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七世 (7) 完

看板BB-Love作者ronpin (ronpin)時間8年前 (2015/10/31 19:57)推噓23(23推 0噓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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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觀眾防...............沒有啦我開玩笑的 ----- 神識歸來，端陽五感逐漸恢復，首先感受到的是嘴裡難以形容的苦澀與灼痛。飲仙人血對森羅萬物來說都是禁忌，仙人本身自也不例外。秋夕為引他出幻境，在端陽嘴裡餵了自己的血，雖是微量不至於有什麼傷害，終究是違反天地秩序的事，絕對不算好受。原本吐出來也就是了，端陽偏是想也不想，硬生生吞了下去，任它一路灼燒至腹，又費了一番功夫平息那份燥亂，檢視一圈體內狀態，發現花毒盡去，才緩緩睜開眼來。秋夕就負手站在眼前，垂眸看著端坐地上的他，長過腰間的黑髮隨風揚起，搔過端陽臉上。識海被奪後，端陽對外界毫無知覺，秋夕卻能這般玉樹臨風的從容站著，自是留了幾分神識在外警戒，以防有何變故。他迎上秋夕視線，兩人都是眼中盈滿笑意，神態輕鬆。「這般瞧我，有何指教？」秋夕見他賴坐在地上不起來，忍不住笑問。端陽抬起手來，拇指在唇邊曖昧的輕輕擦過，盯著秋夕懶洋洋地說道：「我在想，又是你借我的舌尖血，又是我借你的舌尖血，趁著我無力抵抗，你究竟都對本仙爺做了些什麼。」秋夕故作思量模樣，說道：「大約就是你想的那些。」又緩緩眨了眨眼，微笑道：「敢作敢當，絕不推卸。」端陽瞇起眼瞅他，嘴裡嘖嘖作響，才站起身來，仰頭看著封印了花后的玉櫝，問道：「這鬼東西如何作算？」想想自己竟然栽在這麼一個智識未生的東西手上，說來實在挺沒面子，訕訕道：「此花之毒甚是邪門，結界都奈何不了，拿來煉丹興許不錯，就是取花的時候得另想辦法。」以往他孤身四處冒險，倒是膽大心細，不敢說不曾吃虧，栽得這般難看卻是頭一遭。一來當時心浮氣躁，二來仗著背後有人照料，確實是大意所致，沒得分說。秋夕自然不打算笑他。當時他與狐妖正自說話，前後收到端陽急迫的傳音與檀香血氣，只道他意外遇險，幾乎連心都忘了跳動。若是端陽因此傷了分毫，這花后當然是銼成了灰也不可惜。幸而雖然解起來麻煩了點，也不過是有些可愛的淫毒罷了。他只瞧了玉櫝一眼，說道：「既已封印在你玉櫝中，便歸你所有了。此花受伏，又沒了護法精怪，剩的妖花已不足懼，總算還了這一帶平靜。」端陽亦不推辭，袖袍一揮，眨眼便將玉櫝收了起來。「說及護法精怪，那小畜牲你如何處置？」想到那齣鬧雙胞的戲碼，他還一肚子怨憤難平，這妖物愛學秋夕便學，偏偏盡挑些惹人生氣的話講，若還沒給殺了定要抓來好生料理一番。秋夕笑答：「還留在外面，是隻小狐狸。」說著閉起眼來，意隨心動，一身銀白色袍子輕飄飄揚起，同時四周七道血結界逐漸消散無形。結界散去，稀微的檀香血味瞬間消逝，秋夕才要說話，倏地腳步一虛竟站之不住。