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瑯琊榜][靖蘇/琰殊] 四海為家君是客 五

看板BB-Love作者 (治水)時間8年前 (2016/01/26 18:04), 8年前編輯推噓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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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長蘇站在房間外面,心情有點複雜,終於有一天蘇宅裡面被捧在掌心上的不是他了,但 把自己跟這傢伙相提並論,不就承認自己窩在蘇宅裡,也像寵物般被養著嗎? 他視線的中心本來是一個蘇宅的空房間,現在門扇都拆掉了,改成用藤條編成網狀仔細罩 住,房間角落都放著火盆,火盆外用西域的琉璃罩蓋著,使它能透出溫度,但是又不至於 過熱,也不使屋裡的嬌客不小心碰觸到時會被炭火燙到。 蘇宅日前得了一個玉器,是整塊丈長青石鑿出的淺皿,本來打算當作走動贈送之物,結果 兩日前這位嬌客來了,晏大夫囑咐好生養著,於是這珍罕之物竟然只是盛了一汪山泉水, 就這樣擺著讓這嬌客隨時窩在裡面。 這時這位嬌客動了動,緩緩爬出水盆,沙沙沙地爬過墊了軟布和葉子鋪著的草席,攀上橫 放的、從靖王府整株砍下來的梅樹樹幹,就這樣盤著不動了。 「牠可以這樣睡一整天?」 「牠的睡相可比你好多了。」一邊的晏大夫吹鬍子瞪眼睛道:「去去去,別擾了牠,這金 角白玉蛟只能再留半個月,我還有好多事情要做,你們在這兒只會讓牠受驚嚇,睡得不好 ,氣血不順取不了血,就換你繼續躺著挺屍了。」 沒錯,蘇宅現在最嬌貴的,就是靖王殿下從山裡請回來的這條金角白玉蛟,牠被捉回來, 晏大夫費盡苦思布置了一個蛇窩,確保這嬌客能一直維持健康狀態,最後再用這藤網包住 整個房間,確保白玉蛟無法脫逃。 梅長蘇也算滿足了好奇心後,就讓黎綱攙著他離開了,黎綱道:「晏大夫說了,等用了血 入藥,天氣也暖了,再將牠放回山林的。」 「也是,此物如此珍奇,留之於世,也許將來還有人需要牠。」梅長蘇一邊走,一邊面露 沈思之色。 黎綱看梅長蘇不知道想什麼,便道:「宗主,您若是擔心送給言侯的禮物,江左盟還有的 是好的呢,您就看在白玉蛟救了您的份上,就給牠用吧。」 梅長蘇聞言,沒好氣地白了黎綱一眼,笑罵道:「我看起來像是在心疼那玉盆子嗎?江左 盟又不是靖王府,連些好的都拿不出來,再說送玉又不是越大塊越好! 再說言侯也不是 是希罕這些東西的人,我只是好奇,我自幼從沒聽過英王舅舅提過此物,景琰究竟是哪裡 找到這白玉蛟的?」 黎綱奇道:「您真不知道啊?」 梅長蘇搖搖頭:「我真不知道,才覺得奇怪的原因,我的老師黎崇更是他的至交,我小時 候一次還在英王府住過數日,也從沒聽過他提起此物。不過…..」 「英王舅舅在人前跟我不很親近,林府中只有我母親與他往來,是有可能我不知道。」 「英王殿下究竟為什麼與您不親呢?他像是很明事理的人啊。」 「這不怪他,是因為父帥的關係。」梅長蘇嘆了一口氣,「在我記憶裡面,英王殿很少跟 父帥與言侯見面,即使是太奶奶壽辰這樣的大日子眾人集聚,他也都是淡淡的,只是他對 我們這些子姪輩很好就是了。」 「林帥?」 梅長蘇緩緩長出一口氣,「當年五位皇子作亂,朝中沒有能與抗衡者,英王當時也人在南 方討伐水盜,是父親率軍討平五王,助陛下平定叛亂,得登大位。」 「此乃大功,為何英王殿下耿耿於懷?」 梅長蘇語氣平緩道:「我母親是天子之妹,英王與紀王都是我的舅舅,難道那五王不是嗎 ?只不過我出生時,五王早已為天下人所忘,不代表這不是事實啊。」 黎綱一時語塞。 