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無仙涯、拾伍(限)

看板BB-Love作者ZENFOX (☁禪狐☁)時間7年前 (2016/11/27 23:52)推噓23(23推 0噓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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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太快只好重發。不小心就這樣佔了一行的版面啊。(跪) 無仙涯、拾伍　　珦瀾是痛醒的，斷臂處已經被止血包紮過，寫有咒文的白色布條纏繞傷處和軀幹，半邊的衣衫被剝開，裸露出整個右半邊身體，但是疼痛仍蔓延開來，全身都像在蒸籠裡燜著，任他倚靠的懷抱相對冰涼，他忍不住要往對方懷裡拱，這時聽見一聲清脆好聽的淺笑：「珦瀾長大了還這樣愛撒嬌。」　　珦瀾聽這聲音並非盛夕霄，忍著身子不適轉頭看，對方也配合的歪頭和他相視，映入眼中的臉端麗俊雅，透著清冷高傲的氣質，他很快從記憶裡找到一樣的面孔，只是此時再見這人覺得多了分邪氣。　　「蘇師兄？」珦瀾靠回蘇炤身前喃喃自語：「一定是我看到陸師兄之後嚇一跳，所以夢見了蘇師兄吧。要不然這地方花木繁茂、亭台樓閣無一不雅致，看著絕不是鐵樹那兒。」　　蘇炤笑出聲，摸他額髮替人將碎髮抹順，溫柔道：「小傻瓜，這是我原先那座寶塔拿來再重煉的洞天，自然要不一樣了。百萬曙沒有古獸守護，但是開花前會引來許多大能爭奪，現在外頭大概戰得昏天暗地吧。陸殊頤和你的老虎朋友在外頭，他們讓我先帶你避一避。」　　珦瀾尚在理解情況，就聽蘇炤拿手戳他臉頰說：「沒想到你原來不是野豬精，長得這麼俊俏靈氣。這些年我沒有一天忘記過你，總是在想你會去哪裡，甚至想過會不會有天吃的獸肉就是你，所以辟穀之後再也不碰肉。」　　珦瀾被蘇炤輕捏了下耳朵，他閉眼委屈說：「師兄我難受死了，先別翻舊帳。你怎麼會來的？」　　「我麼？其實我一直都跟陸殊頤在一塊兒，我對他本命劍下咒，能感知他的遭遇，他想當第一劍修我就幫他一把囉。只不過他拿的是藏有魔氣的仙劍，哈哈。」　　珦瀾睜開眼欲言又止，蘇炤接著說：「我如今是魔修。不過你不必怕我，我對你還是一樣，再說當初我與他分開也是為了你……」　　「為了我？蘇師兄你入魔、這怎麼回事？」珦瀾有些後悔問出口，他其實不想知道太多，這無疑是逃避，但他有預感不會聽到什麼好事。　　蘇炤緩緩吁嘆一氣才娓娓道來，當初他和陸殊頤講好要把珦瀾送走，但各自暗懷私心，想悄悄把師弟藏起來。蘇炤和陸殊頤之間的感情早就不復當初，後來蘇炤直接去修仙大派拜師，入門後就在短短兩、三年之間殺了甦醒後肆虐各界的上古妖獸，一躍成名，地位名聲不同以往。之後他與陸殊頤各自娶妻，蒼山雙俠表面依舊維持友好，但暗地裡較勁，就連彼此的妻子、妾室都互相勾引、糾纏，講到這裡蘇炤頓下，告訴珦瀾說：「我曉得你討厭風流男子，可我就看不慣他凡事爭鋒，加上本來我倆就有嫌隙，暗鬥到後來變明爭，自然反目成仇了。後來我氣脈逆行不慎入魔，也是怪自己當初技不如人。但也不是沒有因禍得福。」　　蘇炤又笑了幾聲接著講：「他想當第一劍修，好啊，我幫他把仙劍煉成上界無敵的武具，只不過仙中有魔，我要讓他忌憚我，同時記得他的第一不是靠他自己得來的。等到他發現我做了什麼手腳也來不及了。