端陽像是早已料到，腳下幾個移步，搶在秋夕軟倒之前將人扶起，掌心貼在他後背上，緩緩將自己的靈氣輸送過去。以血制限本就不是簡單能打破的東西，否則也不會被視作最終防禦絕招。即便是頂尖的大仙硬要破之，也必須以極大的氣力做為代價，就算入得陣來，亦已無力再戰，反而可能遭陣主反噬。端陽在極短時間內判斷自己神智將失，不惜耗費精血也要劃下這七道結界，便是有自信能以此護得自身周全。當時的端陽卻不知秋夕心思都牽掛在自己身上，要他在無法確認端陽安危的情況下安分等上數天，是無論如何也辦不到，竟寧可硬生生打破七道結界，又以己身精血另立七道。如此一來，氣血劇烈消耗下早該疲累至極，偏生這傻瓜不知稍歇，竟將神識一分為二，一半為二人護法，一半進入他識海引他脫困，這又是極為傷神的手段。更別說那花毒斷不可能只侵他神識，秋夕在入他識海之前，想必已先行為他去了體內餘毒。任秋夕實力再橫，這幾番損耗下來又豈是容易？他善於隱忍，始終不動聲色，終於還是在施法散去結界後到了極限。這廂端陽早留意他臉色不對，便做了及時的救美英雄。秋夕只覺一股暖洋洋的氣勁由背心傳來，在經脈中溫緩流轉，填補他虛乏的氣海。待得氣力恢復，得以站直身子，便輕推端陽胸膛，示意他已無事。端陽卻搖頭不讓，又為他輸了好一會兒氣，見秋夕臉上有了血色才將手收回。好容易緩過氣來，秋夕一抬眼，就看見有人一臉不贊同的瞪著他。他只得飄開目光，顧左右而言他：「你有無聞到妖血的甜味？」端陽盯著他，皮笑肉不笑道：「你有無感覺到我很想敲你腦袋？」秋夕給他的幼稚發言逗得忘了心虛，忍了半响仍是失笑出聲。看他眉眼帶笑的模樣，端陽根本也是心裡舒暢歡愉得不得了，亦放棄了板著臉，跟著笑了起來，說道：「可憐你氣血不足，先讓你欠下。」秋夕笑了笑，卻「哎」了一聲，說道：「不好，真有妖血味。」想到他將妖狐獨自留在外頭，莫不是糟了什麼不測？端陽亦早已聞到妖血味道，卻不知秋夕的著急何來，只跟著走了出去。妖狐陷在秋夕親手劃下的結界裡，本是為了防他逃離，只是秋夕為保護自己與端陽的手段之一，那結界卻是能進不能出，若有仙人乘隙向他出手，妖狐斷然無路可逃，可就非秋夕本意了。他快步往妖狐所在之處走去，妖血花蜜般的甜香味越來越重。走的近了，卻見結界仍在，妖狐躺在血泊裡似已失去知覺。「咦？」端陽一個跨步，趁著秋夕解去結界，抓了一條狐狸尾巴在手上。那尾巴已斷，斷處還兀自垂血。「是隻七尾狐狸？怪不得這麼會仿人神態。你就斷他一尾便作算了？」秋夕搖頭：「卻不是我。」他心裡已有計較，猜測妖狐是斷尾之餘妖丹重創才昏迷不醒，便出手要替牠治傷。端陽見狀「欸欸欸欸你又想做甚」的連忙阻止，秋夕只好拿出幾顆丹藥，放在手上催化了倒進妖狐嘴裡。那些丹藥催化之後香氣溫潤宜人，都是一眼可見的上好仙丹，若有旁人見得秋夕這般毫不吝惜的餵給妖物吃了，想必都要搥胸頓足大呼浪費。幸而站在一旁的端陽亦是手頭闊綽的角色，最多奇怪幹嘛對區區七尾狐狸這般看重，只要秋夕別去妄用真氣，仙丹什麼的倒是不在他眼裡。仙丹藥力卓越，妖狐眼皮輕輕顫動，又過得半响便睜得開來，看見兩位大仙聯袂而立，雖是虛弱已極，仍掙扎著伏倒，顫著孩童般的嗓音道：「小妖拜見主人，拜見上仙。」拜見上仙便也罷了，拜見主人是怎麼回事？端陽挑眉看向秋夕，秋夕便簡單將入谷之前的事都說了。那妖狐見他衣著打扮，知道端陽是正宗大派的弟子，心中惶惶不安。