後的事，包括這孩子該如何處置。　　大廳有塊蓮花池塘，天光自上方材質特殊的鋪瓦和雕飾間穿透、灑落，池裡擺著一隻貓狗大小的小船，是黎庸的法寶船所變。黃月兒他們把孩子包好放到小船裡，船身隨漣漪、微風自然輕晃，小孩安穩躺在裡面，自己一個人用兩隻小手揮著細碎斑駁的光影玩得咯咯笑。　　「盤古玉成了這孩子，之後該怎麼辦？」秋霧問完掃過其他人的表情。　　鍾須靜腳邊立著一隻金狐，金狐就是胡應元，他們瞅著孩子半晌，鍾須靜說：「是黎二郎和秋霧發現的，你們來收養吧。」　　「不不，這盤古玉是你們鍾家所傳之物，須靜兄你收養吧。」　　黃月兒扁嘴瞅著孩子，一臉心疼他的模樣說：「寶寶你真可憐，大家都不要你。」　　鍾須靜說：「要的，可是由誰來教養還沒定論。我跟老胡可是替黎二郎把兩個孩子帶大了。」　　黎庸笑著搶白：「既然這樣，再養大盤古玉，你們應該也是駕輕就熟。」　　金狐忍不住開口嗆：「熟你娘啦！」　　黎庸回嘴：「我娘早就升天了。」　　鍾須靜傷腦筋苦笑：「盤古玉啊。這孩子不曉得好不好帶，我兩個徒兒倒是都懂事，就不曉得這孩子……要是鬧起來，我和胡應元如今的修為也壓不住。」　　這問題很實際，畢竟是上古寶物化身，雖然目前看不出異樣，萬一很會鬧又壓制不了該怎麼辦？所有人一致的看向了秋霧，黎庸也望著他淺笑：「不如還是你當他爹？」　　「那、什麼？」秋霧訝叫：「我？」　　黎庸頷首，握住秋霧的手噙笑說：「雖然你性情也像個孩子，但說不定因此能和這孩子處得來。」　　金狐的嘴巴開闔，不容秋霧拒絕的急忙說道：「那就快給他起名字吧。」　　黃月兒豎起食指：「叫秋天怎樣？」　　惠嚴說：「秋慈？」　　「秋波。」關瑜隨口亂取，被黎悅澤拿肘撞了下手臂。　　接下來一連串秋什麼的，聽得秋霧腦海出現一群鳥不停啁啾，他揮臂喊停，眾人收聲，他說：「就叫秋樂兒吧。希望他快樂長大。」　　黎庸好笑道：「確實像是你會取的名字。」　　胡應元問：「樂字也能叫樂吧。」　　秋霧說：「那就跟月兒喊起來一樣了，是吧。」　　黃月兒嘟嘴點頭：「就是說嘛。會搞混的。樂兒，叫樂兒也挺可愛。」她點點頭衝著小船裡的孩子笑：「樂兒乖啊。姨姨是雀精，我叫月兒喲。」　　金狐拿爪子抹臉，靠在鍾須靜腳邊蹭了兩下，鍾須靜將那隻大金狐抱起來說：「這孩子就交給秋霧你們了。」　　黎庸說：「嗯，秋霧能照顧好他的。」　　鍾須靜帶著胡應元說：「我們兩個先借宿一陣子，之後再在這島上找個風水寶地，另闢洞府潛修。」　　「師父，那我們倆？」黎悅澤和關瑜一直受到師父及前輩們的掩護，並沒有受創太深，看起來也不是太慘，他說：「師父和胡叔需要什麼，我跟弟弟都會去找來的。修煉丹藥也需要材料，我們曉得打開這島上秘境的辦法。」　　鍾須靜遲疑了會兒，苦笑道：「本來想讓你們也各自獨立，不過眼下看起來還是需要你們兩個伺候。唉，師父不中用，拖累你們了。」　　「師父別這麼講。」關瑜心疼道：「師父最疼愛我們兩兄弟，就像黎叔說的，是你們教養我們，今後輪到我們兩個孝順你們。」　　黎庸勸道：「是啊。十七，你不必再這樣逞強。惠嚴和月兒也留下吧，這裡地方大，吵不到誰。需要什麼不必多問，自己取了就是，都是一家。」　　聽見黎庸這麼講，他們心情都有點複雜，更多的是感動，雲崖山都沒有了，可是只要人都還在就是一家。秋霧也點頭附和說：「是啊。我看你們都別走吧，你們走了，我……會覺得寂寞的。」　　這話聽得黎庸心裡一陣痠軟發疼，他確實來日無多，偏偏秋霧不是以前的秋霧，也懂了感情，懂得什麼叫寂寞。　　鍾須靜他們應下了，各自找地方休養，等大家走了以後，秋霧才把孩子從船裡抱起來對黎庸說：「回房吧。