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年的最後一個晚上，不管黃靖慧怎麼要求拜託，葉書硯都不肯帶她出去外面吃
飯，就連葉書賢說要去熱炒店外帶幾道菜回來，葉書硯也不讓她吃。
「我不要吃月子餐了啦！我要吃宮保雞丁、我要吃鐵板豆腐！」黃靖慧趴在她身上楚
楚可憐地假哭。
「乖，再忍一個星期就好了，下星期看妳要吃Buffet還是燒肉都可以。」葉書硯同情
她只能吃沒味道的月子餐，可是不能心軟，「萬一吃太鹹水腫了，身材會變形喔。」
「我身材變形，妳就不愛我了嗎？」黃靖慧委屈地看她。
葉書硯抱住她，「怎麼可能！」
「那我吃一點有什麼關係？」
這樣說來好像沒關係，可是傳統上就是說不行啊……葉書硯天人交戰後，決定陪黃靖
慧一起吃月子餐，忍痛割捨了香味四溢的熱炒，她之前也跟著吃了一個星期的無味月子餐
，現在熱炒對她的誘惑力大得無與倫比，也因此她不能只讓親愛的老婆獨自垂涎，於是她
把葉書賢和楊凱鈞趕出門去吃飯，她們兩個留在家裡吃月子餐。
葉書賢因為想陪她們兩個跨年，免得家裡冷清，所以沒有訂餐廳，現在臨時又被趕出
門，他和楊凱鈞只好在附近晃，找找哪間店有空位。
街上的大小餐廳都或多或少有候位的人排隊，一些羊肉爐或熱炒類的店家更是把桌椅
都延伸到人行道上以便多收一些客人，楊凱鈞看著一家家店鋪的招牌，問道：「書賢哥，
我有個問題想很久了。」
「什麼問題？」
「為什麼大家都要吃母鴨？公鴨不行嗎？」楊凱鈞指著對面「薑母鴨」的招牌。
葉書賢沒有馬上回答，因為這是個老梗笑話，他不確定楊凱鈞是真的不知道，或者只
是想說笑。他半開玩笑地隨口說：「因為母鴨比較肥吧。」
「是喔？原來是這樣！」
聽到楊凱鈞恍然大悟的語氣，葉書賢確定他是真的不知道，為了不要誤導他，害他以
後不小心出糗，葉書賢連忙改正答案，「不是，其實是用『薑母』煮鴨，所以才叫薑母鴨
。不是只吃母鴨。」
「真的？」楊凱鈞更驚奇，「薑母是什麼？」
「就是老薑。不過通常都會加不少酒，如果你想吃，明天再帶你來。」
「為什麼？」
「晚一點，我們去看煙火。」
他們找一家平價小火鍋店，點好湯底拿了料，葉書賢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只能來
吃這家。沒想到今晚到處客滿。」
「只要和書賢哥一起，吃什麼都好。火鍋比較清淡，又暖和，待會兒去看煙火才不冷
。」楊凱鈞笑道：「我還沒去看過煙火，好期待！」
「我們不會去人擠人的現場，你也不習慣吧？待會兒去河濱公園。」
吃完火鍋後時間還早，他們散步到距離有些遠的河濱公園，河畔的好位置早已擺了一
整排相機腳架，草地上有人攜家帶眷鋪地墊野餐，有一群群朋友喝酒吃小吃吆喝聊天，也
有一對對或坐或站的情侶，雖然人不少，但河濱公園寬闊，不會覺得擠。
時刻漸漸接近午夜零時，人潮也往河邊聚集，周遭的某處傳來有人用手機播放跨年晚
會直播節目的聲音。
楊凱鈞問道：「現在幾點？」
葉書賢看手錶，「還有兩分鐘。會冷嗎？」
楊凱鈞搖頭，不過葉書賢還是摟他的腰，讓他貼近自己。
楊凱鈞開心地歪頭靠著葉書賢的肩，後面忽然有人用不大不小的音量說：「兩個男的
靠在一起，噁不噁心！」
楊凱鈞一驚，反射性抬頭想和葉書賢拉開距離，葉書賢反而抓得更緊，就是不讓他離
開。
「太顯眼了啦……書賢哥……」楊凱鈞怯懦地小聲說。他們兩個身高都不矮，想低調
都沒辦法。
「管他的。」葉書賢不為所動，「大家都是來看煙火，只有那個無聊人要看我們，我
也不能阻止他看。」他轉頭，幾乎和楊凱鈞鼻頭互碰，低聲笑道：「待會兒倒數完，我還
要親你呢。你可不准逃。」
「咦──」
楊凱鈞慌張地紅了臉，周圍的人們開始倒數。
「──十、九、八、七、六、五、四──」
河堤後的大樓忽然先射出煙火，眾人的注意力被那幾枚搶先的小火光吸引過去時，河
對面不遠處的正式煙火冷不防施放了。
「新年快樂！」
三個年輕女孩笑著向四周的人祝賀，也將燦爛的笑容分享給他們倆，楊凱鈞笑著回應
，還和她們擊掌。
葉書賢嘖一聲，「哎，錯過那一刻了。幹嘛連放煙火都要偷跑。」
「說不定那些人看的跨年晚會就是快了幾秒。不是偶爾會有那種意外──」
楊凱鈞語尾還沒講，葉書賢就吻了他，輕輕吸吮在冷風中變涼的唇幾秒。
「那就只好補親。」葉書賢笑道。
「哪有人親了才講……」楊凱鈞趕緊偷瞄旁邊，他很怕又引起別人不悅。
葉書賢摟著他的肩膀，望向對面在連連爆炸聲中散出的繽紛色彩，「別東張西望，好
好看煙火吧。」
先是交錯沖天的紅綠煙火拉開序幕，然後安靜不到一秒，超大的花火在夜空中綻放成
一朵巨大的彩色波斯菊，下方先後升空的小煙花宛如波浪一般，接下來有節奏地陸續爆出
五顏六色的高空煙火，瀰漫下方煙霧中也不時穿插好似一叢叢鳳凰樹一般的火紅。
因為父母不愛湊熱鬧，楊凱鈞只在電視上看過跨年煙火，雖然現在與現場隔了一段不
近的距離，但親眼目睹的感覺仍舊勝過螢幕。
數分鐘的煙火落幕，人潮也慢慢散了，他們跟著許多人在馬路上走一會兒，看到計程
車便攔了上車。
葉書硯的房間沒有亮燈，她們可能睡了。葉書賢輕手輕腳地和楊凱鈞回到房間，趁楊
凱鈞洗澡時檢查訊息，有客戶傳的，有員工傳的，他一一回了之後，看到Alex也傳了，內
容是幾張煙火的照片，和兩個男人在飯店房間以煙火為背景的自拍照。
一張是Alex像饒舌歌手一樣，雙手在胸前交叉擺出「我愛你」的手勢，還誇張地擠眉
弄眼吐舌，他旁邊站著一名比他稍高一些，膚色白皙微胖的單眼皮男子──這應該就是傳
說中的池善迎了。相較於表情誇張的Alex，他露出很普通的和善笑容。
