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血族與他的小狼狗-1消失

看板BB-Love作者IamHoney時間7年前 (2017/04/28 13:46)推噓7(7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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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地平線探出頭的太陽，慢慢用亮光暈染濛濛的天空。一向早起的灰影裹著一床薄被趴在床上，抱著他心愛的月牙的毛皮，翻閱一本破爛到黏了很多膠帶攝影集。　　距離克雷格帶他來到人類的世界已過了好幾個月，他現在依然是個人類，和克雷格相比偏黃的膚色，深灰近黑色的及肩頭髮，灰藍色的眼珠，不管從哪個方向看，都是個人類。　　也因為他一直變不回狼，克雷格只好強迫他學著當個人。幾個月下來好不容易學得還像個樣，至少會直立行走、用屁股坐在椅子上、拿叉子和湯匙吃煮熟的肉等等，不過有時他不想那麼拘束，例如現在只有他一個人的時候，他比較喜歡脫得一絲不掛，直接用毛髮稀疏的肌膚貼著月牙白色帶著淺灰的毛皮。　　雖然是月牙的毛皮，但上面早已沒了她的味道。這是克雷格去處理男子們被撕碎的屍塊時順便剝下來的，經過處理之後給灰影當紀念，灰影幾個月來抱著蹭著，有一些地方還掉毛了。　　他聽得懂克雷格說的語言，現在會說簡單的話，但是不太看得懂，更不會寫，基本上他還不熟練運用手指，抓握都是用整隻手。　　他現在看的是前不久出版的狼群攝影集，據說是克雷格和野狼保育團體合作，販售收入扣除成本將全數用在野狼保育，也希望透過攝影集讓更多人了解野狼，激起社會的保護意識。　　那本攝影集是克雷格花將近一年在那座山裡拍攝的成果，有很多灰影不認識的狼，也有很多他熟悉的面孔，像是凜風和翠森一家，不過他想看的，當然只有他亡故的妻子，和不幸夭折的孩子們。　　克雷格還拍到他向月牙求偶的模樣，在數張連續的照片中，灰黑色的公狼在白灰色的母狼身邊又跳又撲，然後一臉無辜地趴下，接著兩隻開心地打滾嬉鬧，以及交配。　　灰影永遠忘不了月牙當時一臉冷淡地看著他，在他興奮跳完之後仍然沒有做出反應，他只好趴在她旁邊等她點頭，一會兒後月牙撲上他，任他輕咬她的脖子和耳朵，他才知道月牙是故意逗他，其實心裡高興得很。　　兩隻初成熟的狼就這樣組成家庭，生下三隻毛色深淺不一的灰色小狼。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落寞的灰影用手指摸著一大幅跨頁照片上的月牙，黃昏的橘黃色陽光灑落她白灰色的毛上，把她也染成黃色，活潑好動的小狼崽們一隻咬她的耳朵，一隻爬上她的背，一隻被她的尾巴逗著玩。　　那時候，自己在哪裡？灰影想不起來，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時候拍的。多半是在打獵吧，說不定正和凜風抓鹿。　　好想他們。　　灰影低頭用臉磨蹭柔軟的灰白色毛皮。不過就算變回狼，也回不去以前的生活了。他得再找一隻母狼，組一個新家庭。希望那隻母狼會像月牙一樣，有渾厚卻溫潤的嗓音，一身美得閃閃發光的毛，和漂亮的藍眼睛。　　當灰影沉浸在回憶與相片之中，他聽到克雷格起床的腳步聲，一會兒後是滋滋的油煎聲，蛋與肉的焦香味從門口飄進他的鼻子裡。　　他跳下床，起初四肢著地，然後才想到應該要用後腳站立，不能四肢爬行，於是站直身體，用雙腳走出去。　　但是他忘記穿衣服。克雷格看到一絲不掛的他出現在客廳，無奈地笑著提醒他：「灰影，衣服。」　　「不穿。」灰影皺眉。這種對話每天都會出現好幾次。　　「不穿的話，吃掉這個。」克雷格拿一盤生菜沙拉放在桌上。　　灰影目前最大的難題就是吃菜和水果，水果甜甜的又多汁還不難吃，蔬菜的草臭味讓他退避三舍，以前他只有餓到受不了才會吃草，他不懂為什麼現在明明有肉卻還要他吃草。　　