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赤安] Bad Nights 4（完）
*本章接續純黑電影的劇情
4
『你啊，偶爾也把工作給別人分擔一下吧。』
有的時候他會想起蘇格蘭跟他說過的話。在警備企劃課的時候，或是為組織工作的時
候。說這句話的時機應該是在後者。因為蘇格蘭的警階比他低，如果在警察廳裡就得用敬
語。但是在組織裡時，他們刻意假裝成平輩朋友，稱呼上也就跟著沒大沒小了起來。
『就算是怪物，也不可能一個人做完所有的事。』
『一想到那些傢伙還在某處逍遙就忍不住啊。』他刻意說得很含糊，反正蘇格蘭知道
他指的是什麼。『就算是一厘米，也想再多前進一點。』
蘇格蘭聽了這話只是苦笑。『再有能力的人，也無法一個人走到終點，ZERO。』
眼下的狀況似乎佐證了他的想法。如果這次的事件只有降谷零一個人，恐怕無法持續
臥底的身分。
目睹庫拉索的遺體被抬出來，降谷零心中最後一粒塵埃也落下了。趁著大批警力在摩
天輪四周忙進忙出，他悄悄地從現場撤退。風見從遠處不著痕跡地行了個注目禮。在這種
組織成員可能就在身旁監看的時刻，他比平常更小心不露出馬腳。
不過，倒是有個更應該戒慎恐懼的傢伙，一臉無所謂地在周圍晃蕩。在樹叢邊撞見一
次就已經夠令人火大，沒想到一走出水族館園區，就看見那台顯眼的福特野馬閃著燈停在
路邊。原本想無視地走開，但對方卻開過來擋住他的去路。
副駕駛座的車窗在他面前降下。降谷瞇起眼睛。「有何貴幹？」
車子裡的FBI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既然都在附近，順路載你一程。」
「不需要。」
「你身上沒有錢，車子不在附近，也不能讓公安的同伴載你，現在只能用走的不是嗎
──當然，如果你想搭苦艾酒的車那就另當別論了。」明明知道他不可能這麼做，還故意
補上這句。
降谷抿緊嘴唇。無論怎麼看，赤井秀一的福特野馬是他這時候最安全的選擇。儘管理
智上知道這件事，卻怎樣都無法自己伸手拉開車門。
車內的赤井或許察覺到了他的心思，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然後主動橫過身來把副
駕駛座的門打開。
「上車吧。」這次他總算是勉為其難地坐了進去。
屁股一碰上椅墊，他才感覺到疲倦和疼痛。畢竟剛才在摩天輪頂上做了許多超越體能
極限的行為。黑麥應該也比自己好不了多少，但還是平穩地開著車。回想起兩人都還在組
織裡的時候，無論在任何情況下，波本都不會把駕駛權交到對方手上。當時他對黑麥的警
戒心超過對其他成員，小心翼翼不給他掌握載具的機會。如今，這狹小的密閉空間卻是他
唯一能歇口氣的地方。
──歇口氣？
不對。即便是現在，赤井秀一也不是讓他能放鬆應對的傢伙。這個人雖然不是敵人，
但也絕不是同伴。至少在降谷零的心裡，要把他認可為同伴是絕無可能的。
路燈一排排地往後掠過，福特野馬靈巧地通過警方設下的檢查站。「這不是往倉庫區
的方向。」他的RX-7還停在那裡。
「海灣這一帶目前全都在交通管制。今天就先開進市區，明天再來取車吧。」
現在繞回去的話，不論是遇上警方還是組織裡的人情況都會變得複雜，儘量悄悄避開
、之後再從計畫好的時機地點現身才是上策。降谷雖然也知道這一點，就是對赤井秀一這
種掌握一切狀況的態度感到不快。
「沒見過這麼自作主張的司機。」
「備用的物品，你的Safe House裡應該都有吧？等一下就由你來指定路線。」
「喂喂別開玩笑了，要是洩漏給你，那住處還能叫安全嗎。」降谷斜眼瞄過去，勾起
一抹微笑，「不如開到你住的地方吧？米花町2町目21番地。」
赤井表情不變，「我對這條地址可沒印象。你暗戀的人住在那裡嗎？」
「呿，要裝傻也只能趁現在了。遲早把你那偽裝給剝下來。」降谷瞪了他一眼，不過
這個無恥FBI完全不以為意，從側面就能看見他上揚的嘴角。果然很令人火大。
「到新宿都廳，路徑由你決定。」
「了解。」
車子一眨眼便駛上彩虹大橋。降谷跨著腿，右手支著下頷，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的夜
