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A的故事(全)(微限)

看板BB-Love作者masterwho (譚立維)時間8年前 (2015/11/11 11:21)推噓23(23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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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有ABO設定，不喜勿入。　　A領我進門時帶著侷促的微笑，似乎對我的來訪感到有些不安。他的工作室燈光昏黃，落地窗的窗簾拉得緊，隔絕外頭的冬光，我細細打量著室內的擺設，牆上掛著著非洲風味的長面具，胡桃木地板上舖著波斯地毯，客廳的圓木桌上點著三根香芬蠟燭，房內淤積著某種混合著麝香的木質香。A安排我坐在黑色牛皮的沙發上，並替我斟了杯熱茶，我道了聲謝，望著眼前這位穿著V領米色棉上衣的英俊青年，我微微一笑，希望這能夠讓接下來的訪談順利些。　　A經營標記所已經有八年，說是經營但他也沒有向政府立案，多數時候他並不會向當事人收任何一毛錢，以世俗的眼光來看，A的工作甚至還比較接近慈善事業，只不過是參雜了一般慈善事業不會有的情愛與色慾。　　「請問你開始義務性永久標記Omega的契機為何？」　　A身材厚實且相貌堂堂，方才遞給我的名片上印著庭審律師幾個字，沒有人會想到這樣的人會在私底下對Omega提供性服務，某種程度而言，這與社會對Alpha的認知可以說是大相逕庭。A的學歷就算擺在純Alpha階層也算得上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在軍校畢業後便早早退役，並重新回到學生身分於H大學法學院取得J.D.的學位，未來幾年便在曼哈頓執業，不久後他便開展了這項特殊服務。當我在酒吧裡聽到幾個Omega好友談論A的事蹟後，便對他的私人事業抱持著興趣，好不容易在該位Omega朋友的引薦下和A拉上線，幾次信件往來後才讓他點頭答應這次訪問。　　興許是A長年的訴訟經驗，使得他對我的提問似乎早有準備。　　「我會開始義務性『永久標記』的原因，和我退役轉任律師的理由相同。」A這麼起頭，他告訴這一切是起源於他在軍校的最後一年。當年學校破例招了位Omega入學，那位 Omega身體素質不遜於其他的Alpha，在抑制劑的控制下，他的專注力和毅力甚至比同期的新生還要高上一籌，他原本在身分上就招人注意，沒料到他在學業上的表現也是出類拔萃，而A便是在籃球校隊裡碰上那位Omega。　　「他很厲害，我承認我們之中不乏有些不懷好意的Alpha，但是他確實贏得他們的敬重，在半年的訓練和比賽後，我們真心把他當兄弟看。」A如此評論，但他的故事卻在下一段急轉直下：那位Omega交了個鄰近大學的女友，那女孩也是個非常漂亮且富有魅力的 Omega，某天晚上，他偷偷地把她帶進宿舍，事情就這麼發生了。　　「那的確是個讓人心動的Omega，就算用了抑制劑還是讓人怦然心動。校方對外說明是那個女孩的抑制劑失效，使得兄弟會的人集體陷入瘋狂，但事實並非如此，有些Alpha 沒能控制自己，就是這樣。」A問我介不介意他抽菸，我搖了搖頭。「他想要保護她，但卻不知道他們的目標其實是他，幾十個刻意讓自己陷入發情期的Alpha……他們沒能撐過去。」A這麼說，他說他當晚不在宿舍，但幾個籃球隊的隊員見證了這一切，之後讓Omega 入學的校長被董事會開除，校方發言人在閃光燈下對著攝影機一次又一次地鞠躬，藉此表達遺憾；兩位受害者的家屬也沒有對加害人或者校方提出訴訟，他們深信悲劇的發生全都源自於Omega的原罪，他們對自己的決定感到自責，沒打算怪罪真正的加害人。　　「這是我選擇離開軍界，成為刑事律師的原因。」A把菸捻熄在菸灰缸裡。　　A替自己倒了杯茶，看著我沒寫幾個字的記事本，他輕輕的一笑，接著把他進入這一行的原因娓娓道來：「我發現Omega需要的不是抑制劑，需要抑制劑的是我們這些Alpha。」這句話說的鏗鏘有力，宛若競選標語一般，我連忙把這句話記在筆記本裡，「畢竟要弱勢者再退一步比較輕鬆。」　　「在剛開始執業那些年，我發現Omega被強迫標記成結的案例實在太多，他們被強暴的理由一概都是抑制劑失效，千篇一律，沒有一件案子有新意；而這些被害人有八成的機率會選擇和加害人結婚，我後來認知到他們需要的其實不是抑制劑。」A告訴我他和幾個 Omega朋友聊到這件事，他們異想天開地覺得這問題能夠透過A的永久標記解決。　　「這可以說是我事業的開始，這群Omega開始私下交流，來找我的人便越來越多。」A 盯著我笑，我這時才驚覺自己是被誤認成Omega，在我開口澄清前，A繼續說：「發情很多時候只是Alpha逞慾的藉口，我不否認一定有Omega從中得到歡愉，但少了發情期，我的那些Omega當事人的生活似乎多了更多可能性。」　　