「我母親曾說,英王舅舅在先帝活存的皇子中最長,紀王還沒有出生時,他最疼愛的便是 當今陛下,可不代表他就在意其他弟妹,五王再如何大逆不道,終究都是手足。」 禍起蕭墻,五王在世人眼中如何大逆不道,也是蕭氏子孫,當時五王與家人全數賜死,三 族株連,無一活口,屍首如山棄置荒野,無人敢去收拾,據說還是當時是英王回來後,眼 見此景心甚不忍,才令人草草在山間掘坑掩埋了。 「可這是陛下………..」 「他能怪陛下嗎?」梅長蘇尖刻地笑了起來:「正因為他不能,所以將氣出到父帥身上, 母親只要提起此事,總免不了長吁短嘆。」 「看來這位英王殿下,不但形貌殊異,而且性情執拗啊。」 「所以當年只有我的老師黎崇敢與他相往來。」梅長蘇想起這位老師,嘴角終於鬆開,揚 起一抹淡淡微笑:「他們是很好的朋友,是肝膽相照、暢言無隱的朋友。」 ※※※※※※※※ 靖王坐在那裡看卷宗,忽然聽到外面一陣女眷嬉笑聲。 靖王府雖然沒有正妃,但是還有兩個侍妾與身邊服侍的丫頭,還有些灑掃洗滌的僕婦,今 日不知怎麼的都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講到高興處更是聲音響亮,引得靖王抬起眼來,問 身旁的列戰英道:「外面女眷怎麼這麼熱鬧?」 列戰英便去命管事進來,管事進來,不曉得靖王心裡想法,惶恐低頭恭謹道:「丫頭們不 懂規矩,驚擾殿下,小的立刻去申斥他們。」 靖王擺擺手道:「小事罷了,我只是好奇今日怎麼她們這般歡喜,是有什麼事嗎?」 聽到主上並無責怪之意,管事寬了心,才道:「殿下難得今年這個時候在府中,難怪不知 道,這元月過後,另外一個大日子,便是三月上旬的禊事,按例靖王府也會讓這些丫頭外 出,這一日眾人都是要打扮齊整的,所以今日是布莊送布料樣子來,房間裡擺不下,放到 外面來讓她們挑選,難免聲量高了些,望殿下見諒。 靖王恍然,於是點頭道:「原來是這樣,看來是本王昔日太少在府裡了,既非大事,由得 她們去吧。」 管事陪笑道:「殿下,您不知道,該教訓還是要教訓呢,否則過兩天等芷膏居來,還有得 鬧呢」 「婦人女子喜愛打扮周整原是正常,只要不過份,不必約束她們,」靖王點點頭,見管事 要退出去,想了想又囑咐道:「既是難得外出,往後每年此刻,府中婢女丫鬟都補貼半月 份例,當作是添衣的補貼。」 主子寬大,管事自是頻頻稱是,正待退出後,靖王想起什麼似的,叫住了管事:「這芷膏 居又是哪間舖子?怎麼我沒聽過。」 管事道:「殿下沒聽過芷膏居是當然的,這是螺市街裡一家專門賣婦人胭脂水粉的舖子, 開了約莫七八年,昔日王妃還在時,特別喜歡這家的東西,後來府中女眷也都用這家的東 西。」 一邊列戰英聞言,驚訝道:「殿下,這芷膏居很有名的,想不到府上女眷原是與這舖子有 往來,言公子要是知道,一定羨慕死了。」 ※※※※※※※ 沒了青玉盆,梅長蘇另外備了禮,坐著車去拜見言侯,路上巧遇了也要歸家的言豫津,他 掀起簾子時,發現這大少爺難得一臉悶悶的,他叫住了言豫津請他上車,言豫津自是答應 ,將馬交給隨行的僕役,自己七手八腳的爬上來,逗了下飛流,才將嘟著的嘴張開,拿了 塊點心大嚼起來。 梅長蘇打從心裡疼愛這個年輕人,於是問道:「怎麼啦,這天氣晴朗,風和日麗,不正是 言大公子四處大獻殷勤、花枝招展的好時機嗎?」 言豫津吃了兩塊餅,這才道,「蘇兄,唉,你不知道的,這也只是小事罷了,要是你知道 的話又要笑話我了,所以你可千萬別告訴我爹啊,這件事要是他知道了,那可就不是笑話 了。」 「好了好了,」梅長蘇被他繞得頭暈,只好抬手:阻止言豫津在那裡自說自話,「究竟什 麼事,都你說清楚來。」 言豫津才發現自己剛剛都在自言自語,於是好好地解釋一頓。 