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滷味] 畫樓春（二十一）

看板BB-Love作者crac (為何最好的人卻只能經過)時間7年前 (2017/02/14 06:22)推噓6(6推 0噓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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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古代架空不合時宜賀文系列二，祝福大家情人節快樂≧◇≦ 太傅為將軍主婚一事於都門傳開，各家待嫁閨女均躍躍欲試，紛紛打探攀結門路，諸多媒婆為著承諾的優渥謝儀居間穿梭，呈送上門問名柬帖幾令門房應接不暇，迅速堆疊在案猶若朝中奏摺，然而可惜遇上君王不早朝，楞是一頁也未曾翻閱，原封不動。其中又以路家小姐最為積極，得知此一消息，不僅央請媒婆勤加走訪，齎持禮物致贈心中未來翁姑，甚至放出音信讚道夫君當嫁溫鎮遠，傾慕之心表露無遺，因而惹惱原已講定的親家以為罔顧女子名節決意退婚，卻是恰恰正中下懷。無論姐夫連同親姐如何苦口婆心勸說將軍早已心有所屬，冀盼過深不過描繪海市蜃樓飲鴆止渴終將落空，俱成對牛彈琴徒勞無功。女子機關算盡便是為了將身嫁與，儼然有著縱被無情棄亦無怨悔的果決，音訊不多時即沸沸揚揚遍傳京兆，花魁對此自然有所耳聞，卻是猶若清風拂掠無痕，即使朝夕相處摯友亦不見他緣此而有何彰顯於外的心緒波動。說是山雨欲來前的寧靜倒也不似，而是安逸得彷彿一切外在風雨皆與荼蘼所居那小樓並不相干，一雙相悅鸞鳳棲於與世獨立的桃花源中度日如常——興許是緣於將軍態度始終與以往無異，抑或是彼此均耽溺著這一晌貪歡，而不願輕縱片刻沾染世俗紛擾。戀炙情熱直至夏綠漸退秋涼凋葉熾烈依然，然而由於蠻夷缺欠水草頻頻進犯，朝廷急急徵召鎮遠將軍抵禦邊境，暫別天台仙窟前夕，樽前盈淚離情依依。男人離京之後僅僅旬日，青年便不慎染上風寒，畫燭受著囑咐上藥舖抓了幾帖藥，卻因主子漫不經心，以為不過區區小病總能痊可，不是讓湯藥放得涼了，就是徹底忘了服下，成了三日捕魚兩天曬網，這麼給拖宕著方子絲毫不曾見效自是可想而知。然而寒疾未癒，不巧又遭逢幾日氣溫不定乍暖還寒，緣於病根未除經此催發再度捲土重來，回馬槍之凶猛致令青年鎮日昏沈得幾難一瞬離開山枕，唯一清醒時候卻止不住劇咳，聽來撕心裂肺，彷彿下刻便要嘔出鮮血。延請郎中入樓診治自是不免為先前的輕忽怠慢，給老大夫拉下臉嚴厲叨念一番，倘若讓寒氣侵傷肺腑，可就更難施藥，只能自求多福。一經恐嚇這回侍童克盡職守日日緊盯著主子按時服食，後者即使一見童子進門便面露難色，仍是糾結著一張俏臉乖乖就範，飲下黑苦藥汁。然而康復腳步卻十分遲緩，令畫燭難掩憂心向杜蘅私下吐露，似乎將軍一去，青年便不敵流言蜚語撩撥，胸中氣血湧動，身骨難以撐持。男子則凝眉吁出菸霧，寬慰侍童道「他身子本不勇健容易傷風，前些日子啥毛病沒有已是萬幸，與外頭那些傳言有無干係倒是未必」。而就在青年病況有些起色終能下榻走動之時，飄搖扁舟卻又偏遇當頭風浪——鴇娘告知三日後教坊司龍大人府上堂會，非要花魁出席不可。