另一張是Alex把他的頭轉過去親嘴的照片，還有Alex對著落地窗外的煙火比讚，以及
和池善迎一起用手合起來比愛心的照片，從池善迎好像苦笑的表情，似乎是Alex強迫他拍
這種害羞的恩愛照片。
Alex看起來很開心，葉書賢也很欣慰。自從他表明自己喜歡楊凱鈞之後，心中總對
Alex有一股歉意。
如果他們的情愫不是發生在那個時候、如果葉書硯和黃靖慧認識得再早一些，說不定
，他就會更坦然接受Alex的感情。
不過，都過去了。
『Happy New Year！』
他只傳了這幾個字。
『今晚就好好縱慾過度吧！』馬上收到Alex不正經的回應。『還是已經縱慾過了？打
炮跨年正夯！』
『去你的打炮跨年。』
『我才沒打炮，有照片為證，我可是正正當當地和維多利亞港的煙火一起閃爆你們！
』
葉書賢回傳他一個比中指的圖，但已讀之後沒有回音。大概忙著拉人上床吧──或是
被人拉上床。葉書賢心想。
楊凱鈞走進房間，葉書賢給他看Alex的照片。
「哇，」他讚嘆，「他住的飯店居然可以看到煙火！呃，不對啊，他不是住那個人的
房間嗎？」
「特別訂的吧？」葉書賢說完，才發現只有他沒有為特別的日子做特別的安排，若非
出現突發狀況，葉書硯把聖誕夜的預約讓給他，對他和楊凱鈞而言只是一個普通的晚上。
他得多學著做一些浪漫的事才行，雖然他一點都不擅長。
「書賢哥，」楊凱鈞拿手機給他看，「『打炮』是什麼意思？放煙火嗎？」
「不是。」葉書賢本來想斟酌比較委婉的說法，但想想他們都做過了，沒有委婉的必
要，於是直接說：「就是做愛的意思。」
「做愛跨年？」楊凱鈞很驚訝，「是倒數到最後一秒的時候射精嗎？太高難度了吧！
」
過於認真的發言讓葉書賢大笑好一會兒。「哪有人有辦法那麼做？應該是指整個晚上
都在做愛，連跨年的時候也是。」
「喔……」楊凱鈞若有所思地看著手機。
葉書賢湊過去抱住他，親著他的側頸和肩膀，他笑著縮了一下。
「要不要……」葉書賢在他耳邊輕聲說：「我們也來，打炮跨年？」
「咦？可是，已經跨過了耶？」
「那就打炮看日出吧。」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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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6 15:41, , 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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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倉鼠：原來新年就是要打炮(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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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6 16:33, , 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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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情他沒聽過啊XD 被教養得好好的小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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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6 22:28, , 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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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個天然呆小朋友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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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7 00:30, , 4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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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爸媽強大的羽翼下長大的.....
的確很容易被拐走啊~~
※ 編輯: IamHoney (1.34.197.192), 03/08/2017 13:4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