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非零和賽局(二十七)+後記

看板BB-Love作者pvtfail (Lamento)時間8年前 (2016/06/11 22:57)推噓11(11推 0噓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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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英文夾雜有。 ●與賽局理論無關(？) ●內容純屬虛構，如有雷同係屬巧合。 ●本篇為完結章，但是還是有注解哦（被打）高時謙離職後，在辦公室中抬頭就能隔著走廊看到在會議室工作的認真身影已不在，一切回歸到沒有客人駐廠時那般，單純是個給大家開會或是聚集吃飯的地方。當然，起了變化的不只廠內的這一隅。在之後的這段時間裡，業務部中負責日本線的後端為了回到家鄉就業離了職，老闆為此還跑了趟工廠處理交接事宜，而總要求找到新人還得教到會才可離職的老闆像是變了個人，竟在新人還沒著落的情況下爽快放人離開工廠，接著毫不擔心地丟下一句：「Leo，日本線你接起來。」然後又在他張大嘴巴吐不出半個字時，話接得一臉理所當然：「之前Ito san的電話不是你接的嗎？就你會講日文，不讓你接給誰接？」於是，他不僅在新人尚未找到的期間兼起日本線的工作，從頭學起不同客戶的作業方式，也開始被逼著將他熟悉的英文放一邊，用他那在大學玩票性質修了一年的蹩腳日文寫起電子郵件，之後老闆更索性丟了個新的日本客人給他負責；也才知道原來老闆頻繁去日本出差，卻並非拜訪位於東京與大阪的現行往來客戶，反而是到名古屋的次數多得多是為什麼。日本人重視細節又謹慎小心出了名，對新接手的他來說壓力不小，偏偏愈是緊張愈會出錯的毛病亦在此時不時發作搗亂，哪怕檢查再三的文件，總能在客人手中再找出不少要修改的錯誤。總之，因此被老闆飆罵是可想而知的結果，就像他是個剛進公司的新人，每天為自己的不停出包寫著道歉信，等到他意識到時，各種程度的道歉用句竟已被手指記了住，打字有如反射動作。這和他想找人分享什麼時，第一個就想到高時謙一樣，已成為一種反射動作。從每天的招呼語成了習慣開始，對方的回覆成為他次次想嚐的甜頭後，於是漸漸地文圖並行地告訴對方今天的心情與工作；再從發生了想找人商量的事而帶著客氣求助開始，到對他說「怎麼辦」成了口頭禪，多半並不是真的非要實質的幫助不可，反而有更多的抒發甚至是撒嬌，因為他知道高時謙捎來的訊息總能使他心頭暖熱，就像真的陪伴在側。例如在他被老闆「臨危受命」暫代了日本線的後端時，驚訝又突然到內心雖千言萬語，但因為腦袋一陣混亂到只化為幾個字外加靈魂飄離軀體的圖示：「……日文好難……」「日文？那我還真幫不了你。」高時謙回得直白，事實上高時謙正是那種不在無能為力的事上給人期待的人，但是附帶了張摸頭與擁抱的安慰圖卻讓他漾起了傻笑，若不是宿舍的單人床小，他差點抱著手機在床上滾上幾圈。又如開始帶新人時，他不僅教新人相關流程和作業方式，更一再提醒交任何文件報表給客人前，都要選擇客人的慣用字型，就算反被人投以奇怪的目光也不以為意。他告訴高時謙：「原來新細明體真的挺醜的？」「你居然現在才知道？快把所有得入眼的介面都一起改了吧。」高時謙隨後傳了張通訊軟體的介面截圖便使他放聲大笑，當然，其中看不到一個用新細明體的中文字。在大家為電腦展的樣品而忙錄，老闆幾句要他全程參與展會甚至與客人開會談案的話，他難掩緊張情緒的當下，第一個想到的仍是高時謙。到台北參展更代表著，他會來到對方所在的城市，不再相隔兩地。看著高時謙不久後傳來的訊息，內心似乎又因此而起了什麼變化。參展本身並不是什麼好玩的事，身為曾經參與過其中兩天的過來人，所能想到的就是一個累字，但這一次的心情卻很不一樣了。展期一共有五天，前兩天通常是公司大客戶最多又最具有潛在外國買家來訪的重頭戲，業務與各產品經理總會在攤位中親自接待迎接，而他便是在攤位中穿梭打雜。