杜蘅聽聞此事，著實忍抑不住胸中憤慨，不管不顧地直截僭越怒斥鴇母：「行走江湖，貪鈔愛財也該有個限度，荼蘼病成這副德性，好容易方才磨蹭著好轉丁點，誰不知這堂會豈止出席爾爾，非得讓他唱足三四折戲才可罷休，若能吊著條命活著回來便要謝天謝地祖上積德，倘使有個萬一，上哪去生個毫髮無損的人完璧歸趙？教坊開罪不得，惹惱將軍難道這區區蒲月樓就擔待得起？！」字句有若連珠砲般溜出，男子大氣不喘，末尾金銅菸筒敲上桃木桌面，更顯鏗鏘；此事既已應承箭已上弦無從翻悔，就是拖拐哄騙也得讓荼蘼到時就是在那會中露面獻藝不容差池，然而婦人自知理虧，對於杜蘅一局外人多嘴置喙，便也腆著臉好言勸解，不是不體諒青年病體，起始總以花魁身有疾恙數度婉拒，後來實在拗不過龍大人堅持，只得允了。男子清冷挑眉，半信半疑，涼淡應對：「自家搖錢樹好端端給硬生搖折了，可不只是得不償失，您自個兒好生琢磨琢磨，這會兒要回絕龍大人還來得及，推諉說辭不愁找不著。」青年知曉後並不推辭，微微頷首澹然答應，低啞話音甫落，隨即蹙眉雙手掩唇側顏輕咳，卻無能消除喉間猶如百蟻鑽動的搔癢，直至飲下侍童急急送上的溫茶，方才舒緩些許。由畫燭轉述知悉的杜蘅勾唇譏嘲：「你倒是光顧著做好人，讓小爺我這會兒成了豬八戒照鏡，兩面不是人，連你自個兒都不擔心屆時如何向將軍交代，就小爺這廂皇帝不急急死太監杞人憂天是吧。」半敧著頤養精神的秀逸青年低掩密睫，淺啜一口溫熱補藥，徐緩應道：「當今邊境局勢詭譎，一時半刻怕是難以綏定……待得將軍歸返之時，大抵業已事過境遷，無人多事提起也就過了……。」湛眸調轉意有所指地投向坐於稍遠處的摯友片刻，而後低首吞抿一串淺咳。「是是，您當小爺吃飽了撐著成天插手別人閒事不成？」杜蘅挑揚眉峰反唇相譏，然而眼見青年以巾帕拭唇，神色憔悴，話鋒放軟勸道：「龍府那鴻門宴你也別太逞強，唱個意思到了便罷，可別因一時興頭就忘了你身子這會兒不比平時。」荼蘼聞言則乖巧媳婦似的淺哂著頷首受教稱是。可惜自幼一同長成的杜蘅太過了解至交性子，那番話最終並非警醒，而成讖語— —席間青年果真依舊不折不扣連續唱足將近兩個時辰，而其中該拋揚該低轉的音韻一吋不少，使上的勁道絲毫不減，越至後頭不僅汗濕衫襦，更已近聲嘶力竭，幾無一字沒有破損，淒愴猶若杜鵑泣血。會後待得青年昏沈地乘車返抵樓院，腳步虛浮方跨過門檻便差些軟倒，幸而及時伸手抓扶門框才不致撲跌在地，張口欲喊來侍童，卻只餘遊絲氣音，佐伴著衝縈喉口唇舌間的腥鏽血氣糾絞眉心。咬牙撐持著前行幾步，迎上來的畫燭見狀大驚失色，趕緊攙著將人送上床榻歇息。更鼓三巡，原已抱病的青年氣愈虛微，於竄升熱度中輾轉反側，體膚潮紅蒸出的卻全是冷汗，間或不住顫抖，斗室間迴繞聲聲混著雜音的粗重呼息，似乎轉眼便要中斷。隔日將情況稟告假母後，依照指示就著先前所剩的藥方煎妥服下，症狀之劇卻未能壓減些許，青年唯一醒轉時分便是比劃著意圖表達喉頭燒灼如火，遷延兩日眼見病況不妙，侍童終獲首肯急忙飛奔請來大夫診治。年邁醫者甫搭上脈搏旋即凝肅神情，出言斥責道：「這外邪犯肺，痰熱壅積，兼以肺氣奔迫傷及咽喉，血塊淤結，怎等至這般嚴重方才知道尋覓診候？眼下老夫也僅能盡人事，先施以艾灸放血，其餘清肺洩熱則有賴日後湯藥調養，成效如何就端看他天命造化了。」大夫於是分別於喉頭患部與少商、委中幾處穴道推揉片刻，精準以三稜針扎下一分後即刻拔出，捏擠出數滴血珠漸由烏紫轉為豔紅方才停手，點點痛楚揪起秀眉，逸出幾聲不適瘖澀呻吟。