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非零和賽局(十)

看板BB-Love作者pvtfail (Lamento)時間8年前 (2016/05/25 21:20)推噓5(5推 0噓 5→)

留言10則, 5人參與討論串1/1

●中英文夾雜有。 ●與賽局理論無關(？) ●內容純屬虛構，如有雷同係屬巧合。週末時員工餐廳不供餐，打從高時謙駐廠以來便都靠統一訂便當來解決午、晚餐，沒有任何陪同外出甚至市區觀光的要求，就算他們都住在距離很近的宿舍，但是週末時不管是 skype訊息、電話還是親自登門出現在自己房門口等等，都是至今還沒有過的事。可想而知，剛看完醫生回到宿舍時，發現手機的來電顯示的當下還真的嚇了一跳。就算早在知道客人要駐廠時，就有待在宿舍不隨便亂跑好隨時聽候差遣的準備，連手機也被老闆要求二十四小時開機，但這段時間以來，高時謙從來不在非上班時間找他，不管公事私事。他急忙接起電話，卻完全忘記自己發不出聲音，更使他本來想趁週休二日一個人把病養好，好在下週上班恢復正常的打算破了功。他其實並不想讓人知道他生病，特別是客人和老闆，就算並不嚴重。沒有照顧好自己進而影響到其他人的行為並不是一件好事，哪怕不是他所樂見的，但曾經與老闆和客人共處於同一會議室中，卻不停咳嗽而在會後被訓了一頓的記憶猶新，就是因為他在不該感冒時感冒。現在的他雖是慶幸室友不在而不會打擾到任何人，其實卻在起床時發現身體微恙卻又不免感到有些空虛，明明因離家工作而得獨自面對一切已不是第一次。為了壓下來得又快又急的高燒，他一早趕緊搭了公車去市區的診所，也順道解決早、午餐，想想或許吃完中餐、吞完藥後就得躺整天的床，以便養好下星期上班的體力，電話卻在這時亂了他的安排。試著發出聲音但卻沒什麼用，他才想到了他假期間除了睡覺時間以外幾乎維持登入狀態的 skype。就算老闆沒有要求，但繼規定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後，接著被要求得登入skype處理公事也算是必然的發展，於是他會在客人駐廠期間一清醒便乖乖登入，沒想到在這時剛好派上用場。今天以前，他從沒想過除了詐騙集團以外，客人會是第二個被他掛電話的人。他還有說不了謊的自知之明，帶著誠實為上的心招供了一切，想著要是為了自己出包才會在假日時來電，他是連被叫去辦公室加班收拾殘局的準備都有了；只不過不僅沒有如預期所想，得到的反而是那一連串不難感覺出來的關心，就如同他所知道那會不著痕跡用自己的方式體貼著他人的高時謙。或許是因為身體的不適而對所有的關懷特別易感，高時謙短短幾句話的回應竟有如舒緩病痛的止痛藥，若是有面鏡子在面前，他就會發現自己此時正撐著臉頰呆看那些字句發笑；他的用字措辭開始輕鬆到不像是個病人，字裡行間中貼上許多聯絡公事時從未曾用的圖示與表情符號，像是與他互傳訊息的人不是他的客人，而是認識已久的好友。開始意識到該踩煞車時，是高時謙竟大方到願意出借他房裡的浴室，而且字字句句不像是在開玩笑。原本他是高高興興地打了一串話為了感謝對方的心意，就算他不會真的接受提議，打到一半還想到了自己多買了一碗粥可以分享，便離開位子拿出乾淨的大碗盛著方便微波；但回到位上按了發送鍵前，他再次看著那些字字句句後反倒頓了頓，最後決定刪掉了那些還不算少的文字，從最後一句：「你對我真好」。那句不經思考便寫出來的訊息成了一種提醒，告訴自己此時面對的是客人，而那句話是他們兩人的身分間不適合出現、近乎飽含了依賴性的字眼。有如醉酒被潑了水而猛然清醒的瞬間，接下來的訊息他在發出前是字字斟酌，但幾個字刪刪寫寫重覆了數次才成功發送。他雖然一開始總會被高時謙工作上的嚴格給嚇個半死，挑剔的程度讓他私下抱怨沒少過，然而在知道對方是個會用心待人好的人後，卻又讓他開始擔心回以一樣的真心時會失了顧忌。自己向來不懂拿捏距離，只懂不停地付出來回以他人對自己的好，面對橫在與客人間的那條界線前，他笨拙地選擇先行止步，心裡告訴自己不想後退，但至少站在不讓人困擾的地方。幾經思考，他用了自認為最安全的寫法，將原本的措辭換成另一種單純的稱讚，還把老闆都給拉下海蓋章認證，因為好話不怕傳千里。是啊，客人的好是因為個性使然，認為是對自己的好實在是自我意識過剩，光想都覺得還好及時將那些話給刪除了。看著將訊息傳出後高時謙的回覆，又讓他支著臉頰看著看著就能浮現傻笑，原來感受到文字中的溫度是這種感覺。維持這種距離，也挺好吧，只要不被認為是種困擾。他聽了高時謙的話，好好地睡上一覺，約莫在將近晚餐前醒來時，第一件事便是動了動桌上的滑鼠，讓高時謙發現他登入狀態的改變表示他「還活著」，雖然試著發出聲音但不意外地聽到得仍是氣音，但已恢復了些因吃藥而失的元氣。稍稍打理了一下，他拿著已經涼掉的粥下樓至員工餐廳微波充當一餐，然後他看到了白天隔著電腦傳訊關心著自己的人，此時正坐在前一晚一起吃飯時的座位，紅區的邊緣，藍區的交界處。