色。對向車道上飛馳過數十輛警車、救護車，正趕往水族館的案發現場。
赤井開口：「身上的傷不要緊嗎？」
「別說笑了，這連傷都算不上。」
「肩膀的舊傷呢？」
降谷哼了一聲，掩飾自己的意外。「你指那個啊。雖說我當時是因傷引退，但還沒脆
弱到那種地步。就我個人而言，今天那記還算是不錯的發球喔。」雖然投出去的不是網球
而是一個小蘿蔔頭。「倒是你們FBI，在別人的國家也這麼恣意挖掘別人的隱私，真以為
我們公安會輕易放過你們？」
「你別誤會了，那只是我個人的情報來源而已。和FBI沒有任何關係。」
說什麼情報來源，反正就是柯南吧。對於那兩人之間產生的互信，降谷感到些許不悅
，卻也不是不能理解小鬼頭對FBI探員的憧憬之情。
「不管怎麼樣，你這種多餘的關心還是適可而止吧。很噁心。」
「哈哈哈！聽起來真熟悉。你果然跟以前一樣，完全沒變。」
完全沒變嗎？這句話莫名地刺進他的心裡。降谷刻意露出諷刺的微笑。「嗯，就是這
樣。所以你才懷抱著期待刻意來接我的吧？遺憾的是，今天這種程度還不至於讓我襲擊你
。」
赤井秀一的身體凍結了一秒。露出這麼明顯的動搖，真虧你能當搜查員。他想。
「……原來你記得？」
「模糊的印象而已，而且只有最後一次。」他斂起硬撐出來的笑容，「不過在那之前
發生了什麼，我大致都猜得到。」
連推理都稱不上，他很輕易就掌握住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赤井點點頭。
「在那之後──」
「沒再發作了。」降谷率先把答案講出來。「那次就是最後一次。多虧那次的經驗，
我現在連覺都睡不好。」
「那真是辛苦你了。」頓了頓，「藥之類的，有在吃嗎？」
不是叫你別多管閒事了嗎？不過降谷已經疲累到不想一句一句地反譏回去。反正偶爾
直率一下人格也不會崩壞的。
「有請醫師開藥，看處方是安眠藥跟鎮定劑之類的。不過從來沒有吃過。」畢竟作為
公安警察、組織臥底，那種會影響人精神狀態、甚至讓人不省人事的藥實在太危險了。赤
井也明白這一點。「反正，那次之後就沒再出現任何症狀了。我想以後應該也不會復發了
吧。哎……」他自嘲：「大概是臥底當太久，心靈也變堅強了吧。」
一陣間隔。
「──你本來就很堅強。」
「哈？」降谷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不論是黑麥還是赤井秀一，都不像是會說出這句話
的角色。
赤井肯定地複述：「你很堅強。」
這一刻，降谷覺得喉嚨似乎有東西哽著，連硬擠出一聲乾笑都會覺得疼痛。如果能把
這句話當成挖苦就好了；可他起碼還聽得出哪些是客套話、哪些是肺腑之言。
「你很堅強。」這是不摻雜一絲一毫錯誤或虛假的言語。唯有同樣參與過組織的行動
、喪失了重要之人、比任何人都更了解降谷零所經歷的一切──甚至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
而埋藏起來的陰影也都看在眼底的這個男人，才能賦予「堅強」這個字眼足夠的分量。
偏偏是這個人。
這個自己痛恨到想要殺死的男人，正是世上唯一能夠完全理解、並正確評價降谷零的
人。
啊──若這世上真有神明，那祂絕對是個惡劣到極點的傢伙。
「你這算是讚美嗎？」他乾巴巴地開口，「就算被你這麼說，我也開心不起來。」
「那真遺憾。」
降谷別過眼去。車窗清楚地映照出自己傷痕累累的臉龐。「何況在你面前，我總是特
別狼狽。」
在組織裡的時候是這樣；倉庫那件事，以及在摩天輪上也是。還有蘇格蘭……明明沒
有人要求他這麼做，這男人卻總是擅自施予他不必要的庇護。
「你就爽快地承認如何？」脫口而出的聲音聽起來近乎自暴自棄，「從以前開始，你
一直覺得自己比我技高一籌，把我當成弱者來對待吧。還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對我伸
出援手……真是──少在那裡以保護者自居了。」
兩人間迎來片刻的沉默。如此直率地將心情化為言語，這對降谷而言是頭一遭。說出