大夫聽聞則欣喜微笑頷首，捋鬚說道「會叫疼總好過麻木不仁」，轉身提筆寫下方子，囑咐侍兒於甦醒之後定時讓青年服用；倘使情況轉壞，便是波及其餘臟器，藥石只是吊命，難有起色了。尚未求醫時候杜蘅親睹友人給病魔折騰成什麼樣子，一旁侍候的畫燭一瞬也未敢闔眼，生怕一不留神，褥間伊人便芳魂歸西，短短二日漫長得猶若永夜未曉。男子望著那張慘白得幾無血色的玉顏，眉頭深鎖，不是他烏鴉嘴詛咒摯友有個三長兩短，倘若這麼拖到了即使大夫也束手無策，好歹該當知會將軍一聲，總不能到時候雙手一攤真還人一具冰冷屍首，一推二五六便裝作事不關己。杜蘅於是修書延請石大人速速入樓密商，短暫商談後即決定為爭取時效，由後者將花魁病重消息偽作軍檄以百里加急傳遞邊關。三日之後，接獲音訊的溫將軍讀至「昏寐終日，嗽喘相仍，氣息奄奄，命在旦夕」刺目字句，持信指掌一顫，幾乎握不住薄薄紙張，彷若千斤。與蠻敵兵戎對峙血戰將近一月，就在昨日終於暫且休兵，彼此各後撤十里互不相犯的喜悅轉瞬讓那十餘來字燃起的灼灼心火焚毀，盡成焦土。唇片抿緊，紙緣於指間捏牢皺爛，猶似此刻心頭肉讓擔憂著急來回揉碾過，絞得細碎，聲聲淌血，恨不得立時背插翅翼飛回青年身邊相伴。思慮不過俄頃，腦中青年虛弱蜷臥床被間的模樣鮮明凌駕一切，佔滿如麻心緒，隨即召來部將親信安排後續部署，將領軍職責囑託黃少谷，順道在末尾鼓勵一句「好生將此事辦妥，你終該有天要獨當一面」；交代文僚將兩造停戰情事速速修書呈稟朝廷，自己則扮作兵卒，隨同真正驛子快馬返京。待一切底定，溫尚翊片刻也不虛耗，旋即乘著寅夜深沈披星戴月飛騎兼程趕還帝都，途中尚於旅店幾度更易坐騎，然而長路迢迢，縱是馬不停蹄終究花費了整整四日方才抵達金陵。甫入城門，驛夫攜著報捷文書往殿廷而去，溫尚翊則轉向熟悉街衕。連日幾乎腳未沾地，揚手叩門時猶殘存些喘，於等候間稍稍平復，然而見到親自應門的青年瞬時抽成訝異驚呼，映入同樣瞠圓的杏眸。「將、將軍？尚未聽聞邊關戰事已了消息，怎會……此刻返京？」荼蘼愕然問道。即使青年眼下看來自然全無病危模樣，氣色業已好上許多，只餘因疾恙增添的些許倦態，男人依然皺起眉頭伸手將人向內室推移，憂心叨念道：「怎不在床上好好歇著，這畫燭是幹什麼吃的，就連區區應個門都做不來嗎，若是又染風寒可怎生是好？」半推半就地任人塞回被褥裡，情郎亦隨後躺上身側圈摟腰際，交頸相棲為完滿合契。以寒疾未癒為由卻推拒不成的青年半瞇秋眸，慵懶猜測這回突然歸返該是源於好友通風報信，玲瓏通透心思自然摸了個八九不離十，唯獨沒料到石大人亦牽涉其中，更是意外男人竟許為此趕還。青年感到窩心之餘，卻也不免參雜幾分憂慮，凝眉淺淺嘆道：「然而這般恣意行事，倘使敵軍不出亂子，也恐怕引來朝中忌憚。」男人勾彎眷寵唇弧，指間捲起柔軟髮尾出言勸慰道：「這倒無須過慮，北蠻也苦於這連年征戰，已然決定與我朝議和，尚且應不至生變才是。」青年貓兒般地蹭磨頸窩，幽然應答「那便該提防君上疑心功高震主了」，語氣輕巧渾然不若言詞間承載的嚴峻。男人胸膛因輕哂微震，傳至相貼身軀成點點搔癢亦揚起粉唇，「勞煩花魁大人掛心，在下日後行走江湖必定倍加謹慎。」低沈嗓音溫軟調侃道。安恬闔眼假寐的青年未再接續，跳躍問道：「這回返京總還要回府向老夫人請安吧？」男人輕聲應諾道：「縱是不想鬧得人盡皆知，更願意待在這兒讓花魁大人金屋藏嬌，但家總是要回的。」「也該順道定下哪家小姐雀屏中選，省得將軍府上門房應接不暇，門檻都讓遞帖媒婆給踏平了。」