我替你療傷。」　　他們回到以前住的寢居，秋霧把孩子擺到床裏側，找了以前編的草蟲給他抓手裡玩，一手一隻，身體兩側稍微墊著捲好的軟布。秋霧跟黎庸都褪了外衫，僅著一件單衣爬上床，兩人看著秋樂兒好一會兒，秋霧笑說：「他自己一個也玩得挺開心，都不哭。」　　黎庸也拿食指輕戳樂兒的臉頰逗了會兒，餘光察覺秋霧注視自己側顏，轉頭對上他目光微笑：「怎麼了？」　　秋霧說：「有家的感覺就是這樣麼？有個能一起回去的地方。」　　「嗯，是吧。」　　「呵。」秋霧輕笑，他讓黎庸坐好，這時他自身的外傷早就癒合，他拿了藥替黎庸擦外傷，然後兩人面對面盤坐，手拉著手互相療傷。不知過了多久，他們是被秋樂兒的哭聲吵醒的，黎庸將孩子抱起來哄，說應該是餓了，秋霧跑出去找一種植物分泌的樹液，那是很多靈獸幼獸會吃的東西，再找到山裡的野獸借了牠們母乳回來哺餵秋樂兒。　　黎庸看秋霧一匙一口小心給孩子餵食，鬆了口氣嘆道：「幸虧有你能和那些動物溝通，如果只有我，還真不曉得哪裡找東西餵養他。」　　「湊巧罷了。就算我不在，黎庸也肯定有辦法。」秋霧說完沒聽黎庸講什麼，他抬頭看過去，黎庸湊近往他嘴上親了一口，他赧顏問：「怎麼了？」　　黎庸說：「我愛你。」　　秋霧羞得目光亂飄，訕笑回說：「突然說這個……你想怎樣啊？」　　「等你餵飽他吧。我等你。」　　秋霧歪頭偷瞄他一眼，卻無法直視他灼熱無比的目光。秋樂兒喝得很急，還會想自己捉湯匙，他喝飽了，開心笑得能看到兩顆門牙，嘴巴被秋霧擦乾淨之後重新換過尿布，包好包巾擺回他睡覺的床頭角落，為免他撓傷自己皮膚，秋霧又把他兩隻小手包成兩個小拳頭，床架上吊了些草蟲和漂亮的小玩意兒吸引他目光，哼了會兒歌哄他睡。　　黎庸也幫忙繫那些小玩意兒，給嬰孩包好小拳頭，兩人伺候秋樂兒忙了半個時辰，小孩一臉睏，卻還沒睡著，秋霧側臥在秋樂兒身旁哼自己臨時編的曲子。黎庸看著秋霧已經成長到能照顧其他生命，心裡感動也感慨，他真想徹底佔有這樣美好的青年，用自身的一切去呵護對方。　　欲望伴隨愛意而來，深刻而濃烈。黎庸摸上秋霧的臉龐，秋霧有些茫然睇來，無辜的神情好像千萬根羽毛在敏感的心裡換著花樣撓呀、撩呀，黎庸呼吸微滯，喉頭滾動，手指輕挾著秋霧的耳朵拈玩，再將掌心往下滑，撫過青年的細頸，指腹的繭磨擦著青年的喉結。　　秋霧一下子就明白黎庸在等什麼，呼吸跟著被攪亂，握住黎庸手腕喘了下，垂眸說：「再等下，他還沒睡著，就快了。」　　「不要緊。他累了自個兒會睡的，你也來哄一哄我吧。」黎庸言語溫和懇切，秋霧根本抵擋不住黎庸如此撩撥、誘惑，放軟了肢體由他施為。他的手輕鬆就伸進秋霧的單衣裡，手指對著已經有些發硬的小小肉芽磨擦、戳弄，秋霧垂首輕喘，羞怯得不敢看他，更不敢看孩子。　　秋樂兒完全不懂旁邊發生了什麼事，一雙清澈的大眼瞅著床上面吊的各種東西傻笑，咿咿呀呀。「唔嗯，哈、啊、嗯。哼嗯。」一旁的青年則是壓抑著發出曖昧呻吟。　　黎庸將秋霧拉過來，拉下他半邊單衣露出肩膀，張口就含著青年漂亮的肩頭啃吻起來，雙手握住秋霧的腰揉捏，慢慢將秋霧拉近，恣情吮吻這柔韌迷人的身軀。秋霧起初也擔心驚擾到秋樂兒，只不過在黎庸熟稔取悅他的過程裡，很快就投入這場情事中。偶爾秋樂兒會因為被冷落而快哭，他們倆忙到告一段落還會暫時休兵，逗一逗他再接著忙兩人之間的正事。　　黎庸也不打算做得太過，兩人弄了一個時辰就結束，帶上孩子一同去沐浴，把床換過床單枕被之後才歇下。這會兒秋樂兒躺在兩個大男人中央，黎庸跟秋霧再伸臂攬到對方身上，兩人額頭相抵。　　