來後他才發現，或者該說是第一次面對，自己的自尊心因為這個男人而產生了巨大裂痕的
事實。
『你真是我見過最囂張的傢伙了。』忘了是伊達還是松田曾這樣說過。當時降谷只是
輕輕一笑。
『就算被你討厭，我也不會改變作風的。』
『誰說討厭了？這可是誇獎。』應該是伊達航。就在人事命令正式發布的前夕，他這
麼說：『要幹公安大人那一行，若沒有足夠的自負，就啥事也幹不了。哎，上頭還算有眼
光，你是最適合的。』
照這麼說來，或許在遇到赤井秀一這個男人之後，自己就再也無法動彈了。這個男人
的存在蒙蔽了自己的判斷，不除掉他，就覺得自己無法以原本的姿態繼續活下去。如果他
對赤井秀一的殺意有一個私人的理由──不是為了日本，也不是為了蘇格蘭，而是為了降
谷零自己──那一定就是這個了。
「──雖然我從來沒這麼想過，」赤井淡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過，這也沒那麼
不好吧。」
降谷的雙眼瞇得細長，「你想說什麼？」
「沒有人是完美的，安室君。」
「這我當然知道。」
「只要是人類，有一兩個弱點不算什麼，只要不被敵人瞄準就行了。」
「哈、這算是狙擊手的人生哲學嗎？」
「瞄準你弱點的傢伙，我會全部把他們擊倒。」赤井認真地說，「相對的，只有你能
為我做同樣的事。」
降谷把頭偏向一邊，「這是合作的提議？」
「真不羅曼蒂克啊，安室君。」赤井輕笑出聲，「這可是在求愛喔。」
「哈？！」
「反正按照你說的，你最糟糕的一面我都已經看過了吧。既然如此，就算再多讓我看
到一兩件不光彩的事，也沒什麼好羞恥的。」
──就放心地全都交給我吧。赤井的口氣轉為嚴肅。
「反正我也不怎麼討厭。」還補上這句。
「喂喂、講得一副很偉大似的──」
「就是這麼回事。」赤井平靜地說，「不管你承不承認，我跟你是『驕傲』的同類人
──不，做到這種地步，或許該說是『怪物』了嗎？」吐出這個字的赤井忽然流露出懷念
的情緒，「但是，即使是怪物，也會有脆弱的地方，會有無法克服的弱點。既然知道這件
事，那麼最簡單的解決之道只有一個。」
──把它毫無保留地交出去。
由另一頭怪物來看照它，保護它，使它不受敵人攻擊。
降谷啞口無言。如果這是求愛的話語，絕對是史上最令人不悅的版本。儘管如此，此
刻聽來卻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如果讓這傢伙收藏自己全部的陰暗──如果讓他踏進自己
內心的話──毫無疑問，那會是最危險的事，也是最令人無法忍受的事。
但是為什麼呢？
光是想像自己對這個人交出一切，似乎就要被某種甜美的預感所攫獲，甚至，為了要
抵抗這份誘惑，就讓他全身發抖。
不知不覺間，福特野馬已進入新宿市區。兩旁高樓的燈光比其他地方更耀眼。降谷不
禁覺得眩目。
「說得這麼簡單，你難道沒有自尊嗎？」
「那種東西，不要也無所謂。」赤井滿不在乎地回答。
「說什麼傻──」
「如果會構成阻礙，直接捨棄就好了。那種東西怎樣都好。就算自尊心變成碎片，我
也會踩在那上頭繼續前進。」他把目光投向降谷，「你也做得到吧。」
降谷零一動也不動。
──只有你才能做到。
連自尊都可以放棄的，終極的「驕傲」。
回想起來，自己能擺脫睡眠性交症，也是因為赤井。他替自己深藏體內的恨意找到了
明確的方向。「殺了黑麥」──只要牢牢握住這盞殺意的燈火，就不會迷失在黑暗中。
現在，這個男人向他伸手，說他可以交出更多。他殘破不堪的部分，不願被知道的脆
弱之處，謊言的破綻，懊悔的傷痕。只要把它們交出去，就再沒有其他人能以此傷害你了
──但要連同你的自尊心一起。
辦得到嗎？──開什麼玩笑。就算其他人因此卻步，我也絕對會跨過去。踩碎自尊心
又怎麼樣？就跨過去給你看。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降谷噴出一串笑聲，還伸手擦去眼角滲出的淚水。
真是不可思議。困住了降谷零那麼久、讓他舉步維艱的障礙，就這麼輕易地被一擊粉碎。
長年的緊繃感彷彿解開的繩結般鬆脫了。
這個男人究竟是由什麼東西組成的呢？真想知道啊──