「不要。」他一口回絕。　　克雷格當然知道灰影不可能吃，他只是隨便說說而已。他自己叉起一口菜塞進嘴裡，喀滋喀滋地咀嚼青脆的蔬菜，仍然光溜溜的灰影蹲坐在椅子上，正用整隻手握住叉子叉下一塊煎雞胸，克雷格又提醒他：「灰影，坐好。」　　灰影的動作停頓一下，慢慢放下兩條腿。雖說他會用屁股坐椅子了，可是兩條腿垂著還是覺得怪怪地。　　「下午我要去拍照，記得嗎？」克雷格問。　　灰影點頭。不過他記得的是克雷格又要出門，沒記住要做什麼。　　「不會很遠，我就不帶你去了。我會盡量早點回來。」　　灰影大口吃完煎雞胸肉和煎蛋，連流到盤子上的蛋黃液都用舌頭舔得一乾二淨。克雷格無奈地看著他的動作，再度提醒道：「不要用舔的，人類不會舔盤子。」　　「雞肉的汁和蛋黃很好吃。」灰影還舔了嘴角。　　「不是說過了嗎？要用麵包、麵包！」克雷格把裝在塑膠袋裡的吐司丟給他，自己也拿一片撕成小塊，示範用麵包擦盤子，把盤裡的肉汁和蛋液吸起來。　　灰影的表情很不屑，「麻煩。」　　「好……算了。」克雷格放棄，「在家裡就算了，在外面不可以舔。」　　灰影到客廳坐著看電視，電視這個神奇的東西很方便，克雷格都用電視教他人類的事，他也從電視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數不清的人類，單憑他一隻，確實不可能打倒所有人類。　　克雷格看灰影又縮起雙腿坐在沙發上，本想開口，但想了一想之後，這次沒有再叫他把腳放下來。　　克雷格也很同情灰影，明明是一隻狼卻得用人類的形態生活，這在起初讓他們兩個遭受嚴重挫折，灰影又只是一隻剛成熟的狼，以人類年紀來說大概只是個青少年，所以脾氣不是很好，常常氣不過克雷格的嚴格管教想要跑回山裡，都是克雷格死拖住他，以兩人大打一架結尾。　　克雷格不能讓灰影亂跑，要是被一般人知道狼人的存在，他擔心已經為數不多的狼人會遇上劫難。　　他的曾祖父母是狼人，這當然是他首次變身時才知道，從曾祖父母到他這一代，中間都沒有出現狼人，所以曾祖母十分高興，帶他去認識狼人部族裡的其他人，也教他關於狼人的事。　　或許是生性叛逆，在狼人的守則中，有些部分克雷格不太認同，他最後退出部族，過自成一格的孤狼生活。　　成為狼的攝影師和他是狼人沒有太大關聯，只是工作上的巧合，找到灰影也是碰巧，本來以為有個狼人夥伴應該很不錯，可是灰影原本是狼而不是人，這層隔閡本來就會成為他們相處上的困難，灰影變不回狼更讓情況糟到谷底，訓練灰影當人類既麻煩又辛苦，每次和灰影打得兩敗俱傷之後克雷格都想乾脆放生算了，但轉念想想，若是他變成狼之後變不回人，應該也會心煩氣躁得不得了，既然撿到灰影的是他，只好負責到底。　　克雷格把餐具放進洗碗槽，正要去準備下午得帶的器材，一轉身就看到客廳的灰影抬起左腿搔頭，這次他得制止了，「不要用腳抓癢！講過多少遍了……用手，拜託，用手。」　　灰影心煩地大叫一聲，用左手亂抓頭髮。不過就是抓個癢也要管這麼多，人類真囉嗦！　　將近中午時門鈴響了，克雷格走去開門時看到灰影依然光溜溜地趴在沙發上，趕緊叫他去穿衣服。　　門一開，一名棕髮青年熱情地擁抱克雷格，和他輕碰臉頰，然後看看屋內，問道：「小灰狼不在？」　　「穿衣服去了。」　　克雷格剛說完，好不容易穿上衣服的灰影慢吞吞走回沙發，克雷格看他Ｔ恤穿反了，過去幫他脫下再翻面穿上，「要注意衣服的圖案，不要穿反了。」　　「麻煩！」灰影不高興地嚷嚷。　　棕髮青年名叫亞伯爾，是克雷格的助手，因狼群生態攝影認識的，當聽到亞伯爾滔滔不絕說著自己因為有狼人血統所以熱愛狼群時，克雷格嚇呆了，後來才知道亞伯爾從未變身過，狼人血統也不知是真的還是他自己幻想的。　　不過在知道亞伯爾不會變身之前，以為找到同伴的克雷格就已經供出自己是狼人了。但亞伯爾好像以為克雷格是和他一樣的狼人狂熱信徒，畢竟他也沒看過克雷格變身，不過找到『同好』就夠讓他興奮了，也因為這秘密的『癖好』，他和克雷格發展出十分親密的關係。　　帶回灰影時，克雷格隨口對亞伯爾胡謅，說灰影是他的親戚，『誤以為自己是狼』，親戚認為他對狼了解很深，應該可以導正灰影的行為，所以把他送來云云。　　