黎庸說：「之前是有點妒嫉這孩子的。」　　秋霧一聲模糊輕哼，還閉著眼養眠，他問：「妒嫉？」　　「是啊。盤古玉重獲新生，又有你這麼好的前輩照顧，能當他爹。」　　「哈，這是該妒嫉。不過也不需要，黎庸，我……」　　「秋霧，不要說。」　　「你知道我想說什麼？」秋霧這才睜開眼瞅他，盯著那雙深黑的瞳眸，好像神魂都掉進這雙眼裡了。他樂意，求之不得，彷彿他為此而生。他想告訴黎庸，他會去找他，不管錯過幾回、輪迴幾世，遺忘與否，他都想找尋、等候，他清楚這會有多痛苦，但想要有多幸福就得去承擔各種可能性，即使結果很可能是一切徒勞。　　可是黎庸卻不想讓他說，他不解蹙眉：「我想給承諾，你不想要？要不起？」　　「我心疼你。講出口就會是無形的束縛。」　　「我高興啊，被我自己跟你束縛，我樂意。」　　黎庸苦笑，話音低柔傾吐心聲：「我知道，也想要。所以我想告訴你，到時候把我和星淵一起燒化吧，那樣我會有足夠的力量堅持下去，魂魄也不會被拆散了，我會一直是這樣的。你就當我去很遠的地方雲遊，等到我找到自己，想起一切，我會找你的。這段時間你是自由的，想做什麼都可以，就算是變了心也是你的自由，逃到天外天也是。」　　秋霧被他逗笑：「呵，我才想說，我允許你輪迴的時候自由哩。哪怕你不記得我了，娶妻生子也不管你啦。」　　黎庸淡笑，仰首在他額上輕吻一口，話音沉啞而溫柔：「到時我再找到你，就永遠不會再放走你。」　　秋霧淺笑。黎庸說：「所以不必等我，因為我一定會去找你。」　　「別管什麼從今往後了。我們現在還在一起的。」　　黎庸應了聲：「樂兒還是先托悅澤他們顧幾天吧。有他在，實在無法專心跟你相處。」　　秋霧苦笑：「哈，你也是很寵他吧。對了，以後我告訴樂兒他有兩個阿爺，一個是我，一個是你。他要是問起他娘呢，我就說他娘是天和地。」　　「我都聽不懂，他能聽得懂？」　　秋霧嘻笑了下：「日天日地把他搞出來的，你聽不懂？」　　「你真是……」黎庸小力捏他鼻子，語帶寵溺：「別教壞了孩子。」　　「哈哈哈。」＊　＊　＊　　秋樂兒是個很好帶的孩子，吃飽了就睡，睡醒自個兒玩，玩累了再吃，愛笑，就算哭也很好哄，拿吃的或玩的給他就行。鍾須靜他們輪流照顧這孩子，為的是讓黎庸能多點時間和秋霧相處，雖然黎庸看不出有何異樣，但他們都能感覺到這人的氣息越來越微弱。　　將秋樂兒托其他人照顧後的隔天，黎庸在以往練功的時辰醒來，秋霧還在睡，他將秋霧撈進懷裡抱牢，拉被子把彼此都蓋好，耳鬢廝磨了一番。秋霧被他擾醒，抽出兩手摸他的臉笑了笑說：「早。」　　「不早了。」　　「那是對你來說。」秋霧打呵欠，他感覺黎庸的欲望又在蠢蠢欲動，勸說：「還是冷靜點吧。耗損太多對你也不好。」　　黎庸含住他耳垂呢喃：「及時行樂。」　　秋霧被撩得默默吸一口氣，吞著口水含糊低噥：「不要啦……」　　「小霧。」黎庸含笑逗他說：「盡興了才不枉十七他們替我們顧孩子。」　　「哼、會教壞孩子的分明是、是你。」秋霧低喘，扭身對黎庸的愛撫欲拒還迎，他無奈笑了聲提醒道：「黎庸，你身體有些涼。」　　「那根熱就好了。你嫌棄？」　　「不嫌棄。其實你不需要維持這模樣也無妨，太耗你真元了。」　　「那我會一日比一日衰老得還要快。」　　秋霧睨他一眼，念說：「虧你還修煉，對皮相也如此執著？我都說不嫌棄了。衰老又如何，起碼能陪我久一點。」　　「我不想你記著我不好看的模樣。」　　「誰敢講你不好看！」　　「我自己吧。」黎庸苦笑：「你真的不嫌棄？白髮蒼蒼，滿身皺紋，會很醜的 ……到時你我看起來就像祖孫一樣，我不喜歡。」　　