那些大門派眼裡向來只視天仙為正統，收些漂亮仙獸作為座獸是正常，收妖物入座下，有朝一日升為弟子可就有些離經叛道。更何況端陽中毒雖不是牠主使，這知情不報的成份還是有的，妖狐極識人情，早瞧出這兩位大仙關係並不尋常，若他挾怨與牠為難，這主子怕就認不成了。誰知端陽聽了竟哈哈大笑，頗覺有趣。「如此說來，這小畜牲見你要緊我，怕你一氣之下不要他了，乾脆先自斷一尾，讓你賴不了帳？妖物聰明狡詐名不虛傳，真有點意思。」秋夕一嘆，說道：「人家是狐狸，別叫得這般難聽。」再說人家年歲也差你不了多少。這句話秋夕只想在心裡，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那狐妖聽得秋夕幫自己說話，感激得眼淚都要掉下來，又埋頭道：「求主人收留，小妖鞠躬盡瘁，必虔心修行，不辱主人名聲。」秋夕本就見牠投緣，他玉白山也沒什麼不收妖物的規矩，便說道：「我既答應過你，你亦作了選擇，只要這位仙爺原諒你害他中毒的事兒，我便帶你回去。」說著，笑看端陽做何反應。妖狐頓覺大難臨頭，連討饒也不敢，只亮著一對烏溜溜的圓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那白袍大仙，要不是先前親身體驗過他手段，只怕大腿都抱了上去。端陽卻搔頭道：「那中毒... ...是我自己仗勢大意，倒也怪不得牠。」又轉頭向秋夕苦著臉道：「這件事當真沒面子，你就一定得再提一次？」秋夕笑道：「是我不好。」才低頭看向妖狐，道：「既然如此，從今日起你便跟了我。」看著妖狐開心的幾乎忘了重傷，竟原地又轉起圈來，又道：「你那尾巴是接不回去了，卻做如何打算？」妖狐道：「全憑主人作主，煉器也好、製丹也好，能為主人盡點兒心意，小妖都好！」秋夕道：「你便請這位端陽仙爺收下，也算是先前無禮的賠罪。」端陽無辜被點名，才想推托，那狐狸已經恭恭敬敬趴在腳前，嚷著：「請仙爺收下！」更別說尾巴本來就抓在他手裡，總不能拋了回去。只是要他收下嘛，他可是收藏有九尾雪狐的完整九條尾巴，這區區一條七尾赤狐的尾巴還真的不知道能拿來做什麼。他無奈看了眼秋夕，還是把尾巴收進乾坤囊裡，沒好氣道：「小狐狸，算你走運。」秋夕要他收這禮，自然不是多看得起那尾巴，不過是代小狐狸向他討個庇護罷了。他既然將秋夕擺在心尖兒上，便也不在意送他這點人情。妖狐快樂的一聲歡呼，剩下的六條尾巴靈活的揮舞起來。瞧牠分明還是滿肚子血、身負重傷的慘樣，卻像個奶娃子領了糖一樣歡快，加上正自盲目的愛屋及屋，端陽亦覺得這小狐狸越看越順眼，便打算出手給牠治傷。一旁的秋夕卻在他手上輕輕一按，端陽轉頭看去，只見秋夕已收了笑容，看著妖狐沉聲道：「小狐狸，你既已入我座下，有幾件事你需凝神聽著。」那妖狐聽他主子聲音不善，一下子又沒了底氣，乖乖的伏倒在地。秋夕面容本就生得冷豔，平常總是帶著笑還不覺得，一旦冷下表情，搭配上他那一身不加收斂的威壓就變得十分嚇人。端陽接收到妖狐求救的眼光，聳了聳肩，滿臉「我亦剛認識他，不是太熟」的愛莫能助模樣。妖狐只得抖呀抖的等他主子示下，哪怕那受創的妖丹與斷尾的傷處又開始泛疼亦不敢作聲。秋夕居高臨下睨著他，半响才開口道：「你可記得我留你在這處，是如何交代的？」妖狐躊躇道：「主人要我暫作護法，以免有人擾事。」「你自傷而陷入昏迷，如何護法？」