誰讓他敢拿劍指著我呢，哼。他想要百萬曙也不過是為了擺脫我，因為他既不能冒險抹去劍上的元神及精血，就只能重鑄，並藉此將我魔氣封印，但是答應幫他重鑄的器修列了許多材料，其中一項即是這百萬曙。」　　珦瀾不知該講些什麼，只能慨嘆道：「沒想到師兄你們會鬥成這樣。」　　「你不必可惜，本來我就是羨慕他才對他有憧憬……算了。」蘇炤擺手打住這話題，淺淺笑了聲，聽在珦瀾耳裡卻覺得這笑裡有些落寞。蘇炤告訴他說：「陸殊頤這把劍被我做手腳，一旦他動了殺念魔氣畢現，將使劍身染紅，被殺傷者就會中毒，不過我來得及時，已將你的毒解了。」　　「謝蘇師兄。」珦瀾昏沉沉的，無法沉睡也不太清醒，在蘇炤懷裡待了半晌忽問：「陸師兄跟小夕他們在外面危不危險？」　　「我感覺不到陸殊頤有性命危險，你的老虎朋友嘛，我就不清楚了。」蘇炤親了下珦瀾的耳尖，柔聲細語：「我想了你五十多年，不如你隨我走吧。魔界也有不錯的地方，我們跑遠遠的，我也不與陸殊頤鬥了。其實這麼鬥了幾十年，也累了。」　　珦瀾問：「你就這麼帶我走，不嫌棄我以後都斷臂？」　　蘇炤疑道：「你不是告訴老虎朋友說你的手還會長出來？」　　「小時候我斷過手腳，都是和尚叔叔幫我治好的，只有他幫得了我，所以我這手臂沒有他也是長不回來啊。他如今在麒麟寺，你一個魔修要是去了那裡……我也不想沒了一隻手。所以師兄，我不會跟你走的。」　　蘇炤輕柔挪動珦瀾，讓人靠在自己臂懷裡淺笑凝視，他說：「你真是一點也沒變。雖然換了殼子，還是這樣沒心沒肺的。偏偏這樣的你讓我很惦記。」蘇炤的指尖若有似無觸著珦瀾的臉，畫過嘴角時也落下淺吻，珦瀾因為痛楚和虛弱而無法反抗，他知道珦瀾並不會掙扎，只是難受得閉起眼承受他的作為。他舔著珦瀾柔軟的唇瓣，輕捏其下頷將舌伸入，又一次進到這暖熱的口腔裡翻攪。　　「唔、呼，師嗯嗯……」珦瀾的話音都被堵上，他還在想蘇炤方才說的那些事，師兄們反目成仇是他害的？可他從來沒想過要介入他們，越想越是莫名其妙，忍著疼痛炙熱去推擋蘇炤的親近，蘇炤停下來有點意外看著他，他板起臉說：「我不喜歡師兄你這樣。你不要碰我。」　　蘇炤臉色陰沉抓住他質問：「你比較喜歡陸殊頤是不是？」　　「不是，我對你們根本不是那樣，我喜歡你和陸師兄是因為、只有你們對那時的我好，蘇師兄你還教會我許多事，帶著我修煉。」　　「你和我好只是因為知恩圖報？」蘇炤氣笑了，他摟緊虛弱的青年，一爪抓在對方咒縛中的傷處冷聲道：「不管你怎麼想的，我都不會讓你和其他人在一起。」　　珦瀾疼得眼眶盈滿淚水，長睫沾著細微水珠，漲紅了臉哽咽喘道：「好痛，師兄別氣，我、呃嗯，我本來就不會和誰在一起，你先放、放手，好痛。嗚呃，根本就沒有人真心要跟我在一起啊，所以你放心好了……不會有誰是……所以我也不可能、會、會真心跟……」　　聽見珦瀾虛弱無力的求饒之辭，還是漲紅之後又慘白的臉色，蘇炤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忽地卸力，小心翼翼把珦瀾撈回來抱著安撫：「你別哭了，是師兄不好，不該拿你撒氣。不哭了。」　　珦瀾鬆了口氣，入魔的蘇師兄好像更陰晴不定，他怕一不小心被蘇炤捏死了，不敢再多話，卻還是忍不住嘀咕：「我沒哭。」　　珦瀾感到蘇炤渾身忽然緊繃，接著就聽蘇炤講：「情況有變，可能出大事了。」珦瀾也覺得這洞府外傳來不小的震蕩，外頭可能有極厲害的傢伙打起來，蘇炤本想將他留下，他用剩下的左臂死死抱住對方央求，蘇炤實在拗不過他只好抱他出去，他看到周圍景物發亮化成一束紫光被收在蘇炤腕上的寶石飾環。　　