眼裡那高時謙吃著便當的身影，於是他想起了昨晚一起吃飯的種種。明明是客人，卻能和他如同朋友一般吃飯，不用顧慮其他，或是盡該有的餐桌禮儀忙著為客人看頭顧尾，第一次覺得和客人吃飯原來也可以如此無負擔，不再令人避之危恐不及。他下意識地走過去，到了他昨天的老位置，再度將自己的無法發聲給踢到一邊，將那碗微波後的粥就這麼擺在桌上，成功地引起高時謙的注意後，揮了揮手，給對方一個與昨晚等同的燦爛笑容。「好多了？」高時謙抬眼，眼中一絲的驚訝也說明他的意外，但也瞬間被笑意所取代。程鈞暉點點頭，但指了指喉嚨又擺了擺手，表示現在仍是失聲狀態，這看得高時謙半吊高的嘴角是滿滿的調笑，「怎麼，不是要我聽氣音辨識，就是要判讀手語，等一下要我練習讀唇語？」「可以啊！」程鈞暉如舞台劇演員般表情做得誇張，當真為了要讓高時謙讀懂他的唇語。「算了吧，看到你我就飽了。」高時謙擺擺手，半提的唇角證明這句話沒有半點惡意成分，顯然被這話逗笑的程鈞暉自是明白。快將便當吃完的高時謙是吃得更加慢條斯理，像是想為了讓自己繼續坐在這裡保有一絲正當理由，甚至暗自慶幸，眼前這個人昨日親眼確認過自己的「怪癖」之一，便是將飯菜吃到不留一顆飯粒這一項；然後他可以近乎全程看著程鈞暉一口一口慢慢地喝著粥，和昨日被譏為吃貨的吃法大不同，但滿足的臉卻是一樣的。似乎注意到高時謙的視線與沒怎麼動的筷子，程鈞暉抬頭面露疑問，微微湊上前用著僅有的氣音道：「怎麼了？」這才讓高時謙意識到自己竟看到有些出神，即便他仍看來神色自若，「只是覺得你真的是個吃貨，讓我大開眼界。」或許是因為失了聲，程鈞暉用變得特別豐富的表情表達他的不服氣，只剩氣音使然，他得字字加重語氣，「每個人都有喜歡吃的東西，只是我剛好喜歡大部份的食物而已，這叫不挑食才對。」「錯，至少我沒有。」高時謙接話接得自然，就像平常吐槽對方的言論，總能輕而易舉地反駁，「我吃東西只是為了填飽肚子，和喜好沒有關係。」程鈞暉聞言張大了嘴，寫滿了不可置信，「真的假的！」高時謙對這種反應其實習以為常，就他所知還沒人真正能理解他這點勉強稱得上的怪癖，「這麼說好了，食物擺在我眼前像是驗貨時面對每一隻長得都一樣的滑鼠，太鹹太淡就好比有功能問題該打掉，有些外觀功能都符合標準就放貨，就這麼簡單。」對程鈞暉來說，將每一道味道都不一樣的菜比喻成他們家的產品才算大開眼界，畢竟食物之於他，就算不是唯一的快樂來源，但絕對會因為吃了喜歡的東西而感到滿足，所以他更加無法想像，原來眼前這個吃飯總是儀態優雅到像是慢慢品嚐美味的人，咬在嘴裡的東西其實與食之無味沒兩樣。想來程鈞暉不由地有些激動，支著上半身又往前傾了些，「這樣怎麼可以！你一定是沒吃過真正好吃的東西啦！」「Wen可是帶我去吃過大大小小人氣餐廳和私房料理，所以你的意思是Wen對我招待不周？」高時謙不明白這有什麼大不了，卻覺得程鈞暉的反應有趣得很，「要是Wen哪一天知道你對她的待客之道有意見，那絕對會是我去說的。」程鈞暉連忙搖手，提到老闆算他怕了，但表情說明著他依然激動，「有機會的話，我一定要帶你去吃我覺得超好吃的東西試試！」分明就是還在休養中的病人，居然還有心思關心自己的飲食習慣，高時謙這回已不感意外而僅只是失笑，毫不猶豫地伸手想將那愈發朝自己靠上來的人壓回座位，要他專心吃自己的晚餐；卻在手陷入那帶了粗糙與尖刺感的短髮中時一怔，彷彿意識到自己出了格的行徑，對上那同樣為之一頓的眼神，他竟覺無法如方才將一切掩蓋在神態自若的外表之下，只能出聲轉移所有注意力。「乖乖吃完你的粥然後去好好養病，上班時要是繼續讓我花十倍聽力聽你的氣音，絕對去找你老闆客訴。」程鈞暉如搗蒜般點頭後，低頭便是努力解決他眼下那碗粥。現在拿著湯匙的手，剛才正摸著被手掌觸碰著的頭頂，他感到身子漸漸暖和了起來，就算他知道吃進口裡的粥已漸漸失了它的熱度。 -- 【個人誌通販中】詩意:《雲下》《燕園記事》 http://siyiyis.weebly.com/ 一月:《非零和賽局》 http://janfirst.strikingly.com/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1.248.125.182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464182427.A.EDD.html

推

Noel360017

05/25 21:40, , 1^F

05/25 21:40, 1^F

→

Noel360017

05/25 21:41, , 2^F

05/25 21:41, 2^F

→

pvtfail

05/25 23:02, , 3^F

05/25 23:02, 3^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