「但這其實不像外人想的那麼輕鬆，大部分的人都以為我是把自己投進一場香汗淋漓的性愛馬拉松裡，但我覺得自己做的其實更像由外而內的諮商。」A往牛皮沙發後躺，好似接續的話題沒辦法挺直腰桿道盡，他說會來找他尋求協助的Omega大致有二：透過永久標記免於發情之苦的Omega以及沒有Alpha願意標記的Omega，我們都能夠理解前者這種樣態，但對於後者能夠理解的就少得多：「並不是每個來找我的Omega都有著美麗的身體，散發甜美的信息素。那些都是身體，被Alpha揀剩的，又不願意把自己丟出。對於只需要永久標記的Omega來說，我提供的服務就相對單純，你只要把我想像成一根按摩棒就好。」A似乎覺得這是個笑點，他那種自我調侃的語調卻讓我微微發愣。　　A憶起自己的第一個案子，他說那是他最接近愛，也是最為疏離的一次經驗。尋求他幫助的是一對年輕Omega情侶，我沒有詢問A這兩人的特殊之處是否源自於他學生時代的經驗，他的所作所為是否全都基於一種補償心態。他告訴我相較於他的羞赧，那對Omega情侶不帶「一絲牽掛」地站在他面前，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具有某種接近於崇拜的儀式性，既制式卻也神聖。為了方便工作進行，他在當事人的同意下使用了誘發劑：「其實我很緊張，當年我並沒有自信能夠擺平兩個陷入發情期的Omega 。」　　A並沒有把那場性事的細節全盤托出，他只是略帶遺憾地表明自己的抽離，他說他被其中一位Omega給壓在床上，另為情侶把冰涼的潤滑劑往他的陰莖上一擠：「這下你也明白他們真的沒有在顧慮我。接著他們先後騎了上來，像是連續套圈圈一樣把我緊窟在當下，隨後我標記了第一個壓住我的Omega，他似乎是第一次陷入這樣的高潮，他的呼吸急促，好比登山攻頂前的那種迷離，這時原本挑逗著他的陰莖的Omega伴侶突然坐了起來，他給了他深深的一吻，我還以為這是某種誓言的交換。」　　「你是在暗示你是神父嗎？」A聽聞我的回應，沒有回答，只是以微笑應對。　　「至於那些『被撿剩』的Omega，我認為這就是這項工作最深層，而且最富有挑戰性的一環。」從A的言談中，我可以歸納出這類前來尋求他協助的Omega都不是主流所認知的可人，也許是平凡，但更多的是被賤斥肉體。當選擇權由Alpha所主宰時，他們淪為被宰制卻又不被宰制的客體。A很明白的告訴我，這些身體就算陷入發情期，也無法勾起Alpha 的任何本能。　　「比起按摩棒，或者永久標記，他們在情慾找到出口外，有著更多情感的渴求。」A 說他其中一位Omega當事人也許是因為基因缺陷，他的骨骼比起一般人還要小上一號，一切都萎縮的他，唯有痛苦是巨大的。對他來說光是單純的愛摸勾起的都不是情慾，而是如刀割的痛楚。　　「他比我還看得開，我說真的。」A嘆了一口氣，把煙緩緩吐出，「我每標記一個 Omega，我都在會質疑自己的決定，我給他們的是不是憐憫?而就算是憐憫，我也沒辦法拯救所有的人。」　　「我每天都必須晨跑，然後吃一堆高蛋白食物。」聽到A如此描述，我忍俊不住。　　「在從事這一行的兩年後，我開始萌生退意。肉體的負擔尚可負荷，我以為我長年經手刑事案件的經驗能讓我把感情完全抽離這些肉體的交流，但我發現我做不到。」A說那是種更深層更精神層面的流動。「五年前的某天早晨，我像以往一樣在公園慢跑，我遠遠看到了我的第一位個案，也就是我剛剛提到的Omega情侶。」　　「他們各自牽著一個孩子，我一開始以為那是一對雙胞胎，那兩個孩子有著神似的眉眼……我發現那是我每天照鏡子會有的熟悉感。」我好不容易才壓抑自己突然急躁的呼吸，A一臉平靜，他說：「我從來不知道別人的幸福能帶給我這麼大的感動。」　　「好啦……我和當事人預約的時間要到了。」A以這句話結束這次的訪問，我沒問他等會兒要來找他的是哪一邊的當事人。我站起身來，緩緩往大門去，他自然地攬著我的肩把我送到門口，A在掩上門前問我：「你下次可以預約看看，我的技巧很不錯的。」　　「我不是……」我想告訴他，我並不是Omega，但他沒讓我把話給說完。　　「我知道，但試試也無妨。」 (fin.) －－－－本文參考王立柔的男師系列以及〈不只是｢會陰保養｣: Gay Spa文化中的情/慾勞動與照顧倫理〉的觀察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40.119.232.8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447212111.A.75A.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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