他被蘇炤扶著立在湖岸邊，鐵樹佇立的小島正在燃燒，島上一片火海，水裡、岸上都是殘缺的屍骸，除此之外的胡楊木林尚未遭到波及，而且地上沒被火蛇侵蝕處皆綠意盎然，這是因為珦瀾的斷臂和噴灑出的精血使然。　　還站著的只餘四者，一個凌空立於湖面，手持血紅長劍的陸殊頤，另一個則是岸上化作猛虎的盛夕霄，那體型比之前還要再大個四、五倍，還有一個是正在島上縱火的猛禽，藍綠色的長尾羽像鐵鞭一樣甩打，破壞著地貌。　　第四個是背對他和蘇炤的高大身影，一出手就把島上火勢全滅，並且冰封起來，再一彈指就將那隻冰凍的猛禽擊成霜塵，而他們一離洞府就看到那場面，現在還站著的剩下三者了。不包括他和蘇師兄的話。　　陸殊頤和盛夕霄看到蘇炤帶珦瀾現身，異口同聲朝他們喊：「快跑！」　　背對他們的傢伙轉過身來，珦瀾狠狠打了個冷顫，連蘇炤都抵擋不住對方釋放的威壓僵在那兒動彈不得。在這裡，妖也好、魔也罷，哪怕是仙人都不會想跟那人對抗，珦瀾掙開蘇炤的攙扶往前站，朝那人喊：「爹，你不要生氣，他們都、都是我朋友。誤會一場。」　　宙風盯住他狼藉的右半邊身體，木著臉說：「為何躲我？你以為有百萬曙我就找不到你了？」他其實是聽見珦瀾那聲龍嘯和受創後所釋出的靈氣才感應到，要不是顧慮到施放大法恐怕要波及珦瀾，他早就不擇手段，將上界毀滅也不會有半點猶豫。　　珦瀾鐵青臉，害怕得聲音低若蚊蚋：「我只是貪玩而已，以為爹一定會來找我。」　　「你不需要朋友，只需要我。」宙風抬手打算殺光其他三者，珦瀾忍著疼痛撲跪到宙風面前請求：「爹不要，我都聽你的，不會頑皮了。我不跟他當朋友了，你、你饒他們一命啦。小夕、師兄你們快走！」　　盛夕霄作勢要撲向他們把珦瀾叼走，珦瀾怒斥：「小夕你答應我的事還沒做啊！」　　盛夕霄吼叫：「我永遠都是你朋友，永遠不會丟下你！」　　宙風輕笑，低頭對珦瀾說：「那頭小貓說，永遠？」　　珦瀾發怵，挪膝蹭向宙風，用僅存的左臂死死抱宙風說：「只是朋友、真的只是朋友啦。」　　陸殊頤深吸口氣，回過神來挽劍直視宙風說：「珦瀾，他真是你爹？就是那個禽獸不如的東西？」就在之前他傷了珦瀾時，盛夕霄和他差點打起來，後來盛夕霄忍著怒氣簡短解釋了一些事，陸殊頤才把先前在妖界聽說的傳聞聯想起來，知道珦瀾並非野豬精，還有個糟糕的爹。再後來有許多厲害的傢伙都來搶百萬曙，蘇炤趁機出現說服他們帶著珦瀾躲進洞府。　　珦瀾聽陸殊頤對宙風出言不遜，激動喊道：「蘇師兄你快帶陸師兄走，你愛的其實是他，要不也不會這麼跟他鬥了幾十年！陸師兄你其實很在意蘇師兄，要不然自己的本命劍怎麼可能讓其他人注入元神跟精血還完全沒察覺，你們兩個都只是拿我當藉口而已！總之快走啊！小夕也走，我不會有事的，我爹總不會害我！」　　蘇炤垂在身側的指尖抖了下，他看不穿珦瀾的爹的根柢，不僅深藏不露，而且相當強悍，他們誰都打不贏，若那人有意殺來，他們也絕逃不過。珦瀾的喊話提醒了他，他瞅準機會衝去抽了陸殊頤一巴掌罵道：「還不走！」　　陸殊頤瞪大眼，咬牙忍了，壓嗓對蘇炤說道：「回頭再跟你算帳！」　　盛夕霄敵不過本能的恐懼，扭頭跑走。宙風溫柔撫摸珦瀾的頭髮，對跪在面前的孩子說：「怕什麼？爹只是一時氣話，也沒有要真殺了他們。算一算，若是你玩過都要殺，只怕也遠不只這些吧。」　　珦瀾聞言抖了下，宙風在他頭上帶笑意說：「碧洛確實是搜尋不見你的蹤跡，卻能看得到其他人的。你在妖界鬧了什麼動靜，真以為我不曉得？