這種胡說八道，大概也只有亞伯爾會相信。　　亞伯爾很親切地拉起自己的Ｔ恤前襟，指著上面的圖案對灰影說：「有這種的才是正面，要穿在前──面。」　　灰影板著臉冷冷看著一邊拉長音說話，一邊用誇張的大動作拍自己胸脯表示『前面』的亞伯爾，撇開頭走回房間，不想理他。　　灰影本來沒這麼討厭亞伯爾，一切都要從亞伯爾多管閒事說起。　　亞伯爾知道這個看起來年紀似乎比他小的青年深信自己是狼之後，看過克雷格為灰影好像聽不懂人話的各種脫序行為頭痛，因為想幫克雷格分憂解勞，亞伯爾於是常常來幫忙訓練灰影──教灰影坐下、握手、暫停、等待之類的狗狗把戲，就像教他家的狗那樣。　　灰影遠比亞伯爾家的狗聰明得多，所以即使當時和亞伯爾語言不通，當克雷格發現時，灰影已經非常會坐下、握手、暫停，還有翻滾，克雷格簡直要瘋了，他是要訓練灰影當人，不是當狗！他當晚變成狼，向灰影解釋那是狗才要會的規矩，順便開電視解釋什麼是狗，灰影氣得半死，從此對亞伯爾沒什麼好臉色。　　「他在生氣嗎？」亞伯爾歪頭看著灰影關上房門。　　「快到午餐時間了，肚子餓會火氣大。」　　「我帶了牛肉過來，我去煎！」亞伯爾輕快地跳著走去廚房。　　香噴噴的煎牛排香味引出饑腸轆轆的灰影，他對站在爐子前的亞伯爾嚥一口口水，說：「不要熟。」　　「我知道，你只要一分熟。」亞伯爾笑道。　　亞伯爾只把牛排表面用大火煎熟，就先盛盤給灰影，熟的部分大概只有一公釐，中間還是紅紅的生肉，灰影最喜歡吃這種熟度，有熟肉的焦香，也有生肉的鮮美口感，他用叉子叉起來大咬一口，滿意地咀嚼著。比起克雷格堅持要煮熟的雞肉，還是生牛肉好吃多了。　　克雷格走過來看到他用咬的，又忍不住囉唆，「要用刀子切。」　　灰影飛快把剩下的肉塞進嘴裡，逃避用刀這回事。他曾一不小心切到手，所以很排斥用刀子。　　亞伯爾把他和克雷格的牛排也端上桌，分水煮蔬菜時也撥一些到灰影的空盤子裡，灰影把盤子推走，表示不吃，然後溜回房間。他才不吃那種噁心巴拉的玩意兒。　　 ─待續─ 　　 -- 向我匿名發問 - https://ask.fm/asatheres 噗浪 http://www.plurk.com/IamHoney_asa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34.197.192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493358363.A.F1D.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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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olwisdom

04/28 14:08, , 1^F

04/28 14:08, 1^F

上一篇寫太久了....(≧∀≦)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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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nel

04/28 14:50, , 2^F

04/28 14:50, 2^F

亞伯爾只是想幫忙訓練，但是方向錯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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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w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