語調悠緩勻穩，波瀾不驚猶若夢囈，甚或彷彿還裹了點尋常的俏皮。穿梭烏軟髮間指節因言略頓，神情沾染幾分苦澀憐惜，儘管表面一切如常，外頭紛擾流言於青年心底到底無法不落下疙瘩。男人微勾唇畔梨渦，循著情人話頭頑笑道：「門檻若踏穿，尋工匠來換道新的便是，何須勉強以人生大事陪葬。」「既是人生大事，到頭終歸還是得置辦，又能拖宕到幾時？可也別讓令尊令堂操煩過甚，眼下眾家各色閨秀可謂任君遴選，欲擇為良配，行價正好不是？」密睫掀揚，眸間一片溫軟流波，輕道：「且莫說路家小姐既有親誼，條件亦是不壞，願以身相許之事，現已近乎人盡皆知，倘若不成，恐對她聲名有損。」這人的如絲心緒究竟還要多緻密，又多麼體貼入微，然而卻總遺忘了擺上自己的位置。英挺眉端揪起微微酸楚，溫聲回應，然而內涵卻是堅執，「除卻爹娘，此事豈非還得問過我的意思？至今尚未識得有人能與你匹敵，若果哪名女子與你相貌相似、情性相仿，方能讓人瞧得上眼。」男人語間略頓，續道：「況且，我與路家小姐不過幾面之緣，她也不過為一些浮誇聲名所惑，誤以為在下知情識趣，可與之合鳴般配而已。我可消受不了娶個話不投機的妻子擱在家裡，像尊觀音塑像似的，相對無言數十年的枯乏日子。」青年抿起菱唇，深吸口氣平抑輕顫，偏顏喃道：「可你明知……」語末沒入嘆息，亦讓檀郎傾身吮吻而去，揉成纏綿。 ---- 教坊司：古代妓女的主管機關 -- 倉庫 http://crac830105.blog.fc2.com/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08.198.119.99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487024555.A.96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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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Lynno

02/14 09:45, , 1^F

02/14 09:45, 1^F

結局的時候就知道離不離得開了～～～～（頂鍋蓋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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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OON

02/14 11:59, , 2^F

02/14 11:59, 2^F

好多時候也想搖晃本尊大吼「你自私一點好嗎Q口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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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nxuej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