我一直忍著，等你自個兒回來，可你玩得忘乎所以了，這會兒連自己的手都玩掉了。哼，還見了無涯那小子。罷了，反正是度過一劫，隨我回去。」　　珦瀾點頭，他徹底明白自己不管在這兒修煉得多強大，他在宙風心裡始終是弱幼的孩子，從來就不是平等的。宙風是真的寵他，而事實上他也從來沒有拒絕的餘地…… 　　他看宙風的手在眼前輕鬆揮過，一陣強烈睡意襲來，昏睡前他忽然一陣厭倦，不想再回紫雲宮了。但不出他所料，醒來的地方是在宙風的寢殿裡，本來不願醒的，只是宙風餵他喝的藥太苦太苦，苦到他實在受不了，一陣反胃，最後皺起臉坐起來乾嘔。　　宙風替他拭去嘴邊流出的的藥湯，又換了帕子給他擦汗，細心溫柔的詢問：「還疼不疼？這藥是很苦，但喝了很快就不難受了。」　　珦瀾靜靜坐在床上調息，等緩過來之後才澀聲答道：「謝謝爹。我好很多了。」他下意識的去摸原先右臂的位置，那裡已經重新包紮過，身上衣物都換成乾淨素白的新衣裳，宙風待他猶是溫柔倍至，卻令他莫名怯怕不安。　　「既然好多了，那這藥就不必勉強喝了。」宙風隨手將藥擱在床間小几上，他摟住珦瀾肩膀說：「這趟出門還是在劫難逃，度過雷劫卻避不了這斷臂的劫難。往後若沒必要還是不出門了，省得下回又玩得斷了手腳。」　　宙風說得雲淡風輕，好像沒什麼大不了的，珦瀾一聽低著腦袋小聲說：「可是爹，我的手斷了。以後可能、長不出來了。」不知為何他不敢提無涯二字，總感覺宙風相當厭憎無涯。　　「不要緊的，就算你手腳全都沒了，為父還是會好好照顧、疼愛你。」宙風說到這裡略微施力將人摟緊：「不如說我倒是希望你殘廢無能到只能依賴為父，也好過成天只想往外跑。紫雲宮什麼都有，你想要什麼我都能弄來給你。不過，連我都捨不得傷你一根毫毛，卻有人膽敢斷你一臂，是你那個陸師兄吧。早知道不該輕易放他走，哼。」　　「都是誤會。陸師兄不知道是我。」珦瀾聲量不大，宙風聽得一清二楚，他知道宙風的醋勁有時來得莫名其妙，於是趕緊裝作若無其事的補充道：「不過這手臂斷都斷了，也不能怎麼辦。」　　「你真這麼想？」宙風瞇眼試探。　　「是啊。能怎麼辦？」　　宙風沉默下來，珦瀾稍微動了下，想從他懷裡解脫，宙風沒有硬是摟住他，但在他抽身之際出聲問：「你這是要去哪兒？」　　「孩兒……一直沒有收拾自己的住處，也不好一直打攪爹，早晚都要收拾的，還是現在過去。」　　宙風面無表情把旁邊置著藥碗的小几整個掀翻，東西沒砸到珦瀾，藥湯也沒燙著誰，只不過珦瀾被這動靜嚇一跳，在床邊明顯抖了下。宙風吁出一聲淺笑：「咦，你想搬回去？可為父卻想你一直在這兒住著，這也方便你『盡孝』不是？」　　珦瀾昏睡時想了些事，對過去自身作為開始厭倦，也忽然沒了修煉的勁頭，他開始覺得一切都那麼可笑，已經不想再這麼過下去，包括他和宙風之間的關係。只不過他對宙風的喜歡淡去之後，本能對宙風的畏懼就顯露出來，他其實害怕這個過份強大的男人。　　「我會孝順爹的。」珦瀾忍住顫抖回答：「就像一般的、父子那樣，孝順爹。所以、以……」　　宙風抬手凌空對著珦瀾攏拳，施法鎖了珦瀾的話語，珦瀾發現他還是能發出疑惑、害怕的聲音，只是當他想說話時，聲音就會不見。他被抱回床上，宙風欺在他身上，指腹重重抹過他下唇沉聲喃問：「怕成這樣，我難不成會吃你？哼嗯？你的手也不是我弄斷的，我對你百般寵愛，你卻怕我，呵。傻孩子，我不需要你像別人家的晚輩一樣盡孝。」　　珦瀾唔唔嗯嗯搖頭，忽然能講出話了，頭一句就是：「我不想再這樣、我喜歡爹，可是不是這樣的。」