原來呢,最近宮羽姑娘悶悶不樂的,這言豫津便想著方法讓姑娘開心,於是想到去買點小 禮物,便在螺市街繞來繞去,路上聽人說芷膏坊近來展了新顏色的胭脂,和新的香粉,可 好看了,立刻興匆匆地趕過去,可是在螺市街坊繞了半天,根本連坊門都沒找到,已經聽 到旁邊笑得花枝亂顫的姑娘們言語中,芷膏坊今天的貨都賣完,已經將門關起來,接下來 幾日也不會開。 梅長蘇還以為是什麼大事,不由得失笑道:「坊間又不是只有這間舖子,再尋其他家不就 好了。」 這時候馬車已經到了言府門口,言豫津心細,先是下車,才和飛流一邊一個扶著梅長蘇下 馬車,他聽梅長蘇這麼說,笑了一聲說:「蘇兄心中只有天下國家,自是你不知道,芷膏 坊的胭脂水粉無一不美,連偶爾才拿出來展售的花鈿樣式都格外出挑,而且它的眉墨還是 仿西域的,可好看了,所以連宮中的人都會特別打聽,厲害些的還會託人偷偷帶進宮中的 呢。」 言豫津神秘兮兮的說:「而且你知道嗎,我每次都找不到舖子。」 這螺市街這麼一條長街,言豫津也算是都走過幾百回了,可從來不知道它開在哪裡,言豫 津每次東找西找,都找不到。 梅長蘇看他整整吐了一路的苦水,忍不住逗他:「你找不到,怎麼知道它東西好?說不定 是沽名釣譽的。」 「以前都是託景睿幫我買的,奇怪的是他總是一下子就找到了,可我今天自己找,還是連 個影子也沒瞧見。」言豫津不滿道:「不過就是在第三條巷子裡面嗎,怎麼就是沒看見呢 ?」 梅長蘇心中一動,話已經出口:「螺市街第三條巷子裡,不是還有一間額黃樣子特別好看 的崦嵫坊嗎?」 「啊?哪一間胭脂坊啊?」言豫津一臉茫然:「螺市街第三條巷子裡面,都是賣胭脂的舖 子啊。」 梅長蘇手指一顫,連忙轉了話題:「江左盟在金陵也有賣這類東西的行號,進的都是南方 最好的貨,你要什麼我讓黎綱給你都送一份過來,宮羽姑娘總有會喜歡的。」 言豫津臉上一喜,還來不及說謝,就聽一人道:「你又在瞎鬧什麼?」 原來言侯早就立在會客的房門裡,連忙打個哈哈:「爹!」 「還不過來坐好,成日在外招搖過市,讓蘇先生看笑話。」言侯朝著兒子冷哼一聲,言豫 津自然坐過去俯首貼耳地裝乖,不過自從幾次大事過後,父子倆關係緊密許多,自然知道 父親不過是表面嚴厲,實無責怪之意。 道過寒暄之後,飛流無聊先跑上屋頂去了,言豫津陪坐半刻,見言侯似有意長談,便找個 理由告退,出去命僕人準備膳食,因為梅長蘇身體弱,若非在蘇宅用膳,膳食便要格外用 心,這也是言豫津貼心之處。 言侯與梅長蘇談一會兒,梅長蘇大病方癒,不過消息靈通,自然知道言侯今次與他長談, 自然不是只是因為之前襄助解救衛崢一事。 果然不多久,便提到二月中正官選士定品的事,兩人心中有數,今年譽王與廢太子都失勢 後,皇帝又對靖王大為倚重,必然會詢問靖王意思,甚至讓他主理此事,這對靖王來說是 極好的消息,對朝政來說,也是一個簡拔人才、汰舊換新的好時機。 說著說著,言侯轉著茶杯,嘆息道:「老夫出身名門,親妹為后,門閥複雜,故從不置一 詞,但是往年中正選舉遭獻王與譽王把持,選的不過些祿祿無能的名門子弟,只知朋比為 奸,依附權貴,令人心冷,但願今年有新氣象吧。」他真誠地看向梅長蘇:「先生固然人 中龍鳳,但畢竟是一介布衣,但願氣象一改後天下如先生者皆有晉身之階。」 梅長蘇謙退數語,才道:「言侯眼光遠大,若要天下英才不分貴賤出身,皆為朝廷所用, 言侯心中應早有答案方是。」 「你是說,科舉取士嗎?」言侯重新給自己倒了杯茶:「很久以前,高止兄便曾給我提過 ,…….」他頓了頓,對梅長蘇笑道:「抱歉,我忘記了,我說的高止是……….」 「天下知名的大儒,黎崇太傅,『崇』者,山之巔也,論語有言:『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老師故以此為字。」 言侯怔了一下,才回道:「不錯,黎崇便向我提過此事,他當年不分貴賤,有教無類,便 是做如此想,只是此事行之不易,還需細細斟酌……畢竟來日方長。」