妖狐一愣，無話可說。秋夕又問：「自斷一尾，便能隨我修行，你做了選擇固然是好，又何必挑我不在的時候？若非你心存算計，沒半分惦念我的交代，又何至如此？」話裡意思已十分清楚，妖狐的自作聰明，在秋夕看來形同毀諾。妖狐心裡一慌，連跪地磕頭那套都忘了，傻楞楞的跪在秋夕眼前，好一會兒才像孩子般哭了起來：「求主人原諒、求主人責罰，我再也不敢了... ...嗚嗚、主人不要不要我... ...」越哭越是淒慘，連一旁看戲的端陽都有些不忍的擰起眉來。妖狐心智尚幼，見秋夕那麼好的人忽然就冷冷冰冰的，知道自己做了他難以原宥的錯事，只當人家再也不要他了。比起那條百年修行的尾巴，好不容易找到的歸屬又要丟了，更令他傷心得幾乎要昏厥過去。只見秋夕輕輕嘆息，拿手撫上那哭得濕濕黏黏的狐狸臉，正色道：「我先前沒告誡過你，便不會拿此事怪你，只是你若要隨我修行，就得守我的規矩。」妖狐點頭如搗蒜，眼淚仍是掉個不停。秋夕又道：「你很聰明，聰明是好事。」「但千萬別拿你的聰明對付自己的主人。」見妖狐聽懂了，秋夕才又露了笑容，輕輕搓揉牠的腦袋表示贊許。看妖狐那服服貼貼的樣子，端陽總算見識到什麼叫做一門之掌，什麼叫做賞了鞭子也得給糖。只是他跟本也沒做過什麼錯事，這冷鞭子可是一捱就兩百多年！頓時覺得這隻狐狸隨隨便便就有糖吃，命著實比自己好得多，長眉一挑，又把琉光玉櫝召出，二話不說把狐狸也給封了進去。「有傷就要養，仙爺這法寶最適合養傷啊。」涼涼的說完，又是長袖一揮，狐狸便跟著玉櫝一塊兒消失無蹤。這吃的是哪兒來的飛醋？秋夕哭笑不得的看向他，端陽卻閒然道：「妖狐妖丹受創、藥石難醫，最好的法子就是睡上一年兩年，我是為著牠好。」秋夕笑道：「小狐狸睡在你玉櫝裡，難不成你要替我照料兩年？」端陽嘴角一勾，卻道：「怎地你們玉白山這般小氣，竟不留客的嗎？」隔日深雲真人便收到來自二徒弟的書簡，上頭簡單交代了差事已了，暫不回門。這小子往往興致一來就往外跑，三年五年不見人影亦是常有的事，只那書簡尾端署名之處，端陽的篆印旁卻多了另一個篆印，深雲真人便忍不住放下手中熱茶，細細多瞧了一眼。至於隔年鬥旬最末場賽事，前一屆的魁首對上銷聲匿跡已久的風雲人物，那場打上十個日夜、破了史載紀錄的精彩決戰，事後激起多少年輕仙人的奮發之心、意外造就仙界一代榮景，又是後話了。 ------ 七世本身到此結束因為我覺得在這兩個人身上繞太久了哈哈XD 有機會會繼續寫下去把文章裡有台詞有名字的角色都交代乾淨不過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事.. 寫了主角應該也不會是他們兩個感謝大家的捧場我不會承認我天天都有上來刷推文的！然後有人發現兩個主角其實就是端午節跟中秋節嗎（炸）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61.62.247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446292628.A.55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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