他也不知該怎麼講清楚，左手努力推擋宙風胸膛：「我不愛你。誰也不愛、我誰也不愛！」　　珦瀾幾乎是吼出來最後一句話，帶著不自覺的憤怒。他恨，因為他有心、有感情，而他恨這些東西帶來的痛苦，總是告訴自己它們都不存在，他從來沒有擁有過，冷眼笑看一切包括自身。　　可是看著來來去去的那些人妖仙魔、那些愛恨情仇，他越來越無法自欺欺人，儘管還不是很懂，可是不是真的沒有心。　　只不過就算有又怎樣？不想愛不行麼？不想給也不行麼？　　「我知道你不愛我，只是因為我和你有血脈羈絆，失去彼岸之後才拿我當打發這漫長歲月和精力的對象。」　　宙風神情好像有一下子變得抽離、恍惚，隨即又回神盯住珦瀾說：「你怎知我不愛你？不愛你又怎會無時無刻都想與你在一起。」　　「以前我還沒辟穀也成天想著吃啊。」珦瀾舉了一個亂七八糟的例子，察覺不妥之後皺眉抿嘴顯得很懊惱，怎麼會講這荒唐的話。　　「嗤，笨蛋。」宙風被他逗笑，捏他臉頰再往嘴上親了口。　　「不是的，宙風，我根本不愛你。我拿你當消遣，你拿我作玩物，你我之間不過如此！」　　「不准再胡說八道、胡思亂想。你不知道自己對我有多特別、多重要，我絕對不允許再有誰來染指你了……」　　珦瀾看他眼色變得深沉，心慌意亂要掙開，卻被按在床間不能動彈，也再度無法言語。宙風不顧他掙扎，將他剝得不著寸縷，擁抱、愛撫間都不時度了靈氣過來，讓他既有體力卻也施展不上任何法子抵抗，任其揉捏。　　可能真的是報應吧，誰也不愛誰，卻偏偏玩在一起，都是孽。珦瀾累了、放棄抵抗，他本來就懶，本來就容易放棄，但是隨著身子陷入宙風懷抱、宙風那物進入他敏感的地方，他忽然很排斥、很恐慌，已經夠了不是？　　宙風仍不肯讓他開口，他咿咿嗯嗯喘息、呻吟，宙風熟稔撩撥他敏感的地方，挑起他的欲望和快感，他仍感受到身體刺激而快活，有段時間沒有被碰的幽秘處渴望被鑿開、凶狠蹂躪，但已經不是誰都可以了。　　「嗚嗯、嗯、啊，呼，哈啊啊──啊、嗯。」珦瀾坐在宙風身上哽咽喊叫，往哪裡倒都不是，宙風總要將他抓回來，他禁不住刺激早就洩了一回，然後被放倒回床間仰躺，單腳被抬高側插，宙風緩慢磨著那處，看他的表情陰沉而充滿執著。　　「我從來不告訴你自己為你做過什麼。你說我不愛你，好像也認為我不懂你，可你又懂我什麼？知道我什麼？你曉得麼，接你回來之後，我就去殺了黎凰。」　　珦瀾身子一震，私處緊縮了下，宙風神情似乎有些愉悅，若有似無挑眉接著講：「對，黎凰她可以浴火重生。所以等她重生，我就再殺她一次，然後她又重生，我再殺之，直到我消氣而她也恨不得不能重生為止，最後她求族老賜了她們族裡的秘藥，自殺墮入輪迴。」　　「你……」珦瀾發現他又能開口了，可他想講的絕不是什麼好聽話。「我要是她也會想死的。被心愛或愛過的人這麼無情的殺死數次。你說你、嗯、啊，為了我殺……我才不稀、啊嗯……」　　宙風湊過來，雙手撐在他腦袋兩側沉然笑語：「也對，你拿我當消遣，自是不屑吧。可我對你卻不是無情，只是不將你當成孩子般教養疼愛。你說你不愛，可你又懂得什麼是愛？」　　珦瀾紅著臉咬唇壓抑呻吟，身下的衝撞忽然停止，似乎是宙風在等他回應，他道：「至少不是你這樣！啊、哈嗯。」　　珦瀾被宙風翻來覆去的弄了許久，幾乎要射不出東西來，後庭則被灌注得太多，臀肉覆著半透明白色的稠液，他無力趴靠在獸皮軟枕上喘息，細碎喃吟：「不能哭。不難過的，都沒事了。」　　宙風搖頭輕嘆，摸著珦瀾後腦，手指順著那頭長髮往背脊輕撓，情事後的他稍微消氣了，平和道：「自己安慰自己，好像為父在欺負你似的。