最後言侯意味深長 道。 既是如此,梅長蘇也不再提下去,畢竟言侯所言屬實,此事可動搖整個大梁取士根本之道 ,如果此事能一蹴可幾,出身寒微的蔡荃就不會到這兩年才有出頭之日了。 兩人又聊到三月的春獵,今年的春獵言氏父子也要隨行,梅長蘇知道這是言家有意幫靖王 四處走動的意思了,見言侯如此誠摯襄助,他的心欲發踏實了。 這時,言豫津進來,說是準備了午膳,兩人這才稍歇,令下人進來擺佈。 言府乃世代功勳,又是金陵名門,就是考慮到梅長蘇的體質,做的都是青菜豆腐,也是有 一番講究用心,言豫津還擔心梅長蘇不喜歡,沒想到梅長蘇甚有滋味的樣子,這才放心。 不過等到飯菜撤走後,言侯冷不防問道:「蘇先生是廊州人士,但昔日應該是在金陵久住 過吧」 梅長蘇不料言侯殺出這麼一句,指尖收攏了衣袖一角,若無其事地問道:「侯爺怎麼有此 一問?」 「剛剛蘇先生稱呼黎崇兄為『老師』,黎崇被貶出京城前,任職太傅多年,蘇先生若不是 多年前曾居於金陵,便不可能聽過黎崇講學,更不可能聽過崦嵫坊了。」言侯如是道。 --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江山縱改,本性不移。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4.40.44.137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453802680.A.C08.html ※ 編輯: airport (114.40.44.137), 01/26/2016 18:0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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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津實在可愛~ 坐等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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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江左盟又不是靖王府」瞬間大爆笑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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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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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啦!等後續~~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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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推邊敲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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