除了每天開展前的佈展外，要時時注意讓花籃擺在不影響人進出的位置，也得維持攤位內外的整潔；準備客人的茶水咖啡等飲料是必須的，也要負責訂參展人員的便當並保管零用金，更得隨時接聽攤位的電話，處理那些不在工廠但仍要跟催的公事，例如整天抱著文件追著相關人員簽核，以利跑完接下來的流程。此次不同的是，他新接的日本客人也前來攤位討論新案，雖然是被老闆直言是個「任你玩到死也沒關係」小客戶，也夠令他緊張萬分。沒辦法使用其他大客戶正使用中的會議室，在攤位中一張桌子和幾張椅子就已足夠談今後的合作模式──這似乎就意味著，自己會在業績至上的公司裡，如何克難地為小客人的種種需求使命必達，這對一手負責公司第一大客戶，另一手帶小客戶的他來說，其中差異該沒人比他體會更深。展會幾天下來，公司幾位女業務與產品經理各各穿高跟鞋站全場，其中還不乏前一天和客人吃飯喝酒撐著宿醉頭痛，但臉上依然掛得住笑臉的人。她們只有在最後一天開放一般民眾入場時才稍稍放鬆，不時坐在置於櫃檯的高腳椅上休息聊天，不然就是輪流去各展館看展，穿平底鞋卻仍想叫腳痛的他對那些女同事只有佩服；這當然也包括他老闆，雖然幾年下來，老闆在他心目中早就是個女超人，這點程度的事對老闆只算是小菜一碟，不足為奇。展會最後一天的下午，不僅同事們顯得意興闌珊，連周圍其他公司攤位的人亦然，離結束時間還剩一兩個小時，某些攤位便陸續收拾展品準備提前撤場，幾個同事索性也起鬨似地說要跟進，要去好好吃上一頓慰勞自己的提議一出，攤位上的同事便也走了個大半，只留下他和Chris忙著善後。曾經第一次參展遇上這種狀況而生的手足無措，在這時已覺得理所當然，畢竟收拾善後這種事是當助理的再熟悉也不過的工作。想來，在展期間他已經累到沒有和高時謙傳訊息聯絡了，當初想著或許能在台北的期間見上一面的念頭，也隨著劃下句點的電腦展消散了不少。 BTI身為公司的大客戶，在開展第一天就已安排在攤位中的會議室開會，無奈前來攤位的盡是些輪不到他接待的高階主管，身為採購頭的于世學也是其中之一，當然，他們一出現便被公司總字輩的人物親自迎接，連對上視線的機會也沒有，「要是能說上一句話該講什麼」都還沒夠資格煩惱。在心裡呼了口氣，想著還是快點把撤展的事搞定，然後早早回飯店休息才是。他將樣品一一包好封箱，並在箱外順手以奇異筆寫上箱中的內容物後，再統一收起筆與膠帶等等物品分開裝箱，正找著放文具的箱子放在哪裡時，已裝有些辦公用品的箱子就已拿到自己的面前，心想Chris果然和他有默契。接過手隨口道了聲謝，才發覺遞上箱子的手有著並非Chris那偏黑的膚色，腳下也不是Chris今天穿的運動鞋，直到視線上移，那張許久不見的面孔印入眼時，他已經不知道要先笑還是先驚訝。那位掛著與自己相同的黑色頸帶參展證，而非會場中最為醒目的粉紅色VIP入場證出現在這裡的人，正是高時謙。還未離職時的他，身為參展廠商的一員亦是每年掛著參展證出現在各展館，但獨獨這次，光是這麼看著，就足以被記憶拉回過去一起在工廠的種種，彷彿反映出他們兩人間終於除去了外在對等且敏感的身分。「怎麼，你傻啦？」高時謙蹲下身，伸手揉了揉那頭短髮，與記憶中的觸感無異。他捲起袖子問，「快點收拾吧，這要放哪裡？」看向已動手幫忙收拾的高時謙，程鈞暉是頓了好一下子才回神，連發現之前的客人竟然來攤位幫忙撤展的Chris都比他還早脫離驚訝，甚至各自分工、配合無間。待將已裝箱的展品載回飯店後，Chris煞有其事地表示家裡因為他難得回台北一趟，要他回家吃飯，臨走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才意識到Chris似乎知道什麼，不如外表那般粗神經。只剩下兩人的此時，高時謙不若程鈞暉那般侷促緊張，只管用整理東西轉移注意力，反而顯得輕鬆自若，不時看著飯店房間的格局陳設，說著「兩個大男人住這間雙人房是嫌小了點」之類的話；而程鈞暉只管發個幾聲單音應和著，千言萬語在腹中卻一句說不出口的毛病顯然又徹底發揮中。「我說，這麼久不見，你都沒有什麼話想說？」高時謙坐在椅上看著瞎忙成份居多的程鈞暉，和在攤位面對客人時的他相似又不盡相同。展期間，只要人在世貿一館，高時謙其實總會下意識在不遠處看著他在攤位忙碌的身影。