不過我還沒真的氣消了。你睡吧，睡醒再說。」　　珦瀾才不理他，閉眼就睡，睡醒之後還是在同一張床，只不過床已經整理乾淨了，期間他一點感覺都沒有，甚至沒察覺自己的頸子、手腕、腳踝都上了鎖，而且穿著一襲新的冰絲蟬衣，裁縫成普通單衣款式，隱約可見衣服下還上了一套束具，拘束著他的下體。　　定是宙風將他迷暈後做的好事，鎖他的銀色長鍊精緻得像飾品，連頸上的鎖都鑲著細碎銀亮的寶石，上頭刻了符文，其實是一種禁制，讓他完全無法對外施放法力逃走。至於下體的束具讓他感到怪異，由於連褻褲都沒有，他直接撩了衣擺看，陽具被不知是什麼來歷的黑色皮革一圈圈套住，中央一條黑皮革連接各圈將那器物網住，頂端則扣著花樣精巧的金片，同樣的皮革還有托著後面囊袋的部分，往髖骨、腰上、臀瓣合身束牢，偏偏兩瓣臀肉中央裁開一片約巴掌大的領域，用來做何用處不言而喻。　　珦瀾呆坐在床上，左掌一攤，浮出玉球，他詫異愣住，沒想到還能召出這東西，然而他還沒能反應過來這情況就聽見宙風的聲音。　　「那是什麼？」　　珦瀾一下子將玉球藏入體內心陣，搖頭不語。宙風看著他道：「有無涯的氣息。」　　「這無仙涯本就是他的地方，有他的氣息也沒什麼奇怪。倒是你硬是在這裡闢了紫雲宮，鳩佔鵲巢。」　　「無仙涯曾是天龍一族的界域，一直無主，後來涯上天池開了一朵並蒂蓮，也才有了他和彼岸。這裡到底是誰的歸屬都還難講。你既然不喜歡，我也可以遷走紫雲宮。你不會不捨？」　　珦瀾不肯再搭話，宙風看他的目光都是寵溺，手裡卻拿了一瓶東西坐上床裡把他摟來，鎖在懷裡輕語：「珦瀾乖，睡過一覺好些了麼？」　　得不到珦瀾回應，宙風也不著急，他挪來一張靠臂的小几讓珦瀾憑依歇息，珦瀾斜倚在枕臂小几上別開臉望著床外空處，修長的腿隨意交疊，白皙如玉的軀體卻並不纖弱，其實是充滿力度也能相當強悍的，而他僅是望著這青年就覺得欲念深邃如淵，似乎總無法滿足。　　珦瀾賭氣不看宙風，卻知道宙風一直在盯著自己，過了會兒宙風伸來一手搭在他側腰，掌心往下移，溫柔撫摸到後方將臀丘掐揉出各種形狀，他垂眼逃避那些挑逗，呼吸卻還是有些亂了。宙風輕笑著用手指將他小穴拓軟，將那細瓶拔開塞子，瓶口對著小穴送入，冰涼的瓶頸也進入些許，他不由得吸了口氣。　　「不問我在做什麼？」宙風興味問話。　　「這是什麼？」　　「讓你時不時想起我的好藥。」宙風輕啄他的嘴，低柔細語：「其實，我也可以不當你爹。你沒有娘，只有我，而我從來沒帶過孩子，過去只覺得你是團小肉球，是我不對，將你扔給無涯照顧，但我只是不曉得該怎麼對待你。有時想起你，也捉摸不清自己是怎麼想的，但你太過特別，除了無涯我誰都信不過，更不會允許那些女人碰你。你出世的時候，動靜很大，我費盡心思把你藏起來，把知道你存在的傢伙都收拾了，到後來我也信不過無涯，所以我去找你了。在我知道你被黎凰焚燒而亡的時候，那時覺得一切都要毀了，我可以沒有紫雲宮，卻不能沒有你，而你卻說我不愛你？難道，我對你的執念不算是一種愛？我到底哪裡比不上無涯……」　　宙風每說一段話就輕吻珦瀾的臉和嘴，將那細瓶裡的液體都倒完之後，隨手擲開瓶身，它沒有破碎，而是落到一雙白靴前。宙風笑顏僵住，眼神肅殺往瓶落處瞪去，一名白衣武僧立在那兒注視他們，正是無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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