秋霧蹙眉，心疼的回擁他，在那張死白的臉上親了一口又一口，溫情款款的說著喜歡，一句又一句哄黎庸，兩個倚偎在一起。黎庸用那根燙熱的男根進到秋霧體內，再次緊密的結合在一塊兒，感受彼此的溫度和變化，沒有言語交談，只專注在氣息、情愛、生命的碰撞，歡愉、痛楚都揉在一起，恨不得身上某一處從此膠著不再分開。　　這一天他們沒離開過寢室，斷斷續續交歡，有時是秋霧抱黎庸，但多數是黎庸那物深埋在秋霧體內，偶爾兩人首尾相對含著彼此的陽物互相取悅，神情陶醉，抵死纏綿。　　天亮了也不打算離開房間，他們喝了些靈酒就臥在床裡閒聊，望著彼此的模樣，手扣著手，腳勾著腳。秋霧捲著黎庸一綹青絲玩，忖道：「如果像胡應元那樣，分一半內丹給你，也是留不住你的，對麼？」　　黎庸低應了聲：「留不住。但我會回來。」　　「命運實在狡猾，要我們相愛，又要逼我們分開。這是不是在考驗什麼？」　　黎庸的手包覆住青年玩自己頭髮的手，溫言寵溺道：「我們就是這樣子，無須考驗。」　　「不是考驗，那你說是什麼？」　　黎庸將抓來的手每根手指都嘬吻過，抬眼回答：「我認為感情的事無須考驗，只須琢磨。琢磨透了就無懸念，我真心愛你，哪怕灰飛湮滅也改變不了這件事，我相信你也一樣。」　　秋霧會意一笑，湊近他，額抵著他下巴撒嬌低哼了聲。他知道無論自己犯過什麼錯，黎庸是不會怪他的，無論自己變得怎樣，黎庸也不會嫌棄他，就像他對黎庸一樣，全心全意。這麼好的人，可惜爭不過天命…… 　　黎庸大掌扣著秋霧的後腦杓撫摸，往後頸小力揉捏，嗓音沉穩溫柔說：「睡一覺吧。你累了，我也是。一起睡吧。」　　秋霧其實捨不得睡，他寧可跟黎庸不停交歡也不想睡，他是不敢睡，深怕一睡黎庸就不見了。他知道自己當年就做過這樣過份的事，讓黎庸醒來看見自己消失，那真的不太厚道。　　彷彿心有靈犀，秋霧聽見黎庸帶笑意哄他說：「不會醒來就看到我消失啦。真傻。」　　真的不會？秋霧在內心疑問，額頭被男人親了一口，對方意猶未盡似的再啄了一口，然後繼續往他臉頰啄吻、輕舔，一直弄到他下巴。不知怎的他好睏，好累，體內還遺留對方弄的元陽，對方體內也差不多吧。想到這裡秋霧並不覺得淫浪，只覺得無比甜蜜溫存，很幸福，被黎庸的氣息包圍著，體溫、呼吸、脈動，黎庸的愛護……他知道黎庸為了讓自己好睡而動了些手腳的，這男人心細如髮，許多事早就想好了。　　黎庸，我愛你。秋霧心裡迴蕩這句話，他以為自己說出口了，又好像沒告訴過黎庸，萬一黎庸一直等他說，卻沒聽到怎麼辦？睡夢裡他有些慌，沒多久有人握著他的手走在黑闇裡，他知道是黎庸，頓時安心下來。夢裡都是混沌模糊的，身心沒有界限，沒有常態，想變成什麼都可以，他聽見有人說情極而緣生，緣盡情絕，他哭得很傷心，那聲音忙著哄他，叫他許願。他許了一個願，那聲音說：「願此無盡之夢終能結果。」　　「你是誰？」秋霧在夢裡相問。　　那聲音答：「以前混沌裡的古神。你的同族。」　　「我沒有同族。我……」　　「無所謂啦。反正你許願買夢了。」　　「我拿什麼買？」　　「你的自由啊。嘻。」　　秋霧想起了什麼，黎庸呢？黎庸應該在夢裡的，可他找不到。那聲音提醒他說：「他為了早點回來接你，急著去趕他的旅程了。只是有的事急不得，你喝茶麼？我們喝杯茶消磨點時光吧。」　　秋霧在夢裡和自稱生於混沌的古神喝茶，空中有巨大的金魚悠游，他們的茶席設在像草原般廣闊的荷葉上，透過荷葉間往下看是很深的水體，清澈見底，底部是許多巨鱷，每隻都像大船一樣，牠們懶懶的爬行、游動，並沒有什麼血腥的情景出現，無論是什麼東西都很不可思議。　　那聲音報上名字，秋霧夢裡聽得清楚，可是忘得也很快，似乎那並不重要。