看著他拿著手中的文件追著同事簽名。看著他以肩頭夾著攤位的電話聯絡些什麼，手不自覺地隨之比劃著的模樣。看著他與掛著粉紅色頸帶的國外買家坐在攤位中開會的正襟危坐，眼下滿是認真與真誠。看著他在產品櫃旁介紹產品時的青澀漸褪，卻又在客人離開時放任青澀與單純的笑意爬滿臉。許久不見，高時謙在展會中看到了他的逐漸成長，就算被人說呆傻的笑臉依然不變。和現下一樣。「就……好久不見。」停下無意義忙裝的手，程鈞暉盤著腿席地而坐，半低的頭讓他的笑臉只能被看到一半，「最近都還好嗎？」他們在這段分開的日子裡，幾乎日日分享著自己的種種，靠著幾封訊息串連起沒在對方身邊的生活，近乎無縫接軌到就像沒分開過，但見了面更加醱酵的想念卻又如此真實，一時間竟也不知說什麼好。不意外聽到這種平凡到不行的發語詞，高時謙不甚在意，從這個人口中說出的，再怎麼平淡無味，都能讓他那異常遲鈍的味覺嚐到不同的滋味。「嗯。」高時謙點頭回以程鈞暉所熟悉的笑，「雖然會不時想著，要是有你在的話更好。」程鈞暉聞言，眼神飄移了起來，這番話無疑地正是呼應著高時謙離職前對他所說的話，當真是個不給機會準備的追求，使他臉頰無用地被羞意蒸得又燙又熱，當然，還有欣喜。雖然開口要他等待的人是高時謙，但自己又何嘗不是希望走在前方的高時謙稍稍休息，等著自己努力到足以追上對方，成為更和他相襯的人？他低低的聲音帶點遲疑地飄了出口，「現在……也這麼認為嗎？就算……我不知道現在自己從PS2進化到USB了沒也是嗎？」高時謙只是笑了聲，從椅上起身，走到程鈞暉的面前蹲了下來，問了句聽似八竿子打不著邊的話，「今年的展期間有看到什麼特別的東西？」「物聯網的相關應用和USB Type-C ……？」程鈞暉當真認真地思考了下。「很好，你不知道自己『進化』到什麼程度，那我告訴你，你現在離Type-C還很久，」高時謙再次撫上程鈞暉的頭，欺近的距離讓接下來說話吐出的氣息幾乎撲臉而來，「但是當男朋友剛剛好。」話語方落，程鈞暉一時間忘了那熱燙的臉上盡是害羞的證據，從呆愣到扯唇露出笑靨的表情早已洩露自己的真心，在落入那厚實的懷抱前，那雙眼漸漸瞇成條直線的笑臉讓高時謙著迷似地看了良久，最後才實實地擁抱著擁有這張笑容的人──然後感受著那人回擁的真實感。就是這個人了。高時謙想著。這輩子沒和男人交往過，但這人的出現卻足以動了想和這個人一直走下去的念頭，然後盡所能地待他好，只要換得一個發自內心的笑便覺值得，從來不知自己原來如此容易滿足。就像懷抱中的人一樣吧，吃上一口好吃的食物便可露出滿臉的幸福，他人的舉手之勞便是萬分感恩並謹記在心。就算仍在跌跌撞撞地摸索自己的路，不明白自己的價值所在，但他卻已經能想像這個人未來或許能夠比誰都還耀眼。他會期待著，並一路陪伴。高時謙倏地收緊臂彎後才願意放開，然後給了他一個正式成為戀人後的第一個吻後站起身，將手伸向那傻笑未從臉上褪去的人，「走吧，去吃晚餐。」程鈞暉笑著牽上那總不吝對自己伸出的手起身，理所當然地──直到打開飯店房門，走在飯店長廊，「……噯，那個……手……」他看著高時謙毫無鬆手跡象的右手。高時謙眉一挑，「怎麼？不行嗎？」刻意搖了搖交握的手，壓根不在意。「呃……」程鈞暉登時語塞，選了個自認為安全的答案，「我……沒當過同志……」高時謙用另一手輕敲了他的額，「笨蛋，我不也一樣嗎？」程鈞暉連噢一聲都來不及吐出口，高時謙只是逕自地往前走，當然，牽著程鈞暉的手依然沒有放手的打算，就這麼與走廊上幾個人擦身而過也不以為意，「一路上都會有我走在你前面，你擔心什麼？」走在前方的高時謙，直挺的背在他眼裡總是溫暖又可靠，足以使他願意無條件地相信這個人，甚至勝過相信自己；漸漸地被握著的手沒了那原本就小到難以覺察的掙扎，只存在著輕輕地回握。「不過，」高時謙停下腳步，噙著一絲令人莫名所以的笑意回頭道，「你要是把我這個男朋友擺在一邊，找別的男人練習『怎麼當同志』，可就別怪我了。」程鈞暉先是一愣，然後以不顧飯店的人來人往笑了出聲，心裡竟因那話中明顯的酸味而暖和起來，「我才沒這麼白痴啦！」高時謙望著那如預期因笑意而成了條線的雙眼，感受著手心傳來堅定回握的力道，注視的目光盡是滿滿的溫柔。 ──全文完── _________ USB Type-C：USB接頭的一種，與常見的接頭相較最明顯的區別，便是此種於外觀上無正反面之分，為上下端皆可直接插入使用的新型USB技術，此延伸比喻為人的進步程度。 #寫在文後的大b版後記寫這篇文的期間其實正好是我從谷底向上爬升的時期，覺得文中每一句鼓勵的話都像是在鼓勵自己一切都會更好，將此文po上這裡的期間卻又正正相反地處於各種低潮，覺得文中每一句的自我質疑都變成在質疑自己是否真的這麼差勁，是否到了該放棄寫作的時候；而po出完結章的今天，剛好又是手邊其他稿子完稿之時，鬆了口氣的感覺又多少讓我從低潮中清醒了些，一切勉強說得上是巧合的巧合總覺得該記錄下來。這篇其實是個難以下肚的食物，所以若是有人吃得乾乾淨淨，對明知不太好吃仍任性要廚這些文字的人便是一種鼓勵了，我想這就是我此時的心情了。看到這裡的人應該不只要給拍手，還要抱一個了（汗笑）。以下，沒有彩蛋^^" ……就說沒有彩蛋啦。因為是給看到這裡的人才有的彩蛋（被打安靜的傾聽者兩人在的餐桌通常都會是熱鬧非凡而非安靜無聲的，那種熱鬧並非來自於電視或其他外在的聲音，事實上兩人吃飯時向來不允許電視聲打擾，餐具的碰撞聲與程鈞暉的聲音變成流竄在餐桌配飯的背景音樂。程鈞暉邊吃一邊比手畫腳著，「你知道嗎，今天驗廠我簡直嚇到半死，在我們那間最大的會議室裡客人和UL Japan的人一字排開全都坐滿，然後幾隻眼睛就瞪著你看，根本比面試還緊張，冷汗都不知流了多少，就這樣一整天耶，胃都痛死了，明天居然還要繼續第二天，這下我非得找機會躲在QA後面不可……」高時謙靜靜地聽著餐桌上的工作分享，咬著飯菜之餘也提唇微笑並不時點點頭，除非被開口徵求意見，高時謙顯少開口，只因聆聽所有關於他的種種是高時謙一天中最期待的兩人時光。聽著聽著，高時謙不著痕跡地將盤中的菜全留給了面前急於分享的而沒吃幾口飯菜的人面前。那是對胃好的高麗菜。真的沒蛋彩啦……（被拖走 -- 【個人誌通販中】詩意:《雲下》《燕園記事》 http://siyiyis.weebly.com/ 一月:《非零和賽局》 http://janfirst.strikingly.com/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4.44.62.7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465657071.A.86E.html ※ 編輯: pvtfail (114.44.62.7), 06/11/2016 22:5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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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barod

06/11 23:18, , 1^F

06/11 23:18, 1^F

感謝~！ ※ 編輯: pvtfail (61.38.249.119), 06/11/2016 23:2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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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ang8424

06/11 23:52, , 2^F

06/11 23:52, 2^F

謝謝享用（拍拍手+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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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bab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