「受不了，真是沒想到──嗚哈！我說、這種求愛台詞你可不能用在喜歡的人身上啊
，絕對NG的！」
「安室君──」
「啊，這邊右轉。開到北千住。」
赤井瞄了他一眼，「不去都廳了？」
「嗯。反正今天也看夠夜景了吧。」
新宿都廳本來就只是隨口說出來的目的地。他原本打算讓赤井開著車在市區繞個幾圈
。只是沒想到，這趟通往虛無終點的車程，意外地將自己引導至另一個方向。
北千住一帶散佈著以警察組織的名義租下的民房。公安警察經常利用那些據點。今晚
不適合立刻回到安室透的住處，那麼最好的選擇就是那裡。赤井應該也猜到了自己的意思
，順從地打了方向盤。
「先說清楚。」降谷瞇起一隻眼睛，「即使是現在，我還是覺得你很礙眼，而且也沒
有原諒你的打算。」
「我並沒有期望那種東西。」
「只要對我們有利，也可能馬上把你交給組織。」
「無所謂。」
降谷重重哼了一聲，「就這麼確定自己不會被逮到嗎？真是自信滿滿啊。」他猶豫了
一下，「那麼，具體而言，你是想回到以前那種關係？」
雖然只有模糊的印象，但自己和這個男人的身體契合度似乎出乎意料地好。那些軀體
交纏的時光，就感官經驗而言並沒有帶給他任何惡劣的記憶。
「這個嘛……如果你這麼期望的話。」
降谷正要回一句譏諷的話，赤井又繼續說了：「不過如果可以，我倒希望能跟你從別
的地方重新開始。」
「哈？要求真多啊……」「我在這方面可是一心一意的。」「你是青春期的少年嗎？
好噁心。」赤井還真像個小孩子般笑了。他忍不住歪過頭。都是三十歲左右的大男人了，
過去發生的一切就算想抹消也做不到，還能找到什麼新起點重新建立交情呢？
不過比起那個──「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確認。就趁這個機會問你吧。」
降谷勾起嘴角，「你對那個警察開槍，順手替我解圍的那一次……當時，你之所以在
任務完成後還留在狙擊點──是因為想找機會殺了我嗎？」
赤井聽了，發出一聲誇張的「哦──」，「居然能得出這種結論，不愧是公安的王牌
。」語氣中含著笑意。
「少裝蒜了。要在那麼完美的時機點射擊，只有一個可能。」降谷說，「那就是你其
實一直用瞄準鏡盯著我。而狙擊手這麼做的理由，想來想去也只有一個。」
按照原定計畫，黑麥早就應該撤離現場。如果他這麼做，後續的一切誤算也都不會發
生，兩人就不會發生第一次的關係，在那之後的第二次、第三次，情況也就不見得會一樣
。事實上，在黑麥的射擊救援之後，降谷一度懷疑自己的臥底身分已被察覺了，狙擊手射
出的那一槍其實是瞄準自己。他和蘇格蘭商討了對策。蘇格蘭說，黑麥一定會找他刺探波
本的事，他會做好應對的準備。
只是沒想到，他的工夫還是下錯了地方，最後反而是蘇格蘭的身分敗露，造成了無可
挽回的結果。
「──怎麼樣呢，黑麥？」
「你果然是我最不想與之為敵的男人呢，安室君。」赤井微笑。「不過就算是這樣好
了，你知道這個又想怎麼樣？」
的確不能怎樣。命運就是這麼回事，或許有沒有那顆子彈，該發生的事情還是會發生
。自己還沒有軟弱到非得把所有悲劇都推到那發子彈上不可。
降谷微微一笑。「沒什麼，只是覺得這樣一來，我們終於算是扯平了。按照你喜歡的
說法，就是fifty-fifty吧。」
「Fifty-fifty嗎……」
「嗯，既然我們要相互保證毀滅，那至少得先確認一下毀滅對方的決心才行。」
「喂喂，安室君，沒有人說要相互保證毀滅吧？」赤井皺緊眉頭。「我的提案是相互
保證生存才對。」
「一樣的吧。」
「哪裡一樣了啊！」
聽到那略帶焦急的語氣，降谷笑得更開心了，「你這傢伙，意外地遲鈍啊。」赤井聞
言突然安靜了下來。「終於變成『你這傢伙』了嗎……」好像可以聽見他這樣低聲地說。
不過降谷不想理會那種枝微末節。
這個男人曾經想要殺了自己，曾經把自己放在那瞄準鏡的中心點，隨時準備奪去他的
性命──這份投向自己的殺意，好似永不變味的甜美果實，在今後的日子裡他也將反覆地
咀嚼吧。
接著他猛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
「話說回來，說要掌握彼此的弱點，但只有你知道我的不是嗎？我到現在為止都還沒