那聲音說天外有天，有許多個世界，只要他心中念念不忘，一定會再遇見。一盞茶的時光，他好像穿梭了千萬年，千萬年的星霜有時也抵不過和某個對象邂逅、重逢的一瞬，那聲音是這麼說的。　　夢很漫長，卻總是會醒的。秋霧醒了，不敢睜開眼，他伸手摸了摸空蕩蕩的床枕畔，床裡還能感受到很淡很淡的，屬於黎庸身上的體香和氣息。儘管如此，他知道黎庸已經不在這裡了，因為他一哭，這山裡立刻就烏雲密佈降下傾盆大雨，雷鳴閃電，宣告著東雲島易主。　　他確實沒看到黎庸消失，在他沒看到的時候，黎庸就不在了。連星淵也一起消失，根本無須他處理黎庸跟星淵的後事。　　「黎庸，你實在太狡猾奸詐。」秋霧心想著，坐在床裡又哭又笑，像瘋了一樣。但他清楚自己是在發洩，他不會瘋的，還有個秋樂兒，他還有份責任，是黎庸交給他的一分罣礙，所以說黎庸真是個心眼多的男人。　　「唉。鬥不過你。」青年擦乾眼淚，悵然笑了聲。 ----------------- 次回預告：秋霧會將秋樂兒教成怎樣的小孩？帶著秋樂兒方便追男人？秋霧：「這是你爹，快叫爹。」樂兒：「爹！」黎庸轉世：「？？？」敬請期待。(頂鍋蓋退場)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74.208.59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501222575.A.21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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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waymilky

07/28 15:27, , 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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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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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j10447

07/28 15:30, , 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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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像哦。(ﾟ▼ 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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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ppyya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