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選擇 16

看板BB-Love作者bluemidnight ( ★ 朔方 ★)時間8年前 (2015/10/14 19:36)推噓23(23推 0噓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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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和右腳都受了傷的關靳在身旁青年的扶持下爬上公寓二樓，一邊心想這公寓舊得和他老家有得拼。葉亦棋打開樓梯間的鐵門，裡面為了出租被分隔成五間，他租的是最靠近門的房間，裡面只有一張雙人床和一組書桌，連衣櫃都是塑膠製的組合衣櫃，唯一的窗戶是面對走廊的。關靳一看到這關囚犯似的房間臉就黑了。「這間？」「嗯。」葉亦棋扶他在空無一物的床上坐下，再拿出從宿舍搬來的枕頭棉被墊在關靳身後。「你租的房子就是這間？連個像樣的窗戶都沒有，之前給你的錢呢？」葉亦棋困惑回望他。「我不是還你25萬了？」關靳一呆，才想起來有這麼一回事，頓時啞口無言。葉亦棋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我去趟學校，中午會回來。」他一邊問著，腦中盤算著要快點把手上這隻用不到兩個月的手機脫手，應該能賺個幾千塊沒問題，還有關靳之前送的手錶跟衣服…… 筆電還是先不要賣好了，做報告方便。關靳沒回答他，葉亦棋就逕自出了門，留下坐在床上神情若有所思的關靳。葉亦棋雖然去了學校，卻不是去上課，而是趁白天室友不在到宿舍拿些用品到新住處，連電鍋都搬了過去。他抱著一個大紙箱在校園中走動，因為是上課時間路上並沒有許多行人，也沒遇到認識的同學，這讓他鬆了口氣。在經過熟悉的教學大樓時，不知為何有種惆悵的情緒。這時間是系上的必修課，他以前從來沒有蹺過課，現在卻連續兩週沒去，不知道老師會怎麼處置他，這學期能不能順利過關。葉亦棋很擔心，但繳了房租後存款只剩兩千多塊了，他必須快點找個打工才行。葉亦棋加快腳步，在回家路上買了一碗魚片粥。一碗80塊的價格對他而言已經有點奢侈，但關靳是傷患必須補充營養，他還特地叫老闆多打了顆蛋進去，但他自己從早上卻是只吃了半包口糧餅乾配白水。他帶著粥回到那間4坪大小的房間，讓關靳靠著床吃午餐。食物的味道頓時充滿房間，葉亦棋無法控制肚子發出一聲咕嚕，他微微紅了臉，尷尬地轉身，掏出剛剛從宿舍拿來的抹布和臉盆開始清理環境。關靳注視他忙碌的背影，忽然覺得食不知味。他以為葉亦棋去上課了，看起來卻好像不是。當初葉亦棋提終止包養關係時他讓助理去調查過，原本以為葉亦棋傍上了什麼新的金主，沒想到卻得到「他最近在系上風評不好，可能學校給他什麼壓力」的回報。當時關靳還笑了，覺得沒出過社會的大學生就是單純。等到了出社會就知道，如果能月入10萬又不犯法，誰還會在乎什麼風評，還不都擠破頭要做？不過他也因此得知葉亦棋對學校的重視。但上星期在醫院的那幾天，關靳只要一睜眼，就能看到葉亦棋陪在身邊，而元旦假日早就放完了。他還記得葉亦棋哭著求自己讓他早點回去做報告，沒想到此時卻會因為照顧他，連續一個多星期沒去上課。望著葉亦棋蹲在地上擦地的模樣，關靳難得感到一陣良心不安，他看著手中剩下半碗的粥，道：「你也吃點吧？」葉亦棋拿著抹布站起，搖搖頭。「你先吃，我等下出去再買。晚上有想吃的嗎？」關靳答了句「沒有」，低頭默默把粥吃完。房間不大，葉亦棋簡單擦拭過一次，又擺上自己帶來的用品就整理得差不多了。他換上一套較正式的衣服，把關靳吃空的碗用塑膠袋包起再度出門。找工作的過程並不如葉亦棋預想得順利。原本以為自己有經驗，應該不是問題，但葉亦棋一連跑了三間徵求外場服務生的餐廳，對方都因為他是外地來的學生，寒假馬上就要回家而拒絕他。拿著被退回的履歷，想到錢包裡僅剩的兩張大鈔，葉亦棋既沮喪又焦急，在學校附近的商店街來來回回找了好幾間餐廳，連服飾店都硬著頭皮問收不收男店員，卻依然沒找到工作。眼看天黑了，下課的學生們也即將湧入這一帶覓食，葉亦棋最後決定先回宿舍再拿點東西到，至少這個下午不是完全空手而歸。此時剛結束第八節課，他原以為大家應該都還沒回來，但當葉亦棋打開房門，卻和聞聲轉頭的室友四眼相對。「呃……嗨？」綽號「波妞」的同學遲疑地開口。