發現你有什麼致命的弱點啊……」
赤井挑起一邊眉毛。「你沒有發現嗎？」
「咦？你有在什麼事情失敗過嗎，除了臥底的事情曝光以外？」
「不，不是那方面……」停頓，「你真的不知道？」
「當然不知道。我可沒有你那種跟蹤狂的惡劣興趣。」
赤井似乎欲言又止，掙扎了五秒鐘，最後只是重重嘆了口氣。「還敢說我遲鈍，看來
你也半斤八兩。」
「啊？你這是在挑釁嗎？乖乖吐出你的弱點給本大爺瞧瞧！」
「由我親自說出來就沒意義了吧。這可是我出題的回合啊。」
「更何況，」赤井說，「不管你知不知道，我的弱點早就被你握住了。」
──就握在你的手心裡。
降谷不解地偏過頭，耶？是這樣的嗎？盯著自己反覆開閤的右手掌心，這裡頭握著赤
井的弱點嗎？明明只看到掌紋和擦傷而已，真搞不懂。
車子在此時駛下交流道，越過黑夜中的荒川河堤。低矮的住宅區景色映入眼簾。一旁
的赤井嘴角上揚，還是沒有給予任何提示的意思。這個卑鄙小人！降谷撇撇嘴。
車子在北千住車站旁的百貨公司後門停了下來。經歷了莫名壯烈的戰鬥之後，兩人將
在寂靜的街口道別。
「還真的連上去喝杯茶的機會都沒有啊？」
「不是說要重新開始嗎？快滾回FBI的巢穴去吧。」正打算推門下車，赤井冷不防抓
住他的手臂。
「安室君，」他定定地注視著他，「發現我的弱點之後，隨時可以來找我對答案。」
說完便鬆開了手。降谷毫不遲疑地甩上車門。
──我可不會掉入你的陷阱。他獨自握緊了拳頭。
福特野馬敏捷地滑過首都的街道，鑽入厚重的夜幕，降谷站在人行道上，目送它直到
最後一抹鮮紅都被黑暗掩埋為止。雖然看不到了，但他很確定那頭怪物就在那裡；就像宇
宙中的兩顆星辰，藉著引力確認彼此的存在。那頭與自己極為相似的怪物，將毫無保留地
接納由降谷自身所投射的陰影，包括他的死亡。
「看來今晚能睡個好覺了。」無人窺看的深夜裡，降谷零露出一抹純粹的笑容。他的
命運已覓得最好的降落點，剩下的每一步都變得無比輕盈，彷彿能跳起舞來。只要那個男
人在，自己就會活下去，即使是在全然黑暗、連道路都沒有的地方，也能持續前進……
秘密住所的房門輕輕關上。
怪物不再獨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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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會很忙，所以無法修改很多次就先丟上來了。
但因為這一章其實跟前面幾章寫的時間差比較遠，有些語感可能走樣了，也挽回不了orz
感覺上兩人接下來才會真的開始談戀愛…如果他們會談戀愛的話XD
抱歉寫了一篇沒有Love的BL衍生orz
請把「殺意」讀作「愛意」吧(￣▽￣＃)﹏﹏
一個覺得大家應該都知道的多餘小注釋：
赤井說安室握有他的弱點，其實是指「惚れた弱み」這一回事
類似「愛上就輸了」
如果有人看這篇的話，歡迎告訴我感想、糾錯或其他↓
https://www.plurk.com/AIShiki
謝謝！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4.45.199.158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486894758.A.114.html
推
02/12 23:09, , 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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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過獎了……這麼沒劇情的文還有人願意看，謝謝Q_Q
※ 編輯: MUGU (220.136.19.7), 02/12/2017 23:53: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