「嗯。」忽然碰到面，兩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互相打過招呼後，室友轉回書桌低頭滑手機，而葉亦棋深吸口氣，加快收拾東西的動作。「今天行銷策略的老師說下星期就期末考。」室友忽然開口。「什麼？」葉亦棋下意識回答，「不是說下下禮拜嗎？」「上禮拜改的。」葉亦棋不由自主放下手邊東西，問了更多他沒去上課期間發生的事，抓了張紙記錄下來。此時敲門聲忽然響起。他一愣，下意識打開門，就看到黃子睿忿忿地瞪著自己。「你終於出現了。」「阿睿……」好友不悅的臉讓葉亦棋侷促不安。「你出來一下。」葉亦棋只好放下東西，跟黃子睿一起走出房間。看他被黃子睿帶走，一個人被留在寢室的青年放下手機，螢幕上儼然是他跟黃子睿的LINE對話框，最後一句還是對方傳的「我馬上過去」。波妞鬆了口氣，終於不用再因為「趕走室友」而愧疚不安了。「你這幾天在幹嘛？怎麼都不接電話？」黃子睿把他拉到樓層共用的洗衣間，這裡通常很少人過來，只有一排投幣式洗衣機和烘衣機。「你室友說你把很多東西都搬走了，又沒去上課；學期都還沒結束，你到底在幹嘛？」「阿睿……」葉亦棋猶豫片刻，決定據實以告。「之前，就是跨年那天，那個之前給我錢的人受傷了，他的家人不在身邊，所以我……留下來照顧他幾天……」黃子睿睜大眼，雖然沒有說話，但臉上表情就像在問「你瘋了嗎」或是「你是白痴嗎」。「他傷得很嚴重，上禮拜都在醫院，不過現在已經出院了。」葉亦棋補充說明。「所以，你一直在醫院照顧他？」「對。」葉亦棋點點頭。「他的家人呢？他沒有其他朋友嗎？」葉亦棋嘆口氣：「這很難解釋，總之，他遇到了一點困難。」「再怎樣也輪不到你照顧吧？」黃子睿一臉難以置信，葉亦棋沒有回答，只是低下頭。身為多年朋友，黃子睿很清楚這代表什麼意思。葉亦棋看似性格柔順，做事卻十分堅持，也有其固執的一面。他忽然體會到一件事──對葉亦棋而言，那個開奧迪的有錢老頭絕對不只是逼良為娼的「金主」而已。「你該不會是，喜歡上那個老頭吧？」黃子睿忍不住問。葉亦棋嚇一跳，不知道該先否認哪個部份，滿臉尷尬。「不是！怎麼可能！因為他之前幫助過我，所以……總之，他真的傷得很嚴重，又沒有人在身邊照顧他……」黃子睿嘆口氣，表情複雜地注視他，看來葉亦棋自己也沒搞清楚自己的感情。他忽然想起高三的時候，他因為電影迷上一套科幻作品，而那年生日葉亦棋就送了他一套連黃子睿都覺得貴的原文小說。為了買生日禮物給他，葉亦棋不知道犧牲了多少頓午餐。他很清楚別人眼中獨善其身的葉亦棋，一旦把人放在心上，就會費盡全力對他好，有時甚至超出自身能力所及。他看著葉亦棋一臉心虛地別過頭、避開他視線的模樣，看來在黃子睿沒有察覺的期間，他最好的朋友心中多了一些他所不認識的人。他內心有些不是滋味，又有點擔心。「那你什麼時候會去上課？都要期末考週了，沒問題吧？」「嗯……」這正是葉亦棋的煩惱。「我如果能找到下午的打工，我就能來上課了。」黃子睿皺眉不語，兩人沉默片刻，葉亦棋才帶著尷尬的表情開口：「你可以借我一點錢嗎？我在外面租了一間房子，付了房租之後快沒錢了。」黃子睿一愣。「你跟他一起住？」「……對。」明明只是為了方便照顧關靳而已，聽黃子睿這麼問，不知為何葉亦棋覺得很不好意思，臉頰微微發燙。見他低頭紅臉，一臉羞澀的模樣，黃子睿驚訝過後，隨即有些無奈。要是葉亦棋的對象換成其他人，也許他還能樂見其成調侃他幾句，但好朋友愛上包養自己的有錢老頭這件事，黃子睿還是有些難以接受。他嘆口氣，回答：「你等我一下。」黃子睿回自己房間拿了皮夾，然後衝到宿舍一樓的郵局提款機，領了兩萬塊回來給葉亦棋。看到那疊厚厚的鈔票，葉亦棋眼眶一熱，抿著唇接下。「我一定會還你的。」見他一臉感動的模樣，黃子睿也有些不好意思，「這樣你就不用找打工了吧？至少能撐過這學期吧？」「嗯！」 TBC ---- 年度最佳好朋友：黃子睿先生～！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36.225.251.58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444822580.A.FC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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